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逃脫

凡蕭覺得自己時間所剩無幾,他把少爺殺了。

凡蕭帶着屍體一起消失,順便把自己的痕跡也清理幹淨。少爺雖說不成器,但手下也是有幾個好手的,更別說陳堂有可能忽然父愛爆棚要找兇手算賬,從這一刻開始,凡蕭的時間進入倒計時。

少爺失蹤和松鼠被爆頭的事情很快傳播開來,第二天苗羽就接到了消息,他聽完彙報,默默地關上手機,臉上不動聲色,心裏卻是跳的極快,一陣一陣的讓他眼暈。

苗羽隔着無盡的距離,感覺到了凡蕭的變化,初見時他懵懂的像個無害的大狗,但慢慢地接觸久了,他褪去了無辜的僞裝,逐漸展露出身為猛獸的本性,如今再回顧剛才的彙報,這只猛獸已經習得了僞裝,躲在暗處随時伺機行動,威猛之中又添加了陰鸷。

他不需要我了……

苗羽惶恐的一閉眼,随即一股恨意翻湧上心頭。他愛死這樣的凡蕭,也恨死這樣的他,愛他這麽強,恨他不是自己的。

苗羽捂着心口站起身,在屋裏來回走,他哆哆嗦嗦的揣測出,凡蕭下一步的行程很有可能沖着爸爸去,畢竟少爺都殺了,苗羽估摸着他是摸清了自己的身世,要報仇到底。

單槍匹馬的對付爸爸,勝算有多少?

苗羽頗想找到凡蕭,告訴他時下有多危險,可仔細想想,凡蕭肯定比他還了解,而且苗羽現在根本找不到凡蕭,他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消失在少爺的別墅裏。

苗羽心急如焚的等了2日,凡蕭的消息沒等來,卻等來了陳淩的消息。

苗羽接到通知後,第一時間趕到了集合點。

集合點是一棟普通的寫字樓,15層往上全被組織裏進了大改造,不止設有藏武器的密室,還有緊急逃脫渠道,15往下是普通辦公用,但租金奇高,并沒有全部都租出去,并且設有監視系統。電梯也有專門的乘務人員,絕不允許外人進入到15以上。

苗羽是熟臉,乘務人員看了他一眼,将電梯按到了15層。

15、16層是真空帶,窗戶被關嚴,各個角落都被有紅外夜視系統,無論什麽人都無一例外的暴露在監控之下。苗羽熟門熟路,在黑暗中行進自如,徒步上到17樓後終見到光亮,也看到了守在門口的保安人員。

核對身份後,苗羽這才真正步入到組織的辦公處。

因為不實行坐班制,平時要沒什麽特殊情況大家不會到齊,這次也相同,苗羽與有限的幾個熟臉紛紛打了個招呼,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閑話,直到陳淩出現,大家才紛紛進入到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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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淩身着休閑西裝,滿頭銀發,但神采奕奕,只是這次他神采奕奕的雙眼充滿了警惕和嚴厲,他先是瞪着鷹隼般的眼睛環視在場的所有人,似乎在每個人天淩蓋上都狠狠啄了一個狠得,然後才徐徐開口。

因為苗羽已經心生退意,所以對于這次會議的內容并不大關心,聽得并不認真,只大概的明白,這次會議的中心含義無非是給大家交代下松鼠的死因和各種有可能發生的情況,還有對少爺失蹤的推測,對于凡蕭是只字不提,臨結束前還給每個人交代了任務。

苗羽聽得心神不寧,一直都在玩弄着圓珠筆,一聽到散會二字,他第一個起身離開。

“苗羽……”

路過陳淩時,苗羽聽見了他叫自己名字。聲音很低,如同是耳語。

苗羽沒說話,只是停住腳步,斜過丹鳳眼瞟着他。

陳淩聲音不大不小,幽幽地問道;“你說……死人會複活嗎?”

苗羽喉嚨一緊,他身形不動,面上也沒表情,只有眼中的光點猝然一閃,接着他皮笑肉不笑的擡了擡嘴角;“你是說爸爸嗎?”

陳淩活的年數比在場的人都要多,他聽出這句話只是在帶歪主題;“陳堂先生只是有要事要忙,一直分身乏術罷了,我指的……自然不是他。”

苗羽有點繃不住了,他忽然意識到周圍的人雖然還在走動,但是很明顯注意力在他身上。苗羽暗叫不好,難道事情敗露出去了?這不可能啊!自己一直多謹慎,難道是凡蕭被抓了?不會啊……

苗羽不再跟陳淩打啞謎,自顧自走出會議室,他此時心如敲鼓,手腳冰涼,連雙腿都有些麻木。

苗羽剛出來會議室,迎面就看到了慌張的陸良。

陸良像是名遲到的學生,他邊跑邊張望,似乎在找人,正在轉頭的瞬間他與苗羽四目相對。

陸良看着他,嘴裏念叨着;“天哪……”

苗羽腦中忽然炸開一片,他明白了,陸良這個混蛋……恐怕是他透露了什麽消息!

“快跑,苗羽!”陸良大喊着,同時要從懷裏掏槍,卻不想被人從側面撲倒,手上的槍被遠遠地甩出去。

陳淩聽到外面的異響,就知道計劃不會這麽順利,他不耐的起身,邊掏槍邊打開保險,一步跨出會議室,雙眼緊盯苗羽高喊;“別讓他跑了!”

苗羽臉色大變,他想起剛在進門時,保安把他的槍和匕首都拿走了。即便如此他也不會坐以待斃,別人訓練有素,他也如此,而且相比其他人只好不差。

苗羽聽見這一聲喊後身體與精神立刻進入高警備狀态,邁開長腿就沖着門口狂奔。在場有幾人是事先接到命令埋伏好的,也有并不知情的,人雖不多,但個個都是反應靈敏,他們全都是苗羽曾經的同伴,可命令大于情分,他們幾乎是同時動起身,像是圍剿鯊魚的漁民,要将苗羽困在網中央。

一個身材高壯的男人率先堵住苗羽的前路,并且将手伸進懷裏要掏槍,苗羽立刻加快速度,同時帶上指虎,揮起拳頭重擊在男人鼻子上,輕微的斷裂伴随着變調的怪叫,高壯男人被這力道十足的一拳打的腦袋差點飛出去,苗羽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衣領,山貓一樣靈活的翻至他身後,果然,幾發點射準确無誤的擊中了被當做盾牌的高壯男人,而苗羽也趁機拔出了高壯男人腰間的□□回射。

一時間血花四濺,高壯男人成了人肉盾牌,被苗羽掩在身前一路後退,苗羽眼看周圍有不怕死的撲上來,他回頭看了眼門口,咬牙卯足勁,一腳将死透了的高壯男人踹飛出去壓倒二人,自己又揮槍擊中另兩人大腿,接着苗羽飛快壓低身形向門口撲過去。

不想門口早有埋伏,之前負責嚴查身份的保镖忽然由門外邁進來,舉起機槍就是掃射,苗羽大驚,差點撞在槍口上,好在他眼疾手快躲進了一旁的卡間之中。

“混蛋!要活的!!”遠處的陳淩不耐的大吼,他氣的臉色通紅,不複之前的儒雅派頭。他很是惱火,沒想到一個兩個的鬧起獨立,身手竟然這樣利落,幾個人都抓不住他!苗羽如此,凡蕭也是,對了還有之前的蘇達。

保安聽進了陳淩的訓斥,果然收起了機槍,改用□□射擊。苗羽躲在卡間中,手中只有一把槍,硬拼斷是不能夠的,可坐以待斃也絕無可能,正在苗羽決定沖出去搏命時,一枚硬物滑到了他的腳邊。

苗羽看出這是什麽,他一撇眼,遠處的陸良沖他做了個手勢,接着又甩過來一個,苗羽穩穩地接住,理智上知道陸良是在幫自己,但心裏還是恨不得将他千刀萬剮。

一枚冒着煙的,疑似炸彈的東西從卡間中蹦出。

“不好,炸彈!”角落裏的陸良在它還未落地時就抱住腦袋大喊,所有人頓時紛紛下蹲後退尋找掩護,但它落地後,爆炸聲卻在另一處響起。

片刻,所謂的炸彈并沒有響,煙霧卻是不停噴射,而且越來越嗆,有反應快的人察覺到了不對。

“這他媽是□□!?”

此話一出,衆人紛紛捂着口鼻露頭,陳淩不知從哪找出了個防毒面具帶上,指着苗羽的方向,嗡嗡道;“他自殺了!?”

陸良聽此話腦中一片空白,他也顧不得嗆鼻,連滾帶爬跑向苗羽的方向,他給苗羽扔那個迷你型炸彈不是為了讓他自殺!

“跑了!”

騰騰煙霧中,陸良還沒跑到就聽見保安之一的回答,陸良被熏得眼睛都睜不開了,但他還是看到了剛才,苗羽所在的那個位置,有一個黝黑的地洞。

“他媽的……跑了?”陳淩憤恨的将□□扔在地上,跑過來查看情況。

當初為了方便反圍剿,大樓裏的密道多而密布,雖然他們此次在關鍵口把守住了幾個,但沒想到還是讓苗羽抓到了一根稻草。

陳淩帶着防毒面具走近地洞,十分謹慎的向下望,無聲的陰風自下而上,撩撥着周圍人的頭發和衣角。

“他不知道從哪拿的炸彈,把這地板炸開,夾層裏是條密道,他應該是鑽進去了,”保安之一被熏得痛不欲生,邊流眼淚邊強忍着哽咽回答。

陳淩的臉被防毒面具蓋住,此時的表情不得而知,只見他胸口起伏越來越強烈,最後沖着保安當胸一拳,他吼得整個面具都在顫;“找!把他給我找出來!他肯定就在這樓裏跑不遠!!”

陸良繃緊的神經終于松弛下來,他癱坐在地,差點留出眼淚,果然苗羽不會傻到自殺。陸良閉上眼,雙手在黑洞滾燙的邊沿摸到了一片濕滑的液體,他疑惑的将手收回到鼻尖,在一片嗆人的空氣中,陸良嗅到了一絲濃郁的血腥氣。

陸良心一沉,苗羽受傷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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