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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夜晚
作者有話要說:吼吼!大家久等!墨墨俺回來啦!
前陣子病了,那種無法除根必須修養的病,然後各種事情,所以停筆了将近三個月。這期間其實又很多很多的構思,超多的,于是乃們最先看到的就是這個啦哈哈~
另外謝謝那些在俺休息期間一直關心俺的親們,謝謝乃們!俺超感動!大家也要保護好自己的身體,勞逸結合,尤其不要再電腦跟前待太久了,很傷身體的!
重新回來,希望文文會有一些變化,更希望大家能喜歡,能得到大家的鼓勵和支持!
俺的坑品一如既往地好呦,最近這幾天每天都有2-3更呢,期待吧嘿嘿~~~~~~~~~
今晚九點有二更哦,敬請期待!
真靈國千仁醫院産科手術室裏,醫生護士的冷靜與焦灼、病人痛苦的神情和滿額的大汗、猩紅的鮮血、冰冷的器材,都在無影燈的照耀下無所遁形。
被極度壓抑的凝滞空氣,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
“還沒聯絡到蘭醫師?”簡寧低聲問身旁幫他擦汗的護士。
“沒有……”護士擔憂地看了眼病人,“簡醫師,是要采用靈力助産了嗎?”
“恩,産夫已經開始意識模糊,而且……”挂鐘指着夜裏十一點,簡寧隔絕在框鏡後的冷硬目光微露一絲暗淡,轉瞬即逝,接着便是抗下所有責任的篤定,“蘭醫師不在,那就我來。”
“是。”護士連忙準備靈力助産所需的監控設備,是不能再拖了。午夜十二點是真靈一族靈力最弱之時,不盡快讓産夫娩出胎兒,一定會有危險。靈力助産要求将靈力控制得極其精密,且消耗巨大,即使對經驗豐富的簡寧醫師來說也是個考驗。
無奈在這方面最精通的蘭喬醫師,今夜偏偏……
簡寧走向一旁,推了推眼鏡後換上特制手套,再回到産夫身邊,聚集适量的靈力在掌心,試探着産夫可以接受的程度,小心地向高高隆起的腹部按了下去。
凄厲的嘶喊響起,簡寧置若罔聞,專心引導着腹中的胎兒。
夜裏九點,人類社會燈紅酒綠、熱鬧非凡。
他站在最豪華的建築門口,擡頭,低喃出它的名字:“Golden Night……”
金色之夜——人類有錢有勢的男人們游戲人間、尋歡作樂的地方。
門童幾次上前問他有何需要,他總是淡然地搖頭,說自己在等人。兩個小時後,目标終于在一群年輕人的簇擁下出現。
任江不由得放慢腳步,站在GN門口的男人頂着一頭短短的精致黑發,明明沒笑卻帶着笑意的細長黑色眼眸,一瞬間直入人心。心不在焉地跟友人告別,他上前幾步,眉頭微皺。
這人很眼熟,是誰呢?
回憶在眉間的褶皺舒展下來時停止,嘴角不屑地勾了勾,任江轉身去停車場,絲毫不理會這個不知等了多久的男人。一個月前,他們在酒吧相遇,然後上了床。
所謂419,就是不會再有第二次。
這種打扮,這種行為,想攀高枝的人他見多了,如今這個,也不會有什麽特別。
可開着車子出來時,那人居然又堵在停車場出口,擋住了去路。
真是死纏爛打……
男人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站着,若有若無地笑,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身後被堵的一溜車不斷按喇叭,響得人心煩,看來如果他不從這人身上碾過去,就只能……
五秒後,任江長長嘆了口氣,傾身将副駕駛車門打開。
男人坐上來,表情平靜一如當初,連過路人搭便車的寒暄也沒有。任江二話不說載着他來到兩人上次辦事的酒店,走進上次的房間,将外套往沙發上一甩,仰頭松了襯衫領口的扣子。
“洗澡。”
例行公事般吐出這兩個字,看也不看對方就率先走進浴室,反鎖上門的聲音接踵而來,清晰而冰冷。男人看看房間對角處的另一間浴室,一切好似一個月前的歷史重演。他站在原地,雙目低垂,不置可否地眨了眨,随後也脫衣服走進去。
嘩嘩的水聲先後響起,光線暗淡的燈照着散落滿室的衣服,暧昧不明。任江是這家酒店的常客,這個房間,也是專為任二少“辦私事”準備的。
兩個浴室,因為他從不和人共浴,甚至連浴室被旁人使用也無法接受。
這裏來來往往過不少人,二進宮,卻是第一次出現。
男人靠在床頭,穿着輕薄的白睡袍,V領敞開的胸前挂着幾滴水珠,等任江出來後立刻注視起他,絲毫不加掩飾的目光,期待、渴望、想念、愛意……
任江一怔,口舌有些發幹。
他走過去,手不客氣地探進對方浴袍下擺,摸到大腿根處毫無遮蔽時會意一笑,“真是心急,”露出玩味的笑容,手繼續向後探,猛地前進,食指準确無誤地刺了進去。
男人猝不及防,吃痛叫了一聲,原本挺直的脊背軟倒進床墊,本能地收縮下/身想将任江的手指推出去,完全沒想到,他會這麽突然。
“今天陪酒的小男孩居然跟我擺臉,我心情很不好,所以,有你受的了……”任江聲音低沉,手指頗為惡意地攪了攪,另一手扯開對方的浴袍帶子,讓它松松地挂在身上,極具誘惑。
手指從腰椎一截截攀上,仿佛在細數共有多少個骨節,最後攀至肩頭,将對方因為疼痛而不得不退縮的身體穩穩按住,長腿一伸,跪趴在床上的侵略姿勢,仿佛一頭正在戰鬥中的獵豹。
“腿打開點兒……”
警告聲落地,任江低下頭猛地咬住那潔白光滑的脖頸,男人閉上眼失聲大叫,頭幾乎後仰到極致。任江緊緊噙着那節帶着沐浴液清香的脖子,聽着男人近在耳邊的低聲呻/吟,心情大好,一手滑下擡起修長柔韌的腿,抽出手指的同時,俯身沖了進去。
整個過程,沒有一絲讓人喘息的機會。
進入的瞬間,是比上次更甚的猶如靈魂被抽離的刺激,身體頓時陷入最虛弱,恍惚間男人看到牆上的挂鐘,正不清不楚地顯示着午夜十二點。
脖子上疼痛未消,身下更猛烈的痛讓他不由自主地拔高叫聲,然後便是窒息的頂弄。他雙腿大開被擠在床頭,除了挂在任江身上那幾個點的支撐,根本是懸空的。
不受控制的叫聲讓他羞愧,然而努力緊閉上的嘴卻總被任江惡意的動作逼得再一次張開,原本還搭在肩頭的睡袍在巨大的震動中滑落,快感也在前後都被脹滿時攀至頂峰。
存在感越來越不真實,連頭皮都發麻。
緊抓着床單的手有些猶豫地伸向下腹,卻在想要自己纾解脹痛時被任江惡意打掉,“你不是自己送上門的麽?那就大聲叫出來,給我聽聽。”
仿佛被激怒了,男人緊閉的雙眸猛然睜開,入眼只有伏在自己身上運動不止的寬闊脊背,目光悲哀地閃了閃,不知是為自己,還是為任江。
突然他雙手鉗住任江的腰,努力往自己這邊帶,硬挺的肉根更加深入,幾乎要将身體貫穿。任江驚異于他的主動,不想在氣勢上輸了,便按着肩壓倒他,利用體位的優勢,以強悍的腰力發動了一波又一波狂風暴雨般的沖擊。
男人腦中一片空白,身體徹底失控,只想找個宣洩的出口。
任江的挺進強力而急速,就在男人以為意識也要消失時,壓着自己的身體猛然僵住,濃稠的液體灌注進來,然後,高大的身軀釋放下所有重量。此時他頭昏腦脹,幾乎窒息。
任江趴在他耳邊滿足、舒爽而粗重地喘着,一分鐘後爬起來,拿紙巾擦擦下/身,摸了根煙出來。猛吸一口,吐出長長的煙圈,披上睡袍,慢悠悠走到陽臺上吹風。
男人動了動幾乎被拆卸成塊的身體,隔着窗簾看外面人高馬大的背影,嘲笑般勾了勾嘴角。
“事後煙麽……”
他以為,在真靈國無法擁有的東西或許可以在人類社會找到,卻不想一來就碰了個大釘子。但既然生來就有在真靈國與人類社會間任意往返的能力,又已經找到了獵物,沒理由這麽快就放棄不是麽?否則豈不是正中了眼高于頂的任二少的心意?
獵物即使再強大,也将在專制它的獵人腳下俯首稱臣。
任江抽完煙進來,發現男人還是靠在床頭淡然而懶洋洋的樣子,跟他從浴室出來時一模一樣,他不禁恍惚質疑,剛才那場激烈的情事究竟有沒有發生?
“蘭喬。”男人擡起頭看他,終于打開金口,輕輕吐了兩個字。
“嗯?”任江莫名其妙。
“我叫蘭喬,蘭草的蘭,喬木的喬。”
任江一怔之後是不屑,他對這個人的名字記憶這個人本身都沒興趣,今晚只是意外。而且很明顯,他根本沒有告知對方自己姓名的意思。
看看表,再看看床上一直很安靜的……蘭喬,稍微考量了一番,他放棄了回家的想法,而是選擇躺在蘭喬身邊,被子一蒙,閉上了眼睛。
蘭喬不置可否地看着他,按了按有些發痛的太陽穴,随手将床頭燈關掉,也躺下了。
第二天任江醒來,蘭喬已經走了。那人的臉仍然不是很清晰,唯獨記憶深刻的,是在他體內瘋狂馳騁的快感,和那具光滑柔韌、異常好摸的身體。
一回到真靈國手機便狂叫不止,多個未接記錄和短信,果然是出事了。任江急忙趕回醫院,沖進辦公室時正好跟準備回家的簡寧撞上,兩人都是一愣
換下醫生袍的簡寧顯得有些累,他推推眼鏡,驚訝道:“蘭醫師?”
“簡醫師……”蘭喬扶着門框喘了幾下,“産夫怎麽樣了?”
“後來采用靈力助産,總算有驚無險,父子平安。”簡寧一如以往面無表情。
“那就好……”蘭喬松了口氣,“麻煩簡醫師特地跑一趟,不好意思。”
“沒關系,應該的。”簡寧突然一頓,神色古怪,“蘭醫師……”
“嗯?怎麽了?”
“沒什麽,我先走了,再見。”
“簡醫師,”蘭喬又叫住他,“能将今晚如此兇險的情況化險為夷,經驗和資歷都是最老的,又有足夠的管理能力和責任心,您為何僅僅滿足于做我的副手?”
蘭喬很嚴肅,簡寧已近中年,無論哪方面都優秀得無可挑剔,但卻總是不露鋒芒。一絲不茍的穿着和基本無變化的表情很容易讓人對他敬而遠之,繼而漸漸遺忘。
簡寧頓了頓,有些不在乎又像是利索當然地答道:“能在你這個年紀就将靈力控制得恰到好處、甚至是出神入化的人少之又少,我當你的副手,有什麽不對?”
簡寧走掉,蘭喬站在空蕩的走廊上,出神半晌,深深的疲倦從頭籠罩到腳,他轉身慵懶地靠在門邊的牆上,連進辦公室坐下的幾步路都懶得走。
徹底釋放了身體的束縛,頓時,一頭過腰的深紫色直長發代替了之前的黑短發,無力忽閃着的黑眸也變成了深邃晶瑩的紫色,更隐藏着一抹不易覺察的憂郁——帶有每個家族标志的發色和瞳色,才是真靈一族的本來面目,只不過有人會選擇在需要時用靈力将那礙事的長發收一收。
況且蘭喬也知道,自己若是以這幅摸樣出現在衆人面前,實在是有些紮眼了。
剛才和他做/愛的任江,如果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又會有什麽反應?
“蘭喬,一個人站在那兒傻笑什麽呢?”
蘭喬一愣,“白楚?你怎麽在這兒?”扭頭看着樓梯口處的銀發男人,因為自己想到任江居然不自覺的發笑顯得有些懊惱。
銀發高個兒男眯着眼微笑,邊走邊說:“患有先天性心髒病的産夫突然生産,他的主治醫師,并且是當晚值班、最擅長靈力助産的蘭喬醫師竟然人間蒸發,這件事……我父親已經知道了。”
白楚的父親,正是千仁醫院的院長。
“無論如何都找不到你,”白楚走到蘭喬身邊,伸手撩起他頸邊一縷長發,雪白的脖子失去掩蓋露了出來,“你該不會是去了人類社會吧?而這個,又是誰留下的呢,我的蘭喬?”白楚上前的動作讓蘭喬本能地偏過頭,那灼灼的目光,終于使他想起任江在他頸間兇狠而持續不斷的撕咬。
第二個夜晚
蘭喬恍然大悟,原來簡寧欲言又止的古怪眼神,是因為看到了這個。帶着幾分享受,他摸了摸牙印,不答反問:“這麽說,你是替院長來興師問罪的?”
“錯,我不僅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反而是來解救你的,”白楚将那縷紫發在指間一繞,“晚上我家有聚會,爸媽叫你也來。”
蘭喬将頭發拉回來,“看吧,到底還是要興師問罪。”
白楚不甘心地扣住蘭喬的腦袋輕輕一歪,紮眼的牙印再次露了出來,“究竟是誰,舍得對如此美麗的你下這種狠手?那個人類……我真是好奇。”
近乎審視的目光讓蘭喬微有不悅,“白楚……”
“打住,”白楚眯着笑眼,食指豎在嘴邊,“我不說了,晚上七點。”
“好,我先回家睡一覺。”
剛一站直就傳來一陣猛烈的眩暈,蘭喬身體軟倒,讓白楚抱了個結實。
耳邊一聲低低的嘲笑,白楚說:“哎,真是讓人不胡思亂想都難。”
蘭喬無奈地嘆口氣,将散落各處的靈力提了一些,推開白楚的懷抱,走了。
白楚看那背影,擺脫什麽似地甩了甩頭,深邃的銀眸在燈光下越發耀眼。
真靈國的生活方式與人類相似,但他們基本摒棄了對能源的利用,與生俱來的靈力不僅是保證一族生命和精神的基礎,更滲透在生活的方方面面。靈力可以脫離體外進行存儲、提煉和轉化,代替能源,從而保證了環境良好和生态平衡。
比如開車,這裏的車與人類的車在外形上沒差別,但不用燃料。方向盤上有個感應區,蘭喬将自身靈力聚在掌心,接上車內的靈力儲蓄盒,啓動駕駛模式,就能牽引車子發動。
真靈一族使用靈力有無數種模式,功能各異,每個個體控制靈力的能力也有差別。這也就是為什麽在真靈國,有人會開車,有人不會開,有人開得很好能成為賽車手……諸如此類問題的原因。
歸根結底,與人類個體各有擅長的道理是一樣的。
今年只有二十六歲的蘭喬能成為千仁醫院産科的權威,也正是因為在産科醫療方面,無論技術手段還是靈力手段,他都是最強的。
可在廚藝上蘭喬的靈力控制卻連普通都算不上,回家沖了杯速溶果汁,冰箱裏取出大概是上周買的菠蘿包,随便咬了幾口,覺得腦袋沉重,便匆匆沖個澡,倒進被窩睡了。
這一覺睡得很沉,直到下午快六點時他被門鈴吵醒。驚異于自己的高質量睡眠,打開門,那裏毫不意外地站着白楚。
“你來了,”蘭喬打個哈欠,轉身進屋——對這個人他是絲毫不見外的。坐回床邊想讓自己再清醒清醒,不料突然有個重量從頭頂壓下來,是白楚拿着浴巾幫他擦頭發。
“總是頭發不幹就睡覺,你是醫生,該知道這樣會頭痛吧?”
蘭喬仰起頭眨眨惺忪的睡眼,伸出食指對着自己的腦袋,“可是,從來沒有疼過。”
白楚微一愣,更加大力去擦那頭厚厚的紫發。蘭喬并不拒絕,雙目無神地看了一陣,才發現白楚穿得很正式,銀發也顯出了完整的長度,高高地紮在腦後,劉海有些淩亂,卻更顯飄逸。
也難怪,今晚白家的家庭聚會将有許多父輩參加,老一輩厭惡現在真靈一族的年輕人換短發、改發色瞳色的流行風潮,認為那是對他們所鄙夷的人類的追捧。
蘭喬按住頭頂的雙手,又打了個哈欠,“你出去吧,我換衣服。”
白楚低頭凝視蘭喬擋在頭發後的臉,“我不能看?因為……那個人類?”
蘭喬的眉頭頓時厭惡地擰在一起,白楚呵呵笑起來,安撫似地拍拍他的肩,走了。
蘭喬脫下睡衣,昨晚任江暴行的證明驕傲地留在身體各處,不快地扯扯半幹的頭發,打開衣櫃,選了件立領襯衫——脖子上的痕跡,還真是麻煩。
到了白家首先問候白楚的父母,接着就是對自己昨晚的失職致歉。
身為院長的白父看着這個跟自己兒子并肩站着的紫發紫眸的年輕人,并沒有動怒,而是用勸導的語氣說:“這個記錄會留在你的檔案裏,你最近參評的高級醫師可能也要緩一緩,慶幸的是沒有出事,這也是告誡你,以後無論做什麽,都要仔細謹慎……”
白楚突然将蘭喬的肩膀一攬,故作不快道:“爸,昨晚我已經說了,是我硬把蘭喬從辦公室叫出來的,而且我們倆在一起,當然要關機了……”
蘭喬不自覺地皺眉,推開白楚,“院長是為我好,否則也不會跟我說這些。”對着白父微微躬身,“您放心,不會有下次。”
白父點點頭,繼而對蘭喬微笑,“在家裏,不用這麽客氣。”
“是,”蘭喬顯得有些生硬,“伯父。”
坐在一旁的白母對這對年輕人是越看越高興,見公事談完,便說:“你們倆也該着手準備婚事了,都是家裏的獨子,父母們都很着急。”
白父也道:“是啊,不久前跟蘭喬的父母見面,還說起了這件事。”
蘭喬低着頭默然不語,白楚盯着他看了幾秒,心裏無奈地聳了個肩。
“爸、媽,我們倆暫時不打算結婚,你們也知道,我現在還沒辦法踏踏實實安下心來管理家族的事,蘭喬也是,事業上剛有起色,還想繼續做出成果,爸你也不想醫院失去一個好醫生吧?”
白楚笑得很是無害,蘭喬也跟着笑說:“希望伯父伯母再縱容我們一次。”
白家父母雙雙嘆氣,只得暫時作罷。
參加聚會的是白家的主要親友,席間自然少不了對蘭喬與白楚如何優秀如何般配的贊賞。蘭喬微笑着謝過衆人,禮貌地與大家喝酒聊天,兩個小時的聚會結束,白天養足的精神被消耗殆盡,又陪着白家父母喝了會兒茶,終于逃離應酬,到三樓白楚房間外的陽臺上透氣。
不久,換上居家服的白楚也來了,跟他并肩站在一起。
“怎麽搞的,”靜靜地看着白家寬敞的花園,蘭喬抱怨道,“既然你我都對那個婚約沒有遵守的自覺,還是盡快跟父母說清楚吧,否則誤會會越來越深。早知道當初真不該答應跟你演戲。”
白楚不以為然地笑了一聲,“白家和蘭家是真靈一族五大顯赫豪門中的一員,我們的婚姻注定無法自己做主,你跟我出生前就定下婚約,你不會天真地以為,那只是個婚約吧?”
蘭喬低下頭,長睫下的紫眸透着些許看不清的情緒。
白楚繼續說:“就算婚約能如你所願順利解除,可以你白家獨子的身份,你以為你能一直保持單身麽?下一個與你締結婚約的人,估計很難能像我這樣大度地放任你三天兩頭跑去人類社會尋歡作樂。再說你的工作,也正是因為你是我的婚約者,醫院是我們白家的,你的父母才能同意你以一名醫生的身份出現在那裏。”
“這我當然明白,”蘭喬有些煩躁,“只是……”
“你對我來說也有同樣的作用,我們互不侵犯又互相扶持,拖下去有什麽不好?”白楚側身凝視蘭喬的眼睛,深邃晶瑩的紫色,比天上的星星更加耀眼美麗。
“打破平衡,一般都不會有好結果。”手指順了順蘭喬的長發,“逢場作戲,你明明也是高手。”
蘭喬不以為然地笑了一下,他指的,是自己與任江的相處。
歐式的華麗陽臺上,他迎上白楚的目光,銀色的光輝閃動不止,銀色發辮垂在背後,劉海潇灑地随風而動,溫柔的笑容,英俊的面孔,高貴的氣質……
雖然他經常故意惹自己不快,可不得不承認,他将是一個好伴侶。
然而,他們雖然締結了最神聖的約定,心卻根本不屬于對方。
突然蘭喬臉色一變,轉身進屋。
“你去哪兒?”白楚奇怪地問。
“……洗手間。”
蘭喬将兩個水龍頭開到最大,以掩飾劇烈嘔吐的聲響。
十天前他發現自己懷了孕,有些迷惘,完全沒想到真靈一族男子皆能受孕的體質在做/愛的一方是人類時仍然有效;更沒想到居然只是一個月前的那一次就中标了。不過這倒更堅定了他拿下任江的決心。說出來有些好笑,但畢竟……任江是他自出生以來,第一個動了心的人。
對方是個難啃的硬骨頭,這沒關系,因為輕易就得到的愛,往往不會長久。
晚餐全被吐了出來,他拿涼水沖了沖臉,緩了幾分鐘才出去。
白楚抱着雙手古怪地笑,卻不揭穿他,“明明是個醫生,卻總不注意養生。”
蘭喬沉默,這是第一次,在白楚面前,他覺得很難堪。這家夥聰明得令人發指,但凡他願意,哪怕是一個頭發絲兒的細枝末節,都會在不動聲色中知道得清清楚楚。
回去的路上,白楚自始至終再沒提起過之前一直津津樂道的“那個人類”。蘭喬腦中卻反複着白楚關于他們家族的論斷。他從來沒忘記,也不需要被提醒。
自真靈一族有歷史以來,就一直保持着近乎極端的男多女少的人口比例,男性間的婚姻成了必然,男子也逐漸有了産子能力,但人口比例卻依舊沒變。五大家族之所以顯赫,原因之一也在于他們保留有高貴的女性血統,蘭喬和白楚的上一代都有女性,但遺憾的是,真靈一族女性生育能力很弱,到了他們這一代,全是清一色的男人,并且是獨子。五大家族不可能放棄對真靈國的掌控,因此無論在能力或人員上都急需提升,這個重擔,自然落在蘭喬和白楚這輩年輕人身上。
回到家的蘭喬毫無睡意,站起鏡子前一臉漠然地脫下衣服,手掌搭上小腹,已經能感覺到胎兒的靈力了,不過由于參雜了人類的血統,比一般胚胎弱了很多。
他在玩火,一把名叫任江的火。
任江家的地位雖然不如重視血統的真靈一族蘭喬家尊崇,但也不差。他是X二代,又是家中老二,責任小了不少,仿佛從娘胎裏出來的任務就是享樂。
偏偏他是個犟脾氣,不願被人拿老子娘說事兒,雖然在老爹的公司落腳,但幾年下來确實幹了不少實事,讓人刮目相看。可他有個毛病,就是太愛玩。
這天任二少又去GN享樂,帶着狐朋狗友三名,湊齊一桌麻将。
桌上一共八個人,牌友四個,陪人四個——兩男兩女,風格迥異。陪任江的是個水靈的男孩,據經理說才十七,剛來沒幾天,特意給他留的。
男孩很有眼色,一邊張羅吃喝一邊恰到好處地說話調節氣氛,時不時開個玩笑,雅俗共賞。任江心情一好,牌運也跟着來,得意地讓男孩幫他按色子上今天的第十莊。
敲門聲響起,看着男孩手下又是一副好牌的任江想也沒想,說了聲進來。
“任少好,請問還需要什麽嗎?”
笑容僵住,任江扭頭一看,侍者打扮推着推車站在門口的,居然是……那個蘭喬。
作者有話要說:明日預計有三更!求花求抱抱求甜言蜜語!
最近要考試的親們加油哦!【同樣苦逼考試的人飄過……
第三個夜晚
那張臉帶來了極大的沖擊力和不真實感,一瞬間任江以為自己穿越了。蘭喬微笑着,耐心地等他開口吩咐。而他明顯沒能接受這個現實,在一片木然中,他聽到對家的女人嬌滴滴地開口。
“藍色的那個是什麽酒?好漂亮啊……吳少,你說了要請人家喝酒的……”
女人膩歪地靠向男人,吳海——任江從小玩到大的刎頸之交——爽快地招呼蘭喬,“小意思,來,把那個酒拿過來,再給任少他們把杯子滿上。對了,你們不是有個法國蛋糕師麽,弄幾塊蛋糕來嘗嘗,嗯……”他看向對面,“任江,要不再整點兒啤的,誰點炮誰來一紮?”
“随便,”任江心煩意亂,蘭喬的突然出現和那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表情就像在将他的軍。他已無法集中精神,胡亂地接牌打牌,等蘭喬走到自己這邊,目光一瞥,頓時被入眼的小東西弄炸毛了。
蘭喬脖子上貼着一張創可貼,明晃晃的提醒和控訴。
随手扔了張牌出去,緊接着就聽其他三人推牌齊吼,“哎呀!和了!”
一瞬的面面相觑後,笑聲四起,任江愣在當場,媽的,太狗血了,太神話了,一炮三響。
此時蘭喬做完侍者工作,正往門口走。
“等等,”任江突然發話,微怒命令道:“你留下,站我跟前。”
這話僵住了所有人臉上的笑容和惬意,這個侍應生究竟做錯了什麽?僅僅因為他一進來任江就一炮三響而遷怒,未免也太小氣。
蘭喬卻心如明鏡,吸了口氣,走到他身邊。
陪酒的男孩敏銳地發覺了任江周身氣場的變化,不由地往外挪了挪。牌局停下來,剛上的酒和蛋糕沒人敢動,更沒人敢插話,吳海也只是疑惑地看着任江。
任江輕蔑地打量起蘭喬,對方的目光卻像會說話似的,将不久前的一夜情/事從頭到尾講了一遍,不斷刺激着他的神經。他覺得自己像只被蘭喬握在手中的氣球,任意揉圓揉扁,且總會在即将爆炸的前一秒故意将氣口松松,弄得他一肚子火卻沒處發,無比難受。
狠狠攥着牌,一口幹掉杯子裏的酒,蘭喬眼明手快地給他再滿上,可這行為看在任江眼裏卻是挑釁,好像在說“看喝不死你”。
他氣壞了,長臂一伸将正發愣的男孩按在懷裏,寵溺地捏了捏那瘦削的下巴,呲牙一笑,裝作心情很好,“來,咱們繼續打。”
麻将機叮叮當當重新工作起來,時間卻由此成為一個分水嶺,将任江今夜的聚會劃做完全不同的兩部分——他現在的目的不是打牌,而是欺負蘭喬,往死裏欺負蘭喬。
接下來的時間,任江一只手打牌,另一只手像玩小貓似的将男孩扣在胸前揉捏,男孩十分配合地臉紅嬌嗔,時不時發出孟浪的低/吟,任江很滿意,又騷情地給男孩喂了幾口酒,然後故作不經意地挑眉看了蘭喬一眼。
他要狠狠地鄙視他、羞辱他。
可蘭喬仍是端端正正地站着,一臉恭順,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大夥兒看戲般欣賞着任江和男孩之間高/潮疊起的嫖與被嫖,吳海實在看不下去了,沖任江咳了兩聲,讓他收斂收斂。可忙碌的任江充耳不聞,貼着男孩的耳朵講黃段子,男孩咯咯直笑,他便惡意地動手将黃段子付諸實踐,男孩的笑聲也逐漸變了調……就這時候,他也沒把牌局落下,“五筒”,自信地扔了張牌下去。
蘭喬的嘴角再次勾了起來。
他又放胡了。
任江笑容一僵,他不在意輸贏,可連着兩局放胡很沒面子,且更讓他在意的是身後如芒刺在背的目光。本能地,就将一切不快都遷怒在了蘭喬的身上。
“喂,過來給我捶背。”一口悶掉一紮啤酒,他瞟了眼身後的人,命令道。
蘭喬愣了一下,站着沒動,任江面露不滿,蹙起眉頭用眼神警告他,上位者的習慣使他很輕易便釋放出“你若不從我就要你好看”的強大氣場。
氣氛再次冷下來,一半人小心地望着任江,一半人擔憂地看着蘭喬,暗自推測結果。
如果今天站在這裏的是一位經驗老道的侍者,多半會先穩住任江的情緒,然後說自己不懂按摩,再推薦幾位專業的按摩師圓了場子;如果是個不畏強權的硬脾氣,那就很可能直接跟語帶羞辱的任江杠上,鬧得一發不可收拾。
可現在這個人,是蘭喬。
他雖然以一個侍者的身份出現,但他的目的,只是任江。
任江是塊硬骨頭,對付硬骨頭,卻不能硬碰硬。
他要忍,要等,等到任江從心底離不開他的那天。
于是他聽話地上前一步,修長的身體微微前傾,雙拳在任江的背上輕輕砸了起來。
“使點兒勁兒。”任江微仰起頭,一臉不快。
蘭喬不亢不卑,逐漸加重力道。任江終于露出些許享受的神情,眯着眼休息了十來秒,然後再次抱緊身旁的男孩,繼續打牌。
過了近半個小時,任江示意停下。蘭喬以為終于可以放松放松酸到不行的胳膊時,卻見任江悠閑地将長腿伸了出來,拿下巴努了努。
真沒想到,他會不要臉到這個地步。
吳海從牌堆裏擡起頭,看外星人一樣看着任江,這麽為難一個侍應生,太過了。
這個侍應生哪裏惹了他,能讓從來跟小氣沾不上邊的任江失态?
可任江渾然不覺,當蘭喬半蹲半跪在腳邊給他捶腿的時候,他心情好極了。
蘭喬捶腿捶到牌局結束,幾乎渾身都麻了。任江起來伸個懶腰,男孩期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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