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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大綱裏還有另外一個版本的結局,我打算寫一寫,貼上來當作另一則番外。
39、另一版結局
◎破防◎
溫柏畢業的那天,林叢從夏川趕到了燕川。
不湊巧趕上臺風,高鐵晚點,一路擋不住的雨砸了他一身,到學校時已經很狼狽了。
到校門口,保安讓學生出來領人的這一刻,林叢給溫柏準備的驚喜結束了。他不得已給裏頭的人打了個電話。
因為天氣原因,原定在體育場的畢業典禮被迫搬進了體育館,一片嘈雜中,溫柏終于接到了林叢的第二通電話。
“木白,你能不能到門口來接我?”
一瞬間,世界好像靜了下來。溫柏難以置信地問:“你在學校門口?”
“嗯,保安不讓進,你得出來接我一下。”
挂斷電話,溫柏把學士帽丢給孫一楠,拿起地上的傘飛快地跑了出去。
在他身後,孫一楠的大喊被淹沒在人群中。
“先進來吧,外頭雨太大了。”保安見林叢全身濕透,招呼他進保安室躲雨。
這雨下得又急又猛,加上大風,吹得林叢在這熱烈的六月瑟瑟發抖。
沒多久,“啪”的拍門聲抓住了保安室裏二人的注意力。
溫柏氣喘籲籲地想扶門,沒想到使勁過頭拍出了響。他的學士服裏頭還有件T恤,這一路又是雨又是汗的,兩件衣服都已經貼到了身上,看起來沒比林叢好到哪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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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麽這麽快。”體育館離學校東門還是有點距離的。
大半年沒見,林叢看起來好像又曬黑了點。溫柏沒回答他,而是朝保安點了點頭:“叔,我們先走了。”
他拉着林叢往外走,保安不解地問:“你們要出去啊?”
溫柏是辦了外宿的學生,他和保安已經十分熟悉,于是點了點頭。
林叢的傘早就被風吹得不成樣子了,兩個人躲在溫柏較大的傘底下,頗有幾分相依為命的意思。
“不回去參加畢業典禮嗎?”風很大,林叢用自己的手包住溫柏的,想穩住傘,也想溫暖他。
“你都濕成這樣了,還想給我獻花呢?再說了,花呢?”
林叢不敢說他準備了,因為花被他落在高鐵上了。趕完溫柏的畢業典禮,他馬上就要和嚴導去跟進一個新項目,昨晚他連夜看完相關資料,熬到夜裏兩點,又早起趕車,在車上幾乎是一落座就困了。迷迷糊糊醒來,急急忙忙下車,恍恍惚惚站在人群中時,他才發現自己兩手空空,忘拿花了。
溫柏的房子就租在學校附近,走兩步淋點雨也就到了。
“去浴室把衣服脫了,我給你拿毛巾。”溫柏把林叢丢在客廳,跑進了屋裏。
客廳不是特別大,沙發茶幾和電視已經占去了一大半。這是林叢第一次進入這套出租屋,他站在原地看了一圈,随後才光着腳走進了浴室。
浴室裏的東西不多,林叢脫掉上衣走到花灑底下,舒舒服服地沖了個熱水澡。
篤篤的敲門聲響起:“衣服和毛巾。”
林叢關掉水,把門打開了條縫:“給我。”
交接時,溫柏的指尖從他掌心劃過。
衣服和毛巾都還是熟悉的味道,這在他剛走進浴室,看到洗手臺底下的洗衣液時就已經預料到了。
畢業典禮過後,溫柏很快就會遠赴異國他鄉,開始一段徹徹底底沒有他的生活了。林叢把毛巾和衣服放到架子上,重新走入流水下,他捂着臉,任憑思緒起起落落,卻又試圖讓流水帶走他的愁苦。
洗好澡穿好衣服,林叢在鏡子裏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自己,微紅的眼眶完全可以用眼睛進水的理由掩飾。
“洗好了?”溫柏換了身衣服,頭上搭着一條毛巾。
林叢點點頭,問:“你洗嗎?”
“洗,”溫柏把手機拿給他:“看看有什麽想吃的,我請客。”說完拍了拍他的肩。
浴室的門被關上,林叢愣在客廳裏許久。他破壞了他的畢業典禮,他卻還要請他吃飯。
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林叢低頭一看,是有人發來了消息。他無意窺探溫柏的隐私,于是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叫了幾份外賣。
“叫了什麽?”
“披薩和小龍蝦。”溫柏說着走了過來,摸了摸林叢還濕着的頭發:“怎麽沒去吹頭發?”
林叢很享受這個時刻,他甚至希望溫柏再多摸幾下,于是視線粘在屏幕上,低着頭說:“我又不知道你家的吹風機在哪。”
“哼,”沙發凹下去的地方又回彈了起來,“不就在洗手間的抽屜裏嗎!”
“那你在洗澡,我總不能闖進去拿吧?”林叢說完,突然想起自己确實幹過這種事。
“你不就幹過嗎!初中的時候!”溫柏踢踢踏踏走出來,把吹風機丢進他懷裏,接着拿過手機:“怎麽沒用我的手機點?”
不情不願地從沙發上起來,林叢光着腳就要去把吹風機的電源插上,被溫柏一把抓住了T恤的衣擺:“诶!穿我的拖鞋,別光着腳。”
于是他又老老實實地穿上了拖鞋。
“再叫個蛋糕吧,聽說‘草莓賽高’在燕川開了分店,嘿,還真有。”
吹風機轟轟工作着,林叢壓根聽不見他說了什麽,只看見他自己在沙發上樂呵呵得像個傻子。
自從溫柏恢複單身後,每當二人獨自相處,他似乎又變回了那個和林叢青梅竹馬的大男孩。但在另外的方面,他又不可否認地變得成熟了,這和其他人的成長無異。
即使林叢已經極力克制自己,仍難以控制對溫柏的喜愛。他只能用距離和時間來沖淡這一切。
吹風機的聲音剛停下,門鈴便被按響。
溫柏從沙發上起來,“我去拿!”
看着他手裏提着大大小小的袋子,林叢吃了一驚:“怎麽這麽多?”
袋子被一個個排放在桌上,“披薩、小龍蝦、蛋糕,我又叫了點鹵味。”
“你還買了啤酒?!”林叢驚訝地喊了出來。
“怎麽,不可以?今天可是我的畢業典禮。”溫柏看了他一眼,把親手打開的易拉罐往他面前一放:“你喝半罐就好。”
屋裏香氣四溢,林叢首先吃了塊披薩,一不留神,溫柏已經喝了半罐啤酒,他忙伸手去攔,卻被躲了過去,“你吃點東西再喝!”
溫柏聽話地放下手裏的易拉罐,也拿起了塊披薩,他嘗了一口,皺了皺眉:“海鮮風味?怎麽不是夏威夷?”
“今天是你的畢業典禮,當然要遵循你的口味。”
溫柏笑了笑:“也對。”
外邊還是狂風大雨,小小的屋裏已是一片溫馨。
披薩、小龍蝦和鹵味被消滅掉大半後,林叢打開了蛋糕盒子。
“咔嚓”一聲,溫柏又開了一瓶啤酒。
林叢沉迷在草莓蛋糕裏,完全沒注意到這麽一會兒功夫,桌上又多了幾個空罐頭。等回過神時,溫柏已經趴在桌上看他了。
臺風天,客廳裏的光線比任何一個夏日午後都要昏暗。
“我去開燈。”林叢擔心自己一會兒看不清,說着就要站起來,然而還沒來得及動就被一個快速地身影按住。
溫柏雙手環着林叢的肩,把自己的頭放了上去。林叢稍稍一轉身,他的大半個身子就落進了他的懷裏。
短暫的僵硬後是不知所措,林叢的雙手放在空中,心裏突生出抱住溫柏的沖動,而他猶豫了幾秒,也确實這麽做了。
溫柏喝了酒,氣息變得比平時更熱烈,灑在林叢的頸窩裏好像小小的熱風機在工作。
心裏有過的情緒,腦袋裏有過的思慮,在擁抱到這個人的瞬間統統化為了灰燼,好像那都是杞人憂天,永遠不會發生。
林叢腦子裏空蕩蕩一片,懷裏就是他的整個世界。而溫柏也醉得夠迷糊,甚至收緊了手,把自己和他貼的更緊。
嘟嘟囔囔了半天,林叢終于意識到溫柏是在和他說醉話,而非自言自語。“你說什麽呢?”他問,順手揪了揪溫柏耳邊的頭發。
“我說,我不想出國了。”溫柏以一種哀怨的聲音說。
林叢安撫地摸了摸他的後腦勺:“瞎說什麽呢,辛苦這麽久終于要如願了。”
随後,溫柏又開始嘟嘟囔囔,可任林叢怎麽問,他都不願意說清楚了。
桌面上的電話響起,林叢拿起來一看,是組裏的師兄。“嗯,師兄。我在燕川…好,我馬上回去。嗯,好,我會注意的。”
喝醉的溫柏有多可愛,林叢早已深有體會。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人搬到沙發上後,他依依不舍地在沙發前的地毯上坐了許久,也看了許久,直到手機叮了一聲——備忘錄發來消息提醒他乘車。
他不确定自己到時候能空出時間來送機,倒是能确定自己的暗戀将要無疾而終了。
好一番糾結後,林叢蝸牛一樣挪近了自己,然後輕輕地親了親溫柏的嘴角,在他面前留下了一句“我愛你”。
溫柏的睫毛輕輕一顫,把他吓了一跳,好在人并沒有醒來。
收拾桌面上剩下的東西,林叢把昨天早早就準備好的抹茶奧利奧從包裏拿出來,壓在留下的便簽上,随後背起包,離開了這間小屋。
很可惜,他沒有發現當他在廚房裏忙碌時,某個人的眼睛一直跟着他,像是要看進他的心裏。
當晚,溫柏守着一盒奧利奧,在客廳裏坐了很久,直到天邊升起耀眼的太陽,宣告了臺風天的結束。
第二天,溫柏沒有打通林叢的電話,第三天,他仍然沒有打通電話。第五天,他終于忍不住給許姨打了電話。結果電話裏的答複有如晴天霹靂,砸得他一天摔碎了兩個杯子。
許姨說,林叢跟導師到山裏跟進項目了,結果山上泥石流,到現在也沒人能聯系得上他們。
溫柏記得這個新聞,前幾天吃飯的時候他心不在焉地瞟到了一眼,還在感嘆大自然無情。他對電話那頭同樣擔心的許姨說:“您別慌,我這就回麗城。”
好在老天爺沒有無情到底,林叢終于在三天後打來了電話,只不過電話裏呲呲啦啦滿是噪音,并且在許女士把手機拿給溫柏時,通話就徹底斷了。
許女士敏銳地察覺到溫柏的失落,拍了拍他的肩:“叢叢說明天晚上就能到高鐵站了,到時候你去接他吧。”
“您也一起去吧?”
“大晚上的我就不去了,知道他沒事我就放心了。”她站起來想走進廚房,半路上又停了下來:“哦對了,叢叢好像有東西要給你,就在書桌最下邊的那層抽屜裏,你去看看吧。慢慢看,晚上就在林叢屋裏住下也不要緊。”
當溫柏打開抽屜,看見那些厚厚的日記時,一顆心好像時而泡進了醋裏,時而泡進了蜜裏,又時而滑進了油鍋裏。
這一夜,溫柏真的如許女士所言,在林叢的卧室裏看完了林叢五年裏每一天的日記,天亮時才迷迷糊糊睡着,可睡也睡不大安穩,夢裏全都是林叢的身影,一個他怎麽也抓不到的身影。
睡到日上三杆,溫柏回家洗了個澡,又敲開了許家的門。
自打林叢報過平安後,許女士的心境又穩定了下來,她迎進門外的半個兒子,問:“小柏,你爸看你天天來,不會吃醋吧?”
“他工作忙着呢,這幾天又出差了。”
“哦…”
“您放心,他左右不了我的。”溫柏吞下嘴裏的小酥肉,一句話說得有由頭,又像是沒由頭。
到了傍晚,溫柏開始坐立難安。他在林叢的卧室裏把日記本翻來覆去地看,像個要去趕考的書生。
八點的鐘一響,他火急火燎地沖出了家門。
距離暑假還有一周的時間,車站的人還不算多,溫柏第一次站到了距離出口最近的位置。
一身髒衣服,滿臉疲倦的林叢,就是在這裏被他抱了個滿懷。
“你…你怎麽來了?”林叢拍了拍緊緊抱着自己的溫柏的背,小心翼翼地問。
溫柏沒有回答,手卻克制不住地用力,把人抱得更緊
林叢以為他和許女士一樣受了驚吓,也抱緊了他安慰道:“沒事的,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溫柏還是沒說話,直到兩個人妨礙到了其他人進出,林叢才硬把他拉出了出站口。
走進地下車庫,溫柏仍牢牢牽着他的手。
“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沒事的,這次我們組裏沒人受傷,都平平…”
“我愛你。”
作者有話說:
原定的溫柏視角的番外,由于間隔太久,寫出來總有一種銜接不上的感覺,主要還是本人學藝不精,就不貼上來了。
《綠樹從林》是從假期時腦袋裏突現的一個小場景開始寫的,沒想到會寫了12w字,期間更新拖延數次,感謝大家的包容和閱讀!
下一本開《行星狩獵計劃》,強強星際文,歡迎大家收藏養肥閱讀=v=,我們到時候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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