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顧念表面客氣的請了賀瑾懷的母親和繼父出了廟門,自己則拿了被火烤得幹燥舒适的褻衣遞給他,賀瑾懷俊臉微紅的伸手接下,顧念勾唇微笑,“我在外面等你。”
賀瑾懷小聲應了,顧念忽然擡手覆在他左臉上,疼惜的問道:“疼不疼?”
賀瑾懷搖了搖頭,“不疼。”
“撒謊,怎會不疼,半邊臉都充血了,等回去我給你敷藥。”
賀瑾懷被她溫聲軟語又體貼入微的話語激得心亂如麻,推了她一把,嗔怒道:“你還不出去!”
顧念深知許多話不适合此時此地深訴,道了聲“好”便轉身走了出去,踏出門檻又轉過了身子,對着裏頭的人笑了笑才合上破門。
顧念神色平靜的看着與賀瑾懷關系最親近的女子,心裏卻忍不住冷笑,看得出來,杜南橋的跋扈除了與他自身性情有關外,更多的是被賀靜年寵出來的,顧念不能道她做法有錯,因為自己,也想把賀瑾懷寵成那副跋扈嚣張生人勿近的模樣。
杜南橋實瞧不出顧念幽深瞳孔裏流露出的是何種心情,也沒那功夫去猜,繞過賀靜年,站在顧念對面直視她,心中暗惱自己方才得知那女子是顧念時竟失了鎮定,此刻收拾了心情,對顧念饑笑道:“倒不知顧府的小姐玩兒的什麽把戲,自己的未婚夫不早早娶了回去,偏偏勾着人出來做出這等醜事。”
顧念未來得及開口,賀瑾懷已穿好了裏面的衣服開門從裏頭出來,身上還披着顧念的長衫,燒了一夜又滴水未進的薄唇上起了白色的皮屑,緩慢而堅定的護着顧念,“父親莫胡亂說話,我雖不知自己因何到了這裏,只顧姑娘照顧我一夜是真,縱父親不願為我感念,于理,也不該說這話抹黑她。”
“懷兒!不得與你父親這般說話。”說到底,母親的心還是更偏向眼前這個讓他爹郁郁寡歡憂思成病匆匆離世的男人身上,爹生前盡心竭力為她打理賀府,到頭來,卻落得那般下場。
縱然爹只是因家族聯姻才娶的男子,即便母親心中對他無愛,只那數年的相處,又孕育了自己的感情豈能做假,賀瑾懷實難接受母親竟在爹離世三月後另娶他人。
若非爹臨走前叮囑他要聽話,別惹娘生氣,對日後母親新娶的父親更要尊敬,他又何必事事忍讓。
眼下母親這般,賀瑾懷忽覺多年前的爹和還活着的自己是一場笑話,斂了該有的溫度,低眉順眼道:“抱歉,請父親原諒。”
賀靜年自是注意到賀瑾懷一時的變化,餘光又瞥到杜南橋嘴角的一絲冷笑,當下扶額嘆了口氣,“罷了,你燒了一夜又滴水未進,身子此刻該是很虛弱,回府好好調養。”
安撫下賀瑾懷,又扭臉對顧念道:“你——”
顧念仿佛一切都不曾發生一般,笑了笑打斷她,“伯母安心,我三日後去會去府上提親。”攬了賀瑾懷靠在她肩上,一手圈着他的窄而不細弱的腰肢,“他眼下需好好休息,我先送他回賀府,麻煩伯母等下繞道去濟仁堂拿治風寒的藥,再取一些化瘀膏。”
Advertisement
不待賀靜年應承下來,顧念已經攬着他往外走去。
門外有兩匹馬正面對面的低頭吃草,顧念牽過其中一匹,一只手順了順它頭上的毛,賀瑾懷不解,“這是作甚?”
顧念一笑,“表示下善意,省得一會兒發了脾氣把你我摔了下來。”
說完,扶着賀瑾懷坐上去,待他坐穩了,自己也踩着足蹬翻身上去,顧念雙手穿過賀瑾懷的兩側手臂,抓起缰繩,把他穩固在胸前,下巴放在他右邊的肩上,卻不真正碰到他的肩,道:“坐穩了。”
說完,雙腿夾着馬肚子跑了起來。
雨後的夏日帶着一股清香,賀瑾懷閉上眼窩在顧念懷裏,顧念低聲笑了笑,賀瑾懷眼睛微睜,“你笑什麽?”
顧念放慢了駿馬奔跑的速度,文不對題的問他,“你是如何知道我是顧念的?”
賀瑾懷其人,循規蹈矩,明知自己定了親事卻還跟一女子這般親近,只有一種解釋,他知道自己是誰。
“那日去香川樓,見了黃二小姐就知道了。你說過你姓顧,且同她是好友,我又突然想起數月前的一件趣事,自然能猜出你是誰?”
“嗯?”
“幾個月前,我跟草青去城中的繡坊買絲線,路上碰到黃二小姐把一年輕女子踩在腳下,揚言要折了她的胳膊再送她去濟仁堂找她的好姐妹顧念去接骨。”
“若我不是顧念呢,你當如何?”
賀瑾懷側過臉盯着她看,忽而蠻橫起來,“你是顧念,不準你不是顧念。”
“是是是,我是顧念,我是賀瑾懷心心念念的未婚妻顧念。”
“你別胡說!”賀瑾懷紅着臉用手肘撞了她一下。
賀瑾懷未正面回應的話算的上心狠,若她不是顧念,母親一定會想方設法掩了自己與她共處一室的事情,說不得還要逼她離開青河城,而自己則要嫁入顧府,此後與她再無相見之日。
還好,她是顧念。
顧念帶着賀瑾懷一路往賀府所在的方向去,行到城中不得不放慢速度,在城中置家的都是富足家庭,常去濟仁堂尋醫問藥,對顧念多是敬重有加,一路走來頗多人道顧大夫好。
有那八卦的看到埋在顧念懷裏瞧不清臉,只從身形上斷定是男子的,玩笑道:“顧大夫這一早是搶了誰家的小公子啊?”
顧念知流言蜚語傷人的道理,笑道:“蘇大叔玩笑了,這可不是什麽公子,是賀府的小姐,牙疼都暈過去了,趕着送她回府,先走一步。”
蘇大叔自言自語道:“瞧着分明是位公子啊。”
旁邊做綢緞生意的笑了笑,“這事兒我知道,前幾日去濟仁堂抓藥還瞧見賀二小姐捂着腫的老高的臉喊疼呢。牙疼折騰的她不輕,整個人瘦了一圈,衣服寬寬松松的穿在身上,遠看真像個弱不禁風的小公子。”
顧念在濟仁堂的的一側坐下,看病的從她跟前排到門外,顧念依照中醫“望聞問切”的精髓,一一珍了脈寫了方子,“你這是肺癰咳嗽,多因受了風寒外邪入侵所致。”
顧念聞到她身上有酒味,問道:“嗜酒?”
後面排隊的人笑道:“顧大夫許是不知,她老娘就是釀酒的能手,常喝得爛醉如泥。”
顧念看了她一眼,“該病有三期,初期惡寒發熱、出汗、咳嗽胸痛、脈浮;中期咳逆胸滿、胸痛、時時振寒、脈象滑數;後期最嚴重,病人會咳吐腥臭膿血。”
“啊?大夫這病能治嗎?”
“先抓幾付藥吃着,這段時間就不要碰酒了,病愈了再喝,只喝也要注意分寸,微醺才不辜負好酒。”
那人點頭稱是。
顧念提筆開方子,遞給店裏抓藥的,藥童接過方子邊抓藥邊低聲念道:桔梗五錢,薏苡仁七錢,川貝母四錢,金銀花六錢,白及四錢,魚腥草十錢,野荞麥根十錢,敗醬草七錢,黃芩四錢,甘草二錢。”
那人拎着藥包走過來跟顧念道謝,“多謝顧大夫。”
顧念又囑咐她,“水煎服,每日1劑。三日後再來回珍。”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