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成王敗寇

英國倫敦，鳳凰社總部

“Albus，我覺得我們有必要談談。”James終于得以靜下心來，跟這個他崇拜的老人坐下來，談一些令他疑惑的事情了。

“看來你是知道了什麽。”Albus并不意外。

“Albus，你相信那個預言嗎？”James一直覺得預言這東西看起來是那麽的虛幻，雖然他曾經靠着一個預言打敗了世紀大魔王，可是James更加傾向于，那是許多人的犧牲和大家共同的努力得來的，跟預言什麽的并沒有太大的關系。

“為什麽不呢？”Albus作為一個資深的魔法人士，對預言的了解甚于其他巫師，況且，James也說過，那個預言的準确性。

“你騙了我？騙了所有人？”James對這個老人撒謊的功力抱以百分之二百的佩服。

“不能說‘騙’，這是善意的謊言。”Albus笑了，那表情仿佛是在說着：你還太嫩了。

“好吧，那你總該告訴我吧，看在我曾經給你提供了那麽多情報的份兒上。”James忿忿不平。

“其實我剛開始覺得那個預言不會出現了，畢竟，你已經在這裏了，世上不會同時出現兩個救世主。”Albus開始說出了事情的經過。

“嗯，同意。”James當初也是這樣想的。

“那天Sibyll來應聘，我和Minerva都在，老Bartemius Crouch那天也在Hogwarts，他是來跟我談波恩事件的。當然你是知道波恩事件的，鳳凰社在德國跟食死徒的沖突事件，影響很惡劣，德國魔法部方面似乎對鳳凰社的行為很不滿意，所以他代表國際魔法交流合作司來跟我談這件事情。哦！德國的悲哀，Sebastine控制了德國魔法部！”

“說重點。”James覺得Albus的思維發散性真的太強悍了，怎麽就談到Sebastine身上去了。

“好吧，重點是小Bartemius Crouch那天跟他父親一起，也來了Hogwarts。我剛開始并沒有注意到他，你說過的，那孩子是個食死徒，可他的父親現在并不知道。你知道嗎？你提醒我之後，我曾經想過要直接将他關起來，但是我又想到了他的父親。老Bartemius Crouch并不是那麽堅定的人，如果他知道他的孩子是食死徒，有可能他會選擇維護，那樣我們在魔法部就會少一個盟友，為了一個不甚重要的邊緣化食死徒，而失去一個盟友，不值得的，對嗎？”

“Albus！說重點！”James幾乎咬牙切齒，他快要抓狂了。

“Alright。”Albus喝了口茶，說了這麽久嗓子都幹了。

“Sibyll是個有些神經質的女人，而Hogwarts是學校，有很多更理智更适合做教師的預言師來應聘，所以我委婉的對她說，我們并不打算錄取她。”Albus仿佛回到了那一天，想起Sibyll當時聽到這話後的反應，哦，那真不是什麽美好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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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我還不夠委婉吧，總之，Sibyll似乎是覺得她的自尊被侮辱了，所以她當時就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在她慌慌張張的打碎了我第九個杯子之後，她開始預言了……”

“預言的內容是？”James專心致志，這才是他真正關心的內容。

“哦，那聽起來像個繞口令，有四句：擁有征服黑魔王能力的人即将到來，生于第七個月結束的夜晚，黑魔王的羽翼籠罩在他的身上，但他卻擁有黑魔王所不了解的能量。”Albus推了推他的老花鏡。

“當時她不停的重複：那個擁有征服黑魔王能力的人将于第七個月結束時出生，渾身抽搐簡直無法自控，搞得我也很苦惱，因為Minerva忽然從門縫裏發現，小Bartemius Crouch匆匆離去的背影。”

“所以你？”James瞪着眼睛。

“嗯，根據你曾經說過的情況，我大膽的猜測，小Bartemius Crouch大概只聽到了後面Sibyll重複的那句話，所以我決定要誤導Voldemort。我将救世主即将出生在七月末的消息散播出去，讓食死徒們自亂陣腳。那些人将目光鎖定在鳳凰社，鎖定在白巫師身上，幾乎查出了所有即将在七月出生的孩子，除了，食死徒！”Albus的鏡片在陽光下閃着銀色的光，這，就是重點。

“Voldemort絕對不會想到，他找了這麽久的孩子，其實就在他的身邊。誰都不知道，連我自己現在都不知道那孩子究竟是誰、在哪兒？怎麽？你找到那孩子了？哦，那孩子現在應該已經滿月了吧。”Albus這招很是高明，既搞得Voldemort焦頭爛額，又讓食死徒內部産生了前所未有的混亂，還保護了那個預言中的孩子。

“Merlin啊，Albus，你當初竟然跟我說預言內容差不多？”James哭笑不得。

“別這麽說James，有些事情說出來就不靈了。你看，如果我當初就告訴你真相，你就不會享受到現在這種被我打擊得措手不及的樂趣了。”看到James吃癟的樣子，Albus顯得非常快樂，怡然自得的晃着搖椅。

“即使你讓許多有孩子出生的白巫師家庭面臨危險？”James終于問出了這句話。

“James，戰鬥，就需要有犧牲。他們終究會有危險，小Bartemius Crouch會把他所知道的內容告訴Voldemort。而且，現在結果證明那些家庭都好好的，不是嗎？鳳凰社給予了他們目前能做到的最全面的保護，再說了，當時我們不是還有個王牌間諜在Voldemort身邊嗎？”Albus覺得自己只是做了在當時那種情況下，能夠做到的，最合适的事情。

“Albus，你是個有犧牲精神的人。”憋了許久，James将這句他上輩子沒來及對Albus說的話說了出來。

“不管是對別人，還是對自己。”

“我還是那句話，戰鬥，需要犧牲，James。”但Albus始終堅信，犧牲，就會有回報。

James重重的嘆了口氣。

“Albus，你說對了，那孩子出生了，你絕對想不到是誰。”生于第七個月結束的夜晚，除了Draco那家夥，不做他想了。黑魔王的羽翼籠罩在他的身上，但他卻擁有黑魔王所不了解的能量。哼！是啊！黑魔王都做了他的教父了，這羽翼夠堅強全面了吧！

“那孩子是黑魔王的教子，Merlin的襪子。”James說出這句話都覺得頭疼。

“哦，這真是令人驚訝，Voldemort竟然也會給某個孩子做洗禮！”Albus驚訝的重點在這。

“誰知道，他當時一定是中了混淆咒了，才做了那樣的決定。”以前Voldemort并沒有對Draco表示出過多的關注，怎麽這回竟然想起給孩子做洗禮了呢？難道是命中注定？

“總之，Voldemort不會追殺那孩子，所以即便那預言是真的，Voldemort也不會像上次那樣，因為要殺那孩子而反被消滅，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James所熟知的一切從此刻開始，完全不同了。沒有追殺，沒有出賣，沒有母親愛的魔咒，也就沒有Voldemort的意外死亡。

“Albus，我們不再有優勢了。”

“不，James，我們有優勢。”Albus慢悠悠的回答，顯得老謀深算。

“你是說？”James看向Albus。

“Severus Snape。”Albus笑眯眯的，像只狐貍。

James呼吸一窒，Albus又打算做什麽啊？他現在都怕了Albus了。

“別這麽警惕的看着我，James，這回我沒打算做什麽，重點是他打算做什麽。”Albus跟Severus接觸已經有一段日子了，那孩子身上有很濃重的黑色氣息，充滿了仇恨和孤獨，像只絕望的野獸。那時侯大家都以為James死了，他跟那孩子談話之間發現，Severus似乎做了什麽決定，并且已經付諸行動了，而且Albus敢肯定，那行動絕對和Voldemort有關。

“Albus，你太狡猾了……”James得承認，Albus猜測的，全中……

“如果你相信我，可以跟我說說。”Albus也很好奇，那孩子想到了什麽辦法對付Voldemort。這是Albus最近才發現的，Gryffindor對付Slytherin是場硬仗，需要血流成河，但Slytherin對付Slytherin，就像下棋，旗鼓相當，趣味盎然。

“我當然相信你，但Sev并不一定相信你，所以我不能代表他告訴你什麽。”雖然James總覺得教授孤軍奮戰的樣子看上去很艱辛，但是那是教授所堅持的東西，他不會破壞。

“哦，那真是可惜了。”Albus就知道James不會說的，遺憾的搖了搖頭。

“沒關系，等着看最後的結果也一樣。James，如果需要我幫忙，你知道怎麽找我。”Albus笑道。

正如同Albus那只老狐貍預料的一樣，Snape的行動的确已經箭在弦上了。

Snape在等待Voldemort的傳喚，他知道Voldemort在太陽升起之前，一定會來找他。因為，Voldemort的魔藥，已經喝完了……

Severus坐在沙發上，手指頗有節奏的敲打着扶手。當指針指向淩晨三點的時侯，Voldemort的傳喚如期的到達了……

推開那道華麗的大門，Snape又來到了這個地方，在告別了一個多月後，他又看到了那個熟悉的人。

“Lord，晚上好。”

Voldemort并沒有心情維持禮貌，因為他實在太痛苦了，痛苦到他不得不咬着牙在午夜時分傳喚Snape。

“Severus，藥……我的藥……”Voldemort并不想讓自己看上去那麽的無力，但是他連站都站不起來，身體的每一處肌肉都在瘋狂的痙攣着，像是有千萬根針在他的腦子裏不停的刺入穿出。他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就像超速運轉的馬達一樣快，滾燙的體溫像在火上炙烤過，并且他開始間或的出現幻聽和幻覺。

“Lord，別那麽着急。”Snape是如此的喜歡此刻的Voldemort，看上去真可愛。

“來，我扶着您。”Snape慢慢的踱步過去，無視Voldemort的焦躁。

“不需要！”即便是如此的痛苦，也不能讓Voldemort放下哪怕一點點的尊嚴，他不需要人扶。

“藥在哪裏？”Voldemort無法思考，所以他沒有發現今日的Snape看上去有多麽不對勁。

聽到Voldemort急不可耐的詢問，Snape笑了，他開口。

“Lord，您知道嗎？我有些厭煩了。”Snape打算要結束這一切了，原本，為了長生不老魔藥，他是打算再忍受Voldemort一段時間的。但是現在沒那個必要了，因為長生不老魔藥對現在的他來說沒用了，他想要的，已經回來了。

Voldemort耳邊嗡鳴，他吃力的聽着，想看看這個Severus Snape倒底想要說什麽。

“我在您身邊已經五年了，我了解您的個性、思想、一切……可是您了解我嗎？”Snape忽然跟Voldemort聊起天來了。

空曠的大殿中那麽安靜，只有Voldemort痛苦的喘息聲間或的回蕩着。

“Lord，我的母親叫Eileen Prince，這你是知道的。您曾經問過我，是否恨她。現在我可以回答您的問題了，我并不恨她。因為她是我的母親，她給了我生命，引導我進入魔藥的世界，教會了我魔藥的真谛，并且一直為我感到驕傲和自豪。我不恨她，一點也不……但是她死了，Lord，是你殺的……”Snape那雙酷似自己母親的眼睛，看向了Voldemort。他要用母親教他的魔藥，為母親複仇。

聽到這裏，Voldemort驟然睜大雙眼，憤恨的目光如利劍射向了Snape。聰明如Voldemort，似乎已經開始明白了，Snape今天到來的真正涵義。

“Lord，別這樣看我，我不欠你什麽，是你欠我。”Snape并不畏懼Voldemort的目光，他從來都未曾真正畏懼過Voldemort。

“是你……”Voldemort吃力的扶着桌子站起來，想要保持自己的驕傲和尊嚴，在這個巨大的敵人面前。

“內鬼是你，将我變成這樣的是你，一切都是你！”Voldemort的聲音在顫抖，因為身體的痛苦已經到達了忍耐的極限，但是他一點都不想示弱。

“不，不是我，是你自己。”Snape陳述着事實。

“是你的謊言虛僞，是你分裂的魂器，是你的殘忍。”Snape一字一句清晰的說着。

“如果你沒有分裂魂器，我就不會有這個機會，如果你沒有殺我的父母，我就不會來複仇。”Voldemort有他的好，有他的壞，就如同這世界上每個普通平凡的人一樣。Voldemort并非不可戰勝的，他也有弱點，也并非必須被戰勝的，因為沒人能證明他堅持的那個完美世界，就是完全錯誤的。

“Slytherin是自私的，Lord，是你的殘忍造就了現在的我，是你的長生之夢造就現在的你，別說誰對誰錯，我們都是自私的。”

“我要殺了你……”Voldemort抽出魔杖，用自己混亂到了極點的魔力，對Snape使用了阿瓦達。

“你殺不了我。”Snape也抽出了自己的魔杖，做出了回擊，這是他第一次做這種類似于Gryffindor的事情，像個勇士一樣戰鬥。

“啊！”幾番魔咒激戰下來，Voldemort痛苦的嘶吼，因為強行使用魔法，他身體內部變得更加紊亂了。Voldemort的魔杖掉落在地上，他抱着快要爆炸的頭，像個瘋子一樣發洩着。

“Lord，我要走了。”Snape收回魔杖，他的複仇完成了，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了。

“Severus Snape，為什麽不用你的魔杖殺了我？你害怕了嗎？要知道，你能殺死我的身體，但你無法摧毀我的靈魂！我會回來的！”Voldemort仿佛在用身體中所有的能量來恨眼前這個人，他森冷的話語令人不禁毛骨悚然，不會有人懷疑此刻他言語的真實性。

“Lord，我不會用我的魔杖殺你，因為你欠我的兩條人命我已經用魔藥向你讨回來了。當然，沒有我的魔藥，你也活不了多久了，沒有人能救你。也許你會有卷土重來的那一天，我也随時歡迎你來向我複仇，這是Slytherin的尊嚴。只是到了那時候，對付你就已經不再是我的使命了。”Snape不知道會不會有那一天，當初他崇拜Voldemort，并且他到現在也依然有些向往，Voldemort堅持的那個完美世界。如果不是因為仇恨，Snape倒還真想看看那個世界，是不是像Voldemort形容的那樣美好自由。

Voldemort的死亡是必然，但是也正如Voldemort口中所說的那樣，他的靈魂是那麽的強大，Snape可以毀滅Voldemort的肉身，但是卻無法消滅他的靈魂。那靈魂也許殘缺不全，也許傷痕累累，但是強大，依舊強大。

Snape走了，他當初是一步一步走進這裏的，現在也依舊是一步一步的走出這裏，走出這個令他無比矛盾的黑暗世界。

“Snape……”站在門外長廊的中央，神色複雜的看着Snape。他不是有意聽到這些的，上次Lord又命他研究Snape的那種魔藥了，他只是接到傳喚來報告結果罷了，他沒有辦法研究出Snape魔藥的成份和制作方法，不論試幾次都是一樣。走到門口，聽到裏面有打鬥的聲音，再仔細聽，卻發現……

“，如果你決定阻擋我，請快點，我趕時間。”Snape抽出了魔杖，神色平靜的看着。那把由精靈制造的，蘊藏着大海力量的黑魔杖，在昏黃的火光下閃着奪目的光。

沒有猶豫太久，他側身讓出了道路。

“走吧，很快會有人來。”低着頭，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才會做這種事情。

Snape有些費解會這樣做的理由，唯有在經過身邊的時侯，低聲道了一句：謝謝。

神色複雜的看着Snape高大的背影在他眼前漸漸融入那一片黑暗之中……的呼吸很急促，他偷偷的從門縫裏看到了Voldemort的情況。Lord倒在地上，痛苦的抽搐着，嘶吼着，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Lord。看了看手上的這瓶魔藥，就是因為這個東西嗎？一瓶魔藥……苦笑着，原來，毀滅那個似乎無堅不摧的Lord，只需要一瓶合适的魔藥而已。看來，這世上果然沒有絕對強大的存在……

“Lord，看來，我也該跟你說再見了。”輕聲的呢喃，一個不再強大的Voldemort，會衆叛親離似乎是可以預料的結果。他不是Hogwarts的學生，不知道所謂的Slytherin的尊嚴是什麽，他是德姆斯特朗的人，而在德姆斯特朗只有一個規則，那就是成王敗寇。

他，要去追随更強的人了，那個能夠打敗Voldemort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