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肆陸及冠
而後許久我也沒有同蒼玉說起阿柒同他的關系,畢竟蒼玉如今也只是沒了記憶的滄平而已,他與阿柒,誰也不識得誰。
我拉過蒼玉的手走回了自己住着的宮殿,将藏書閣裏的書冊全都翻給了蒼玉,蒼玉那同了他迂腐的教書先生真真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每每同我說着話也都是酸不啦唧的,我也就點着頭假裝認認真真地聽着,卻在心頭不爽得厲害,這丫都小了我這麽多了,還當着我是徒弟一樣地訓着我吶!
琦舞時時會來看看我與蒼玉,美其名曰是來看看她師伯的,而無非也就是來看看我們是不是老老實實安安分分地呆着的。
我也不同她挑明,只是由着她去。
她若不犯我,我自然也就安分地等着蒼玉長大。
那一場瘟疫全城死了好幾萬百姓,更別說是那些鄉野村民,尋不得姓名的人。
後因着琦舞拿着月華去了九龍頂,佛光普照,散了城中疫病。
這般一來,琦舞在百姓心中當之是又愛又恨,敬她解救人民于水火,恨她将權謀使得滿城烏煙瘴氣。
阿柒死後不久,言喻就去世了,言喻去世那天我與蒼玉就站在他的身邊,他靜靜地看着蒼玉好半晌,似是有話要對他說,而後卻是神色淡淡微微嘆了口氣。
我讓蒼玉出去,自己關上了門,九五之尊的言喻,那一刻卻是極為蒼白的,他咬緊了唇沒有叫一絲痛,琦舞下手也極為狠辣,知曉言喻不為自己所用,便是一心想着毀了他。言喻的膳食之中全是慢性毒藥,卻是讓他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你想說什麽?”我也靜靜地回看着言喻,言喻聽見我的話,坐在龍椅之上垂着頭的他立馬擡起了頭來看着我。
“阿柒她,走時如何?”
言喻的聲音極淡,淡得不仔細聽卻是聽不出他是在說些什麽,只道是他自己在喃喃自語着,無甚清晰。
“阿柒走時懷孕了。”我頓了頓,卻又才道,“她想讓我救她的孩子。”
“你緣何不救她?”
言喻的眼睛裏有着愠怒,直直地看着我沒有動,我受不住他這般赤誠的注視,只微微垂了眼睑。
“天命。”
他的身子跟着就是一頓,沒有再說什麽,只是下意識地緊緊地抿着自己的唇,那模樣像極了蒼玉,我也沒有說什麽,只是靜靜地等着。
“我救不了她。”他低頭喃喃,我沒有說話。
“天命……”
“哈哈哈哈哈哈。”
雷轟雨下,公公一聲尖利的嗓子叫了出來:“皇上駕崩了——”
我側了側身終還是沒有再看坐在龍椅上明黃衣擺的言喻。
他走時極為安詳,而內心中在想些什麽,卻是我不知道,阿柒與他,終也是沒有一同踏入黃泉。
阿柒怨他恨他,從前的愛都是假意騙她,直到最後喪了命,就是連自己與他的孩子也沒有了一個好的歸宿;而言喻愛她憐她,只想着疏遠她才能将她帶離災害。
言喻終還是喝了孟婆湯過了奈何入了輪回的人,他怎麽鬥得過琦舞,況且還是如今一心只想要霸權的琦舞。
我出來時蒼玉拉過了我的手,帶着我回到了宮殿之中,我看着蒼玉,癡癡地笑了起來。
那天蒼玉睡得早,我就趴在他的床沿邊上靜靜地看着他那張熟睡着的臉,蒼玉睡着的時候樣子的确好看,我打量着他,細細地用手指劃過他的眉角,然後是他的眼,再是他的鼻,後才停在了他的唇畔邊。
我想帶着蒼玉離開這裏,琦舞委實太可怕了。
第二日我醒過來的時候,覺着脖子有些酸痛,一側竟是發現蒼玉已經醒了,他這一次他沒有像上次那樣紅透了整個臉,只是微微紅着臉看着我,我伸出手來拍了拍他的頭,側了側頭,想再睡上一會。
蒼玉輕輕地咳嗽了兩聲,我無奈,睜開了眼睛來看着他。
“謹歌。”
這些天下來,蒼玉叫琦舞姐姐,叫宮中所有漂亮姑娘都是姐姐,唯獨只叫着我的名字。
“嗯?”
我輕輕地回着蒼玉,聲音裏還有些懶,蒼玉的臉跟着又是一紅。
“男女……呃……”蒼玉一句話卡在了喉間,再怎麽都吐不出來了,這下我倒是真明白了,蒼玉的那股子酸腐勁兒又來了。
我想想就是要笑了出平,看着蒼玉那張憋紅了的小臉也跟着使起了壞來。
“怎麽?”
蒼玉看我還是只穿了單薄的衣卻是睡在床沿邊,他忙是坐了起來,小手一攬裹緊了自己的衣服,拍了拍他的身側。
“有些涼,你睡上來。”
說罷他扯了扯我的衣角,我擡起僵直的脖子來看着蒼玉,蒼玉又是臉上一紅,那羞澀的模樣真真是像我仆倒了他一樣。
風一吹,我一個瑟縮,瞬間向床上一跳,就縮進了被子裏。
金池那畜牲卻是傻呆呆地站在地上直直地瞪着我與蒼玉,我也回瞪了它一眼,沒有理它。
“謹……謹歌……”
“嗯?”
“我會長大。”
“嗯。”
我有些倦意,抓了抓被子上了過去。
我明白蒼玉話裏的意思,他年少老成,自然是看明白了阿柒與言喻的情事,而琦舞處處逼着他們,他自然也是看在了眼裏的,我卻是不動聲色地與他在這宮廷中居住着,雖是不樂意,卻還是安安分分。
要麽真心,要麽被迫。
他會長大,他會帶着我離開。
是的,我在等着蒼玉長大。
結果等到蒼玉及冠的那天,我允了他出宮自行安排,而那一天,蒼玉卻是帶回了我最最不想見的人。
瑤格。
她還是穿着豔麗的紅,那鮮豔的長袍剛剛好到了腳踝,腰間系了明黃色的腰帶,墨色長發及了腰。
我心下一顫,這丫不會是心想着讓蒼玉娶了她可好吧?
我側過頭來看着蒼玉,蒼玉沖着我笑了笑。
“我讓你出去是因為你今日及冠,可自行安排着去玩玩,卻是沒讓你給我帶個人回來同你過及冠禮。”
我看到瑤格輕輕勾了勾唇角,行啊,你丫當真是同我來搶人的啊!
蒼玉見我臉色不濟,只是走了過來拉了拉我的衣角,低了頭而後又擡起了頭來,像從前那般淡啞了嗓音道。
“她同我問起識不識得謹歌,我沒見過謹歌你有什麽朋友,便以為你同她熟識。”說到這裏蒼玉拉起了我的手,如今的蒼玉已經長大了,他的個頭早已高過了,除了像從前那般不愛開口說話,冷冰冰的一張臉,其他時候也是對我極好的,看我不高興瑤格,便又是明白了其中的幾分道理,“你不喜見她,讓她走了便是。”
“別生氣,謹歌。”
每一次,蒼玉叫我的名字都會咬得極為清楚,也只有當他叫我的名字的時候我才會真實地覺得自己當真還活着。
然而當蒼玉話音剛落,瑤格的臉上真真算得上是千變萬化,紅的綠的紫的,我覺得開染坊都沒來得這麽精彩。
我輕握了握蒼玉的手,聊表自己清楚。
“何事?”
“無事,師父讓我來看看而已,聽說玉師叔今日及冠,讓我帶了些禮物來。”說罷瑤格就上前了一步,靠近了蒼玉一些,我一愣,拉着蒼玉就往後退。
“小師妹你怕什麽?”
“怕你吞了蒼玉。”
瑤格笑了,那眉眼上揚,将眼角眯成了月牙,“在這裏,誰是蒼玉?”
這話一出,除了瑤格包括金池在內的,人畜都愣了。
蒼玉拉着我的手更加地用力了些,我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直直地看着瑤格,瑤格卻是又上前了一步,将長袖中的東西拿到了蒼玉的面前,我湊上前想去看看是何東西,卻是被瑤格一擡袖擋了過去。
我看着蒼玉的臉色變了又變,卻是看不到他的手中拿着的東西是什麽。
蒼玉如今及冠了,然而卻是同前世的蒼玉只有七分相似,每每看着他的臉我都是在想着會不會是因為還有一部分魂在即墨的身體裏,所以會承一個不規則的模樣發展着。
許久之後,瑤格見後輕輕地笑了起來,我突然覺得瑤格不僅僅就是我所看到的那般冷漠,更厲害的是,她狠毒,她想要,便是忍了萬年之久也可以安安靜靜地等,然後在敵人出現的這一刻,給你一擊,致命得緊。
“回去告訴蒼月,別再讓我看到你和他。”
我咬了咬牙,轉過身就踏出了房間,留得蒼玉與瑤格在房間中,然而就在我前腳踏出房門蒼玉跟着就一起出來了。
我笑了笑,立馬又穩了自己的神色,不想讓蒼玉太過開心。
我與他在這四月繁花盛開的季節裏一前一後慢慢悠悠地走着。
“滄平,你終于是長大了。”
我停下了腳步看着紛紛揚揚的桃花,粉得極為好看,那粉粉嫩嫩的色澤就像是我第一次見到蒼玉,他在襁褓之中,睜大了眼睛沖着我笑了。
那一刻我竟是覺得,這一次換得我來守護這座冰山了。
“謹歌,我長大了。”
“是啊。”“謹歌,蒼玉是誰?”我瞪大了眼睛,紛飛的桃花化作了利劍,刺向了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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