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某人總以為朕在撩他
趙柏晏不經意掃見新帝打量的目光, 平日裏新帝瞧着他,除了沉着臉要麽就是躲着, 再者,就是怕他手上的金鞭真的甩到他身上或者因為害怕自己不再輔佐而避開, 可今日皇上似乎有哪裏不太一樣, 對方剛剛望着他的目光,仿佛眼底有光,就像是瞧着一塊肉的狼崽,這讓他眉頭皺了皺:皇上怎麽這般瞧着他?
巫舟剛好奇心起,結果這趙大人一張俊臉又面癱了下來, 不悲不喜瞧不出情緒,巫舟沒意思地收回目光, 對面色黑沉的崔相等人揮揮手:“夜深了,都散了吧, 朕瞧崔相這臉色不大好,怕是年歲大了, 這一熬夜身子骨就……嗳, 崔相可別誤會朕的意思, 朕啊,這是關心崔相的身體。畢竟, 崔相可是吾大季國的棟梁, 兢兢業業為國為民, 這萬一哪天不小心過去了, 朕這心……甚痛。”
崔相被巫舟這左一句“年紀大”, 右一句“過去了”,氣得差點厥過去,偏偏對方還打着為他着想的名號,他身為臣子,又斷不敢公然對皇上如何,只能咬着牙:“皇上,老臣就算為大季國鞠躬盡瘁,也是心甘情願。但國不能無後,後宮不能無人,皇上這三年……着實太久。還望皇上思量再三。”
說罷,俯身跪趴了下去,随着他的動作,身後崔相帶來的那幾人也跟着跪了下去,齊聲道:“還望皇上思量再三。”
巫舟擡擡眼皮,扯了下嘴角:“崔相啊,國是不能無後,朕說不生了?不過三年而已,還是說,崔相你們覺得朕如今不過十八,那是活不過二十一?這才‘國不能無後’?”說到最後幾個字,他猛地拍了一下龍椅的扶手,加上表情陰郁聲音浸着冰,将“曲解”這兩個字發揮到了極致。
崔相傻了眼:“老臣絕不是這個意思。老臣忠心為主,怎會咒皇上?皇上明察?”
“是嗎?那崔相倒是說說看,朕正當壯年,怎麽就守孝個三年就無後了?衆觀天下,子民都能為雙親守孝三年,朕與民同心同德,他們能做到的事,朕如何做不到?還是崔相你們覺得朕就是這般不孝之人?你們是要逼着朕當這個不孝之子?!”巫舟壓低了聲音,陰測測的嗓音在寂靜的夜裏,冷飕飕的讓人渾身發毛。
饒是崔相當了這麽久的老狐貍,愣是沒想到皇上到底怎麽轉的能轉到“不孝”上來了,他只是想讓他納妃啊,納妃怎麽就不孝了?
可上面那個是皇帝,他裝了這麽兩個月的孫子,就是既要臉又要名聲還想将這位給拉下來,自然不會再開這個口,否則鬧大了,反倒是他們這些老臣倚老賣老逼皇上不孝,這傳出去,他這崔相估計民心也能失了一半。
崔相心思一轉,終于暫時放棄了納妃的想法:“是老臣考慮不周……皇上息怒,老臣斷不會再提。”
巫舟滿意了,聲音緩和了下來:“崔相的忠心,朕知道,好了,朕與崔相君臣同心,你懂朕也就是了。不過,看崔相還這麽有精神,看來是老當益壯,既然崔相還不願出宮歇了,那我們就讨論一下廖大人與陶大人空出來的工部侍郎與戶部尚書的空缺好了。”
崔相等人:“…………”
巫舟瞧着崔相那簡直沒眼看的臉色,迅速轉頭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趙柏晏:“趙大人,你覺得誰比較合适填補這兩個空缺?”
趙柏晏看他一眼,不動聲色地斂下眼:“皇上,廖大人與陶大人是崔相的學生,理應由崔相定奪。”
巫舟擺擺手:“趙大人盡管說,朕也只是先聽聽罷了,崔相以為如何?”
崔相這口氣上不來,平複了半晌才只能垂眼道:“老臣自然沒有問題。”可這話說完,突然捂着胸口錘了兩下就開始拼命咳嗽了起來,那架勢像是要立馬厥了,巫舟自然知道對方是裝的,不過他還真沒想過能從這老狐貍嘴裏掏走這涼快肥肉,戶部是肥缺,這老狐貍能放手才怪,他也順着喊了幾聲傳禦醫,最後瞧着崔相被幾個大人攙扶着迅速匆匆離開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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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殿門一關,默默擡起手撐在了額頭上,沒忍不住嘴角揚了揚:不是不走麽?有本事繼續說啊。
巫舟自得其樂夠了,擡起手,就看到趙柏晏還站在一旁,正直勾勾盯着他看,巫舟板着臉擡眼:“趙大人為何這般瞧着朕?”
趙柏晏揮揮手讓劉公公帶人先退下了,正色睨着巫舟:“皇上似乎……有點不一樣了。”
“哦?”巫舟面上不顯,他既然這麽做,自是想好了說辭,“趙大人倒是說說,哪裏不一樣了?”
趙柏晏道:“若是以往,皇上定是早就吓壞了,拜托微臣幫皇上處理,而今日這件事,皇上不僅處理妥當,還完全沒假借微臣之手,讓微臣刮目相看。皇上能告訴微臣,皇上這是本就如此,還是突然開竅了?”
巫舟單手撐着頭,歪着頭瞧着只有三步之隔的男子:“其實朕之所以突然這般,是因為一件東西。”
“嗯?”趙柏晏顯然沒想到巫舟會直接承認,他還以為對方會向對付崔相那般狡辯,“何物?”
巫舟并未回答,而是直接勾勾手讓趙柏晏靠近。
趙柏晏皺眉,他不喜旁人太過近身,可難得今晚上頭一次對這個少年皇帝多了分好奇,對方今晚上的所作所為與過往大相徑庭,若非對方的身形與容貌甚至瞧着人時那種陰沉勁兒沒變,他還真以為不過離京一次,皇上就被人掉包了。
趙柏晏沉思片許,還是上前兩步,站得筆直,拱手:“皇上所言到底是何物?”
巫舟直接上手拽住了趙柏晏的衣袖,後者反射性的身體一僵,卻并未動彈,只是居高臨下地瞧着少年仰着頭,彎着嘴角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纖細白皙的手指卻是動作極為靈巧地探入他袖袋中,拿到了那條禦賜的金鞭,手指探出時,指腹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不經意劃過他的手腕,肌膚相觸時,男子眉頭緊皺,往後退了半步,不動聲色地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巫舟還真不是有意的,畢竟趙柏晏這官袍的袖口太大,對方又攏着手,他對這種衣服本就不熟悉,好不容易拿到金鞭,為了裝作無所謂,眼睛又盯着趙柏晏,哪裏顧得上這個。
不過大家都是男子,碰到了也就碰到了,巫舟也沒多想,加上趙柏晏也只是退了半步,表情未變,巫舟也沒多想,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條金鞭上了。拿出之後,朝趙柏晏擺了擺,“趙大人,先前我們的約定可還算數吧?”
趙柏晏皺眉:“自然算數。可皇上說的就是這個?微臣不懂。”
巫舟卻是困了,直接站起身,如此一來,兩人的距離更是靠近了,少年仰着頭,笑容倒是收了,可視線卻還一直落在他臉上,意味深長:“趙大人啊,很好理解啊,三個字:求生谷欠。”
“嗯?”趙柏晏眯眼。
“朕是君,趙大人是臣,這件事若是不解決,難道朕還真的要被趙大人給……?那朕豈不是要羞憤致死?朕都這麽大了,還被人用鞭子揍,豈不是太丢人?所以,朕不得不廢了所有的心思來彌補。如此解釋,趙大人可滿意了?”巫舟将金鞭往腰間的金帶上一塞,終于放下心。
放到趙柏晏那裏,他終歸不放心,如今,可以回去睡個好覺了。
趙柏晏自然對這個解釋不滿意,皇上糊弄他呢?可顯然少年壓根不給他反應的機會,已經走出去了,不知對殿外的劉公公等人說了什麽,就沒音了。
趙柏晏走出去時,只剩下劉公公與幾個“男寵”站成一排,垂着頭,規規矩矩的,不敢亂看。
趙柏晏沒說話,劉公公給他行了個禮:“趙大人,皇上吩咐,這些人就交給大人你處理了。皇上說,相信大人一定能給他們一個很妥當的去處。皇上還說,明日早朝之後,趙大人記得去禦書房,說……說……”
“說什麽?”趙柏晏瞧着頭越來越低的劉公公,額頭隐隐作痛。
劉公公聲音極小:“皇上還說……明日早朝起的太早,他怕是回頭要補覺,折子那麽多,他頭疼,讓大人下了朝去禦書房代為……代為批改。”
劉公公話剛說完,就感覺四周的溫度驟然冷了好幾個度,他的頭垂得也越來越低了,他就如此,更不要說身後的幾個男子,瑟瑟發抖。
趙柏晏最終只是嗯了聲,轉過身,冷漠的就要離開,只是擡步時,餘光瞥見那幾個“男寵”,不知想到什麽,眉頭緊皺了起來,不知為何,他莫名想到少年先前的笑以及時不時盯着他直勾勾的眼神,還有對方拿走金鞭時,劃過他手腕的指尖……
雖然新帝糊弄過了崔相,可他來的時候可親眼瞧見的,新帝并未反駁,只說會處理,這種沉默是承認了吧?對方找這些人來,原本根本不是所謂的“玩玩”,而是真的要如何。若非他來得及時,怕是對方已經……
本來他也沒覺得如何,可如今這幾種情況聯系到一起,趙柏晏眉頭深鎖,攥緊了拳頭。
随後又陡然松開,覺得自己多想了,若皇上真的抱了那等心思,又如何會找這些人來“解悶兒”?
趙柏晏松了口氣,劉公公這口氣卻是七上八下的:“趙大人?那這些人……怎麽處理?”
“既是皇上要聽曲兒,那就安排與先帝留下的那些琴師樂師安排到一處,随時候着看皇上何時有興致。”趙柏晏留下這一句,轉身走了。既說了是喜歡聽戲,若是此刻直接打發了,反而會讓崔相有所懷疑,倒不如這般直接留下,身正不怕影子斜,對方反而不敢再多言。
……
巫舟回了寝殿之後,揮退了服侍的宮婢,去了湯池沐浴,之後就去歇了。他這一晚上勞心傷肺,困倦得厲害,一躺下就睡着了,結果剛睡了沒多久,突然腦海裏就傳來一聲清晰的聲音:“此刻是午夜子時,邁入第二天,系統準時為宿主預示:午時三刻趙大人離宮回府之際,會被一輛瘋馬駕駛的馬車撞傷手臂。預示完畢。宿主可以繼續歇了。”
巫舟睜着被精神抖擻的雙眼,死死盯着頭頂上方垂下的流蘇,陰測測笑着:你覺得老子還睡得着嗎?
小系統它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
整個寝殿靜悄悄的,萬籁俱靜,他睡得香甜,突然冒出來這麽一句話,午夜驚魂啊?老子沒吓死都是自己膽子大。
系統這次倒是特別好心,體貼道:“要不……本系統改成天亮?可萬一半夜遇到刺殺,本系統概不負責。”
巫舟眨巴了一下眼,坐起身,表情一變,一擺手:诶~大家都是合作關系,改什麽改?不改了。
系統狐疑:“當真?”宿主怎麽這次突然這麽好說話了?讓他都不習慣。
巫舟笑眯眯:自然是真的,不過以趙大人的身手怎麽可能會傷到手臂?這不合情理。
系統沉默片許,想着既然是預示,一天也就這麽一次,解釋一番也無妨:“是不會傷到,但這并非偶然而是刻意,是有人故意撞向趙大人的,趙大人會為了保護百姓而受傷。”
巫舟點頭:那若是趙大人不出宮,這匹瘋馬還會出現嗎?
系統:“既然是針對趙大人的,趙大人不出現,自然也就不出現了。”
巫舟這就放心了,既然如此,解決的辦法也很簡單了,至少明日午時不讓趙柏晏出宮就行了。問完了想問的,那就要開始解決個人恩怨了:小系統啊,左右醒了也沒睡意了,不如你給講個鬼故事如何?
系統沉默了良久:“本系統不會講故事,更不會講鬼故事。”
巫舟像是談心一樣:哈哈哈,是真不會講,還是怕鬼啊。
系統這次沉默的更久了,巫舟也就猜到了,這破系統果然是怕的,于是,突然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長夜漫漫,不如我給你講個話本吧。這前身之前無聊翻了不少話本,還挺多不少,啧,竟然還有才子會佳人的話本,好像是關于這官家小姐……聽不聽啊?
巫舟絮絮叨叨了一番,系統大概也是無聊,還真嗯了聲。
巫舟就繼續開始:話說這一天,這官家小姐已經與才子定了私情一段時日,但是吧,這官家小姐的爹卻打算給她尋一門婚事,她心焦之下,就私下約了才子在後院的一棟枯井前相約商量對策。當晚,才子應約而來,等到約定的時辰,卻一直沒見到小姐出現,才子急了,剛打算去找,就聽到身後有小姐的聲音在喊他:公子,公子……小系統你還在聽嗎?
系統正聽到關鍵處,還挺矜持:“嗯。宿主你繼續……”
巫舟這就放心了,然後,特別痛痛快快的将話鋒一轉,給轉到了格外吓人的鬼故事,那陰測測的音調,恐怖的描述,巫舟清楚的聽到腦海裏傳來系統被吓得悶哼一聲之後,直打嗝。
巫舟樂得在龍榻上翻了幾圈:哈哈哈我的天,系統你們竟然還會打嗝?你特麽其實別是個人吧?
系統:“嗝……嗝……你……你……耍……嗝……詐……”系統大概沒想到巫舟這麽小心眼,不就是半夜突然将他喊醒麽,報複心這麽強,直接消失不理他了。
巫舟賤賤地挽留:別走啊,既然都醒了,大晚上的小系統我們繼續嗨啊。
第一局:小心眼系統對上小心眼宿主,系統完敗。
……
巫舟報複回去之後神清氣爽,可導致的後果是後半夜也睡不着了,而随着天不亮,劉公公就輕聲輕腳進來了,結果還沒喚往日怎麽喊都沒起來的皇上,床幔直接被撩開了,盯着黑眼圈的少年眼神迷茫地下了榻,直接掃了他一眼,去洗漱了。
劉公公立刻讓人跟着去服侍,被少年陰測測盯着,立刻不敢跟了。
平日裏就覺得皇上陰測測的,今日格外的讓人毛骨悚然。
巫舟晃回來之後清醒了些,伸開雙手讓人服侍穿好龍袍,就去上朝了。因為沒睡着,坐在上方,周身一直散發着寒氣,讓下方的文武百官瑟瑟發抖,尤其是聽說昨晚上崔相帶着人來捉新帝的錯,不僅沒捉到,廖大人直接被摘了烏紗帽,陶大人如今還在外跪着。
聽說今個兒宮裏還要徹查與陶大人“窺探皇上行蹤”的探子,怕是接下來幾日都不太平了。
尤其是此刻皇上龍顏大怒的目光,讓他們心裏不安,以前還覺得皇上只是個沒長毛的少年,可大概是氣急了,這一夕間竟是變得真的有幾番先帝在位時的模樣了,果然是親父子,先帝莫不是早就窺探到這一點,看到皇上還是有可塑性的,這才傳位給了對方?
如此,文武百官的心思……又轉了,原先打算站崔相柴王的臣子,打算繼續再觀望觀望。
巫舟朝堂之上沒說什麽話,可一開口就是雷霆之怒,讓下面的人噤若寒蟬,卻也只是提了三件事,第一件就是廖大人與陶大人被罷官的事,讓衆人舉薦能擔當這個職位的人;第二件事,就是徹查宮內吃裏扒外的宮婢太監,抓到定不輕饒;第三件,就是為先帝守孝,三年不充盈後宮。
百官如今還看崔相臉色,崔相想到昨晚上被新帝怼的說不出話的模樣,可不想在朝堂上繼續出醜,此時還能再緩緩,硬的不行,那就只能另想辦法。
崔相都沒反對,衆人自然沒意見。
早朝就這麽結束了,巫舟長長出了一口氣,一晚上沒睡的肝火終于發洩完了,神清氣爽。尤其是等回到禦書房,瞧見在那裏垂着眼長身而立的男子,心情更加好了,也有了笑模樣。跟在巫舟身後的劉公公覺察到皇上心情終于好了,這才松了口氣,刮目相看地掃了前方的趙大人一眼。
趙柏晏察覺到巫舟的視線,擡眼又很快垂下,拱手行禮,随後跟着巫舟進了禦書房。
結果趙柏晏一進去,新帝讓人支了一個軟榻,他往那一躺,面前擺了一個矮幾,把所有的奏折一放,讓趙柏晏批改折子,他當真開始補眠。
趙柏晏抿着唇瞧着面前的矮幾上比山高的折子,再瞧着折子前不到一條手臂距離的新帝:“…………”
皇上這是監督他還是怎麽着?
可要是說監督,為何又敢讓他随意批改這些奏折甚至直接定奪?可要是別的,又能是為了什麽事兒?
巫舟其實也不想,畢竟睡着的時候還被人盯着看,着實跟渾身紮了針一樣不舒服,可他能怎麽辦?他困得眼皮都睜不開了,萬一睡過了,午時到了之後,面前這人要是離開了,一出宮按照系統的預示,那手臂就會受傷。
趙柏晏手受傷也就代表着可能會被崔相等人借着由頭給他放假,到時候他是應呢還是不應呢?
應了就是自斷左膀右臂,不應就是剝削臣子,受傷了都不給将養的機會,豈不讓人寒心?巫舟能給崔相這個機會,那肯定不能啊?再說了,趙柏晏受傷了,誰給他批改奏折?這麽一想,被人睡覺盯着看,也就不算什麽了。
于是,在趙柏晏皺着眉的目光下,巫舟朝着他笑了笑,拍了拍身上的錦被,直接眼睛一閉,睡了,睡得還可甜。
趙柏晏聽着那逐漸平穩綿長的呼吸聲,頭疼地揉了揉眉心: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皇上從昨晚上開始,纏人了些,莫不是錯覺?
等趙柏晏批改完折子剛好要到午膳了,他看了看面前擋了出去道路的新帝,只能喚了聲:“皇上醒醒?折子批改完了,臣該出宮了。”
巫舟沒醒,趙柏晏一連喊了幾聲,巫舟才猛地睜開眼,第一反應就是去抓趙柏晏的手腕,逮人:“趙大人?”
趙柏晏沒想到地方會有如此舉動,愣了下,剛想開口,少年原本茫然的目光立刻清醒了,坐起身,幾乎是瞬間,表情就轉了,笑盈盈地晃了晃他的手,特真誠道:“趙大人這是要去用午膳吧?正好朕也餓了,不如……趙大人就留在宮裏陪朕一起用了吧?可好?”
趙柏晏神色複雜地看他一眼:莫非真不是錯覺,皇上真的變粘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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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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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