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誰幹的

梁滿月挂斷電話後, 第一件事就是點開微信。

果不其然,通訊錄那邊出現了一個紅點,點開後, 她看到了駱峥發來的好友申請。

駱峥的微信名是“Luo.”。

如同他的人一樣,簡單直接。

至于頭像, 則是一身黑衣黑帽,肩寬背闊的男人背影, 肩膀上趴着一只橘色的小奶貓。

硬朗與柔軟對比強烈到極致。

又異常地和諧。

看起來像是網圖。

但梁滿月這種對人體結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一眼就能分辨出,這人就是駱峥。

沉寂已久的好奇心被點燃。

梁滿月點掉旁邊的通過按鈕, 在加上他的一瞬間, 點進了他的朋友圈。

然而現實讓她失望了。

這男人的朋友圈比臉還幹淨, 連“近三天可見”的權限标志都沒有, 是完完全全的不用。

果然無趣。

梁滿月神色悻悻地退出來, 點開兩人的聊天對話框。

盯着那行提示兩人可以開始聊天的提示信息好幾秒,她咬了下唇,鬼使神差地發了個紅包過去。

……

這邊, 駱峥帶着許耀回到家。

知道駱峥要調來頤夏, 駱家早早在這邊為他安排了一套房産,市中心最繁華地段的大平層,裝修舒适, 簡約高級。

要說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沒有人味兒。

工作的關系, 駱峥不常回來,最常呆的地方反而是局裏安排的一室一廳小宿舍。

要不是許耀突然過來,他也懶得回來。

倒是這小丫頭,對他這房子的興趣濃厚得多, 才在這住了一晚上,就熟悉得跟在自己家似的。

把新買來的零食,食材都放好後,還喜氣洋洋地查菜譜,問駱峥想吃什麽,完全不像昨晚被揍了一頓還差點兒被拐的樣子。

駱峥沖完涼出來,換上一身休閑,靠坐在沙發上,拿起手機,“随意,我吃什麽都行。”

“那我弄點兒意大利面?”

駱峥眼皮都不擡一下,“随你。”

說話間,他按亮手機,也就是這個時候,他才發現梁滿月的微信已經加上了,并且,這姑娘還給他發了個紅包。

紅包上寫了一行字——“昨天的飯費”。

視線在她白色毛絨兔子頭像上停留了幾秒,駱峥舔了舔唇,氣笑了。

跟小學生似的。

還他媽給飯費。

忽然就不想回她。

手機朝茶幾上一丢,駱峥抄起遙控器,打開電視。

那頭的許耀循聲撇來。

只見男人手肘架着寬闊的肩膀,脊背微弓,目不轉睛地前面的液晶屏幕,那張向來冷硬的臉上,浮着微妙的,不那麽明顯的蜜色。

這種似笑非笑的樣子,許耀第一次見。

又忽然想起剛剛上車的時候,駱峥打電話的神态,耐心的,溫柔的。

許耀忽然間情緒上頭。

“駱峥哥,你剛在和誰發微信?”她走過來,壯着膽子質問,“是和江玥嗎?”

聽到這兩個字,駱峥眉心微挑,用一種“你什麽毛病”的眼神瞥她一眼。

許耀鼓着腮幫子看他。

駱峥漫不經心地移開目光,落在液晶屏幕上,懶聲道,“起來,別擋我看電視。”

擱平時,許耀早就閉嘴了。

偏偏這會兒,她跟抽風了似的,固執擋住男人的視線,“你還沒回答我,我不走!”

“……”

駱峥徹底沒了看新聞的興致。

他把遙控器朝桌上一扔,呵笑了聲,“行啊許耀,翅膀長硬了,敢這麽和我說話。”

男人的嗓音帶着低沉的震顫,掠過耳膜,讓人心生畏意。

許耀癟了癟嘴,降低音量,“我這不是着急嗎。”

駱峥唇角勾着荒唐的弧度,語氣吊兒郎當又譏诮,“我發個信息,你着什麽急。”

“怎麽不着急,”許耀理直氣壯的,“我要是不着急,你三下五除二就被江玥那個妖精撩跑了。”

“妖精?撩跑?”駱峥涼涼一笑,“許耀,你就是這麽說你救命恩人的?”

許耀抿了抿唇,“我不否認她救過我,但我也不承認她是個好人。”

話到這裏。

空氣靜默轉涼。

駱峥冷着眼,直勾勾地盯着她,吐字緩慢,“她不是好人,那你覺得什麽是好人,是在你被人販子拖住的時候,在旁邊拍照的圍觀群衆,還是勸你跟他們走的好心路人?”

“許耀,做人要講良心。”

這番铿锵有力的話直接把許耀說紅了眼。

小姑娘胸脯起伏,像是委屈到極致,不管不顧地開口,“我知道你要我感激她,如果是別人,我會感激的,但是她不行!”

“她小的時候差點兒悶死我,別以為我不知道,”許耀近乎喊着,“這是她應該的!”

似乎沒料到她會這樣說,駱峥神色一凜,還沒來得開口,許耀就轉頭氣沖沖地進了卧室,“啪”一聲甩上門。

“……”

駱峥眉頭一皺。

什麽他媽臭毛病。

被許耀氣到。

駱峥一整個下午都在局裏呆着。

渾身氣場又冷又硬的,搞得周圍人都不敢上前說話。

直到江丹打來電話,男人才從一堆陳年舊案中露頭,叼着根煙,去外面接電話。

夜晚的頤夏總是涼爽的。

呼吸間,卷着草木香的清新氣息。

駱峥抄着口袋倚在門口的石柱上,聽着江丹的碎叨,“你別放心上,那孩子脾氣就那樣,被我寵壞了,你消消氣,回頭我讓她跟你道歉。”

“還有,她有錢,你不用管她,該忙你的忙你的。”

“至于玥玥那邊,還是要麻煩你幫我好好謝謝她,大概是嫌我煩吧,她最近都不接我電話了。”

駱峥低眉,眸色漸深,“她不接你電話?”

江丹長嘆一口氣,“何止,發信息也不回,看起來不想和我有什麽聯系。”

駱峥沉默下來。

“其實這次葬禮,我就看出來了,這孩子是一點兒和我認親的想法都沒有,都是我死皮賴臉求她,她才回來的。”

江丹聽起來挺傷心,“但我能怪她什麽呢,當年是我親手送走她的,其實如果我再堅持一下,宗海也就同意把她留下來了。”

說到這裏。

駱峥像是想起什麽,微擰着眉,“我記得當初你說,是江玥自己想離開的。”

話音落下的一瞬。

江丹安靜下來。

近乎凝滞的幾秒過去,女人微微一讪,“是也不是。”

“其實當初,主要是你姨夫的意思,他覺得玥玥性子不好管教,又總和小惺鬧矛盾,也怕耀耀再出什麽事……而且玥玥過得也不開心,碰巧那會兒投資方沈家想要個女兒,就……”

“就順水推舟,把江玥送過去了。”駱峥替她把接下來的話說完。

江丹再度沉默。

似乎覺得尴尬,她趕忙把話題岔開,“對了,我給你和玥玥買了幾箱特産,有水果有海鮮,估摸着明後天就到了,天氣熱,你記得早點收,再順便幫我把她的那份送過去。”

駱峥低斂着眉,踢了下地上的石子,眼底情緒不明。

“知道了。”

……

回到樓上。

兩個加班的刑警剛拿到外賣,見駱峥過來,叫他一起。

駱峥拍了下其中一個人的肩膀,随口拒絕,“我不餓,你們吃。”

說完,徑直回到辦公室。

不大不小的桌上堆積了一大堆文件,駱峥靠坐在椅子裏,拿起之前看了一半的繼續往下看。

可不知為何,神思像是被截斷了似的。

怎麽都看不下去。

偏偏外頭吃吃喝喝的倆人還一直在聊天。

北方的爺們兒,嗓門又粗又糙的,嘴裏叨叨着案子,坐在最裏面獨立辦公室的駱峥聽得一清二楚。

看了兩三次,依舊如此。

胸腔升起一股煩躁,駱峥把文件一丢,靠在椅背上,擡手揉了揉眉心,腦中卻還在反刍江丹的話。

許耀說,梁滿月差點兒把她悶死。

江丹說,當初是梁滿月自己想要離開許家的。

也許是出于職業的本能,駱峥總覺得,這一切只是表象。

如果梁滿月真是那樣的姑娘,那麽她在昨晚,就不可能豁出命去救許耀。

思及此。

駱峥目光下沉,凝思之間,不可避免地再度回憶起那段過去。

……

那是十五年前,許耀百天宴的那天。

剛入夏的天氣,陽光明媚。

午餐時間,大人們聚集在許家別墅外的花園裏BBQ,小朋友在草坪上肆意玩耍。

到處都是歡聲笑語。

只有駱峥一個人,在三樓的書房裏看書。

知道他不喜歡這種場合,母親葉瑾沒有硬拴着他,而是等冷餐燒烤都準備好後,才給他打電話,叫他下來吃飯。

“非要吃嗎?”

正處于變聲期的小少年嗓音含着沙礫感。

“不吃你還餓着啊大少爺。”

葉瑾催他,“這不是駱家,快點兒下來,別讓大家等你。”

說完,葉瑾匆匆挂斷電話。

駱峥根本來不及反駁。

心緒莫名變得燥煩。

偏偏相隔不遠的嬰兒房,傳來斷斷續續的哭聲。

因為離得遠。

聽起來有些隐約。

駱峥皺了皺眉,在這段背景音下,不情不願地合上書,而後慢吞吞地拎着書本,走到書櫃前。

打開玻璃櫃門的一瞬間,走廊忽然傳來倉促而慌張的腳步聲。

聲音逼近的一刻。

他好巧不巧地偏過視線,捕捉到一抹眼熟的紅色身影。

不高,很瘦。

明顯是還沒發育好的身形。

第一反應就是有小孩子在走廊玩鬧。

駱峥見怪不怪地關上門,正準備離開,卻不想在前方兩米左右的地毯上,看到一串亮晶晶的東西。

定睛看了兩秒。

少年抄着口袋,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

那時的他根本想不到,這東西會成為至關緊要的證據。

更沒想到,在他下樓準備吃飯的時候,樓上的許耀出事了。

保姆抱着嬰兒風風火火地跑下來,哭着告訴江丹,不知是誰把被子蒙在許耀臉上,導致許耀沒有呼吸了。

這句話,就像一個響亮的耳光,“啪”地一聲落下來,把所有人都抽傻了。

包括駱峥。

即便那麽多年過去,他都忘不了那個中午兵荒馬亂的一切——江丹暈倒,許宗海橫眉怒目,保姆哭得呼天搶地,所有人都在驚慌失措。

唯有那對雙胞胎。

兩人穿着一樣的紅色蝴蝶結娃娃裙,梳着同樣的齊劉海披肩發,站在不遠處的臺階上。

她們長得太像。

以至于安靜的時候,根本分辨不出誰是誰。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嬰兒身上的時候,只有駱峥朝她們走去。

見他過來,其中一個開了口,“駱峥哥哥,發生什麽事了。”

天真的表情,軟糯的調調,親昵的語氣。

這是江惺。

而一直盯着不遠處救護車的,是江玥。

确定這點後,駱峥垂下眸,盯着江惺稚嫩的面龐,沒有任何感情地開口,“許耀被悶死了。”

“……”

江惺緩緩睜大雙眼。

江玥收回視線。

迎上駱峥的烏黑淬亮的目光,平靜的神色中閃過猝不及防的驚詫。

少年眉峰聳立眼神質問,從牙縫裏擠出冰冷生硬的字眼——

“說。”

“你們倆誰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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