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野玫瑰

高三九班走廊上。

燥熱的風迎面而來。

黑色短裙讓那風兒掀起，優美流暢的大腿線條暴露在視線下。少女那雙腿修長纖瘦，漂亮的腳踝微微凸起，目光再向上擡，是弧度恰好的小腿肚子，讓人瞧着不會過分瘦，但又沒一絲多餘的贅肉，簡直挑不出任何錯誤。

裙擺莫約遮掩在膝蓋往上五寸處，随着風兒晃蕩。

少女的皮膚比較白，似乎還摻雜了少許暖橙色，藏了種道不清說不明的肉感。

白色長袖襯衫，沒法徹底遮住那淡灰色的肩帶。

少女抱着胳膊，漫不經心望向遠方。

她的上身浸在陽光裏，眼睫下有處小小的陰影。

那是這屆高三的年級第九。

聽說，這位年級第九還在高一的時候，成績爛的跟稀泥沒什麽兩樣，七門科目中三科可以拿零分，排名全校倒數十以內。

後來不知被誰感悟了，拼了命的學習，到高二直接進了年級一百。現在高三更是像頭黑馬，穩穩地戴上了年級前十的帽子。

少女緩緩移動視線，要掃過八班後門口時，穆梵往後退了一步。

潔白的長裙蓋住小腿，穆梵抱着兩本書，躲在對方看不見的後門處。她閉上眸子，深深呼吸了兩下。那張臉上表情冷淡，腦子裏裝的卻是剛剛少女裙擺被吹起的畫面。

少女叫謝姣。

穆梵觀察很長一段時間了。

那雙漂亮颀長的手指上，美甲片不定時更換，偶爾是妖豔奪目的紅色，過不了兩個星期又改為低調奢華的灰，就和她的脾氣一樣多變。

下樓需要路過九班，穆梵常常趁着那短暫的十幾秒，将視線投擲到少女所在的教室，搜尋那道高挑的身影。

她經常穿着簡約的白色襯衫，搭配黑色的短裙或者短褲，再踩着一雙短款黑色馬丁靴。

穆梵常常見她笑。

但那種笑意很淺，沒有一次到達眼底，更像是應付身邊人的一張面具。

上周二，穆梵和副班長在走廊上，讨論一道她滾瓜爛熟的題目。

她告訴副班長她不會。

副班長耐心的和她講那道題。

從穆梵那個角度，透過窗恰巧可以看見課桌前的謝姣。可惜玻璃反光嚴重，清晰收入她眼中的，只有那只擱在課桌上，轉着筆的手。

九班教室的謝姣，側身坐着，後背靠牆，毫不在意地翹着二郎腿。

她旁邊的是一名高個子男生，眼神控制不住地朝裙底瞟，再故意拉近距離，動作下流又輕浮。

謝姣垂着眸子在笑，嘴裏嚼着口香糖。

走廊上的穆梵視線瞬間冷了下去。

男生還未将手貼在謝姣肩上，屁股下的板凳就被狠狠踢開了，整個人直接坐到了地上。

聲響很大，教室內的同學都瞬間看了過去。

謝姣沒有轉筆了。

對不起啊。

滾遠點。

外面的穆梵沒聽見她說什麽，這兩句話，是後來同學告訴她的。

走廊上的另一頭，來了四五名同學，恰好擠滿了過道。

穆梵抱着兩本書，走出後門。照進走廊上的光，灑在了白色裙擺上。

肩膀被同學撞了，穆梵往旁邊躲開了半步。

手肘不小心碰到了謝姣的小手臂。

謝姣的視線比同齡人多一種壓迫感。

穆梵不自覺放輕呼吸，将飄到胸口的碎發別到耳後。

她說，“對不起，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