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求表揚

林程出門後,林沫沫乖乖地坐在店裏。

這樣的狀态大約維持了4分鐘，林沫沫動了。

直播畫面裏,看着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開始在店內游蕩的林沫沫，不少觀衆笑了：

【哈哈，動了，要想讓小孩子老老實實地坐着那是不可能的。】

【我就說嘛，小沫沫不可能這麽乖乖等着的。】

【她要做什麽？】見林沫沫抱着行李箱跑去了角落裏，攝像機錄不到的地方，有觀衆提出疑問。

但很快，林沫沫就出來了，身上已經換下了之前陳宇、徐佳他們給她準備的專門用來錄節目的衣服,換上了自己之前穿來的舊衣服。

林沫沫準備在林程回來之前先将這裏打掃幹淨。

林沫沫又在店裏轉了一圈，找來了幾個勉強能用的勞動衛生工具。

看着店內橫七豎八的桌椅板凳，林沫沫試着推了一下，結果力氣不夠,那幾張桌子紋絲不動。

無奈，林沫沫只好現将店裏其餘的二十幾張凳子扶起來，一一挪到了牆邊堆放好。

店裏有了一些活動空間之後，林沫沫拿起掃帚開始打掃。

她第一項工作就是先将地上散落的垃圾全部掃到一塊,裝進店裏僅存完好的一個垃圾桶裏,然後再拿到對面馬路旁的垃圾集中收集點倒掉。

林沫沫的動作不算快，來來回回一共跑了七八趟。

“你注意安全,看着點車。”隔壁面館見林沫沫拎着垃圾來回跑，便提醒了一句,然後将自家店裏大一點的底下帶了兩小輪的垃圾桶借給了林沫沫。

有了面館老板友情借助的垃圾桶,林沫沫的效率提高了不少,又跑了兩趟，終于将店內那些垃圾還有不要的東西清理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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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沫沫去還垃圾桶的時候，手裏還拿了一個盆子。

“你這是？”

“叔叔，請問可不可以借我接一盆水？”林沫沫問道。

“水？”面館老板一愣，不過看着林沫沫的架勢，很快便反應過來，明白了她的意思，又道：“水是吧，行行，沒問題，水池在那裏，你要多少随便接。”

說罷，看了眼林沫沫手裏那個盆口直接快趕上她小半個身高的盆子，老板又叮囑了一句：“你小心點別灑了。”

“好。”

林沫沫在面館門口的水池裏接了大半盆水，又和老板說了聲‘謝謝’之後，才端着水往自己家店裏走。

看着瘦瘦小小的小孩抱着一大盆水晃晃悠悠地走回去，面館老板心裏不自覺地替她捏了把汗。

好在，林沫沫盆子裏的水雖然晃悠了一路，卻沒有灑出來。

看見林沫沫‘安全’回到店裏，面館老板松了口氣，心裏卻生出了一絲詫異：之前幾天他就有錄制組的人到隔壁的店鋪安裝設備便多問了幾句，聽對方的人說是要在隔壁店裏錄制真人秀的時候，他本來還想着是不是什麽明星要來。

可簡單接觸下來，老板覺得這對父女兩人根本不像是他印象中的明星，反而十分接地氣，尤其是這個孩子，完完全全就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甚至是貧苦人家的孩子。

“看來沒名氣的小明星生活也不比普通小老百姓好嘛……”面館老板摸着下巴，嘀咕了一句。

要是不說，他還真以為隔壁這兩人是正兒八經來開店的了。

——

這邊，将水端回來，林沫沫又找來了幾條抹布開始擦桌子。

先是桌椅板凳，然後是桌臺玻璃，林沫沫将能夠得着的地方都擦了兩遍。

林沫沫的動作不算麻利，進度也不算快，但她做得很認真，只要能擦到的地方，任何一個角落都不會放過。

【感覺小沫沫打掃衛生越來越有經驗了。】彈幕上飄過這樣一條評論，很快便引起了其他觀衆的附和。

【熟能生巧嗎？哭笑。】

【可不是嗎，都三期了……】

此時，在林程和林沫沫的直播間裏蹲守的觀衆多半是因為節目被二人圈粉的路人粉，看過了前面兩期的直播，大家似乎已經習慣了這對父女組合的‘求生類’打開方式，因此，并不會覺得林沫沫這個時候打掃衛生是在作秀、是有劇本的。

反而覺得林沫沫懂事。

【說起來，林程是真的非，居然連續三期都抽到了這種開局。】

其他幾組的直播也正在進行中。

這一期，段北和高元恺兩組分別抽到了房屋銷售和廣告策劃，雖然工作也不輕松，但好在物質擺在那裏了，不用讓孩子吃苦。

鄭承業抽到了海洋館解說員，一到那兒便由館長親自帶着參觀了一圈海洋館。

而白宇霖應該是最幸福的，一到餐廳就先和女兒享受了一頓主廚親自安排接待他們的米其林大餐。

【不過比起其他組的內容，我還是喜歡看林程和林沫沫這一邊的。】

【對，看這一組的直播很‘下飯’。】

【哈哈，不僅下飯，而且還很上頭！】

【同意。】

……

節目組控制室內，看着彈幕區觀衆的評論，總導演摸了摸下巴。

“看看林程這一組現在的直播數據。”總導演向一旁的工作人員說道。

工作人員聞言，很快掉出了林程他們直播間的數據。

“直播間觀看人數是210387，穩定觀看人數和活躍觀衆人數分別是……”看到屏幕上的數據，工作人員愣了一下，下意識地驚呼道：“好高……！”

“多少？”總導演追問。

“78%的39%。”工作人員回答道。

穩定觀看人數是指進入直播間後沒有頻繁跳出來、而是一直留在直播間內觀看的人數，活躍觀衆人數則是指穩定觀看，并且偶爾參與直播互動、讨論的觀衆。

林程這一組雖然直播間的人氣仍然是五組當中墊底的，但另外兩個數據卻比其他四組高出很多。

這也證明這一組的真實數據比另外幾組粉絲有意刷起來的流量真實許多。

“确實很高啊。”一旁的副導演也忍不住感嘆了一聲，又小聲嘀咕了一句：“現在的觀衆喜歡看這樣的？”

“也不完全是吧。”總導演說道，頓了頓，又道：“應該說是這樣的方式在直播間裏更适合。”

——直播的時間更長，在直播間裏觀看節目的觀衆似乎并不會在意節目某一段是否精彩是否有大爆點，相比起來，林程和林沫沫這種正兒八經生活模式的直播似乎更讓觀衆覺得輕松、舒服，并且上頭。

“倒是可以考慮把直播這一塊再推一推。”總導演自語道，心裏暗暗琢磨起來。

——

這邊，店裏。

林沫沫已經将店裏的環境衛生打掃了一遍，看着終于幹淨整潔了一些的店鋪，林沫沫滿意地點了點頭。

林沫沫又嘗試着去搬動了幾下店裏的大桌子和大件物品，可惜依舊還是推不動。

無奈，林沫沫只好放棄，等着爸爸回來再弄。

林沫沫洗了手，拿過旁邊桌上之前面館老板給的小番茄，開始一邊吃一邊等林程。

大半碗小番茄吃完，林程依舊沒有回來。

林沫沫實在有些坐不住了，幹脆抱着剩下半碗小番茄到了門口去等。

林沫沫從店裏出來，帶上了門，然後在店門外能看見街口的一塊路牌方蹲了下來——在這個位置，只要林程一回來，她第一眼就能看見。

懷裏的小番茄林沫沫本想留下一半等林程回來吃的，結果因為等待的時間過于漫長，一顆接着一顆，很快碗裏的小番茄就被林沫沫吃完了。

“還沒有回來……”林沫沫低語。

正在這時，一雙纖細的、香香的手伸了過來，‘吧嗒’一聲，一枚一塊錢硬幣被扔進了林沫沫懷裏的碗裏。

林沫沫一懵，擡起頭來，卻見剛才給硬幣給她的那個年輕女生已經和着另外兩個同事走遠了。

林沫沫低頭看看碗裏的硬幣，又看看那幾人的背影，抱着碗追了上去。

此時，那三個女生還在讨論着。

“現在路上很少見到乞讨的了吧。”

“是一般的路上很少見了，春山路那邊你周末去看看，還是很多的，老的少的都有。”

“現在這種都是有組織的了吧，有些組織專門收些殘疾小孩，給他們飯吃，每天就用車拉到固定的位置放下，讓他們在那兒要錢，等到了時間，再接回去。”

“這太可憐了吧。”

“可不是麽。”

“不過剛才那個小孩子我看着不太像這種啊。”

“沒準真是遇上什麽難事了吧。”

……

三個女生正說着，林沫沫追了上來。

看到突然跑過來的林沫沫，女生吓了一跳。

“小朋友，你怎麽了？”中間的女生一邊問着，一邊注意到了林沫沫碗裏唯一的一枚硬幣，便猜測道：“你是覺得少了嗎？”

“不好意思哦，我們身上都很少帶現金了。”就剛才那一塊錢都是不知道多久之前用零錢坐地鐵時剩下的。

說着，女生又打量了林沫沫一圈，問：“你身上有二維碼嗎？有我就再給你掃5塊錢。”

林沫沫卻搖了搖頭，解釋道：“我不是要飯的。”

“啊？”聽到林沫沫的話，女生微微一愣。

這時，又見林沫沫指了指身後小店，對三人道：“那邊那家店，我和我爸爸準備在那兒開小飯館，我在等我爸爸回來。”

聽完林沫沫的解釋，三個女生恍然大悟：原來是她們弄錯了。

“不好意思啊，我們弄錯了。”三個女生有些尴尬地說道。

“小朋友你和你爸爸是今天才到這邊的嗎？之前沒有見過你。”左邊的女生開口，打破了尴尬。

她們每天中午都會到這邊來吃飯，并沒有見過林沫沫，當然，也沒有将眼前這個女孩和最近兩周火起來的真人秀節目《和爸爸一起生活》當中那對人氣暫時還沒有起來的明星父女聯系在一起。

“對，我們今天才到的。”林沫沫點點頭。

“準備賣什麽啊？”女生又多問了一句。

“西紅柿炒雞蛋、紅燒茄子、青椒肉絲……一般的炒菜都有，明天就開業了，姐姐你們吃飯的話可以來我們家嘗嘗，衛生幹淨、味道也好吃。”林沫沫開始向幾人推銷起了自家的小飯館。

聽到林沫沫一本正經的推銷，三個女生笑了，應了聲：“好，有空去試試。”

三個女生倒沒将這個放在心上，說完，打算離開。

見狀，林沫沫趕緊又追上前幾步，從碗裏拿出了那枚一塊錢硬幣還給女生。

“還有這個，這個還給你，謝謝姐姐。”

看見女孩手裏的硬幣，女生趕緊擺了擺手：“不用了，你就拿着吧。”

林沫沫搖頭，堅持要将硬幣還給女生。

“這……”

正當女生因為剛才的‘烏龍’尴尬，不知道要不要收回這枚硬幣時，只聽林沫沫突然又道：“這個是幸運的硬幣！”

林沫沫說這個不是為了忽悠女生，而是她真的看到了街道口回來、正在向着這邊走來的林程。

林沫沫不經意的一句話倒是打破了女生心中的尴尬，一臉笑意地重新接過了那枚硬幣。

而林沫沫則蹦蹦跶跶地跑向了林程。

“爸爸。”

看到跑到自己面前的女孩，林程臉上同樣浮出了一抹笑容，不過想到什麽又很努力地将臉上的笑壓了下去，做出一臉嚴肅地表情，問林沫沫：“不是讓你乖乖待着不要亂跑嗎？”

“我沒亂跑。”

“剛剛在做什麽？”說着林程還瞥了一邊遠處已經有說有笑離開的幾個年輕人。

“我在跟她們說我們家的飯館明天開業，她們可以過來嘗嘗。”

聽到林沫沫居然是在給自家飯館拉生意，林程嘴角微抽，臉上的嚴肅松懈了下來，內心卻又有些頭疼。

最終，林程沒有再教育林沫沫，而是耐着性子說了句：“這裏外面就是馬路，很危險，不要亂跑。”

“好。”林沫沫乖乖地點頭應下。

——

林程帶着林沫沫回到他們的店裏。

看到變得幹淨了許多的店鋪，林程一愣，不過馬上就猜到了這一定是自家寶貝女兒的勞動成果。

“這樣是不是比之前幹淨了許多？”林沫沫挪到林程面前，仰着頭問林程。

臉上挂着一小丢丢‘求表揚’的小表情，卻也帶着幾分忐忑。

因為，按照林沫沫之前的經驗，林程應該會板着臉跟她說‘這些不用你做’。

但是這一次林沫沫猜錯了——

看着女孩隐藏在緊張之下的小期待，林程笑了，然後擡手在林沫沫的頭頂上揉了揉，表揚道，“打掃得很幹淨。”

聽到林程表揚自己，林沫沫的臉上頓時挂出了一抹笑容來。

只是下一秒，林沫沫又皺起了眉頭，臉上表情變得有點糾結。

“怎麽了？”林程問。

“爸爸，你剛才回來是不是沒有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