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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瑾懷在房裏呆了三日,卻始終想不通杜南橋想幹什麽,想不明白就不為難自己了,起身走到窗前推開窗子,戶外正下着瓢潑大雨,風帶着寒意湧來。
賀瑾懷穿着薄薄的衣衫站在窗前看雨打芭蕉,忽而眼前又浮現一個身影,微笑的,嚴肅的,皺眉的,真實的不像是幻象。
賀瑾懷半夜起了熱,忽冷忽熱的處在昏睡中,草青被杜南橋借故調去了廚房幫忙,房間裏只剩下賀瑾懷一人,寒冷深夜裏,他像是被人遺棄的小貓,蜷縮在被子裏發抖。
門栓有些動靜,仔細瞧,卻見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從門縫裏進來,正把門栓一點一點的移動開。
終于門淪陷了,進來兩個身形似女子的黑衣人,一人掏出白布堵在賀瑾懷嘴裏,另一人拿了麻袋從頭套到腳,彎腰把賀瑾懷抗在肩上,雨勢不見小,兩人撐着一把油紙傘順利走出賀府,把肩上的人扔在門口的馬車上,兩個人跳上來揮了馬鞭離開。
城中的大道都鋪着石板,下雨也沒有對馬車的行駛有大影響,只到了城郊的一處破廟前馬車陷進了淤泥裏,越動陷得越深,其中一人罵罵咧咧的下了車查看,氣急敗壞的踢了車轱辘一腳,對車上的另一人道:“走不了了,反正也只是把人擄出來,弄個徹夜不歸的假象,沒必要跑那麽遠。”
“不去城外了,就在這兒破廟裏待着也好,等明日雇主領了人過來尋,我們也算完成任務了。”
二人合力把昏迷不醒的賀瑾懷擡下了馬車,一人扛着往廟裏走,一人跟在後頭。
顧念擰了擰滴水的外衫,用一根枯枝撐着衣服在火堆上烤,忽而想起了賀瑾懷那日在香川樓的窘迫模樣,不禁笑出了聲。
兩個黑衣人走到廟前,看到裏面有火光,對視了一眼,把賀瑾懷放在屋檐下,輕輕湊近了趴在門縫裏瞧,只見裏頭正坐着一個衣衫不整的女子。
二人嘀咕着決定把賀瑾懷放在這兒,反正只是毀他名節,這個女子反倒幫了她們一把,明日雇主瞧見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說不得會再多加兩個賞錢。
打定主意,二人輕手輕腳的走出廟裏,把大門關得嚴實,一人跳上馬車狠命抽打馬屁股,一人在下面推,掙紮了好久,馬突然發力,把車轱辘拉了出來,後面的人一個不穩跌在地上賤了一嘴的污水。
“等等。”其中一人出聲,“你先在這兒等我,我再進去看看,總要裏面的人把外面的人搬進去才能做實這茍且的罪名。”
“那你去吧,我歇會兒。”
那黑衣人鬼鬼祟祟的溜進去,蹲在一處角落裏拾起石子扔到門上發出一聲響動,顧念聞聲問道:“誰?”
說着起身走過來開門四下望了望,雨還在下,黑燈瞎火的什麽也看不到,顧念轉身要回去,卻發現旁邊的地方躺着一個人,正露出一雙腳,腳上未穿鞋,看大小,應是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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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念不再遲疑,扶起了麻袋裏的人,又把麻袋從他身上拿掉,卻看到一張熟悉的臉,臉上還帶着不自然的紅暈,顧念伸手覆在上邊,很燙。
賀瑾懷身上只穿了褻衣,顧念顧不得男女有別的禮數,手臂穿過他的雙腿把他抱了起來。
顧念把賀瑾懷平放在稻草上,将自己還有些潮意的外衫離火更近一些,直到衣服完全幹燥才拿開。
顧念抓着衣服走過去,将賀瑾懷扶起來靠在自己懷裏,閉上眼睛去剝他的上衣,道:“得罪了。”
顧念始終未睜眼,只指尖觸碰到滑膩的肌膚,心跳有些亂,把自己的外衫給他穿上,睜開眼見他依舊抖個不停,抱緊了他靠在自己懷裏,顧念身上的褻衣也在火旁烤幹了,賀瑾懷靠上去都覺得後背暖暖的很舒服。
顧念一手抱緊了他,一手拿起枯枝撐着他的上衣放在火上烤。
顧念實在沒勇氣脫他的褲子,只好把他的腿搬到距離火堆近些的位置。
一晚上賀瑾懷噩夢連連,低聲啜泣的喊着爹爹。
照顧了賀瑾懷一晚上,顧念累得天快亮時才睡了一會兒,顧念睡着不久,燒得沒那麽嚴重的賀瑾懷悠悠轉醒,腦子還有些混沌的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見自己衣衫不整的趴在一個女人懷裏,賀瑾懷頓時覺得眼前一片漆黑,險些暈了過去。
顧念睡得不沉,賀瑾懷掙紮着要起來時,她就醒了,“你醒了?”說着手覆在他額上,松了一口氣,“總算沒那麽燙了。”
賀瑾懷此刻才看清女子的臉,竟是她。賀瑾懷訝異,忽而又笑了起來,喃喃道:“怎麽會做這種夢啊。”
顧念被他笑懵了,道:“燒傻了不成?”
賀瑾懷笑笑又往懷裏蹭了蹭,突然破廟的門被人一腳踹開,杜南橋沒有見過顧念,只道天也助他,無故來了個奸婦,怒道:“你們這對不知羞恥無媒茍合的奸婦淫夫!賀瑾懷,你這般行事是全然不顧賀府的名聲了是也不是?”
賀瑾懷摟緊了顧念的腰,懊惱道:“怎麽會夢到他啊?還以為有你是美夢呢,原來是惡夢啊。”
顧念發覺迷糊的賀瑾懷這般可愛,笑了笑,“不是夢,你真的就在我懷裏。”
“騙我。”
“不騙你。”說着還控制力道的捏了他的手臂一下,賀瑾懷痛呼了一聲,顧念道:“會疼,不是夢。”
賀瑾懷想着不是夢嗎,不是夢啊,啊,不是夢!
杜南橋氣瘋了,這兩人初次見就這般不知廉恥的抱在一塊,剛要再開口罵,只聽賀瑾懷啊了一聲,神情像見鬼一樣的回頭望他,“父,父親。”
“你莫如此喊我,我可沒有這般不知羞恥的兒子!”
跟着杜南橋夫婦一起來的官差見人找到,還撞上奸、情,本想多瞧兩眼,卻被賀靜年請到了門外,剛要表示不快,那邊就拿出了一錠雪花銀,“辛苦各種大人了,這些拿去喝酒。”
賀靜年那邊笑呵呵的打發了官差離去,随後沉下臉往裏走,走到門前就聽自己的夫郎尖酸刻薄的罵她的兒子,不知是出于是賀瑾懷的愛護,還是對賀瑾懷死去的爹爹有愧,她忍不住插話,“南橋!”
杜南橋不再罵,賀靜年走近賀瑾懷,見他身上穿着女子的衣服,突然擡手給了他一巴掌,顧念始料未及,看着賀瑾懷紅腫的左臉,怒道:“這是做什麽?”
“輪不到你個毛頭丫頭質問我,你毀了我兒名節,我還未與你算賬呢!”
“算賬?若非我昨晚發現他被人套在麻袋裏扔在門外吹風,你今日見到的就可能是個冰冷的死人,我倒不知,堂堂賀府的守衛這樣不濟,活生生一個人竟這般輕易就被擄了出來!”
賀靜年被她說得面紅耳赤,“此事我會查個水落石出,我賀靜年的兒子也敢動,簡直不知死活!”
杜南橋聞言身子一抖。
賀靜年道:“事已至此,論誰對誰錯也是枉然,衙門的人都看到我兒衣衫不整的跟你抱在一起,名節算是全毀了,你待如何?”
“我自會娶他,況且,他本就是我的未婚夫。”
杜南橋指着她問:“你,你是顧念?”
“是我。”
杜南橋垮了肩膀,人算不如天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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