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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館的事全都交還給阿武去處理,不管她說什麽,自己都要休假休到夫郎順利誕下孩子,這不,那邊一丢開那些破事,顧念便火急火燎的往家趕。剛進家門就見晉棘抱着萱兒匆匆從自己住的院兒裏出來,“怎麽了這麽着急?”

“沒事,你回去陪瑾懷吧。”

眼見晉棘抱着萱兒慌不擇路的往外去,顧念滿臉不解,瞬間又想到房裏的夫郎,急急朝目的地奔。

一推門進去,就見賀瑾懷半躺在床榻上笑,走過去拿了他的手腕診脈。這已經成了顧念每日回家必修的功課,脈象正常,顧念把他的手放在被子下雙手握住,“什麽事這麽開心?”

搖了搖頭,“你今日怎回來這麽早?”

“嗯,從現在開始,我要寸步不離的守着你,直到孩子出世。”

“真的?那武館……”

“又不是咱家的,再者說,縱然是咱家的,也比不上你們父子倆重要。對了,前幾日在街上碰到大姐,知會我們五月二十回家參加她的喜宴。”

“大姐何時有了意中人?難道真是上回陪蒲大夫回鄉,在蒼山縣遇着了心儀的男子?”

顧念脫了鞋鑽進被窩裏抱住他,“你我都被蒙住了,蒲大夫與你一樣,是如花美眷呢。”

“那我與蒲大夫比,誰更勝一籌?”

摸了摸他凸起的肚子,為難道:“彼時嘛,難分伯仲,而今你小腹——”

不待她說完,賀瑾懷便微微有些氣惱了,“你是不是嫌我腰粗臉圓了?”

“沒有。”

“你有!你就有!你還不承認!”

賀瑾懷在她懷裏不停扭動,吓得她趕緊固定住了他的手臂,“好好好,我有我有,你老實一些別動了好不好?擠到孩子怎麽辦?”

“你果然就是嫌棄我!”

“……我沒有……”

“還騙我,你剛都承認了!”

顧念無奈的扶了額,聰明的閉上嘴,非常時刻多說多錯,心裏暗自盤算着該怎麽哄他才好。

她這邊沉默不語,倒讓賀瑾懷越發生氣,心裏一酸,嘔意瞬間湧到喉嚨口,捂着嘴翻身趴在床沿邊上幹嘔,顧念長臂一伸,擱在床邊的痰盂移到他頭部下方,輕輕順着他的背,面帶憂色,“好些了沒有?”

尚未消氣的人悶聲不理她,手臂撐着身子坐起來,揮掉那只還落在背上的手,“不要你管。”

顧念認真看了他幾眼,揭開棉被下床,有心想問她去哪兒又一時抹不開面子,最終躺下來拿被子擋住臉。端着茶水過來的人喊了他一聲,得不到答複只好微微使力扯開被子,這一見被子下的人哭得清淚數行,忙丢開了手裏的杯子,着急道:“哪裏不舒服?”說着要把脈,只他卻把手臂倏地抽回,扭臉繼續落淚。

完全束手無策的顧念手足無措的站在床邊幹着急,“到底哪裏不舒服?讓我看看,別鬧小性子。”忽而靈光一現腦子開竅,湊過去抱住他,“我話還沒說完…雖你眼下小腹微凸,未來腰腹還會更粗,只在我眼裏,此間的賀瑾懷比嫁我時還要美。”淚珠不再滑落,顧念替他抹去了臉上的濕熱,輕笑一聲,“再者,蒲大夫是未來姐夫,哪裏有你這樣吃醋折騰妻主的?”

轉眼到了顧思的好日子,作為醫藥世家的少主子,成親的排場如何也不會落于她這個不受寵愛的庶女之後,單就之前的送的聘禮,都要從城東排到城西。

準備了三天兩夜的流水席,宴請了城中所有的士紳商賈,戲園子也請了兩班,一個在府裏供客人欣賞,一個則搭在府外,來得都是城中愛聽戲卻不舍得花錢去戲園子的尋常百姓。

夫郎有孕在身,來回奔波勞神勞心,索性吩咐下人把她先前住的地方打理一遍。

用過晚飯,年長一些的都去了後院聽戲,剩下的都是年輕人,相熟的都約着去了街上閑逛。餘下的要麽着急回府挑燈夜讀備戰秋試,要麽像顧想一樣攜家帶口的奔她這兒閑談。

原本寬敞的屋舍站滿了大人小孩兒,顧念仔細的扶着夫郎坐下,臀下還多墊了一塊棉墊兒,其他人則使喚各自的妻主從外面搬了凳子,圍着圓桌坐一圈,秦諾含着手指趴在她娘懷裏,見到躲在甘楚雲懷裏的萱兒時興奮得要過去,手指從嘴裏拿出來,上面沾滿了口水,惹得在場的人齊聲笑她。

安置好夫郎,心情愉悅的顧念忍不住逗她,把萱兒抱在懷裏,當着秦諾的面兒捏捏他的臉蛋兒,再抵額搖蹭,一邊還挑釁的看着她,“萱兒可不喜歡把手指放在嘴裏的髒孩子。萱兒喜歡姑姑這樣的對不對?”

萱兒羞怯的點了點小腦袋。

皺成包子臉的秦諾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姑姑壞~姑姑壞~”

甘楚雲這時站起來接回萱兒,顧念則走到哭得可憐巴巴的臭丫頭跟前,伸開手臂,“要不要姑姑抱?”

骨氣十足的小東西扭着身子抱緊她娘的脖子,雷聲大雨點兒小的地嚷着,“你壞壞,不讓抱!”

一旁的人就想看熱鬧,也沒人攔着,由着顧念逗她。

秦諾趴在她娘肩上,小眼神還滴溜的往萱兒身上轉,還沒看兩眼,視線被人擋住了,擡了眼皮一看,顧念正對着她笑,當即惱得在秦庭岚懷裏撒潑,“姑姑最壞了!”

這丫頭死沉,秦庭岚抱着她本來就手酸,這會兒還敢給她亂動!掐着她的腋下讓她離開自己懷裏,懸在半空。誰知她不止不老實,兩條小短腿更是踢得歡實,錦袍上印上淩亂的小腳印。

怎麽說這衣服也是夫郎送的生辰禮物,要不是參加喜宴她才不舍得從櫃子裏拿出來,眼下給踢髒了,萬一夫郎一惱怒,往後說不得就再收不到這麽貼心的禮物了。

把寶貝女兒往顧念手裏一丢,她趕緊低頭撣塵土。

顧念抱緊她,走到甘楚雲面前,蹲下來跟坐在她腿上的萱兒說話,“萱兒過幾日是不是要離開青

河城了?

萱兒小手抓着甘楚雲的手,沖顧念微微點了下頭。

“那還要不要回來看姑姑了?”

“娘說,爹爹去哪兒她就去哪兒,萱兒也是。”

顧念擡頭看了旁邊的人一眼,又低頭說道:“那日後萱兒要記得讀書識字,這樣就能在信裏告訴姑姑萱兒過得好不好。”

“嗯,姑姑也要寫信給萱兒,等我長大了,會回來看姑姑的。”

心瞬間柔成水,顧念擡手摸了摸他烏黑柔軟的短發,眉頭卻是一皺,頭發怎麽那麽久了還這麽短?

被冷落忽視,照理講會耍渾的秦諾出奇得安靜,明明兩歲不到的娃,活像是能聽懂離別似的,小眼神幽怨的盯着萱兒。

顧念湊在她耳邊,“等過兩年,姑姑偷偷帶着你去看他好不好?”

幽怨的眼神兒一亮,“真的?”

“我騙過你?”

秦諾一把抱住顧念的腦袋,在臉上狠親了一口,“姑姑你真好!”

生生被她氣笑了,這丫頭才多大點兒就成了牆頭草,一會兒說她壞一會兒贊她好的。點了點她的額頭,笑罵道:“狼心狗肺的臭丫頭!”

狹窄的屋裏響起一陣一陣的笑聲,待大家都掩嘴打哈欠時,從晚飯前就睡着的謝封迎總算是醒了,餓得嗷嗷直哭,貼身伺候的下人忙把他從客房裏抱出來交給顧憶。

等顧憶喂完奶送裏屋出來,外間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只剩下他妻主還坐在一旁耐心等着。

上前把飽腹正咂巴嘴的小家夥交給她,轉身跟一旁的顧念夫妻說話,“你飯時不是有話要說?”

“爹讓我尋一位故人,只那人眼下在何處我無從得知,據爹說,她此前曾在城中出現過,還傳了信,不過人始終沒有露面,爹心裏挂記着,近來都郁郁寡歡,消瘦了不少。那人走時又傳了信,我請修武查出那信紙出自海寧城,所以我想東去看看。此去費時良多,瑾懷如今懷有身孕,我這一走,家中只剩下他跟爹,我委實放心不下,你跟二哥能否輪流去家裏照顧他?不論這趟東去結果如何,我都會趕在他生産前回來。”

顧憶微笑,“放心好了,我會照顧好他。”

“謝謝三哥。”看了一臉不高興的謝伯鳴,顧念故意道:“三嫂莫氣,念兒并非有意要把你跟三哥暫時分開……”

顧憶挑眉望妻主,“你不高興?”

“……沒有。”

“她自己都說了沒有不高興。”

顧念憋笑看了她一眼,臉都臭得能聞見味兒了還死撐。

“不早了,走吧。”謝伯鳴轉身走了出去。

“那我們先回去了。”

“嗯,謝謝三哥。”

“傻丫頭,跟三哥還這般客套。瑾懷估計也乏了,你們也快洗漱休息。”

抱着孩子在門口侯着夫郎的人見顧念送他出來,從鼻孔裏哼了一聲,拉着夫郎離開,心裏不住诽腹顧念黑心黑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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