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前世:逍遙游俠偶逢游俠成知己
前世。
姜羨餘賴在姜柏舟書房裏,纏着對方給他零花錢。
“哥,我的私房錢和話本全被娘親收走了,如今連新話本都買不了。”
姜柏舟不為所動,“娘親特地交代,不讓你看那些話本。”
“哥~”姜羨餘拉着他的衣袖撒嬌賣乖,就是不撒手。
姜柏舟耐不住他軟磨硬泡,将手中的賬冊放下,拉開書桌抽屜,拿出一塊碎銀子,塞到姜羨餘手心。
姜羨餘看着手中那十兩銀子,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他難道是乞丐嗎?
姜柏舟見他面色有異,挑眉:“嫌少?”
說着作勢要拿走那塊碎銀子,姜羨餘卻一把握起拳。
“十兩就十兩!”
姜柏舟看着他的委屈的表情忍笑,低頭拿起賬本,“行了,去找謝承玩吧。”
姜羨餘卻嘴巴一癟,“不去!”
姜柏舟詫異擡頭:“還在同他鬧別扭?”
姜羨餘沒說話,心虛地轉開臉。
“你呀!”姜柏舟無奈搖頭,“爹娘都說了,不是他告的密,你怎麽還不依不饒?”
“我知道……”姜羨餘低頭摳着指頭,“可他最近也不理我呀。”
他拿謝承撒氣之後,對方似乎也生氣了。最近都沒等他一道去書院,碰了面也不理他。
倒是全然忘了,每回都是自己一看見對方就扭頭,裝作視而不見。
“得了!”
姜柏舟深知自家弟弟的秉性,“你就是死要面子,每回鬧別扭都要謝承先向你示好。若非謝承脾氣好,你再折騰幾回,再深的情誼都散了。”
“才不會!”
姜羨餘急忙否認,又頓了頓,道:“算了,我去找他!”
姜柏舟看着他跑開的背影,輕輕搖了搖頭。
他這個弟弟,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長大。
轉念一想,對方如今這種驕矜任性的模樣,不就是家裏人寵出來的嗎?
他得同父親說說,想辦法磨一磨小弟的性子。
另一邊,姜羨餘跑出姜柏舟的書房就慢下了腳步,想着該怎麽同謝承和好。
萬一自己過去找謝承,對方還是不理他怎麽辦?
要不先去找識墨,探探謝承的口風?
想着想着,人已經出了姜府大門。
一擡頭,就見謝承走過來,手裏還拎着一個食盒。
四目相對,這回誰也沒轉開視線。
“你……你幹嘛去?”姜羨餘開口,別別扭扭問。
謝承悄悄松了一口氣,将食盒遞上前,“鹹豆花和蟹黃包,底下還有三冊《盲俠傳》。”
姜羨餘看着那食盒愣了一下,又擡頭看向謝承。
再次四目相對,兩人會心一笑,冰釋前嫌。
姜羨餘接過食盒,抓了抓耳背,低聲道:“……對不起。”
不該誤會你,還拿你撒氣。
謝承笑着揉了揉他的腦袋,勾住他的肩膀,并肩朝姜府走去。
“你買了幾份?夠我倆吃嗎?”姜羨餘心情雀躍起來,恢複以往和謝承相處的狀态,仿若從不曾同對方鬧過別扭。
“不如咱們直接去聚仙樓吧!”
姜羨餘說着,拉起謝承就跑,全然忘了自己只有十兩銀子,最後大吃一頓,還是由謝承付賬。
從此,兩人又恢複到形影不離的狀态。
直至在鬧市街頭遇見驚馬亂竄,遇見了任逍遙。
任逍遙身負長劍,一副游俠打扮,又在危急之際救下了那位老人家,敏捷的身手引起了姜羨餘的注意。
這不就是話本裏頭,英雄救美結良緣——呸呸!偶逢俠士成知己的劇情嗎?
“這位兄臺身手不凡,想必也是習武之人。”姜羨餘湊上前自報家門,“在下平安镖局姜羨餘,這是摯友謝承,敢問兄臺尊姓大名?”
任逍遙朝他拱了拱手,“在下任逍遙,一介游士,師出無名,兄臺過譽了。”
“游俠?!”姜羨餘眸光驟亮,“兄臺竟是游俠!”
任逍遙詫異于姜羨餘的驚訝與興奮,一時噎住。
姜羨餘道:“兄臺有所不知,我自小欽佩那些行俠仗義的豪俠義士,向往仗劍打馬、闖蕩江湖——”
他頓了頓,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沒想到今日竟能遇見一位兄臺這樣的游俠,實在是太巧了!”
被恭維的任逍遙卻并不自傲,依舊态度謙和,“兄臺謬贊了,任某不過是無家可歸,迫于無奈才雲游四方,行俠仗義之事只是随手為之,不值一提。”
“任某觀二位兄臺身手了得,方才迅速攔下驚馬,護住行人,想必也是俠義之士,不必高擡任某。”
姜羨餘卻越發欣賞對方的俠者風範,“兄臺高義,小弟欽佩。”
謝承聽二人互相恭維,心中輕嘆,料想姜羨餘一時半會停不下來,轉頭料理善後。
他先将被姜羨餘制伏的驚馬交還馬主人,又派識墨陪同馬主人将受傷的路人送去醫館。回過頭時,姜羨餘已同任逍遙稱兄道弟,邀請對方到家裏做客。
少年雖然才十七歲,身量卻高,只比他矮寸許,此刻正同任逍遙勾肩搭背,好不親熱!
“我家裏也有一把劍,可以同任大哥切磋切磋。屆時任大哥再同我講講游俠經歷,讓我開開眼界。”
謝承眸光微沉,上前打斷少年的興致,“上課要遲了。”
姜羨餘一愣,完全忘了他原本是要同謝承一道去書院的。
他看看謝承,又看看任逍遙,思考今日告假或逃課的可能。若是現在放任大哥離開,一句空口邀約,興許就再也難見了。
謝承不用猜就知他所想。
他最清楚,在少年心中,之乎者也遠不如游俠故事有吸引力,于是便道:“今日早晨有騎射課,可邀任兄來指點諸位同窗。”
姜羨餘眼前一亮:“對啊,我怎麽沒想到!”
揚州書院的騎射課就在瘦西湖邊上授課,不拒武者前來切磋指導。
他轉頭看向任逍遙:“以任大哥的身手,定能讓他們大開眼界。”
任逍遙依舊自謙:“可惜任某并不善騎射,恐怕要讓姜小弟失望了。”
姜羨餘卻沒心沒肺道:“無妨無妨,我們書院同窗都是文弱書生,肯定不如任大哥。”
在姜羨餘的再三邀請之下,任逍遙同他們一道去了書院。
騎射課上,任逍遙一手出神入化的箭術叫姜羨餘嘆服不已,更将對方引為知己。
唯有謝承旁觀之後,覺得任逍遙此人過于自謙虛僞,深不可測。
只可惜當時少年将對方引為知己,而謝承也沒有證據,不敢篤定,沒能極力勸住姜羨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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