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失寵新娘黑心郎(下)
“大少爺真打算如此就算了?這走了一個,屋裏還暈着一個吶!”
“五姨娘想怎樣?”
“哼,他們敗壞衛府的門風在先,這若是傳了出去,傷的還不是你大少爺的臉面?這對狗男女,就該送去城尉府受那萬剮之刑,如若不然,哼……”
“傳了出去?哈哈哈哈,”衛昭南嫌惡地瞟了眼滿臉不甘的五姨娘,“姨娘若是怕管不好自己那張嘴,昭南倒是很樂意幫忙。二娘,若是沒什麽事,我先去看看芷蘭。”
“去吧。既然是誤會一場,想必那孩子也受了不少驚吓。晚上吩咐廚房預備些好的,給少夫人壓驚。”二夫人吩咐完便揮手将廳裏的人打發了去,直到所有人都走盡了,她才柳眉倒豎,一個人清清冷冷地靠在那黃花梨透雕靠背椅上,望着衛昭南毫不在意的背影,整顆心都跟着冷了下來。
……
過了衛府彎彎折折的抄手游廊,緊連着東院的便是芷蘭所居的煙雨閣。要說這煙雨閣,衛昭南還着實花了不少心思布置。閣邊佳木茏蔥,幾根桂竹斜插于旁側,竿竿清翠欲滴,個個綠中生涼,當下有奇石點綴,後頭爬了滿架薔薇,房內水色紗幔低垂,簾鈎上墜着小小的香囊,精雕細琢的拔步床散着淡淡的檀香,實在稱得上幽居的好去處。
“少奶奶,大少爺來啦!”門外看護的丫頭通報了一聲。
當衛昭南強壓着心裏頭莫名的悸動邁進拱門踏上石階時,煙雨閣正門上恰巧開了條指頭寬的小縫兒,隐隐朝內望去,一襲水紅衣衫竟婷婷袅袅立于——矮凳上?
“在做什麽?!”門外一聲不知參雜了多少情愫的清喝,忽然叫芷蘭手裏動作一停,懸于梁上的那條三尺白绫像是瞬間被抽了筋,軟趴趴地癱了下來。
衛昭南奪門而入,可四目相對之時,胡芷蘭卻端的心頭一顫:來人竟是小蠻當日梳弄時的入幕之賓,更是自己數月來心心念念不知夢過了多少回的良人。原來九爺不過是個幌子,自己要嫁的衛府大少爺竟是他?居然是他!
那如畫的眉眼,似墨的瞳仁連着蕭肅的風儀被兀自在風中招搖的幾縷亂發一托,整個人便宛若逆水的清荷,綻于柳梢枝頭的空月,雖不似可與女子媲美的溫婉,卻如權貴中的浪子,身居廟堂的隐士,仿佛語笑嫣然間便可指點江山一般,一時間,竟叫芷蘭看的癡了。
“為何……是你?!”無限的相思與傾慕如滾滾逝水湧上芷蘭心頭,胸口仿佛堵了塊石頭,拿不準該哭還是該笑。
望着眼前梨花帶雨一身水紅衣衫的女人,衛昭南也是滿臉的不可置信,“你……?”可只不過一眨眼功夫,剛才的溫潤公子便像極了岩尖上的兀鹫,眼神犀利得叫人不敢直視。本就心慌意亂的芷蘭此時也是駭得說不出話來,她只當是眼前人誤會了自己跟阿清,心裏一時憋屈得緊,貝齒死死咬着下唇,瘦削的肩膀一顫一顫,眼淚似兩股清泉汩汩冒了出來,一刻也不得消停。
“我、我跟那個人真的沒什麽的,你相信我,我根本就不認得他啊!是他,是他闖入我的房間要帶走我,我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芷蘭淚眼婆娑,提着水紅的煙紗裙從矮凳上下來,期期艾艾地解釋着,連斜插于鬓邊的碧玉瓒花釵似乎都覺得冤屈,“咣當”一聲掉落了下來。
衛昭南好生無趣地凝視着眼前這位哭哭啼啼弱不禁風的瘦削美人兒,心中惱怒不已。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為何竟送錯了人來!阿九?不可能,他辦事向來牢靠;袁大娘?她如今沒那個膽子;若是小蠻自己?那阿清的出現便顯得毫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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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絲萬縷的疑慮在衛昭南腦袋裏糾結成了一團,理不出個頭緒,芷蘭不住的抽泣更叫他心煩意亂,把心裏最後的那點耐性給磨了個一幹二淨,“夠了沒有!”
“我、我……”突如其來的暴戾将芷蘭斷斷續續的抽泣噎在了嗓子裏,她張了張嘴,好半天才誠惶誠恐地吐出這麽一句。
衛昭南鳳目低垂,若有所思,突然将原本藏在袖子裏的右手一抖,一條錦帕覆于掌上,“這條帕子,可是你的?”
“咦?這、這的确是妾身的不假,可如何會在公……會在相公手裏……”芷蘭臉上微微一紅,秀目低垂,粉面含羞,看着衛昭南竟把自己的貼身之物随身攜帶,原是他對自己早已心存他意,如若不然,又怎會安排了個九爺把自己要了來,會不顧及自己的出身給了名分不說還有這麽好的住處,剛才,只是他一時生氣誤會了自己跟阿清,所以言語中才會不帶半點情分,一定,一定是這樣的。
“相公,我芷蘭雖不是出身名門,可也是自尊自愛之人,斷不會辱沒衛府名聲叫相公蒙羞。二夫人教訓的是,從今往後您就是妾身的天,今兒個事情,完全是誤會一場,別人我不管更不會在乎,可是相公定要相信我才是啊!”
“相信你?哈哈哈哈,”衛昭南眸子裏全是掩飾不住的笑意,一個自己根本就不需要的人,相不相信的,有什麽關系,“憑什麽?”
“我……”
“好,信你可以。既然你口口聲聲說不認得剛才那個男人,那我倒要問問你,為何那個叫阿清的啞巴卻承認他認得你呢?”
“這……”芷蘭一驚,頭一次有了猶疑,可一望見衛昭南嘴角玩世不恭的笑,分明就是什麽都知道了的樣子,自己若是再瞞下去,只是欲蓋彌彰罷了,不禁粉頸一低,喃喃道:“是,我方才說了謊。那人是飛絮閣的打手,但他跟妾身絕無瓜葛!我原本是不願嫁入這衛府的,可阿清和小蠻見我心不甘情不願,便要救我離開,哪知……哪知恰巧被張媽媽撞見,才有了這一番誤會。”
“小蠻?照你這麽說,應該還有一個人才對啊……小蠻?莫不是陸小蠻?”
“正是。她同阿清青梅竹馬,兩人亦早有了私情,所以阿清跟奴家,斷斷沒有半點關系的呀!”
“哦,原來如此。”衛昭南眉峰一挑,姓陸,阿清,看來當真是自己弄錯了人:“那個陸小蠻入我衛府同無人之境,更企圖誘拐我衛昭南的妾室,看來真該叫她去城尉大人那裏好好解釋解釋。說!人在哪?”
“妾身,妾身方才吓暈了過去,不知她在哪裏啊!”一聽衛昭南要拿了小蠻去城尉府,芷蘭方才只想着為自己開脫,卻萬萬沒想到衛昭南這麽不依不饒,不由得聲淚俱下,“相公,相公你就看在小蠻她當初伺候了你一夜的份兒上,饒過她吧!千錯萬錯,都是奴家的不是……”
“你是當真不知?”本來還有些猶疑的衛昭南聽見芷蘭這麽說,心中當即有了十二分的肯定,因為飛絮閣上伺候過自己一晚的人,只有那麽一個。
芷蘭擡頭正對上衛昭南湊過來的那對陰沉的眸子,三魂六魄都仿佛被攝了去,鬼使神差地使勁點着頭。其實,此時她心裏并不像面兒上那麽忐忑,至少還摻了三分滿足,因為衛昭南越是不願放過小蠻兄妹,就說明他越是在乎自己,越不能容忍自己不聲不響地離開……
她徑自想着自己的心思,原本還有些怪罪小蠻多管閑事的怨氣随着心裏頭不斷的自我安慰漸漸化了開去,若是知道要娶自己的人就是衛昭南,她何苦來的要尋死覓活?好歹,也算是因禍得了福。
看着芷蘭臉上的陰晴不定,衛昭南仿佛是猜到了些什麽,心裏冷笑一聲,對眼前的女人早已厭惡到了極點。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個帕子惹出的事端,不僅害自己要錯了人,更是白白在大庭廣衆之下丢了臉!她倒好,只想着為自己開脫,好一個自以為是的才女!
繡着蘭花的帕子從衛昭南手裏轉了一圈兒,飄飄然,落在了芷蘭腳邊。
“我信你。”衛昭南仔細端詳着縮在一旁的芷蘭,只瞧見她一雙杏目睜得大大的,宛若一頭受驚的小鹿。
“既然你剛才說,原本是不想來我這衛府的,好,那本少爺便成全你,繼續上你的吊吧。”衛昭南莞爾一笑,擡頭瞟了眼依舊挂在梁子上的白绫,鳳目裏的寒光早已不見蹤影,仿佛整個煙雨閣都随着他唇角的牽動而活色生香,“記着,給我死得好看點兒,別辱沒了你九漓第一才女的名聲!”
芷蘭怔怔地立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什麽?……相公!”
“叫我衛公子!阿九!”
“是,爺。”
“走!”衛昭南頭也不回地跨出了煙雨閣的正門,臉上的表情卻平靜得如同幽林中的古潭,掀不起一絲波瀾。跟在昭南身後一路小跑的阿九腳步有些輕浮,盡管是初夏時分,兩排牙齒依舊在不停地打着架。他守在門外,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可最叫他怕的還是此時衛昭南上上下下竟看不出一分一毫的怒意,越是這樣,便越叫人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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