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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念親自去櫃臺後面的藥櫃裏給賀瑾懷抓藥,包好拎着去了小隔間裏尋賀瑾懷,“我送你回去。”
說着伸手把賀瑾懷從搖椅上拉起來,顧念用力過猛,生生把賀瑾懷扯進了懷裏。賀瑾懷一時間沒了動靜,腦子一片空白,任由顧念抱着,二人眼中映着對方的面容。
蒲昀來隔間尋顧念,掀了簾子便瞧見一對璧人抱在一處,又見門口湧來了好多病人,輕咳了一聲提醒顧念注意場合場地。
正抱着深情相望的兩人被一聲輕咳驚到,慌張分開,顧念扭臉惱怒的瞪了眼布簾的方向,蒲昀咳完便走開了,自然看不到顧念此刻的表情。
賀瑾懷則在慌張推開顧念後便扭了身子背對着她,面上熱熱的在燒。
顧念握拳放在唇邊幹咳了兩聲,“你……我送你回去吧。”
賀瑾懷背着身子道:“你外面等我。”
顧念拾起掉在一邊的藥包,轉身掀了簾子出去,走到蒲昀身邊皮笑肉不笑道:“你去後堂尋下張大夫,我有事找她。”
“顧大夫你找我?”
顧念聞聲有些尴尬,她只是擔心等下賀瑾懷出來碰見蒲昀會不好意思,這才借故以要尋張大夫為由把她支開。
顧念笑了笑,“張大夫是醫館裏的前輩了,我想請你跟蒲姑娘介紹下濟仁堂的情況。”
張大夫心中疑惑,以往這些事都是顧念處理,她張張嘴想問,顧念已是反應極快的遞了眼色給她。
張大夫雖不明所以,卻還是聽話的拉着蒲昀去了後堂。
賀瑾懷待面上不再燒的時候才從裏面出來,本以為會遇到蒲昀,哪知醫館裏除了排隊就醫的病患外,張大夫和蒲昀都不見蹤影。
賀瑾懷深覺當下是離開好時機,目光掃到此刻正站在門前的顧念,他疾步走了過去,到顧念跟前也不停留,只低聲道:“走吧。”
顧念聞言跟上,知道賀瑾懷眼下不會願意跟她過于親近,笑着跟在他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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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前一後各有心思的往前走,行到一處拐角處,賀瑾懷突然止步回頭,顧念想到那個擁抱,心裏正美,沒注意前方突然止步的人,險些撞上他。
顧念後退了一小步,笑道:“累了?”
“沒有。”
顧念四下看了兩眼,擡手替他撥了下散落在額前的碎發,“那就是不開心了,因為我抱了你?”
賀瑾懷見她又提方才的事,奪了她手裏的藥包,羞惱道:“我一個人回去。”
顧念兩步追上他,扯了他袖子不準他走,“我昨日去府上便覺你神色不對,到底出了何事,突然與我這般生疏見外?”
賀瑾懷不肯也不能實言告知,悶不吭聲的只搖頭,顧念當下生出無力感,正要開口追問他,忽而聞聽一聲清脆悅耳的聲音,“阿瑾!”
賀瑾懷望向來人,眉開眼笑道:“微恩,你怎麽會在這兒?”
被賀瑾懷喚做微恩的女子跑過來親密的抱住他,顧念見賀瑾懷面上無被人冒犯的惱怒神情,當下便黑了臉,伸手将二人分開,“姑娘請自重!”
肖微恩從未被人這麽粗魯對待過,當即炸了,抽出腰間的鞭子甩了過去,顧念驚險躲過,肖微恩見未抽到人,擡手又揮了一鞭,顧念微微側身閃開,徒手握住鞭子。
賀瑾懷被她倆吓得一時間忘了出聲,待顧念制住他才開口輕斥,“說了你幾次,一沖動還是不問緣由便動手揍人。”
肖微恩被好友斥責又不敢還口,便把氣撒在顧念身上,“給小爺松手!”
顧念驚得立刻撒了手,不知所措的看着賀瑾懷,賀瑾懷走近了問她,“有沒有傷到?”
顧念搖頭,指着肖微恩問道:“‘她’是男子?”
賀瑾懷點頭,“他素來愛長衫裝扮,你怎會不曉得他?倘若我不是知你底細,真會以為你是外來人士呢。”
顧念腦子一閃,“你是肖微恩?”
肖微恩哼了一聲,“你又是誰?我老遠便見你對阿瑾動手動腳的不規矩,只因阿瑾未出口求救,我見背影以為是他表姐才沒動手修理你,但他表姐我見過,你到底是誰?”
“在下顧念。”
“我當是誰,原來是那登徒子的朋友,想來都是一丘之貉。”說着拉了賀瑾懷要走,“你這個傻小子,長得人模人樣的不一定都是好人。”
顧念眼睜睜的看着刁蠻小子肖微恩把她心上人連拖帶拽的拉着往前走,嘴上還不忘給賀瑾懷洗腦,說像她和黃修武這種人都是表裏不一的衣冠禽獸,顧念當下真想尋着黃修武一頓痛罵,她到底是如何惹了這小子,連累她也成了禽獸。
肖微恩暗恨賀瑾懷沒出息,一邊被他拽着走,一邊還回頭望,他突然想到一事,扭臉沖他嘴裏的衣冠禽獸道:“黃修武受了傷,現在五谷街上的酒館裏,你現在趕去,還來得及見她最後一面。”
顧念聞言心驚,黃修武功夫了得,應不可能如他所言、此刻性命垂危,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當下不再耽擱,道:“煩勞公子送他回去。”末了又跟當事人道:“我改日再去看你。”
顧念對青河城的大街小巷頗為了解,別了賀瑾懷後,便奔到小巷子裏抄近道兒去了五谷街。
此刻,被肖微恩詛咒危在旦夕的人正好好的坐在酒館裏聽曲兒飲酒,若真要說異樣,便是這人時不時摸摸左臉抽氣,嘴裏還念念有詞。
顧念去到五谷街,也不攔人詢問,熟門熟路的去了黃修武喝酒的那家酒館,這地兒她熟,跟黃修武還有其他幾個朋友常來此處暢飲。
顧念一進門便瞧見黃修武,青河城除了她,誰能把赤色錦衣穿得這般驚豔風騷,只瞧她歪坐的姿勢,還有嘴角的笑容,哪裏會是快死的人?
顧念心中透亮,這是被肖微恩騙了。既來之則觀之,顧念擡腿走到黃修武桌前坐下,這才看到她左臉上的一條血痕,從鬓角直至下巴。
“跟你打架的是肖公子?”
黃修武聞聲才察覺顧念在身旁,“你怎麽來了?”
“你當我願意來,我送瑾懷回去的途中遇到肖公子,他言你在此處受了重傷,我這才抛下瑾懷趕了過來。”
顧念多少給自己留了面子,沒敢告訴黃修武是賀瑾懷先抛下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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