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04、承歡

004、承歡

元天昊看着站在自己對面的鐘蔻,眼裏是不加掩飾的贊美和欣賞。美,很美,真美。饒是他見過無數傾國傾城的女子,可都沒有鐘蔻美。

她的美,不在泛着光澤的肌膚,不在那精致的五官,也不在她初初發育就已經曼妙玲珑的曲線。而在于她那雙眼睛。

那雙眼睛就像兩粒琉璃,黑白分明,眼底清澈,天真無邪,可卻透着與她年齡不相稱的魅惑。

那眼底就像一泓平靜的微藍的湖水,引誘的人不自禁的去探詢那風平浪靜之下是何等瑰麗的風景。可是才初初掠水,就已經身不由己的淪陷,哪還顧得上尋奇探秘?

鐘蔻被看的有些臉紅心跳。

沒辦法,元天昊的眼神太直接了,那就是一個男人看着一個女人的眼神,赤裸的不加掩飾,直接的直刺人心,想忽略,想逃避,都顯得自己那麽無能。

而且,她的衣服也太……什麽了點。明知道這是為了投其所好,瑪瑙故意找來的,但也實在是太暴露了些。她不習慣。

平素要習武,都是利落的短裝,往人前一站,不自禁的就有些英氣。可這身薄如蟬翼的輕紗,若隐若現,都是她那如雪一樣的肌膚。

鐘蔻硬着頭皮給元天昊行禮:“參見王爺。”

元天昊并沒有那麽急色,一上來就要享受美人的服侍。他微擡手,示意鐘蔻坐下,道:“你可知道,從你一進來,便沒有了回頭路?”

鐘蔻點點頭。她從未深入接觸和了解過這個男人,在她的印象裏,他僅限于位高權重,形容俊美,以及最初的身手和無情的殺戮。

但她知道,他絕對是個心機深沉的男人。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暗示她別後悔,好像她有後悔的機會一樣。

元天昊覺得有點尴尬。對着旁的少女,她們都對第一次的侍寝表示害怕,或多或少的希望能多與他聊聊天。

可其實,他并不是個哄女孩子的高手,他甚至不知道該和女孩子們聊什麽。

尤其見到鐘蔻之後。他覺得這個女孩子的心性淡薄,起碼以他的閱歷,他竟然看不出她想要什麽。當然,他一直知道她要什麽。她想活,她要活着。但除此呢?天底下怎麽會有這樣無欲無求的少女?

就好像把她扔出去,她不會叫苦,把她拽進來,她不會覺得甜蜜一樣,着實令人蜚夷所思。

元天昊拍拍自己身邊的胡床,道:“你坐過來。”

少女便聽話乖巧的走過來,福了福身這才輕巧的坐下。她的身上有好聞的淡淡的處子幽香,可就算離的這麽近,她還是沒有一點羞澀和緊張。

元天昊覺得有些挫敗。

從前是他高高在上,像怎麽擺弄就怎麽擺弄,少女們在他面前,和個待斃的老鼠也差不了多少。可這會,他竟有一種玩不下去,或者說有一種被這位少女玩弄的感覺。

她就真的一點都不動容?

元天昊将鐘蔻按壓在身下,盯着她那微微顫動了一瞬的長睫毛,總算得到一點平衡。她不是不緊張的,只是掩飾的太好。

有了這種認知,接下來元天昊骨子裏的劣根性便得到了最大的激勵,也得到了最大的爆發,下剩的一切也就順理成章。

他們之間沒再有交流。

說什麽都是多餘的。只怕他的威脅也好,利誘也罷,鐘蔻是早就看透了想明白了,再說也徒顯他的碎嘴。

他進入的時候,鐘蔻低低的呻吟了一聲,随即就緊緊閉上眼,咬緊了嘴唇。

元天昊惡劣的沒有去顧及着鐘蔻的感受,他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少女的痛苦,把自己的得意建立在她的隐忍上頭。

他看着她在他身下不得不的屈從和順服,他看着她在極限中反彈回旋。這個少女的柔韌和堅韌讓他嘆服,同時也更激起了他想要壓服她的念頭。

風定雲消,雲歇雨收。

元天昊身上的熱度猶存,他能感覺到鐘蔻肌膚上的微汗。微微支起身子,俯視着身下嬌柔的縮成一團的鐘蔻,他不無志得意滿的道:“鐘蔻,你的确很讓本王滿意。”

鐘蔻睜開眼,那裏面還殘存着痛和快樂的最後一點影子。她眨了眨眼睛,抿了抿嘴唇,那鮮紅如玫瑰花瓣一樣的唇就更顯的唇形飽滿:“王爺,鐘蔻過關了,是嗎?”

能得他的肯定,就說明她的“任務”完成的不錯?

元天昊搖搖頭,将食指按壓在鐘蔻的唇上。那裏因她的齧咬,有些腫,還有些幹涸了的血漬:“還差得遠呢,傻姑娘。你要想過關,還得多學學,以後叫朱媽媽多教教你。”

朱媽媽是專門負責房事的嬷嬷。

有許多女人花了大銀錢,就是希望能得她指教一二,也好能得了元天昊的歡心,就此籠絡一二。鐘蔻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她也會面對朱嬷嬷,面臨這樣讓人羞窘的話題。

她想拒絕的,卻想到若是開口,便是拒絕了元天昊。想來他食肉多矣,對于自己這樣青澀小菜實在沒什麽興趣。若是自己還表現的這麽漫不經心,誰知道他會暇想到哪裏去?再給自己冠上旁的罪名,可就得不償失了。

只是,他這要說,是不是以後侍寝也是她例行的任務之一?鐘蔻以前一直覺得習武就是她生命的全部了,從不想還要成為王爺的女人,要在女人堆裏争寵也是她的任務之一。

元天昊大概是心滿意足了,自去喚人沐浴更衣,鐘蔻也就從床上爬起來,打算衣着走人。瑪瑙卻微笑着進來,手裏端着一碗湯藥。

鐘蔻下意識的攏住了身子。

可随即又放開了。

她也實在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她早就不是從前鐘家的嬌小姐,如今在這王府,也不過就是個阿貓阿狗一般的玩意,王爺喜歡,她還能得一些好臉,若得王爺厭棄,那就狗屁都不是。

不要說她的身子,就是她和元天昊在床上折騰,只怕剛才瑪瑙都盡數落入了眼中。做都做過了,這會再裝矯情有什麽意思?

瑪瑙笑着請她喝藥:“這是王府慣例,姑娘勿怪。”

她怪瑪瑙做什麽?這都是各人的命罷了。

鐘蔻毫不猶豫的端起玉碗。

她做的坦然大方,并沒有一般女子那樣的饒舌,又是哭泣又是哀求,又是尖叫又是羞不可抑。瑪瑙的視線從她的身上挪開,心中湧起了一股莫名的情緒。這位鐘姑娘,實在與衆不同了點。不哭不鬧,不羞不惱,甚至不見一點波動……就是喝藥,都喝的這樣從容。

鐘蔻是認命,是識時務。

她不知道前面等着自己的是什麽,只不過她知道,不管遇到什麽,經歷了什麽,她要是不想被生活打敗,堕入陰陽輪回,就只有一個難關一個難關的攻克。

所以她可以這樣從容。只要不死,一切都是身外之物,比如財勢,比如子嗣,比如寵愛。來也罷,是緣分,不來呢,那是天命。

她不會刻意去争取,因為這世上很多東西不是你想争取就能争取得到的,還有很多樣東西,是你越在乎,失去的就越快的。

鐘蔻喝完了藥,輕輕一抿唇,長眉微蹙,近乎撒嬌的喃喃了一聲:“好苦。”不像抱怨,倒顯的可愛。瑪瑙竟然破天荒的出言安慰:“奴婢下回,拿碟蜜餞來。”

說完了又自覺失言。這豈不提示鐘蔻每次完事後都要喝一碗這樣的湯藥?永無止境,永無期限,連一點希望都沒給她留,是不是太殘忍了些?

鐘蔻卻毫無所覺,只朝着瑪瑙笑笑,自去揀床塌邊上的紗衣。她彎着腰,陽光照在她那雪白的肌膚上,優美的弧線折射出彩光,竟刺的瑪瑙有些眼暈。

她立刻意識到了什麽,忙放下玉碗,道:“姑娘,奴婢服侍您着衣。”她拿起早就準備好的羅衣,跪下來呈給鐘蔻。

鐘蔻還是那樣坦然、平靜,自己着好衣服,歪頭看向瑪瑙:“我可以回去了吧?”

瑪瑙點點頭道:“奴婢這就送您回去。外面已經備好了軟轎——”

鐘蔻沒說什麽,緩緩邁步出門。她沒有求乞留下來再見一面王爺,也沒有跺腳嗔怪衣服首飾,就這樣走了。

元天昊從淨室裏踱步出來,視線落在那透明澄淨的玉碗上,伸手端了起來細細打量。碗底幹淨如新,仿佛這裏從來沒有盛過一碗苦澀的避子湯。她喝的雖緩慢,卻喝的那樣堅定執着,還喝的這麽幹淨,一點痕跡殘渣都沒留下。

她比他想像的還要懂事。可太懂事了,又讓他莫名的窩火。原來,不只是他不想要孩子,她也不想替他生孩子。

曾經他嫌棄過許許多多的明豔少女,如今,他竟被人嫌棄了,盡管這嫌棄看似是他逼的,盡管這嫌棄看似是被迫的,盡管這嫌棄是如此的委婉婉約,可是,這是個不容他不承認的事實。

瑪瑙送鐘蔻回來,元天昊早不在了,她找遍了整個屋子,也沒找見剛才鐘蔻喝過藥的玉碗。托盤還在,碗呢?問遍了所有人,都搖頭說不知道。

瑪瑙正煩惱之際,小丫頭一指,道:“瑪瑙姐姐,窗臺上那一堆齑粉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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