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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天,晚一分鐘産婦就少了一分活的希望:“我這特別的方法乃是華佗神術,破腹取子。”

那中年婦人驚駭得瞪圓了雙眼:“我不同意!”她怒喝起來:“三小姐,素日聽聞你菩薩心腸,為何也如此狠毒,竟然和那陳府一起狼狽為奸,妄想着去母留子!我再不濟也要為我可憐的孩兒讨個公道,我和你們拼了!”

如瘋了般,她猛的撲了過來,想揪打潤璃。

一雙手從斜裏橫出攔住了那婦人的來勢洶洶:“這位夫人,三小姐和你女兒可謂素昧平生怎麽會去害你女兒?既然你也聽聞三小姐素日菩薩心腸,定知她是在救你女兒。”

那婦人看到捉住自己手腕的是一個劍眉星目的年輕人,半分也動彈不得,心裏知道自己是在胡攪蠻纏,只因惦記着自己女兒的生死關心則亂而已,被這年輕人幾句話一說,清醒過來,不由得嚎啕大哭:“我可憐的玉兒……”

“這位夫人,現在陳少夫人這情況已是極為兇險,若是再不做下決定,我也就無能為力了。”潤璃知道病人家屬的心情,只得和氣的對着那位夫人說:“若夫人你相信我,我保證你女兒和你的小外孫會平平安安的,我現在只是想問問陳少夫人的親屬,到底同不同意我用這種非同一般的法子來救人。”

“噗通”一聲,陳家少爺跪了下來:“三小姐,求求你發發慈悲,無論你用什麽方法,只要讓玉兒平平安安的活着,我都願意。”

産婦的母親轉頭看着女婿憔悴的臉上新長出來的胡子碴子,心裏一陣好難過,軟軟癱倒在地上,嘴裏喃喃的說:“三小姐,我相信你,你動手吧。”

兩個婆子模樣的人把她攙起扶到座位上坐好,她閉上眼睛,雙掌合什,嘴裏開始念念有詞,潤璃看着這個愛女心切的母親,眼裏也充滿了淚水,對着剛剛趕到的黛青和蔥翠點了點頭:“快來幫忙做手術。”

“是。”兩個丫鬟擁簇着潤璃走進了後院,梁伯韬愣愣的看着那纖細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裏,突然心中有一種無以言語的惆悵。

作者有話要說:

☆、疑是仙女送子來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麽雙更積分只漲了13W,而更一章卻能漲20W積分?一點都弄不清這個積分怎麽算的?後來有人告訴我說雙更要扣積分的……好吧,那我每天只更一章好了?

上了月度排行榜,吊了個尾車,我會繼續加油的。

祝大家都開心,RP好好!

潤璃穿上了特殊的褂子,戴好手套,領着産婆、周醫女、蔥翠和黛青走進了後院最裏面的一間房子。

十多支粗壯的牛油蠟燭已經燃了起來,照得屋子亮堂堂的。

潤璃掀起産婦的眼皮看了看,又測了下她的心跳,探了下她的呼吸,轉頭問周醫女:“周姐姐,麻沸散灌了多久時間了?”

“小半個時辰。”

潤璃點了點頭,蔥翠就從工具箱裏取出一支長長的銀針,冷冰冰的發出冷冽的光芒,她拿着針紮了幾下産婦的胳膊和肚皮,産婦沒有一點反應。

“可以了。”潤璃滿意的點點頭。

在這一刻,她心裏特別感激前世那些挑剔的外國人,為了能被NIH的同事接受,她做了三年臨床醫生,各個科室的手術都有積累,所以今天她才能有把握給産婦動刀子。

說實話,破腹産在現代醫學算是小手術了,比起心髒移植,開顱來說根本沒有太多技術含量,就像New York-Presbyterian Hospital of Columbia and Cornell1裏面那位産科醫生教她的時候開玩笑似的說:“Sue,這個手術很簡單,就像我們打開一個包裹取東西一樣簡單。切開腹腔,把腸子弄到一邊,再把小孩取出來,然後再縫上就OK了。”

“這麽簡單?”她睜大了眼睛望着前輩,總以為女人生孩子是世界上最神聖最痛苦的事情了,可在這裏,簡直……呃,感覺就是拉開化妝包的拉鏈,取出小鏡子來補個妝,然後把拉鏈拉上那樣簡單。

跟着實習了十幾臺手術以後,在醫生的協助下,她也做過十來例破腹産,在這種手術裏,保護好嬰兒的頭顱和頸部避免受傷,迅速把嬰兒的口鼻裏的羊水和粘液擠出,是特別需要注意的,其餘那些清理宮腔,縫合腹腔都是最基本的知識了。

拿起特制的解剖刀,潤璃輕輕在産婦恥骨上方的肚皮上劃出了一條約15公分的口子,羊水混合着血液開始呼啦啦的往外流,産婆眼睛一翻,暈了過去,周醫女臉色蒼白,強作鎮定的站在潤璃身旁不遠處聽她吩咐。

“羊水是生命的源泉,你們且仔細看着我怎麽做。”溫暖的羊水從潤璃戴着手套的指尖流過,讓她心裏有着滿滿的溫柔,黛青和蔥翠仔細看着潤璃的舉動,很默契的給潤璃遞着各種器具。

很快嬰兒被取了出來,潤璃用止血鉗夾住臍帶将嬰兒和産婦分開,回頭一看。産婆還倒在地上,無奈之下,潤璃只能自己幫小家夥清理了下口鼻,然後伸手在嬰兒屁股上拍打了下,嬰兒的宏亮的哭聲頓時在房間裏響起。

“姑娘,是個小公子,長得真漂亮。”蔥翠和黛青抱着孩子,小心翼翼的用溫水擦拭着他的身體,而此時潤璃很忙,無暇回顧,只是低着頭在周醫女的幫助下用羊腸線給産婦縫合傷口。

半個時辰過去,總算把一切都清理好了。

潤璃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瞅了一眼地上躺着的産婆,叫蔥翠用銀針紮人中把她給弄醒,然後伸手把孩子從黛青手裏抱了過來。

小孩子長得确實挺漂亮,被包紮在紅色錦緞的襁褓裏,襯着他的皮膚更白嫩了,眼睛微微的睜着,好像想打量這個世界,可又沒有力氣全部睜開。潤璃微微一笑,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裙,這才抱住小嬰兒走了出去。

大堂裏的人都張大了着嘴巴,那姍姍而來的三小姐,眉眼祥和,就如同經書上繪制的菩薩一般!

那個憔悴的丈夫看着一個紅色的襁褓落在自己的懷裏,卻沒有像別的父親一樣,喜氣洋洋的去看

新生的嬰兒,他只是很疲憊的擡起頭來,用微弱的聲音問道:“玉兒,玉兒可平安?”他瞪大着眼睛盯着潤璃,生怕她的頭輕輕搖動。

他的玉兒,從小就在一起長大的玉兒!

兩家人只隔了一堵粉山牆,他們還是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的将來,青梅竹馬,牆頭馬上,他和玉兒有多少美好的曾經!他喜歡每天看到玉兒那溫柔的微笑,他喜歡把玉兒抱在懷裏的那種感覺,他喜歡和玉兒一起看日出月落,他喜歡玉兒呆在身邊的感覺!可是這兩天把他完整的世界全部撕裂,他突然不得不面對可能失去玉兒的事實!他呆呆的坐在那裏,簡直不能想象沒有玉兒的日子會怎麽樣?

幸好,三小姐只是用世間最美的聲音告訴她:“孩子的娘親很好,現在正睡着,但是必須留在這裏觀察三天。”

“是嗎?”那個年輕人驚喜交加的望着潤璃:“謝謝三小姐,謝謝三小姐!”眼裏的淚水一滴又一滴的滴落在孩子的小臉上。

孩子被父親的眼淚刺激到了,開始“哇哇”大哭,這時産婦的家人一擁而上,都來看陳家新添的寶貝,只有那産婦的母親,在丫鬟的攙扶下蹒跚着進了後院,潤璃的心不由得狠狠的一痛,心就像被人用刀子劃破,痛得無法形容。

她想到了前世的母親,飛機墜機的消息會讓她傷心到什麽程度自己無法得知,或者她會像這位母親一樣,腳步蹒跚,走路都不太穩當?雖然失去知覺前自己慶幸買了份雙保險,可是雙倍賠償金會沖淡父母的悲傷嗎?

噢,母親!潤璃的臉色蒼白,揪心的感覺越來越厲害,那地方越來越痛,痛得自己好像無法呼吸!她緊緊的捂住心口,冷汗不停的從額頭冒出——我還能回到前世去嗎?我真的真的很想你,媽媽!

“姑娘!”“三小姐!”

耳邊一陣混亂的喊叫聲,潤璃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得越來越快,仿佛要蹦出胸腔,周圍的氣息也愈來愈渾濁,心口很悶,悶得說不出話來:“黛青,蔥翠……”她掙紮着低低的喊出兩個丫鬟的名字,倒了下去。

“三小姐怎麽了?”梁伯韬看着慘白的臉色倒在黛青懷裏的潤璃,急躁萬分。剛剛看到潤璃倒下的那刻,仿佛有誰把他的心紮了一刀一樣,又仿佛有人把他最喜愛的東西拿走了,心裏空蕩蕩的,有一種不落底的恐慌感。

不由自主,他跟着黛青和蔥翠一起到了濟世堂的後院。

她們把潤璃平放到床上,然後他黛青從貼身的香囊裏拿出一顆藥丸塞進潤璃嘴裏,蔥翠則不停的用手擠壓着她心口那裏。

不一會,潤璃的眼睛慢慢張開了,梁伯韬的心這才回到了胸腔,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潤璃妹妹,你可是太累了?”跟着進來的還有蘇潤璋。

“嗯,确實累了。”潤璃點點頭,自己穿來的這具身體在母體就先天不足,經過自己九年的調養,已經好了很多,但還是受不住過度的勞累,根據自己的觀察,應該是有先天性心髒病,只是不很嚴重,一級到二級的臨界狀态吧。

“對了,黛青,你出去和陳家的人說,別用錦緞做孩子的內衣,最好用棉布,貼身吸汗,适合初生的嬰兒。”潤璃用手按着太陽穴,虛弱的說,她的腦海裏突然閃過嬰兒那個紮人的襁褓,錦緞上面還有精致的刺繡,嬰兒皮膚嬌嫩,那種刺繡會讓皮膚生疹子或者擦破皮膚。

這是她蘇醒過來想到的第一件事情?

蘇潤璋和梁伯韬都愣住了。

蘇家三姑娘太與衆不同了!她仿佛無所不知,連帶孩子這種事情都懂?

潤璃看了看那兩個男子奇怪的眼神,想到了自己的身份,不由得臉上一紅:“那個襁褓太硬了,我想着嬰兒的皮膚是最嫩的,所以……”

“哦。”兩個人呆頭呆腦的應了一句,點點頭。

“周姐姐,你拿紙和筆過來,我教你怎麽看護陳夫人,你把該注意的都寫下來。”潤璃看到周醫女站在旁邊一臉崇拜的看着她,想到了尚待觀察的産婦:“最要緊的是要保持清潔,不能産後感染。”

潤璃站起身來,在桌子旁指導着周醫女記下看護方法和注意事件,最後添了一句:“像陳府收五百兩銀子做為診金,藥費另付。”

看着周醫女嘴巴張大得能裝下個雞蛋,潤璃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沒有一點覺得自己黑心:“大豐糧肆和挽香記每年賺得盆滿缽滿的,我要五百兩對他們來說還不是九牛一毛?再說我這五百兩放到藥房裏可以給更多的人看病不是?”

“是是是,三小姐說得對,我這就和掌櫃的去說。”周醫女放下筆走了出去:唉,三小姐什麽都好,可就是對富戶比較黑心,刀子砍下去從不手軟。

“徒弟,師傅回來了!”宏亮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一個須眉皆白的老者走了進來。

“師傅,你可回來了,也不早些,您都不知道,這濟世堂剛才都亂成什麽樣子了!”潤璃走上前去,嘟着小嘴撒嬌。

“我還不知道我徒弟的能耐?有什麽事情能難倒你啊?”南山隐叟朝潤璃擠了擠眼:“聽說是陳大戶家?”

“是呢,師傅。”

“收了多少診金?”

“五百兩診金,藥費另外出。”

“收少了哇,徒弟!”南山隐叟一拍大腿:“陳大戶家把杭州城的米糧都霸了十之七八,這五百兩算什麽!”

“師傅,你着急做什麽?”潤璃眼睛閃閃發亮:“這不還有藥費嗎?現在陳大戶兒媳麻沸散還沒有散呢,等會您去拿顆養身子的藥丸給她吃了,她醒來以後,那丸藥也得收五百兩!”

“嗯,徒弟說得有道理,為師現在就過去看看!”南山隐叟滿意的摸了摸白胡子,大步走向了隔壁房間。

梁伯韬和蘇潤璋目瞪口呆的看完黑心二人組商量完宰人大計,兩人默默相對,突然個人之間有了眼神的交流,有一種叫默契的東西在他們眼裏出現。

“潤璃妹妹,天色已晚,我們能不能請你和你師傅去風雅樓一起吃晚飯?”蘇潤璋笑得很很文雅,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南山隐叟被出山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喵喵的評論,讀者的關注是每一個作者的動力,我會努力把書寫得更好

有什麽好的建議,也請大家提出來!

濟世堂的後院,潤璃和南山隐叟面對面的站着,師徒之間有難得一見的凝重氣氛。

周圍沒有別的人,空落落的一個院子,格外安靜,只有大朵的梨花不時的從枝頭墜落,帶着一點點淡淡的香氣。

“丫頭,你究竟是什麽人?”南山隐叟臉上慣常的嬉笑已經不見,望着潤璃的眼睛裏全是探究的神色。

“師傅,我是杭州知府蘇文衍的三姑娘啊。”聽到這個問題,潤璃心中一驚,但臉上卻沒有表露半分,只是撒嬌的拉着南山隐叟的衣袖搖晃:“師傅,你是怎麽了?這個問題也問得忒奇怪了!”

“濟世大師和我說過你是個有來歷的,我一直在揣測他說的是什麽意思,今天我方才明白,丫頭,原來你不是我們這個世間的人。”南山隐叟眯着眼睛盯住潤璃,看得她有點心發慌:“你和師傅說句實話,是也不是?”

潤璃張口望着師傅,心裏非常懊悔,事極反常必為妖,今天只顧着救那個産婦和嬰兒,卻忘了剖腹取子在大周是多麽妖異的事情!

“師傅,我是……”潤璃腦子飛速的轉動,正努力的想着拿什麽話來搪塞師傅。

“你是華佗轉世,對不對?”南山隐叟的雙眼矍铄,灼灼有神的看着她:“這是華佗神技啊,早已失傳的破腹術,我從來沒有教過你這些,而你卻能如此順利的把它完成,你不是華佗轉世又是誰?”

潤璃暗地裏舒了一口氣,看着站在面前,眼神極為認真的南山隐叟,突然覺得師傅很可愛,想象力特別豐富,和師傅學醫有幾年了,一直覺得師傅是那種老小孩的性格,可沒想到師傅的想象力也超乎她的想象!

用手擦去額頭上冒出的細細的汗珠,她笑着對南山隐叟道:“師傅,你料事如神。只是我希望你能幫我保守秘密,事極反常必為妖,師傅明白我,未必世人都如師傅這般聰明,能猜出我的來歷。師傅,請允許我對外說是您教我的華佗神技,只是男女授受不親,您不方便親自動刀,故……”

南山隐叟摸了摸雪白的胡須,呵呵一笑:“這是當然,祖師爺的話弟子一定遵循。”

“咳咳咳……”潤璃差點被嗆住,師傅的角色轉換太快了吧?怎麽能讓師傅在自己面前執弟子禮呢?

“師傅,我不是華佗轉世,我是華佗的徒弟轉世,您別這麽喊我,我還是您的徒弟蘇潤璃,你就是我的師傅!”

“是嗎?”南山隐叟懷疑的盯着她。

自從九年前濟世大師推薦,他收下年僅三歲的蘇潤璃做徒弟,本以為只是官家小姐拿來消遣的方式而已,結果卻讓他吃驚。三歲的潤璃,記憶力特別好,他教的東西,只要說一遍她就能記住,而且還能有自己的見解,有些甚至是他這個多年的老江湖都不曾想到過的。他也曾因為太驚奇于潤璃的種種不凡而請問濟世大師,濟世大師笑着說:“你只須知道你這個小徒弟是個有來歷的就夠了,其餘的無須多問。”

他忍住不再去想這個問題,只單純的把潤璃當場自己的徒弟來看待。他慢慢的看着她從三歲的小娃娃長成了十二歲的少女,也慢慢的看着她的醫術越來越精湛,今天她甚至做到了這個世間其他大夫不能做到的事情!

“千真萬确,比真金還真!”潤璃忍住心裏的笑,推着師傅往外面走:“師傅,我堂兄還在風雅樓設宴請我們去吃晚飯呢,我們快去吧。”

“丫頭,這恐怕是鴻門宴吧?”南山隐叟沉吟。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他們想要做什麽?”潤璃雙眼一亮:“師傅,莫非他們想請你入京給皇上治病?”

南山隐叟點點頭:“恐怕就是如此了。這些天你堂兄他們遍尋南山隐叟不獲,皇上的病情也不能老這麽拖着,他們肯定是想退而求次了。看到你一手醫技了得,自然想着為師身手定然只有比你高,故而特地設宴……”

“既然我堂兄想做項莊,那我就做那項伯好啦。”潤璃微微一笑:“師傅,飯不能不吃,條件可以不答應。”

“傻丫頭,答應又何妨!”南山隐叟笑着點了點頭:“既然你堂兄能跟着武靖侯世子來江南找我,可見你們蘇家和這事也有莫大的淵源,如果師傅不答應去,那麽他們肯定會把主意打到你頭上。如此一想,還是師傅去罷。師傅都不用看皇上的脈案都能知道他病情七八分,你就不用擔心了。”

潤璃的大眼睛裏有汪汪的淚水,師傅這麽做,分明就是在保護自己!

給皇上看病,是一件多麽危險的事情,一個不好,項上人頭便是不保了。

可即算知道此事危險,師傅還是願意前往京都,而且說得那麽從容輕淡,仿佛只是去外地游山玩水一般!

九年師徒情誼已經使他們成為了和親人一樣親密的人。

“丫頭,犯不着一副這樣的神情!”南山隐叟擺了擺手:“說不定我治好皇上的病,龍顏大悅,賞賜千金,那我們濟世堂不是更方便行事了?”

“嗯,師傅,肯定是這樣的!”潤璃擠出了一個笑容,和南山隐叟一起走了出去。

風雅樓是杭州著名的飯莊,它旁邊是風景宜人的西湖,占據了極佳的地理位置,樓裏布置得極為風雅,和一般的飯莊格局不同。一樓是大堂,只依着窗戶擺了幾張桌椅,中間堆出一個小臺子,上面擺放着古琴琵琶等樂器,專門請了名滿大周的樂師曹大家和薛秋娘等人來演奏,二樓和三樓全是雅座和包房,牆上挂着名人字畫,廊裏擺放着玉簪花一串紅等時興花卉,坐在風雅樓,推開窗戶就見碧波粼粼的西湖,耳畔是令人心曠神怡的清音妙曲,眼前還有可圈可點的字畫,全不似是在飯莊內,竟讓人有置身瓊林宴的感覺。

“此處果然甚妙。”蘇潤璋看着一泓湖水,心情愉悅。

“只是不知道璃兒妹妹的師傅是否會願意去京城為皇上治病。”梁伯韬卻在沉思着這個問題:“皇上病情不能久拖,我怕皇後娘娘會坐鎮不住後宮。”

“你難道不相信你姑母的手段?”蘇潤璋拿起茶盅飲了口茶:“先安心品茶!連這客茶都是上好的龍井,風雅樓真是名不虛傳。”

“我可沒有你這般悠閑的心思!只有皇上病好了才能更好的控制局勢。”梁伯韬蹙起一雙濃眉,手指不停的敲擊着桌面,顯見得很焦躁:“如果璃兒妹妹的師傅不答應去,那我們請璃兒妹妹去京城如何?”

蘇潤璋放下了茶盅,眼睛盯着梁伯韬:“虞城,此事萬萬不可。”

“為何?”

“潤璃妹妹的師傅和蘇家無關,而潤璃卻是蘇家三房的嫡女,此事孰重孰輕,我想你分得清楚。”蘇潤璋看着梁伯韬那迷茫的眼睛,步步緊逼:“我知道你還有別的心思,可是你自己也說過,你的親事你自己不能做主,那你何苦去招惹潤璃妹妹?”

“怎麽又扯到我的親事上面了?”梁伯韬臉上浮現出一點可疑的紅潤:“潤璋,你現在說話很古怪!”

“但願我沒有多心。”蘇潤璋看着好友,嘆了口氣:“其實你只是一時的迷惑,你覺得你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閨閣千金,所以你覺得好奇,回京以後,用不了多長時間你就會把她忘記了。”

“瞧你說的,好像我……”

話音未落,就聽到風雅樓的跑堂在敲門:“風雅樓三號的客人到了。”

門被拉開,門口站着一老一少,正是南山隐叟和潤璃。

潤璃朝着蘇潤璋和梁伯韬展顏一笑,随着南山隐叟走進了包房,店小二已經麻利的把客茶送了過來。

“風雅樓是個不錯的飯莊,四堂兄,你說是不是?”潤璃看着蘇潤璋在凝神看着挂在牆上的字畫,露齒一笑:“這張行草我總看不全字兒。”

“那我怎麽聽說潤璃妹妹學書法的時候最開始是練的行草?”

“那時候覺得行草讓別人看不懂,似乎挺高深。後來發現我素常寫的字兒都沒人能看懂,所以就改練楷書了,只是李娘子說我習行楷比較符合我的性子,所以現在的字還是很跳脫。”潤璃看了看那幅字,眼睛裏滿是羨慕:“聽父親說四堂兄的字是出了名的好,改日可否向潤璋哥哥請教一二?”

蘇潤璋含笑看着她:“等三叔今年回京述職,潤璃妹妹也會跟着回京都居住,到時候在一起了,自然有時間切磋。”

潤璃偏了偏頭:“這兩天潤璋哥哥可有空?”

“這倒不巧了,我和世子打算明天返京。”蘇潤璋看了看俏皮的堂妹,眼裏也滿是欣賞:“我和世子還有大事要請潤璃妹妹的師傅幫忙呢!”

轉頭看了看梁伯韬,發現他正在走神,用手悄悄推了推,示意他說話。

從潤璃走進來的那一刻起,梁伯韬就感覺到自己變得不自在起來,分明想看見她,但是真正見到她了,又不敢去直視她的眼睛,恍惚間卻聞到少女的芬芳,依稀似下午自己抱着她縱馬穿過杭州的街道時,那鼻子下若有若無的芳香。

感覺到蘇潤璋在推他,梁伯韬定了定神,對着南山隐叟一拱手:“老神醫,在下有個不情之請,望老神醫切勿見怪。”

南山隐叟笑着點頭道:“可是為了皇上的病?”

“正是。”

“皇上是否經常左邊頭痛,伴有多夢或是失眠、心悸,如周遭聲響過大,便會感覺忽忽欲狂?”

梁伯韬和蘇潤璋皆是一驚:“老神醫所言極是。”

“聽聞不久前濟州發生流民□,數萬餓殍在一自稱天王之賊寇引領下沖入濟州府衙,殺知府,開官倉,據山為王,皇上急怒攻心,因此昏迷數日,醒後精神不濟,一直無法上朝,可是如此?”

梁伯韬驀然一懔,眯了下眼睛看着對面須發皆白的老頭,沒想到這鄉野之人對朝廷之事竟如此了解!他是在幫魏貴妃還是柳德妃辦事?又或者只是單純的見多識廣?

看到梁伯韬全身的警戒和懷疑,南山隐叟呵呵一笑:“世子不必緊張,老朽一介鄉野村夫,不值當世子如此重視!只是老朽自知你們必有一日會要來找老朽為皇上治病,所以也特地出去打聽了下朝政之事。”

聽得此話,梁伯韬方才略微放松了身子,但臉上仍有疑惑之色。

“老神醫如何知道我們必會來找你呢?”

“因為世間本無南山隐叟這個人。”

“那為何皇上說當年是南山隐叟治好了他的病?”

“當時老朽無心入太醫院為官,便向皇上請辭,托言雲結廬杭州南山,不理世間雜事,想來是皇上自己給老朽想了這麽一個名字,老朽自己卻是不知的。”

“老神醫你就是南山隐叟?”梁伯韬和蘇潤璋驚呼起來,看着面前須發皆白的南山隐叟:“難怪潤璃妹妹醫技近似乎神仙,原來竟得了老神醫的真傳!”

“世子和蘇少爺過譽了,老朽只是懸壺濟世,做自己的本分而已,當不得‘老神醫’這三個字。”

“當得,當得,如何當不得?”梁伯韬滿臉興奮:“老神醫,可否明日與我們一同返京為皇上治病?”

“太醫院人才濟濟,何必老朽進京?”

熱氣騰騰的酒菜已經上來,南山隐叟伸出筷子夾了一塊鲈魚,慢慢品味:“唔,風雅樓這菜做得确實不錯。璃兒,改天叫你那個黛青丫頭來嘗嘗新出的菜,以後師傅就有口福享受這麽美味的菜肴了。”

蘇潤璋見南山隐叟的全副精力仿佛已經轉到飯菜上面,輕輕巧巧就回避了他們談話的中心,趕緊想把話題拉到正題兒上面來:“老神醫,您這般疼愛潤璃妹妹,這是她的福氣。”

“是啊,璃兒這丫頭打小就跟着我學醫,人聰明,又孝順,我是心底裏把她當孫女兒看的。”南山隐叟眯縫了眼睛,有滋有味的嚼着清蒸鲈魚,順便把一根魚刺出來擱到旁邊的碟子裏:“我知道你們要說什麽。什麽為了蒼生社稷的大道理我也不想聽,可總不能讓你們把我的乖徒弟弄到皇宮那種污糟的地方去受罪,我就替丫頭去走一趟,但是……”

看了看梁伯韬,南山隐叟放下了筷子:“你得讓皇後娘娘——那是你姑母?你叫她保證,皇上病好以後可不能讓我進太醫院,我不愛呆到那種地方,被宮裏的娘娘貴人們呼來喝去的,而且去了太醫院,我還不知道有沒有福氣能留這把老骨頭安安穩穩的回鄉。世子如果能做到,老朽雖不才,卻也願盡力一試,為皇上分憂解難。”

“一切如老神醫所說便是。”

梁伯韬和蘇潤璋的臉上都露出了輕松的笑容。

☆、相見時難別亦難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看到很多評論,說得都很中肯,好開心

希望在大家的幫助下提高我寫文的水平

我會努力更新的!

棘手的事情解決了,飯桌上氣氛就變得輕松起來。

潤璃替師傅布菜,見着他愛吃鲈魚,就夾了塊魚肉,細心的幫他剔去魚刺。

南山隐叟喝了點酒臉色發紅,在和梁伯韬蘇潤璋說着潤璃小時候的事情:“我剛見到璃兒的時候……呃……連哭的聲音都沒有了……呃……小臉燒的通紅,人……呃……已經沒有知覺。”

一邊打着酒嗝一邊說話,也虧得那兩個人用心傾聽,否則還真聽不出來他在說什麽。

“師傅!”潤璃嬌嗔的白了南山隐叟一眼:“你就不會說說別的事情?”

“呃,徒弟,那你要我說什麽事情?好像現在也就只有拿你小時候的事情說說了……”南山隐叟打着酒嗝兒,眼睛望向窗戶外的西湖,夜色籠罩的西湖格外幽靜,沒有秦淮河的燈紅酒綠,只有微風吹拂着柳枝,輕輕的撫摸着風雅樓的牆裙。

“師傅,你喝醉了!”能感覺到有人的視線灼熱的看着自己,突然想到這個春光明媚的下午,想到了馬背上擁住自己那雙的堅實臂膀,潤璃更是覺得如坐針氈。不行,她不能和梁伯韬扯上任何關系,她想要的生活是那種平平淡淡的,要比現在的蘇知府府上更平靜的家庭生活,她不喜歡宅鬥,不喜歡和別的女人來分享自己的丈夫!

“好吧,乖徒弟生氣了,師傅不說了,不說了!”南山隐叟哈哈一笑:“璃兒,明天師傅就去京都了,你也該讓師傅過過嘴瘾,來給師傅再夾點好吃的菜,這裏面的菜你都熟悉,揀着好吃的夾!”

“這才是璃兒的好師傅!”潤璃幫他夾起一塊銀絲八寶鴨:“師傅,你平日裏不是老惦記着風雅樓的銀絲八寶鴨嗎?現在你好好享受吧。”

“丫頭,師傅今晚吃得太飽了,這八寶鴨都吃不下了。”南山隐叟看着那肥膩膩的鴨肉,愁眉苦臉。

“一粥一飯,當思來之不易;一絲一縷,恒念物力維艱,師傅,好東西可不能就這麽糟蹋了,我喚小二過來,包好拿回去給師傅當宵夜罷。”

“行行行,都依你,乖徒弟。”南山隐叟倒也确實有幾分醉意,嘟嘟囔囔的說了幾句,竟然就開始打盹了。

潤璃看着師傅這副樣子,向對面的梁伯韬和蘇潤璋拉長了一張臉:“看你們,把師傅灌醉了!你們得幫我把師傅送回去!”

梁伯韬也喝了些酒,看着燈下的潤璃,微微偏着頭,圓圓的眼睛瞪着他們,生氣的模樣嬌俏可愛,不由得一時看呆了去。蘇潤璋在旁邊看得分明,心中又好笑又擔憂,清了清嗓子:“潤璃妹妹,這是當然的!”

梁伯韬打了個手勢,暗雲和暗雨就從外面走了進來,扶住南山隐叟,幾個人合力把他送回了濟世堂。

夜已深,杭州的東大街上已經沒有什麽人在行走。

轎夫的腳步聲和緩慢的馬蹄聲在這深夜顯得十分的響亮,每一步都那麽厚實而悠遠,在長街上敲響着回家的節奏,同時也一步一步踩在離人的心上。

梁伯韬騎着馬慢慢跟在轎子旁邊,看着黛青和蔥翠不時的對着轎子的軟簾說些什麽,于是他一直盼望着轎子裏的潤璃能掀起軟簾,希望能看到她那雙聰慧的大眼睛——可那軟簾始終就沒有掀起來過!而且,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蘇府那黑瓦粉山牆就已經在眼前。

回蘇府的路真是太短,短到他還來不及反應過來,

一腳跨進蘇府,那就意味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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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零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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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