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3)

家在你背後,你可盡管說,這進宮序列可是以位份高低,可不是按身份高低。”

王寧心得到這番話,心便如有定心針,于是她才施施然掀起簾子,假裝笑容滿面:“妹妹先來一步,凡事也不就是講究先來後到嗎?何況。。”

“何況?你算什麽東西,敢與吾這般說話?”李宓韻更加氣不打一處來,口不擇言地将心裏的話說出口。

王寧心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氣急敗壞的樣子,方才低了頭假裝自己低落的樣子,才慢慢說:“姐姐,請慎言,必竟妹妹再不是東西,但也與姐姐同居正三品嫔位呢。”

“你竟敢。。”李宓韻還想說什麽,但被身邊的嬷嬷搖了搖衣袖,她才回頭看那嬷嬷。

嬷嬷見她看向自己方才開口:“主子,莫要心急,反留下在進宮當天就仗勢欺人的把柄,對以後名聲不好,而且還連累太後娘娘,等下必是李家車駕先行,論背景,她始終比不得咱們李家。”

李宓韻也不是那種沒頭腦的人,只是心有煩躁,才會失言,聽了嬷嬷的方才冷靜心來。

她閉眼恢複了一遍心态,方才睜開眼,冷漠地轉頭看了看對面:“也罷,吾就看看王家還能為她撐腰多久,遲早她便成為一枚棄棋子。”

于是她沉住氣掀開車簾子,微笑向王寧心道:“真是對不住妹妹了,姐姐這嘴真真不好,其實就是剛離開家,心裏不好受,方才說話直白了些,妹妹莫怪。”

王寧心看她态度轉得那麽快,心裏覺得驚訝,便轉頭看方嬷嬷。

方嬷嬷知道是有人提醒了李宓韻,心想:即便有人點醒她,她能這麽快就冷靜下來,看來這李家的次嫡女,心思也不簡單。

“也罷,本來就是無謂之争,你只是有王家在背後,她親姑母太後娘娘還在呢,現今只是為讓她留下,還未進宮門就仗勢欺人的。”方嬷嬷不在意地說。

聽到方嬷嬷所言王寧心心中便有數,方轉身嗔笑:“哪有,姐姐也就是離家心情不好,妹妹就退一步,讓姐姐先來。”說完便使人主動讓出首位,退至後一位,便不再露臉了。

李宓韻冷眼看着她主動退讓,拿自己賺個好名聲,心裏越發記恨王家。

蘇嬷嬷不以為然笑了笑:“這王寧心身後有王家,但她也不是蠢貨,說這話真真好聽,主子你沖動了。”

“嗯,吾會注意的,只是一時失控了。”

Advertisement

而這一幕衆目睽睽之下發生,讓一些人生起警惕的心,還未進宮門就已經開始明争暗鬥的,尤其要注意不要參與王李之鬥。

陳淑雨也看到這一幕,心裏不由得苦笑:沒想到王寧心會有如今,看來在這宮裏,實在将是不好過了,而且王李兩争相鬥,我已身陷其中,以後更是如履薄冰啊。

不只是宮門前的人知道這一幕,宮裏的也知曉了,各人有各人看法。

魏陽帝正在禦書房看折子,忽看到宮人将消息遞上來。

魏陽帝看了,頓覺的頭疼不已,在前朝王家和李家處處相争,到處拉幫結派的,這下這後宮又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平息了。

消息也傳到太後和皇後等衆人耳裏。

太後聽了,覺得很生氣,恨鐵不成鋼地對身邊嬷嬷說:“這,胡鬧,這孩子怎麽就這麽不懂事,還沒進宮門就被傳仗勢欺人,唉!”

嬷嬷關慰她:“年青人是沖動些,進宮後,太後娘娘多教教便好了,畢竟您是她長輩啊。”

太後嘆了口氣:“但願如此吧。”

皇後當時正喝着茶,一聽到此事驚愕住了,反應過來後,她便緩緩放下手中茶杯,驚疑的問:“果真如此?”

宮人趕緊表示不敢有所欺瞞。

皇後看了看身邊宮人使了個眼神,宮人領會,帶那宮帶領下去領賞。

皇後在心裏越想越覺得有趣,想着想着還笑出來了:“還未進宮門呢?就這麽等不及了?”

至于其他妃嫔知道的都在心裏笑話:這李家現吃了大虧,必定會找回面子,這下有好戲還在後邊呢。

☆、宮中秘事

好不容易車隊準時在午時排序完,禮號一鳴,莊嚴厚重的宮門緩緩地由外向內直到完全打開,車隊最前方是李宓韻的車駕,接着便是王寧心車駕,一個接一個,前面的王李兩家代表着這一批嫔妃的最大勢力。

長長的車隊終于全部駛進宮門,磚紅色厚重宮門也開始緩緩的合閉,漸漸地擋住外面人看裏面,同時也擋住宮內外往外看。

随着最終的關閉,也代表了她們沒有退路了,同時也将是她們向後宮裏的人宣告她們來了!

新人将成為她們其中一員,宮中競争也會愈加激烈。

陳淑雨在車裏聽着宮門緊閉的聲音,她緩緩睜開剛才一直緊閉的眼睛,目光堅定地往前,嘴角輕揚,此刻的她心裏只有那三個字便是:我來了。

每個最初剛進宮的人,心裏都會湧出野心勃勃的心理,不僅僅只有是她們,那些比她們早的妃子,都是這樣一步步走過來,慢慢的她們經過宮廷争鬥洗禮後,才會分出誰才是贏家。

新晉妃嫔們,先會各自回到早已分置到的自己的宮殿,先好好休整後,便會向居住主殿的高位份的後妃請安,以告知你的到來。

陳淑雨今後将住栖梧宮的偏殿月夕苑,而主殿則是正是李宓韻居住的地方。

這時候的坤元宮,皇後卻還在平心靜氣的喝着茶,不似那些宮中其她妃嫔着急,個個想着給新人下馬威。

見皇後正不慌不忙的品茶,她身邊的心腹宮女如意暗暗為她主子擔心,想勸又不敢勸,神情糾結不已。

皇後品完茶,輕放下手中茶杯,方才擡頭看了看正糾結的如意,不由覺得好笑,但她故意不去問如意,讓她繼續憋着話。

如意看到皇後主子居然看到自己憋話的樣子,卻故意不問,她憋不住了,急的得直瞪眼。

最後她實在憋不住想問心中的疑惑,終于問出來了:“娘娘,您為何不着急呀,還,還在這喝起了茶。”

皇後低頭撇了跪在地上的如意一眼,眼中含着笑意,無奈搖搖頭加嘆息一聲:“如意,你現今的定力大不如從前了,以前起碼可在憋住到第二天才問道。”

如意心裏覺得委屈,便跪在地上悄悄的用兩只手在小力揉衣擺,不再擡起頭。

皇後看到她跪着不回話了,定是覺得委屈了,定是又在暗暗搓衣角了。

“唉,好吧,就算本宮不出手,她們也不會好過多少,宮中可是有不少能人,本宮坐收漁翁之利難道不好嗎?”皇後伸出手摸摸了她的後腦殼,嘆了口氣,她真為如意以後做事做人這急,若有一天本宮護不了你,你以後又能怎麽辦。

她輕笑,用手輕輕敲了敲她腦袋,寵溺的說:“你也不小了,怎麽越話越像個孩子似的,還敢在本宮前耍小性子。”

“哎呀,疼”如意驚呼出口,用手摸摸腦殼。

皇後被逗笑了:“你呀,你呀,也不知曉是不是故意逗本宮樂,那本宮就饒了你這一次不敬之罪。”

看到皇後真的笑了,如意擡頭望皇後笑容發呆,心想:好久沒有看見娘娘笑得那麽開心了,真好看。

魏陽帝本想過來與皇後商議一些事情,剛走近便聽到皇後歡樂的笑聲,不禁回想:皇後好久都沒如此刻笑過,自從當年。。想到這裏不由的唉口氣。

皇後不經意擡頭隐約看到窗外有個挺撥的身影 ,心知那身影是魏陽帝。

她心裏忽生起一念頭,裝作一副不知不覺的樣子,轉頭反問如意問題:“如意,你覺得這剛進宮妃裏,誰最美?”

如意不知道她為何問這問題,但還是回話:“奴婢覺得各有千秋,寧嫔嬌豔,敬嫔端莊大氣,還有的姿色也不錯,難分伯仲。”

皇後低頭一笑,緩緩方才說:“看來,後宮增添了不少美人,本宮也為畢陛下高興。”她将話中,“高興”兩字特意拉長了一些,意味深長的樣子。

窗外的魏陽帝聽了這句話,曬然一笑,明白皇後她是知曉他在窗外站着。無奈笑着搖搖頭,便直接進去。

皇後看到他終于進來了,便上前行禮。

魏陽帝笑道:“免禮。”便坐下來,看着她說:“皇後,你猜猜看,朕為何而來。”。

皇後也轉身坐下,便親手為他倒茶後,才微笑看着他說:“陛下,此時定是為明日朝拜禮。”

魏陽帝喝了一口茶,才轉頭看了她,方才說:“皇後人美心巧,自然還能猜到另一個來意。”

皇後深嘆了口氣,不再看他,伸手扶着額頭,閉眼道:“陛下,這雖然說是臣妾本責,可陛下臣妾一人精力畢竟有限,若是能。。”話還沒說完,便被魏陽帝打斷了。

“皇後,不要再舊話重提,朕知道,可朕知曉若讓你分宮權于四妃,你必定不再收回宮權,若是如此這般你這一國之母相當于廢了。”魏陽帝不悅,握緊手中的茶杯。

皇後看到魏陽帝震怒,心裏卻不以為然,但還是臉色驚恐的樣子跪下。

魏陽帝看得出她是假裝驚恐,心裏必還是記恨于他,他失望地搖頭:“剛才見你笑得似當年的你,現今來看,你一直沒放下當年事。”

皇後不裝驚恐了,恢複冷漠的表情,冷冷的反問他說:“您放得下,臣妾做不到,不,您應該是根本沒有放心上過,您有那麽多孩子了,怎麽會懂。”

魏陽帝沉痛的看着她,手中緊緊的握住的茶杯終于受不了重力,出現斑斑駁駁的碎紋。

皇後看着他的手中的杯子,覺得像自己的心斑斑駁駁的已經全是碎紋,現在只需輕輕一碰就碎。

她越想越覺好笑,譏諷地笑了笑又繼續反問魏陽帝:“陛下,您現又何必裝作很在意當年事?當初您的長嫡子,可是比不起您一妃子啊。”

魏陽帝終于将手中杯子徹底握碎了,眉頭緊鎖,心裏憤怒與愧疚交加,複雜萬分。

終于他無奈嘆了口氣:“皇後,當時林貴妃背後林家,剛打勝仗為我朝立了大功,而且朕當年初登基,根基未穩,又怎能寒了功臣的心,又怎能動搖根基深厚的林家。”

皇後低頭不語了,又恢複冷漠毫不關心任何事的樣子。

魏陽帝看着她,失望閉上眼,之後便不再看她一眼,也冷靜下來對她說出來意:“朕這次來是讓你好好舉行朝拜禮,王李兩家之争已越演越烈了,朕希望後宮裏,她們能安靜下來。”

皇後冷眼看着他,冷笑後,方才冷漠地說:“陛下在前朝都尚未讓王李兩家安靜下來,臣妾何德何能有如此能力能擔當如此大任。”

魏陽帝聽了不由憤怒起來,反問她一句:“皇後這是質疑朕無能嗎?”

皇後不在意的笑了,冷靜的反過來問他:“難道不是嗎?一個林貴妃敢在衆目睽睽之下淹死皇子,而且還是,陛下的長嫡子,您卻不敢當場發落林貴妃,還要對外稱吾兒調皮自溺而亡。

雖然您是發落林貴妃了,卻要等了兩年才将林家除去後,現王李兩家之争,您又要等到何時何地呢?”

魏陽帝被反問得更加憤怒不已,但卻只能揮袖離開。畢竟,他心裏也是有愧疚。

皇後等他離開後,便從地上站起來,坐下來,使人換了一套茶具,又細細品嘗起茶了,毫不在意剛才的争吵。

☆、敬茶風波

魏陽帝回到禦書房,看了一會折子,但大部分都關于無關緊要的王李兩黨派争吵,一件小小的事都可無限拓展,并以為此由明争暗鬥。

他心裏更是憤怒,不似往日冷靜處理事情,将桌面上的折子一揮袖全部都推下去,這才失魂落魄跌坐下地上。

“吱呀”一聲,滿福推門進去,又悄悄地關上門,端着茶直接跪在他身前,并雙手将茶高高舉過頭頂,遞到他前面。

魏陽帝才撩了一下眼皮看了他一眼,又恢複剛才那直直往地上散落地上折子望着,一言不發。

滿福也堅持脆着高舉手中的茶,也沒有出聲打擾他。

過了好一會,直到滿福的手臂開始發酸,而抖動茶杯發出細微聲音,魏陽帝才無奈地嘆了口氣,方才拿起他手中的茶杯。

滿福才敢放下手,還是跪在原地不動。

魏陽帝忽然問出他心裏一直在想的話,皇後的話一直不斷的萦繞着,讓他不禁質疑自己:“滿福,你也聽到皇後的話,你也是如此這般想朕嗎?”

滿福是魏陽帝未登基為帝時,便一直都在他身邊伺候着,是他的心腹宮人,也是這些年看着他一路走來的見證人。

滿福心疼魏陽帝,他是真心将魏陽帝當親兒子看待,也是看着他不為人知道的艱辛。

“陛下,老奴伺候您這麽多年了,您的辛苦老奴看在眼裏,皇後娘娘只知道您處處忍讓當時的林家,連長嫡子被害都不能處置林貴妃,卻不知曉陛下為了護住皇後娘娘正室位置,已犧牲了不少損失了。”滿福看着魏陽帝失魂落魄的樣子,心疼極了。

魏陽帝緊鎖眉頭,痛苦扶着額頭略微帶些哽咽:“可,可,朕,真的當時情非得已,才迫于無奈如此的為何,為何她不懂呢。”

滿福這時也不顧身份了,上前抱了抱他,方才說:“陛下,當時您正初初登帝,而林家又是先皇寵妃娘家,又是三朝元老,開國元勳,為吾朝立下汗馬功勞,而且又根深蒂固,您才用了2年就除去林家,這也并非易事啊!”

他心裏對皇後生出不滿之心:不滿以自己喪子之痛,只顧着她一個人沉浸悲傷,陛下雖沒明面表現出,可他不僅身為父親,還是一國之君,需忍痛處理政事,對天下百姓負責。這些年陛下之苦,又有誰知曉?

魏陽帝只是讓自己縱容自己放肆一會,他畢竟經歷多年風雨,練就成一顆堅硬的心,他很快便收拾好自己心情,将心思放在現今之重:“王李之鬥。”

他冷哼了一聲,方才轉頭看向零零散散的折子,不經意的向滿福問:“滿福,你覺得這王李兩家是真的相争,還是挑釁朕的權威。”

滿福看着魏陽帝恢複往日神采奕奕,心裏不禁為他歡喜,便想了想王李兩家鬥争的源頭,猶豫不定的回話。

“回陛下的話,老奴覺得不至于那麽嚴重,王家從陛下登帝便忠心耿耿,而且也在除去林家裏立了不可磨滅的大功勞,至于李家是太後娘娘的娘家,只能依靠太後而存。”

魏陽帝拾起幾本折子看了幾眼後,便又扔回去地上,不以為然的反問:“滿福啊,人心總是滿足不了的,擁有一些甜頭,便記惦記着更多。”

滿福心裏大驚,不敢相信王李兩家竟起謀逆之心,驚疑不定:“那陛下,您的意思是?”

魏陽帝慢慢站起來,緩緩走到桌子後,坐下後的笑了笑:“朕可不是當初的朕,只是想看王李兩家還能折騰多久,這可是一出好戲,朕還可以知曉王李兩家到底在朝中有多少暗釘,朕只要到時候,一次便可除去他們。”

滿福方才恍然大悟,原來陛下任由王李兩家拉攏壯大勢力,是為了徹底清除朝中不安分子,看來王李兩家以後前程渺茫了。

這時的栖梧宮。

陳淑雨剛踏入月夕苑便見到一行宮人們站在庭院中等候着,因為份位較低,她不能帶心腹婢女進宮,所以她必須在那行人中找出有能力和無二心宮女成為她的左右手。

從看到她們的那一刻起,陳淑雨便不動聲色留意他們向她行禮時的細微末節,從這些暫時來評估結果。

她看到有兩個衣裳較鮮亮的站在前面,其餘人都比較暗淡的則全站後面,一目了然她們的地位差別待遇,但左邊的大宮女,臉上帶有不屑的神色,而右邊很平靜并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

陳淑雨等帶領的宮人走後,這才走到他們前方,她大大方方的,并沒有什麽膽怯懦場說開場話:

“汝等便是本宮以後身邊的宮人了,本宮一直賞罰分明,今本宮剛入宮,按慣例賞一月月銀。”

聽到有賞銀衆人都臉色一喜,他們可聽說有一些小宦之女窮,有的連進宮賞錢都沒有,看來這位小主并不窮啊,不禁高看她幾分,多幾分敬重。

右邊那個大宮女上前一步行禮後,提醒陳淑雨應要賜名衆人,以示忠主之意。

陳淑雨心裏對賜名并不是很看重,難道賜名了就會一心一意不叛主?

陳淑雨微笑道:“本宮便賞你們一個恩賜,不想改名的人,盡管提出,對名字不滿意的可讓本宮賜名。”

有一些心裏對自己的名字有一些留戀不舍,畢竟是對家人的紀念,聽到心裏更是歡喜幾分。

不過一會便有4個宮人走向前,表示不願改名,而那些剩下的有的無所謂,有的想借賜名讨好新主子。

令陳淑雨意外的是那左邊的大宮女也在不願改名行列中。

于是她便讓剩下4名宮人要賜名的上前幾步,右邊大宮女的穩重可靠,氣質溫和,便賜名綠蘿,其餘春夏秋冬來命名。

賜名後陳淑雨便讓沒有改名的那些人一一報出名字,左邊大宮女先回話:“奴婢紅錦。”接着便是一個看起來膽怯的宮女:“奴婢芳草”,剩下的是畫宜,玲燕。

陳淑雨見時辰不早了,便讓她們各自散開做事,而綠蘿和紅錦還是大宮女,近身侍候她。

陳淑雨放置自己帶進宮裏的東西,方才在綠蘿和紅錦兩人伺候下換上淡粉色的宮裝,梳了一個挽月髻,化上淡淡的妝容,更顯得她膚白貌美幾分,比起剛進宮的時更有幾分威儀。

綠蘿在為她妝扮時,不禁感嘆陳淑雨的皮膚如細膩,而且那條柳條小腰,換上宮裝後更是婀娜多姿,更添幾分仙氣,但她沒有将表現出來,臉上只是淡淡的。

紅錦也感嘆,本來自己想着要來伺候小小的才人,感覺到自己沒有出頭之日了,但這樣一看,這才女還是有幾分可取之處,不由多了幾分恭敬。

陳淑雨看着鏡子裏嶄新的自己,心裏不由複雜了幾分:這還是自己嗎?但一想到陳父,她目光更堅定了。

為了報仇,這一切都值得,宮中殘酷?那也沒有自己親生父親更殘忍,有話說:虎毒不食子,他可比老虎殘忍多了。

她心思一轉又将自己收斂起來,以一副溫和柔弱,看似像菟絲花的面目示人。

陳淑雨溫和的對鏡中自己笑了笑,方才緩緩站起來,對綠蘿和紅錦說:“時候不早了,應去向正殿的敬嫔娘娘請安了。”

陳淑雨帶領綠蘿和紅錦兩個到正殿時,李宓韻也正在坐在正殿廳內等着,陳淑雨和其他在栖梧宮裏的低位份嫔妃來向她請安。

陳淑雨是第一個先到,向她恭恭敬敬的行跪拜大禮。

李宓韻看着她行禮,心裏很滿意,看來自己挑的人果然不錯,又美麗,又容易掌握。

等着陳淑雨問自己敬茶,她抿了一小口,便放下茶杯,轉身拿起早已準備好的備禮,親手賜予她。

“陳才人,你和本宮就以姐妹相稱吧,以示親密無間,你覺得呢?”李宓韻看着她笑道,語氣間卻不容她拒絕。

陳淑雨心裏明白這是提醒自己要記住自己身份,自己是站在那邊的人,不要生出別的妄想。

她必須取得李宓韻信任,否則在這宮裏,她寸步難行。

陳淑雨低頭笑了笑:“那是自然,若當初沒姐姐,那有現今的妹妹,妹妹自然以姐姐馬首是瞻。”

李宓韻聽了,終于滿意笑了。

這時另外兩個居住在栖梧宮其他苑子,姍姍來遲的一同進來。

一個是玲珑苑裏的從四品龔貴人,一個是錦松苑的從五品孫美人。

李宓韻将一切看在眼裏,心裏極為不滿,小小兩低位嫔妃竟敢公然給正殿高位份妃嫔下馬威?看來,這倆不過是個蠢貨。

兩人同時行跪拜禮,但在敬茶時李宓韻卻遲遲不喝,大約過了一柱香,她們手都酸痛不已,但仍咬牙堅持高舉茶杯。

她們心裏暗暗叫苦連天,剛給人家下馬威,現今輪到自己了。

陳淑雨将這一切看在眼裏,但她也不是良善的人,只是坐着冷眼旁觀。

終于,李宓韻輕笑拿起她們茶杯,但卻不喝一口,只是随手放在桌子上,使個眼色讓人給備禮。

她們兩個在心更是惱羞成怒,敬茶必須主住喝一口,以示主位承認下位者的存在,這茶若是不喝就代表主位不承認她們的存在。

陳淑雨在心裏淡然一笑,心裏也很清楚:這将是自己每日都會經歷的一個小打小鬧,而這只是剛開始。

☆、朝拜禮

今日便是新妃嫔的朝拜禮,天還沒放亮,各宮全下都已開始為今日的準備。新妃嫔細心裝扮是想驚豔,而且難得一見的魏陽帝将來臨朝拜禮,這是她們第一次見到廬山真面目,難免想留一好印象。

而舊人也是想震懾新人,給一下馬威,順便也因魏陽帝會在場。

宮人也在小心翼翼的為貴人妝扮,這可是重要的日子,若有差錯,後果不堪設想。

陳淑雨當然也不會例外,她正在被綠蘿和紅錦的細心侍候下穿着。

而她也沒有閑着,也在細心挑選适合今日的首飾,要出彩又要符合位份的,以保證不出錯。

為此陳淑雨花了快兩個時辰,才方完成。将這一切都收拾好了,時間剛剛到,該起身去前去栖梧宮正殿等候,她便帶着衆人前去栖梧宮正殿候着李宓韻。

不久另外栖梧宮的兩人結隊前來,三人互相行禮後,便靜候等待正殿的那位。

等候時,兩人相互打量彼此今日的各自的妝扮後,都覺得各自滿意,這才一同打量一直站在一旁不出聲的陳淑雨。

一陣清風拂過,只見旁邊的陳淑雨的發絲輕揚,散發一股幽香,像一束蘭花靜靜綻放。

從她們角度望去只看到她側臉,飽滿的額頭,眉目清麗,嘴角保持上揚的角度,還有不知有意還是無意露出修長白皙的脖子。

她們不由心裏驚嘆:她們在宮裏也有見過不少美人,各種各樣,但還是會被這小小的才人驚豔到,現今還沒完全長開,假以時日在這宮裏必有她一席之地。

不過她們心思一轉又覺得:在這宮裏更多的人連陛下一面都沒見着,便已老去,沒有一定運道,再美也不足以敵。

陳淑雨只是靜站等候着,卻不知身旁兩人心思已從打量到思量到以後。

就算她知道也是淡然一笑不在意,現今方才進宮,以後的一切都還沒定數,不值得她現今便花心思去考慮。

又過了一柱香時間,李宓韻方施施然地在兩旁宮人的扶持下出來,中規中矩的,但是恰好适合她端莊大方的氣質,不是驚豔但看起來舒服。

她剛出來一眼看去便看到陳淑雨,衣着打扮恰當不過分出彩,不算濃妝但也不算淡薄,在那兩人濃妝豔抹下更顯清新。

李宓韻心裏更滿意幾分,不奪目,不低調,有幾分聰慧,不像那兩個蠢貨,庸俗。

陳淑雨一見到她出來,便早早向她低頭行禮,而另外兩個一時出神沒看到,方慢了一拍,等旁人提醒方記得行禮。

李宓韻心裏更是對她們不滿,但又想着這可是朝拜禮,方才沒有發作,只是在心裏暗暗又記上她們幾筆。

龔貴人和孫美人悄然擡頭看到她臉色不好,心裏不由暗暗叫苦,看來自己又得罪這正殿,以後又一定會找個理由發作了。

陳淑雨心裏也在暗嘆:這兩人是故意還是真的蠢,自己都不敢相信,這深宮竟還會有如此純良的人?

處處都能找到怎樣得罪李宓韻,昨日剛進宮,便開罪于李宓韻,竟能讓她不顧好名聲,借敬茶機會發作于她們。

李宓韻深呼吸平靜自己後,方才重新将笑意挂上臉上,方才說:“既然都到齊了,便随本宮一共前去大殿。”

她們等人到大殿時,王寧心等人早已到了。

李宓韻和她表面上以姐妹相稱,但心裏卻将對方恨之入骨,兩個相互寒暄一番,便各站一方,兩宮界限分明,井水不犯河水。

王寧心将自己和李宓韻作比較,發現自己姿色比她好,臉上便露幾分得意之色,挑釁般看了她幾眼。

李宓韻看到她挑釁的眼光,但事實的确如此,若比姿色她不敵她,但比身份她連她手指頭都比不上。

雖然她心裏是這樣想,但始終心裏不平衡,越看王寧心豔麗的容顏,就越想劃畫她引以為傲的臉。

她臉上雖看不出恨意,但心裏愈來愈扭曲,手握緊帕子,青筋暴起,以示心中并不像她臉上一樣平靜。

這一切陳淑雨看在眼裏,但她也無能為力,這樣明争暗鬥的損人不利己,如果是她,她絕對不現今還沒站穩就冒險。

不久其他妃嫔陸續前來,她們就忙着向高位妃行禮,便沒有太針鋒相對。

名宮妃嫔慢慢的将殿中空位填滿,只餘下最高位帝後兩人。

陳淑雨心裏還是對魏陽帝有一絲期待,必竟希望将來要面對的人也能有一幅好皮囊。

基本上,新嫔妃都未曾見過魏陽帝,都只是知曉他正值壯年,不知其貌。

終于帝後攜手共進大殿,衆人眼前一亮,男的英俊硬朗,女的貌美如花,宛如一對璧人。

等他們就坐後,衆人行禮。

朝拜禮,就是讓新妃嫔一一向衆人露臉,知曉新人的存在。

她們按位份高低一一出列,向高位的衆人行跪拜大禮,再由魏陽帝,皇後兩人前後發話,最後再鳴宮鐘,以示禮畢。

陳淑雨等人行跪拜禮,因離帝後甚遠,她們也看不到遠遠的兩人神情是怎樣。

按照宮中舊禮,一步步完成朝拜禮,最終宮鐘鳴起,這次朝拜禮順利完成。

與熱鬧的大殿相比遠離塵嚣的偏僻的冷宮中,有一個人卻被這宮鐘鳴聲驚擾了安眠。

她便是終身囚禁于冷宮的前貴妃,林椒馨。

她緩緩睜開眼睛,靜靜的看着眼前的洗得發白的床紗發呆,腦中裏想着:又是一年了,新人又進宮了,而她又要再茍延殘喘到什麽時候?

随她進宮到現在一直都守着她身邊的忠婢小玉,她站在門口外也聽到了這遙遠傳來的宮鐘鳴聲。

她在心裏暗嘆:這是娘娘進冷宮後第二個宮鳴聲了,春華易逝,她們還要在這裏面呆多久?

她看了看天色,覺得時候不早了,該去拿午膳了,于是她就如往常一般去膳房拿,那些冷菜冷飯回來。

剛踏進門,便看到林椒馨已坐着等候了,她不由大驚:“娘娘,您怎麽就起來了,不等奴婢回來侍候您梳洗?”

林椒馨不理會她,一直是沉浸于自己思考中。

小玉看到她不理自己,也沒有不高興,因為自從她進了冷宮後,有時候不理會所有人自顧自的獨自發呆,有時候心情好了,才會跟她說一會兒話。

她擺放好飯菜,就站着在旁等候,主子清醒起來。

沒過多久,林椒馨忽然驚醒,高興的問小玉:“你說,本宮進這冷宮幾年了?”

小玉雖疑惑不解,但還是照實禀報:“回娘娘,快五年了。”

林椒馨深深的舒了口氣:“茍延殘喘五年了,現時快成熟了,他不是為了她要除了本宮嗎,現在本宮不會再讓她得意太久了,賤人。”

“娘娘,您是說?”小玉聽了驚恐不安。

她擡眼看了小玉一眼,若有所指的對她說:“當然是帶那賤人一起下地獄,本宮五年前便已下了一步暗棋。

而堂堂一國之母要為一個已被打入冷宮的前貴妃陪葬,難道這不就是天底下的最大的笑話嗎?”

小玉聽這番毒言,心裏惶惶不安的,只是看着她笑,心裏就莫名覺得害怕。

林椒馨站起來,拉着她的手,按着她讓她坐在旁邊,若無其事地安慰她,輕輕用手抹去她額頭的冷汗。

“你不是說,願為本宮死的,現在不用再茍延殘喘了,我們可以用皇後陪葬而死,這可是天大的榮耀啊!本宮死之後,也能有顏面見林家人了。”她彎腰伏在小玉耳畔,循循善誘她,引她入絕路。

小玉僵硬的轉頭看着她,不敢相信,在她心目中的善良的人,現在進了冷宮後,還不停的算計他人,宛如蛇蠍美人。

林椒馨笑着,看着手下的小玉背後衣服慢慢的被冷汗濕透,她知道小玉是善良和膽怯的人,但她現在沒有別的人選了,只能拖累她和自己下地獄了。

她拍了拍小玉瘦弱的肩膀,在她耳畔吩咐她:“別怕,只是讓你去打聽新進宮妃嫔裏誰最有野心,并将她引來,之後便沒有你的事了。”

小玉還想做最後的掙紮勸說:“娘娘,這一定瞞不住的,陛下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

林椒馨挺直腰,走到門口環視四周破舊不堪的冷宮,不屑的笑了後,方才回頭看着小玉說:“本宮就沒打算再茍延殘喘了,這可是最後報仇雪恨的機會,本宮一定要勢在必得。”

後宮即将迎來一次洗禮,現在沒有人知曉這次源頭竟是進入冷宮五年的前林貴妃帶來。

沒有人能夠預知,也沒有人能夠避免,這次危機醞釀已久,它将一觸即發。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開學上課,比較忙碌,等過段時間就好了。謝謝看到這裏的小可愛,麽麽噠。

☆、撞槍口

朝拜禮後,新妃嫔的侍寝牌子正式放入司寝房。這就代表了,新人和舊人的競争将會越演越烈。

按舊例首先會選新妃嫔裏的最高位份的妃子,那麽李宓韻将是第一侍寝。可是,魏陽帝卻選了王寧心。

李宓韻正細心為自己裝扮,心裏滿心歡喜,想着怎樣才能給魏陽帝好印象。

身邊的宮人都為她感到高興,畢竟跟着有寵的主子才有好的前程。

接到消息的宮人,心裏不禁感到為難:壞了,壞了,這壞消息,敬嫔娘娘聽了會因不高興而怪罪自己嗎?唉,希望她是個善良的主子吧,這奴才可真不好做。

于是,他回到栖梧宮正殿門口,便猶豫不決的站在原地。

李宓韻等了好久,還是沒有收到傳旨宮人?心裏着急不已:那麽久了,難道生出什麽變故了?

蘇嬷嬷見她着急地在原地轉了好幾圈了,便上前安慰她:“娘娘莫急,先安靜等等,老奴去打探打探。”

李宓韻只好坐下,但時間越久心裏就莫明覺得不安,這可關系到她在衆妃嫔前,能不能擡得起頭,至關重要。

蘇嬷嬷嘆了口氣,只好自己出去看看情況。剛沒多久就看到了,去打探消息的宮人滿臉糾結,在原地不停的徘徊。

蘇嬷嬷站在他面前問:“你怎麽不去回話?”

那宮人被下了一跳,擡眼望去,見到是娘娘身邊最好說話的蘇嬷嬷,心裏才安定些,他一臉無奈的表情:“嬷嬷,今晚侍寝的是寧嫔,您說,我怎敢回話呀。”

蘇嬷嬷心裏也清楚自家娘娘的為人,想了想方才對他說:“罷了,你去做事吧,此事我來傳告。”

那宮人心裏一喜,連忙向她道謝後,便跑着離開了。

她看到此舉,不禁心裏深深為李宓韻擔憂,壞脾氣的事看來已是人盡皆知了,宮人竟因一個壞消息就不敢去見她。

她越想心裏越不是滋味,感慨萬千:看來進宮後,自家小主子脾氣變壞了不少,這以後的日子将會不好過了,不行,得請太後娘娘出面了。

蘇嬷嬷心裏想:唯有請太後娘娘出來教導李宓韻,但當務之急是将這消息告訴李宓韻,看來今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了。

蘇嬷嬷剛進門,李宓韻便着急的走過來問:“怎樣?”

蘇嬷嬷還沒出聲,但臉色并不好看,也算是回話了。

李宓韻看到她臉色,知道今晚不是她侍寝,心裏不禁生了怒氣,擡手用力打在蘇嬷嬷臉上:“蠢貨,本宮要你又有什麽用,不能幫忙的廢物,滾出去,本宮不想見你。”

蘇嬷嬷被打後,心裏失望極了:自己親

同類推薦

天王殿夏天周婉秋

天王殿夏天周婉秋

六年浴血,王者歸來,憑我七尺之軀,可拳打地痞惡霸,可護嬌妻萌娃...

凡人修仙傳

凡人修仙傳

一個普通山村小子,偶然下進入到當地江湖小門派,成了一名記名弟子。他以這樣身份,如何在門派中立足,如何以平庸的資質進入到修仙者的行列,從而笑傲三界之中!
諸位道友,忘語新書《大夢主》,經在起點中文網上傳了,歡迎大家繼續支持哦!
小說關鍵詞:凡人修仙傳無彈窗,凡人修仙傳,凡人修仙傳最新章節閱讀

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月千歡難以想象月雲柔居然是這麽的惡毒殘忍!
絕望,心痛,恥辱,憤怒糾纏在心底。
這讓月千歡……[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小說關鍵詞: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無彈窗,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最新章節閱讀

步步生花:穿越之霹靂皇後

步步生花:穿越之霹靂皇後

師父居心叵測,讓他身敗名裂;師兄騙她感情,讓他死無全屍;
小師妹給她設下生死陷阱,就讓她生不如死!彈藥師借屍還魂,辱她者,她必辱之,害她者,她必千萬回報!
還有他,欲借她力、謀她身、奪她心,她偏要拆他臺、踹他小弟、戳他心肝脾肺腎!
什麽,要姐做皇後?行,領着千軍萬馬過了霹靂火雷陣先!
包子已死,天才重生。行走間,石榴裙下屍橫遍野!談笑中,舌燦蓮花怎敵得過步步血蓮!

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她一朝穿越為神醫府人人欺淩的廢柴三小姐。
經脈俱廢,不能修煉?怕什麽,她是絕世神醫,這點傷根本不放在眼裏。
爹不疼,娘不愛,人人算計?哼,她有空間在手,靈寵無敵,小小納蘭府翻手可滅!
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