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13)

怨言,知道不?”

“我知道的,您放心。”

“行,你幹活吧,我也幹活了。”許女士端走我剛切好的鹽水蘋果,進了書房。

我眨眨眼,走進廚房又洗了一個。只不過這回沒處理得那麽仔細,拿水龍頭下沖一沖就吃了。

蛋糕新鮮出爐,我嘗了一塊,就是密實了點,味道和之前做過的大差不差。我随意拍了一張發給溫柏,沒想到他很快就回複:什麽時候帶給我嘗嘗?

我:傍晚你在酒店嗎?工作什麽時候結束?

溫柏:現在和孫一楠在外面吃飯,吃完就回去了。

我看了眼時間,确實是該吃午飯了,但許女士絲毫沒有做飯的意思。而我突然心血來潮,想吃披薩了。袋裝好蛋糕,我走到書房前,敲門後打開問:“媽,咱們今天中午吃披薩吧?”

許女士正埋頭苦幹,随意道:“行,你決定。”

許女士明年春天有本畫冊要出版,這會兒還差個封面,我回家後,她才終于安心忙碌起來。我不忍多打擾,輕輕地退了出來。

我叫了個榴蓮披薩,又要了個我媽最愛的夏威夷,這才靠回沙發裏,懶洋洋地回複溫柏:那我下午去找你。

溫柏:行,到大堂給我消息,就是咱們經常去的那家。

我看清他的消息,瞬間把手機面朝底拍在沙發上。耳垂止不住地發熱起來,我心想:明明一年也就去過幾次,這能叫經常嗎!

作者有話說:

大家中秋快樂呀~

應該下一章就完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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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37

◎至死不休◎

睡過午覺,我将自己好好地整理了一番,這才精神奕奕地出了門。

天氣雖然寒冷,卻不用擔心蛋糕在烈日下變質。我扯緊圍巾上了公交,晃晃悠悠到了目的地。

緩慢的旋轉門将我帶進大堂,這家酒店沒有別人家的金碧輝煌,但灰白色的大理石磚也沒輸,隐隐透露出現在大家都偏愛的高級簡約風。

我坐在大堂裏柔軟的沙發上給溫柏打了電話。沒有房卡,外人搭乘不了酒店的電梯。

很快,一個穿白襯衫和西褲的男人從電梯裏走了出來。單單這麽看,溫柏還是十分優雅帥氣的,但把視線稍稍再往下挪一挪,那雙酒店的一次性拖鞋真是十分顯眼。

我看着他走過來,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還不忘提上我的蛋糕。

“帶了一整個嗎?”大堂裏人來人往,溫柏大大方方地牽起了我的手。

我收緊五指,同時回答他:“想得美,半個。”

大堂裏沒有多餘的音樂,只有女人的高跟鞋聲和室內噴泉的水流聲。和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一樣,又有些不一樣。

進了電梯,我看見溫柏按了24樓,不禁問:“又是24樓?”

“可不止是24樓。”電梯裏只有我們兩個,他扭過頭,在我嘴角親了一下:“還是2408。”

電梯裏還有監控,我瞪圓了眼睛把蛋糕推給他:“你拿!”

溫柏笑着接了過去,電梯正好發出了“叮”的一聲,門開了。

走廊裏鋪着厚厚的電梯,确保來來往往的員工,客人不會打擾到套房裏正在休息的人。

“今天怎麽穿着拖鞋就下來了?這麽不在乎形象?”

“這不是急急忙忙就下來接你了。”

“哦——”我拉長了話音。

說話間已經走到了2408,溫柏走在前面,把蛋糕放在桌面上,我走在後面負責關門。

“打算什麽時候回家看看溫叔?”我關上門,背對着他問。

趁我還沒轉身,溫柏貼了上來,雙手環住我的腰,漸漸收緊。他在我耳邊低低地問:“晚上吧?你和我一起去。”

“今晚?那我的出現恐怕是火上澆油。”

溫柏在我的頸窩裏哼哼唧唧了兩聲:“換沐浴露了?”

“沒有,”我抓着他的手強行轉身,“看來你的狗鼻子不靈了。”

今天是個大晴天,落地窗邊鋪滿了陽光,我不禁想起溫柏家的客廳,雖然我已經快一年沒去過了。我難得主動一回,沖他挑了挑眉道:“帥哥,上床嗎?”

溫柏被我逗笑了,随後兇狠地吻了上來。我嘴角一疼,大概是被他的虎牙磕破了。

“嘶,你怎麽…诶!”天旋地轉間,我被溫柏丢到了床上,還沒來得及和他算算磕破我嘴巴的賬,就被徹徹底底收拾了。

等到戰場被溫柏收拾幹淨,換上幹燥的新床單,我窩在床頭吃起了自帶的蛋糕。溫柏湊過來,把頭放在我的肩上:“我也要。”

我想把已經切成小扇形的蛋糕切得再小一點,但蛋糕太結實,這塑料叉子在紙盤子上操作起來十分費力。

“就這樣也能吃。”溫柏包着我的手拿起叉子,把我咬過的那塊蛋糕送進嘴裏。

“好吃嗎?”我迫不及待地想得到他的評價。

“不錯,”他一邊點頭一邊說:“這樣的蛋糕出去做生意一定虧本。”

“那我可以論斤賣,這樣就不虧本了。”

“下回做個草莓蛋糕吧。”

“好,現在正好是草莓的旺季。”我盯着他沾着蛋糕屑的嘴角,說完飛快地挨上去舔了一下。

溫柏愣了一秒,随即越過我把叉子和紙盤子放到床頭櫃上,無奈地說:“睡覺吧,別再勾引我了。晚上還想不想跟我回家了你。”

房間裏開了适當的暖氣,加上溫柏的體溫又偏高,我忍不住把腳伸出了被窩。

“把腳收回去。”溫柏閉着眼對我說。

“我沒有。”我縮在他胸前弱弱地回答。

随後,溫柏伸出自己的大長腿夾住了被窩裏我僅剩的那條腿,用一種威脅的語氣問:“還說沒有?”

沒辦法,我只好把伸出去的那條腿收了回來,結果一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某個部位,最要命的是,一開始我沒意識到那是哪,還無知地蹭了蹭。

“林叢!”溫柏咬牙切齒,“你真不想睡了?”

考慮到今天晚上可能還要被一頓折騰,我連忙點點頭:“睡!馬上就睡!”

其實我沒多困,躺在床上也只是淺淺地眯了一會兒。但溫柏睡得很沉,沉到我撥弄他的睫毛都沒醒。看着看着我驚訝地發現,一夜不見他居然有黑眼圈了!

六點半,我把溫柏從睡夢中叫醒,這時他已經睡到了我的胸口上,而我輕輕地把下巴靠在他柔軟的發頂上。

“幾點了?”溫柏迷茫地問我。

“我也不知道。”我如實回答。

他還沒徹底醒,昏昏沉沉地在我的喉結上親了親,才坐了起來。

我轉身在床頭櫃上摸索自己的手機,結果反而把東西推了下去,砸在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音,把溫柏下了一跳。

“你別動了,我下去給你開燈。”他說着跨過我,下床打開了落地燈,順遍把地上的手機撿給我。

溫柏進洗手間洗漱的時候,我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直到他洗好臉,轉身在架子上摸索毛巾,我才大步走過去,把架子上的毛巾拿下來仔仔細細擦幹了他的臉。

“怎麽有黑眼圈了?明明昨天還沒有。”我扶着他的臉頰,手指描了描他眼下微微的青色。

“上了年紀了呗。”溫柏抓住我的右手,親了親掌心。

“你昨晚熬夜了?”

“昨晚有點失眠。”

“昨晚有點?”

“好吧,最近都有點。”溫柏最後還是老實交代。

“我的工作讓你擔心了?”

“也有我自己的原因。”

溫柏出國不到一年,我卻發現他比走之前憔悴了不少。雖然身體還和以前一樣結實,但明顯瘦了一圈。“今晚我還陪着你,到時候你可以跟我說說你怎麽了。”

溫柏笑了:“許姨同意了?”

“你也是她兒子,她有什麽不同意的。”我一邊說,一邊牽緊他的手。

“你牽得這麽緊,我怎麽換衣服?”

我這才放開他,視線卻牢牢釘在他身上。

溫柏察覺到我的目光,安慰地說:“別擔心,都是小事。”

我回以一個不信的表情。

街道上還留着一時半會兒消散不去的、聖誕的餘韻。溫柏卻帶我走進了一家火鍋店。店裏滿是火鍋升騰的熱氣,水汽缭繞,遮擋不住的是人與人之間的笑語。

“我和趙羽然來吃火鍋的那天,你就在對面的那家咖啡店裏打工。”溫柏指了指窗外還在營業的“咖啡日子”。

“原來那天你們就在這吃的飯。”

溫柏把這件事記得很清楚,像是記住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說的時候始終帶着笑意:“當時我也是坐在窗邊,你就站在店裏,背對着我。我有沒有說過你穿圍裙很好看?圍裙的腰帶一紮,顯得你的腰更細了。那會兒我盯着你看了很久,久到趙羽然都覺得奇怪,他說:’林叢一個男人有什麽好看的。‘”

“那你怎麽回答?”我把牛肉一股腦倒進鍋裏。

溫柏笑得更開心了:“我說:’你不懂,林叢的背影比女人的還好看。‘”

“然後呢?”我把煮熟的牛肉撈出來,蘸好醬汁放進他碗裏。

“然後趙羽然說我應該是喜歡高高瘦瘦的女生。”

“哼,趙羽然,我記住他了。”

吃完飯,我們按照計劃走回了小區。原以為要面對的是一場暴風雨,沒想到卻是一場春雨。

“溫叔,好久不見,您還好嗎?”走入客廳,我捏着溫柏的手心緊張地和溫叔打招呼。

“挺好,挺好,進來坐吧。”

桌面整理得幹幹淨淨,一份份報紙被按照日期挂在了報紙架上。在某些方面,溫柏和他父親如出一轍。

溫叔今日的頭發黑得整整齊齊,像是剛剛才打理過,趁他進廚房的功夫,我悄悄在溫柏耳邊問:“溫叔是不是染頭發了?”

他點了點頭:“我也覺得是染了。這就有點奇怪了。”

我還沒來得及問他哪裏奇怪,溫叔已經從廚房裏端出了兩杯橙汁:“太晚了,喝茶喝咖啡都不好,喝橙汁吧。”

我受寵若驚地接過,心想:這和許女士先前說的可不大一樣啊!

溫叔一定沒想過有一天要站在這樣的立場上面對我,于是坐在沙發上時雙手無措地放在大腿上,欲言又止。

“溫叔,我和溫柏…”

“我都知道了,溫柏已經和我說過了。”

我猜測溫叔是不想再聽我重複一遍我與溫柏之間的感情,我可以理解,畢竟這樣的行為對他來說确實無異于傷口撒鹽。

“這幾天我想了很多,你們倆孩子現在也都不缺錢,我不可能用老一輩的做法來壓制你們。加上你母親,她…”溫叔說到這自嘲地笑了一笑:“她比我開明得多,大大方方接受了你們的感情,倒是我這個留過洋的人狹隘了。”

“沒有的事兒,叔您別亂想。”

溫柏也低低喊了一聲“爸”。

“反正最後肯定是你們先把我送走,我也不想瞎操心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們的事,你們的感情,你們自己運營。”

溫叔說這番話一定下了很大決心,但他仍沒有直視着我們,而是說完才擡起了頭。雖然他帶了眼鏡,我還是看見了他眼角的紅。

這番話好似一場春雨,徹底開始了我與溫叔之間既舊又新的關系。

臨走前,溫柏對他爸說他明天就回家住。

溫叔點了點頭:“我明天不上班。”

從溫柏家出來,我們又到小廣場上找了許女士。只不過許女士一心跳舞,壓根沒注意到我們,而我們也不好意思闖入這個大部隊,只能給她拍了兩張靓照,然後離開。

江邊的風很大,說話要貼在對方的耳邊。我靠過去想說些什麽,卻被溫柏的大掌捂住了嘴巴,于是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嗆了風,小心睡覺咳嗽。”

我只好把臉又轉回來,直視江對岸。

風在江面上吹起道道漣漪,溫柏說着這樣的話,溫熱的氣息卻驅開寒意,來到我耳邊。他說:“我愛你。”

這一聲“我愛你”,比年少時的熱切多了幾分沉穩厚重,好像破冰的春意,洶湧決絕。

周遭的燈光落在溫柏眼裏,好像一片繁星,我深陷其中。我緊緊地抱着他,再顧不得凜冽的風,張口在他耳邊重複:“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我們還有無數個夜晚,無數個可以相擁的夜晚,無數個可以相互傾訴的夜晚。所有疲倦、苦累都會在夜燈下融化,化作溫情,化作不絕的愛意。

我虔誠地祈禱這場陪伴至死不休。

作者有話說:

我終于寫完正文了!!!!這章的bgm是楊乃文的“不再(feat.許鈞)”,一邊聽一邊寫寫得我都快哭了TvT,完結章寫得比前面任何一章都難過...回頭看,有些情節我寫得實在是太平淡了,其實兩個人能走到最後都不容易。有時間應該會全文修改。

我真的好拖拉機我深刻地反省了自己TAT特別是我關注的太太都完結了我還在拖拉機...

38、番外

◎草莓味的◎

錄取結果出來後不久,臺風過境,短暫地卷走了大半暑氣。尤其是晚飯後,江邊的風能瞬間把人帶到初秋。但每個麗城人都知道,夏天還長着嘞。

獨自在家,溫柏不是畫畫就是看書看電視。每天中午到林叢家吃過午飯後,他就等着被林叢留下來一起打游戲。可最近這陣子,他莫名其妙像是被林叢打入了冷宮。

山不來就我,那我便去就山。溫柏在手機軟件上找了幾家排名靠前的蛋糕店,以此為由拉着林叢飯後散步。

當晚飯結束,林叢把碗筷收進廚房時,溫柏忙跟了上去,擠到他身邊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屏幕上是一塊看起來美味可口的草莓蛋糕,“想不想吃?一會兒我們一起去呗?”

林叢看了一眼,手上的動作果然停了下來。他身為草莓蛋糕的狂熱粉絲,說不心動是不可能的:“這家店在哪?”

“就在萬象城,走幾步就到了。”溫柏的胸膛貼着林叢的手臂,撒嬌一樣蹭了蹭。

林叢不動聲色地往裏收了收手臂,沾滿泡沫的手又動了起來,“行,等我把碗洗完。”

溫柏心裏高興,笑着靠在竈臺上:“明天開始我洗碗。等我以後掙錢了,一定給家裏買個洗碗機。”

林叢點了點頭,視線仍在滿是泡沫和油污的水槽裏。他在心裏暗暗地想:真羨慕你以後的愛人。

“許姨,我們先走啦。”溫柏走在林叢身前,朝卧室裏換衣服的許女士喊。

許女士從卧室裏探出頭:“上哪去?”

“我帶叢叢去買草莓蛋糕。”

許女士看了看站在溫柏身後的兒子,微笑着說:“你倆路上小心。”

恰逢周末,萬象城裏人潮湧動,尤其是打造成了美食城的四樓,每家門店外都排起了長隊。

搭乘扶梯到了四樓,溫柏皺起眉頭:“都八點了,怎麽還這麽多人!”

“啊!今天是周六!”林叢看了眼手機,恍然大悟。他與溫柏對視上,二人都在心裏暗道大事不妙。

果然,還沒等他們靠近那家名為“草莓賽高”的蛋糕店,就看見店員從店裏走了出來,真誠地和正在排隊的顧客一一道歉。很快,隊伍裏的人少了一大半。

身為這個主意的發起人,溫柏緊張地看了看林叢的表情。

林叢沒好氣地問他:“看我幹嘛!”

雖然知道林叢沒那麽容易生他的氣,但溫柏還是小心地圈住了他的手腕:“還是去看看吧?說不定有別的好吃的蛋糕呢?”

兩人靠在玻璃鋼圍欄上對視了一會兒,林叢還是先投降了。他擡了擡被溫柏圈住手腕的那只手:“走吧。”

兩個大男人的組合在隊伍裏格外顯眼,引得不少姑娘回頭打探。林叢轉頭看了眼淡定自若的溫柏,瞬間覺得沒什麽了。

隊伍裏要麽是情侶要麽是閨蜜,以他們倆的身高很容易略過衆人,看清店裏的産品還剩下些什麽。

“我看看,還有草莓小麻薯,草莓酥。啊…果然沒有毛巾卷了。”

林叢的視力稍差些,他索性把這個任務交給溫柏:“那還有什麽口味的毛巾卷?”

“讓我再看看…嗯…”溫柏抿了抿嘴唇。

“嗯?”林叢沒明白他為什麽停了下來。

“什麽口味的都沒有了…”

各個口味的毛巾卷就放在最前面的玻璃櫥櫃裏,可惜這會兒只剩下了幾個牌子:草莓毛巾卷、芒果毛巾卷、抹茶毛巾卷……

隊伍緩緩前進,兩個人終于走進了店裏。甜品的甜香撲面而來,溫柏不為所動,林叢卻滿足地吸了吸鼻子。

他們從最裏面的玻璃展櫃開始看,林叢一眼就看到了“香辣肉松海苔包”。他用手指敲了敲玻璃,對服務生說:“你好,要兩個這個。”

服務生聞聲答了個“好”,往屬于他倆的盤子裏夾了兩個“香辣肉松海苔包”。

“你什麽時候換口味了?”

林叢白了他一眼:“給你買的。”

溫柏心裏咯噔一下,漏了一拍。他看見溫柏與服務生說話時,睫毛一顫一顫,好像一把小刷子,刷在了自己的心坎上。

“要一斤小麻薯,再要一斤草莓酥。”

“诶等等!各要半斤就好了!”

服務生看了看他倆,見溫柏沒有反駁,每種稱了半斤。

草莓酥重稱,半斤其實沒有幾個,林叢看着袋子裏少得可憐的幾塊糕點,心裏有些後悔。

從店裏走出來,溫柏提了提手裏的袋子:“你就該聽我的,這草莓酥半斤才幾塊啊。”

林叢空着手回答他:“下次你得把我的草莓毛巾卷補上。”

溫柏有點委屈:“我也沒想到這家店能這麽火爆。”

一到放假的時候,沒有人能記得住今天是星期幾,林叢自己也沒意識到這件事,也不好拿出來耍脾氣。他從溫柏手裏分過放着海苔包的那個袋子:“不管,下次你得給我補上。”說完又懷疑地加了一句:“你會記得嗎?”

袋子的半邊還在溫柏手上,他扯了扯自己手裏的那半邊,伴着細細簌簌的聲音道:“會記得的。我一定會記得的。”

路過德林廣場,溫柏被大型電子屏幕上的新聞吸引,停下了腳步。

變換的光影落在少年的臉上,令他的神情也迷離了起來。

林叢站在他身邊,不解地發現他眉間多了一個小小的川字:“怎麽了?”

新聞已經播送到了下一則,溫柏回過神,搖搖頭後笑着對他說:“沒事,咱們去江邊走走吧。”

長長的沿江大道,一盞盞路燈構成了一條光帶。晚風拂走身上的燥熱,二人找了一張空的長凳坐了下來。

新鮮出爐的草莓酥還溫熱着,林叢嘴饞,舔了舔嘴唇忍不住從袋子裏拿了一塊。甜而不膩的草莓果泥被四四方方的奶香酥皮外殼包裹着,一口咬下去,果泥帶着奶香迸發在口腔中,引得林叢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溫柏偏頭看他,伸手擦了擦他的嘴角:“有這麽好吃嗎?”

林叢忙着咀嚼,一邊點頭一邊把手裏的半塊遞到他嘴邊。溫柏幾乎是沒有猶豫地張開了嘴,吃掉草莓酥的同時還不小心碰到了林叢的指尖。不像自己的手指,林叢的指腹十分柔軟。他看見他收回手,下意識地舔了舔手指後,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林叢這麽喜歡草莓,他的嘴唇和手指會不會也是草莓味的?一個詭異的疑惑在溫柏的腦海裏誕生了。

林叢吃完草莓酥,又品嘗起了草莓小麻薯,即使他才吃過晚飯,但胃裏總有容量容納草莓制品。

“剛剛廣場上播放了一則煤礦坍塌事故的新聞。”溫柏目不轉睛地盯着他。

小麻薯一口一個,林叢吃完擡起頭,眨了眨眼:“原來你剛剛是在看這個。”

溫柏點了點頭:“我當時就在想,幸好你沒被錄取到采礦專業去。”

林叢聞言愣了愣,随即笑彎了眼,恢複如常時,周圍的燈光都映進了他的眼裏,好像繁星一片,也落在了溫柏心裏。

“原來你在擔心這個,我說呢,怎麽那會兒突然就皺眉了。”

“要是你真的去采礦,我和許姨恐怕要天天為你唔…”

林叢從袋子裏拿出一顆小麻薯,堵住了溫柏的擔憂:“沒有如果,所以也不用擔心啦。”看着他吃完,他又問:“回家嗎?”

“回家。”

在小區裏分手時,林叢不忘再次提醒溫柏草莓毛巾卷的事。

“知道啦。”溫柏朝他揮揮手:“回去記得消消食,別立刻躺着。”

這回換林叢對他說:“知道啦。”

等門禁傳來滴滴的關門聲,溫柏才轉頭朝自己家的那棟樓走去。伸手要從口袋裏拿門禁卡時,他突然停住了,然後鬼使神差地嗅了嗅指尖。

草莓味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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