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過生日

鐘二加上現世的時候,一共四輩子了,除了餘己之外,就沒有和其他人接過吻。

而餘己的唇穩固然也軟也暖,但那個味道卻和女孩子過于香香軟軟截然不同。

屏幕上的小天使已經炸鍋,大多數都是被直播員一臉懵逼的樣子,逗得哈哈笑。

鐘二也确實懵了,她背靠着門市的卷簾門,懷裏是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小卷毛,但是此時此刻,她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這他媽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鐘二倒是曾經遇見過這種事情,在監獄裏面。

但那個老娘們兒和面前的小卷毛根本不可同日而語,小卷毛睫毛顫栗,淚流滿面的樣子,連嘴唇貼在她的嘴唇上,都在劇烈的顫抖。

鐘二對愈萌沒有厭惡,甚至是喜歡的,但這種喜歡自然跟愈萌現在做的這種事,一丁點兒都不沾邊兒。

好在小姑娘也沒有其他的過分動作,鐘二震驚過後,扳着愈萌的肩膀,将她推離自己。

對上愈萌的眼神,鐘二有些躲閃,她沒有辦法像面對監獄那老娘們一樣,用嫌棄的眼神,和惡毒的語言,去攻擊愈萌。

愈萌和白午差不多,甚至比白午還要小一點,面對這樣一個小孩子,鐘二連拒絕的話,都是在舌頭上卷了個卷兒,婉轉而又溫柔的出口。

“你這是,唉……我送你回家吧。”

愈萌一直在哭,聽到鐘二這句話之後,哭得更加厲害。

愈萌從窺見自己的內心那一刻開始,就知道自己是沒有希望的。

但她已經很努力,想着只遠遠的看着,不打擾,卻還是在鐘二遇見危險的時候,沒辦法站在遠處。

愈萌不懂自己這是因為什麽,她長這麽大,從來沒有因為誰這樣瘋狂過。

愈萌蹲在地上哭,越是無法控制自己的心緒,越是覺得自己委屈至極。

她為什麽不是男孩子呢?如果是個男孩子的話,是不是還有可能争一争?

而鐘二的态度無論是厭惡嫌棄,或者激烈的斥責,她都能告誡自己死心。

可她偏偏那麽溫柔,愈萌像沙漠中幹渴的旅人,在海市蜃樓中看到綠洲,卻永遠也達不到真實。

屏幕上小天使都在調侃鐘二,鐘二站在愈萌的旁邊,狠狠搓了一把自己的臉,從不知道如何是好,慢慢被夜風一吹,有點理清了思緒。

鐘二想搶的是女主劇本,她也必須搶女主劇本,但是現在看來,她搶到手裏的不只是女主劇本,連他媽男主劇本也一起拿來了。

言情劇的女主怎麽可能是個……鐘二想來想去,無論怎麽想,這操蛋的情況,都是劇情的鍋。

她當初将白午英雄救美的劇情給自己頂了,所以那“英雄”就落在了自己身上。

劇情這樣真是太不講理了,鐘二氣得直跺腳,這簡直是糟踐小姑娘。

世界上最坑,最坑的是編輯,比編輯更坑,更坑的是劇情。

愈萌實在哭的太慘,鐘二到底看不下去,蹲在地上,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嘆息一般說道:“你只是一時糊塗……”劇情造的孽。

愈萌擡眼看向鐘二,她整張小臉都抽抽到一起,最後被鐘二扶起來,又将鐘二緊緊抱住了。

“姐姐……”愈萌小聲的叫道。

“要是沒有白午,我有沒有機會?”愈萌咬着嘴唇,問鐘二。

這種問題絕對不能模棱兩可的回答,鐘二當機立斷的搖頭。

“沒有!”

說完之後,鐘二又覺得自己拒絕的實在太紮人,咳了一聲,又軟軟道:“我喜歡爺們兒,純爺們。”

本以為愈萌聞言又要哭了,但是她看了鐘二一會兒,竟突然笑了。

伸出小手,抹了抹自己哭花的臉,又整了下自己的頭發。

癟嘴道:“所以我是輸在了起跑線上……”

這句話說完,兩人對視一會兒,同時笑了。

鐘二将愈萌脖子上的圍巾重新系好,走到路邊,要伸手打車。

“已經很晚了,你爸媽肯定會擔心,我先送你回家。”

愈萌卻是抓住了鐘二的手,“姐姐,不用了,你先前拜托一個人送我回家,他還在前面路口等着呢。”

愈萌說着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圍巾。

“我本來只是回來送圍巾的……”

“文英?”鐘二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男配女主,在沒有男主的情況下,有沒有可能愉快的……

鐘二搓了搓鼻子,掐斷了亂點鴛鴦譜的想法,拍了拍愈萌:“那走吧,我送你到他的車旁邊。”

愈萌沒再說什麽,其實她也不是純粹的女同,至少她自己嘗試過,除了對這個姐姐之外,她對其他的女孩子都沒有興趣。

愈萌想,她是喜歡上這一個人而已,并不因為她是女人。

愈萌跟鐘二走過拐角,路過鐘二的奶茶店門前,正要往前面路口去的時候,被裏面的聲音給叫住。

“我在這兒呢!”文英的聲音響起,緊接着便快速的邁着大長腿,從屋裏出來,看了一眼兩只眼睛都哭腫的愈萌,挑了挑眉。

然後又看了一眼屋裏,壓低聲音對鐘二道。

“你快去看看吧,不知道發什麽瘋,一開始就盯着我看,看得我後脊骨寒毛直豎,後來就自己發呆,連眼睛都不眨。”

鐘二聞言,趕緊朝屋裏看了一眼,沒有看到餘己的影子,想來應該是在樓上。

她心裏很着急,不過還是好好的交代文英,将愈萌送回家。

“放心吧,”文英甩着鑰匙圈,邊點頭,邊揮手要鐘二趕緊上樓。

鐘二上了樓之後,文英才甩着鑰匙圈,歪頭看向愈萌。

“走吧小姑娘,叔叔送你回家。”

愈萌聞言看了文英一眼,規規矩矩的鞠了一躬,用一種還帶着鼻音的軟綿調子,說道:“謝謝叔叔。”

文英本意是想調笑,但是被鞠了一躬之後,莫名想起和鐘二初見的時候,鐘二也是總給他鞠躬。

文英趕緊揮手,“得得,你可別鞠了,”文英率先走在前面,嘴裏還嘟哝道:“你再來兩下把我給鞠沒了……”

鐘二上樓之後,就見到餘己坐在沙發上發愣。

她走到餘己的旁邊,蹲下身,自下而上看向他。抓着他的手,溫聲問道:“餘己,你怎麽啦?”

原本在發愣的人,将視線慢慢挪到鐘二的臉上,動了動唇,開口卻是問道:“餘己是誰?”

鐘二一下就懵了,小天使們也跟着一起懵了。

語:我操,這是又換回來了。

一只麋鹿:這也太刺激了。

今明:所以現在這個人不是餘己,而是白午嗎?

sirens:我怎麽jio着直播員要完啊。

……

“姐,我好像又做了夢……”白午抓住鐘二的手,拽了一把,将她摟進懷裏,

“我到底是不是在做夢,我為什麽……”我為什麽會記得我變成另外一個人?

白午半晌也沒有将後半句話說出來,而是問鐘二:“我是不是……精神不正常?”

“你胡說什麽?”鐘二摩挲着白午的後背,稍稍松了一口氣。

白午其實還好一點,她回來了,是餘己的話,過了剛才和鐘二滾到一起的激動的勁兒,文英愈萌甚至連白午,鐘二可能都要解釋一番。

估計這一晚上是不夠用的,即便是很多事情餘己是有記憶的,但也沒那麽容易糊弄過去,她的己己可是醋精來着。

不過餘己怎麽會突然又變成白午了?

鐘二想不明白,她也沒來得及問餘己,先前怎麽會突然出現。

白午看上去非常的累,這天晚上兩人很早就睡了。

但是這一夜,白午睡得極其不安穩。

他的夢中和往常一樣,是各種零碎的畫面,但是這種畫面,好像被快進了數倍,無法再像鐘二說的一樣,當做連續劇看。

白午頭疼欲裂,早上醒的時候,最後的畫面,定格在夢中的白發男子,親眼看着自己的妻子消失,而後血濺當場。

早上醒過來的時候,白午滿臉都是淚。

鐘二也是一晚上都沒睡好,白午夢話連連,時不時還不安的亂動。

早上白午醒過來,鐘二抱緊他,安慰了好一陣子,白午被影響的情緒才過去,兩人才起來洗漱吃飯。

由于起來的有些晚,兩人并沒有在家裏做飯,而是一起去外面吃。

一大早上,兩人沿着小吃街上走了一會兒,最後選了一家抻面。

吃面的時候,白午的情緒還是不高,他見鐘二吃完了,自己也放下,隔着桌子抓着鐘二的手,因為夢中那人失去了愛人,因此他的心中現在也是惶恐不安。

他忍不住說道:“我覺得,那夢裏的就是我。”而是我的愛人就是你。

聽到白午這麽說,鐘二并不感到意外,因為早晚有一天,白午會找回所有的記憶。

鐘二沒有打算騙白午,也沒有打算提前跟他說什麽,只想等着他自己将所有的事情都想起來,然後作為餘己回到她的身邊。

聽到這話之後,鐘二捏了捏白午的手,問道:“你為什麽會這麽覺得?”

因為感覺太過真實。

白午搖了搖頭,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一直到下午,他被影響的心情才慢慢緩過來。

日子似乎又恢複到先前一樣,鐘二最後在白午的學校附近又租了樓。

白天的時候她就回店裏,晚上的時候就回到新租的房子去住。

但是周六周日,兩人還是會回到店裏住。

白午仍舊每天都做夢,如果夢境是愉快的,他就一整天整個人都冒着粉紅泡泡,如果夢境是抑郁的,他常常一天都會低落。

他也時不時會問鐘二一些亂七八糟的問題,比如他描述完夢境裏的場景,會問她,如果是夢中的人怎麽選擇。

鐘二時常都是含糊過去,那夢中就是她,再重來一次,選擇也是相同。

餘己沒有再出現,白午也從那天開始,再沒有問過一句餘己是誰,他似乎已經在夢中找到了答案。

轉眼,又是一年。

白午高二,眼看着就是17歲的生日。

白午學習的時間越來越多,在學校待的時間也越來越長,17歲生日的那天,正好是星期一,姐弟兩人商量過後,便決定把生日往前挪一點,周日的時候過。

今天是周六,但是學校卻沒有放假,只有周日一天假期,最近常常這樣,明明是節假日,但排滿了各科老師的補課。

鐘二自己拎着菜籃子去買菜,撿着白午愛吃的東西,買了滿滿的一籃子。

白午并不重視這個生日,他16歲的生日也是糊弄過去了。

按照他的話說,他比較期待18歲的生日。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将鐘二緊緊的抱在懷裏,眼中的小鈎子,勾得人心潮蕩漾。

其實男孩子,到這個年齡,如果是自願,也就不涉及到犯法。

不過兩人都不着急,鐘二和白午都十分享受現在這種狀态,會親密,卻有更深層期待的感覺。

最美好的果子,等到熟透的事,才最甘美。

鐘二拎着菜籃子往家走,明天是周日,兩個人要回到店裏住。

現在兩人不在的時候,有時候店員會留宿在店裏,白午的屋子騰空出來,給店員留宿的時候住。

鐘二早在今年春天的時候,就已經找了個機會跟店員說明了她和白午之間的關系,店員雖然有些驚訝,但對于他們的姐弟戀,表示祝福。

回店裏的時候,店員正在樓下忙,她見鐘二提着菜進來,指了指樓上,說道:“大總裁來了。”

鐘二笑了下點了點頭,自從有一次,她當着店員的面叫文英大總裁之後,店員每次見到文英的時候,也都叫他大總裁。

鐘二提着菜籃子上樓,見到文英拿着遙控器,半躺在沙發上,跟躺自己家炕頭兒似的,把鞋都脫了。

“呦,大總裁,今天怎麽有空呀。”

鐘二把菜放到廚房,把裏面的排骨拿出來放進冰箱,剩下的就放在水池裏,放上了一些水,先泡着。

文英的手裏面拿着個蘋果,正在咔哧咔哧的啃。

邊啃還邊斜眼看着鐘二,鼻子直哼哼。

“怎麽着,想幹架?”鐘二坐到文英的對面,拿起了一顆葡萄,慢慢的剝皮。

文英擡手将電視關了,坐直了,面對的鐘二,撩開了一直擋在額頭上的頭發。

鐘二看了一眼之後,登時笑出了雞叫聲。

“你又挨揍了?”鐘二将葡萄吃了,啧啧道:“小卷毛這辣勁兒,還真是歷久彌新。”

“我都追了她一年多了,”文英說:“連個小手都沒拉到過,今天你知道她跟我說什麽嗎?”

鐘二笑得停不下來,從一年前開始,有一天半夜,文英突然給她打電話,說要追愈萌。

鐘二聽到之後,再次感受到了劇情的強大,她本來動過想撮合女主和男配的念頭,但這念頭一閃而逝,沒想到劇情還是走到這一步。

文英說,他被愈萌那股倔勁兒,給迷住了。

但他們兩個年齡相差有些大,愈萌十幾歲花朵兒一樣,文英已經28了。

其實大叔和蘿莉吧,也不是不行,文英踏實肯幹,他父親交給他藍石的業務,他雖然還沒法全權決定,但是很多事情,代理人已經開始聽取他的意見。

按照劇情的尿性,只要文英将來不和白午剛,那麽男配的家世和背景,會是這本小說裏的頭一份。

愈萌要真是和文英在一起,其實也挺好,文英接地氣兒,還不花心,至少鐘二這麽多年,只見他對這麽個小姑娘有過興趣,還是在劇情的支配下。

“她還小呢,我真沒想怎麽着,”文英又頭發放下,“我願意等她長大呀,她父母不給她拿錢上學,我說要資助她,她死活不幹……”

文英有些憂愁的點了一根煙,“我看着不猥瑣吧,收拾收拾,也不是随便能找到的類型,帥逼,有錢,腎好,我差哪了?”

文英頗為不忿,嘟嘟囔囔,“可我每次去找她,總會挨揍,小丫頭手黑着呢,我送什麽她就用什麽打我。”

這個鐘二是聽說過,有一次,文英送了一大捧玫瑰花……然後是去醫院拔的刺。

想到這裏不光是鐘二,連小天使們也開始哈哈哈。

水吉:看他這個傷,我猜這次送的是首飾。

鹹魚:我猜是化妝品。

阮玉:我猜是煙灰缸。

AP:樓上有毒吧,23333

……

鐘二看着文英的傷,忍不住問道:“你這次送什麽?”

文英将煙給掐滅,有些郁悶的抱住自己的膝蓋,把下巴抵在膝蓋上,失魂落魄的抽了抽鼻子道:“我路過水果攤的時候給她買了點水果……”

“哈哈哈……嗝哈哈哈哈……”鐘二笑得把葡萄捏碎了。

文英斜眼瞪她,心說要不是因為榴蓮臭,他連榴蓮都買了。

——要是買了的話,估計現在得去做接頭手術。

“她今天跟我說,”文英憤憤的盯着鐘二:“她說她喜歡你!”

鐘二手一哆嗦,把扒完的葡萄一下擠飛了,啪叽掉到地板上。

她表情有些不自在的,用手背搓了搓鼻子。

“淨扯淡,小丫頭這是找借口呢,哈哈哈,”鐘二笑的幹巴巴,抽了兩張紙巾,把地上的葡萄包着撿了起來,扔到了垃圾桶裏面。

“我覺得也是。”文英看着鐘二,一臉的愁苦相,“你說我怎麽辦呢?我也沒覺得自己哪不好啊……這連這種理由都甩出來,我是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鐘二頓了頓,心道你以為男配追女主那麽容易?就算劇情歪過去了,周折也是必須要有的。

“我明年或者後年,要去通渭了。”文英又說:“你家小午不說也要考通渭麽?”

“第一志願是的。”鐘二說:“你不浪了,準備回去繼承家業嗎?”

“滾蛋。”文英說:“老王八據說是身體越來越不好了,哭着給我打了好幾回的電話,還專門請人給我媽修了墳,我……”

“你心軟了?”鐘二說:“回去吧,挺好的,他也算得了報應,你想想,他好幾個兒子都死沒了就剩你這麽一個野驢,牽着不走打着倒退,晚景還不夠凄涼嗎?”

“你說話怎麽這麽難聽。”文英對着鐘二呲牙。

鐘二說:“行行行,你們父子情深,血脈相親,打着骨頭連着筋,成了嗎?”

文英來鐘二這裏,大部分都是吐槽,或者別人給他送了什麽東西,要拿給鐘二一份。

鐘二每次說不好意思,文英就特別霸道總裁道:“老子有錢,老子樂意。”

文英傍晚的時候就走了,鐘二将菜都處理好,放在冰箱的保鮮層備用,簡單做了晚飯,就等着白午回來。

白午下了晚自習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9點多。

他這一年來個子長得猛,卻是越來越瘦,倒也不是因為壓力大,吃的不好,睡的不好,白午吃的特別多,有的時候吃的鐘二都有點害怕,家裏常備着助消化的藥,生怕白午積食,但白午的消化系統非常強悍,一次都沒有吃過。

睡得也非常香,他的夢境雖然還在持續,但是根據描述,已經進行到第二世了。

且白午最近很少被夢境影響了。

鐘二也一直等着白午沒吃晚飯,等白午回來後,才将小火溫着的湯端了下來,給白午盛上。

一桌子熱騰騰香噴噴的菜,但白午卻沒奔着菜飯,簡單洗漱了後,直奔着鐘二過去,讓她緊緊環抱住,親得幾乎窒息。

“好了……好了,”鐘二推不開白午,只好将頭埋在他的胸口,悶悶的道:“先吃飯。”

“吃完飯呢?”白午就這麽抱着鐘二,黏乎乎的往桌邊走,在她的耳邊低聲問。

他的個子已經長到了和前兩世一樣的高度,流氓耍起來也是越來越得心應手。

鐘二沒接他的話,白午就不依不饒,坐在桌邊,将鐘二拽坐到腿上。

“我今天上課,想你來着,”白午微眯着眼,稍稍的偏着頭,“我們新來的英文老師,長得十分嬌小,背影有些像你,”

白午說着,手掐住鐘二的腰,狠狠朝上頂了下。

“我一整節課什麽都沒聽,滿腦子都想着把你按在洗手間的牆上……”

說到最後,白午的聲音壓得十分的低,幾乎是貼着鐘二的耳邊呢喃。

他現在和一年前已經不一樣,沒有了那過于青澀和小心翼翼,最近更是不知道怎麽了,越來越流氓的厲害。

鐘二白天的時候,時不時就會收到白午的短信,白午在學校裏還是學生會的,是專門檢查衛生,順道收繳學生手機的,但是他自己的手機從來不交,不過他平時也不用,只有上廁所的時候,會給鐘二發短信。

每次發的短信內容都極其的辣眼睛,鐘二第一次收到的時候,還以為白午的手機丢了。

關于這個英文老師,鐘二在白天就已經收到白午的短信,此刻白午又提起這茬,鐘二一面心裏蕩漾,一面又有些羞恥。

“一會飯涼了。”鐘二不接白午的話茬,又說了一遍。

白午也不是不分時候,摟着鐘二的脖子狠狠吸了一口,然後起身去盛飯。

兩人面對面吃飯,桌子下面的小腿糾纏的難舍難分。

小天使們雖然看不到桌子下面的情況,但是通過兩人的眉來眼去,和兩人之間彌漫的旖旎氣氛,就能猜測出是什麽情況。

大白鵝鵝鵝鵝:我很納悶,菜是鹹的,氣氛是甜的,一口鹹的一口甜的,能是味兒嗎?

66:我看這倆人粘粘乎乎已經一年了,我好想讓劇情來一點起伏。

Akashi:每天都吃糖也是挺好的,白午馬上就要開始住校,到那時候你就是想看他們倆撒糖也不容易啦。

鴻崖:我只是最近血糖有點高。

……

一頓飯吃完,兩人收拾了桌子,鐘二去洗漱,洗漱到一半的時候,浴室門就咔噠了一聲。

一片霧氣之中,鐘二下意識的抓了面前的毛巾去擋,卻被白午抓住手腕按在牆上。

直播屏幕早在鐘二洗漱的時候就自動黑了,小天使們聽到了浴室門咔噠的一聲,邊啧啧啧,邊戴上耳機。

從浴室出來的時候,鐘二是被白午抱着,直接放回到床上。

鐘二鑽進了被窩裏頭,等着白午拿了吹風機給她吹頭發。

白午此刻滿眼都是溫柔,整個人透着一種饕足。

鐘二在白午吹到一半的時候,就已經昏昏欲睡,在白午徹底收拾好,上床的時候,早就已經會周公去了。

白午關掉燈,爬上床,将鐘二撈進自己的懷裏,也沉沉的睡過去。

第二天白午的生日,但難得的一個懶覺,白午早上沒起來,鐘二想要起來,被他迷迷糊糊的拉着又拽回懷裏。

“陪我睡一會兒……”白午的聲音含糊不清。

鐘二枕在白午的胳膊上,想着等白午睡着,她偷偷的鑽出去,但是她本身的意志也不怎麽堅定,沒一會兒,就又睡着了。

等到兩人醒來的時候,已經中午,鐘二趕緊起來洗漱,和白午一起,準備晚上的菜。

晚上本來打算叫姑姑和大柱子二柱子來的,但是鐘二準備好菜,打了電話之後,姑姑卻說她今晚要出去。

鐘二站在廚房裏,手指上還帶着滴滴答答的水漬,聞言笑道,“是要跟副廠長出去?”

姑姑那邊沉默了,鐘二都能隔着電話,想象出她的面紅耳赤。

說來這個副廠長,也追了姑姑好幾年了,年紀比姑姑大了六七歲,也是死了老伴兒,兒子已經成年自己開了個花店,十分的懂事兒,幫着他爸追了姑姑好幾年,死皮賴臉一口一個媽,還承包了大柱子和二柱子兩個熊孩子的假期補課。

奈何姑姑是被婚姻狠狠的給傷過,這輩子就打算一個人過的,突然冒出了這麽一個人,不懂得抓緊,只一味的逃避。

好在這廠長是真的喜歡姑姑,這點兒好事兒,磨了這麽多年,姑姑總算是有松口的趨勢。

鐘二倒是觀察過副廠長,他家裏的條件是不錯的,且知道了姑姑住的房子是鐘二的之後,也絲毫沒有态度上的變化。

鐘二是希望姑姑幸福的,前半生糟蹋在渣男身上,後半生能有個老伴,也算圓滿。

“不不不,你可別來,都跟人越好了怎麽能爽約,姑姑,你差不多得了,人家再讓你抻幾年,估計要哭了。”

鐘二說:“這樣吧,你們去約,讓大柱子和二柱子來?”

“啊啊啊……算了算了,你們一家家庭聚會,大柱子和二柱子必須在場!”

鐘二忙說:“我和小午就不去了……嗯對,你們不來我就和小午去外面吃了,嗯,吃好的,等着你報銷,哈哈哈……”

挂掉電話之後,鐘二轉頭對着白午聳了聳肩,笑着擡手摸了摸白午的頭,“可憐的小白午,今晚就咱,們兩個過了。”

“要不咱們去外面吃?”鐘二歪頭詢問白午。

“然後家裏的菜扔掉嗎?”白午搖了搖頭,“就在家吧,咱們倆挺好的,也不是什麽重要的生日。”

“等我十八的時候……”白午說着将鐘二圈進懷裏,笑眯眯道:“姐姐你再給我好好過。”

鐘二讓他那黏糊糊的眼神糊的嗓子發緊,推了他一把,“起開,就咱們兩個,我就不做那麽多了,等會兒定的蛋糕也要到了。”

兩人沒有等到晚上,下午的時候,就做好了飯菜,點上了蠟燭,算是把這個生日給過了。

完事兒之後,兩人就相依相偎在沙發上,看了半天的電視劇,古裝的,鐘二不知道演的是什麽內容,她就沒上心細看,枕在白午的肩膀上,昏昏欲睡。

“我覺得我也是會騎馬射箭的。”白午突然說道:“姐,姐!”

白午說:“我覺得他這個槍法,實在是太弱智了,我也會,你看着……”

于是白午邊開始滿屋子找,最後找到了一個拖布,硬是把頭給踩下去了,然後拿着拖布杆在屋子裏面亂揮,最後咔嚓一下,将吊燈給幹碎了。

鐘二本來坐在沙發上靜靜的看着,見吊燈一睡,立刻蹦起來叫好:“少俠好功夫!”

說着還啪啪啪的拍了幾下巴掌:“這個吊燈買的時候是一百八,拖布二十九,來吧,私房錢交出來。”

最後小天使們眼瞅着白午,喪噠噠的從書包裏掏出了皺巴巴的200塊錢給鐘二。

剩下九塊錢,實在是摳不出來了,沒辦法親了鐘二九下,算是肉償了。

顧長安:直播員這種鐵面無私,一碼歸一碼,還真是值得提倡的。

瞇翳會:是呀,在各種方面都滿足白午,但是直到兩人現在都搞在一起了,她還是“楚河漢界”,劃的十分清楚。

人參須:嗯,零花錢該多少還是多少,從來不慣他奢侈的毛病。

好好學習:白午的動手能力那麽強,直播員日積月累壓榨出來的。

……

最後兩人晚上一起去買燈,這次沒有買吊燈,只是買了一個普通的節能燈。

拖把也是白午挑的,照鐘二的話,還得好使,還不能超過預算。

兩人回到家的時候,又是白午親身上陣,把客廳的燈給換了,順道把掉了一地的玻璃珠子,收拾好。

“我都弄完了,姐。”白午站在沙發旁邊,看着鐘二,低眉順眼道。

鐘二的臉上正做着面膜,聞言斜了白午一眼,哼了一聲,點了點頭。

白午頓了頓,說道:“我今天過生日呢……”

鐘二又點了點頭,表示我知道了,但是沒有任何的行動,也沒有多看白午一眼。

“這是剩下的錢……”白午把剩下的幾十塊錢,放在茶幾上,蔫頭耷腦的去洗澡了。

小天使們都有些看不下去,怒斥鐘二壓榨未成年。

鐘二撩了眼直播屏幕,根本不理她們,翹着二郎腿,慢慢換着電視頻道。

白午洗過澡之後,換成鐘二去洗,他把頭發吹好,坐在沙發上等着鐘二。

雖然今天他說過生日不重要,但是去年他也是這麽說的,姐姐還是精心為他準備禮物,今年一頓飯就把他給糊弄了,只字不提禮物的事情,還把他下個禮拜的零花錢給沒收了……

等了一會兒,白午又氣鼓鼓的站起來,率先回了屋子裏。

鐘二洗漱好,今天沒有人給她吹頭發,她就自己吹,一頭短發,吹的撅起來的好幾處,活像是雷震子升級版。

她吹完出來,環顧了一圈,見客廳裏面沒人,還挺驚訝,白午居然沒等她,她生日禮物還沒送呢,洗澡的時候才想起來……

這還是第一次白午沒等她,鐘二的心情有些奇異,她又看了一會兒電視,沒什麽好節目,就又關掉了,也回去睡覺。

屋子裏黑漆漆的,鐘二也沒開燈,怕打擾白午休息,明天他還要上學,就悄默默的摸黑上了床。

但是她沒等摸到床上,就被一個冰涼的東西,抵住了脖子。

“不許動!”白午抓緊了手中的鋼筆,壓低聲音道。

鐘二趕緊舉起了手,黑暗中勾起了嘴唇,哆哆嗦嗦的配合道:“少俠別沖動,有話好說!”

“哼!不知死活——我的生日禮物的呢?”白午繼續道。

鐘二噗嗤一聲笑了,感情白午這是跟她別扭呢,她說怎麽今天沒等她,但是她很快收住了笑,因為脖子上冰涼的鐵器,用上了點力道,壓了一下她的喉嚨,“說!”

“早就為少俠準備好了,就在床頭櫃的第三個格子裏……”

鐘二話音未落,白午就飛快的松開了她,兩步跨到門邊,打開了屋子裏的燈,然後出溜到了床頭櫃,打開了第三個格子,看到了裏面鐘二為他準備了禮物。

他小心翼翼的将裏面的東西捧了出來,拿在手裏翻看了幾下,然後把東西擺在床上,嗷的一嗓子,朝鐘二撲過去!

“姐!你太好了!”白午直接箍着鐘二的腰,将她雙腳離地的一掄,給掄到了床上。

接着整個人便砸了上來。

鐘二笑着被砸的暈頭轉向,白午激動的小豬崽一樣在她的身上亂拱。

“老板娘的恩德無以為報,不如以身相許怎麽樣?”

鐘二想起這句話是白天兩人看的古裝劇的臺詞,她昏昏欲睡,只記住了這一句流氓話,當時還笑出了聲,白午此時說出來,她愣了一下,心裏狠狠的一晃,翻滿了甜蜜。

“好啊,”鐘二點頭道。

白午黏糊了鐘二一會兒,從床上坐起來,拿過限量版球鞋,又是一通翻看,穿在腳上,美的嘴丫子都要裂到後腦勺。

“這是限量版,連旗艦店都沒有,只在官網看到過,姐你在哪買的?”白午胡亂的親鐘二,激動問道。

她上哪買去,當然是拖文英給從國外帶的,還不是文英帶的,而是文英的助理給帶的,他助理是先到那個國家,買了東西後又轉去別的國家,托在行李箱裏面輾轉了很多的國家足足半個多月才帶回來,可以說很曲折了。

鐘二給他酬謝他不肯要,為此鐘二還特意請他吃了一頓飯,給他老婆買了個項鏈,造價快趕上鞋了。

不過看到白午這麽開心,鐘二心裏也高興極了,白午其實比餘己要好哄多了,餘己幾乎無欲無求,鐘二都不知道怎麽投其所好,白午有愛吃的東西,喜歡的衣服樣式,還會連着好幾天晚上,對着某個品牌官網發布的球鞋樣式眼巴巴。

這樣鐘二才能有機會給他買心儀的禮物。

“姐,你對我真好,”白午把球鞋珍而重之的放回了鞋盒裏,上床後抱着鐘二,眼睛有些濕濕的。

“你看你,啧,”鐘二抹了抹白午濕漉漉的眼睛,親了親他的臉蛋兒。

“快睡覺吧,明天還上學呢。”鐘二說。

關了燈,兩人躺下了,鐘二又說了一句:“茶幾上剩的錢,就是你下禮拜的零花錢。”

白午抱着鐘二的手一僵,鐘二翻了個身,又道:“只能勉強把本子正面寫了再寫背面,努力維持生活這樣子……”

黑暗裏,白午哭笑不得,抱住鐘二的腰,在她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鐘二疼唉唉直叫,奈何白午不松口,鐘二只得妥協,“我最多再給你二十,我勸你見好就收,你知道你幹碎那個吊燈,我挑了多久嗎?”

“嘶——你屬狗的是不是!”

“汪汪汪!”

“啊——別咬了,再加三十不能再多了,要不然你就咬死我吧……”

兩人的聲音在黑暗中甜甜蜜蜜的拉鋸,最後幾塊錢的讨價還價,聽的小天使們紛紛心疼白午,留言表示她們願意出零花錢,卡拿去随便刷花。

但最後兩人沒能達成雙方都滿意的數額,咬來咬去的咬出了事兒,哼哼唧唧過後,白午心滿意足籲了一口氣,表示一禮拜就茶幾上幾十塊錢,夠用了。

作者有話要說:餘己:我特麽的其實最好哄:)

鐘二:本人腎不好,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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