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菟絲花

從來就沒有對Snape放下過成見，盡管Snape已經在Voldemort身側任職三載，而今是黑魔王旗下炙手可熱的紅人之一。榮寵而後失寵的經歷，讓的性子變得更加的陰郁難測。有時候會覺得也許這Severus Snape生來就跟自己相克的，不然他怎麽會如此的讨厭此人呢！爺爺在一年前已經去世了，眼看着那Snape越發的得寵，而現在他身邊卻是連個可以商量對策的人都沒有了。

不過，倒底耐心還是有用的，他監視觀察了Snape足足三年，到如今才算是有了些收獲。Snape為人非常謹慎，三年來在Lord面前，莫說是大錯，就連話都不曾說岔過一次。而且知道Lord由于自身原因讨厭私生活靡爛的人，所以至今身邊連個陪寝的人都沒有，倒像是跟着Lord一起禁欲修行了。當然不會認為Snape是真的這麽正人君子，在眼裏，Snape的一切都是虛僞的。

“起晚了一個小時？”聽着底下的人彙報，前段時間Snape陪着Lord去了一趟德國，回來之後Lord就突然說，念着Snape辛苦了，要讓Snape休息一段時間，不必每日到Lord跟前伺候。當然，在看來事情絕對不會這麽簡單，Lord用人什麽時侯考慮過這些辛苦不辛苦的問題，大概是Lord分派了什麽秘密的任務讓Snape去做吧。

Snape其人生活極其規律，每日早晨六點起床，晚上十一點睡覺，三年來從來不曾改變過半分，比鬧鐘還準。而今天早上竟然起晚了整整一個小時，何故？

“是的，起床之後他就出門了，去了翻倒巷博金的店裏，買了些魔藥材料，這是清單。”底下人将一張羊皮紙奉上，掃視了一眼那張清單。看上去很雜，想必是為了掩人耳目，混淆他真正想要的那些材料，所以将各種材料都買了一些。

不過可不是省油的燈，他自己本身就是一個魔藥專家，仔細的研究了一番，很快就發現了幾種非常罕見的材料，不過組合在一起又成了四不像，看不出那家夥倒底要做什麽魔藥。

“他今天的臉色看上去怎麽樣？”問道，想必這些材料是急着要用的吧，不然他也不會趕在博金的店剛開門的時侯就急匆匆的跑去買了。

“臉色？”來人似乎很為難，他已經跟蹤那個Snape三年了，對他的生活習慣也可以說了如指掌，但是那人的臉色……從一開始就是一副棺材臉，從來沒變過。

“這個屬下看不出，不過今天他房間的窗簾一直沒有拉開過。”這也是一個反常點。

的眼睛轉了記下，他記得Snape的房間似乎有一株迷疊蘭，Snape愛惜得很，每日都要拉開窗簾讓那盆珍貴植物曬曬太陽……

“走。”忽然倨傲的站了起來，唇角帶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怡然自得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扣。

“咱們也好久沒有給Lord問安了，今兒天氣不錯，該時侯走動走動了。”迄今仍不知道Snape在搞什麽鬼，不過敏感的他察覺到了這是一次絕佳的機會，可以給Snape上眼藥。

Snape從翻倒巷回到蜘蛛尾巷，進了門方才将臉上冰冷的面具卸下來，跟着看到了沙發山那個心急火燎的人，又是氣不打一處來，本能的皺起了眉頭。

“別在這裏礙眼了，跟我進實驗室，我需要一個助手。”Snape一路呼嘯生風的走，一路揮揮魔杖，隐藏在魔法空間中的實驗室大門驟然洞開。

“抱歉……”James已經開始後悔了，自己一沖動就把Lupin帶到了Snape這裏，且不說Snape本來就跟Lupin有仇怨，單就Snape而今的處境，他也不該這麽瞻前不顧後才對。

“算了，我從來就沒有對你的智商抱有什麽期望。”Snape将龍牙草整齊的切好放在一邊，指揮着James将旁邊那堆魔藥材料均勻切片，而後自己則開始擺弄起幽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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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就把人給帶過來，我是不是又給你添麻煩了……”James就怕Snape像現在這樣滿不在意的說話，因為經驗告訴他，Snape越是表現得雲淡風輕，就越是生氣。

“哼！”Snape冷哼了一聲。

“三年來你給我添得麻煩還少麽。”

James聞言只得沉默的在一邊幫手，Lupin這次中的咒語是阿瓦達索命咒，不過幸好對方使用這個咒語不甚熟練，魔法能力也不夠強，Lupin躲過了部分咒力，又因着狼人天生較人類強健的體魄，最後得以生還。盡管如此，但身子卻傷了根本，就算活着也活不過兩天了。當時James沒有時間考慮那麽多，他只知道不能讓Lupin死，而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救得了Lupin的，就是Snape了。

對于Snape而言，Lupin死不死的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但是奈何看到James滿臉痛苦無助的來找自己的時侯，Snape的鐵石心腸軟了。Snape的心軟，是只針對James Potter一人的特別禮遇。

“傷得這麽重，我也只能盡力而為……”Snape提前說好了，他不是主宰生殺大權的大神，他只是一個魔藥師，這回Lupin能不能挺過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是誰要殺他？”Snape可不會蠢到以為食死徒會無聊到追殺一個窮困潦倒的狼人。

“不知道……”James搖搖頭，這件事情太奇怪了，處處透着一股詭異。

“不過我會查出來的，這事兒應該跟Voldemort無關。”

Snape不再搭話，專心的做着魔藥，James在一旁守着看着，過了許久終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幾乎輕不可聞的聲音在實驗室潮濕的空間裏回蕩。

“Sev，對不起……”明知道這樣做可能會讓Snape陷入危險，可是，他也不能看着Lupin死啊。

Snape仿佛沒有聽到，臉色如常的繼續着手上的魔藥熬制工作……

不動聲色的給人上眼藥是一門高深的學問，在這幾年裏也改變了許多，蛻去了少年青澀的外衣，從裏到外都像是一個真正的貴族紳士。只要有心人注意觀察，就會發現的一舉一動無不模仿着Lucius，也有人一舉一動都在模仿Snape。大家都是為了取得Lord的喜愛，戴上那張不似鋼鐵卻更勝鋼鐵的面具。

“這種新改良的魔藥優點在于見效更快，且無色無味，如同水一般，這樣就不容易被人察覺。”托了Snape的福，現在主要負責研發一些毒藥，對于來說研究下三流的毒藥簡直就是侮辱！他只能将忿恨都轉移到Snape身上。

“嗯，不錯。”Voldemort看着手裏的小瓶子，裏面的液體仿佛水一般純淨無害，打開來聞了一下，Voldemort不動聲色的皺了一下眉頭。無色無味嗎？在他面前，這東西還不可能瞞天過海。

“，還有一些苦味殘留在藥水裏。”Voldemort道，将小瓶子放到了一旁。

“你平日應該多跟Severus讨教一番，我記得他對毒物的研究也很精深。”

暗地裏冷哼了一聲，他就知道Lord一定會提及Snape。臉上堆出了笑意，仿佛不在意的附和着Voldemort話。

“是的，Severus也算是毒學專家了，我去他家的時侯見過他豢養了許多毒物，連迷疊蘭這麽珍貴又性格任性的毒草他都能養活啊。”一番話說得是十分誠懇。

“我這成品出來的時侯本想着去跟他讨教一番的，奈何他最近總是閉門謝客，所以我只好先呈上來給Lord，我怕耽誤了Lord的時間。”

Lucius從一開始就聽出來了，此行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專門來給Snape添堵來了。Lord為人多疑，盡管Snape在他身邊三年了，而且屢屢立下大功，可是并不代表Lord很相信他。

“閉門謝客，為什麽？”Voldemort果然産生了懷疑。

假裝沒有聽出Voldemort口吻中那潛藏的一絲危險，面不改色的微笑着。

“我也不知道，本來還想見識一下他那盆迷疊蘭呢，結果他連窗簾都緊緊的拉上了，該不會是怕我爬窗子把他的那盆寶貝花偷走吧？”半開玩笑的說着。

Voldemort聞言沉默了許久，方才揮了揮衣袖，命令退下，只留下了Lucius一個人。

“派個人去Severus家看一看。”Voldemort陰沉的道，随即手指輕輕的劃過下巴。

“不，Lucius，你親自去。”Voldemort知道Snape狡猾，普通人怕是對付不了他。

“Lord，現在嗎？”

“是的，現在。”

Lucius沉默了，他知道這上眼藥算是成功了。Lucius知道跟Snape有恩怨，所以對于說的話，也是有保留，但查一查總是好的。

Snape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別人告了狀，他還在救治Lupin，就在坩埚冒着白煙的時侯，Lucius的步伐已經越發的靠近Snape家了。

Lucius在壁爐裏撒下一把飛路粉，口裏說了一聲蜘蛛尾巷，綠光閃過，Snape家的壁爐發出了陣陣聲響。

“誰？”Snape聞聲大驚，目光對上了James，兩個人霎時間像雕塑一樣緊繃起了每一根神經，Lupin……還在卧室裏……

Lucius被Snape家壁爐裏的灰塵嗆着了，咳嗽着從壁爐裏踏出來。

“我說，Severus，你什麽時侯清理一下你的壁爐……我可是習慣走飛路的。”Lucius掏出手帕在臉上擦着，熟稔的坐在了沙發上。

Snape将James留在實驗室裏，警告他不準發出一點聲音，這才鎮定的走出實驗室，看到那白金色長發的男子。

“出什麽事了嗎？”Snape問道，他知道Lucius不會沒有一聲預警就來他家的。

“今天來了，給你上了眼藥，說你這幾日閉門謝客，白日裏都不拉開窗簾。”Lucius狀似玩笑般的說着，只有Snape才知道，Lucius這話有多少是玩笑，有多少是認真。

“看來，還真是如此啊。難道，你開始玩金屋藏嬌了？”Lucius并沒有把注意力放在實驗室，他的目光徑直的看向了卧室的房門。

Snape心裏着急，Lucius已經認定了他在家裏藏了人，那麽不找出這個人Lucius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如果他現在不讓Lucius查看，那麽他的懷疑就坐實了！該死的James Potter！Lucius想找出他藏了什麽人？而Lupin，一個鳳凰社成員，現在的确是躺在他家的床上，沒有比這更烏龍的了！

就在Snape一籌莫展的時侯，Snape卧室的房門卻忽然開了，從裏面走出了一個Snape根本不認識的人。大約十五六歲上下的男孩，留着金色的頭發，蔚藍色的眼睛，長得就像小波斯貓一樣可愛。身上只穿了一件屬于Snape的黑色大襯衫，正好蓋住了大腿，羞羞怯怯的樣子，讓人看了就升起一種保護欲。Snape趕忙掩飾住了自己眼底的詫異。

“S……Snape先生，我，我給你添麻煩了嗎……”那男孩還沒說兩句話呢，眼淚就先流下來了。

Lucius此刻的心情不比Snape冷靜多少，他想過無數種可能！卻從來沒有想過Snape是真的金屋藏嬌了……這，這怎麽回事！Lucius的眼睛狹促的在Snape與男孩之間來回游蕩，一臉看戲的表情。

“你怎麽不在屋子裏休息。”Snape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假裝很熟稔的對男孩說道，他已經想到這個男孩的身份了。James Potter學的最好的就是變形學，又或者是複方湯劑？天哪！他都要瘋了！

“我，我聽到聲音……”James啜泣着低着頭，這才讓人發現他根本就沒穿鞋子，是光着腳的，讓人不由得升起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

Snape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在鼓動，他難道就不可以變個別的嗎！就算是貓也可以啊！總比這副樣子要強得多！正想着，飛撲過來的James撞在了他懷裏。

“這位先生，你別怪罪Snape先生，是他一定要救我的……”James哭得好不凄慘。

“我知道，他們都叫我泥巴種，可是……”James越哭越傷心。Snape面無表情的任他摟着，這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程度的配合了。

Lucius聽明白了一些，這個金發的小男孩是泥巴種巫師，不知道什麽時侯被Snape救了……救了，難道……難道他是在暗殺名單上的人嗎？

“這男孩留不得，Severus。”Lucius嚴肅的說道，喜歡什麽人不好，竟然喜歡上一個泥巴種。如果Lord知道了這事兒，一定會懲罰Snape的。

“我知道……”Snape松了一口氣，他知道James這算是險種求勝，用一個小的錯誤，掩蓋大的錯誤！他救了一個泥巴種，這事情雖然惹Voldemort的厭煩，但是卻不是什麽大錯！

“我本來也是想等他傷再好一點，将他送出英國的。”Snape解釋道。

“他是暗殺名單上的人嗎？”Lucius問道。

“不是，他只是一個受到牽連的。”

Lucius選擇相信Snape，畢竟這種弱不啦幾的小蘿蔔頭還不夠資格上暗殺名單。

“你盡快把他解決掉……Lord那邊，我會幫你解釋的……”Lucius用那種看失足少年一樣的目光看着Snape，怎麽就晚節不保了呢！為了這麽個愛哭鬼真不值！雖然長得是不錯，但是這氣質也太弱了！難道說Severus就喜歡這種調調？

“我知道了，我會……盡快的……”Snape尴尬的道。

Lucius看了半天這兩個人，最後無奈的搖搖頭。

“你就算藏了個人，也不至于把房間的窗簾都拉得那麽緊實吧。白日宣淫可不好啊，注意點影響，Lord最讨厭什麽你是知道的。”

白日宣淫！Snape臉色鐵青，什麽時侯這種詞也能用來形容他了！

“我回去複命了，你小心點，在告你的狀！早知道你喜歡這種菟絲花調調的，我就差人多送幾個給你好了。”Lucius邊走還邊說，氣得Snape拳頭握得咯咯響。

等到Lucius走了，Snape才終于忍不住給了James好幾個爆栗！

“Severus，很痛耶！”James剛才也是急中生智，從暗門裏潛入了Snape的卧室，他腰包裏随身都帶着能夠變成各種形象的複方湯劑，随便選了一個文弱少年的形象的湯劑喝了下去，把Lupin藏到床底下，然後換了Snape的衣服，跑出去幫Snape解圍。

Lucius已然認定了卧室裏有個人，如果他沒有找到人，那只會更加惹人懷疑！他只能冒險用一個小錯誤，掩蓋大的錯誤！

“James Potter，我現在鄭重的警告你！以後，你再搞這種麻煩事！我就把你變成菟絲花，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