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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裏被那些三品四品五品弄得亂七八糟,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再說了,那個李清華雖然占着個長子的名頭兒,可究竟是庶出的,李家的産業大半還是會落在他們家二少爺身上。如若李同知大人是為他家二少爺求娶,我是想也不想就會答應的,可是他偏偏是替他家庶長子求的,我自然要好好替大姑娘打算!”蘇三太太看着大姨娘一副懵懂的樣子,嘆了一口氣:“我說了這麽多,也不知道你能明白我的用心沒有?你且去罷,大姑娘的婚事,我和老爺都會留心的!”

大姨娘一腔歡喜的跑了過來,卻突然被兜頭兜腦淋了一盆冷水,剎那之間,熱血凝固成了臉上的那抹尴尬:“多謝太太……那我走了。”

蘇三太太捧起茶盅,吹了吹從杯子裏升起的袅袅水霧,不想看大姨娘那失望的眼神:“你去罷,你說的話我都記着呢。”

大姨娘依依不舍的從牡丹苑挪了出去,一步三回首,看着蘇三太太的眼神似乎都纏綿了起來。

“姨娘!”寶钏一邊扶着大姨娘走出主院,一邊忿忿的說:“太太怎麽就把這麽好的婚事給推了呢?那個李家大少爺再不濟也是長子,總能分到足夠的家産,哪裏能吃了虧去?我看呀,分明是太太不願意大姑娘嫁得好呢。”

大姨娘聽到這句話,渾身一哆嗦,抓住寶钏的手緊握了一下:“太太自然是要考慮周到的,你不要亂說。”

“可奴婢怎麽就覺得太太不像是全心全意幫大姑娘打算呢?”寶钏疑惑的睜大了眼睛:“太太考慮的是三姑娘吧?大姑娘她怎麽會管!”

三月的風仿佛驀然的冷了,大姨娘停在那裏,全身都有點發冷:“寶钏,在說些什麽呢,太太是管着整個內院的,大姑娘的事情她自然會操心!”

“喲,誰操心什麽呢?”一個柔得似乎能滴出水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卻見一個穿着橙紅色上衫長裙,配着銀白色鑲滾珠邊褙子的女子從身後花叢中走了出來,她眉若遠山,一雙不是特別大的眼睛裏卻如盛着一泓春水,生生的叫人流連其中無法自拔。

“原來是二姨娘。”大姨娘看着二姨娘由秋盞攙扶着,慢慢走到面前,看着她依舊風韻猶存的容貌,不由得自行慚穢起來。

大姨娘的年齡比蘇三老爺要大,長得也很普通,當年蘇老太太看着她老實,身材體格像個好生養的,這才挑出來給蘇三老爺做屋裏人。可自從蘇三太太進了門,她就沒有什麽存在感,二姨娘被擡進來以後,她在蘇府就基本上透明了。大姨娘知道自己容貌比不了二姨娘,況且二姨娘是擡進來做貴妾的,所以看見二姨娘都有幾分自卑。

“我說姐姐,剛剛聽到你們在說大姑娘的婚事?”二姨娘笑吟吟的走了過來:“天大的喜事呀!李同知的長兒媳,這可是多少人家都盼不到的好事情!怎麽太太就給推了呢?啧啧啧,要是能輪上我珏兒,我可是拼死拼活也得幫她應承下來!”

大姨娘的臉有點暗淡:“我是個沒身份的,比不了妹妹的地位。”

二姨娘的眼珠兒一轉,那泓春水就如碧波般蕩漾起來,眼風兒掃過去,大姨娘忍不住冷冷的打了個寒顫:“我倒覺得,事關重大,再怎麽着也得去試一試呢!老爺肯定是不知道太太的打算,你好好的和老爺去說說,老爺肯定不會置之不理的!”

“可太太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大姨娘一臉的憨實,雖然擔憂,但也記得自己該守的本分,說起話來也有點瞻前顧後:“我真不知道該怎麽和老爺開口!這些事,原本就輪不到我們這些姨娘來操心的。”

二姨娘臉上挂起不悅的神色:“哎呦,你怎麽就這麽想不通透呢!你就這麽一個女兒,她嫁得好你才能安心是不是?你以為太太會真心實意為大姑娘打算?我和你說,上次武靖侯世子來的時候,太太帶着他去含芳小築去用飯呢!那會子都不許大姑娘和四姑娘去含芳小築請安,你說太太是在為誰打算?”

大姨娘呆呆的站在那裏,一臉為難:“我都很久沒見到過老爺了,都不知道該怎麽樣說話!”

二姨娘看了看大姨娘那平平板板的臉孔,擰緊了眉頭:“你怎麽就這樣木讷!這樣吧,姐姐你去把老爺請到蓼風閣來,我在旁邊幫襯着你說說話,好讓老爺知道太太的私心,趕緊的去把大姑娘的親事給定下來!”

大姨娘看了看一臉焦急的二姨娘,心裏升起一種濃濃的感激之情:原來自己以前都看錯了二姨娘,其實二姨娘是一個古道熱腸,急人之困的好女人!

作者有話要說: 好開心,封面被換了,這些天正琢磨着想換封面呢,可我怎麽輸入圖片信息都說不對,結果今天來更文一看,怎麽誰就幫我換了?還是一張美美的封面喲!

開始還以為是靈異事件,結果群裏的基友們告之說有時候編編會幫着換封面滴

BB是不是看偶那張既沒書名又沒作者名的封面很惱怒了……于是……換掉!

據說我滴BB是女王攻喲……

偶已經做好了委委屈屈的小受狀了……

BB怒喝:你在說什麽呢?

偶:爬走,偶老老實實寫文去,不用拿鞭子抽偶啊,啊啊啊……

☆、蓼風閣含淚陳情

蘇三老爺才踏入二門,就看到一個梳了兩條大辮子的丫頭正在紫槐樹下探頭探腦的望着他,身上已經落了一層薄薄的紫槐花瓣,顯見已經等了一段時間了。

二門值夜的袁婆子堆起一臉的笑:“老爺,那個是大姨娘屋裏的寶钏丫頭,說奉了大姨娘的話在這兒等着老爺,有要緊事兒請老爺過蓼風閣去呢。”

蘇三老爺腳步一滞,望了望那個蕭瑟着縮着身子站在樹底下的丫頭,兩只眼珠子一動也不動,緊緊的盯着他,帶着一臉期待的神情,突然想起了那個被自己冷落了十多年的大姨娘,自從成親以後,她就慢慢淡出了自己的生活,除了過節的時候,偶爾可以瞥見旁邊桌子坐着一個長相憨厚的女人。

蘇三老爺根本沒有往大姨娘邀寵那方面去想,因為她從來不會有這樣的舉動,今天竟然打發了個小丫頭在這裏等着他回來,顯然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和他商議。

“派人去和太太說一句,今晚我不過去了。”蘇三老爺回頭對着二門上的袁婆子說了句,就跟着寶钏往蓼風閣那邊去了。

袁婆子瞧着寶钏輕快引着蘇三老爺往前走着的背影,恨恨的啐了一口:“不長眼的小蹄子!竟然還打着大姨娘的幌子到二門來勾老爺了!看那雙眼睛就不是一個好貨色!不行,我得告訴太太去!”

蘇三老爺跟着寶钏走過園子裏的青石小徑,心裏在卻想到了很遙遠的以前。

那時候大姨娘還是他的貼身丫頭,叫做金梭。

他有四個貼身丫頭,大姨娘是她們裏面長得最不起眼的,可也是最得母親喜歡的,母親總是誇她老實本分,每次來他屋子總會多看金梭幾眼。

後來剛滿十六歲,母親指了金梭給他做屋裏人,在一個春天的晚上,四周彌漫着甜甜的花香,他從書房回到自己的內室,卻發現自己的房間裏莫名其妙多了一個人。

“金梭?”看着她慢慢的脫掉了自己的衣服,少女曼妙的身材在他面前展露無遺,他忍住心中莫名的悸動問。

“少爺,太太指了我做你屋裏人……”金梭的臉蛋通紅,聲音細得幾不可聞。

她的身材比她的臉具有誘惑力,他抱住了她,少女身體特有的柔軟和芬芳讓他沉醉了,那晚他沉淪在如水一般的柔情裏,把自己從男孩變成了男人。

經過那個晚上,他莫名其妙就寵上了金梭,每天都要金梭陪着過夜,沒有她的晚上,似乎是那麽的索然無味。因為怕對她的身子不好,他不讓金梭喝避子湯。不久後的一天,金梭暈倒在房間裏,請大夫來看便說是有了身孕。

着這件事,蘇老爺震怒了。蘇家詩禮傳家,最講究的就是一個合規矩,媳婦沒進門怎麽能叫通房丫頭有孕?這個丫頭肯定是個狐媚的!不用說,一碗落子湯灌下去,然後直接發賣了就是。

當年的他,端着那碗落子湯走到金梭面前,手都在打顫。

那是他的第一個孩子,難道就不能把他留下來?金梭捂住還看不顯形的腹部,憂傷的看着他的眼睛。

就在兩人默默對視的時候,銀鎖跑了進來說太太來了。

母親救了金梭和她的女兒,沒有理會蘇老爺的震怒,直接把金梭接到了自己屋裏,一直住到她生下蘇潤珉,後來金梭就成了大姨娘。

一年後他迎娶了許佩蓉,揭開蓋頭的剎那,他才發現原來蘇老爺說的是對的,他的良配就是佩蓉這樣的人,有着大家閨秀的舉止,有着如花似玉的美貌,有着詩情畫意的情懷,還能有打理後院的才幹,所以他的柔情全部轉移在蘇三太太身上,選擇性的把金梭遺忘在一個塵封的角落。

走在這條通往蓼風閣的小徑上,蘇三老爺好像把記憶的匣子打開,過往的一切又一點點浮現在他眼前,畢竟大姨娘是他第一個女人,這點是怎麽也改不了的事實,是他銘刻在那個無人知曉的深處的一段美好。

很久都沒有正眼瞧過她了,不知道她現在變成什麽樣子了?一個月前在清遠堂發落了二姨娘,那是自己最後一次見到她,當時心情很不好,也沒有仔細瞧她,眼睛大大約約的晃過去,好像穿的也不差——蘇三太太在這些方面是從來不會虧待姨娘們的。

“老爺,到了!”小丫頭的聲音脆生生的在耳邊響起:“老爺,仔細着門檻。”

蘇三老爺看了看身邊這個小丫頭,眉眼之間倒也是個伶俐的,只是那雙眼睛裏透出一種說不出的神色,有點嬌柔有點可憐。

“你倒是個細心的,有你服侍姨娘倒讓人放心。”蘇三老爺淡淡的說了句,邁步走進了蓼風閣,把那小丫頭寶钏晾在門口,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老爺!”看見蘇三老爺的一步跨進蓼風閣的小廳,大姨娘扶着桌子站了進來,一臉紅潤,激動得腿都在打哆嗦,多少年了,老爺都沒有在晚上進過她的院子!看得旁邊二姨娘心裏一陣發堵,鼻子裏輕輕的“哼”了一聲。

“你有什麽事情?”蘇三老爺走了進來,看了看久違的大姨娘,一襲桃紅的衣裳讓她并不白皙的臉顯得有點暗淡的灰黃,用眼風掃過房間,又看到一個嬌怯怯的美人立在離大姨娘不遠的地方,在朦胧的燈光下,那張臉顯得分外的妩媚,那個不是二姨娘又是誰!

“老爺,妾身聽說李同知大人有意……”大姨娘張了張嘴,話卻沒說完,可憐巴巴的看着蘇三老爺。

蘇三老爺瞬間明白了大姨娘找他有什麽事情,他坐了下來,朝大姨娘點了點頭:“李同知倒是提了下這事,但是我和太太商議了下,覺得他家庶長子并非珉兒的良配,所以不提也罷。”

“老爺!”大姨娘的眼裏瞬間出現了水霧,她上前一步撲了過來,抓住蘇三老爺的手,眼淚就吧嗒吧嗒的滴落在蘇三老爺的手背上:“老爺,珉兒可是你第一個孩子,你怎麽也該幫她好好打算,這門親事挺合适她的,為什麽就不提了呢?”

蘇三老爺擡起眉毛看着撲倒在他膝蓋上哀哀哭泣的大姨娘,眼前想到了多年前的那個金梭,每天都盡心盡力幫他打點好一切,只是憨厚的笑着,在遠遠的地方望着他,不由得心中一暖,握住大姨娘的手用溫和的聲音說:“你不用這麽着急,太太有她自己的考量,她定然不會虧待了珉兒的。”

“喲,老爺,你還真以為太太是一碗水端平?”二姨娘看着大姨娘伏在蘇三老爺膝蓋上,心裏已經是酸溜溜的很不開心,再聽着蘇三老爺溫和的聲音,站在一邊眉毛牙齒都酸得掉到了地上。

自己解禁足也有好幾天了,可蘇三老爺竟然沒有去過杏花天一次。守二門的袁婆子和李婆子都是蘇三太太的得力幹将,自己肯定不能守在那裏等着蘇三老爺進園子。今天自己來蓼風閣的目的,主要是想拿着幫大姨娘說話的由頭,在蘇三老爺面前撒嬌賣癡一番,順帶着把蘇三老爺拐回杏花天去,所以遇到可以開口的機會,趕緊上去用眼波兒勾引下老爺才是正經事情。

“老爺,你都不知道吧?”二姨娘楊柳小蠻腰,款款搖擺着走了上來,一雙杏核眼裏轉着波光:“太太心裏怎麽會記挂着珉兒和珏兒呢。上次世子爺在的時候,太太就帶他去了含芳小築用飯,可壓根兒沒想到喊上珉兒和珏兒!”

“什麽?太太帶世子爺去含芳小築用飯?”蘇三老爺的眉毛擰到了一起,眼中帶着愠怒看着二姨娘:“你又聽誰亂嚼舌頭?太太家教嚴謹,從小就是經過正規的教養媽媽□的,豈會不知男女大防?又怎會帶着世子爺去璃兒閨中用飯?你聽着風聲就是雨,不僅不制止,還在一旁煽風點火的跟着說這些話,究竟是何用意?”

二姨娘一個甜蜜蜜的笑容還來不及送出就被蘇三老爺的話凍結在唇邊,她張口結舌的望着面前那個一臉不快的男人,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我看你禁足一個月還是太短了些!”蘇三老爺冷冷的望了她一眼:“你還是好好的呆在自己的杏花天,少出來招搖,免得聽到些什麽沒影子的話就拿了到處說!”

二姨娘搽着官粉的臉變得雪白,站在那裏呆呆的望着蘇三老爺,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大姨娘也被蘇三老爺莫名其妙的怒火驚得站了起來,雙手把手裏的帕子絞來絞去,也不敢再吭聲。

“秋盞,還不把姨娘扶回杏花天去!”

看着二姨娘被秋盞扶着,腳步踉跄的走出小廳的大門,蘇三老爺轉頭看了看身邊那個大氣都不敢出的女人,有些厭煩:“金梭,你也不要聽着別人說幾句閑話就被挑唆了!太太還會不幫珉兒打算嗎?李同知那個兒子,确實不是個伶俐的,珉兒嫁他是委屈了珉兒!再說李同知後院不寧,我也不想讓珉兒去吃那種苦!今年就能回京述職了,明年珉兒及笄了就幫她在京裏定下人家,以後也能經常回來看看你不是?”

“老爺!”大姨娘擡起那張淚水縱橫的臉,精心撲好的胭脂水粉被淚水沖得亂七八糟,臉上紅一堆白一塊,慘不忍睹。蘇三老爺眼前浮現出蘇三太太那如白瓷般精致的容顏,不由得對大姨娘生起一絲厭惡:“趕快去先洗把臉,珉兒的事情就不用你多想了,我去牡丹苑那邊了,你早點休息。”

“老爺……”大姨娘眼見着蘇三老爺站起身子正準備走出去,突然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猛的撲了上去,從後面抱住蘇三老爺:“我相信你和太太,老爺。可是,這麽多年你都沒有來看過我,難道今晚在蓼風閣留一宿不行嗎?”

蘇三老爺的手停在大姨娘的手上,她從背後緊緊的抱着他,這讓他心裏有了一種久違了的熟悉感覺:“金梭……”

“你別轉過臉來,老爺。看着你的臉,我很多話都會說不出來。”大姨娘哽咽着:“老爺太太對我都很好,我也不想太貪心,我只想能夠好好的呆在蘇家,親眼看着珉兒嫁個好人家。老爺這些年你從來都不來看我,我也覺得沒什麽,可是今天晚上你到了蓼風閣卻又還是要去太太那裏,難道我就那麽不值得老爺一點點憐惜嗎?”

大姨娘的臉不停的在蘇三老爺肩頭扭動,那件常服上面已經是沾滿了胭脂水粉。

“金梭,這不是憐惜不憐惜的事。”蘇三老爺拍了拍環在腰上的手:“我們的情分是從小就有的,除非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我都不會讓你離開蘇府,你放心吧。只是我已經答應太太今晚要去牡丹苑,就不到這裏歇息了。”

“真的嗎?”大姨娘的哽咽聲平靜了很多。

“真的,我不會騙你。”蘇三老爺溫和的說。

“我知道了,老爺,你快去牡丹苑吧,我叫寶钏提個燈籠送你。”大姨娘松開手,用手背擦了下眼睛,揚着聲音喊:“寶钏,寶钏!”

那小丫頭子一溜煙跑了進來:“姨娘?”

她擡頭看見大姨娘一張臉,忍着笑低下頭,想笑又不能笑出來,憋得十分辛苦。

“你提了燈籠把老爺送去牡丹苑,”大姨娘吸着眼淚,用重重的鼻音吩咐着寶钏:“路上仔細給老爺照着路……”

蘇三老爺擡眼看了看外面烏藍的夜空,彎彎的下弦月清冷的挂在天幕上,襯着幾點稀疏的星子,顯得那麽的孤單無助,突然之間他的心被一種莫名的情愫包圍,想到了十多年前那個有着淡淡花香的月夜,金梭光滑的皮膚貼着他青澀的身軀。猛然,他轉過來對着大姨娘溫柔的說:“金梭,我不去牡丹苑了,今夜就留在蓼風閣罷。”

“真的?”大姨娘擡起一張大花臉,驚喜交加的看着蘇三老爺。

“是,你快去好好把臉洗下。”蘇三老爺用手幫她擦去眼角那滴還沒有墜落的淚珠:“記得嗎?那時候你每天早上都幫我備水洗臉的。”

“老爺……”大姨娘臉上再一次淚流成河。

作者有話要說:

☆、神龍見首自京來

蘇三太太一早起來就火氣很大,木槿和水蓮端着洗漱用具都是輕手輕腳的,害怕因為被蘇三太太捉住什麽錯處被責罰。

木槿朝外面使了個眼色,負責梳頭的木樨這才慢慢挪了過來,拿起梳妝臺上的玳瑁梳子開始幫蘇三太太慢慢梳理那頭烏黑的頭發。

“水蓮,你去找找那枝白玉梅花釵,今天戴那釵子。”蘇三太太耷拉着眼睛,一臉的沒精打采。

“是。”水蓮悄悄轉去梳妝匣子那邊,小心翼翼的拉開一層又一層的抽屜,尋找起那支白玉梅花釵來,一邊暗地裏打量着蘇三太太。

自從昨晚從袁婆子派人來禀報說老爺跟着大姨娘的丫鬟走了那時候開始,太太的臉色就不是太好了,顯見得是心裏不通暢——其實,老爺去姨娘屋子裏也沒有什麽呀,以前不是隔段時間也要往二姨娘杏花天那邊去?也沒見太太這麽酸模酸樣的,怎麽昨晚去了大姨娘那邊,就是這樣一副臉色?

蘇三太太也奇怪自己火氣之大,不就是去了大姨娘屋子裏嗎?自己是賢良淑德的正室太太,用得着擺出這副模樣兒嗎?可是,一想到那天晚上蘇三老爺在耳邊說的那句話:“只有你是最要緊的,別的女人都不算什麽,你才是我的妻。”蘇三太太心裏就有十分的酸澀:為什麽?為什麽他說這句話才幾天,就去了別的女人的屋裏?

“太太,太太!”門口夏媽媽的聲音響起,急促的步子朝內室走來:“大姨娘那邊寶钏丫頭過來了。”

“什麽事情?”蘇三太太強忍住心中不快,故作平靜的問。

“她說是老爺叫她過來取件常服。”

“什麽?”蘇三太太驚愕的站了起來,完全沒顧上自己還在梳發中,那力道太猛,竟然把木樨手中的玳瑁梳撞到了地上,摔成兩截。

“聽說老爺的常服被大姨娘的胭脂水粉弄污了……”夏媽媽看着地上一分為二的玳瑁梳,戰戰兢兢的說。

“哼。”蘇三太太的手在闊大的衣袖裏緊緊的握成了一個拳頭:“你叫寶钏回蓼風閣去和老爺說,哪有直接從姨娘房裏去府衙的,還是請老爺回主院梳洗了再去罷。”

“是。”夏媽媽低着頭,弓着背,輕輕的退了下去。

“是不是我對她們太好了點,一個個都有欺到我頭上來的樣子了?”蘇三太太望着鏡子裏的自己,喃喃自語。

“太太,您的頭發還沒梳好呢。”木樨已經把摔碎的玳瑁梳收拾到一邊,又找出了另外一把梳子,看見蘇三太太絲毫沒有坐下來的意思,忍不住出言提醒。蘇三太太朝銅鏡裏看看,覺得自己那披頭散發的樣子着實難看,不再說話,也就重新坐了下來,任由木樨拿着那頭長發擺弄。

蘇三老爺進了屋子的時候,蘇三太太已經收拾好了,明媚動人的臉上風平浪靜。

她的唇邊漾開了一個淺淺的笑容:“老爺昨晚也不派人來說下,我也好預先叫人準備了送去蓼風閣,免得老爺這麽來回跑。木槿,快點把老爺淨面的水端上來。”說完這話,蘇三太太蓮步姍姍,托了一件常服走到蘇三老爺面前,笑吟吟道:“老爺,我來給你換衣服吧,瞧這常服的肩上都髒成什麽樣子了!”

蘇三老爺站在那裏,任由蘇三太太幫他換上新的常服,看着她的臉,精致美麗,比屋子外面的春花還要動人,不禁心裏一動,握住蘇三太太的手道:“是我做得不對,原該派人和你來說下的。”

蘇三太太心裏一陣酸澀,這不是派不派人來說的問題!可是,作為大家主母,她必須要賢良淑,她無話可說!只能強忍着那種不舒服,幫蘇三老爺系上腰帶,低眉順眼的說:“老爺說的什麽話,是我考慮不周到了。”

蘇三老爺看着蘇三太太溫柔似水的神色,想起了今天早上起床時看到大姨娘那張平板無奇的臉,兩相對比,心中微微一蕩,不由得俯下身子在蘇三太太耳邊輕聲說:“昨晚是我不好,一時沒有把握得住。但是你放心,你才是我最中意的人。”

如有一滴雨點墜入湖心,泛起一圈圈的漣漪,蘇三太太臉上紅暈的範圍越來越大,蔓延到了耳朵邊上,心裏甜絲絲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舒服到了每個毛孔裏,看着蘇三老爺邁出門的那挺直的背影,蘇三太太微微一笑,對着木槿和水蓮道:“走罷,去清遠堂看看今日管事的婆子們有什麽事情要說。”

潤璃絲毫不知道蘇三老爺和蘇三太太昨晚到今天的微妙變化,她現在正帶着四大丫鬟在濟世堂坐着。

濟世堂掌櫃的昨天下午就送了個信兒過來,說這兩天來了一個奇怪的客人,穿着打扮不俗,言行舉止也像是大家出來的公子,帶着幾個手下人來濟世堂看病。前天是請濟世堂唐大夫給他的管家治咳嗽,昨天又請錢大夫給他一個随從看看傷風。可奇怪的是,這兩個人根本不像有病的樣子!

掌櫃的擔心是有人故意來找濟世堂的茬,所以慌慌忙忙請周醫女來蘇府報信。

“你且不用慌張!到底是怎麽情形?你仔細說說。”潤璃坐在濟世堂裏間,對着一臉焦急的掌櫃搖了搖手。

“前日,來了一個錦衣的公子……”掌櫃的擦了擦汗——今年天氣可真熱!

那公子帶着幾個人進了濟世堂,一進來就嚷着叫人出來給他管家看病。掌櫃的陪着笑臉說濟世堂只給看窮苦人家的病人,那公子白了一眼道:“我這管家也是窮苦人家出身的,又怎麽不能到濟世堂來看病了?”

“看這位管家,衣着光鮮,保養得當,手上沒有一個繭子,已經不能再算窮苦人了。”掌櫃的賠着笑臉:“按濟世堂的規矩來,如果一定要在小號看病,那就會有另外的收費了。”

“哦?什麽收費?”那公子很好奇的揚起了眉毛。

“要加收慈心診金,白銀十兩。”掌櫃的指了指牆上的“濟世堂公告”:“公子不如去看看那個,上面都寫得很清楚了。”

那公子倒也大方,向旁邊招了招手,就有人捧了十兩白銀放在掌櫃的面前:“請貴堂的大夫給我管家看看病。”

唐大夫給那管家望聞問切以後,發現他身體着實康健,雖然那公子是說治這位管家的咳嗽,可他半個時辰都沒有咳一次,這叫咳嗽得厲害?

昨日那公子又來了,這次請了錢大夫給他的随從看傷風。

錢大夫看半天也沒看出傷風的症狀,只能據實相告。那公子哈哈一笑道:“你們這醫術也太差了!在下聽聞這濟世堂是杭州蘇知府家的三小姐開的,在下還聽聞三小姐醫術高超,妙手仁心,可今日看來卻是浪得虛名!濟世堂連我這兩個手下都治不好,還能名滿杭州?快派人送話給你們家三小姐,本公子明日上午再來!”

潤璃聽完掌櫃的話,微微一笑:“那他是存心來找茬?”

掌櫃的這些描述,聽起來這位公子分明是故意為之,難道是杭州醫會再一次按捺不住被濟世堂搶了生意才出此策?潤璃想起了回春堂的段大夫,他是杭州醫會的會長,剛剛開這濟世堂的時候,他不知濟世堂的幕後東家就是自己,派人來千方百計的進行騷擾,煽動小混混來收保護費,甚至找些人扮病患來求診,然後叫嚣濟世堂大夫沒水平,普通的傷風頭痛都不能根治。

段會長的所作所為把潤璃請來鎮店的南山隐叟氣得不行,可是南山隐叟精于醫術,對于這些世上的腌臜事也無計可施,只能高聲呵斥段會長只知賺錢,良心全喂狗了。可段會長那種沒臉沒皮只人,呵斥幾句他又怎麽會在意?所以南山隐叟罵歸罵,該來的騷擾還是繼續來了,掌櫃的愁得不行,只能送信給當時只有七歲的自己。

得了這個信兒,潤璃在含芳小築裏想了想,然後就想了個主意。她請蘇三老爺出面主持,讓濟世堂和回春堂打擂臺,當衆醫治病患,這樣就可以看出濟世堂的坐堂大夫的醫術的優劣。經過三天三夜的比試,南山隐叟毫無懸念的勝出,先前因為段會長千方百計的诋毀而産生的誤解被消除了,大家都對濟世堂的醫術有了信任感。

段會長在南山隐叟精湛的醫術前不得不甘拜下風,同時也明白了濟世堂幕後的東家和蘇知府有莫大的淵源,否則蘇知府又怎會出面來主持這場比賽?最後當他終于知道濟世堂真正的東家就是蘇知府的三小姐時,他就把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全收了起來,杭州醫會共同協商以後,決定對濟世堂所作所為視而不見,既不把它吸收進杭州醫會,也不再想什麽辦法去對付它。醫會的頭目們都在家中焚香禱告,希望蘇三老爺的政績早日上達天聽,能夠早日調回京都任職。

過了五年了,一直風平浪靜,段會長又怎麽會突然跳出來鬧事呢?而且還是繼續用這種低劣的手段?不,不會是他,潤璃心裏默默搖頭,那這人究竟會是誰?

“姑娘,看來那公子叫咱們的大夫給他手下看病全是幌子,他是想要誘你出面,定是有所圖謀。”嫣紅擔心的看了潤璃一眼:“姑娘,你還是不要出面去見他。”

這邊蔥翠已經忍耐不住,眉毛一豎,眼神就火爆起來:“這種人着實可惡!藏頭露尾的,連名字都不敢留一個,還想見我們姑娘,他想得倒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麽模樣?仗着有兩個臭錢就神氣了?”

黛青按住蔥翠的肩膀笑着說:“看你這個炮仗脾氣!那人一定要見姑娘,不如我扮了姑娘出去,好歹我也跟着姑娘學了這麽多年的醫術,也能知道些病症。”

掌櫃的在一旁點着頭:“黛青丫頭這個提議好!那公子定是沒見過三小姐的,随便讓誰冒充下三小姐就是了!”

潤璃笑了笑,轉眼看了看身邊臉上寫滿憂慮的丫鬟們,慢慢開口了:“那人不是想見我嗎?随便找個人代替我出去,他不會那麽輕易的相信,遲早還得逼我出面,還不如我直接出去見他!我就不相信了,在這光天化日之下,他還能做什麽出格的事情?”

屋子裏幾個人,緊縮着眉頭,看着一臉輕松的潤璃,想說什麽,可是又說不出來。

“三小姐!掌櫃的!”夥計陳二急急忙忙跑了進來:“那位公子又來了!”

幾雙眼睛都不約而同的盯在潤璃臉上,卻見她不慌不忙的站起來:“你們也都跟了我這麽多年了,怎麽還這般沉不住氣?走吧,都出去跟我見見那個神秘的公子爺!”

走到濟世堂的前堂,潤璃便看到了幾個人擁簇着一位貴介公子圍在藥櫃前,那人穿着亮紫色長衫,很是令人移不開眼睛。

他身上并沒有披金戴銀,衣裳上也沒有繁雜的繡工,極為簡單的在腰間系了一塊白色的玉珪,淡淡而柔和的映襯着那華麗的紫色,但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種睥睨旁人的氣場卻讓潤璃不得不對他另眼相看。

他絕不是一個普通人。

平常的人身上不可能有他這種不必張揚卻已經彰顯的氣質,那種氣質是通過從小的培養才能形成的,是經過時間的積澱慢慢潛移默化脫胎而出的。就如暴發戶的家庭再用重金修繕自家的園子,卻始終不能達到那種內蘊含蓄的效果一樣,一個平常人家的子弟也絕不可能有這種氣場。

莫非他和梁伯韬一樣,也是一個公侯之子?

這樣一個人,有必要來杭州濟世堂找麻煩嗎?況且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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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零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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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