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魏琉璃吃痛。

她也才剛剛從長街歸來不久, 不成想陸靖庭這麽快就知道她見了曉風。

的确,曉風是太子的人。

而曉風送來的玉簪子,也的确是她自己的。

她是魏家嫡女, 當今皇後娘娘是她的姑母, 她進出宮廷是常有之事, 也不知是幾時在皇宮落下了一只簪子。

“夫君, 你、你怎麽了?你聽我解釋。”魏琉璃第一次看見陸靖庭如此失态,她吓到了。

她嬌豔憔悴,鬓角發絲微亂,穿着男裝的她, 模樣嬌俏。

“哐當”一聲, 魏琉璃袖中的玉簪子落在腳踏。

陸靖庭看了一眼,也僅此一眼, 他就失控了。

他難以想象,為何女子的私有之物,會落在太子手裏。

陸靖庭不是一個容易失态的人。

可那種詭谲的似曾相識的失去感又冒了上來。

明明從未發生過,可他總感覺得魏琉璃有朝一日會離他而去,奔赴太子的懷中。

這種滋味萦繞心頭, 很是不好受。

陸靖庭急迫的想要做點什麽。

用來證明魏琉璃是屬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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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直接的方式莫過于最為直接的占有。

“夫君, 其實今天我……唔!”

魏琉璃的話被堵住。

現在是下午, 外面天光大亮, 離着天黑起碼還有兩個多時辰。

陸靖庭雖是武将,但他喜潔, 換做是尋常時候絕對不會不沐浴就上榻了。

然而, 此刻, 陸靖庭欺身上來, 他随手拉下帷幔, 隔絕了外面的光線。

行為霸道又強勢。

頓時,撕拉一聲。

男裝被撕裂開來。

魏琉璃試圖掙紮。

昨天晚上已經是她的極限。

她實在無法接受陸靖庭的攻勢了。

“嗚嗚……”她喉嚨裏發出聲音。

但陸靖庭仿佛沒有聽見,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用實際證明,來宣誓主權。

她是他的,從昨天晚上開始就完完全全成為了他的人。

開始之際,陸靖庭毫不逗停留,直逼神往之處,熟悉又陌生的ci、ji,令得他徹底聽從了那可怕的本能……

趙嬷嬷聽見動靜,立刻招呼着小丫鬟們走開。

木棉提着劍氣喘籲籲跑了過來。

她的确去軍營“告狀”了。

随後,兄長先一步回府,她勉強才能趕上。

木棉總覺得自己幹了一件不太好的事情,可她就是忍不住,甚是擔心嫂嫂會被太子那樣的小白臉給拐走。

一進院,木棉就聽見了屋內傳出低低抽泣聲,這聲音聽着可憐楚楚,支離破碎。真真是說不清也道不明的慘。

木棉眨了眨眼。

她一心以為是兄長對嫂嫂動用軍法了,這便要進屋勸架。

嫂嫂那副小身板,豈能打得過兄長?

嫂嫂會被兄長打趴下的!

木棉剛要邁步,趙嬷嬷見狀,差點就驚呆了,生怕阻止不住木棉,雙臂一把抱住了她的腰。

“棉棉啊!小祖宗哎!侯爺和小姐正在……總之,你不能進去!”

且不說侯爺與小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即便白日宣淫,但也算是夫妻恩愛呀。

趙嬷嬷選擇往好處去想。

再者,屋子裏都鬧成那樣了,這個時候哪能去阻止啊!

木棉焦慮萬分,“可我聽見嫂嫂哭了!兄長是不是在打她?”

趙嬷嬷抱得死緊,“棉棉,你聽老奴說,侯爺他、他是在疼小姐!”

木棉當然不願意把陸靖庭往壞處想。

她茫然無措,祖母也告誡過她,不可打擾兄長與嫂嫂獨處,她想了想只好作罷,但不太放心,就對着門扇大喊了一句,“兄長,你對我嫂嫂下手輕些!”

趙嬷嬷,“……”哎呦喂,這小傻子,現在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木棉交代完這一句,這才讪讪離開了院子。

嫂嫂哭得可真慘,她萬不能讓嫂嫂知道,是她去告狀了……

木棉默默地想着。

屋內。

陸靖庭聽見了木棉的聲音,他從極致的狂潮中回過神來。

魏琉璃身上泛着淡淡的粉,落入他眼中一覽無餘,白日的光線令他看清了她的一切,原本抽回的一絲絲理智,這又被沉迷取而代之。

陸靖庭無法這個時候收手。

他附身吻了吻魏琉璃的眼角,啞聲說,“琉璃,你要記住,你是我的。”

魏琉璃撇過臉,不去看他。

重生歸來,這是她第一次無視陸靖庭。

她是心悅他的。

這一生也打算與他長長久久、安安穩穩的共度一生。

可夫君實在太過分了!

她忍着愠怒與不适,索性閉上了眼。

陸靖庭身上的衣裳完整無損,依舊清風朗月,根本看不出徹底失控,唯有手臂上凸起的青筋格外明顯。

……

他緩了下來,把自己也“坦誠相待”了,然後抱住了魏琉璃。

等感覺到她稍稍有些放松,陸靖庭這才敢造次下去……

許久之後。

魏琉璃也稍稍體會了一下這事的樂趣,但也僅此片刻,她的承受力遠不如陸靖庭。

等到陸靖庭僵在那裏,她一動也不動。

怎麽說呢?

魏琉璃賭氣、委屈、郁悶……同時也有些恨夫君。

她嫁過來這樣久了,難道這些日子所做的一切,他都不曾放在眼裏,為何還要懷疑她與太子仍舊藕斷絲連。

更可氣的是,他根本就不聽她解釋,就就如此這般胡來。

現在可好,整個侯府不僅知道她與陸靖庭圓了房,還知道他們白日宣淫了。

陸靖庭稍緩片刻,他擡起頭來,臉上情意未退,汗意将他的眸色染得更深。

魏琉璃知道他在看自己。

她偏生不睜開眼。

剛剛要撇過臉去,卻又被男人捏着下巴給掰正了。

“琉璃,我……”

此時的男人終于理智了。

陸靖庭也不明白,他為何會這般。

但事情已經做了,木已成舟。

他還想繼續,畢竟……這才一次。

……沒有成雙!

卻見小妻子對他愛答不理,他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陸靖庭還沒離開魏琉璃,這種合二為一的感覺甚是微妙,讓他暫時忘卻一切紛擾。

可太子蕭珏就是橫在他二人之間的一大障礙。

也是一根刺。

陸靖庭沒有得到回應,又輕喚,“琉璃,睜開眼看看我。”

魏琉璃忽然控制不住,眼淚滑落。

她沒有睜開眼,擡手抹了一把汗。

陸靖庭,“……”

他幹了混賬事。

但即便是此刻,他還想繼續。

只要他願意,魏琉璃毫無反抗的餘地。

此時兩人的情況也甚是方便。

可陸靖庭到底是不敢了。

“你走!我不想見到你!”魏琉璃側過身子,随着她的動作,兩個人懼是一怔。

陸靖庭微微愣住,然後,沉吟了一聲,想要解釋什麽,但卻無從解釋。

是他強迫了她……

這種最令得他所不齒的行徑,他竟然自己親生經歷了。

陸靖庭無言以對,“我晚些再來看你。”

魏琉璃背對着陸靖庭抹淚。

陸靖庭很想問問,那根簪子到底是怎麽回事,但他好像已經沒臉問出口了。

他下了榻,看着一床狼藉,最終默不作聲的穿好衣袍,離開之前總覺得想要哄好魏琉璃,再也不是那麽簡單的事了。

陸靖庭莫名心慌,臨走前,道:“是我之過,我沒控制住,我……”

太子的存在,讓他意識到了危機。

魏琉璃才嫁給他不到兩個月,可她與太子卻是青梅竹馬。

陸靖庭內心深處很清楚,他對自己沒甚信心,唯恐難以留住他喜歡的女子,正如同他十幾年前,無法留住自己最心愛的那只兔子一樣。

最終,敗給皇權。

太子是君,他是臣。

身份與地位的懸殊差異。

他甚至不明白,魏琉璃是如何移情別戀的。

現在解釋什麽都顯得牽強。

再加上,陸靖庭強忍着內心深處的怪癖,沒有再來一回,故此,離開薔薇苑,心頭甚是煎熬困苦。

已是落日西沉。

回到紫竹苑,陸靖庭沖了澡,換下了布滿汗漬的衣袍,他只着中衣,在院中舞劍。

不一會功夫,阿緣眼睜睜的看着侯爺砍光了院牆成排的墨竹,好端端的一小片紫竹林,就那麽……禿了。

阿緣遞了棉巾上前,站在陸靖庭身後,小心翼翼道:“侯爺,您擦擦汗吧。”

侯爺與夫人這幾日不是正當夫妻合鳴麽?

為甚侯爺又從薔薇苑搬了回來?

侯爺一慣穩重自持,方才是完全失控了。

瞧瞧……

這一院子的墨竹都給糟蹋成什麽樣子了……

陸靖庭背對着阿緣,他站着沒動。

一番練劍發洩之後,陸靖庭後知後覺,已經徹底意識到了他自己這次所犯之錯。

是他唐突了!

細細回想魏琉璃嫁來漠北之後的一樁樁,一件件,她從未做過傷害陸家,以及他的事情。

但凡他是一個男子,就不該懷疑她。

他是被醋意沖昏了頭腦了!

陸靖庭對自己的行為很是不齒。

在事情沒有發生之前,陸靖庭也從未想過自己是這種人。

他沒有接阿緣手中的棉巾,卻是側過臉問道:“一個女子……如何才能開心?”

阿緣愣是呆了呆。

女子如何能開心?

他豈會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看見了金銀會開心。

阿緣表面一本正經,“那要看什麽女子了,辟如老太君、四小姐、六小姐,定然喜歡刀劍兵刃。可若是換做夫人……大約會喜歡甜言蜜語?”

夫人是京城的嬌小姐,從小錦衣玉食,必然不缺銀錢,夫人她還把嫁妝送去軍營充當軍饷了呢。

除了甜言蜜語,阿緣不知道夫人還會想要什麽。

陸靖庭,“……”

甜言蜜語……

這好像是他最不擅長的。

但他不久之前做了混賬事,總不能一筆勾銷了。

陸靖庭接過棉巾擦了把汗,他穿上外袍,這便又離開了紫竹苑。

走在通往薔薇苑的小徑上。

陸靖庭碰見了張媽媽。

張媽媽懷中抱着一尊小金佛,夕陽之下,金光閃爍。

“侯爺這是要去夫人那裏?”張媽媽行禮。

陸靖庭點頭,指了一下張媽媽懷中的金佛,“這是何意?”

張媽媽已經聽說了陸靖庭不久之前又與魏琉璃溫存一事,她這是特意等到了這個時辰才過來的,不成想竟碰見了侯爺。

自然了,侯爺的後宅之事,不是她這個奴才能夠置喙的。

只不過……

侯爺是不是太過頻繁了?

張媽媽按捺住心頭震驚,面上笑道:“老太君讓老奴給夫人送來的金佛。”

只有一個?

陸靖庭忽的蹙眉,他記得祖母的私庫裏有一對金佛。

陸靖庭想到了什麽,對張媽媽道:“交給我吧,我一會親自送給夫人。”

張媽媽只好照做。

卻見侯爺沒有直接去薔薇苑,而是往善秋堂的方向走去。

看着侯爺挺拔修韌的後背,和步履如風的動作,張媽媽忽然有些同情魏琉璃………

張媽媽兀自嘀咕,“侯爺在戰場上,可以一敵百,夫人那小身板能扛得住麽?”

陸靖庭很快又找到一尊金佛。

上次他給魏琉璃送了一對金兔子,卻沒有發現魏琉璃有多麽歡喜。

所以,這一次,他不僅備了一對金佛,還在私庫選了一對刻有“龍鳳吉祥”的大金手镯。

不消片刻,陸靖庭再次折返薔薇苑。

同一時間,趙嬷嬷正在寬慰側躺在榻上不說話的魏琉璃,“小姐,這夫妻兩人,床頭打架床位和,你都嫁給侯爺了,這床笫之事……也是正常的。”

在趙嬷嬷看來,既然是夫妻,那麽做丈夫的幾時求歡,妻子就該幾時承受。

這是時人習以為常的事情,似乎沒甚大不了的。

可魏琉璃一想到陸靖庭不久之前的“兇殘”,她覺得陌生又可怖。

她明明很痛,喊着停止,可陸靖庭仿佛根本沒有聽見。

縱使世人覺得妻子伺候夫君是天經地義;

也縱使她對陸靖庭已是真心心悅。

但魏琉璃依舊覺得自己被冒犯了。

女子對這種事很是敏感。

唯有在心甘情願的情況下,才會覺得是理所當然。

她沒辦法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

忠誠被懷疑,執着被辜負。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很是微妙,就像是一塊完美的玉佩,一旦有了些許的裂痕,便再也無法恢複如初。

魏琉璃不說話,背對着外面,兀自抹淚。

趙嬷嬷這下無從寬慰了。

說實話……

侯爺下手也忒狠了。

小姐年紀小,昨夜又是才剛剛圓房,對粗魯對待,豈會不埋怨?

這時,趙嬷嬷看見身側站着一人。

陸靖庭見魏琉璃還沒下榻,不由得更是心中愧疚,“嬷嬷,你先下去吧。”

趙嬷嬷正行禮退下,魏琉璃的聲音低低啞啞的傳來,“嬷嬷別走。”

嗓音帶着哭腔,直教人聞之生憐。

趙嬷嬷瞬間紅了眼眶。

陸靖庭,“……”

男人平生第一次覺得自己是一個禽獸。

這個時候,陸靖庭無法将趙嬷嬷驅逐,魏琉璃想怎樣,那就怎樣。

他将一對金佛,與一對大金手镯擱在了床榻上,看着美人雪膩後背上的紅痕,心生巨大的無措。

是他弄的?

陸靖庭覺得自己定然是魔障了!

眼下,再說什麽已經是于事無補。

解釋都是徒勞。

只因,事實已經明擺着。

陸靖庭也不知是因為愧疚?還是因着缺了一次床笫之事,他渾身心都不舒坦。

“你好生歇着,我……明日再來看你。”

丢下一句,陸靖庭又想起了阿緣的話。

魏琉璃可能會喜歡甜言蜜語。

他尋思了一下,道了一句,“夫人,你今日甚美。”男人這才離開。

趙嬷嬷,“……”侯爺這是什麽意思?他對小姐是見色起意?!

陸靖庭一離開,魏琉璃才緩緩支起身子,她淚眼朦胧,往月門處望了一眼,然後又看了看床榻上的一對大金佛,以及沉甸甸的金镯子,她氣不打一處來。

她甚美?

夫君只覺得她生了一副好看的皮囊?

他根本不曾真正心悅她?

他難道沒有發現她內在的美好與忠誠?

魏琉璃咬了咬唇,艱難的支起身子,對陸靖庭送來的金物眼不見為淨。

她是那種貪圖財富的女子麽?

為何夫君總會送她這些庸俗之物?

她要的是心靈上的契合。

是他的一顆心。

是他的理解與懂得。

魏琉璃長嘆,“嬷嬷,我心甚累。”

趙嬷嬷無從寬慰,她了解自家小姐。

小姐熟讀詩書典籍,對身外之物不怎麽看重。

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趙嬷嬷賣力組織了語言,“小姐,侯爺他每回給你送東西,都是成雙成對的,倒也是用心了呢。”

成雙成對……

現在聽見這個詞就覺得害怕。

魏琉璃,“……都拿起來吧,我不想看見。”

趙嬷嬷照做,很快就把金佛和金手镯鎖入了妝奁匣。

不多時,趙嬷嬷伺候魏琉璃喝了大補湯,見她稍微恢複了一點氣色,就問,“小姐,那明日還是否去見太子殿下?”

魏琉璃嘆氣。

無論如何,太子還是要見的,她現在是陸家主母,與陸家共生死,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

太子蕭珏再也不是她所依賴之人。

蕭珏對付陸家,她到時候也無法幸免。

就算不為了陸靖庭,單單是為了自己,以及漠北無數的英雄豪傑們,她魏琉璃也要蹚這次的渾水。

“見!”

翌日。

陸靖庭沒有舞劍,一大早就來了薔薇苑。

暗處的影衛見侯爺手提着兩竹籃的鮮桃,驚得差點從樹下掉下來。

他邁入薔薇苑時,魏琉璃尚未醒來。

趙嬷嬷見陸靖庭這次帶來的不是金子,而是桃子,心生無限感慨。

這漠北的男兒就是與衆不同啊。

每回送東西,都是成雙,相當豪氣!

陸靖庭在花廳等了片刻,魏琉璃是穿着男裝出來的,休息了一整夜,再加上用了百年的野人參滋補,魏琉璃的氣色還算過得去。

但她看着陸靖庭的眼神,再也不像此前的熱情與傾慕。

陸靖庭心頭忽的一抽,有些不動聲色的疼,他薄唇微動,“你要出門?”

魏琉璃的桃花眼一片冷清,“回侯爺,我是要出門,去茶樓見太子。”

陸靖庭置于膝上的大掌握了握,竟是……不敢阻止……

作者有話說:

魏琉璃:不要問,問就是後悔。

醫生:???

魏琉璃:我夫君可能還有其他病。

醫生:比如?他不行?

魏琉璃:他好像得了強迫症,QAQ~

醫生:強迫症啊!沒事,電擊治療了解一下,2333333~

魏琉璃:好!安排起來!

陸狗子:-_-||

————

大家晚上好,今天的第二更更上,上面的兩章已經在盡力解鎖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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