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番外1

今年的第場雪足足下了十日才停,整個邺陽城都籠罩在片白茫茫中姜芋的毒因為解得及時并未對身體造成什麽傷害,但還是被宋瑾勒令躺在床上休息。姜芋百無聊賴地躺着,到了下午傅容照例過來給她把脈。

把完脈,傅容冷冰冰道:“其實你前兩日就可下床活動了。”

姜芋頓時如被捅了刀般痛苦,“我真的沒再躺下去的必要?”

傅容略微生氣:“你竟懷疑我的診斷?”

姜芋:“不是!”

“那你是何意思?”

“可能給我個繼續躺下去的理由?”

“不能!”

姜芋氣餒:“其實你可同陛下說我己好了,這樣他就不會把我關屋裏了。

傅容也氣餒:“你又怎知我沒說?”

姜芋閉嘴了。

過了會兒,她突然意識到個問題,“阿容,你覺着我可是受束縛之人?”傅容搖搖頭,顯然是同她想到了處,她又問:“那我為何要這麽聽陛下的話?”

傅容挑眉:“你問我?”

半響,姜芋哦了聲,“确實不該問你,該問我自己。我覺着我不應該這麽聽他的,比如此刻我應該将他抛到腦後,遵從自己的意思,出去走走,瞧瞧這雪景,是吧?”

傅容莞爾:“我陪你。”

姜芋:“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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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容去門外等着,姜芋将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推開門同傅容往府門外去“他現在在做甚?”姜芋想打探打探宋瑾在何處,省得被他撞見了;傅容回道:“在書房議事。”

姜芋颔首。

西南這次叛亂還牽連到了鄰國探子,前日聽宋瑾說從那幾個沒死的探子嘴裏撬出了點東西,憑着這點信息,其他地方的探子也可清清。因着大昭也并非只守不攻,先帝往鄰國放的探子至今還在,故而此事不可能拿到明面上與鄰國對質。

再者,楊荔城己死,誰再掌西南兵權也是個問題,還有對這次叛亂中立功的衆将士們給予嘉獎等等,這些問題有大有小,但宋瑾既然以宋珩的身份參與,還是得他拿主意做出決定,然後再上書京中求陛下定奪。

姜芋頓足。

不知宋瑾在議事時是何模樣?

難不成本正經嚴肅得不得了?

她起了好奇心,想去瞧瞧,便同傅容道:“我們先去書房瞧瞧。”

傅容今日十分好說話,“你說什麽都成。”随她去往書房去。

姜芋自然不能讓宋瑾瞧見她,于是到了書房,她就只是點破窗戶紙,偷偷往裏瞧了幾瞧宋瑾今日穿了件深色衣服,往書桌後一坐,再帶上面具,總有種不怒自戚的感覺。下首的姜羲沒敢多瞧,其餘将領雖覺着奇怪,但還是沒膽問為何獻王殿下要帶着面具,都盡職盡責地闡述自己的觀點,畢竟事關自己未來的前程,哪一個都不會敷衍了事。

宋瑾靠着座椅,卻是只聽不說,待衆人說完戰戰兢兢地等他的反應,他才啓唇,未語殼笑,這一聲直接令窗外的姜芋落荒而逃。

姜芋匆匆逃到府門口,傅容跟在身後,“他可是發現你了?”

姜芋含糊地嗯了一聲,緊接着就快步出了府門,她實在不好意思說宋瑾這一聲太像以前在藥廬勾她時的笑聲了,她受不住啊。

兩人踩着厚厚的雪上了大街,街上不少孩子在玩耍,身旁有大人瞧着,姜芋一路瞧過來,臉上帶了點笑意。

傅容便問:“你喜歡小孩子?”

姜芋嗯了一聲,“多可愛,日後我要多養……”聲音一停,她又笑道:“養孩子這事還是随緣吧。”

傅容料想她是想起了宋瑾那病的緣由,恐宋瑾對父子緣分還心存芥蒂,便換了個話題,“我同朋友要去遠游,就不同你回京了。”

“何時?”姜芋腳步不停。

傅容:“等送你回了府,我也就走了,朋友在等我。”

姜芋不知說什麽好,她無法回應傅容的感情,但作為多年的好友,她總要送一送傅容“你朋友在哪兒?我送你過去。”姜芋道傅容:“真要送?”

姜芋笑道:“自然。”

傅容亦笑。

兩人到了家酒館前,傅容的幾個朋友果然在酒館裏等着,瞅見傅容就招手,“傅兄,傅兄!”

傅容本想這此同姜芋道別,不料姜芋直接進了酒館,“不同你喝杯怎麽算送別呢?”

昔年,姜芋無事時常同傅容出去,天南地北,騎馬喝酒,日子暢陝,日後姜芋長住宮中怕是再沒這機舍了。

傅容望着她飲酒的暢陝姿态,胸中縱有千言萬語也只是舉起酒杯飲而盡。

幾人喝到暮色降臨,姜芋酒量還可以,約莫是喝得太多了有些醉了,此時正迷迷糊糊趴在了桌子上。

宋瑾毫無預兆地踏進酒館,銀色面具下的雙眼平無波,傅容指了指姜芋,宋瑾彎腰抱起她,朝傅容微點頭,便出了酒館。

傅容定定地瞧了幾眼,灌了幾口酒,也同朋友們踉踉跄跄地出了酒館。

姜芋趴在宋瑾的背上,腦袋在宋瑾的脖頸間拱啊拱,點都不老實。但任她怎麽鬧騰,宋瑾邁開的步子很穩,“你不聽我的話。”

姜芋暈暈瞪瞪的,“宋瑾?”

“是我。”

姜芋頓時羞澀幾分,“沒有不聽你的,我就是不想躺床上了。”

宋瑾:“我也可同你喝酒。”

姜芋:“我瞧見你在E。”

宋瑾:“你偷看我?”

“胡說!”姜芋慌亂地使勁地蹬着雙腿,雙手也胡亂揮着,只手剛好拍到宋瑾的腦袋上宋瑾:“……”

宋瑾終于被她鬧騰得腳下滑,撲到了堆雪上,順帶吃了嘴的雪。

姜芋在他背上坐起來,“胡說,我看你向來光明正大,哪次偷看過!

黑色蔓延上天幕。

宋瑾趴在地上,“你敢說那窗戶不是你戳的?”

姜芋:“……”

姜芋立馬慫了,“你發現了?”

宋瑾:“嗯。”

姜芋閉嘴了,過了會兒,她擡起眼左瞧右瞧,“你人呢。”

宋瑾:“想瞧我?”

姜芋:“自熟,我瞧你向來光明正大,你陝別躲着了!”

下刻,宋瑾背起她繼續往前走,“回了家再看。”

“為何?”

“天黑,你瞧不清,等回了家,我點上燈讓你瞧。”

“嗯。”姜芋滿意地彎彎眼,摟緊了他的脖子,“宋瑾,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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