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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的勇者和魔王就更精彩。故事裏兩個人從小就認識,但魔族人設定是永生不死,也因此魔王和勇者相遇時,魔王實際年齡已經兩百多歲,勇者還是個屁孩。
勇者因為幼時被送到魔王城裏當人質,因而認識魔王。魔王一開始用看小孩的心态對待勇者,而勇者卻在與魔王相處的過程中,無法自拔地愛上了魔王。
作者對兩個角色的刻畫也很細膩。魔王看似安靜陰沉,但其實是個情感纖細的人,很容易受傷,而且遲鈍,明明心裏已愛上勇者,卻還說服自己只是錯覺。
勇者乍看之下正氣凜然,是個菁英教育下的傑出青年,但其實內心一直有病态的妄想,對魔王抱持的愛戀之情近乎偏執,床上床下反差很大。
在魔界長大的經歷,也讓勇者的自我認同産生嚴重扭曲,經常在人類與魔族間游移,這方面作者也刻畫得很精彩。
裏面的配角雖然不多,但也都描寫得有血有肉。像是只是想要獲得民衆支持、事實上對人民是否被魔族淩虐毫不關心的國王,一臉大義凜然、卻在神殿裏豢養魔族淫虐為樂的大神官,還有甘草角色魔王的寵物魔獸“餅幹”等等。
雖然李以瑞對于書裏随時随地、不分場合都能打炮這點有點微詞。解毒固然用打炮解決、傳輸魔力也打炮、洗個澡也在浴場裏打炮,就連魔王生病發燒,勇者也用打炮方式替他治療,說什麽輸魔力會退燒之類的鬼話。
不過李以瑞倒是第一次知道,原來男人和男人間是這麽打炮的。書裏對于性愛的描寫頗為巨細靡遺,連怎麽前戲、怎麽潤滑,哪裏插哪裏都寫得很詳細。
有時候看多了,李以瑞還會發現自己起反應。應該是作者文筆太好的緣故。
除去這點,這系列的書還真的滿好看的,可以理解為何會這麽紅,要是魔王或勇者其中一個是女的話,李以瑞覺得他願意掏錢買。
“對了,之前不是去調花田出版社的監視器了,結果呢?”李以瑞問。
“宋叔調回來了,請鑒識科的人看了,但是沒看到人。”焰焰答。
“沒看到人?”
“嗯,花田出版社大廳只有一臺監視器,是對着大門外的。但信箱是在電梯旁,所以只能看到有沒有怪人進大廳,沒辦法真的拍到有沒有人放信。”
焰焰說明着:“花田出版社的庶務發現恐吓信,是上周五晚上八點,而庶務每天中午十二點都會收一次信,因此合理推斷恐吓信是在周四中午十二點後到周五晚間八點間被放進信箱裏的。”
李以瑞點了下頭,時間段這麽長,還真是辛苦鑒識人員了。他們分局的鑒識組長,是個警專畢業的眼鏡仔,李以瑞他們都叫他“眼鏡許”,他最讨厭做的事就是有人叫他看監視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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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田出版社在那棟樓的二、三樓,四樓以上是租給運動中心,運動中心另有自己的出入口。許哥有确認過,這個時間段進出大廳的,除了花田自己的人,就是警衛、外賣,還有來花田洽公的人,沒看到什麽可疑人士。”
“洽公?”一直在旁的段于淵忽然出聲了。
“對啊,畢竟是出版社嘛,印刷廠的人有來過一次,和花田合作的影視公司負責人也來過一次,其他就是漫畫家和小說家,都是本來就會去花田的人。”
“影視公司?為什麽影視公司的人會去出版社?”李以瑞發問。
“喔,就是IP化,你知道吧?最近的小朋友都不看書了,小說這種東西要真熱起來,都得靠翻拍成戲劇或動畫。據說《勇者,你為什麽騎在魔王身上》因為大紅,花田出版社已經預定要跟動畫公司合作,推出十集的動畫。”
“好厲害。”
李以瑞感嘆道,雖然他與創作完全無緣。以前中小學寫作文,都是悲劇收場,段于淵的文筆就比他好得多,而且寫得一手好毛筆字。
“嗯,但其實撚草惹草已經寫很久了,好像從國中就開始寫作,但一直不紅,之前還曾經因為出了點事,沉寂了一陣子。”
“出了點事?”這回是段于淵問。
焰焰是分局裏的資訊工程王,也很擅長操作社群網站和通訊軟件。
李以瑞聽不負責任的八卦說,焰焰在推特有個破五萬人追蹤的賬號,專門分享美妝、穿搭和運勢,是個不折不扣的網紅。
先前有個內衣賊的案件,都是靠焰焰出動大量推特賬號,在網絡上一人分飾多角,才把嫌犯引蛇出洞。
李以瑞一直覺得他在交通隊可惜了,如果不是因為對“外表”的堅持,李以瑞看着焰焰水手服百折裙下交錯的腿,他覺得焰焰的辦案能力未必會輸給段于淵。
“嗯,詳情因為事情過太久,有些網站的資料已經删除了,查庫存網頁也找不到,但大致上是有人說她抄襲啦!”
焰焰托着腮,李以瑞發現他今天畫了深紫色的唇膏,他已經很久沒見到焰焰這麽盛裝打扮。
“抄襲……?”李以瑞問。
“是啊,你和小段都很少在文創網站逛吧,抄襲這種指控,只要是有作家的地方都會有啦,鬧上法院的也不少。但『撚草惹草』的情況比較特別,她不是被說抄襲,而是被說『借梗』。”
“借梗?”段于淵挑了下眉。
“對啊,這麽說吧,抄襲大家都懂?就是把別人故事裏的橋段,直接照搬到自己故事裏,最多改幾個人物、改幾個字、文句改動一下,這我們叫抄襲。”
焰焰說明着。
“但網絡上說的『借梗』,是指把別的作家想出來的『點子』,比如像是『主角跳崖之後,在不明洞窟裏邂逅仙人,向其習得絕世武功』這樣子的橋段,用自己的筆法、自己的角色演繹,化用成故事的一部分。”
“這樣有什麽問題嗎?那還是他寫的啊!”李以瑞不解。
“如果是上面這個例子當然沒問題,因為是被用到爛的點子,都可以說是樣版了。但有些點子比較特殊,以撚草惹草的故事為例好了,如果有另一個作家寫某國的王子有只魔法寵物,喜歡吃甜食,特別愛吃蛋糕,王子都叫他『蛋糕』,你會不會有種即視感?”
李以瑞明白過來,《勇者,你為什麽騎在魔王身上》系列中,魔王那只忠心耿耿的魔獸『餅幹』,就因為很喜歡吃餅幹而被命名。
“的确,如果是這樣的話,看上去還真有點不舒服。”李以瑞說。
“但借點子麻煩的地方在于,法律上無法處理,點子的著作權很難證明,如果對方完全以自己的文字化用,那就更難說對方抄襲。而且撚草惹草因為先前在網絡上不紅、聲量不高,所以也沒有引起太大的讨論,之前他封筆半年後,也沒人再提起,真的鬧起來的是這次的事件。”
焰焰點着鼠标,打開其中一個網頁。李以瑞和段于淵都湊過去看,那是個看起來像讨論版的網站,每個人的ID都是一串數字,連昵稱都沒有。
“這是網站”Kamico“,俗稱K嶼,裏面以匿名版為主,是個讓人匿名讨論各種專題的網站,其中又以電影、動漫、戲劇那些文創産業為主。”
焰焰介紹着,李以瑞和段于淵都是一臉見到新宇宙的表情,特別是網頁一卷過去,李以瑞至少看到十則可以辦散布猥亵物品罪的動圖。
“這幾則都是在讨論撚草惹草,我大致研究了一下,好像在說《勇者,你為什麽騎在魔王身上》系列裏,有個角色的設定完全照搬另一個作家在五年前寫的故事內容,而且那個作家也是寫BL,這就很尴尬了。”
“哪個角色?”李以瑞問。
“勇者的弟弟,就是那個亞德裏亞。”焰焰說。
李以瑞有點意外,這角色他其實還滿喜歡的,雖然到第二集後半才出場,但做為勇者家培育的暗殺者,李以瑞覺得這角色還挺有趣的。
他最有感觸的,是第三集開頭有一幕,亞德裏亞替勇者找來治療魔王傷口的稀有草藥,勇者感謝之餘,問了亞德裏亞一句話:
『亞德裏亞,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勇者一直不知道亞德裏亞心意,而亞德裏亞聽到這個問題,眼眶還紅了,強忍着告退,除了這種書中場景十分動人以外,李以瑞還有點私人因素。
“怎麽個照搬法?”李以瑞問焰焰。
“依據網絡上匿名爆料的內容,有個叫『汁液型男』的作家,五年前發表了一本《哥哥不要,爸爸會看到》的BL作品,只有出版電子書,裏頭故名思義就是在講一個家族裏哥哥、弟弟和爸爸數不清道不盡的複雜關系。”
李以瑞咳了一聲,焰焰又繼續說。
“裏頭的哥哥是家族繼承人,和弟弟是同父異母的關系,和《勇者,你為什麽騎在魔王身上》系列裏一樣,弟弟從小被當成哥哥貼成護衛,對哥哥抱有情愫,但同時又對爸爸的偏心感到憤怒,心底深處嫉妒着哥哥。”
李以瑞點點頭,這的确是很像“亞德裏亞”這個角色的狀況。
“不過,光是這樣……”
“光是這樣當然還不會引起争議。你應該記得吧?第三集裏,有個亞德裏亞回憶的橋段,小時候勇者和亞德裏亞在神聖森林裏游玩,意外被闖入的魔獸攻擊,亞德裏亞為保護勇者,受了重傷,被魔獸挖去一只眼睛,性命垂危。”
李以瑞又點頭,故事裏描寫小勇者他們遇見的魔獸,是有十八只觸手、一大堆眼睛的奇妙生物。
雖然明明寫的是少年們對抗魔獸,但因為那些觸手又纏又鑽又分泌黏液什麽的,李以瑞在看描述時,不知為何有點害羞。
勇者發現自己害亞德裏亞受傷,急得大哭,他把亞德李亞抱到神聖森林的“聖樹”下,對着受傷喘息、被觸手魔獸撕得衣衫盡裂的亞德裏亞,終于激發出勇者家傳的潛能——聖光治療術。
而這故事裏療傷的方式就只有那一千零一種。聖光治療術最好的方式是直接用嘴巴碰觸患部,于是就用唇親吻、用舌頭舔亞德裏亞的眼窩。
雖然李以瑞是不太懂,一個男人舔另一個男人眼睛有何浪漫之處。
但好像亞德裏亞就因為這樣,對勇者有了兄弟以外的情感,從此無法自拔。
“在《哥哥不要,爸爸會看到》裏,那對兄弟也是因為被爸爸丢進峽谷裏訓練時,被妖怪刺傷眼睛,那故事裏的哥哥有吸血鬼血統,用口水就可以療傷,所以就舔了弟弟的眼睛。而這也成了弟弟愛上哥哥的契機,書裏也一樣是用回憶的方式處理這個橋段,所以才會被認為是『借點子』。”
李以瑞雙手抱臂,“唔嗯……有點微妙。”
“就算事實上還有讨論餘地,但網絡有時候就是這樣,一但被認定是嫌犯,不需要法官判,網民就可以自行決定有罪無罪了。”
焰焰反過身來,把頭靠在秘書椅上,兩條大腿夾着椅背。
“而且撚草惹草爆紅之後,本來就有很多争議,這個借點子風波有點像是火上加油,就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啦!”
“什麽樣的争議?”段于淵問道。
“很多耶,像是有人說他開分身去推薦自己的小說啦、還有說她帶風向去攻擊其他創作勇者題材的作者,害其他作者被瘋狂粉絲攻擊……諸如此類。”
焰焰打了個響指。“喔!對了,之前還有人發了長文,批評作者歧視女性,說把公主寫成心機婊根本是刻板印象,那串在K嶼戰了幾千則,有人還寫了『論BL小說中的厭女現象』之類的小論文,很有趣。”
焰焰旋轉着秘書椅說,李以瑞覺得他絕對有參加筆戰。他不禁感嘆現代人還真有閑情逸致,他有時回家半夜十一、二點,連洗澡都沒氣力便倒頭就睡。
李以瑞沒有臉書、也很少在網絡上發文,有時間在網絡上和不認識的人筆戰,他寧可拿來睡覺。
段于淵應該也是如此。他看了身邊面無表情的男人一眼,這人惜字如金,從不多講廢話,李以瑞很難想象他自拍或是發美食心得的樣子。
“怎麽?”大概是李以瑞的笑意太明顯,段于淵敏感地望了他一眼。
“沒事。”李以瑞說。
勇者與魔王事件 9
“沒事。”李以瑞說。
“總之,借點子的事引起很大的讨論,有人還做了比較圖,把勇者魔王系列前三集裏面的橋段一一匡列出來,說作者整本書都在借梗,一下子借這篇、一下子借那篇,好像還有人寫信去花田出版社,要他們下架抄襲作品。”
“怎麽又變抄襲了?不是說只是借點子?”李以瑞不解。
“對某些人來講,抄襲還是借點子,并不重要吧。”焰焰聳聳肩。
“本來爆紅就很容易引人非議,有些人就算覺得沒那麽嚴重,但有機會能夠踩爆紅的作者一腳,何樂而不為?最開始筆戰的時候,是有幾個網友出來幫她說話,連這系列的責編都下場參戰,但發現風向不對,被一起當成箭靶攻擊後,就沒人敢再當出頭鳥了。”
“責編也參戰?”李以瑞感到意外。
“對啊,其實很多編輯對書是有感情的,我以前學生時代也幫朋友做過編輯,大部分人看書都只看作者,不會去看版權頁上的名單。但其實一本書的制成,是很多人投入時間和心血的成果。”焰焰說。
“所以實際上呢?”段于淵忽然插口。
“啊?什麽實際上?”
“實際上,那個作者,有借點子嗎?”段于淵問。
“喔,關于這個,網絡上好像衆說紛雲。撚草惹草本人有發過一則推特,但很快又删除了,我看懶人包裏的截圖備份,撚草惹草似乎承認有看過《哥哥不要,爸爸會看到》,但說只是『網絡上偶然看到,也沒有留下印象』。”
“誰寫信到出版社?”段于淵又問。
“花田出版社好像有匿名提問信箱,應該是有人在推特或臉書之類的社群軟件號召讀者,像是『一人一信灌爆出版社信箱』之類的,所以花田的編輯說,同時間收到很多抗議信,也不知道來源,你看,就像這樣。”
焰焰點了下鼠标,屏幕又出現剛剛那個匿名版面,李以瑞快速浏覽了中間幾則留言。
無名 21/01/09 ID:Anr89JTv No.34023
花舔是不打算處理,就放在那邊擺爛嗎?
無名 21/01/09 ID:AiE51MrL No.34024
人家看版娘捏,抄襲就抄襲,只要作品好賣就好了嘛!現在不是要推動畫嗎?到時候劇出來,還不是一堆小朋友跟風迷得要死,誰還管你抄不抄。
無名 21/01/09 ID:AiE39BrW No.34025
我已經寫信去出版社了,還有做制式例稿讓大家灌爆出版社信箱,這種事情決不能姑息。
無名 21/01/09 ID:Bqe13LpT No.34026
誰有懶人包?我連調色盤一起放到臉書上,那裏比較多她的讀者,她讀者都小朋友,不會看K嶼。
無名 21/01/09 ID:VgA79KpR No.34027
幹,我本命作者在花舔出書啊……要為了垃圾放棄他嗎?QQQQQQ
無名 21/01/09 ID:Anr89JTv No.34028
花舔還真有臉幫這種作者辦發表會喔,腐女錢真好騙。
李以瑞只看了一半,便冷汗直冒。倒不是他們讨論的內容,而是那種在匿名氛圍下,自然而然形成的、彌漫在字裏行間的惡意。這讓李以瑞想起,二十年前那個晚上,他從那個人身上感受到的,也是相類似的感覺。
那是一種事不關己、可能連恨也算不上,但卻是本于人性深處、最單純也最殘忍的“惡意”。
“等等,那恐吓信的事,會不會跟這個有關?”
李以瑞忽然醒覺。
“因為覺得作者抄襲很可惡,所以才寄信過去,企圖讓發表會停辦,會是這樣嗎?”
他看段于淵低着頭,用指腹撫着下唇,顯然也是在想同樣的事。
“是有,但我覺得可能性不大啦。”焰焰嘟着嘴說。
“為什麽?”李以瑞一愣。
“所謂網民,就是萬人響應、一人到場的類型,很多人躲在屏幕後面講話比誰都大聲,但真要他出面做些什麽,他還不敢呢!何況親自到出版社投遞恐吓信這種事,一個弄不好被抓,身敗名裂都有可能,有人會冒這麽大的險?”
李以瑞“唔嗯”一聲,似乎又陷入瓶頸。
這時段于淵又開口了:“出版社,什麽都沒做嗎?”
“嗯?你是指抄襲的事情嗎?好像最後出版社被鬧到受不了,有發了個聲明,我找一下……在這裏。”
焰焰點開臉書的粉絲專頁,發文者的昵稱是“花田出版社公關部”,料想是官方賬號。
“致各位喜愛《勇者,你為什麽騎在魔王身上》系列的讀者們:
日前敝社接續收到多位讀者來信指教,關于敝社去年六月開始出版的《勇者,你為什麽騎在魔王身上》系列,文中涉及疑似借用他人作品靈感的問題,在此提出說明。
敝社首先感謝各位讀者厚愛,也感謝讀者願意對作品提出建言。關于借用靈感一事,經敝社擔當的責任編輯詳細詢問原作者撚草惹草老師,老師已明确答複并無這樣的情形,但既然造成讀者疑慮,老師也願意适當修改之後的作品,将交出的稿件抽回重寫,以示誠意。
也請讀者繼續支持敝社、支持撚草惹草老師的作品。
祝 事事順心
花田出版社公關部 敬上”
“抽回重寫?什麽意思?”李以瑞問。
“應該是事情爆發時,撚草惹草已經交了第四集的稿子吧?但為了平息衆怒,所以重新修改稿件,第四集也因此拖了快兩、三年都沒出。”
焰焰托着腮說。
“不過據我所知,這個處理方式讓網友非常不滿意,很多人說簡直提油救火。因為借點子的是之前的集數,不是新集數,改新稿一點意義也沒有。所以一直到現在,網絡上都還有人在喊要抵制花田就是了。”
“呃,這樣花田還要辦發表會嗎?感覺真的會出事啊!”李以瑞說。
“作家那邊好像很堅持的樣子,而且那天同時是新書發售日,已經一大堆讀者先付了錢、預約要拿書了,至少花田那邊是這麽跟我講的。”
宋叔的聲音從後頭傳過來,李瑞擡起頭,才發現宋叔和呂立威不知何時已從茶水間出來,走到他們背後。
焰焰朝呂立威打招呼:“将軍!好久不見了~”
“焰焰,好久不見,你還是跟以前一樣美豔動人哪!”呂立威打量着韓焰焰身上的水手服說道。
“作家本人堅持要辦嗎?”段于淵問宋叔。
“是啊,據說那個撚草什麽的,還把信件公開在網絡上,說不怕恐吓,一定要跟讀者見到面呢!倒是他們家編輯吓死了。”
宋叔笑說:“楊責編還在電話裏說,請我們一定要派人到場維護秩序。本來接到恐吓信時,楊責編就第一個主張要停辦,為了作家的人身安全,畢竟她不能冒險讓作家為了發表會出事。”
“作家幹嘛要公開信件?這麽不怕死?”李以瑞傻眼。
“唔,雖然只是猜的,但八成是要搏取同情吧?”焰焰說着,他開了“撚草惹草”的推特,指給李以瑞看恐吓信底下的留言。
李以瑞快速浏覽過上百則的留言。多數網友固然是抱着看熱鬧的心思,但也有不少對撚草惹草表達慰問之情。
『誰啊?這麽中二?』
『先前在網絡上吵我懶得看,還有人真的寄恐吓信喔,有夠幼稚。』
『支持老師報警處理!』
李以瑞還發覺讨論的風向,似乎不知不覺間,把寄恐吓信的人、和先前指稱撚草惹草抄襲的人搭在一塊,開始有人指責那些人小題大作、現實虛妄傻傻分不清楚。
最後作者還留言:『撚草惹草:我會照常舉辦發表會,不會輸給那些人,請各位讀者朋友不用擔心』。
“哈……還真是勇敢。”
李以瑞說不出話來,他盯着屏幕,一時覺得迷惘。
不單是恐吓信的事,還有最近的連續墜樓事件,這整件事都讓他覺得不大對勁,好像漏了什麽重要的關鍵,但李以瑞卻無法将那種感覺組織起來,更別提形諸于言語。
“你想到什麽?”段于淵一直看着他,忽然問道。
“呃,其實我也不清楚,只是覺得我好像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李以瑞抱臂苦惱着。
呂立威一直坐在宋叔旁邊,此時笑說:“以瑞的直覺一向很準,太祖跟我說了,上次你們那個全裸公交車案件,是李以瑞堅持要查那個少年,案情才能水落石出,不是嗎?”
李以瑞愣了一下。“什麽少年?”
這回連焰焰都露出驚訝的神情。
“你不記得了嗎?就是那個僞裝成乘客的嫌犯啊,後來還是你親自去逮捕他的,這你都能忘?你是睡迷糊了?”
李以瑞怔在那裏,其實從那個公交車事件發生後,李以瑞就一直覺得自己記憶有點問題。雖然他記憶力确實不好,以前都在期末考前最後一天才念書,因為太早念他會忘光光。
但這次不是,李以瑞客觀上知道有這個事件發生,也知道後來破了案。
但對于中間的細節,他再怎麽努力回想,腦袋裏都像罩了層霧氣一樣,有個東西明明近在眼前,李以瑞伸出手來,卻抓不住。
他唯一深深印在腦海裏的,只有在公交車上那個男人。
那個雖然不是嫌犯、但卻莫名令他難以忘懷的男人。
☆
亞德裏亞站在洞窟外,用僅存的單眸凝視着幹草上沉睡着的勇者。
勇者睡得異常地沉,不愧是魔界獨有的“食夢草”,亞德裏亞知道魔王為了避免有閃失,在自己體下了常人難以承受的劑量。經過勇者整夜的充分吸收,現在亞德裏亞很确信,勇者在魔王回到魔界前都無法清醒過來。
“阿瑟……哥哥……”
亞德裏亞單膝跪在勇者身側,他不自覺伸出手,去觸碰勇者的頰側。
太多次了,亞德裏亞已經不記得自己是第幾次作這樣的夢。夢裏的勇者,不單是他的同父異母的兄長,還是迷戀着他的情人。
他夢見勇者抱着他,走進幼時他共同接受訓練的森林裏,把他擱在那株樹下。
勇者俯下身來,眼神灼熱地望着他,褪去他身上的緊身衣。
“就算亞德裏亞說不要,今天我也會做到最後。”
勇者強勢地撈起亞德裏亞的腰,讓他臀部騰空,他的唇含着亞德裏亞的硬挺,同時右手指深入他的臀縫,挑逗地用指腹在他嫩肉上繞着圈,間或按壓着,讓亞德裏亞因為情欲沁出淚水。
“從你被父親大人帶回家裏那刻起,我就想對你這麽做了。”
勇者吻着他的唇。“我想要你,亞德裏亞。”
夢境總是在這裏終結,亞德裏亞不清楚原因,可能是夢境內容太過荒謬,連亞德裏亞自己都無法盡信。
但每回他從夢裏醒來,發現自己下身狼籍、性器高挺,有時床上還灑着體液,幼時被勇者舔舐過的、現在已然空洞的右眼隐隐作疼,就比之前更加厭惡自己、更詛咒自己的身分、自己的命運。
他橫抱着勇者,走出洞窟,奔入神聖森林深處。
他抱着勇者來到森林裏最大的樹下,那是萊特王國的聖樹,據說已有千年歷史,樹莖到樹葉都是雪白色的。相傳戀人只要在聖樹下共結連理,就能得到神的祝福,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亞德裏亞把勇者放在樹下,讓他的頭靠在樹莖上。
勇者依然沉睡,似乎做了什麽美夢,唇角微微上揚着。
亞德裏亞怔怔望着他的臉,他跨騎在勇者身上,沒有猶豫太久,俯下身來,吻住了勇者的唇,就像先前夢境裏,勇者無數次對他做的事情一樣。
他冒險和公主連手、又和魔王串通,不惜背叛他的王國,最後甚至反目逼公主跳崖,都是為了這一刻,為了實現這一刻的願望。
亞德裏亞在思考前,手便動了起來,他解開勇者方才匆匆披上的外袍系帶,露出勇者赤精的上身。
他愛撫着勇者精實的身體,從小腹、一路滑下勇者的胯間,最後捉住了勇者即使在睡夢中,依然高挺着的、尺寸驚人的性器。
亞德裏亞臉頰發熱,他雖做過無數次春夢,但實際和什麽人真槍實彈的操作,還是第一次。
他忍着羞恥,用手在勇者的柱身上下挪動,雖然勇者無需他的努力,就已經一柱擎天了。他依着夢境裏的步驟,伸指到自己身後,他用手指沾了聖樹分泌的樹液,咬住下唇,先送進一指節。
從未使用過的地方果然窒礙難行,亞德裏亞深吸了好幾口氣,他一手扶着樹幹,靠着自己的重量,總算把整根手指都吃了進去。
嫩肉吸附手指的感覺讓他覺得陌生,同時也感到撕裂般的痛楚。亞德裏亞眼角泛淚,但他這一輩子就期盼着這一刻,不能因為疼痛就打退堂鼓。
勇者嘟嚷了一聲,翻了下身。
亞德裏亞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他邊喘着息,邊在勇者的柱身上也塗抹了樹液,又把兩只手都伸到身後,盡力擴張着自己的身體。
他忽然覺得想笑,對于如此努力的自己,他也不知為什麽。
一切都準備就緒,亞德裏亞扶着勇者的柱身,正想順勢坐下去時,卻聽見背後傳來物事迸裂的聲響。
他本以為是追兵來了,反射地去拾擱在地上的彎刀。
但聖樹周圍沒有人聲,亞德裏亞低頭一看,發現聲音竟是從自己身上傳來的。
他的心口、竟不知何時,裂了個黑色的大洞。
亞德裏亞臉色一變,但他感覺不到疼痛,這不是受傷,他也沒有流血。
他很快發現,他的四肢也産生了異變。他的雙手竟像玻璃一樣,從指尖開始裂了個洞,裂痕從破洞處迅速擴大,一路龜裂到整只手臂,碎片嘩啦嘩啦地落下,像即将傾頹的城池一般崩解着。
饒是亞德裏亞藝高人膽大,此時也不禁吓傻了。
他往後退了兩步,龜裂的速度很快,先是雙手、然後是腳掌、他的大腿、他的腹部,最後歸結到心髒的位置。
他正在解體、正在消失。
亞德裏亞,正從這個世界消失。
“阿瑟哥哥……!”
亞德裏亞尖叫出聲,身形在勇者眼前化作無數破片、歸于虛無。
勇者與魔王事件 10
亞德裏亞尖叫出聲,身形在勇者眼前化作無數破片、歸于虛無。
☆
“瑞瑞?”
李以瑞聽見段于淵喚他的聲音,忙從陽臺旁回過頭來。
他一手拿着跟焰焰借來的魔王勇者系列第四集,一手抓着陽臺欄杆,看着租屋處外的夜景,竟然在發呆。
他只穿着件絨毛帽T,帽子上還有熊熊耳朵,那是之前分局同事合送他的生日禮物。二月R城的夜風濕涼,穿着拖鞋的腳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他忙搓着手躲回屋子裏。段于淵手上戴着隔熱手套,正從廚房把陶鍋拿出來,李以瑞忙坐到餐桌旁,挪開擱在上頭的啤酒罐,替段于淵放了隔熱墊。
“哇,姜母鴨超香的,冬天就是得吃這個吧!話說你哪來的鴨和姜啊?”
李以瑞在小餐桌旁盤腿坐下,搓着手說。
呂立威在分局裏一直待到晚間交勤才離開,雖然之後沒有再深究,但李以瑞還是想不起來焰焰他們說的那些事情。
他表面沒什麽糾結,只是保持笑容和宋叔他們聊着,內心深處其實充滿吶悶,那種眼前遮着塊布的感覺更加深刻,堵得他心頭實實的。
下班時,段于淵忽然說想來他家住。本來段于淵就不定期會來他公寓,兩人住在一起的年歲,可能還比不住一起多,李以瑞倒也不覺得有什麽。
李以瑞現在的套房在一間五層樓公寓的頂樓,沒有電梯,房租雖然低廉,但每天都得上下五層樓,有時深夜值班回來還真有點吃不消。
段于淵雖然數次邀他回段家本家居住,但李以瑞覺得既然一度搬出來,要再回到那地方,不知怎麽就有點別扭,所以始終沒有允諾。
“上次來時,買的。”段于淵說,他也在小桌旁坐下,解了身上的圍裙。
段于淵每次來,都會幫他采買些冰箱食材、兼之打掃環境,有時還包早晚兩餐。
方才他問李以瑞想吃什麽,他想天氣冷,随口答了姜母鴨,本來想說兩人一塊去附近巷子裏吃的,沒想到段于淵回頭就變出這麽一鍋來,看上去還有模有樣,李以瑞都不知道他家冰箱何時有這些食材了。
“好喝。”李以瑞呈了碗鴨湯,湊在唇邊啜了口。
“加米酒?”段于淵問。
“算了,我明天一早還得值勤。”李以瑞揉着太陽穴說,把手裏鴨湯一飲而盡,回頭又盛了一碗。
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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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