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噩耗
姚老板之所以有備而來,自然也是打聽清楚了,所以才會給張淼送了不少的衣服。
昨日被人“提醒”之後,他就找來傭人詢問,又找姚文一一核實,張惠嬌那邊發生的他也是知道的。
“哈哈哈,張夫人說笑了,令愛之事不過是小女失手,而且小女臉上的傷可比令愛重啊。”
這話說的沒錯,姚文臉上的傷的确是張惠嬌打的,而去下手決不輕,雪白的小臉上青紫一片。
張淼這會兒也有點坐不住了,兩只小腳輕輕的搖擺着,意識到有些不雅後,她又停了下來,她可不想留在這裏聽他們直接辯論。
蘭媽媽看懂了她的不耐煩。
“回夫人,四姑娘今日還生着病,這會兒身子不适,可否回去歇着?”
張淼十分配合的咳了兩聲,粉色的帕子掩唇,她竟然想到了那日初見三爺時的情景,他似乎總拿着銀灰的素色帕子,因為身體不好,時不時的就會咳嗽。
而坐在一旁的姚老板聞言一臉的疼惜。
“喲,那還是趕緊回去養着吧,瞧這小臉蠟黃蠟黃的。”
這話就有點睜着眼睛說瞎話了,因為剛才想到了譚毅,張淼臉上不自知的帶着淡粉,哪裏可能是蠟黃的。
張王氏氣的等着姚老板,張淼也沒有動,反而看着張王氏,等着她發話。
她要是這會兒為難張淼,可不就被姓姚的逮着了,于是雖然心裏不舒服,不甘心,但還是颔首。
“回去歇着吧。”
張淼和蘭媽媽得了話,兩人腳步如風,絲毫看不出誰有病,張王氏看着兩人心裏都有些疑惑,是不是自己剛才聽錯了?
春雨被留在院子裏,心裏忐忑的不行,昨日之事她也有錯在先,現在卻要自己的主子挨罰,她一會兒的功夫給自己急紅了眼。
等着看着張淼帶着人回來的時候,春雨上下打量一遍。
“姑娘沒事吧?”
張淼笑嘻嘻,腳步輕盈的進了門,随口道:“有事!”
春雨看到她笑,以為沒什麽事兒,這會兒聽到她說有事,瞬間小臉變得雪白。
張淼擡手捏了一下她的臉頰。
“不過是好事,你看。”
小厮已經将箱子搬到了院子裏,蘭媽媽讓人退下,這會兒三人圍着箱子開始翻看裏面的東西。
張淼将事情大體說了一遍,春雨也驚訝于這件事竟然有譚三爺的授意。
張淼想到寺廟門前的人,心裏暖暖的卻又酸溜溜。
晚上入睡前,張淼讓她們都回去休息,自己坐在房間裏,看着榻上擺放着的大氅,一件是宴會上他給她的,灰色的緞面上繡着青竹,一件是昨日給她的,同樣是灰色的,卻是仙鶴。
不管是竹子還是仙鶴,似乎都很合适那個人。
還回去衣服總不能沒有謝禮,張淼想到這裏,也不覺得困,拿起一旁的針線笸籮,挑了幾縷絲線,随後又去姚老板送來的箱子裏,找到灰色綢緞,裁下一塊做成了帕子,又在上面繡起青竹。
次日天色大亮,張淼依舊沒有起床,蘭媽媽只當她之前真的吓到了,于是也沒有催她,只想着讓她好好休息。
可剛去領份利的春雨回來,一臉的急色,煞白的小臉滿是汗水。
“不好了不好了……”
“姑娘還在休息,你這是幹什麽?一點規矩都沒有,後面有狗追你啊。”
“蘭媽媽,這下可真的是麻煩了,可比狗追我還要吓人的。”
蘭媽媽接過她手裏的籃子,直接去了廚房,準備給張淼做些早飯,春雨也就跟着進來幫着打下手。
“我剛才去領東西,無意間聽到梁媽媽說,大夫人那邊在給姑娘找婆家吶,和譚家的婚事是不是……”
蘭媽媽淘米的動作一頓,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真的到了這會兒,卻還是忍不住的生氣。
“你可有聽到都有哪些人家沒有?”
春雨搖搖頭,“不過是聽到梁媽媽說正在相看,但也沒提是誰,咱們現在怎麽辦?就看着這婚事這樣黃了?”
蘭媽媽恢複了往常的樣子,一臉不在乎的。
“要是他們給找個人好的也就算了,若是找個不像樣子的,老婆子我就是豁出去了,也不會讓她們好過,以後姑娘就有你護着了,你可得機靈點。”
這些天蘭媽媽說了不是一次兩次這話,但春雨只當是氣話,這會兒看到她的目光,冷冷的帶着殺意,她才确定,蘭媽媽沒有在開玩笑,要是真的……她一定會豁出去保護姑娘的。
廚房裏安安靜靜,兩人都沒有說話,這次不光蘭媽媽下定了決心,就連春雨也在心裏盤算着怎麽護着姑娘。
這件事,兩人默契的沒有告訴張淼,像往常一樣,服侍她吃過早飯,雖然只是白粥和涼拌青瓜,但能吃飽已經很好了,張淼記得,之前在通州,她和蘭媽媽經常餓肚子。
後來兩人就開始偷摸的做些繡活,找人捎帶着出去賣了,可是到了京城,他們手裏的活計也就算不上上乘,也沒有了門路。
吃過早飯的張淼,依舊坐在窗前開始針線活,蘭媽媽見她做的是男子用的,以為是給譚炎章做的,想要勸說兩句卻又不知怎麽開口。
可是這會兒的張淼,心裏開心的很,因為手裏做着的,是給三爺的回禮。
這一針一線裏都包含着她的祝福,惟願他健康平安喜樂……
早上春雨說的事兒,蘭媽媽想着怎麽着也得有個十天半個月,不曾想下午的時候,一個噩耗就傳了回來。
張淼正在窗前做着繡活,一個和蘭媽媽交好的婆子跑了過來。
“蘭姐,不好了,剛才我去大房收拾花草,聽到春燕和梁媽媽說,要把你們姑娘許給李大富。”
婆子的聲音絲毫沒有壓低,坐在床邊的張淼聽得清清楚楚,蘭媽媽更是怒而站起。
“什麽?李大富?這人是誰啊?你可能确定?”
蘭媽媽沒有聽說過這個人,但這個名字着實讓她沒有好感。
婆子走近小聲的嘀咕,“确認了,我這不是擔心聽岔了,于是湊近聽了聽,說是三日後就要下聘了,我還看到了桌上的聘書,雖然字認得不全,但姑娘的‘淼’字我認得,三個水嘛,所以我才裝作肚子疼跑來和你說,我還得回去當值,我先走了。”
她前腳剛走,張淼失魂落魄的推開了房門,“嘭——”的一聲,聲音着實有些大,蘭媽媽心裏咯噔一下,知道她這是聽到了。
張淼一手扶着門框,一手帶着顫抖的推着門,她一雙水汪汪的鹿目,帶着錯愕和絕望的看着蘭媽媽。
“姑娘別急,老奴這就去打聽一下,這個李大富到底是什麽人,要是個本分的咱們也就認了。”
蘭媽媽擦了擦手上的水,準備換身衣服拿點碎銀子,打聽一下這個人的消息。
張淼卻顫抖着手,一把拉住了她,原本帶着歡喜的雙目,這會兒已經悲涼的帶着水氣。
“不用打聽了,這個人如果沒錯,應該是夫人奶娘之子,之前在廟裏聽到張王氏身邊的人說過。”
說人名蘭媽媽記不得,現在聽到“夫人奶娘之子”她心裏更是咯噔一下冷了半截。
“挨天殺的!那個狗東西怎麽會來京城?!而且早就聽聞,那人好賭貪色,之前娶過兩房但都因為賭債,把自己媳婦賣了,而且如果老奴沒有記錯,那人應該快四十了。”
三日之後下聘……也就是說她的父親不可能不知道,若是他不點頭,張王氏也不敢如此,現在他們只盼着她離開,別耽誤了他們女兒的好事!
張淼頓時悲憤交加,真的是求助無門,她要面對的似乎都是死路,這件事也不是沒有想過,若是真的給她一條死路,那她就會走出一條血路。
她不甘心如此,她已經一忍再忍,她已經盡可能的忍辱負重的活着,可是那些人卻還是不放過她!
她忍夠了,這麽多年她活的像是浮萍,絲毫沒有感受過家的溫暖,她為什麽還要按照他們要求那般?乖乖聽話又要做給誰看?!
她這次不想聽話了……
張淼轉身回到房間裏,手有些抖得将最後幾針收尾,扯直了棉線,放在尖尖的虎牙上一勒。
線斷了……就像她父親點頭這件婚事一樣,算是斷了他們之間的父女情。
張淼沒有在猶豫,拿起那根銀灰色的青竹帕子,和剛做好的一雙棉襪,一個箭步沖了出去。
“姑娘你這是要去哪裏?”
張淼雙眼赤紅,卻忍着不讓淚水落下,顫抖着的唇抿着,可一開口聲音都是啞的。
“我去找個人,若是他也不願意出手,明日咱們就逃出這裏,以後天大地大是死是活,就看咱們自己的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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