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陸靖庭立在廊下,男人負手而立。

剛剛回府的影衛已經彙報了魏琉璃的行蹤。

起初,陸靖庭以為,魏琉璃是出去見什麽重要的人物,卻不成想,她是在跟蹤青蓮。

這小女子……

腦子裏究竟在想些什麽?

正思量着,一錦衣綸巾的男子大步走來,男子神色凝肅,“侯爺!大事不好!”

男子并未直接言明。

他靠近了陸靖庭,方壓低了聲音,說,“侯爺!出事了,夫人她、她被人抓走了,夫人身邊那名會武功的婢女受了傷,趙嬷嬷昏厥了過去,另外據屬下觀察,擄夫人之人……恐怕是金箔國人士。”

“什麽?!”

陸靖庭猛然一個側身,“究竟發生了何事?”

魏氏跟蹤青蓮,怎會被金箔國人抓走?

陸靖庭的嗅覺極為敏銳,縱使青蓮曾經救過他,但理智如他,也開始懷疑起了什麽。

男子如實回禀,“屬下幾人一路追蹤夫人,卻發現夫人其實在跟蹤青蓮姑娘,可不知為何,夫人會被金箔人盯上,對方武功高強,人數在我等之上,一個不留神……夫人就被帶走了,另外……青蓮姑娘她又回府了。”

漠北地處關鍵。

這一帶正好是本朝與幾個外邦的交界之處。

邊陲并不禁止各國的商貿往來。

但巍琉璃才嫁到漠北沒幾日,外面不會有人知道她的身份,今日她是為了跟蹤青蓮出門,而恰好又出事……

陸靖庭的手無意識的握在了腰間的佩劍上,幽眸如夜,“此事莫要傳出去一個字,把三位公子叫來,随我一道出府尋人。”

“是!”

魏琉璃被抓一事非同小可。

小則關系到她的聲譽,重則會置陸家于危難之中。

故此,人沒有找回來之前,陸靖庭沒有讓任何人知曉。

陸家三位公子,是陸靖庭親手養大,很得他的器重。

剛行至月門處,青蓮提着食盒走來。

她身形清瘦,容貌偏向素寡,清淡如蓮,氣質溫和,沖着陸靖庭淺淺一笑,“侯爺是要出府麽?”

她看了一眼陸靖庭握着的寶劍。

陸靖庭神色如常,态度疏離,宛若一棵毫無溫度的冰山雪松,“嗯,軍營有事。”

青蓮抿了抿唇,“那我就不叨擾侯爺了。”

陸靖庭點頭示意,然後徑直大步離開。

行至垂花門,陸靖庭對心腹影衛吩咐了一句,“盯着青蓮居士,有任何異動,立刻禀報于我。”

男子應下,“是,侯爺。”

漠北至關重要,別說是一位客人了,就是侯夫人也在侯爺的懷疑之中啊。

在侯爺眼中,任何人與邊陲安穩相比較,都是可以視若蝼蟻的。

茶樓,陸靖庭趕到時,趙嬷嬷已被人擡起,她暫時昏迷,并無大礙。

木棉身受重傷,但她一心寄挂魏琉璃,一看見陸靖庭,立刻抓住了他的衣擺,“牛糞……牛糞……要、要救鮮花。”

衆影衛,“……”

夫人的這位婢女怕是被打殘了吧?

把侯爺認作牛糞了?

木棉胳膊劃破,鮮血浸滿半身,她肩頭露出一大片血肉,陸靖庭眼尖,一眼就看見了木棉肩頭上黑色胎記。

有杯盞那麽大,實在惹眼。

陸靖庭猛然間神色一怔,伸手捏住了木棉,但此時木棉已經閉眼,徹底昏厥了過去。

“侯爺?”影衛察覺到異常,喚了一句。

陸靖庭回過神,再聯想到木棉也是從京城來的,且還會武功,該不會當真那般巧合?

眼下找回魏琉璃要緊,陸靖庭暫時沒有細究木棉的身份,只說,“悄悄送回府,好生醫治,這樁事也暫時莫要讓旁人知曉。”

陸無顏看到這裏,一陣心驚肉跳,“兄長,事不宜遲,咱們用獵犬吧。”

獵犬在軍營是稀有物種,比汗血寶馬還要金貴,要想培育出一條優質獵犬,更是難上加難。

陸靖庭立刻應允,“嗯。”

他捏着寶劍的手背騰起了青筋,但表面不顯他色。

依舊穩如泰山。

魏琉璃被抓到了一處莊子。

她對漠北一帶并不熟悉,但也知道自己被帶到了鄉郊。

抓她之人,全程眼神猥瑣的看着她,令得魏琉璃一陣惡心想吐。

正當光天化日之下,對方也急着趕路。

故此,路上并未對魏琉璃做什麽。

然而,下了馬車,魏琉璃被拉入一間屋子,百裏墨終于耐不住,目光在魏琉璃身上,上上下下打量,垂涎之色再也遮掩不住,“真是想不到,陸靖庭那樣不通人情的莽夫,會娶了這樣一位美嬌娥。美人,你落入孤的手中,讓孤好好疼疼你,孤會讓你明白,孤遠比陸靖庭健碩威猛!”

“哈哈哈哈!”

說着,百裏墨一邊解衣,一邊朝着魏琉璃走來。

魏琉璃提着裙擺後退,她沒想到陸靖庭到現在還沒尋來,按着她對陸靖庭的了解,必然早就知道她被擄了,那人心思缜密,找到她并不是難事。

魏琉璃跌倒,百裏墨撲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一只腳。

“你放開!你這個粗鄙之人,我夫君馬上就會過來!他不會放過你!”

魏琉璃掙紮着,玉足掙脫之時,繡花鞋落入了百裏墨手中。

然而下一刻,她的腳又被抓住。

菱襪掉落一半,露出雪膩小巧的玉足,仿佛是上好的美玉雕刻而成,半點瑕疵也無。

百裏墨萬花叢中過,能摘一千朵,卻是從未碰到過這樣的人間絕色,他一伸手捉住了魏琉璃的玉足,握在掌中,細細把玩。

“美人,你落入孤手中,就斷了逃跑的念頭吧,等孤玩膩了,孤會把你再送回去,哈哈哈哈!”

一想到仇人之妻,在自己掌中,百裏墨難掩興奮。

這時,似有狗吠聲傳來,緊接着,門外傳來腳步聲,“殿下!陸靖庭帶着人馬朝着這邊殺過來了!”

正在興頭上的百裏墨一怔,難免掃興。

他長臂用力,将魏琉璃拉了過來,一手捏住了她的後脖頸,正要帶着她一道離開。

有人破門而入,“殿下!來不及了,還請殿下速速撤離,此處是陸家的地盤,倘若殿下執意帶走侯夫人,只怕陸靖庭會窮追不舍,眼下還是先脫身要緊!”

到手的白天鵝,說飛就要飛走,他豈會甘心。

可現在問題來了,帶走魏琉璃,陸靖庭必然窮追不舍。直接殺了魏琉璃,陸靖庭定會複仇。

這一刻的百裏墨嘔得想吐血。

狗吠聲愈發靠近,不遠處鐵蹄疾馳,百裏墨無奈放開魏琉璃,“美人,等着孤,你我還會再相見!”

魏琉璃腳踝上的傷還沒徹底好,被百裏墨稍稍一推,就跌倒在地,當真是菟絲花一樣的嬌美人,經不住一點摧殘。

百裏墨恰好愛慘了這樣的女子。

魏琉璃在這個節骨眼下,還不忘問及一事,“殿下,可認識青蓮居士?”

百裏墨已狼狽逃離,聞言,他轉過臉看了一眼跌倒在地的美人,痞态一笑。

随後,百裏墨被人護送離開。

魏琉璃心裏有數了。

今日,青蓮出門八成是去見這位金箔國太子。

但……

也有可能,青蓮是故意把她引到金箔太子面前。

青蓮是想害死自己!

好一朵蛇蠍蓮花!

獵犬奔入庭院,嗷叫不息。

緊接着,數匹戰馬嘶鳴。

魏琉璃看見陸靖庭跳下馬背,大步走來。

他逆着光,五官葳蕤立挺,魏琉璃坐在地上,見男人朝着她走來,如天神降臨,吓退了一切魑魅魍魉,仿佛他一出現,所有烏雲散去,天光乍現。

魏琉璃立刻紅了眼眶。

“夫君……我怕。”

陸靖庭百煉鋼瞬間化作繞指柔。

但男人素來不會哄女人,只是怔了怔,然後蹲下身子去查看她的狀況。

魏琉璃的一只腳露在外頭,門扉處有腳步聲,陸靖庭背對着門的方向,突然低喝,“都別進來!”

剛要邁門而入的陸無顏堪堪止步……

作者有話說:

魏琉璃:夫君,我腳疼,心疼,哪哪兒都疼,QAQ~

陸二狗:給你親一下?

魏琉璃:好嘞,全好了!哪兒都不疼了!

衆人:狗糧太撐了,233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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