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5)
我媽已經把我給賣了,“還沒買票,反正不是周六就是周日。”
溫柏的語調逐漸恢複正常:“那你買好票跟我說,我去車站接你。”
我聽到這話,內心難以抑制地高興起來,連語氣都忍不住上揚:“真的假的?這麽熱你還要去車站接我?”
“當然是真的,上次你來接我,這次我去接你。”他說完,問:“那你這幾天……”
溫柏話還沒說完,我聽見一個溫柔的女人喊了聲“小柏”,随後響起敲門聲。我猜想是他媽媽,但聽不真切。
溫柏的情緒全在語氣裏,他低低說:“晚點再和你說,先這樣。”然後不等我說話就挂了。
看來他媽媽的事情對他的影響真的很大很大,否則怎麽能讓一個十多年來始終陽光開朗的溫柏突然變臉,情緒起伏,即使是高考那段令我焦慮的日子,我也不曾見溫柏皺過眉頭。
家裏只有我一個人,安靜的氛圍讓我腦袋裏的瞌睡蟲越發嚣張,我躺在沙發上動彈不得,艱難地定下鬧鐘後昏睡過去。
接許東南回家的路上,我仍然頻頻打哈欠,惹得許東南轉過頭來看我,問:“哥,要不咱去吃點啥吧?”
我殘忍拒絕了他:“不吃,回家睡覺。”
許東南聽了我的話,表情略顯委屈:“可是我餓了。”
我想了想,帶他到小區門口的便利店裏,由他買了個冰棒,而我本人心不在焉,難得地對冰棒提不起興趣了。
當我和許東南雙雙回到家裏時,手機終于響了,我甚至想不及關門,站在原地看起了手機。可當屏幕亮起時,我又默默失望了,因為溫柏只是發來一句:記得告訴我具體時間,到時候去接你。
而我也只能回一個好字。
即使過去我們的聊天模式也是如此,但如今我漸漸對此感到不滿足。如果可以,我簡直想給他交點錢,讓他和我多聊會天。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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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問大家需要我每段空一行嗎?因為我在手機端上看覺得文字好密,即使擴大行距也收效甚微。
13、13
◎開學◎
我最終買了周日下午的票,因為許東南執意要和我舅一起送我到高鐵站,而這天下午他不用上補習班。
我舅聽說我媽很喜歡那個牌子的烤鴨後,在我離開的前一天帶回來六只,成功占據了我行李箱裏的半壁江山。
許東南在車後座上死死抱着我的手臂,說:“哥,你以後一定要常來找我玩!”
我說:“我這不就要來燕川讀書了嗎?”
他抽出一只手,伸出食指左右搖了搖說:“不,那不一樣,我說的是來我家找我一起玩。”
我使勁兒抽出自己的胳膊,“沒機會了,三年監牢生活正在等着你。”
許東南哀嚎一聲,頭一歪,意外撞在了玻璃上,惹得我和我舅都沒忍住笑了。
過了安檢,我回頭朝他倆揮揮手,許東南才依依不舍地跟着我舅離開。
高鐵上的人不多不少,因為往來燕川與麗城之間的高鐵數量衆多,班次密集。我靠在椅背上想眯一會兒,卻怎麽也合不上眼,身旁是小孩經過過道時産生的噪音和震動,太陽穴一抽一抽的,我只能坐着發呆。
溫柏收到我的消息後,很快地回了個好,說讓我上車的時候給他發個消息。我聽話地照做了,但沒有再收到他的消息。
高鐵即将到站,手機屏幕顯示收到一條新消息,我點進去,是許女士發來的:到站了嗎?跟小柏彙合了嗎?
我一手拉着行李箱,單手打字:快到了,還沒停車。
我媽回複:好,注意安全。
下車的那一瞬,溫柏打來電話。
離開車廂,熱氣撲面而來,耳邊是巨大嘈雜的聲音。我接起電話,聽見溫柏的聲音:“我就在出口這,你往外走就能看見我。”
我說:“好,馬上就出來了。”
行李箱不算重,我等不及排隊搭乘扶梯,拎着巷子直接走了下去。
和我那時去接他一樣,他四處張望了一陣,很快就發現了我,笑着朝我舉起了手。
當我走到溫柏面前時,我發現他手裏拎着一袋黃色的芒果。他察覺到我的視線,提起袋子說:“在樓下遇到咱小區的陳大媽,說我要是不拿就不讓我走,沒辦法只好帶過來了。”
他的語氣有些無奈,我卻忍不住笑了,“走,回家吃芒果。”
我又問:“這是陳大媽買的還是摘的?要是買的那多不好意思。”
溫柏說:“摘的,你走的這陣子小區裏芒果大豐收,物業派人來幫忙摘的。”
我點點頭,想起走的時候确實看見綠油油的樹上挂了許多綠色的未成熟的芒果。
搭上出租,我小聲問溫柏:“你爸媽這次回來多久?”
他劃手機的指頭停了下來,“他們早上已經走了。”
我哦了一聲,不敢再問,小學生一樣坐好,雙手搭在膝蓋上,直到汽車抵達目的地。
而溫柏想買雙新鞋,拿着手機給我看各種各樣的款式。他一張一張地劃過,我認真地看着,忽然覺得眼前的一張圖片有些熟悉,忙抓住他的手指,把圖片拉回上一張,“這一張,我怎麽看着這麽眼熟。”
“這是許姨上個月給你買的畢業禮物,你忘了?”
其實我對鞋不大在意,覺得能穿就行,所以多是陪我媽逛商場的時候順手買的。而這雙是上個月許女士為了慶祝我畢業,特意托人從國外買回來的。
鞋子到的那天晚上,溫柏喊我出去散步,快遞是我們一起拿的,也是我們一起拆的。
是幹淨的白色,做了零星幾點潑墨的效果,我舍不得穿,準備留到開學,正好後來也去了燕川,東西就一直放在櫃子裏,連我自己都忘記了。
所以我抓抓頭發,“舍不得穿,放得都快忘了。倒是你,居然記得這麽清楚!”
溫柏一臉驕傲:“你什麽事兒我不記得?”
他說這話,我的心髒好像中了一箭。
許女士早已做好了一桌的菜等着我們回去,當我開門進去時,香味撲鼻,我站門口喊了一聲:“媽,我回來了!”
溫柏站在我身後跟着喊:“許姨,我也來了!”
我媽從廚房裏探出頭,“洗手吃飯!”
我看了眼桌上的菜,哇了一聲,“有碧海居的海鮮炒粉和五色魚丸湯!”
我媽端着一盤秋葵走了出來,“還挺識貨。”
溫柏洗了手,走過來拍了下我的背,“快去洗手。”
等我洗完手出來,這二位已經吃起來了,皆是笑意滿面。
我突然想,如果我能一直藏着自己的感情,這樣的場景在未來的十來年裏,應該還會繼續出現。
我們有說有笑,在一張不大不小的飯桌上共進晚餐,溫馨得像真正的一家人。
八月中旬,我和溫柏同時收到了錄取通知書。
那天午飯後我被溫柏拉到家裏當模特,一待就是一個下午。接到郵政電話時,我已經靠在牆邊快要睡着了,被鈴聲吓醒的我心跳得飛快。
我剛接完電話,溫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我貼在他手機的另一側,聽見是同一個阿姨,在電話裏讓他帶着身份證下樓拿錄取通知書。
由于我的身份證不在身上,于是我回了自己家,讓溫柏和那個郵政阿姨說一聲。
等我匆匆忙忙拿了身份證下樓,溫柏已經拿好了自己的那一份,站在郵政阿姨邊上等着我。他見我快步跑過來,笑着說:“你又臉紅了。”
我瞪了他一眼,把身份證交給阿姨。
外包袋子上印着燕大的校徽和大名,阿姨一邊準備拍照一邊說:“要上同一所大學啦。”
溫柏一手攬過我的肩,一邊笑嘻嘻地回答:“是啊,我們已經當了十幾年的同學,以後還要繼續呢!”
阿姨收好回執,看見我倆關系這麽好,羨慕地說了句:“真好,我加那兄弟倆要是像你們一樣就好了。”
溫柏揉了揉我的頭發,我對阿姨笑了笑,沒說什麽。
拿完了錄取通知書,溫柏跟在我身後回了我家。
許女士也和我們一樣激動,在我回家拿身份證的時候就嚷嚷着今晚要帶我們吃大餐慶祝慶祝。
客廳裏,兩罐冰可樂擺在桌上,我依稀聽到我媽在書房裏打電話的聲音。
我從抽屜裏找出美工刀,一屁股挨在溫柏身邊坐下,拆開了錄取通知書。
我還沒來得及細看,溫柏就把他的那一份拿到我面前,“一起拆了。”
我愣了一下,問:“你不自己拆?”
他拿胳膊肘輕輕捅了捅我的手臂,“快點。”
于是我順手把他的也拆開了。
我倆一邊拿出裏頭的東西,一邊發出“哇”的聲音,引得許女士從書房裏跑出來,連連問:“怎麽了怎麽了?”
我把錄取通知書舉到頭頂向她展示,我媽也“哇”地一聲,接過去仔仔細細地看了起來。
等許女士看完,溫柏把兩份印着不同名字的錄取通知書放在一起,拍了張照,發上了朋友圈。
“發給我發給我。”
“好了,發給你了。”
然後我把這張照片也發到了自己的朋友圈,但重點不在燕大,而在于我又要和溫柏去同一個學校了。
其實我覺得,我倆這操作和曬結婚證的夫妻有異曲同工之妙。
開學前兩天,在确認了溫柏的爸媽都無法回國後,許女士決定把溫柏也帶上車。
由于離家不遠,我們決定先帶一些要緊的,當季的東西和衣服,其他的國慶回家再帶到學校去。
由于天氣實在太熱太曬,許女士硬給我倆也塗上了防曬霜,而她自己則穿了一身透氣吸汗的運動服,帶了個遮陽帽,塗了兩層防曬,全副武裝準備戰鬥。
燕大就在下高速不遠的地方,離燕川市區有一段距離。
當許女士的汽車開到校門口,穿着藍色衣服的志願者就熱情地走了過來,指引我媽把車停進地下車庫,“那邊有另一批志願者,到時候找他們就可以。”
縱使我們來得已經算早,車庫裏仍然已經停了不少的車輛,大多是燕川本地牌照和周邊的夏川、麗城牌照。
下了車,許女士說:“小柏先去報道吧,然後把東西拿到宿舍去,正好讓叢叢看看你在哪邊住,以後方便找你。”
溫柏想了想,說:“可是這樣的話,您要多走好一段路。”
許女士:“我這運動鞋是白穿的?”
就這樣,我們相互知道了對方的所在,溫柏住在A區,而我住在B區。A區和B區中間隔了個食堂,并不算遠。
早上的時間只夠我們倆報道,搬行李,剩下挂蚊帳、鋪床單的事兒,許女士讓我們吃了午飯回宿舍自個兒折騰。
因為其他人還沒來,溫柏目前只認識了一個室友,名叫孫一楠,夏川人,話痨一個。
因為溫柏要搬行李,許女士讓我幫溫柏拿書包,她在走廊上和別的家長交談,宿舍裏剩下我們三個。
孫一楠很熱情,看見我幫溫柏拿着書包進去,問:“這是你弟弟吧?真好啊還幫你拿東西。”
溫柏聽他說話,突然問:“你微博名是不是一根南木?”
孫一楠吃了一驚,問:“你怎麽知道?”
溫柏雲淡風輕:“我看過你的直播,技術真的很不錯。”
孫一楠“嘿嘿”一聲,“那我們是不是該互粉一下,要不然你知道我的id我卻不知道你的,那多羞恥啊!”
于是他倆打開了微博,成為了對方的粉絲。
完事,溫柏抓着我的胳膊把旁觀的我拉過去,習慣性地揉了揉我的頭發,嘴角上揚,“這是我弟,地環學院的。”
我很不滿意這個身份,嘟嘟囔囔:“誰是你弟。”
沒想到還是讓溫柏聽見了,他鈎住我的脖子強迫我擡頭,看着我的眼裏好像盛了光,“和我這麽親,不是我弟還想當我的誰?”
孫一楠一屁股坐下,側趴在桌子上看我們,“好羨慕啊,如果我弟也像你弟這麽乖就好了!我弟只有想吃零食了才會嘤嘤嘤找我。”
我拉下溫柏的手,對孫一楠說:“我是他鄰居,才不是他弟。”我對孫一楠伸出手,“地環學院,林叢。”
孫一楠也伸出手,“你好你好!”
等我們仨交換完微信,許女士也從外面進來了,她摘下了遮陽帽,說:“這是小柏室友吧,你好,我是林叢的媽媽。”
孫一楠介紹完自己,看着我媽,一臉認真地說:“阿姨,您不像林叢的媽媽,您倆說是姐弟也有人信。”
我媽從此對孫一楠留下了極其深刻且良好的印象。
作者有話說:
入學了入學了,兩位主角終于進入了人生中新的階段!
當拖拉作者開始努力日更,必定是因為她有了什麽別的想法(下一篇的文案我都寫好了...
14、14
◎林雨荷,幹嘛呢怎麽不回?◎
如果說一開始外頭的姑娘還不夠多,導致溫柏造成的影響還不是很大,那當我們走進食堂的時候,情況就很明顯了。
這麽說吧,從我們身邊經過的女同學沒有一個不回頭的。
食堂一共三層,我們選擇了二樓就餐,許女士要了份酸菜魚,溫柏要了份香酥雞柳飯,我要了份豬扒飯。
坐我倆身後打量許女士的姑娘也毫不收斂,惹得許女士佯裝漫不經心地和她們對上眼,把那些視線一個一個頂回去。
“我們小柏的長相,很難不吸引姑娘啊。”許女士說完,伸手撐着自己的下巴,看着溫柏期待地問:“小柏喜歡什麽樣的女生?”
她的視線在我和溫柏之間游移,我吃飯的動作不禁慢了下來。
溫柏顯然沒想到許女士會突然問這個問題,差點嗆了口湯,“許姨,我還沒想過這個問題。”
我有點失望,又有點慶幸,吃飯的動作又快了起來。
面對兩只餓狼,許女士不再追問。
三個人都空盤後,許女士說:“一會兒我就回去了,你倆能照顧好自己的對吧?”
我和溫柏齊齊點頭。
“那行,反正離家也不遠,想家了周末就回去看看。”
我和溫柏又是齊齊點頭。
送我媽離開後,我和溫柏回了各自的宿舍,整理床鋪被子。
我正苦惱到寝室之後還得等空調制冷,沒想到門一開,一股冷氣直接撲到了我臉上。我沒忍住打了個噴嚏,聲音之大把我自己吓了一跳,也把剛到的室友吓了一跳。
我站在門口吸了吸鼻子,接着屋裏“滴”了一聲,我的室友大步走過來關心道:“沒事吧?”
我眨眼看着他說:“沒事沒事,就是鼻子剛好癢了一下。”
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喝了大半瓶礦泉水才緩解周身的熱感。擡頭看那位室友,發現對方也在看我。
對視了幾秒,我先開了口:“林叢,雙木林,樹叢的那個叢。”
室友站在他的桌邊對我介紹:“餘皖,皖州的皖。”
我做出“明白了”的表情,問:“你是皖州人?”
餘皖搖搖頭,說:“我是本地人,但是在皖州出生的。”
我站了起來,“我是麗城人。”
餘皖和我差不多高,單眼皮,頭發的顏色偏淺,看起來比我還軟。可能是因為沒有打理,可也能是因為故意為之,他的頭發長到讓他在頭上紮了個小辮子。
我忍不住,一邊從行李箱裏拿東西一邊看他左右搖擺的小辮子。直到他突然擡起頭,逮住了我的視線。
“……”
“……”
還是我先開了口:“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但你的辮子有點…有點可愛。”其實我不是很想用可愛來形容他的頭發,這太奇怪了,但我一時間怎麽也找不到另一個合适的形容詞。
餘皖聽後笑了,說:“原來你在看我的頭發啊,我好久沒剪了,太懶。”他說完,伸手彈了彈自己的小辮子。
我笑了笑作回答,忙活起自己的事兒來。
這天傍晚和晚上,我的另外兩位室友也都來了,分別是來自麗城的我的老鄉白冬,以及來自大西北的鄭浩浩。
其實浩浩一開始并沒有把自己介紹清楚,他只說自己叫鄭浩,這個疊詞名字還是後來宿管來寝室給床鋪挂牌我們才知道的。
一米九大高個鄭浩浩後來給我們解釋道:“一大老爺們叫什麽浩浩,太像小孩了!”
浩浩來的時候太陽剛落山,我們四個互相認識了之後,決定一起去食堂吃飯,吃了飯,又幫晚來的白冬和浩浩整理了東西。
等我把疲倦的自己洗幹淨,舒舒服服躺進柔軟的被窩裏時,才有時間仔細看微信。
我先跟我媽說了說幾個室友的情況,然後才找上溫柏。
見我們的上一條聊天記錄還是前天,我故意問他:“你忘了自己大明湖畔的老友了嗎?”
幾個室友接連上了床,最後一個白冬問:“我關燈了啊?”
我們都說:“關了關了。”
關了燈,窗簾也拉緊,寝室裏一片黑暗。
溫柏好一陣都沒回我,等得我拿不住手機,任由它滑到了枕頭邊上,直到我的眼皮即将徹底合上的時候,手機震動了一下。
我努力地動了動手指,還是沒能改變沉沉入睡的結局。
第二天早上我醒的時候,其他三人還在呼呼大睡,但稀奇的是,居然沒有一個人打呼嚕。
我小心翼翼地下了床,蹑手蹑腳地走到陽臺上洗漱,最後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手機。
昨晚十一點,溫柏回複:你的老友剛剛洗完澡,正要上床。
大概是見我沒回,過了五分鐘他又發:林雨荷,幹嘛呢怎麽不回?
我看了眼現在的時間,早上七點半,猜想他應該還沒起床,于是慢悠悠地回:你的老友昨晚困得像豬頭。
我發完,拎着瓶到後面打了瓶熱水,回來時看見手機上居然收到了新消息,是溫柏:誰不是呢,閉眼秒睡的感覺真好。吃早飯嗎?
我回複:好,食堂一樓見,我現在出發了。
穿上鞋,往口袋裏塞一包手帕紙,我把鑰匙插進鎖裏,無聲地關上了門。
燕大的綠化做的很好,從宿舍到食堂的這條路上你可以盡情地享受綠蔭的庇護,但不出汗是不太可能的,畢竟燕川的平均溫度比麗城還要高上一兩度。
我在食堂門口等了溫柏兩分鐘的時候,一只手從後面伸過來拍了拍我的肩。
我滿懷期待地轉過頭,撞進我眼裏地的人是孫一楠,不是溫柏,溫柏站在他身後。
“早啊林叢!”孫一楠說。
“早!”我回應他,又看了眼溫柏,問:“去幾樓吃?”
孫一楠情緒高漲,“我聽說二樓的小籠包好吃,咱們去二樓吧?”
我和溫柏都同意了。
AB區都是男生宿舍,俗稱和尚廟,除了上課時間,平時難得出現姑娘的身影。
昨天是美好的周五,今天是更美好的周六,食堂裏只有零散的幾桌人,拖鞋大褲衩,看起來有些邋遢。我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還好還好,希望未來不會被同化。
三個人要了兩份小籠包,三分豆漿後,又在另一個窗口要了兩根油條,囑咐阿姨剪成小節。
原本對小籠包興致勃勃的孫一楠在看到剛出鍋的、金燦燦的油條之後,注意力立刻被轉移了。他嘗了一節後,眼睛一下就亮了。
“好吃?”我問。
我想不出來油條能有多驚豔,在孫一楠的注視下緩緩夾起一節嘗了一口。由于孫一楠同學的眼神充滿了期待,我很難說出一般的話,于是違心道:“不錯。”
好在溫柏的注意力全在小籠包上,否則我懷疑他很有可能會戳穿我。
閑聊間,我們說起了下午領軍訓服的事。
孫一楠說:“領了軍訓服,馬上就要被曬成碳喽,我看了天氣,接下來半個月全是晴天。”
我把最後一口豆漿喝完,說:“我們班還沒通知。”
溫柏:“後天就開始軍訓了,你們要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孫一楠又問:“你們買防曬霜了沒?要沒有的話,我那一箱呢,随便拿。”
我說:“不用啦,我們都帶了。”
孫一楠點點頭,“要不夠上我那拿,真別客氣,這都是我媽公司的産品,不要錢的。”
“我想起來了,”溫柏說:“是不是‘悅生堂’?我見你在微博上給他家打過廣告。”
我吃了一驚,因為‘悅生堂’的産品都挺貴的。
直到後來我在燕川出了點事,溫柏找到孫一楠,我才知道原來人家是個不折不扣的富二代。
作者有話說:
今天短短,明天長長~
當我說要兩天一更後居然日更了=口=
15、15
◎陪伴◎
孫一楠看的天氣預報簡直準的有些過分了,整整十五天,太陽每天早上五點多準時露面,傍晚快七點才依依不舍地離開這片土地,期間十天萬裏無雲也無風。
燕大的強項大多是理工專業,因此女生比男生少得多,但近幾年比例已經拉近了不少。軍訓進行到第一周周末的時候,我們班的女生仍堅毅地扛着陽光,不輸男生半分。
倒是我,很沒用地倒下了。
接觸地面的那一刻,我弱弱地在心裏對許女士說了一句:“對不起啊媽,給咱家丢人了。”
具體是怎麽到的醫務室我已經不記得了,但睜開眼睛時,手邊毛毛的觸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是一個人的頭發。
我摸了摸戳到手心的部分,發現這個人的頭發好硬,粗粝的手感讓我不由得想起溫柏的頭發。
等等!
我突然清醒過來,撐着疲軟的身體坐了起來,但在看見床邊那張睡得正香的臉後就不敢動了。
守在我床邊的人真的是溫柏。
太陽正要下山,渲染了一整片的雲彩,心甘情願給遠處的燕山當背景板。
然而今天的這片晚霞卻只吸引了我幾秒,因為我眼前有更重要的人正在安睡。
果然,和溫柏一起來燕大才是正确的選擇,光是因為這一刻都值得了。
醫務室裏很靜,沒有校醫也沒有其他前來休息的同學。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但我還是任由溫柏繼續在這睡了。
為軍訓奮鬥這麽久,即使是常年運動,身體素質優異的溫柏也疲倦了,我看着他難得被曬黑的臉,有些後悔沒把手機偷偷帶在身上。
溫柏醒的時候,剛剛透過窗能看見的那片晚霞已經散了,剩下一道餘輝橫亘在山的背後。
他揉了揉眼睛,很明顯還沒睡醒。
我坐着看他眨眼睛,揉眼睛,然後擡起頭和我對視,這才問他:“睡醒了嗎?”
溫柏點了點頭,從椅子上挪到床邊,“你好些了嗎?”
我看見他內眼角上粘着一塊白色分泌物,下意識從床頭櫃上抽了張紙,毫不介意地幫他擦了下來,“就是中暑嘛,來的時候喝過藿香正氣水了,回去再喝點涼茶就沒事了。”我說着,翻身和他并排坐在床沿,“你怎麽會來醫務室?”
“去你們班找你,餘皖說你暈倒了。吃飯嗎?”
“就C區食堂吧,好累不想走。”說話間我已經站了起來。
我說完,溫柏伸手拍了一下我的屁股,“懶豬。”
瞬間的僵硬後,我快步跟上他的背影,“我才不是懶,我只是太累了!”
熬過了痛苦的軍訓,我頂着一張更黑的皮,開始了上課的日子。
看到課程表的那一刻,我們寝室四個人都覺得天黑了,從早上八點到下午五點半,一天滿滿當當地排滿了八節課。
我才看到第二天的課程,就聽見浩浩在床上哀嚎了一聲,“周六晚上居然有課!”
我趕忙把頁面拉到最邊上,果不其然在周六的晚上看到了兩節“形勢與政策”。
雖然寝室裏我們叫苦連天,但真正到了周一,幾個人還是老老實實背上書包出發了。
來來往往的學生都往樹蔭底下靠,大家自覺分成兩道區別上行和下行。
兩節小課結束,我在擁擠的走廊裏一眼發現了溫柏。我努力往他身邊靠,好不容易挨近了一點,剛要伸手拉他的時候,他轉頭和身邊的一個女生笑談了起來。
我收回手,靜悄悄地靠近,又靜悄悄地離開。
學校把時間安排得很巧妙,第一周課程結束剛好與國慶節銜接上。因為不用上周六的課,我和溫柏約好,這周五晚上回麗城。
餘皖和白冬都打算周六走,由于西北太遠,浩浩決定留在學校孤守寝室。
鈴聲一響,我把課本交給餘皖,逆着人流朝溫柏的方向去。
外頭熙熙攘攘,溫柏的教室裏老師仍在授課。
我背靠在牆上等,直到教室的音響裏傳出中年老師渾厚的一聲:“下課。”
很快,前門和後門都湧出了許多人。我在這些面孔裏尋找自己熟悉的那一張臉,很不幸又看到了溫柏和上次的那個女生。
酸澀的感覺一時間在心裏翻騰起來,我努力壓制,努力朝他倆走去,“木白。”
那個女生聽到我喊溫柏之後,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後踮起腳在溫柏耳邊說了什麽,最後紅着耳根走了。
溫柏大步跨到我身邊,抓着我的書包帶子,笑意盎然地把我往前帶,“走吧,回家。”
我們打算先暫時忽略晚飯,等回了麗城和許女士一起去吃火鍋。
因為周五和國慶的雙重原因,今天在燕大車站上車的學生特別多,再加上途徑車站上車的市民,整個車廂內十分擁擠,氣味也複雜難聞。
我有些反胃,抓着杆子的手也控制不住地松開,結果司機突然來了個急剎車,我直接撞到了溫柏的身上。
溫柏的反應比我想象的還要快,他伸手穿過我的背包,把我牢牢按在胸前。
我倆隔着衣服貼在一起,胸前的溫度即刻攀升。趁着紅燈,我迅速站穩,和他脫離接觸。
“你包裏什麽東西,撞我那下還有點疼。”
我死死抓着身邊的杆,虛虛地問:“包在我身後,哪兒撞你了?”
車廂裏頗暗,我的視線也跟着模糊,于是努力捕捉他的眼睛,好在我們之間的距離很近,我不用再費勁聽他的聲音。
“包背在你身上,重量一起撞我身上了呗,不過你身上怎麽都是骨頭,”他說着伸手摸了摸我的腹部,接着摸到了我的肋骨上,“啧,好瘦。”
我的心跳一下就亂了,“啪”一聲拍開了還在我肋骨上作亂的大手,“別亂摸。”
“摸一下怎麽了!”他似乎很受傷,“那你摸摸我的,這樣就不虧了吧。”
溫柏沒有半點男男授受不親的意思,拉着我的手就要往他的腹肌上搭,如果不是車廂昏暗,他現在一定能清楚地看清我的大紅臉蛋。
我掙紮着拒絕,不料司機又突然來了個急剎。
耳朵擦過溫柏的皮膚,我因為怕摔倒單手抱住了他的腰,而他沒有一絲抗拒,反而連我的書包一起一把抱住。
溫柏在我耳邊嘆了口氣,“林叢,你跟海草有什麽區別嗎?”
我在他懷裏擡起頭,羞憤地小聲說:“我比海草還是好上那麽一點的!”
擠完這趟公交車,我們終于在發車前半小時抵達了高鐵站。
過了安檢上了二樓,距離發車僅剩十五分鐘。我看了眼站臺前已經排起的長隊,問溫柏:“要不咱們也排上吧?”雖然明知一定來得及,我的內心還是升起了莫名的不安。
溫柏的手搭着我的包,“走吧。”
廣播一響,閘機一開,隊伍緩緩前進,我和溫柏一前一後,蝸牛一樣向閘機靠近。
我摸了摸空蕩蕩的肚子,“等會兒我一定要大吃一頓。”
溫柏的劉海長了,他把頭發向後抓了抓,答:“小心吃多了又難受。”
上了車,我終于舒舒服服地放松了下來。
我想起最近常看見他和那個女生在一起,于是鼓起勇氣問:“你和你們班那個女生…你喜歡人家?”
溫柏拿平板的動作一頓,轉過頭一臉疑惑地看着我:“誰?”
“就是一個好像染了棕色的長頭發女生,沒戴眼鏡。”
溫柏很認真地在腦海裏想了想,說:“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了,那不是我們班的同學,那是校會的一個學姐。”
我心想這不是重點,“那你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溫柏把平板用自帶支架立在小桌板上,遞給我一只耳機,“就是普通朋友啊,不喜歡也不讨厭。”
“那開學那麽久你沒遇到喜歡的?我聽說很多人在追你诶。”
耳機裏,熟悉的電影片頭已經開始,溫柏捂住我的嘴,“沒遇到喜歡的,沒人追我,找了女朋友也不會冷落你的,好了你不許再說話,看電影。”
溫熱的大掌覆在臉上,我的嘴唇發幹,下意識用舌尖舔了一下,不小心觸到了溫柏的手心。
溫柏觸電一樣拿開手,“你你你你!”
這次換我迅速伸手捂住他的嘴,“不小心的,我還沒嫌棄你沒洗手呢!不許說話!看電影!”
美滋滋吃完火鍋的夜裏,我倒黴地犯了急性腸胃炎。
當我被溫柏和許女士攙着上了出租,我在溫柏耳邊有氣無力地說:“臭木白,烏鴉嘴。”
溫柏的掌心好像永遠都是溫熱的,摸着我的頭讓我不由自主地向他肩上靠。
他說:“早知道就不說了。”聲音很輕卻帶着懊悔。
我沒想讓他愧疚,因為這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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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