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014、太甚
元天昊的寵愛?
是啊。他當日說的信誓旦旦:情之獨衷,萬千寵愛。
可她怎麽就覺得這些情和愛,來的這樣容易呢?有一種極不塌實,極不真實的感覺。心裏總是空落落的,覺得這更像是一口陷阱。
鐘蔻垂眸,只不過瞬間的嘲弄,随即便甜美的一笑,道:“瑪瑙姐姐說是,我就當成是好了。”
瑪瑙并不多言。能留在王爺身邊的女人,都是有些本事的。否則,三兩天的新鮮勁一過,生的再美也會被王爺抛諸腦後。
各人有各人的緣法,鐘姑娘想怎麽活,就得怎麽做。能不能活的好,能不能做的到位,要看她自己的能力,看她自己的福份。
鐘蔻的日子忽然就悠閑起來。
她不再是從前那個需要兢兢業業,刻苦勤奮的殺手鐘蔻,而是成了一個養尊處優,無所事事,只需每天穿金戴銀、花枝招展,陪侍元天昊的女人。
她知道自己必須得習慣。
包括每天接受許多人的打量、諷刺、輕蔑以及風言風語。還有,來自于元天昊身邊女人的羨慕、嫉妒、恨。
元天昊的寵愛,在鐘蔻看來就是個笑話。他的寵愛,不過是像圈養着一只寵物,籠子裏養着一只鳥。每天都在她的身上、房裏堆滿了華而不實的東西,多的能把她埋起來密不透風,多的能用金銀玉石打造一個和她同等身量的假人都綽綽有餘了。
可這一切,根本就在鐘蔻的理解範圍之內。
他每天都很忙,除了晚上盡心服侍,白天幾乎見不到他的人影。不過這倒也好,不用每天都在陽光下面對着他那犀利的,似乎總是能穿透人肌膚的眼神。
鐘蔻是個打也打的,坐也坐得住的人。
除了閑暇時練習氣息吐納,在園子裏散散步,打打拳,活動活動筋骨,剩下的大把時間就都待在房裏。或是看看書,或是練練字,再不就是學習女紅。
最近她對針線很有興趣。
瑪瑙雖不明白,但還是特意在請示過元天昊後,替她尋了個針紅局裏女紅極好的陳嬷嬷來。
有了高人指點,鐘蔻就更是興致高昂,每天房裏都能傳來她那清脆的笑聲。
珠玉、珠釵早就換了新主人,同理,鐘蔻也就換了新的丫頭。這次是玉石、玉璞。上回還好歹雅致些,這回倒好,說是倆玉,其實就是倆石頭。不過這兩個丫頭比前頭那兩個還憨厚、老實,臉上整日帶着微笑,叫她們打狗,絕對不去攆雞,對鐘蔻的吩咐絕對是無條件的執行,連瑪瑙的眼色都不會看,更不用說去看元天昊的眼色了。
這點讓鐘蔻很滿意。
陳嬷嬷指點了鐘蔻一上午,拖着疲累的老腰回去歇息,玉石上前道:“姑娘,這是廚房端來的燕窩粥,您趁熱吃了吧。”
鐘蔻揉揉酸疼的脖子,慵懶的伸了個懶腰,從椅子上下來,站到地上,瞥一眼那碗燕窩,實在沒什麽胃口。她一揉胸口,道:“也就要用午飯了,這會子端這粥來做什麽?”
玉石道:“是早就端上來的,您一直忙着,奴婢插上不話,擱在小爐子上溫了都有小半個時辰了。”
那還能吃嗎?
鐘蔻一揮手:“賞你了。”
她從變身為鐘愛之後,人就大方了許多。要不怎麽說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呢。她現在要啥有啥,自然也就有了扶危濟困的餘力和雄心。每天見的人也多,就是為了處好關系,她也樂得把來的容易的珠寶随手就打賞出去。
玉石自從跟着鐘蔻,沒少享盡天下之福,得她賞的山珍海味不知凡幾,這一碗燕窩粥也就當作尋常,自端了碗下去吃。
鐘蔻叫玉璞:“陪我轉轉,回來也好多用半碗飯。”
玉璞應一聲,放下手裏的活兒,道:“奴婢去知會玉石一聲。”
她轉身就走,剛到門外,就尖叫一聲,腿就軟了。鐘蔻聽聞這聲音不對,忙問:“怎麽回事?”
玉璞的聲音打着顫,連不成聲,歪歪扭扭的就傳了進來:“血,血,玉石——”
玉石口吐白沫,嘴角帶血,五官扭曲,看上去極是猙獰。不怪玉璞害怕,她雖是丫頭,可在這王府裏何曾見過這樣的場面?
鐘蔻當即喝道:“一定是吃了不幹淨的東西,去叫大夫,你去拿根筷子來。”
玉璞半晌才站起來,卻一時不知道該做什麽。是先請大夫呢還是先去拿根筷子?鐘蔻已經扶起了玉石,一疊聲叫着她的名字,一邊捏着她的下颔,迫使她張開了嘴。
見玉璞呆立不動,鐘蔻揚聲道:“你還愣着做什麽,筷子、水——”
玉石吃的不多,時間不長,被鐘蔻壓迫喉嚨,雖然意識昏沉,還是下意識的由着機體反應将那一小碗燕窩粥都吐了出來。
鐘蔻松了口氣,叫玉璞取了水給她灌下去,這才叫小丫頭去請太醫。
等到太醫來時,玉石已經醒了,只說腹痛難禁。
太醫診過脈,道:“幸好及時催吐,如今已無大礙,我再開幾副瀉藥,勢必要把這毒都排出去才好。”
玉璞也總算緩過勁來,千恩萬謝,送了太醫出去,折身回來,連忙吩咐人去替玉石抓藥、熬藥。再回來時,就見鐘蔻正坐在桌前發呆,那菜一動都沒動。
鐘蔻看着滿桌子的飯菜,一點胃口都沒有。
顯而易見,這碗燕窩粥是沖着她來的。她躲過這一次,只能說全憑僥幸。如果不是陳嬷嬷在,她們聊的忘了情,玉石插不上話,耽擱了進粥的最佳時機,她又無意中賞給了玉石,只怕那燕窩粥就進了她的肚子了。
不是什麽見血封喉的毒藥,可顯然就是威脅兼吓唬她的。不為了要她的命,就為了給她填點堵,讓她心裏胳應、難受、忐忑、害怕。
會是誰呢?
這府裏有着上百近千的女人,不管是身份低賤的普通侍女,還是和她從前一樣豢養在府裏,随時留着元天昊備用的女殺手,亦或是他名正言順的側妃之流的女人,對元天昊都有着一種近乎狂熱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愛慕和癡戀。
從前元天昊視女人如衣服,更換的速度太快太頻繁,衆人都知道沒有誰能夠留住他的心,也因此并不去關注某個黑夜流星。
可現在,他公然宣布“萬千寵愛,情之獨鐘”,就觸了衆怒。
因此,她很不幸的成了衆人嫉恨的對象,成了衆人報複洩恨的筏子。
她就是想去猜疑誰,都沒有明确的目标。只要是喜歡愛慕元天昊的,誰都有可能。就算她今天抓住了罪魁禍首,可是後邊還有那麽多女人都想着除她而後快,她還能防備一世不成?
還有接下來,她該如何做。是就這麽逆來順受,一忍再忍,還是回禀給元天昊,交由他來處理?
前者,她不甘心。後者,她不肯。
一個女人,要真正全無心防的把自己以及将來托付給一個男人的時候,才會事無具細的把自己的事都說給他聽,遇到困難挫折都要勞煩他來處理。與其說是告狀,不如說是撒嬌,為的是讓他懂得自己的委屈,從而對自己更好。
鐘蔻覺得,她和元天昊之間,遠遠達不到這種程度。
玉璞小心翼翼的道:“上菜前奴婢已經用銀針一道道菜都試過了,确實無毒。”
鐘蔻瞅她一眼,道:“你有心,不過能驗出來的毒,那就不值得別人如此興師動衆的投了。”
玉璞才要歡喜的臉立時就皺了起來:“那怎麽辦?難不成姑娘就一口都不吃了?”
鐘蔻笑起來,道:“我是說,還不至于有人這篸明目張膽的把毒投到我的正經飲食裏,你既驗過無毒,便是真的無毒,我只是沒胃口而已。玉石如何了?”
“好多了,上了幾趟茅房,這會兒肚子不那麽疼了……”玉璞有些心疼那些飯菜。鐘蔻道:“撤下去吧,你若能吃得下就去吃,若是也沒胃口,就扔了算了。”
玉璞還有點風聲鶴唳,才出了玉石那碼子事,借她兩個膽子,也不敢再去嘗鐘蔻賞下來的東西。分明有人刻意的對準了鐘蔻,她可不想成為池魚。
鐘蔻想的沒錯。才藥倒了玉石,接着玉璞的茶水中又發現了磨得極細的巴豆。她一時不察,喝了許多,結果洩個不停,人立時就虛脫了。
這簡直就是故意打草驚蛇。
院子裏的諸人也沒能逃得過去,不是誰今天摔了腿,就是那個碰了頭,再不就是被熱水燙傷,端飯菜時燙了手……總之短短五六天的功夫,除了鐘蔻,竟是無一幸免。
這還不算,院子、屋子的角落裏,時不時就能傳來驚叫聲。要麽是一條蛇,再不就是一只死狀極慘的貓狗,再不就是帶着惡臭的死老鼠。
人人自威。
鐘蔻坐不住了。這簡直是欺人太甚。
她沒打算交給元天昊處理,他晚上來的時候,她談笑自若,旁若無人,仿佛這院子裏什麽惡心事都沒發生過。諸人得了她的囑咐,也不敢私下裏告狀。
她是想自己出手,給這些越發張狂、絲毫不知悔改的人一個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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