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不是替身

藺言去得太久了。

紀綏低頭看了眼手表,擡眸一掃,不少賓客已經吃完準備離席了。

他轉過身,發現剛才帶藺言去廁所的女服務生已經換成了另一個人。

紀綏皺了皺眉,和于兼禀打了個招呼,也站起身。

身後的服務生同樣往前邁了一步,詢問是否需要幫助。

和藺言當時的說法一樣,紀綏專門問的是離這兒最近的衛生間。

來到走廊前,服務生便停了下來解釋道:“先生,沿着這條走廊一直往前走,盡頭處就是了。”

紀綏點了點頭,獨自走了進去。

這個點來的人不多。

但越往裏走,聽到的異常聲響便越大。

紀綏謹慎地壓低了腳步聲。

很快,他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是藺言。

……還有一個男人。

聽起來似乎也有些熟悉,“你這麽喜歡他,那你知道他又把你當成了什麽嗎?你真的以為他也是因為愛你才和你結婚的嗎?”

紀綏腳步一頓,停滞在原地。

Advertisement

“紀綏大學時有個同窗好友,和你長得極像。”

“不論是身高體型,還是性格聲音,現在想想,你們簡直是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小言,你真以為和他在一起會比跟我走過得好麽?”

紀綏皺了皺眉。

哪來的謠言?

他怎麽不知道他有這樣的同窗好友?

江博遠注意到藺言眸光閃動了下,誤以為藺言被說動了,便趁機勸道:“小言,你跟他在一起是沒有好結果的,他根本就是把你當替身啊!”

“小言,你跟我走吧。等風頭一過,我們立馬出國,我帶你離開這裏,去過屬于我們兩個人的生活好不好?”

說完這番話,江博遠自己都震驚了一秒。

也許是一時的沖動,但他此刻是真心的,是真的想要帶藺言遠走高飛,逃離這裏的喧嚣。

藺言迅速回過神,及時甩開了他的手,搖着頭後退幾步。

藺言剛要說點什麽,餘光便忽然瞥見有個人出現在走廊另一頭。

“他是不會跟你走的。”

紀綏轉身走了出來,頭頂的廊燈照在他臉上,長睫拓下一片陰影,叫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唯一能清楚感受到的,是他周身泛出的寒冷氣息。

制冷機開始運作了。

藺言想。

紀綏遠遠盯着江博遠,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卻讓江博遠無端感受到濃重的壓迫和制約。

江博遠眼睛都睜大了一倍:“你、你怎麽會……”

紀綏不緊不慢地開口:“你換人的時候就該意識到我會察覺了。”

酒席中途不會忽然換班,正常情況下那個女服務生應該會重新回到原位,而不是莫名被另一個服務生頂替位置。

江博遠愣了愣,喘氣聲都粗了不少。

藺言趁他發愣的片刻,連忙溜到了紀綏旁邊。

相比忘性大的暴躁火山,還是制冷劑比較有安全感。

手臂再次被人拽緊,連帶衣服往肩膀一側滑去,紀綏忽然意識到他的脖子一整天都沒好好放松過。

等江博遠反應過來的時候,藺言已經緊緊抱住了紀綏。

江博遠的眼睛再次被這個行為刺到。

以前無論藺言對他好的時候,也偶爾會不經意地和他發生肢體接觸。

當時江博遠并不覺得多稀罕,因為只要他願意,藺言随時都可以變成他的專屬品。

可現在,藺言卻躲在別人的身後遠遠看着他,如同受驚的小動物,縮着脖子,眼神裏滿是令他心寒的疏離。

這一刻,江博遠內心被極度瘋狂的嫉妒和憤怒占據,他甚至忘卻了自己對紀綏的恐懼,厲聲道:“放開他!”

藺言被這一聲吼震到,連忙又抓緊了些。

而紀綏眼底毫無波瀾,甚至帶着一點笑意。

他似乎學到了藺言陰陽怪氣的精髓:“江家快要破産了嗎?連看眼疾的錢都不給你?”

江博遠愣了愣:“你什麽意思?”

“沒看到嗎?”紀綏攤開手,“是他自己非要抱着我的。”

這句話的效果顯著,江博遠生生憋得說不出話來。

好家夥。

藺言目瞪狗呆。

紀綏什麽時候學會這麽損人的招了?

看着江博遠瀕臨奔潰的模樣,藺言都差點忍不住想撒手,讓紀綏嘗試一下被打臉的滋味。

可惜紀綏拿準了他不敢撒手的心理。

可惡!被拿捏了!

藺言可恨地想,紀綏大概就是萬惡的資本家代表吧。

見江博遠遲遲憋不出話來,紀綏也懶得和他多耽誤下去。

“江博遠,有件事我覺得你需要弄明白。”紀綏注視着他,視線下垂,仿佛是俯視的姿勢,“藺言現在已經是我的未婚夫了。如果你再纏着他不放,我也不介意拖你們江家下水。”

拿江家威脅江博遠,無疑是最好的威壓。

畢竟對于江博遠而言,沒有江家他就什麽也不是。

聽到這話,江博遠果然開始忌憚起來,盡管他此刻妒火中燒,恨不得殺了紀綏,也不能真拿紀綏怎麽樣。

江博遠擡起頭,拳頭緊緊攥着,嘴唇微微發抖,一句話也說不出。

這是藺言頭一次深刻意識到江博遠和紀綏的懸殊。

在紀綏面前,江博遠仿佛只是一個毫不起眼的跳梁小醜,根本不足挂齒。

還好當初沒跟江博遠逃走。

藺言再次慶幸。

時間不早了,宣示主權的目的已經達到,紀綏并不想繼續在無用的人身上多花任何時間。

“走吧。”

紀綏轉身,藺言便像人體圓規似的繞着他轉了一百八十度,順利保持住牽胳膊的姿勢。

兩人同步離開,留江博遠獨自杵在原地。

回宴席的路上,紀綏想起剛才聽到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話,低頭看了眼藺言,欲言又止。

此刻藺言正低着頭,紀綏只能看到他蓬松柔軟的卷發,不清楚他是什麽表情。

紀綏覺得沒有解釋的必要。

但不知道為什麽,他還是開了口:“不是替身。”

藺言愣住,擡頭茫然地看着他:“什麽?”

紀綏目視着前方,自動忽視掉了藺言迷惑的眼神。

他頭一次耐心解釋:“江博遠剛才說的那些,跟我都沒關……”

藺言瞬間領悟:“啊,沒事!”

他打斷了紀綏接下去說的話,完全沒把那檔子事放在心上似的,笑嘻嘻道:“我不介意。”

只要你再給我兩套房就行。

後半句話藺言并沒敢說出口,畢竟有些得寸進尺。

還是等紀綏自己良心發現吧。

想到這裏,藺言心虛地低下頭。

聽到藺言毫不在意的回複,紀綏怔了怔,頓時沒了進一步解釋的欲望。

既然沒放在心上,那也沒必要解釋了。

吧。

紀綏沒再吭聲,但極快地瞟了眼藺言,發現他腦袋垂得更低了。

……這是不介意的體現?

·

酒席很快結束。

由于中間的小插曲,藺言沒完全吃飽,臨走前偷偷塞了幾個鹌鹑蛋才依依不舍地離桌。

于兼禀格外客氣地把兩人送到門外。

“剛才看到藺言是你接回來的,是不是出了什麽意外?”于兼禀有些慚愧,“宴席太忙了,一直沒來得及問,如果有什麽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原諒。”

紀綏沒說話,藺言自覺地擔負起解釋的任務。

“其實沒什麽事。”藺言禮貌笑了笑,羞澀低頭:“都怪綏哥太擔心我了。”

既能把問題敷衍過去,又能再秀一波恩愛!

藺言覺得自己簡直聰明絕頂!

……哦不,不能絕頂。

于兼禀笑意僵了僵,點了點頭:“那就好。”

他轉身繼續對紀綏道:“對了,還記得你上次跟我提過你們公司最近要參與的那個競拍會嗎?我才知道原來于家也有個名額,我爸說要派我去,那到時候就一起吧?”

紀綏抿唇看了眼藺言,不鹹不淡道:“嗯。”

關于紀氏的事藺言幾乎一點都不懂,他也懶得摻和,所以這個時候他幹脆選擇當個有耳朵的聾子。

于兼禀順着他的視線看去,識趣地不再多說,注意到不遠處紀家的車過來接人,便往後退了半步:“宴席事多,我就先回去忙了,二位一路小心。”

“好。”

藺言杵在原地目送于兼禀的背影離開,忽然被人拽了一下,差點摔倒。

還好紀綏站在身後及時攬住了他。

“有車。”

紀綏說道。

藺言西裝寬大,後脖頸幾乎完□□露在空氣中,所以紀綏貼着他後背說話的時候,會有一股熱氣噴灑而下。

弄得藺言一陣瘙癢。

司機的車穩穩停在兩人面前,如果不是紀綏拉了藺言一把,興許藺言的腳就該沒了。

藺言上了車,發現這車和上午來的那輛不一樣,便好奇問了嘴:“原來的車呢?”

司機在前面解釋:“先生,早上那輛勞斯萊斯拿去4S店了。”

藺言皺了皺眉:“車出什麽事了?”

司機:“不是的先生,是汽車的定期保養。”

說完他又補充了句:“紀先生的車每半年都要保養一次,今天剛好是那輛車的保養時間。”

藺言頓時噤了聲。

一道數學題開始在他腦海徘徊——

每輛車每半年保養一次,一次花費幾萬到幾十萬不等,紀綏有一車庫的豪車,請問,每年紀綏要花多少錢?

紀綏注意到他魂不守舍的模樣,特地輕咳了聲。

叫魂。

藺言成功被這聲低咳喚回神智。

他差點就游蕩在數學的世界裏出不來了。

紀綏心滿意足地收回視線:“過幾天的競拍會,你跟我一起去。”

藺言轉頭:“啊?”

他很快意識到應該是于兼禀剛才說的那個競拍會,點了點頭,下意識問道:“那還要繼續演嗎?”

紀綏複雜地看了他一眼,想換個說法,但最終還是道:“演。”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