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珑府臨江的超級豪宅, 三個男人聚在上了鎖的密室內,圍着一張白板和一桌子材料嚴肅地讨論着什麽。
三人均是業界翹楚,對各自領域的內容可謂信手拈來, 而不同領域的串聯交互正好将密謀之事捋出愈發清晰的脈絡來。
“當年趙伯父事件的關鍵線索,也是目前唯一浮上水面的一號人物王力,目前已出獄, 近年來突發橫財,經濟能力強到能在滬市一次性交付買房,并準備娶妻生子,生活看上去并未受到牢獄之災的影響。”
譚耀戴着一副金絲框眼鏡, 讨論業務的時候他喜歡邊說邊畫,白板上寫滿了他認為的關鍵點。
“根據何羽茜提供的線索,也就是王力腳脖子上的這個可疑的蛇形紋身,我找事務所負責刑事訴訟案件的同事仔細打探過, 通過大量案件的檢索發現, 三年前L市曾經發生過一起煤炭老板遇刺案, 兇犯的腳脖子上出現過一模一樣的紋身。”
譚耀在白板上寫下了三個關鍵詞:
紋身,命案, 煤炭老板。
煤炭老板遇刺案僅是散發案件,關聯性尚未顯現, 所以辦案民警只是将其作為一起搶劫行兇案處理。
但若将兩起案件結合起來看,指向性似乎已經十分明顯。
趙東嶼聞言皺眉,心跳加速, 那是一種快要窺探到真相的緊張感。
“我推測, 這背後極有可能隐藏着一個殺手組織, 蛇形紋身就是團夥标志。”
譚耀用弧形的紅線将三個關鍵詞圈起來,并用箭頭指向一個詞——買兇殺人。
趙東嶼和潘曉亮皆為沉默, 沉默代表認可。
半晌過後,趙東嶼聲音嘶啞地開口道:
“我們之前只是懷疑買兇殺人,但從沒有想過這背後會牽扯出一個殺手團夥。
而且——何羽茜極有可能被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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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東嶼起身接過譚耀手中的記號筆,落筆之處赫然是紅色的大字“方家”“我之前探過方易達的口風,暫且排除他涉案的可能性。
後來我又讓偵探社幫我查了方忠雄,發現無論如何都找不到他與王力之間的任何一筆交易往來。”
趙東嶼也曾懷疑過自己,是不是一開始查找的方向就出錯了。
難道和方家父子沒有關系?
父親在生意場上或許還得罪過其他什麽人?
不肖想,頭已經痛了。
潘曉亮默默地整理着手中的文件資料,架在鼻子上的鏡片泛着幽幽的藍光。
他沉聲說:
“老趙,方易達那邊你還是得盯着。”
“怎麽說?”
趙東嶼和譚耀的目光紛紛向他投了過去。
潘曉亮舔了舔嘴唇,淡淡地說:
“直覺。”——趙東嶼覺得,潘曉亮似乎在隐瞞什麽,但他是個從善如流的人,隔天就聯系偵探社要求細查方易達的賬戶交易記錄。
在等待偵探社的回複期間,趙東嶼不時翻看手機記錄,手指在名為“茜茜”的對話框邊不停彈動,卻始終沒有點開。
已經有兩周沒聯系了,也不知道何羽茜究竟在忙些什麽。
心念一動,趙東嶼撥通了譚耀的電話——“老譚,晚上有空嗎?
請你吃飯。”
“最近正忙呢,手頭好幾個案子要跟……”
電話那頭,譚耀用肩膀夾着電話,雙手不停地翻閱着案臺上的卷宗。
“叫上張潇曉一起。”
趙東嶼毫不客氣地打斷某人的唠叨話。
“嗯……
人是鐵飯是鋼,再忙也要吃飯,一會兒把地址發我。”
譚某人話鋒一轉,到底是做律師的,話正着說反着說都溜得很。
“沒問題。”
趙東嶼輕笑,随後發了條定位到譚耀的微信上。——江邊小築,雅致的江景包間。
餐廳老板是學藝術的,連餐桌臺面的石材都像極了一幅飄逸山水畫。
譚耀下班後捎張潇曉一道來了餐廳,當他們推開包間的對開門,只見趙東嶼正單手插兜遠眺落地窗外的夜景,着一襲黑色蠶絲襯衣的寬厚背影顯得有一絲寂寥。
張潇曉皺了皺眉頭,這個男人真是個禍害,抛開那一副精致的五官,僅骨相就足以讓多少無知少女沉淪。
趙東嶼聽到動靜,旋即轉身,客氣地招呼兩人入座。
雖然張潇曉和趙東嶼早就認識,但其實彼此之間并不太熟。
氣氛有點尴尬,趙、譚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扯着當日股市,張潇曉不動聲色地挑菜單上最貴的菜點,心裏氣鼓鼓地想着:
讓你那麽對待我家寶貝茜茜,看我今天不狠狠宰你一頓。
沒一會兒,珍馐美馔悉數上齊,趙東嶼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面色平常地轉動着餐盤,招呼張潇曉多吃點。
張潇曉洩氣地想,這點錢對于趙東嶼來說,實在是九牛一毛。
她氣呼呼地伸長筷子,大快朵頤,偏偏趙東嶼泰然自若地和譚耀談天說地,扯東扯西,就是只字不提忽然請她吃飯的原因,自然也沒提到何羽茜半句。
本來就一肚子的氣,張潇曉很快就吃飽了。
她面帶愠色地放下筷子,朝趙東嶼問道:
“承蒙趙總款待,你有什麽想問我的就直說吧。”
趙東嶼立即停下與譚耀關于“比特幣”的争論,笑着對張潇曉說:
“潇曉,你是譚耀的朋友,和我不必這麽客氣。”
“那你想必知道,我也是何羽茜的朋友。”
張潇曉故意嗆聲道。
“茜茜她——”趙東嶼拉長語調,眼底有晦澀的湧動,打探的意味明顯。
“茜茜她很好,特別好,她最近準備去相親了,你等着準備大紅包吧!”
張潇曉大聲說話,然後潇灑地甩下幾張紅色毛爺爺,拂手而去。
譚耀尴尬地看着趙東嶼,遲疑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老趙,潇曉她可能對你有點兒誤會……”
趙東嶼低着頭,修長的手指節奏分明地敲擊着桌面,淡淡地說:
“沒事兒,天黑了你好好把人家送回家。”
待譚耀拎起椅背上的外套走至包廂門口,聽到趙東嶼沙啞的話音傳來:
“要是方便,幫我問問她相親的事。”
譚耀沒有回頭,只是朝空中比了個“OK”的手勢,随後消失在黑夜裏。
趙東嶼望着窗外斑斓的燈光,江潮起了又落,無數浪花激烈地拍打着堤壩,“嘩啦啦”的轟擊着耳膜,和因內心的混亂導致血流奔湧至頭顱的聲響交織在一起,攪亂了漆黑天幕上悄悄瞌睡的靡靡星子。——相親這天是個周末。
前一天晚上,何羽茜因為修改劇本熬夜到淩晨,心想第二天可以補眠到中午,卻被周傑倫的《晴天》一遍遍喚醒,迷糊的睡夢中她似乎感受到了那份對傑倫深沉的愛短暫地消失了。
來電顯示“Mummy”時間顯示九點半,在媽媽的時間概念裏,這個點兒還不醒就該掀被子打屁股了。
何羽茜虛弱地回撥電話,電話立刻被接通,媽媽的責備劈頭蓋臉地從話筒裏傳來: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可終于接通電話了,這都幾點了,相親你還記得吧?
你給我好好收拾一下,別穿得亂七八糟就出去。”
“知道了……”
何羽茜懶懶地回了三個字,眼皮又重重地阖上了。
混亂的夢境重又席卷而來,并不是什麽愉快的夢,她好像一直在灰色的迷霧中奔走,想要找到出口的唯一一束亮光,可她怎麽都找不到。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故事的小黃花,從出生那年就飄着。”
周董尚屬青澀的嗓音又開唱了,唱得何羽茜心煩意亂,她閉着眼睛劃開接聽鍵,頗有些起床氣地朝電話喊着:
“媽,相親約了晚上還早呢,我現在很困,非常困!
求求你別再打來了!”
電話那頭意外地沒有傳來媽媽的狂怼,睡夢中的何羽茜并沒有在意,直接挂斷連線并關了機。
世界終于清靜了,煩躁的心情舒緩了下來,夢境的色調由灰轉白,綿軟的雲朵包圍着她,原來天堂就是這樣的嗎?
不知道睡到幾點,“咕嚕咕嚕”的肚子把人叫醒。
何羽茜揉了揉惺忪睡眼,伸手抓手機。
來電顯示,怎麽有一通來自“大混蛋”的電話?
竟然還接通了,通話記錄只有10秒鐘?
偏偏怎麽回想,都記不清電話裏說了什麽。
可能撥錯了吧……
惴惴的心事,明明想要了解,卻還是選擇視而不見。——相親地點是那個“末日蓑翁”預訂的。
根據他的微信定位,何羽茜比約定時間提前五分鐘抵達了目的地。
這是一家隐藏在喧嚣鬧市的私房菜館,從裝修看這個相親對象的品味還算不錯。
餐廳內人很少,何羽茜很快便看到了落座在靠窗位置的男人。
意料之外的是,他長相非常英俊。
他的臉如雕刻般分明,眉眼細長,皮膚白皙到近乎透明,額頭上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
見到何羽茜,他只是擡了擡眼皮,甚至連禮貌性地起身都吝啬,聲音裏透出一股涼薄:
“你是何羽茜?”
何羽茜生出反感,眼前這個男人果然如他那怪異的微信頭像一樣,令人不适。
“你好,我是何羽茜。”
良好的家教讓她克制着情緒,沒有揚長離開。
男人眯着他狹長的眼睛,視線在何羽茜的小腿處逡巡。
何羽茜忍受不了來自陌生人的這般審視,終于垮下臉來:
“看夠了沒?”
男人竟然毫不掩飾地露出譏诮的表情:
“要不是聽說,還真看不出來。”
要不是聽介紹人說你是個瘸子,少了半邊小腿,還真看不出來呢。
何羽茜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此時的她選擇留下來,完全是出于想要扳回一局的倔強。
“怎麽?
殘疾人不配坐下來?”
見面到現在,對方并沒有一句自我介紹,甚至沒有請她落座的任何示意。
那男人聽到這話卻莫名其妙顯得很開心,只見他突然起身,座椅在他身後發出摩擦地面的刺耳聲響。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何羽茜就是在他起身後發現不對勁兒的——這個男人的一條腿,呈45度往右彎曲,行走的姿勢顯得異常扭曲。
迎上何羽茜毫不掩飾的詫異,那男人只是保持着一貫的譏笑,然後拉開對面的座位,向她紳士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叫汪荃茹。”
簡短的介紹後,服務員開始上菜,兩人均是沉默。
菜色很清爽,竟然都是何羽茜喜歡吃的料理,但此時此刻她卻沒有絲毫進食的欲望,心中一股憤懑擁堵着。
所以,是介紹人故意隐瞞了對方的身體狀況?
還是母親為了逼她出來相親,選擇了避重就輕?
無論哪一種情況,都明确了一個觀點,那就是她何羽茜被劃撥到了一個固定圈層,而那個圈層的人與肢體健全無關。
“怎麽?
殘疾人不配和美女共進晚餐?”
汪荃茹嗤笑地回敬了她一句。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殘疾人對殘疾人,或許這就是世人眼中的相配。”
何羽茜不搭話,兀自感慨,冰涼的檸檬水灌腸而下,冷不丁一個哆嗦。
聲音很輕,卻全部落進汪荃茹的耳朵裏,“那你呢?
你覺得我們配嗎?”
何羽茜擡眼,對面的男人眼神清澈,完美的五官刻畫是多少人都羨慕不來的容顏,只可惜他和自己一樣,早早折了翼。
“般配這個詞,從來都是外人的定義,人生百年而已,我只想遵循內心的感受。”
這話說完,汪荃茹放聲大笑。
“所以何小姐覺得,我們殘疾人擁有自由選擇幸福的權利?”
“我之前加入過一個互助小組,發起人是個身材強壯的健身達人,在我剛出事意志最為消沉的時候,他給了我很多鼓勵。”
何羽茜緩緩說道。
“他熱愛一切極限運動,哪怕他和我一樣只有一條腿。
他告訴我,不必在意外界的目光,因為生活是自己的。”
“他有個相戀多年的女友,在他不幸遭遇意外截肢後也不離不棄,我曾經一度覺得他很幸福。”
“曾經一度?”
汪荃茹問。
“是的,曾經一度,我把他當做精神導師。
可惜——”何羽茜哽咽,難以繼續描述後面的故事。
“可惜什麽?”
汪荃茹追問。
何羽茜舉目眺望窗外的街道,淡淡地說:
“可惜他死了,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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