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啊啊啊啊——

鐘二呸呸将頭發吐了,在路過一家燒烤店的門前,借着門外支着的燈泡,終于看清了前面随風飛揚的長發,是一頭正在跳躍着的小卷毛。

她就說劇情這麽長時間都沒動靜,難不成女主的劇本這麽輕易的就被她給搶了?

俞萌從上次送了小餅幹之後,很長時間都沒有出來,這一次在這麽千鈞一發的時候冒出來,鐘二不覺得突兀,反倒有些松口氣。

這麽冒出來,總比偷偷的勾搭她家的小白午要好。

五個大漢顯然沒料到會突然冒出個“小英雄”救美,在原地愣了一會兒,終于有人率先反應過來,而後扯嗓子喊道:“愣啥呢,追啊!”

話音一落,五人便也拔腿朝着鐘二和俞萌追過來。

其實俞萌要是不來,鐘二根本也吃不了什麽虧,俞萌要是不帶着她朝這燒烤流氓一條街跑,鐘二好歹還能玩個神出鬼沒。

此刻正是這條街熱鬧的時候,平時沒事兒,這群閑散人員,流氓地痞,都要搞出一點事兒來找樂子,現在看到兩個小姑娘被五個男人追着跑,頓時興奮的拍桌子直叫喚。

鐘二有種自己成了舞臺上的小醜,正在給人表演的錯覺,口哨聲和啤酒瓶子撞擊桌子的聲音此起彼伏,見她們眼看要被追上,還有人沖着身後追着的人扔酒瓶子。

俞萌速度漸漸慢下來,鐘二都能聽見她越發急促的喘息,眼看着街道就要到盡頭,前面是一片拆的亂七八糟的小區,鐘二邊跑邊注意着附近,在身後步步緊逼的男人朝她伸出了手時,拉着俞萌驟然轉了彎。

男人的手因為這驟然的轉折,和鐘二的後脖領子的失之交臂,鐘二萬分的慶幸她沒有一頭飛揚的長發,要不然剛才那種急速奔跑中的狀态被抓着了頭發,估計要連頭皮都給扯下來了。

随着她帶着俞萌急速轉彎,鑽進一個黑乎乎的小巷子,鐘二聽見耳邊破碎的風中,傳來身後遺憾的議論聲。

“沒得看了,那個是他媽的死胡同……”

“那倆小姑娘,估計要完蛋喽——”

“怎麽着,你還有意思去撿個漏兒?”

鐘二本來還不怎麽安心,一聽這是死胡同,頓時心放下來,死胡同肯定沒人會安監控,沒有監控,她才好發揮。

她聽見了身後的議論,很顯然身後追着的幾個男人也聽到了,他們追到了胡同口,就放慢了速度,按着牆喘息。

嘴裏還咒罵着:“媽的,還挺能跑,接活兒的時候,說是一個柔弱的小姑娘,又能拿錢又能爽,廢了這麽大的勁兒,這趟回去必須加錢!”

“他是誰?”鐘二聽到男人的抱怨,見縫插針的接話問道。

“是齊……啊!”正要回答的男人捂住後腦勺,回頭急眼到,“誰他媽的打我!”

“打的就是你,她在套你的話,你還真敢接——”

“套……操!”男人陡然轉頭怒視鐘二,“勸你少耍花樣,乖乖的跟咱們走,要不然有你苦頭吃。”

鐘二也扶着膝蓋氣喘籲籲,聞言擺手道:“我配合,我配合,但是跟這個小姑娘沒關系,你們讓開,把她放出去,然後我好好的配合你們。”

“她多管閑事,害俺們哥幾個耍猴似的跑這麽遠,還沒關系?”

鐘二慢慢直起了身子,臉色沉下來,還沒等她放狠話,突然說話的男人捂着額頭一聲慘叫,鐘二借着昏暗的光線,看着那男人捂着頭,有暗色的細流,從男人的額頭潺潺而下。

而剩下的男人,都怒視着這邊,鐘二慢慢轉頭一看,就見俞萌手裏抓着磚頭,掄圓了膀子,正要第二次抛出。

“媽的!”

“操!”

幾個男人被徹底激怒,鐘二見俞萌将磚頭甩出去之後,回頭從地上又撿起一塊,然後“啊——”的一聲,本來一雙笑起來月牙一樣的眼,此刻瞪的兇狠的緊,像被逼急了的小獸,拿着磚頭就要沖上去和幾個男人拼命。

現在的小姑娘也太猛了!

鐘二趕緊摟住了俞萌的腰,将她朝後拖,嘴裏一疊聲勸到:“你冷靜點,冷靜點,一磚頭下去濺一臉血,多惡心,會做噩夢的,聽話哈……”

幾個男人才上前兩步,滿臉黑線的腳步遲疑,越聽額角青筋鼓的越高,當他們哥幾個是豆腐做的?!

俞萌轉身看了鐘二一眼,鐘二被這眼神給震了一下,她對俞萌的印象,是一個十分漂亮且嬌弱精致的小姑娘,可她現在眼裏蘊着的卻是亡命徒一般的瘋狂。

“你跑。”俞萌推了鐘二一把,說道。

推完又要往上沖。

鐘二心說死胡同我他媽的往哪跑——

她無奈又摟住俞萌的腰,将人朝後拖,小姑娘和男人是怎麽都比不了的,這樣看着再兇,上去一巴掌就得暈,鐘二費勁巴拉的拖着俞萌和幾個人保持距離,生怕男人被惹急了對着她動手,再給好好的小姑娘打壞了。

很多時候,正面剛确實有風骨,但是沒有必勝的把握,正面剛就是送人頭。

幾人男人看着倆人撕撕吧吧,和他們的距離越來越遠,總算反應過味,正要過來三下五除二把兩個小雞子體格給拿下,就見其中一個小姑娘搶過磚頭,扯了圍巾卷吧卷吧,照着激動的小姑娘後脖子就來了一下。

然後那個一開始抛轉頭的小姑娘,就軟軟的順着手持兇器的小姑娘身上出溜到地上。

鐘二趕緊把圍巾裏的磚頭抖出來,将圍巾墊在地上俞萌的頭下面,滿臉的愧疚。

圍觀了這喪心病狂“自相殘殺”的一幕,幾個男人,都再次愣住,鐘二沒有再去撿地上的磚頭,伸出白嫩嫩的小手,并在一起,朝着幾個男人連連作揖。

“那個大哥的仇我已經替你報了,你們要抓我的話,就抓,我跟你們走,特別配合,真的,你們能不能也爺們兒一次,就別計較了,把我倆一起帶出這條街,然後将她随便仍在馬路邊上就成。”

鐘二說着抽了抽鼻子,眼淚這就下來了,那樣子在遠處燈光的照射下,別提多麽的楚楚可憐。

好容易劇情有了起伏,小天使們一直都在緊張的觀看,都沒有時間錯神來留言,此刻見到直播員眼淚跟兜裏掏出來的一樣方便,不由得紛紛感嘆。

愛吃蝦姑:直播員的演技,我是服氣的。

野有蔓草:對啊,就她哭起來這個方便勁兒,我覺得,去宮鬥都沒問題。

原地複活打雞血:幾個大哥被兩個小姑娘都整懵逼了。

……

确實這幾個人,業務也幹的不少,沒等動手就尖叫的,義正言辭要報警的,機智勇敢跳車的,什麽類型都見過,就是沒見過這種還沒等他們動手,就“自相殘殺”的。

“求求你們了,這件事本來也跟她沒什麽關系,她就是我一個鄰居,看我有危險,這就沖動了。”

鐘二說:“大哥,你們看,這都耽誤這麽長時間了。”

鐘二說着掏出了手機,幾個人以為她想玩報警,正要上前,只見她按亮了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後,又放回去了。

“這時間也不早了,再耽誤一會兒,夜宵都收攤了,這就把她扔路邊,然後我肯定配合你們,成嗎?”

鐘二說着舉起了兩個白嫩的小手示意了一下,表示自己什麽兇器都沒有,神情可憐兮兮,态度十分的真情實意。

任誰碰到這種主動要跟着他們走,然後配合的把救自己的幹暈了,還連夜宵的時間都替他們考慮到的體貼目标,都不可能不傻眼。

幾個大老爺們,看着智商可能也不高,一時間讓鐘二唬一愣一愣的。

“行吧。”還是被磚頭砸到頭的到現在還捂着腦袋的男人,率先開口。

他一開口,剩下的幾個男人都回頭看他,鐘二馬上一拍手,大聲誇贊道:“你看這大哥,不與小女子計較!真男人!”

鐘二豎起拇指,滿臉的崇敬看向男人。男人擺了擺手,不好意思的撓了一下頭,一下子撓在了傷口上,“嗷的”叫了一聲,蹲地上疼的直嘶嘶。

鐘二搓了一把臉,強壓住笑意,憋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趕緊趕緊,就這樣吧,辦完事兒,我還要回去看拳擊賽。”其中一個也道。

“行行行,把她就扔這吧。你跟我們走。”

“那不行啊大哥,”鐘二忙後退一步,“這條街怎麽樣你們肯定知道,一個小姑娘扔在這裏多不安全,就帶出去,帶出去随便扔街邊的椅子上……”

“老子沒他媽的閑工夫跟你扯淡,不扔下就一起帶走!”

男人說着就要上前,鐘二眼中和臉上的情緒,一瞬間收的幹幹淨淨,站在那裏不閃不避,正準備在男人碰到自己的時候,來一個原地消失,再在他的身後出現,吓他個半身不遂。

麻批好好說話不聽,姐姐給你來個午夜兇鈴。

然而就在男人距離鐘二只剩兩步遠的時候,巷子外頭突然又響起了嘈雜的人聲,和急速奔跑的腳步聲,男人動作一頓,下意識的回頭,這眨眼的功夫,就看見巷子外面沖進來了一群人。

首當其沖的就是一個提着棍子的少年,鐘二在那一瞬間,逆着霓虹看到來人的身影,真的仿若看到心愛的男人踏着七彩祥雲而來。

而在少年的棍子揮出第一下開始,鐘二就瞪大了眼睛,啪叽一把,捂住了自己搖搖欲墜的小心髒,載歪到了旁邊的牆上。

接下來就成了少年人的主場,身後陸續跟過來的人想要上前幫忙,奈何少年簡直如同少林寺高僧下山,棍子揮出了殘影,他們站在範圍之外,還是有種會被随時殃及池魚的錯覺。

耳邊全是棍子打在人身上的悶響,還有幾個男人嗷嗷慘叫,鐘二這次真的是熱淚盈眶,她仿佛回到了前世,她每每晨起推開窗扇,看到屋前她的将軍一身白袍風中獵獵,游龍一般的耍着銀槍。

直播屏幕上已經炸了。

琉璃月光:啊啊啊啊,我己己!

酥軟軟w:我的天啊,帥死我遼。

臭鼬:終于等到你——

Eris:哇哇哇,這身法,簡直魔幻!

……

不到三分鐘,五個人便橫七豎八的癱到了地上,全都昏死過去,連一聲哼哼都沒了。

鐘二靠着牆,才能勉強撐住自己不倒,她此刻只會瞪着眼睛流淚,哆嗦着唇,連句話都說不出了。

棍子扔在地上,“哐當”一聲巨響,原來是一截鋼管,巷子口的人都不由得打了個哆嗦,奇異的同情起了地上躺着的人。

餘己伸手用手背抹了一下自己的臉,緩步朝着鐘二走過去,小天使們已經将留言刷的看不到屏幕。

走到鐘二的身邊,兩人近距離的對視,兩世愛戀,一眼便能知彼此心思,餘己慢慢勾起了唇,那笑容實在壞的熟悉,鐘二連靠牆都站不住了,直接朝着人撲過去。

餘己抱住了鐘二,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然後開口道:“怎麽會把自己陷入這種危險之中……”惹我擔心。

縱使餘己知道鐘二是不會真的受傷,可在巷口,看到她淚眼汪汪的在求人,也一瞬間沒了理智。

地上的人看似無大傷,甚至臉上都沒有傷到,但是每一個骨頭都沒少斷。

鐘二抽了抽鼻子,死命在餘己的懷裏蹭了蹭,半晌才嗚嗚道:“餘己……”

巷口的人見事情這麽就解決了,拉開的架勢都收了回來,有人穿着皮鞋,躲着地上的人咔咔咔的走進來,開口就罵道:“他媽的,梅梅你放心,我知道是哪個孫子,我肯定把他收拾的服服帖帖,給你出這口氣。”

鐘二一聽竟然是文英的聲音,從餘己的懷裏露出了兩只眼睛,看向他。

“你怎麽在這?”鐘二悶悶的問。

“上次宴會上你搞的那個孫子還記得吧”文英說,“我聽人說這孫子陰着呢,那次之後一直都派人跟着你,怕他報複,”

文英說道這裏,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趕巧兒今天跟着你那人他去買煙,這一眨眼的功夫,你就沒影兒了……”

“我接到電話正好在附近吃飯,第一時間帶着人開車來。”

文英這麽一說,鐘二才發現,他帶着的來的人,一看就不是什麽專業的打手,個個西裝革履,細皮嫩肉……

很顯然都是平時跟他混着的那幫二世祖。

“走吧,別跟這站着了,”文英說着要去拉鐘二,壓低聲音道:“你要點兒臉,這一堆人呢,你趴個小孩兒懷裏……”

鐘二給文英扮了好幾年的小情兒,圈子裏都知道她是文英的人,今天跟着文英這幫人,這會兒的眼神就都奇異了。

鐘二下意識的要掙紮,但是文英要抓她的手,卻在半空被餘己抓住了。

鐘二登時順服了,不敢再掙紮,重新鑽進餘己的懷裏,露出一只眼睛,神色十分複雜的對他表達了歉意。

對不起了哥們兒,這個時候我要是敢配合你,我命就沒了——

文英被抓住手腕,疼的他幾乎以為手都要斷了,納悶一個小孩兒怎麽有這麽大的勁兒,結果一對上餘己的視線,他頓時僵了。

那種視線他從來沒見過,仿佛有濕濕涼涼的蛇,順着他的脊柱攀爬而上,只要他再敢亂動一下,就立刻将毒牙嵌進他的血管,要他當場暴斃。

“梅梅?”餘己輕輕的開口,垂頭去看鐘二。

鐘二連忙堆笑,扒着餘己的胳膊晃了晃,解釋道:“誤會誤會,我回家給你解釋,好不好?”

後面的撒嬌語調,帶着軟軟的顫音。

那副小心翼翼的,又害怕又寵溺,又依戀又傾慕的模樣,把文英直接看的愣了,他怎麽記着,她在她這個弟弟的面前,分明是一副老流氓相,并不是這樣的。

他認識這個女人這麽多年,從來看到的都是她不符合外表的張狂,肆意,甚至輕蔑,什麽時候她也會這樣對一個人?

場面一時間僵持住,鐘二直給文英使眼神。

該慫的時候,趕緊慫,這個你真的剛不了。

文英也在上流社會混了這麽久,別的說不說,那種身為纨绔子弟的狂妄,多少也是染上了一點的,再說他還是個山裏長大的野孩子,這輩子除了他死去的老娘,就沒怕過誰。

鐘二見使眼神沒用,文英還跟餘己較上勁兒了,不忍猝睹之下,将頭埋進了餘己的脖子,踮起腳尖,蹭了蹭他,還親了下。

這就有點無恥了,但是她還真怕餘己一不順心,就把文英的小手腕給捏成習慣性脫臼。

餘己許久沒有和鐘二親熱過,這一下,他不由得抖了下,垂眼看向鐘二的眼神都不對了,明明知道她是故意的,卻此刻只想狠狠的收拾她。

最後還是文英先認慫,主要是這麽半天,他手都不過血了,而他并不像表面看着在較勁兒,他只是竭盡全力,把手往出拽,就真的只是拽,都沒能成功。

且這小孩……眼神看着實在滲人,文英後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顧不得什麽,不再使勁兒,而是清了清嗓子開口:“你看,那個,小午啊……”

文英看了一眼離他不遠處的富二代們,硬着頭皮道:“梅梅,你看你弟弟這是……吓壞了哈哈哈哈,把我當歹徒了這是,我是救兵啊,救兵。”

好在這時候餘己也架不住鐘二一個勁兒的用手怼他的腰,皺眉松開了文英,拉着鐘二就要走。

“唉唉,等會兒,”鐘二忙指着地上還在昏迷的俞萌,晃了晃餘己的手:“她是救我來的,我給打暈的……”

鐘二這麽一說,餘己就站住了,鐘二又補充了一句,“打的後脖子。”

餘己蹲下,手順着地上俞萌枕着的圍巾下面,伸到了俞萌的後脖子,不知道朝哪掐了一把,俞萌痛哼了一聲,就醒了過來。

鐘二還想說兩句什麽,餘己卻沒有那個耐心了,拉着鐘二就走,鐘二只得邊走邊回頭道:“文英,那個小姑娘你把她送回家哈。”

文英應了聲,鐘二已經被餘己拉着轉過了小巷。

“文少,這是怎麽個情況……”

鐘二聽着巷子裏,有人出聲,語氣微妙的問文英,心裏多少有點過意不去。

但是此時此刻,她已經顧不上了,不光是小天使們快要唰炸屏幕,鐘二的內心也巨浪滔天,餘己拉着她的手走出死胡同,鐘二看到吃燒烤看熱鬧的人,嘴裏不知道在說着什麽,但她什麽都聽不見,只能聽到自己心髒在巨浪裏撲騰。

餘己走的速度很快,他拉着鐘二飛快的穿過燒烤街,走到了倒地的電瓶車旁邊,扶起了電瓶車,這才看向鐘二。

鐘二心中有一種細微的違和感,她的己己騎着高頭大馬才最合适,但是現在跨上了小電瓶車,還将地上的書包撿起來背上了,雖然是滿臉嚴肅,但總覺得哪裏……別扭。

鐘二正愣神的時候,餘己朝她伸出了手,抓住了她的衣領子,将人拽到跟前,給她攏了攏領子,把羽絨服拉鎖拉到了下颚。

又将她的帽子給扣上,并且把帽帶使勁的抽了一下,系好,這才捏了把鐘二的臉蛋,說道:“上車。”

鐘二:“……餘己?”

“嗯?”

鐘二笑了,上了小電瓶,把腿縮在了後座,抱住餘己的腰,說道:“見你這麽娴熟的操作這些現代的東西,感覺好神奇。”

餘己沒吭聲,小電瓶擰了一下把手,就慢慢的走起來,隔了好半天,鐘二以為他不會回答了,在過一個紅綠燈的時候,餘己卻突然開口道:“我都有記憶的。”

鐘二正吸餘己吸的來勁兒,聞言僵了一下,綠燈,餘己再次擰動了把手,同時說道:“從小到大,都有的。”

鐘二吸了吸鼻子,張了張嘴,喝了半天的冷風,不知道怎麽接話,小天使們好容易從餘己回歸的驚喜中回了神,聽到這句話,又開始為直播員點蠟。

貓說午後:emmm趕緊好好藏起小尾巴。

藥不能停!:沒用的,我己己是什麽體質你們忘了嗎?

麻辣小龍蝦:樓上一說,醍醐灌頂,他怕是要吃自己的醋了。

章軒:自己的醋怎麽吃?抽自己的巴掌嗎?

……

并不是,回到家的鐘二,被餘己拉着上樓後的鐘二,很想在線回答一下,不是的。

“你很喜歡小……奶狗樣子的?”

鐘二聽着這種十分現代詞彙,從餘己的口中說出來,感覺十分的奇異。但這個問題,她無法回答。

餘己微眯着眼,将鐘二抵在樓梯口,兩只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另一手順着她的頭,慢慢的滑向鐘二的後脖子,而後眼中的危險慢慢的轉變成一種依戀,甚至帶着蕩漾的水霧。

“姐……”

鐘二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咽了口口水,不知道要怎麽辦,這表情,這語氣,确實是白午一貫的樣子,每次她看見白午這樣,都要忍不住心軟。

但是,撫在她後脖子不斷摩挲的手指,卻是餘己曾經最常做的姿勢。

“姐,你怎麽不說話?”餘己的聲音帶上了白午每每激動時的一點鼻音。

“夫君……”鐘二咽了口口水,幹巴巴的開口,企圖轉移話題,“我很想你。”

“你叫我什麽?”餘己突然收斂了刻意做出的樣子,眼中終于透出一點亮光。

“咱們成親了,你忘了嗎?”鐘二一見這招好使,趕緊幫助餘己回憶,第二個世界最後,兩人的那場雪中婚禮。

即便是沒有賓客,沒有任何該有的禮儀形式,但是天地為媒,風雪作證,他們确實已經成婚。

“夫君……”鐘二抓下餘己撫在她後頸的手,放在嘴邊,輕輕地親了一下。

餘己的眼神一點一點亮起來,他攬過鐘二的腰身,将她緊緊摟進自己懷裏。

嘆息一般道:“夫人……”

餘己的嘴唇印上鐘二的側頸,低低的貼着她的耳朵說:“我也好想你。”

穿越世界的時候,編輯為防止兩人将劇情主線給崩了,暫時将餘己的記憶隐藏讓他變成了白午。

而方才,白午在騎車路過那條小巷的時候,感覺到了鐘二的危險,一瞬間,腦中似乎有什麽東西被抽離,他摔在地上,等意識回籠的時候,便是餘己。

雖說這幾年來,鐘二時時刻刻都知道,她的餘己就在身邊,雖然餘己也說,他有和鐘二在一起的所有的記憶。

但真正像這樣相擁,卻和平時的感覺截然不同。

餘己的唇,順着鐘二的側頸,一路滑到她的臉頰,親吻她的鼻尖,落在她的唇角,最後輕輕的落在她的雙唇。

鐘二的睫毛有些濕,她顫抖着,仰着頭,沉迷在這久違的親吻中,激動得呼吸不暢。

餘己确實有着一切的記憶,甚至能夠回憶起他作為白午的時候,親吻懷中這個女人的感覺。

但他卻沒有白午那樣的小心翼翼,因為懷裏的人,在是他的姐姐之前,首先是他的妻子。

情到濃時,餘己将鐘二抱起來,快步走到鐘二的房間,将她扔在床上,同時密密實實的壓了上去。

羽絨服的拉鏈一拉到底,鐘二的手臂卻沒能得到解脫,還卷在羽絨服裏,被縛在身後。

餘己的眼睛中,翻滾升騰起濃烈的渴望,看的鐘二連腦子都不會轉了。

他湊過來的氣勢,不帶着任何的青澀和小心,而是滿滿的侵占。

鐘二嘴唇被親吻紅豔豔,她的頭發也被揉的亂糟糟,雙手被半脫的羽絨服袖子卷在身後,胸口劇烈的起伏,眼神泛着水霧,那其中卻沒有面對白午時的克制,那水霧中流動的情愫,盡是邀請和迎合。

場面一觸即發,小天使們眼睛瞪得滴溜圓,生怕系統下一刻就要抽風,自動屏蔽。

而正當餘己按着鐘二的肩膀,不由分說的再度親吻上她的嘴唇,毫不客氣地跨上她的腿,将她禁锢在身下時,突然尖叫聲驚的兩人齊齊一抖。

“啊——啊——啊啊啊啊——”

且一波更剩一波的尖銳,餘己慌忙起身,一個不慎,膝蓋跪空了,順着床翻滾到地上。

愈萌懷裏抱着圍巾,站在虛掩的門口,難以置信的瞪着兩人,嘶聲尖叫。

鐘二也被吓的詐屍一樣坐了起來,她不知道這個時候愈萌怎麽會跑到她家裏來,還恰巧看到了她和餘己親熱。

愈萌對上鐘二的視線,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她一頭的卷發亂七八糟,指着地上的人,張大了嘴,卻半晌又發出了一聲尖叫,轉身便跑了。

鐘二上頭的熱血涼了下來,她當然知道愈萌誤會了什麽,愈萌只知道白午是她弟弟的,撞見她和自己的弟弟親熱,正常人都接受不了,何況愈萌是這小說中的真正女主。

鐘二從床上爬起來,站在地上抖了兩下,将卷在身後的羽絨服抖開,卻沒有脫下來,而是又甩上了肩膀。

鐘二快速蹲下,捧着跌坐在地上餘己的額頭親了一下。

“寶貝兒,你等一會兒,她是這部小說的女主,她誤會大了,不能就讓她這麽跑出去……”

鐘二說完,便攆着愈萌的腳步,也朝外面沖出去。

她實在不能不管,劇情進行到這裏,連攔路劫人都出現了,誰知道愈萌這樣激動的情況之下跑出去,劇情會不會再來一個潑天狗血。

像這種霸道總裁的文,通常的轉折都是女主突然受到劇烈的刺激,才會突然黑化,長出那些九曲十八彎的心機。

然後才是明槍暗箭,狗血淋漓的豪門撕逼。

鐘二還是挺喜歡小卷毛,身為女主,這些年一點都不出來作妖,又單純又漂亮,可千萬別因為她這點誤會,就立志要從她的魔爪下救出白午……

好在鐘二跑下去的速度夠快,小卷毛又因為受了刺激,腳步踉踉跄跄。

鐘二在轉角不遠處,就追上了她。

小卷毛兒正扶着一處路燈,懷裏還捧着鐘二的圍巾,淚眼模糊,十分的可憐。

鐘二抓住她的手腕,她一回頭,看到是鐘二,被電了一樣,甩開鐘二,眼瞅着就要朝橫道上跑。

這個時候可不是紅燈,而且路上的車已經不多了,來往的車輛速度很快,只要撞上肯定好不了。

鐘二一把抱住她的腰,像先前那樣,不顧她的掙紮,直接将她拖到了旁邊一戶寫着出兌的門市門口。

“你冷靜點兒!”鐘二捧着她的臉喊道。

小卷毛的眼淚簌簌而下,她已經不是小時候的那個小不點,比鐘二稍微矮了一點點,但兩人基本能夠平視。

鐘二也不跟她拐彎抹角,直接開口解釋:“白午确實是我弟弟,但我們倆不是一個爸,也不是一個媽,沒有一丁點兒的血緣關系。”

愈萌聞言愣了一下,但是她的眼淚還是沒有止住,不停的搖頭。

“你聽懂了嗎?”鐘二說:“我跟他沒有血緣關系,我們的父親和母親也已經都死了,所以我們自由戀愛……”

“別說了,”愈萌哽咽道:“你別說了……”

鐘二一見她的情緒還沒平複下來,糟心的直撓頭。

但小姑娘哭得楚楚可憐,且愈萌長得十分漂亮,特別洋氣的那種漂亮,就算卷發在狂奔裏已經飛到哪都是,卻也是一種刻意打造,都打造不出來的淩亂美。

女主标配,就是連哭起來,都是梨花帶雨。

鐘二伸手抹了抹愈萌的眼淚,白午是這本書的男主,愈萌本來是這本書的女主,但是鐘二現在必須跟她搶女主的劇情,因為白午是她的餘己。

她不知道怎麽安慰小姑娘,總不能在她面前提起白午,見愈萌還是哭起來沒完,只好捧着小姑娘的頭,摟到了自己的懷裏。

小天使們本來看餘己和直播員正看的勁頭上,突然被愈萌打斷,直播員又追出來,是很無奈的。

但是他們也挺喜歡小卷毛的,見她哭成這個樣子,也紛紛在感嘆劇情弄人。

陳小姐愛吃素:這小姑娘肯定是喜歡己己吧。

小天屎:對呀,害怕己己不收她的小餅幹,還刻意說是給直播員帶的。

janeshay:不是吧,我怎麽覺得她就是給直播員做的?

隼轶:我覺得也是,你們忘了嗎?白午那個英雄救美的劇情,可是讓直播員給頂缸了。

言予:我怎麽有種劇情又要歪到爪哇國的感jio

……

其實不止小天使們認為,先前愈萌要白午帶回來的餅幹,并不是給鐘二的只是怕白午拒絕。

鐘二也一直是這麽認為,但好在愈萌送的頻率并不勤,且白午也說了,是愈萌硬塞給他,他一點也不想要,所以鐘二并沒放在心上。

看起來是這小姑娘一廂情願。而且一廂情願的還挺厲害。

因為鐘二将她抱進懷裏之後,

她一點沒好轉,反倒是哭的更厲害了。

鐘二背靠着門市,懷裏抱着愈萌,伸手憐惜的摸着她的小卷毛,實在見她哭得太慘了,忍不住開口勸道。

“別哭了,你總會遇見比白午更好的男孩子,你這麽漂亮,這麽優秀,做的小餅幹又那麽好吃……”

愈萌聞言,竟然止住了一點哭聲,一雙蜜桃一般的眼睛,擡起來淚盈盈的看着鐘二。

“真的嗎?”愈萌抽噎着問。

“當然是真的了!”

鐘二一見愈萌的眼淚有止住的趨勢,連忙繼續說道:“你眼睛笑起來簡直就是兩彎月亮,而且你這一頭天然卷發,秒殺多少小姑娘,你現在還小,将來肯定有好多人都喜歡你。”

“真的嗎……”愈萌的眼淚果然止住,吸了吸鼻子,又問道。

鐘二給她理了理頭發,笑着點頭道:“真的,不騙你,多少人想燙這樣的頭發都燙不成,你這還是天然的,而且摸着手感可真好……”

愈萌聞言,竟然破涕為笑,她眨巴了兩下大眼睛,抓起鐘二的另一只手,也放在了自己頭發上。

“那你摸……”

到這裏,小天使們已經看出了不對勁,因為愈萌看着鐘二的眼神,實在是太過熟悉。

她們反應了一會兒,就想了起來,白午也是這麽看鐘二的,連求順毛的樣子都一模一樣。

但鐘二本身被這麽看習慣了,而且她的思想就是橫平豎直,根本也沒想到什麽邪門歪道,于是為了哄小姑娘,她就這麽摸着愈萌的卷發,好好過了把手瘾。

邊摸還邊想,這可是她讓我的。

鐘二有輕微的發控,這一輕微的現象,在遇見餘己之後,被那一頭白發迷得五迷三道,有愈發嚴重的趨勢。

這一世的白午是短發,雖然也不耽誤撸和吸,但是男孩子的頭發,哪有女孩子的發絲這麽軟,又這麽香。

愈萌不哭了,微微低着頭,任由鐘二的手指穿梭在她的頭發裏,眼睛亮亮的,自下而上,盯着鐘二,慢慢開口問道。

“姐姐,你喜歡我……頭發嗎?”

小天使們本來還有一點懷疑,見她這麽一問,頓時确認了,忙不疊叮叮的在直播屏幕上提醒鐘二。

然而鐘二這時候正撸得起勁,将愈萌哄好了,成就感爆棚,軟軟的女孩子摟在懷裏,一點也沒覺得哪裏不對。

其實鐘二不光撸,她還想吸……

“喜歡呀,”鐘二看着愈萌,真心實意點頭道。

“我可以一直給你摸的。”愈萌忙說道。

鐘二聞言笑了,最後胡嚕了一下愈萌的頭發:“好呀,那你以後有時間,就常來店裏。”

小天使們簡直要被鐘二氣笑了,人家惦記你,你還邀請人家來家裏?這要是被餘醋王知道,還想有好嗎。

但真的是怨不得鐘二,她腦子裏就沒長那根神經。

鐘二一見人哄好了,拍了拍愈萌的肩膀,“你家住哪裏的,我送你回去吧,很晚了。”

愈萌聞言,将懷裏一直抱着的圍巾,遞給鐘二。

“我是來給你還圍巾的……”

鐘二一看見這個圍巾,就想起剛才她和餘己親熱,被這小姑娘撞見,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同時也想起了她用這圍巾包着磚頭,打了俞萌的腦袋,就更是不好意思。

于是她将這圍巾抖開,胡亂圍在愈萌的脖子上,“你帶着吧,大晚上挺冷的……”

愈萌垂下頭,摸着圍巾,半晌再擡頭,眼睛笑成了兩彎月亮,眼下卻有兩行水漬,緩緩滑落。

鐘二還沒搞懂,這小姑娘怎麽又哭了,就聽愈萌說:“我跟着你很久了……好幾個月了。”

“我一直都在想,自己是不是瘋了,我到底是怎麽了,我還買了很多藥吃……”

愈萌咬了一下嘴唇,突然又破涕為笑。

她一手抓着圍巾,一手慢慢圈住鐘二的脖子,将她抱住。

她說:“我現在終于知道自己是怎麽了……”

鐘二的手扶在愈萌的肩膀上,整個人有點懵,下意識的張口問:“怎麽……”

然後在小天使們一片叮叮當當的留言中,鐘二唇上一暖,陡然瞪大了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鐘二:怎,怎怎怎……什什什,什麽情況!

餘己: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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