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015、查探
機會終于來了。
元天昊自從宣稱鐘蔻是鐘愛,就似乎要坐實了她是他唯一鐘愛一樣,幾乎每夜都歇在她這裏。自然這裏也不是豆蔻居,而是換成了另一處更華美更寬敞的院落:鐘愛居。
每當鐘蔻擡頭望着那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她就覺得這像是一柄明晃晃懸在自己頭上的寶劍,不定什麽時候就掉下來砸破她的頭了。
幸虧沒人整天喊她鐘愛。就是元天昊,也還是願意叫她蔻兒,否則,她肯定會聽出一身的雞皮疙瘩來。
元天昊要陪當今聖上去城北的行宮裏休養。
鐘蔻非奴非仆,非妻非妾,身份甚是暧昧,元天昊就沒打算帶她。正巧她小日子來了,元天昊很是掃興。
可依鐘蔻想來,他掃興也是做給她看的。他何曾有過這麽長時間獨寵一個女人?就連她每日裏要戰戰兢兢的服侍他一個人,都覺得厭煩無比。
她其實更願意他趁早膩了她,去尋別人。可他不想自打嘴巴,前腳才說她是他唯一鐘愛,後腳就丢了她尋別人,他還做不出來這樣的事。
如今鐘蔻天癸上身,倒給了兩人臺階,不約而同的,兩人都松了口氣。
鐘蔻歡歡喜喜的給元天昊送行。
她把自己近日做的兩身貼身衣服替元天昊包起來,道:“這是我新近做的,手藝不精,不過勝在一針一線,都是我親手縫的,王爺若是不嫌,就貼身穿着,權當是我近身服侍着王爺了。”
他會穿才怪。
一鞋一襪,一衣一袍,都是選了又選,精中更精,美中更美之物。她做的不說拿不出手,但畢竟比不得針紅局裏長年以此謀生的繡女們。
再者,他好不容易才甩脫了她,豈有貼身穿着她縫制的衣服與別的女人歡好的道理?
不過是個意思罷了。
鐘蔻總不好撫掌相慶,歡聲叫好:您老終于滾蛋了,阿彌托佛。
她要敢這麽說,相信元天昊一定第一時間把她掐死。
元天昊并不奇怪鐘蔻怎麽有時間替他縫制衣衫。
雖然明着他并不過問鐘蔻的言行,但私底下,她都做了什麽,他是一清二楚。
可心底還是喜歡的。他喜歡這樣貼心的鐘蔻,就像溫婉柔順的小妻子要送丈夫遠行,親手塞幾件她親手做的衣衫鞋襪,絮絮的唠叨着這一去要注意飲食,天寒加衣……
很溫馨的場面。
他緊緊抓着鐘蔻遞過來的包袱,笑道:“你果然越來越懂事了。”
好像她從前多不懂事一樣。
鐘蔻自是不會跟他計較,只甜美一笑,道:“王爺在外邊要多注意身體。雖不少人服侍,但誰也沒有自己對自己更上心。冷了多加件衣服,襪子也是我親手做的,都放在包袱裏了……還有王爺愛喝的茶葉,最喜歡的書……”
她不厭其煩,煞有其事,好像她真的很享受這樣無怨無悔的關心着他的一切。
元天昊把玩着她及腰的長發,道:“你這麽不放心,不如跟本王一起去。”
啥?鐘蔻一時呆掉,愣愣的看着元天昊,心想:您老人家感謝我也不必這麽驚悚吧?做戲做到這麽真誠的份上,真是太難得太少有了。
元天昊捏着鐘蔻的臉頰,道:“怎麽不說話?歡喜的傻了麽?”
她的确是傻了,不過是不是歡喜的,而是吓的。他不要開這樣的玩笑好不好?
鐘蔻一歪頭,輕擡手打掉他的魔爪,道:“我就不去了。人那麽多,亂哄哄的,也玩不出個意思來,什麽時候有時間我單獨陪王爺去。”
這回輪到元天昊歡喜了。得她這一句承諾,未來有的盼望,值得期待,是一件很令人沉醉的事。
總算鐘蔻把該說的都說了,滿眼熱切的等着元天昊擡腳就走,她好關門大吉。可元天昊卻似乎并不急,反而坐下了,拉着鐘蔻的手,道:“別光囑咐我,你自己也要多保重,吃飽穿暖,別等本王回來你倒瘦了。”
鐘蔻輕笑:“不會。所謂在家千日好,出門事事難,我怎麽樣都行,王爺若不帶齊備了,就只能将就了,那多委屈?”
元天昊一揉鐘蔻的頭,道:“很奇怪的感覺,怎麽覺得你像是變了個人。”他收了笑,若有所思的打量着鐘蔻。
不再是那張傾國傾城的容顏,可就似乎連性子都變了。她是鐘蔻時,雖然也容顏姣好,可她清冷若霜,言笑都極少,哪裏像現在這樣笑容甜美,做派大方,神态婉轉,神彩飛揚?
到底從前那個是她,還是現在的她才是她?那麽令他心動的,又是從前那個壓抑的她,還是現在這個喬裝的她?
越是迷惑,他越是不後悔自己的決定。就算她披着厚重的铠甲,他也要撕開來一探她的真實面目。就算她有無數重的面具,他也會看到最真實的那一個,就算她有千姿百态,也得一一呈現在他的面前。
鐘蔻心弦大動,幾乎不能自持。是不是自己矯枉過正,有些刻意,反被元天昊看出來了?是啊,她從前極力保持心如止水,不敢對自己的心情、思緒露一點破綻,如今為了防止人人瞧得出來她還是鐘蔻,便竭力跟從前反着來……
還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鐘蔻有些懊惱。卻還是笑容如初,問道:“王爺在說什麽?我哪有變?我還是我,我不是鐘愛麽?”
元天昊呵笑一聲,并不糾纏這個話題,再吩咐了下人們幾句,這才出門。
鐘蔻只送到門口。
元天昊問:“怎麽不送送我?”
鐘蔻笑道:“送君千裏,終有一別,我看不得這種場面。再說王爺也不喜歡看女人的眼淚,我還是不去現這個眼的好。”
其實她更想說,她沒有送行的資格。倒不純粹是自覺卑微,而是她實在沒有這份心力去承擔本不屬于她的東西和感情。
元天昊意味深長的看着她,道:“等我回來。”
鐘蔻漫不經心的點頭,心裏卻在盤算怎麽享用這難得的假期。元天昊都走出老遠了,不受控制的回頭看,發現鐘蔻低頭站在門邊,早就神飛天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他抽了抽嘴角,吩咐侍衛好生盯着鐘愛居,這才放心的走了。
天才擦黑,鐘蔻早早就吩咐人都歇了。
她穿了一襲黑衣,悄無聲息的從後窗翻了出去。她沒什麽目标,就先決定從廚房着手。
廚房這會燈火通明,正熱鬧着。元天昊不在,可是這府裏的半主子還多的是。誰有錢就能活得舒服些,誰有錢就能讓小鬼幫着推磨,在這府裏,除了吃喝玩樂,還能有什麽?
所以廚房是彙聚人生百态的地方。
鐘蔻四下瞧着沒人,一縱身上了房頂,挑了一個适合觀察又較為隐蔽的地方,凝神往廚房裏瞧。
廚房裏來來回回,走動的竟是人,滿屋子的熱汽。
不愧是王府的大廚房,這裏雖然也有煙火氣,可是無比的有序、幹淨、規律。
掌勺的廚師熱火朝天的炒着菜,紅通通的火光照得他們的臉油光閃閃。幾個主管的婆子在一間較為清淨的雅室裏對着菜單,大抵是什麽菜由誰負責送到哪個院子裏。
還有幾個小丫頭靠在門檻處磕着瓜籽,同時閑聊。
剩下的就是燒火、洗碗、擇菜、打雜的小丫頭們。
鐘蔻待了一盞茶的時間,也瞧不出什麽端倪來,就有些灰心,想着去別的地方轉轉。她才溜下地,就聽見對面走來兩個小丫頭,手裏托着一個籠子,上面蒙着黑布,正朝着她的方向走來。
鐘蔻一閃身,躲進灌木叢裏。那兩個小丫頭越走越近,其中一個小丫頭就道:“銀環姐姐,你這又是從哪尋來的好東西?是要給鐘愛居那位小主子送去的麽?”
叫銀環的丫頭便嗤笑一聲道:“你個鬼靈精的,怎麽什麽事都瞞不過你?你什麽時候又瞧着了?我告訴你銀锞,這件事,也就是你,看了聽了也就罷了,要是敢胡說,看我紮爛你的嘴。”
叫銀環的丫頭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中等身量,不胖不瘦,看不清容貌,但聲音十分動聽,就像蹦豆一樣幹脆。
叫銀锞的和她同等年紀,稍微有些胖,聽了銀環的威脅,便笑道:“姐姐只管放心,我和您是什麽關系?就算是嘴再不牢靠,我又能說給誰聽去?不過,這裏面是什麽?”她一邊走,一邊就要伸手去掀。
銀環一把打掉她的手,停住了腳步,四下看了看,拉着銀锞走到一邊,借用大樹掩住身形,低聲道:“別亂看,小心咬你的手。喏,這是我家主子特地從北疆尋來的雪貂……它脾氣可不大好,剛才就差點咬斷了銅心的手臂。”
銀锞驚嘆着,道:“這雪貂看着如此可愛,真有你說的那麽兇狠?只是,你家主子尋它來做什麽?拿它去咬那狐貍精嗎?”似乎能想像到那血腥殘忍的場面,銀锞閉了嘴,随即又道:“不是說,只需小打小鬧即可,不用取她性命的麽?”
銀環重新将籠子蓋上,有些不耐煩的道:“主子們的事,我哪裏懂得,倒是你,聽說的可真不少,連我家主子的事你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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