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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求學時光,顧念也不由滔滔不絕起來,“我記得當年你尤愛跟鹹采琳鬥,只每回都被她激得不分場合就動手,結果她沒怎麽受傷,倒是你每次都被黃叔打得連凳子都不能坐,卻仍然是吃虧了多少次也不見你長記性,害得我都看不下去了。”
“我哪有你那麽多彎彎繞饒,竟然快狠準的直擊她的軟肋,也不知道你當時怎麽就看出她對先生的品評尤為重視,設了套兒讓她在先生面前自己撕開虛僞的面具。”
那日黃修武遞了紙條給鹹采琳,約她午後在書院後面的牆根兒見面,顧念則拿了一篇文章交給先生指點,料到先生看到文章精彩處,會棄了午休來尋她,至于先生走哪條路,嗯……顧念只知道能碰到黃修武的那條路最近,但也不能确保先生肯定會走這條小道兒,所以運氣這時尤為重要。
躲在樹上的顧念遠遠瞧見先生步伐匆匆的過來,忙摘了一片樹葉含在嘴裏,等先生走到拐角處,才吹響樹葉提醒黃修武。
再之後,事情如何發現下去的顧念不清楚,只曉得此後二人再有争執,先生便不會再只信鹹采琳的片面之詞。
鹹采琳是庶出,下有一個妹妹也是庶出,她娘無嫡女,繼承人自是要在二人中間選出,先生及周圍人的看法決定了她有多少勝算。
誰讓她妹妹的親爹比較得寵呢。
黃修武接着道:“那回她被先生怒斥,果然大快人心,直到如今過去多年,每回想起,還都覺得身心舒暢。”
“阿德,”賀瑾懷探出頭,“你去後面催妻主快些。”
阿德掉頭往回走,到了主子的車頭前,小姐談性正濃,她不能貿然打斷,只騎馬慢悠悠的跟在一旁,好一會兒顧念才扭頭道:“你怎到後邊來了,那車婦不識得我們住哪兒,走錯了怎麽辦?快過去!”
“小姐,是少君請您快些。”
“你去跟車婦說,盡量往平坦的路上走,繞遠點也沒關系。”心知自家夫郎不會無緣故的催促她,忽而想到什麽,忙吩咐道。
黃修武抽了下馬屁股,“怎麽了?”
“我爹乘馬車會暈,受不得颠簸。”
在新家門外停下時,日頭已然挂在西山上。
拿了碎銀子打發了車婦,顧念跟賀瑾懷攙着面色稍顯慘白的佟新悅往前走了幾步,擡頭望了望大門上挂的匾額——念想願。
名字從何而來,顧念如今仍是不清楚,只她明白,這三個字對她爹來說,似乎有着特殊的不同尋常的意義。
佟新悅拍了拍顧念的手,卻什麽話也說不出口。
肖微恩悄悄湊近,擰了下黃修武的胳膊,在她嗷嗷喊疼怒瞪自己的時候給她使了個眼色。
會意的捂着被虐待的胳膊走到低沉着臉不言不語的三人跟前,黃修武頂着一張比哭還難看的笑臉道:“佟叔,這上面的字兒可是我費了好大心力才從黃修文那裏求來的,那丫頭什麽都不如我,就這字還能騙騙人。”
佟新悅笑笑,“你這丫頭,怎麽說你大姐呢?晚上叔多燒幾個你喜歡的菜。”
“謝謝叔。”說着把顧念擠到一邊,扶着佟新悅邁了臺階,“我爹要是脾性跟您似的,我得幸福成什麽樣啊。”
黃叔,阿武好像又皮癢了呢。
三個男人坐在一塵不染的飯廳裏喝茶,旁邊站着黃修武從黃府拎來臨時幫忙伺候的小厮。
至于顧念跟黃修武,則是充當起了勞力,來回幾趟把馬車上的箱子搬進來,分好了送到各個房間。
累得胳膊發酸的黃修武走着甩着,顧念輕輕揉着自己的胳膊,自家夫郎已然非常自覺的湊了過來,“我來吧。”
被這麽溫馨的一幕刺激到的黃修武狠狠白了顧念一眼,有心想湊到肖微恩跟前讓他幫忙揉揉,又怕稍稍緩和的關系再龜裂,只好滿含幽怨的低頭,我真是受虐狂啊喜歡上肖微恩這樣的。
低垂的眼眸裏映照進一雙翠綠的繡鞋,擡頭看了下,肖微恩正面無表情的站在她身前,抓了她的胳膊就下狠手的揉啊捏啊,嘴裏還鄙視道:“真沒用。”
要擱以前,就沖這仨字,黃修武立馬會橫眉冷對,管你是女是男,揍了再說,只可惜自打發覺自己喜歡上人家以後,打就成了親,罵就成了愛。
顧念就說黃修武怎麽突然改了性子,人家肖小公子說那樣的話都不見她暴怒,還笑得很蕩漾,合着是看上人家了,這算什麽,打出來的孽緣?
“阿武,三個多月前,黃叔不是答應只要你在肖府好好的不惹事,他就去跟肖正君商量退親的事嗎?現如今你二人應該已經沒有婚約了,還這般不合适吧?”
捏胳膊的手突然加重,黃修武疼得眼淚都要飛濺出來了,剛想開口斥顧念亂說話,肖微恩已是擡腿走過來,“阿瑾,我改日再來看你。”
說完匆匆走了,黃修武看着顧念,惡狠狠道:“你給我等着!”
話畢,追了出去。
飯廳突然安靜了起來,佟新悅責怪得看着她,“你又折騰她。”
看來顧念幹的事,佟新悅還是略知一二的。
“爹,天兒冷,您先回房打個盹兒,等會我去外面買些熟食,今兒就不開火了。”
小厮扶着她爹一走,一直在公公跟前裝賢良的夫郎哼了一聲也扭身走了。
顧念默默走在後面,等到離了她爹的視線,突然大步流星的跟上來,攔腰抱着就走,吓了一跳的人摟着她的脖子,嗔怒道:“別鬧,放我下來!”
“回房我再放,你可得摟緊了,再掙紮下去,我手随時都會松的。”說着真的緩緩松開手,賀瑾懷感覺自己慢慢下滑,下意識的摟緊了顧念。
胸腔因為憋笑微微有些震動,窩在懷裏的男人狠狠瞪了她一眼,顧念心情頗好的彎了眉眼,雙臂使力向上颠了下挂在脖子上眼看要掉下來的眸中帶着怒火的俊美佳人。
抱着夫郎走到門前,擡腿踢開門,溫香軟玉在懷的某人似乎抱上了瘾,進了屋也不撒手,這回賀瑾懷沒再嚷着要下來,反正房裏沒外人,她不怕累她抱好了。
擡箱子累得還沒緩過勁兒的顧念果然撐不住了,一盞茶的功夫都沒到,就想松了擡着夫郎腿彎的手臂,察覺到她的動作,賀瑾懷不樂意了,懷裏暖暖的軟軟的舒服着呢,“不許松手。”
詫異的低頭看了眼懷裏的人,“诶?不是不稀罕我抱?”
“眼下我就稀罕了,抱不抱?”
“我抱,”坐在椅子上抱着他,“明日二哥跟三哥會過來,嗯……兩個小家夥也會一起來。”
懷裏的人聽到後面的話明顯身子一僵,強笑道:“好,好啊。”
“有孩子在,你沒關系吧?”
“沒有。”
第二天大早,顧念一醒來便把熟睡的賀瑾懷鬧醒,牙齒還沒用竹鹽清潔就啃他的臉,“我一會兒去街上,你想吃什麽?”
“嗯……你買什麽我吃什麽。”
“這麽好養?”
“嗯。”
“你再睡會兒也起來吧,我替你準備了兩付金手镯,在你梳妝臺上的小匣子裏,等二哥三哥他們帶着那倆小家夥過來,你記得拿給她們。”
“……我好像有些不舒服,肚子疼。”
顧念一聽,忙抓了他的手腕,診了下,斷定身體無礙,看着他笑道:“這麽怕孩子,以後我們的孩子怎麽辦?”
賀瑾懷把手從她手下抽出,放在自己小腹上,想起未來會有一個孩子從這裏呱呱落地,心裏擠滿了期待與恐慌,鼻尖一酸,“我不知道,但我一定可以照顧好她。”
俯身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吻,“沒關系,大不了,你生我養。而且說不得我都沒什麽機會照顧他,爹會跟我們搶的。”
說完把被子掖到他身下,“如果還是怕,在房裏等我回來,我們一起去,那倆小家夥只要不餓着,都特別喜歡笑。”
“好。”
拎着蜜餞糕點回到房裏的顧念往四周掃了兩眼,順手把手裏的東西放在桌子上,“瑾懷,瑾懷。”
屋裏靜悄悄的沒人理她,忽而聽見門外不遠處有笑鬧聲,沿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到了後院便見她爹在跟一個小男孩玩兒秋千,自家夫郎則遠遠在一邊看着,柔和的側臉泛着笑意。不願打擾這幅畫面,顧念駐足站立,直到賀瑾懷目光掃來,才緩步走過去,“爹。”
佟新悅聞聲回頭,喊顧念走近,“你覺不覺這孩子很像阿棘?”
顧念這才真正去注意坐在秋千上的小家夥,竟是萱兒,與上回相比,面色紅潤了許多,瘦小的臉頰也有些嬰兒肥,個頭兒似乎也高了些。
顧念彎腰,“還記得我嗎?”
萱兒想了下,突然笑道:“記得,你是給爹治病的大夫。”
摸了摸他的小腦袋,顧念繼續道:“你怎麽會在這兒?你爹和你娘呢?”
“娘去醫館做工了,爹在燒飯。”
佟新悅插話,“念兒,你認識他?”
直起腰,不答反問,“爹是在哪裏碰見他的?”
“就在門口,他當時在玩兒藤球。”
孩子突然不見,阿棘定會急壞的,顧念抱起他就走,“爹我送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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