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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會潑墨弄筆的人煩死她們在自己跟前聊攻防之術了,出言趕她們,“你倆沒別的事了?趕緊走,我要休息。”

被下了逐客令,黃修武萬分郁悶的跟在顧念後頭,肖微恩搞砸了她的午飯,現在她好餓,顧念明明說來顧府用飯的,為什麽現在提也不提?

一毛不拔的鐵公雞,黃修武在她後面咬牙切齒的打拳,顧念頭也不回,“心不靜,拳法亂,拳打的再虎虎生風,只一氣亂打,不僅白耗體力,更容易被人尋着破綻,繼而一擊致命。”

果然,身後拳風強勁的人停了手,快步跑到她前面攔下她,“你如何知道我在你背後掄拳的?”

顧念笑,“我不知道啊,我随口一說而已。阿武,你剛剛在我背後掄拳了?”

“沒有沒有,我胡說的。”

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顧念笑意更深,“走吧,去吃飯。”

這一笑落入黃修武眼裏,生生打起了冷戰,當真只是随口一說……

在佟新悅那裏随便吃了點,顧念和黃修武從馬廄裏各挑了一匹,牽着出了府才翻身上馬,黃修武心裏還記挂着被她揍的那拳,決心要在馬背上贏她,“顧念,你我比試看誰先到我家怎麽樣?”

“可以,但賭注是什麽?”

“我贏了,往後我爹再揍我,你要護我三次。”

“好,但倘若我僥幸贏了,你當肖微恩的跟班,三個月。”

肖微恩是黃修武街頭碰到一定會轉身離開的人,顧念的賭注不求于己有益,只要對她有害,當真毒辣,只不過她猜不透原因,除了今日動手打她失敗反被揍了一拳外,她自問沒有地方對不住顧念啊。

想得沒錯,得罪顧念的自然是賀瑾懷的好友肖微恩,雖說這個賭注坑害了好友,但自此肖微恩有了黃修武這樣恨得生吞活剝的敵人要對付,總會少了許多時間去給賀瑾懷跟前抹黑自己,禽獸是吧,不是好人是吧?

賭局是自己開的,這個時候不能慫,咬了咬牙,“好。”

話音一落地,顧念騎在馬背上如離弦的箭,黃修武怔住,反應過來罵了一聲,“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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罵歸罵,黃修武還是即刻追了上來,跑了半刻,眼見快追到顧念,結果她前方換了道,一眨眼連背影也看不見了。

照方才路線跑下去,前面勢必會到鬧市地帶,怕傷到人,馬必須得慢下來,顧念決意賭一把,繞遠路走,說不得還有勝算,黃修武挑馬騎馬的本事在她之上,硬比拼,她只有失敗這一種結果,平時輸便輸了,她無所謂,但這次的賭注對自己有些用處,她用心一些又有何妨。

大概半個時辰的時間,顧念早一步趕到黃府門前的大道上,騎在馬背上笑看黃修武從對面打馬過來。中途改道兒果然是明智的抉擇,黃修武從路程同樣不短的鬧市街道過來,卻跟她前後腳到,若是走同樣的路,顧念勢必會被甩在後面一大截。

今日出門沒翻黃歷,打架輸給她,就連在往日勝她不知多少的馬技上也出乎意料的敗北,黃修武心中的郁悶到了極致,下馬橫了她一眼。

耍心眼取勝的人心情舒暢,眉眼上的笑意深濃,牽着馬跟在後面。

黃府的下人瞅見二小姐回府,忙跑過來道:“二小姐,正君一直在前廳等您呢。”

雖說早已做好心理準備,黃修武聞言還是驚出了一身冷汗,故作鎮定道:“我這就過去。”

置身事外的顧念神情輕松的不像是來當說客的,跟着黃修武入了府,沿路欣賞黃府中的怡人景色,完全不在意好友如綁了沙袋一般沉重的步伐。

前廳裏頭坐着一位中年男子,眼角被歲月勾勒出了少許的細紋,卻絲毫無損他精致的容顏,遺憾的是,這容顏上,此刻盡是憤怒。

黃正君惱怒的将手邊的茶杯擲到擡腿進來的人的腳邊,黃修武靈敏的躲開沒被砸到,只衣擺上卻是濺上了茶水,扔兇器的人跳起來罵她,“你還敢給我躲,我好不容易替你尋了一門親事,你不喜歡不上心倒也罷了,只你一個女人,竟然動手打人家!”

說着便喚人去兵器庫尋他慣常使用的九節鞭,黃修武大驚失色,湊過來指着臉委屈道:“哪裏是我打他,分明是他揍我嘛,你看看女兒這張俊俏的臉被他上回在酒館抽成什麽樣了,今日女兒要再不奮起反抗,只怕爹瞅着這張臉都認不出女兒了。”

“你別以為我不知,酒館那回,若不是你先招惹人家,他能抽你?我還能不知,你這丫頭渾起來,別說男子了,老頭兒你也敢欺負!”黃正君指着她的鼻子罵,被罵的人老實站着挨訓,不滿不敢說出口,只敢在心中道:要不要這麽抹黑自己女兒啊,我什麽時候欺負過老頭兒老太太!

去兵器庫領九節鞭的人半刻便捧着鞭子來了,雙手呈給主君。

被鞭子的煞氣和握鞭人的怒火吓到的下人屏住呼吸,唯恐等下濺了一身血的默默往後退,顧念自進來一言不發已經惹得黃修武暗暗罵她沒義氣了,眼下竟是擡腿走近了盯着九節鞭。

九節鞭,每節長約三至四寸,聯以鐵環,不用時,可以收小,握於一手之中,或圍繞腰際。用時抽開鞭頭,套索於腕,猛力一抽,鞭即挺直,可用其擊、笞、勾、縛,善用者常可勝敵人之刀劍,一擊而可拖拉敵頸或腿,使其倒地。

拳腳功夫好,但對兵器倒真不是特別懂,顧念之所以對九節鞭有些了解,完全得益于黃修武被這把鞭子傷到後,便會被人送她那裏治傷,閑談中不免聊到這件兵器。黃修武簡短的半生,最怕的,便是她爹手中的這把九節鞭,今日倒是頭回得見,托黃修武的福啊。

鞭子一到黃正君手中,黃修武便吓得跪在地上,笑得比哭還難看的扯顧念的衣擺,小動作被爆脾氣爹瞧見了,當即呵斥她,“你拽她也沒用,別妄想逃過處罰,我非打得你幾月出不了門不可。”

倘若不是黃修武肖似其父,就沖這話,顧念定會以為,黃修武這厮是撿來的,忍不住去比較,得出結論,還是她爹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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