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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氏派了人去顧念院裏擡聘禮,顧念則陪同王媒人站在府門前侯着,從顧府要步行兩個時辰,從巷子裏能縮短不少時間,只今日是顧念上門提親的日子,自然要光明正大的走大道過去,顧念有心快馬趕去,但聘禮跟媒人她又不能抛在腦後。
顧念背手跟負責擡聘禮的女壯士道:“今日煩勞各位加快腳程,若能提早到達賀府,顧念不僅酬勞加倍,晚間還于香川樓設酒宴答謝。”
話音剛落,對面的人交頭接耳起來,顧念一笑,不動聲色的瞧着,似能看透衆人心中所想,忽而人群安靜下來,一年輕女子站出來道:“顧小姐放心,這幫姐妹定能提早到達賀府,絕不誤了小姐提親的時辰。”
顧念點頭,走到一匹紅棕色駿馬前,接過下人手裏的缰繩,撩了錦袍,踩着足蹬翻身上馬,坐穩了道:“走了。”說着夾着馬肚子慢悠悠的往前走,途徑鬧市街道,路兩邊的行人極多,其中許多人家都是幾代人落戶在青河城,基本都得過顧念的救治,又兼她平日性情溫和,碰見她都樂意打個招呼,這邊大伯笑道:“顧大夫這是終于要準備娶夫郎了。”
那邊一個大叔問:“不知是哪家的小公子有福氣能嫁顧大夫?”
顧念一一颔首點頭微笑,“顧某若有幸娶得佳人,濟仁堂贈醫施藥三日。”
其他人的歡喜不言而喻,濟仁堂的診金與其他醫館比,算是頗高的,殷實家庭也不輕易過來,更惶論尋常農家。顧念心中也曉得,此番話若被母親顧言聽去,別說贈醫施藥三日了,只怕會拿騰條抽了再将她關在祠堂,跪在祖宗牌位前忏悔。
既料到結果,她還敢做出承諾,自然是有應對之法,母親昨日連夜啓程去了南方參觀三年一度的太醫院會試,考場未設在京都,皆因夏日炎炎,皇帝帶着君後和一幹禦醫去了南方的一處莊子上避暑。
顧言多次考試無果,灰心放棄後就該好好守着濟仁堂,莫再作她想,奈何她執念過重,不再去考場丢臉,卻開始愛上看別人在太醫院會試上慘淡收場。
顧念決心先斬後奏,與賀瑾懷的親事定下後,便挑娘不在的日子裏義診三日,若娘回轉後知曉,此事也早已結束,大不了挨上幾鞭子躺上幾日。
想來娘也不敢在那成親的當口動手揍自己,充其量跪在祠堂裏餓上一天。
思量間,駿馬載着她已是走出了老遠。
顧念今日卯時起床,在府裏磨蹭了一個半時辰才出門,看看日頭,眼下辰時也快過去,照這個速度,大約巳時能到賀府。
顧念想起在城外山腳下初遇賀瑾懷時,他似清風撲面,府裏的下人沒細查馬車,他不生氣,請他步行回府,他也不惱,竟還風輕雲淡的應了。自己當時出于好心相助,又知曉自己身有婚約,不敢多作他想,言行舉止間進退得當。只送了他回府,聞聽一個毛頭小子喊他公子,方知他便是婚約當中的另一人。
也由此,黃修武香川樓裏冒冒失失的喊他姐夫,顧念才沒有出口否認,擱在以往,顧念一定會抱歉非常的請人家離開,再抓過黃修武一頓拳腳伺候。
顧念越思越想笑,竟果真笑出了聲,擡聘禮的幾人不解的互看了一眼,眼神中傳遞着一種:顧大夫想夫郎想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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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念巳時一刻到了賀府,平日大開的朱紅大門竟關了個嚴實,顧念下馬上前扣門,裏頭沒有動靜,王媒人也沒見過這種陣杖,不想同意親事你拒絕就好,何苦關門不讓人啊?
顧念深覺有蹊跷,只到底哪裏出了問題,一時半會兒她也說不上來,耐着性子繼續扣門。
賀靜年因生意場的事去了臨縣不在府上,杜南橋在府裏只手遮天,不知哪裏聽到顧念今日來府上提親的事,便吩咐門房的丫頭不準開門,任外頭的人怎麽喊叫扣門也別理睬。
賀瑾懷跟草青被杜南橋吩咐的人偷偷鎖在屋裏,眼下也是急得團團轉,今日是顧念允諾來府上提親的日子,他不确定顧念是否會如約到來,想開門躲在一邊偷看,奈何房裏的門死活打不開。
一個被關在府外進不去,一個被鎖在房裏出不來,當真是天造地設的苦命鴛鴦。
顧念心中焦急卻不敢表露出來,擔心後面的人看她的笑話,只眼下敲了這麽久都沒人開門,成笑話她是跑不掉了。
“顧念。”黃修武驅馬趕到,利落的下馬跑到顧念跟前,對着賀府大門道:“杜正君,六月二十,慶天茶館。”
“你這是做什麽?”
黃修武神秘一笑,“等着看,杜正君等下不僅派人會開門,還會尋個冠冕堂皇的借口讓你諒解方才所為。”
顧念不大信她,正開口要問,黃修武已是飛快制止了她,“晚間香川樓細說緣由,我先走了。”
黃修武所言非虛,不消半刻,賀府不僅開了門,杜南橋還親自前來,面上帶着抱歉的笑容,“都是那幫下人不懂規矩,有客來也不去通知我一聲,平白将人拒在門外站着。回頭便每人賞兩個板子,看他們還敢不敢怠慢。”
今日對顧念而言,是嚴肅的,但凡關系到賀瑾懷的,她輕慢不得,壓下心頭隐隐冒出的火氣,溫和一笑,說出的話卻讓杜南橋透骨冰涼,“杜正君似是對六月二十的慶天茶樓……”見他面上挂着僵硬的笑容,顧念話吐一半,再繼續已然換了話頭,道:“慶天茶樓裏的普洱茶不僅茶湯清亮,且夏日飲用能消暑降火,生津止渴,杜正君想來極喜往茶樓去。”
杜南橋故作鎮定的聽她緩慢道出慶天茶樓,誤以為那事敗露,思索着改怎樣讓她閉口不言,不成想她說一半藏一半,再往下便是贊起了慶天茶樓裏的茶如何如何,杜南橋一時猜不透顧念心裏的彎彎道道,陪着小心笑道:“別站在外頭曬太陽了,曬傷了你,阿瑾是要惱我的。”
杜南橋倒是會揣摩人心,知道賀瑾懷在顧念心中重量不輕,将他扯出來作擋箭牌,顧念一聲輕笑,原本就不準備為難他了,眼下他給自己找了臺階,顧念看在賀瑾懷的面子上,也不會讓他在下人面前沒了顏面,周全道:“杜正君說笑,賀公子與晚輩私交過淺,如何能如伯父所說,會讓你們父子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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