22

衛景陽做了熱身運動後,跟着阿成練拳,上輩子他也學過軍拳,不過和這邊的總有些不一樣,不過上手也是極快,畢竟瞧一遍衛景陽就能夠記住所有的規範動作。但是今天的衛景陽狀态非常不好,拳頭砸在拳樁上軟綿綿的,看的阿成直皺眉頭。

阿成在揮動了幾拳,把拳樁砸的嘭嘭響晃動着,當他再次注意到衛景陽的時候,阿成忍無可忍,将軍把人交給他學拳,衛景陽現在揮拳一副沒有吃飽樣子,已經讓阿成忍無可忍了。

阿成停下動作走到衛景陽身邊呵斥道:“你今天沒有吃飯,揮拳軟綿綿的,連個響都沒有,要是沒有心思練那就別練了。”平時衛景陽練拳也不是這樣的,雖然看着力氣略小了些,但是好歹态度認真,做為師傅不怕徒弟笨,就怕徒弟不認識敷衍了事。

衛景陽停下動作開口答道:“阿成哥不是我今天沒有吃飯,昨晚将軍壓着我練習了半個時辰的字,我一用力手腕就疼。”

原本挺生氣的阿成聽到衛景陽的話後,立刻笑了起來,伸手就拍拍少年的腦袋笑道:“原來你也被将軍逼着練字了,真是可憐的小家夥,手腕疼就先別練拳了,留下暗傷可不好,你跟着我練腿勁吧。陽陽你真練了半個時辰的字,你小子可真夠行的啊!能堅持這麽久,他就做不到。”

阿成真的非常佩服陽陽,遙想兩年前他也曾經被将軍逼着練字,那種滋味如今想起來,阿成都覺得他手腕隐隐作痛。好在他不過是個小兵,将軍也沒有規定他寫的多好,所以當他學會寫字後,就是難看了一點,将軍也沒有在勉強他繼續學。

至于面前的少年,将軍收了當徒弟,那将軍的要求肯定很高,阿成想着這少年天天被逼着練字,突然同情起小家夥來,被将軍瞧上也不見的是件好事。對于大老粗阿成來說,練拳那時小事情,慢慢學總能學會,而練字就不同,那毛筆用力一捏就斷,要想控制軟綿綿的筆尖實在太難,那簡直能要阿成的命,那段記憶讓阿成痛苦不堪。

衛景陽手腕得到了休息,也不在那麽痛,在練完腿勁後,阿成已經拿來了藥酒,招呼衛景陽過來,讓這小子拿着藥酒多揉揉,對傷有好處。衛景陽在和阿成道謝後,拿着藥酒回去,季傑這時候已經等在院子裏。

看着死死盯着他的人,衛景陽氣不打一處來,邊脫衣服邊惡狠狠的叫道:“看什麽看,小爺我要洗澡,”練了一個時辰的腿勁,他現在渾身上下都冒着汗,衣服都濕透了。

季傑看着炸毛的少年,也不動氣笑眯眯的說道:“洗澡那就趕緊去,将軍說了你練字不足半個時辰,這午飯就留着晚上一起吃。”

衛景陽聽了以後,氣的把汗濕的衣服砸向季傑,看着季傑這個體力不怎的,居然沒有避過被迎面的衣服砸的正着,這才心情好了一些,繞到屏風後面的浴桶中洗澡。

洗好澡衛景陽感覺清爽許多,也不理會季傑催促他,慢條斯理的給手腕抹了藥油,其實練字這種事情也急不來,要一點點積累,上輩子那手鋼筆字,衛景陽就是練習了三四年,那個隊友不不羨慕。

現在既然用毛筆字,他在不喜歡,也得随大流。寫不好那他就慢慢練習上五六年,怎麽也該把字練好的,所以衛景陽準備等韓銳回來後商量一下,把每天一個時辰的量改成兩刻鐘,等到他适應後,逐漸增加時間。

季傑這時候坐在案幾邊上,看着衛景陽搓揉好手腕,這才拿起毛筆慢慢開始寫。很快季傑眉頭就皺的老高,衛景陽這是寫字嗎?那紙業上赫然出現的全都是一字,在季傑眼裏,衛景陽這就是敷衍了事,雖然看着那表情還是蠻認真的,但是寫這麽多個一字,真能把毛筆字練好。

不過季傑雖然看着不舒服,卻并沒有提出來,等下将軍看了以後,必定會收拾這小子。跟着将軍身邊的人都對他極為尊重,只有這小子每次見到他都陰陽怪氣的,季傑雖然不計較,但是心裏還是不高興的,他就準備讓将軍責罰一下這小子,壓壓這小子嚣張的氣焰。

韓銳一直沒有回來,衛景陽在季傑的監督下,寫下了五六張一字,季傑早就坐的不耐,現在坐在走廊那邊,一邊乘涼一邊監督衛景陽,确保衛景陽這半個時辰內都一直拿着毛筆。

好不容易寫完字,衛景陽揉着手腕,季傑終于讓仆人擺飯,半大小子吃窮老子,衛景陽這時候肚子早就呱呱叫了,洗淨手就迫不及待的抓起筷子開吃,至于手腕酸痛,老是夾不住菜也不管了,季傑看着桌子上掉滿湯菜,頓時沒有什麽食欲。

韓銳走進室內,就看到衛景陽風卷殘雲,即使拿不穩筷子也攔不住他餓扁的肚子。韓銳看着季傑問道:“怎麽不動筷子,菜色不和胃口,陽陽今天字練的怎麽樣。”說着又讓仆人添筷添碗,他已經在宮中陪着皇上吃過,但是并未吃飽,加上陽陽吃的那叫一個香,就勾起了韓銳的食欲。

季傑在韓銳問起的時候放下手裏的筷子道:“沒什麽胃口,他練的字你去看看就知道,我就不說了,不過他确實拿足了半個時辰的毛筆,将軍我既然完成任務,那就先回去了,早上一大早被你叫醒,我回去睡午覺。”

看着離開的季傑,韓銳夾起一塊魚肉踢掉魚刺放在衛景陽碗中後問道:“你怎麽招惹季傑了,他看着好像很不爽的樣子。”陽陽平日裏很喜歡河鮮,今天這魚卻動也未動,韓銳就知道陽陽手腕難受,魚也懶得去吃了,所以才動手為小家夥夾,每次看到小家夥吃的一副滿足,韓銳內心裏就有一種成就感。

陽陽原先又胖又醜,如今在他的教導糾正下,不但瘦了下來,人也越長越精神,又聰明又可愛,雖然脾氣不是很好,不過韓銳就是越來越喜歡。

衛景陽吃掉碗裏的魚肉,示意韓銳在給他夾一些,看着韓銳又夾起一塊,這才滿意的說道:“誰知道他怎麽回事,也許和女人一樣,每個月都有那麽幾天,我今天可沒有招惹他,他讓我練字,我就足足練了半個多時辰,肚子都餓扁了,他才肯叫擺飯,而且那家夥一直對着我皺眉頭,看着他我寫字的心情都沒有了。”

季傑要是聽到衛景陽這句話,肯定會氣死,他還沒怎麽着呢!這小子不但把髒衣服往他身上丢,居然還敢告他的狀。

韓銳看着一副氣鼓鼓的少年,好心情的笑起來:“季傑大約是覺得你字寫的不好,所以才會皺眉頭,你當沒有看到就好,若是我有空,我陪着你寫就是了,不用那小子看着你,吃晚飯我看看你的字到底寫的多糟,能糟糕到讓季傑無法忍受的地步。”

衛景陽一邊吃一邊反駁道:“才沒有,我都覺得我越寫越好了,以前我都沒有練過,能寫完整一個字已經很好了。”

面對衛景陽這樣不上進的思想,韓銳也是無語,能把一個字寫完整也值得炫耀,要知道世家中的嫡子五六歲必定能讀能寫,那裏像陽陽這樣,都已經十二歲了,還在為寫出一個完整的字沾沾自喜。

吃晚飯韓銳走到案幾邊上,看着這一疊紙上的一字,終于明白季傑為何會臉色難看了,就連韓銳心裏也難免不高興,這小子今天這半個時辰根本沒有好好練字,拿一個一字敷衍他。

不過當韓銳把一張張紙都拿起來後,看着最開始那根本沒有任何美感的一字,到逐漸熟練起來,至少有些像他昨晚寫下的一字後,韓銳心情總算好起來,這孩子并未敷衍他,只不過是拿最簡單的字來練手,孰能生巧,只要陽陽能把一字練好,其它的就沒有問題。

衛景陽洗完手跑來案幾邊上對着韓銳叫道:“師傅一次練半個時辰很累人的,我手腕都酸痛的要死,連筷子都拿不好。能不能一天練半個時辰,一次練一刻鐘啊,這字一時間也沒有這麽容易練好,要慢慢來,等我習慣後在慢慢增加時間。”

韓銳放下手中的字,伸手就在衛景陽的腦袋上來了一下,低聲呵斥道:“在過一個多月就要入學了,就你這狗爬一般的字,不趕緊練習,難道要到書院裏被人笑話不成。這樣練習雖然剛開始手腕會疼幾天,不過只要過上五六日你就能夠适應不會在疼,所以好好給我練着,一個月後你的字如果還是這樣樣子,那就在加一個時辰練字,武功可以慢慢練,沒人在意。這字可是臉面,要是寫不好,丢的不是衛侯府的臉面,而是你舒服我的臉面。”

衛景陽揉了揉被敲疼的腦袋,聽了韓銳的話後,想到若是真被這些古人笑話字寫的差,衛景陽絕對會憋屈死,所以這練字還是勢在必行了。

韓銳看着少年沉默下來,知道這小子是下定了決心了,這些時間相處下來,韓銳多少能了解陽陽的個性,這孩子不服輸,也夠努力。至于字這件事,對于一直都沒有拿筆寫過,确實挺難,韓銳還是能夠理解陽陽的。當初他讓那些親衛練字時,那些個小子一個個的表情可比陽陽還黑。

伸手揉揉少年的頭韓銳笑着說道:“好了別多想,一個月只要你好好練習,至少能讓你把字寫的規整了。現在我帶你去拜見師祖,随便把拜師禮給行了,等行了拜師禮後,你就是我正在的徒弟,以後你的任何事情師傅都會給你做主,再也不會有人敢欺負你。”

衛景陽點點頭,雖然心裏不還是不太願意拜這個比他還小的男人為師,但是韓銳真的對他很好,對于一個真心為你着想的人,衛景陽沒道理不喜歡。

這次韓銳就騎了一匹馬,衛景陽坐在韓銳前邊,韓銳一手拉着缰繩,一手抱着少年,一夾馬腹就朝着護國寺趕去,護國寺在京城的香山上,秋山學院就在護國寺邊上的一座小山頭上,陽陽以後到秋山學院,就可以經常去護國寺,他師傅武功高強,相信師傅會願意經常指點陽陽,這對陽陽來說好處極多。

韓銳這次入京是皇上召見,等到論功行賞後他還是會被外調,陽陽到時候就算住在瑞王府,韓銳依然怕衛景陽招到欺負,他師傅極為護短,只要師傅承認陽陽這個徒孫,就沒有人敢動陽陽,要知道皇上極為看重他師傅,任何對師傅不敬的人就是對皇上不敬,這京中還真沒人敢對他師傅無理。

兩刻鐘後韓銳帶着衛景陽來到護國寺山下,他指着邊上的小山對衛景陽說道:“那邊就是秋山學院,等到過一個多月你就會去那裏讀書,師傅不求你讀的多好,但是至少要明事理,辨事非。”

衛景陽看向秋山學院,學院依山而建,階梯影影綽綽,屋舍在高大的樹木間若隐若現,現在看着并沒有什麽人,應該是學院放假了。上輩子的衛景陽并未真正的入學過,幼兒園除外,所以這輩子在上一次學衛景陽心裏略有些複雜。

韓銳并沒有給衛景陽多少時間,他一抖缰繩,聰明的駿馬立刻明白的朝着小道上跑去。雖然護國寺有上百的階梯,不過韓銳卻每次都直接騎馬從小道上直接跑上去。他還記得第一次來拜師的時候,韓銳那時身體不好,但是依然跟着父親走完那上百的階梯,在他走完階梯後就因為中暑脫力暈過去,卻稀裏糊塗就成了師傅的徒弟,這讓他父親高興了整整一年,原本他父親在帶他拜師前想了無數個可能和辦法的。

幾分鐘後衛景陽他們來到小路的盡頭,韓銳翻身下馬衛景陽也跟着下來,韓銳在馬脖子上拍了拍,這匹棗紅色的馬跑進到路邊啃食青草。

韓銳拉着衛景陽的手說道:“走吧跟我進來,這個時間應該只有師傅在,若是我師叔在,你就別理會他,他有些奇怪,你若是理會他,他就會圍着你說上半天,沒個完。”

韓銳敲門,沒過一會兒一個小童打開院門,韓銳跟小童打了個招呼,帶着衛景陽就朝着他師傅常待的院子走去。

內院很寬闊,衛景陽看着院中擺放着武器架,裏面放滿了武器,很多衛景陽都沒有見過叫不出名字的,在韓銳踏入院子的時候,一個中年人走了出來,見到韓銳後原本沒有神情的臉上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韓銳在見到對方後立刻一整臉色叫道:“師傅徒弟回來看您了,您身體可好。”

只見男子朝着韓銳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為師身子骨硬朗着呢,高了也黑了,這些年在外邊吃苦了吧,這小朋友是誰,”韓銳的師傅看着跟着韓銳身後的少年好奇的問道。

他這徒弟年紀輕輕的,一張臉就面無表情,從小也沒有什麽朋友,這些年除了他那幾個兄弟,就沒見這小子帶任何一個朋友過來。

韓銳聽到師傅的話後笑道:“師傅這是我收的小徒弟,您給看看資質怎麽樣,才不到半個月就能夠獨自練習內功了。”

韓銳說着把衛景陽推到師傅面前,就在韓銳是師傅想要拉過衛景陽查看的時候,只見一個黑影突然從院牆上沖了過來,衛景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黑影拉上牆頭,把衛景陽吓的夠強,那牆頭可有三四米高,掉下去就算要不了命,受個內傷妥妥的。

韓銳的師傅看着沒個正形的師弟,黑着臉看着牆頭上的人呵斥道:“師弟你做什麽,快把人放下來,吓到人孩子了。”

韓銳這時候也反應過來,劫持走陽陽的是他師叔,立刻緊張的喊道:“師叔您趕緊把陽陽放下來,他年紀小,還沒有學會輕功,要是不小心掉下來會受傷的。”

這時候抓着衛景陽的男子,看了一眼院牆下的兩個人笑眯眯的叫道:“師兄放心好了,我不會把這孩子弄掉下去的,我就查看一下這孩子的資質,能讓銳小子這眼高于頂看中的小家夥必定不錯。”

說着就在衛景陽身上一陣亂摸,衛景陽黑着臉,要不是知道這人是韓銳的師叔,他都以為這人在猥瑣他。

韓銳的師叔在衛景陽身上摸了幾下,突然一臉的驚喜,接着就一副着急的堂子對衛景陽說道:“你叫什麽,今年多大了,行拜師禮了沒有。”

衛景陽在韓銳師叔灼熱的視線下艱難的回答道:“回師叔公的話,我叫衛景陽,十二歲,師傅這次帶我過來就是準備行拜師禮的。”

韓銳的師叔聽到衛景陽的話後,突然大笑了起來,還連喊了三聲好,在韓銳皺着眉頭覺得事情要遭,在衛景陽莫名其妙中,韓銳的師叔突然朝着韓銳的師傅喊道:“師兄我決定了,這孩子以後拜我為師傅,做我的徒弟。銳小子你也還只是個孩子,連婚都沒有成,這收徒弟的事情就等你成婚後再說吧。”

韓銳是師叔在韓銳的叫聲下,韓銳師傅的呵斥中,提着莫名其妙的衛景陽就跑。在衛景陽想要張口詢問怎麽回事,灌下一大口風後緊閉上嘴巴,心裏卻想着這是個什麽節奏,難怪韓銳會說他師叔有問題,別人搶親,到了韓銳師叔這裏就搶徒弟的徒弟,這怎麽會是有些問題,在衛景陽看來這師叔公的腦洞開的太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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