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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書房外,顧思用手裏的鑰匙開了門,走到書桌邊,把白玉雕刻的筆筒口朝下,從裏頭掉出來一把小鑰匙,顧思大概不是頭回過來,走到書架邊,把一個格子裏的書抽出來,顧念看到最裏面有一把鎖,顧思開了鎖,從裏頭拿出一本青皮書,正是顧念要尋的《疑難雜症論》。
顧思嫌棄的翻了幾下扔給她,“這書有什麽好看的!你揣在懷裏帶走,在娘回來前還回來就好,若是被發現連累我挨揍,以後府裏的事我就真撒手不管了,大小事全你擔着,累死你。”
“謝謝大姐。”顧念把書藏在寬大袖口裏,道了謝便抛下顧思跑了,留下她一個人在書房裏,哼了一聲,“臭丫頭。”
拿了書去了醫館,顧念這時完全忘記佳人有約,躲到醫館後堂書房裏拿出書翻開看,裏頭記載的許多病症都是顧念不曾接觸的,整個人陷進書裏,直到頸部脊椎酸疼,顧念擡手揉捏時才注意到已是晚上了,合書藏起來出了醫館,騎在馬背上都在回想書裏的內容。
賀府的一處小院裏點着微弱的燭火,從窗紙上能看到裏面走動的身影,昨日說要在院裏等賀瑾懷吩咐卻臨時被賀成章派來的葉落叫走的草青撥了撥燈芯,扭臉疑惑道:“公子今日是怎麽了?一天也沒說幾句話,就連顧小姐送來的書也丢在一邊。”
沐浴洗漱完畢的賀瑾懷坐在床邊發呆,發梢上還有水珠滴在手背上,
草青拿了幹淨的布巾又替他擦了擦,見公子依舊不理會他,草青停手蹲下來仰視他,“公子今日到底怎麽了?”
終于回神的人以茫然的狀态“啊”了一聲,草青嘆了聲氣,“自打您跟顧大夫接觸,腦子都沒有草青靈光了。”
“你胡說什麽呢,快回去休息,再耽擱下去天都亮了。”
賴着不走的小子撅着嘴,什麽啊,明明天剛擦黑,公子比小姐還聰明的腦袋果然被顧大夫帶傻了,現在都這樣了,以後成了親天天在一起,毛病不是更嚴重?
打定主意要把公子的毛病趁早治好,草青搖頭,“不休息,就在這兒陪公子說話。”
賀瑾懷被這小子弄得哭笑不得,“那你去洗洗,晚上睡在那邊的軟榻上。”
這個主意好,草青點頭,起身把手裏微微帶着濕意的布巾挂在一旁的架子上,轉身要走出去,賀瑾懷鞋子也沒穿好,跟在後面走,草青回頭,“公子有事說一聲就好,怎麽也跟過來了?”
“我站起來走走。”
前面的人半信半疑的出了門左拐,賀瑾懷立即從裏面關上房門反鎖,草青聽見動靜跑回來,趴在門上喊,“公子你別關門啊,我就跟您說說話,保證不打聽您跟顧大夫的事。”
“我不信,你回自己房裏休息,留你在我這兒,只會吵得我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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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人再三保證都沒得到許可,門外站了一會兒就鼓着一張圓臉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昨天被拒之門外的人跑過來喊賀瑾懷起床,“公子,公子。”
一晚上翻來覆去睡不着的人,直到天亮才眯了一會兒眼,醒來想起顧念無故失約,且到目前為止也沒來解釋緣由,心中憋悶的也沒有心思再繼續睡,起來穿了衣裳打開門。
昨晚沒有休息好,賀瑾懷眼睛周圍有青影,草青瞧見了自然要關心,“公子昨天把我關在外面,我沒打擾您,怎麽還一副沒睡好的樣子?”
“嗯,大概是天氣太熱的緣故。”草青深有體會的點頭,“那晚上我替公子打扇吧。”
确定不會扇了兩下喊手酸,然後借肚子不舒服逃遁?敷衍的“嗯”了一聲,坐在床邊道:“二小姐昨日有沒有出府?”
“正君勒令二小姐這兩日要老實待在府裏用功讀書,不許她跑出去四處閑逛。不過我方才從廚房端早點過來的路上碰到二小姐了,說是跟人約好要去什麽清河書院。”
難道顧念前日說要帶他去清河書院看她二哥一事,只是當時情況所逼,不得已才想出的權宜之計?若真是這樣,自己才真是可笑,她随口一說,自己竟魂不守舍的等了她一整天。
顧念昨日回府又抱着書研究了許久,直到阿德幾次催她早些休息。
早上一醒來,入眼便是昨日翻開未合上的書籍,此刻正舒服的躺在桌子上,顧念爬起來抓過書,從昨日看過的地方開始往後翻,怕遺漏掉書裏的內容,顧念看得格外認真,厚厚的一本書籍才看了幾十頁,裏頭記載的各類病症對了顧念的胃口,只恨不得一口氣讀完整本。
這書一翻便是整整三天,這段期間裏,醫館的一衆事宜都是由張大夫和蒲昀幫忙處理,她的任務則是在最短時間內找到治病的方子。
不管是吃飯還是躺在床上,只要意識是清醒的,腦子裏就容不下任何東西,只知道書裏說的哪種草藥對哪種病。
顧念一個人躲在房裏,突然笑了出來,“原來要這樣啊?”
此時,距離失約佳人,已有四天。
顧念低頭聞下自己,忍不住皺了眉,自己好像都快馊了,忙吩咐阿德去喊肖楊幫忙燒鍋熱水洗澡,搓洗了半個時辰才罷休,換洗了幹淨衣服,把書藏在枕頭下出了院子。
阿德猜自家小姐沐浴後會立刻跑到醫館裏,不等顧念交待,她已是牽了馬在府門口侯着,顧念沿途問了其他人,才知阿德去了馬廄牽馬,知道她會在府門外等着,顧念便直接過來了。
從阿德手裏接過缰繩和馬鞭,上馬坐穩,一鞭子下去,身下的駿馬受疼狂奔了起來,越往前去,人群越密,顧念不得已勒馬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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