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天色漸暗。
這幾日, 漠北的夕陽總是遲遲褪不盡。
魏琉璃手中的寶劍,是前陣子陸靖庭贈給她的。
原本是一對鴛鴦劍。
但她只帶了一把出來。
陸靖庭自然是覺得心頭不舒坦。
但魏琉璃眼下這個狀況,他的偏執與強迫症狀可以強行壓制住。
魏琉璃被陸靖庭撈上了馬背, 調轉馬頭準備回軍營。
陸紫嫣帶着她的小分隊, 也準備暫時收兵了。
夜色一暗, 就容易中埋伏, 再者,邊陲小鎮上已經沒什麽金箔人了。
木棉湊上前,“四姐姐,為甚嫂嫂可以騎馬, 我們卻不可以?”
陸紫嫣仰面望着天, 小六兒腦子不太好,她不太想讓小六明白太多的人間疾苦。
兄長當然護着他的小嬌妻, 總不能護着妹妹吧?!
陸紫嫣道:“嫂嫂體弱,不像你我,是習武之人,兄長他這是公平行事。”
木棉恍然大悟,“還是四姐姐聰慧。我就說嘛, 兄長不是那種偏袒的人。”
陸紫嫣, “……”對不住了小六, 四姐姐騙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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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營已經不剩多少人馬了。
陸家軍絕大部分都去了前線攻打金箔, 空出來的營帳倒是不少。
陸紫嫣與木棉,就暫住在陸無顏的營帳中。
魏琉璃直接被陸靖庭拎進了他的營帳。
一陣女子的尖叫聲, 令得木棉抓起長劍就要沖出去。
陸紫嫣一把拉住了她, “小六!莫要胡鬧!”
木棉一臉憂心, 保護魏琉璃是她的本能, “可是嫂嫂剛才大叫了!”
陸紫嫣額頭冒出三條黑線, “……兄長與她在一起,她叫出聲不是很正常麽?!”
木棉一臉茫然,“這是為何?”
陸紫嫣告誡自己,一定要沉住氣,她是陸家的女子,沒有什麽事能夠難倒她,深呼吸三次,她耐心道:“夫妻之間就是如此相處的,你莫要去添亂就行了。”
木棉,“……”
她不應該懷疑四姐姐的。
而且四姐姐說的好像很有道理。
她已經親耳聽見好多次了。每回兄長與嫂嫂獨處,嫂嫂都會嚷嚷大叫。
木棉蹙着秀眉,側耳傾聽了一下,“嫂嫂為何又不叫了呢?我記得之前她會叫許久。”
陸紫嫣睜大了眼,不可思議,“你、你此前就聽到過?”
木棉一臉不以為然,“對啊,我經常偷聽牆角。四姐姐下回要與我一起麽?”
陸紫嫣深吸了一口氣,“……不、不了!”
朗朗乾坤之下,她沒想到小六竟然是這種人!
果然,還是那句話,人不可貌相啊!
陸紫嫣有一個秘密基地,她道:“小六,我帶你洗澡吧。”
主帥營帳內。
魏琉璃一手捂着後臀,雙目含恨的瞪着陸靖庭,她的嗓音帶着哭腔,還有埋怨,“你打我?!”
陸靖庭噎住,只能幹站着。
他的确揍了她一巴掌。
那也是因為實在忍無可忍。
魏琉璃一路上都在講述如何“砍鳥”,從怎樣的角度下手比較精準快速,她似乎在一天之內,已經掌握了精髓。
陸靖庭已經忍了她許久了。
“我……我……”男人無言以對,“以後不準再做那種事。”
魏琉璃仿佛什麽都聽不見,她腦子裏只有一件事,那便是陸靖庭打了她。
他打了她!
魏琉璃帶着哭腔,“你打我!你竟然打我!我要和離!”
“和離”兩個字刺激到了陸靖庭。
不知為何,他好像似乎厭惡“和離”二字。仿佛在久遠的時光了,他曾經聽她提及過。
“夠了!不準胡說!”陸靖庭低喝。
但是剛剛低喝出聲,他就後悔了。
果不其然,魏琉璃當着他的面掉起了金豆子,一發不可收拾。
他不甚明白,女子怎會這麽容易哭。
“別哭了。”
“你只要不哭,我什麽都答應你。”
“還哭?”
“……想去凫水麽?”
陸靖庭無可奈何,遂只好拿出殺手锏,他記得幾個弟弟妹妹年幼時候都很喜歡在盛暑天凫水。
魏琉璃的哭聲戛然而止。
她在外一整日,身上早就出了汗,因着今日接觸過幾百具金箔人的屍首,她的衣裳上沾染了血漬。
如此悶熱的盛暑天,若能在水中戲耍,那自然是極佳的享受。
魏琉璃認真說,“不要以為你帶我去游泳,我就能原諒了你!那是絕無可能的!”
陸靖庭,“……”
呵,還挺硬氣。
這廂,木棉正與陸紫嫣泡在水裏。
衡山下面的溪水潺潺流動,下面都是圓潤的鵝卵石,站在鵝卵石上,正好可以把臉露出來,即便不會凫水,也不會被淹到。
木棉正美滋滋,不遠處傳來了動靜。
陸紫嫣也聽見了。她當即警覺,抓着木棉的肩膀,就把她帶上了岸,兩人隐藏在了蘆葦叢中。
須臾,在月華如練之下,就看見陸靖庭帶着魏琉璃走了過來。
木棉剛要打聲招呼,就被陸紫嫣捂住了唇。
陸紫嫣,“……”
今日當真不适合出門!
她二人沉靜之時,就聽見陸靖庭道:“外裳脫了即可。”
魏琉璃身上很不舒服,她又是穿着男裝,打小就喜潔,在軍營多有不便,道:“我要全脫了。”
言罷,她當真照做,毫不避諱。
陸靖庭正好轉過身去,但剛剛一動作,他猛然意識到了一樁事。
他二人早就是正經夫妻了,他沒有必要如此君子。
于是,在陸紫嫣與木棉的兩雙眼睛盯視之下,陸靖庭與魏琉璃雙雙下了橫河。
魏琉璃倒不是真的脫光了,而是保留了小衣與亵褲,陸靖庭下面穿着長褲,上身赤着膀子。
雖然沒有當場發生什麽,但陸紫嫣感覺不太妙,她拉着木棉,兩人悄然無聲的遠離了橫河岸邊。
直到走遠,陸紫嫣才放開了木棉的嘴。
木棉喘氣,“四姐姐,你不是說那裏是你的秘密基地麽?兄長與嫂嫂怎會也知道?”
陸紫嫣的臉色不太好看,她催動內力烘幹了身上的衣裳。
木棉也照做。
陸紫嫣發自內心道:“日後看到兄長與嫂嫂,你就離遠一點,不要學壞了。”
她真想治治眼睛,眼睛裏估計要長針眼了!
兄長竟然是那樣的兄長?!
木棉似懂非懂,“四姐姐,你臊什麽?你我遲早也要嫁人的。”
陸紫嫣,“……!!!”
敢情是她太過守舊迂腐了?!
魏琉璃在水中站不穩。
陸靖庭終于開竅,他早就知道這一點,在她滑到之前,一把摟住了她。
掌心的觸感滑不溜秋。
陸靖庭的呼吸開始不穩。
但到底沒有做什麽,低頭問道:“你怎麽如此不小心?”他故意說。
水中的浮力讓魏琉璃難以招架,她這樣的小身板當然站不穩,只能攀附着陸靖庭。
他的臂膀是有力的依靠。
她并沒有推開。
魏琉璃道:“這裏會來人麽?”
陸靖庭篤定道:“不會。”
魏琉璃又說,“那你為何方才頻頻往後面瞧?”
陸靖庭,“……”
這都被她發現了?
其實,剛才陸靖庭就察覺到了,陸紫嫣與木棉剛剛離開了這裏。
虧她二人還算是機靈。
陸靖庭嚴肅道:“你還想不想凫水了?”
怎麽不想?
難得有這麽好的機會。
魏琉璃點頭如搗蒜,“那就開始吧。”
她這個時候倒是完全不記得男女大防了。
陸靖庭扶着她的腰,讓她飄在水面上,本想教她如何正确動作,但小妻子即刻無師自通,開啓了狗爬式前行的動作。
她自己樂在其中。
陸靖庭想了想,還是決定不打擊她了。
小半時辰後,魏琉璃玩夠了才從水裏出來。
她倒是暢暢快快了,陸靖庭憋着的邪火只能堪堪自己受着。
誰讓他是一個君子呢。
重新回到營帳,沒良心的人一沾到了木板床就呼呼大睡了起來。
陸靖庭已經幾宿沒怎麽睡覺。
今晚把魏琉璃帶到了軍營,已經是沖破了他的底線,擱在以前他是絕對不會做出這種荒唐之事。
可他非但做了,還帶着她去橫河戲水……
陸靖庭躺在了魏琉璃身側。
看着美人微微張開的唇,男人在昏暗之中的眼神愈發深沉。
他看了幾眼,沒在猶豫,低頭親了上去。
陸靖庭沒有做什麽。
只是輕觸了一下。
一切都掌控在可以及時停止的前提之下。
然而,就在陸靖庭沉溺在溫軟的氣息之中時,魏琉璃嘴裏含糊不清的嘟囔着,“表哥……太子表哥……”
陸靖庭渾身一僵。
他擡起頭來,眉頭無意識的深鎖,下一刻像是被冒犯到了,忽然起身下榻,動作一氣呵成。
他握了握拳頭。
忍住了把魏琉璃喚醒,然後問個清楚,她是不是夢到了蕭珏。
但最終,男人自己一個人走出了營帳,他身形如風,行至數丈開外的一株楊樹下面,然後擡起拳頭,接連錘了七八下才消停。
有不甘,有氣憤,也有難以排解的憋悶。
與此同時,陸靖庭心頭那股子似有若無的酸楚,愈發清晰了起來。
他知道,自己吃醋了……
月落銀霜,漠北的深夜還算沁涼,東風陣陣送爽。
陸靖庭一個人在外面吹了一會風,調整好了情緒,又邁入了營帳,他重新躺在了魏琉璃身側,不敢再碰觸她,就當做今晚什麽事都沒發生,他也什麽都沒有聽見。
翌日。
魏琉璃聽見外面傳來操練的聲音。
雖然前線正在打仗,但留守軍營的戰士,依舊雷打不動的操練。
外面天色漸亮。
東邊天際隐現魚肚白。
魏琉璃第一次起得這樣早。
她昨晚是合衣而睡的,醒來後發現,案桌上擺着一盆清水,另外一碗小米粥,配着一只水煮雞蛋。
她洗了臉,又随便吃了一個早飯。
陸靖庭也不知道去了哪裏,魏琉璃在外面轉了一圈也沒有瞧見他。
倒是碰見了陸紫嫣昨天剛收的女兵。
魏琉璃發現,陸紫嫣與木棉看着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木棉心直口快,“嫂嫂,你感覺如何?你怎麽還能下榻?”
魏琉璃茫茫然,可憐見的,她也只是一個孩子啊。
陸紫嫣清了嗓門,今日一大早也着實奇怪,校場旁邊的幾棵楊樹枝桠都斷了,兄長對誰都是愛搭不理。
陸紫嫣懷疑,昨天晚上,兄長與嫂嫂之間……并不和諧。
“兄長!”
陸紫嫣朝着不遠處大喊了一聲。
隔着老遠的距離,陸靖庭只是點頭示意,并沒有走過來。
陸紫嫣更加篤定,兄長與嫂嫂是鬧了罅隙了。
隊伍沒有啓程去前線之前,陸紫嫣閑着也是閑着,遂好奇問道:“嫂嫂,你與兄長吵架了?”
魏琉璃搖頭 ,“不曾呀。”
陸紫嫣,“那……你們昨天晚上一起睡覺了?”
魏琉璃點頭,“對啊,我們是一起睡的。”
陸紫嫣,“……”
那就沒理由了啊,她可真是為了這個家操碎了心。
日頭剛剛升起,不遠處馬蹄嘶鳴。
從前線送來的戰報一封接着一封送到陸靖庭的營帳之中。
魏琉璃聽說前線打勝仗了,也屁颠颠的跑了過去。
陸靖庭坐在主帥的位置上,眉目清冷,他雖是氣質冷硬,但周身上下隐約籠着一層王者之氣。
魏琉璃無法形容,總之,就是一種令得人旁人望而生畏的氣度。
“報!侯爺!前方已經順利攻入金箔城池!”
“少将軍與白軍師為首的先鋒隊伍,先一步殺入了金箔王宮。”
“金箔王投降了!”
“……”
将士念過戰報,魏琉璃聽得一愣一愣的,那雙含情桃花眼滴溜溜的轉了轉,甚是興奮。就好像是她自己打了勝仗一樣。
她只有六七歲孩子的心智,骨子裏的赤子之心十分明顯。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昨夜惹怒了陸靖庭,跑到男人跟前跪坐下,“我們打勝了!幾時去金箔王宮?我也要去!”
這個時候,當然要嚣張起來啊!
此前金箔蠻夷不是很狂妄麽?!
現在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她倒要看看,那些蠻夷還如何猖狂?!
陸靖庭沒有正眼看她。
即便他大度,不與一個失了心智的女子斤斤計較,但也無法忽視她昨天夜裏喊着蕭珏這件事。
熟睡時都會想起蕭珏,可見魏琉璃的眼裏心裏都是蕭珏。
思及此,陸靖庭捏着戰報的手忽然一緊。
他起身大步往外走。
一個眼神都不給魏琉璃。
魏琉璃哪裏會留意到男人的這些彎彎繞繞的小心思?
她随後也一路小跑跟了上去。
陸靖庭已經在整隊,片刻後就要啓程前去金箔王宮。
這次既然下定了決心攻打金箔,那便不會再給金箔任何喘息的機會。
陸紫嫣一行人已經準備就續。
魏琉璃很會見機行事,跑到陸靖庭跟前,看着騎在高頭大馬上的男人,朝着他展開了雙臂,“抱抱。”
她又不會單獨騎馬。
當然要和陸靖庭順路。
男人眉眼深沉,深深地望了魏琉璃一眼,然後踢了馬腹徑直離開,對陸紫嫣交代,“你管着她。”
他無法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
可能是在乎她了,所以,接受不了魏琉璃心裏記挂着別的男人。
陸紫嫣,“……”為甚麽她要帶兩個孩子?!她到底做錯了什麽?一個小六就很難搞了!
魏琉璃完全沒有被人嫌棄的覺悟,又跑到陸紫嫣跟前,“我要和你同起一馬。你兄長說的。”
陸紫嫣,“……”絕了……竟還拿兄長壓她。
這對夫妻兩人鬧罅隙,與她有什麽關系啊?!
陸紫嫣無法,拉着魏琉璃上了馬,讓她坐在了前面,當陸紫嫣環抱住魏琉璃時,她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腰真細。
金箔戰敗後,主城道兩側都是陸家軍。
魏琉璃認得陸家軍的旗幟,她坐在馬背上,十分熱情的與衆人搖手打招呼。
衆陸家軍面不改色,宛若沒有瞧見她一般。
侯爺的小嬌妻,他們可不敢“直視”啊!
魏琉璃一邊揮手打招呼,一邊對身後的陸紫嫣道:“四妹妹,我們這樣可真神氣。”
陸紫嫣,“……”
打仗的人又不是她,她神氣什麽?
未至晌午,一行人抵達金箔王宮。
百裏王室已經投降,但陸靖庭尚未表态之前,百裏王室的人生死不定。
宮中已經設宴,就等着陸靖庭前來。
陸無顏與白練早已等候多時。
見魏琉璃幾人也跟過來了,不免覺得詫異。
侯爺從幾時開始,如此縱容陸家女眷了?
陸無顏上前,“兄長,百裏王室的人都在這裏了。”
陸靖庭眸光一掃,看着跪在地上瑟瑟打抖的數十人,臉上沒什麽表情。
這時,金箔王戰戰兢兢道:“陸侯爺!本王已真心實意投降,只要陸侯爺放了本王一馬,本王這就獻上金箔第一美人!”
說着,金箔王拍了拍手掌。
随即,一個穿着清透,還露出了平坦小腹的女子走了出來。
這女子長了一副蛇一般的腰身,婀娜多姿,容貌偏向清媚,勝在身段玲珑妩媚。
白練第一眼就被驚豔到了。
不過,他不是那種喜歡美人的男子。
他撓了撓鼻梁,真心覺得金箔早就該亡了。
金箔王豈能當衆言明送美人呢?!
而且侯爺也不是那種貪圖美色的人啊。
陸靖庭眯了眯眼,無人知道男人此時在想些什麽。
倒是魏琉璃心生不滿了。
她上上下下打量着金箔第一美人,心中很是不服氣。
她與阿姐是京城的美人兒,娘親在世時,還是京城第一美人呢。
“妖精!”
魏琉璃低低罵了一句。
陸紫嫣,“……”嗯,嫂嫂總算是與她意見一致了一次。
衆人都在等着陸靖庭的話,衆目睽睽之下,他淡漠道:“美人留下,百裏王室……一個不留意,即刻在城牆上施以絞刑,以儆效尤!”
這麽多年的紛争,也該告一段落了。
有數之不盡的大周百姓死在了金箔蠻夷手中。
陸靖庭并不想以德報怨。
該殺的,那就幹脆殺絕了。
衆人,“……”
侯爺将百裏王室全部絞刑死,這倒是令人大快人心。
可侯爺留下美人是甚麽意思啊?!
白練挑了挑眉,看向了陸無顏。
陸無顏接收到了白練的眼神暗示,又看向了陸紫嫣。
陸紫嫣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又朝着魏琉璃看了過去。
随即,衆人似乎頓悟了什麽。
這廂,百裏王室一片哭天喊地,他們并非說的漢語,嘴裏“*&%*#%¥#@”罵了一大串。
待百裏王室的人被拖走,那金箔第一美人身子一軟,直接朝着陸靖庭靠了過去。
陸靖庭身子一傾,毫無憐香惜玉之情,美人跌倒在地。
衆人,“……”啧,侯爺啊,你們夫妻鬧矛盾,不要殘害美人呀。
陸靖庭依舊沒有搭理魏琉璃。
他要親自監督絞刑,從今日起來,金箔王室再無後人,金箔蠻夷也将徹底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而他陸靖庭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問心無愧,對得起百姓,也對得起列祖列宗。
金箔沒有徹底整頓好之前,陸家衆人暫時住在金箔王宮。
陸紫嫣與木棉大快朵頤的吃着肉,魏琉璃卻是毫無食欲,她氣焰嚣張,一會勒腰,一會又是擠胸,“你們評評理,到底誰才是第一美人?我哪裏比不上那個金箔妖精了?!”
陸紫嫣不敢過多評價。
她選擇自我保護。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木棉是個實誠人,上下打量着魏琉璃,道:“嫂嫂,你自然比她美,但她腿長,個高,有味兒!”
陸紫嫣一噎,差點嗆到了,什麽叫做有味兒?小六懂得可真多……!
魏琉璃為難了。
聽說她都及笄了,只怕這輩子都難以再長高,更何況是腿呢。
她的腿短麽?
她自認為是不短的。
入夜,陸靖庭從城門處歸來,他還有諸多政務要處理,例如,金箔城的普通百姓如何安置?金箔殘存兵馬又如何處置……
他正與心腹們商榷要事,魏琉璃就站在廊下敲響了門。
陸靖庭本不想搭理。
可魏琉璃又持續敲門。
無法,陸靖庭只好走出了屋子,男人高大挺拔,擋住了廊下的燈籠光線,臉背着光,眉目清冷,“何事?”
魏琉璃覺得被自己很委屈,但到底是哪裏委屈,她也說不上來,總之就是一股怨氣無處可撒。
“我要當第一美人,明日讓金箔人重新投票!”
她這是吃醋了?
終于啊……
陸靖庭還想繼續吊着她,然而見她眼中閃爍淚花,男人終是不忍,“好。”
屋內衆位将軍,“……”
侯爺若是帝王,那必然是昏君啊!
作者有話說:
陸靖庭:本侯終于明白,談戀愛也是需要心機的啊,233333~
————
大家好,今天的更新奉上了哈,6000字哦,明天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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