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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最為明顯,他們得知皇後懷孕已足月,随時會臨盆,便算準這個時機前來攻打,一來此時皇宮重點全在皇後這裏,而來可以擄走新出生皇子,以此為人質,或者幹脆殺了以絕後患。
花淨初的父親乃是當朝太尉,然而在二十一年前不過是個小小的禦前帶刀侍衛,在那場宮變中,皇上處境危難,而他膝下并無子嗣,皇後腹中的胎兒是唯一的血脈,所以孩子必須保住,決不能落入藩軍之手。
那時花淨初的娘懷孕時間與皇後差不多,為了保護龍族血脈,花淨初的父親便和皇上商議,來了個偷龍轉鳳,将自己妻子送到了皇宮假冒皇後,助皇後逃離皇宮。
南國畢竟國境殷實,那場宮變終究是保住了南國,也找回了皇後和皇子,但是花淨初的娘親剛生完孩子,便死在了那場戰亂中。
好在,最後到底救回了花淨初。
花淨初與那皇子出聲只差兩天,皇帝因心中有愧,便對花淨初的父親一直加官進爵,從禦前侍衛一步步到一品太尉。
并特許花淨初進宮學習,與皇子們同待遇,一起學文弄武,皇子可享受的待遇他都有,甚至更甚。
皇後産下的那名皇子名喚沈沐彥,比花淨初大兩天,打從他懂事起就知道,花家是他們母子的救命恩人,他要對花家人很好很好。
他會喚得第一個人不是“父皇”,也不是“母後”,而是“淨初”。
那時候他說話還不利索,完整說出的第一句話便是,“淨初,以後你就是我親弟弟,母後的兒子。”
花淨初看着這個在皇宮明顯吃多了的胖皇子,似懂非懂地笑了,露出他白白的小乳牙。
“淨初,我帶你去我房間吃點心,可好吃了。”沈沐彥甚至沒有向自己的母後打聲招呼,拉着花淨初就跑了。
三歲的小孩哪裏跑的利索,剛出了皇後寝宮的大門,兩個小孩就抱團摔倒了,沈沐彥臉朝地,牙磕破了嘴唇,滿嘴都是血,看起來吓人得緊。
花淨初倒是好一點,他被沈沐彥拉着,所以只是磕到了頭,鼓了個包而已。
沈沐彥本來想哭,可是才剛張嘴,就聽到花淨初“哇”地哭出聲來,他醞釀了醞釀,終究是把眼淚又憋回去,伸出小胖胳膊摟着花淨初,好聲地哄着。
“淨初乖,淨初乖乖不哭,哥哥給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宮女們哄了半天都哄不好,最後沈沐彥抱了抱花淨初就閉嘴了,宮女們看着他們,哭笑不得。
花淨初幾乎是被沈沐彥寵上了天,皇後後來又生了個女兒,可沈沐彥俨然當自己沒這個妹妹,有什麽好東西只給花淨初留着。
沈沐彥會寫的第一個字,就是“花”。
兩人關系特別好,好到沈沐彥想去茅房,都非得等着花淨初尿急了一起去,雖然這樣讓他尿了好幾次褲子,被兄弟姐妹們嘲笑過很多次。
皇帝皇後夫妻恩愛,在沈沐彥七歲的時候便立他為太子,那天沈沐彥好忙,忙得一整天都沒見到花淨初。
冊封大典一直到晚上,沈沐彥畢竟是個孩子,已經扛不住睡着了,皇後命人先送他回宮,因為他還太小,便沒有搬去東宮。
花淨初時常在宮裏學習,所以在皇宮也有自己的住處,沈沐彥當然不會讓他住得離自己太遠。
等剛回到寝宮,沈沐彥就悄悄睜開了眼睛,趁着那些宮女不注意,悄悄溜了出去,跑去找花淨初。
宮女們一發現沈沐彥不在了,想也不想就朝着花淨初的住處找去,果不其然看到了正在敲門的沈沐彥。
花淨初剛打開門,就看到沈沐彥站在門口,不遠處還有兩個宮女。
“太子殿下,您裝睡啊。”宮女無奈道。
沈沐彥可憐巴巴地看着他們,那張肥臉都擠成了一個肉球,“翠兒紅兒,就讓我和淨初玩會兒,一小會兒就行。”
花淨初也跟着點頭,“是啊是啊,我好想沐彥哥哥。”
宮女沒辦法,只得答應,“那好,就半柱香哦。”
沈沐彥點點頭,忙着跳進房間裏,“我要和淨初單獨玩,你們不許進來。”
花淨初也對照顧自己的下人吩咐道:“你們先出去吧,我要和沐彥哥哥說小秘密。”
下人們答應着出了門,将門帶上關好。
他們一走,沈沐彥頓時樂開了花,“淨初淨初,我當太子了!今天所有人都對着我下跪,好威風!”他急着想分享他的喜悅。
“還有還有,”沈沐彥開始寬衣解帶,“父皇說,只有太子才能穿四爪蟒的明黃色太子服,你不能再和我穿一樣的衣服了,所以我把你的名字寫在了衣服裏面。”
他敞開衣襟,露出他的小胖肚子,還有衣襟內側的“花淨初”三個字。
這是沈沐彥最先會寫的三個字,現在會寫的字雖然越來越多,可是個個都像蜘蛛爬,只有這三個字,寫得筆法娴熟,不輸給成年人。
他笑吟吟地擡頭等着花淨初的贊許,然而他剛擡頭,迎面而來的卻是一巴掌。
他捂着臉,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花淨初紅着眼睛瞪着他,“我娘是不是被你們害死的?”
沈沐彥:“……”
“我讨厭你!”
沈沐彥到底是皇子,如今又是太子,皇上都沒打過他,頓時捂着臉哭着跑了,衣服都沒穿好。
孩子的力道并沒有多大,所以他的臉上沒什麽痕跡,加上他哭了一整晚,整張臉都腫了,憋得通紅。
他娘死關自己什麽事,又不是自己害死的。
沈沐彥越想越委屈,一直哭着,任憑皇後皇上怎麽問都不肯說話,然而第二天,吃過午飯之後,他還是頂着一雙核桃眼去找花淨初了。
花淨初這會兒剛吃完早飯,沈沐彥這會兒正想着怎麽和花淨初開口說第一句話,誰想花淨初一見到他,邁着他的小短腿就跑過來了。
“沐彥哥哥,你變成太子哥哥了,明黃色的太子服真是最好看的顏色!”花淨初伸着倆大拇哥誇贊着,笑得嘴角都咧到耳根了。
他突來的熱情,讓沈沐彥愣了一下,不過看自己的好弟弟不介意了,他自然開心,樂呵呵地拉着花淨初的手,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太子哥哥,你跟我回家去看爹好不好?我的沐彥哥哥變成太子哥哥了,我要跟爹好好地顯擺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桃花劫篇7太子的寵愛
沈沐彥忙不疊地點頭,孩子嘛,虛榮心總是格外強。
沈沐彥哭着喊着跟着皇後撒嬌,總算弄得皇後沒辦法,去跟皇上請了旨,帶着兩個孩子出了宮。
花淨初拉着沈沐彥滿大街的炫耀,兩人都很開心,沈沐彥徹底忘了昨天的事。
兩人回到皇宮後已經是很晚了,皇後把兩個孩子丢給奶娘就自己去睡了,他二人玩得還未盡興,纏着奶娘到院裏去玩鬧。
院子裏有個不是很大的人工噴池,噴池不是很大,也就跟一般的石桌差不多大,池子裏養着幾條金魚,還飄着幾朵假的蓮花。
花淨初拉着沈沐彥站在噴池前,戲弄着池子裏的魚。
天色愈發晚了,奶娘照看着兩個孩子,不禁也兩個眼皮打架,打起了瞌睡。
花淨初悄悄回頭看了奶娘一眼,看她迷迷糊糊瞌睡着,他悄悄将手伸到沈沐彥身後,趁着沈沐彥在逗弄魚,用力一推,将他推到了池子裏。
沈沐彥一驚,忙着大叫了起來,奶媽頓時也驚醒了,忙着沖了過來。
“怎麽回事?”
那噴池并不大,也不深,雖然沈沐彥也就七歲,但是那畢竟是太子院落的噴池,誰敢放太深的噴池,萬一出了什麽差池誰也擔待不起,所以這噴池裏的水也就剛到沈沐彥的大腿根處。
可是沈沐彥突來的驚吓,哪裏站得穩,在水裏撲騰撲騰的,喝了好幾口水。
太子出事那可是全屍都留不了,奶媽忙着把沈沐彥從噴池裏拎出來。
“我的祖宗啊,您這是怎麽了?”
沈沐彥紅着眼睛看着花淨初,剛要開口,花淨初突然說道。
“太子哥哥說他玩得太熱了,出了很多汗,看着魚兒在池子裏游來游去的很舒服,他也想試試,就跳進去了。”花淨初扁着嘴巴無辜道。
花淨初一向乖巧,而且兩人的關系一向很好,奶娘便沒有懷疑,只是有些無奈又好笑地瞪着沈沐彥。
“太子殿下啊,您是人,怎麽能像魚兒一樣游在水裏呢,您熱可以跟我說,我去弄水給您洗澡。”
沈沐彥想解釋,奶媽已經抱着他去換衣服了,他嘟着嘴紅着眼,看着花淨初白嫩嫩的臉,什麽解釋也說不出來了。
大半夜的落水,沈沐彥生了場大病,好幾天沒出門,花淨初天天抱着好吃好喝好玩的去找他玩,連太傅留的功課都一并替他寫了。
沈沐彥剛開始還有點警惕,可是後來還是感動得一塌糊塗,沒兩天又和好了,病一好就拉着花淨初出去玩去了。
沈沐彥是嫡長子,他底下還有三個弟弟兩個妹妹,其中兩個皇子和一個公主也就比沈沐彥小一歲,也一同跟随太傅學習,同時還有幾個股肱大臣的孩子。
太傅上過課之後,會有半個時辰的休息時間,孩子嘛,總會拉幫結夥地聚堆玩,沈沐彥自然是和花淨初一起玩的。
可是今天花淨初非要拉車他去和其他人一起玩,本來一起玩也沒什麽,商量好玩彈石子的游戲,誰輸了誰給大家做功課。
花淨初就沒玩過這個游戲,彈了半天一個也沒彈中,不禁有些氣惱。
沈沐彥看着他氣得臉都鼓起來了,剛要安慰,花淨初竟一腳将所有石子都踢飛,有的甚至掉到了池塘裏。
那幾個孩子瞬間不樂意了。
“花淨初你幹什麽?”
“我不喜歡,我不要玩,我讨厭那些石子!”花淨初蠻不講理道。
“你太過分了!你賠我們石子!”
“我就不賠!”花淨初幹脆搶過他們手裏剩下的那幾枚石子,也丢進了池塘裏。
“你!”其中一個小孩氣不過,伸手要打他。
“你敢!”花淨初仰起鼻孔瞪着他,“我哥哥可是太子,你敢打我!你打啊你打啊!”
“你哥哥是太子?哈哈哈哈……”那幾個孩子大笑起來,将二皇子推了出來,指着他道:“這才是太子殿下的親弟弟,你算什麽弟弟!”
“切,”花淨初嗤之以鼻,“他算什麽啊,我太子哥哥說了,他不過是區區一個貴人的兒子,連妃子都算不上,哪裏比得上我和太子哥哥的交情,你們敢碰我一下,太子哥哥不會放過你們的。”
沈沐彥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他怎麽這樣說?
花淨初回頭看他,“太子哥哥,你這麽說過的,對不對?”
他是說過二皇弟是貴人的兒子,也的确比不上他和淨初的交情,可是怎麽淨初說出來的意思,感覺那麽怪怪的?
“還有,太子哥哥可是皇後的兒子,是未來的天子,你們不過都是一群奴才,敢在未來天子面前放肆,小心我讓皇帝叔叔砍你們的頭!”花淨初越說越得意。
那些孩子氣不過,一起沖上來,扭打了起來,沈沐彥自然不可能看着花淨初挨打,也沖了進去,頓時扭打成一團。
這事最後鬧到了皇上那裏,那些話雖然聽起來大逆不道,不過都是幾歲的孩子,花淨初又是恩人的兒子,皇上到底沒有追究,只是沈沐彥畢竟是太子,罰打了五板子,這事也就過去了。
花淨初又抱着好吃好喝好玩的,天天紅着眼睛去找沈沐彥道歉。
若說花淨初沒心沒肺,沈沐彥更是沒長心肺,沒兩天這事又忘了。
同時他也明白了一件事,他的淨初弟弟是将他娘那事遷怒到自己身上了,不過他試過,無論怎麽嘗試,他都沒法讨厭花淨初,更沒辦法不理他。
索性,他認了。
這一認,就是十幾年。
他們十八歲的時候,花淨初長大之後愈發隽狂,眉目張揚,俊美野性,就像火焰一樣;而沈沐彥則一改小時候的肥胖模樣,身材修長,眉目清秀,溫文爾雅,遺世獨立,就如春水一般。
放眼南國,沒有人不知道當朝天下,有兩大俊美男子,太尉大人之子花淨初,聞名南朝的風流浪子;當朝太子沈沐彥,人人皆知的溫潤才子。
兩人一靜一動,一烈一柔,若是一男一女,必是一雙璧人。
偏偏兩人關系極好,據說從未吵過架,自小到大的交情,親兄弟不過如此,然而兩人關系到底如此,只有他二人自己心裏清楚。
沈沐彥幾乎是在花淨初的兩面三刀下長大,偏偏他還是護着花淨初,未曾對外人提起過半句,對此花淨初更加得意忘形,偏偏沈沐彥甘之如饴。
怡紅院無論在哪座城市,都必将是最大的秦樓楚館,在南朝自然也不例外,而花淨初,就是怡紅院最大的貴賓。
摟着最美最貴的花魁,吃着美人親手剝得葡萄,花淨初邪魅地勾着嘴巴,滿眼都是餍足。
花魁的手指在花淨初的胸膛上畫着圈圈,坐在他的大腿上,不斷地蹭着他,花魁的臉上泛着紅暈。
“花公子……”她的聲音魅惑地喚着。
花淨初一口咬住她的食指,輕輕舔了舔,惹得花魁又是一陣戰栗,她俯身,含住花淨初的唇,兩人頓時熱烈地擁吻起來。
花淨初悄悄伸出手,解開她的衣帶,握住那兩團盈軟。
薛唐和薛秦就站在不遠處,只是似乎永遠都隔着霧蒙蒙的一片,無法靠近,只能在不遠處看着,看到這麽勁爆的畫面,薛唐忙瞪着眼睛使勁看,薛秦忙着捂住他的眼睛。
他将她抱起,走向床邊壓倒,剛要下一步動作……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薛唐暗自唾罵了聲,随即忙着捂住嘴巴,只怕他們會聽到,可似乎他們在兩個空間內,他們并不能聽到。
一素衣男子,手中一把白梅折扇輕輕搖着,嘴角上揚,似乎永遠都在笑,緩步走了進來。
“淨初。”他溫潤輕喚着。
他的聲音永遠都是這樣,輕輕柔柔,不會太低,也不會太高,似乎無論經過多大的事,他的語調都不會變,永遠這般,若沐春風般。
花淨初就呸了,每次都是這樣,破壞他的好事,自己身邊一定有他的眼線!
偏偏他還得笑臉轉身,松開那滿臉□□的花魁,笑臉恭順地看着沈沐彥:“哥,你又來了。”
這個“又”字,隐含了他多少辛酸。
沈沐彥向那花魁點頭算是問候,惹得花魁一陣嬌羞,每次都是這樣,弄得她想破口大罵,可是看着他那張好看的臉,又這般有禮溫柔,任誰也發不了火。
“淨初,你出來也玩了許久了,老師留的功課我都替你做完了,只是那篇今日記,還須你自己寫。”沈沐彥溫柔地說道。
“做什麽功課嘛,”花淨初睨他一眼,坐下了桌前,兀自倒了杯酒,“我擅武你擅文,一文一武多好。”
說到這個,沈沐彥竟點點頭,完全同意的樣子,甚至嘴角都是欣慰的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
☆、桃花劫篇8花淨初娶親
“淨初,時辰不早了,咱們快些回去吧,否則父親和老師真的要生氣了。”他說的是“父親”,而不是“我父親”,多年的情誼,他們早已不分彼此。
花淨初聽着也習慣了,飲下那杯酒,有些扼腕地回頭看着花魁,“哎,我的美人,我哥來找我了,我只能先回去了,得空再來看你,把沒做完的事做完。”
他挑了下眉,與那花魁相視一笑。
沈沐彥依舊笑着,只是笑意再未達至眼底。
花淨初跟着沈沐彥離開,滿臉都是乖弟弟的模樣,然而剛走出怡紅院的大門,他立馬改了臉色,在他那白色的鞋子上狠狠踩了一腳!
看着那白色的鞋面上留下了黑色的腳印,他的心情頓時覺得格外舒爽。
沈沐彥笑着看着他,不禁搖了搖頭,由着他去了。
剛才還走在沈沐彥身後,這會兒花淨初雙手負立,施施然走在沈沐彥的前方,沈沐彥也不多言,乖巧地跟着,朝皇宮走去。
走了一會兒,花淨初突然停住腳步,定定地看着某處。
沈沐彥順着他的方向看去,只見一綢緞莊,一位大家小姐正領着丫鬟在裏面挑選。
那姑娘生得絕色秀麗,落落大方,十分好看。
這位小姐怎有些眼熟?
“她是禦史大夫王大人的女兒?”沈沐彥問道,前段時間百花宴上見過,那時她還獻舞一曲,禦史大夫有意讓她在自己面前露面,想讨自己喜歡。
沈沐彥本就聰明絕頂,過目不忘,又是這等絕色美人,自然記得,他還記得百花宴那天特別忙,連花淨初都沒顧上,也沒注意他在做什麽。
花淨初點點頭,難得對他的好臉色,“哎,你覺得她怎麽樣?”
“容貌秀麗,體态婀娜,性情大方。”沈沐彥客觀評價,“淨初喜歡?”
花淨初大方承認,“是又如何,只有這樣的女人,才配得上我花淨初。”
“哦?”沈沐彥看向那王家小姐,淡淡搖頭,“我看不配。”
花淨初回頭看他,他卻早已走遠,他瞥他一眼,竟敢走自己前面,花淨初忙着追了上去,又狠狠地踩了他另一只鞋一腳。
沈沐彥這次卻理都沒理他,自己自顧自地走。
身為皇上的兒子,自然沒有那麽清閑,每三天一測試,先文再武,文上午測試過了,下午便是武測。
那幾個皇子挨個比試完,太子師會一一指出他們的進步和不足之處,沈沐彥和花淨初是最後一組。
花淨初可謂是武學奇才,或許是他那當太尉的父親的先天遺傳,他的武功極好,甚至在整個南朝都少有敵手。
相比他,沈沐彥就不如了,甚至說相差甚遠,幾個回合下來,他漸漸落了下風。
花淨初手執木劍,一劍向他劈來,沈沐彥執劍抵住,可是力量漸漸不低,他索性将全部功力使予木劍之上,将木劍震斷,花淨初自然勝出。
太子師不禁鼓掌稱贊,“淨初,你果然是我南朝的武學奇才,若是日後有機會征戰沙場,必是我南朝一員猛将,若是你再肯用功讀書,好好學習兵法……”
“別,”花淨初雙手交叉抵在身前,“我這人十分貪生怕死,戰場什麽的我死也不去。”
太子師聞言忍不住擡手想要揍他,花淨初忙着躲到沈沐彥身後。
太子師瞪他一眼,一邊搖着頭一邊離開了,其他皇子學生也陸續離開。
待那些人一走,花淨初頓時狠狠推了下沈沐彥,惡狠狠地瞪着他,“誰要你故意讓我!你本就會輸的!”
說完,花淨初有些孩子氣地一跺腳。
沈沐彥看着他,他當然知道自己打不過他,肯定會輸的,可他就喜歡看他這般氣惱的樣子。
看他還笑,花淨初轉身要走,便見皇上的貼身劉公公領着一幫小太監款款走來。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劉公公?何事?”
“啓禀太子殿下,花公子,皇上有聖旨。”
沈沐彥二人相互看看,忙着跪下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茲聞禦史大夫有女王氏,娴熟大方,溫良敦厚,品貌出衆,皇後與朕躬聞之甚悅.今太子年已十八,适婚娶之時,當擇賢女與配,王氏女人品厚重,與太子堪稱天設地造,為成佳人之美,特賜婚于太子與王氏女,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欽天監監正共同操辦,擇良辰完婚,布告中外,鹹使聞之,欽此。”
劉公公念完聖旨,将聖旨恭敬地遞給沈沐彥。
“謝父皇恩典。”
沈沐彥剛要伸手接下,花淨初突然站起來,搶過聖旨丢在地上,回頭不敢置信地看着沈沐彥。
“你要娶禦史大夫的女兒?”
沈沐彥微笑地看着他,“不是我要娶,是父皇要我娶。”
“有什麽不一樣?你明知道我喜歡王小姐,你卻要和我搶!”花淨初怒發沖冠地指着他。
沈沐彥向劉公公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先離開。
“劉公公,剛才的事,我不希望有外人知道。”沈沐彥指的,是花淨初丢棄聖旨的事。
“殿下放心,老奴剛才什麽都沒看到。”劉公公恭敬地撤退。
待劉公公一走,花淨初狠狠地抽了沈沐彥一記耳光。
沈沐彥的臉被他抽得紅腫,嘴角都流出血來,可他的嘴角依舊噙着笑,依舊那般溫文儒雅。
“淨初,你生氣,是因為我要娶她?還是因為她要嫁的是我?”
花淨初不解地看着他,怎麽有些聽不明白?但他依然怒火中燒。
“有什麽不一樣?你居然搶我的女人!”
“她還不是你的女人,”沈沐彥擦了擦嘴角,他比花淨初高些,略低頭溫柔地看着他,“淨初你放心,我不會娶她的。”
“你還想騙我,”花淨初又踢了他一腳,在他明黃色的褲子上再度留下一個腳印,“那可是皇帝賜婚,你怎麽能不娶!”
“我答應你的,就一定會做到。”沈沐彥道。
花淨初只當他是哄自己,拂袖便去。
婚事交給了禮部與欽天監,婚期就在下個月,太子十八才娶太子妃,已經算晚的,禦史大夫沒想到自己閨女居然能被太子看上,處處協助禮部,倒是為這場婚禮幫了不少忙。
身為太子的好友,太尉花府自然也是繁忙的,花淨初天天入宮,忙着大婚的事。
當然,那是在外人眼裏。
實際上,花淨初每天去東宮吵鬧,把他的東宮砸得粉碎,沈沐彥也不說什麽,只是第二天命人悄悄将砸碎的東西系數補上。
眼看大婚将至,花淨初幹脆賴在東宮不走了,每天對沈沐彥非打即罵,沈沐彥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再加上他也不會還手。
沈沐彥照了照鏡子,這鼻青臉腫的,怎麽娶太子妃啊。
罷了,反正他本來也不會娶。
看着花淨初每天在東宮折騰,薛唐在另一平行空間揪了揪薛秦的衣服,指着沈沐彥道:“哥,人家也是當哥哥的,你也是當哥哥的,差別怎麽那麽大啊?”
薛秦回頭看他,“你也想我娶你的心上人?”
薛唐瞬間臉色一變,“你敢!”
薛秦沒理他,看着花淨初兩人,沒有血緣的兄弟,可以對一個人寵溺到如此地步,當真只是手足之情?
沈沐彥說得沒錯,他的确娶不了那位王小姐,眼看着離大婚還有十天,那位王小姐突然自缢身亡。
那王小姐留下遺書,說是早已與一位弄琴先生私定終身,誰曾想竟被皇帝賜婚,本欲與那先生私奔,那位弄琴先生竟貪生怕死不願私奔,王小姐心灰意冷,這才自缢而亡。
此事一出,王氏小姐的名聲盡毀,連她爹禦史大夫都被迫貶至荒地,遠離京都。
王小姐突然死了,婚事自然也不了了之,好好的一個大美人就這麽沒了,花淨初郁悶了好幾天,這才離開東宮。
然而今年似乎是多事之秋,藩國再次來犯,南朝不得不派兵迎戰。
皇帝下旨以大将軍楊宣武為主帥,嚴太公嚴烈為副帥,同時聽從太子師的建議,命太尉之子花淨初随軍,出任先鋒。
對此花淨初并沒有什麽意見,他爹本就是武将,他早就有上戰場的準備,對戰場并無懼意反有幾許期待。
聖旨剛下的時候,所有人都沒什麽反應,似乎是料定如此,藩國并不算大國,何況還有十八年前的血海深仇,花淨初本就該上戰場替母報仇。
入夜,沈沐彥便匆匆進了宮,當今天子勤政,深夜還在禦書房批閱奏折。
“父皇,請父皇收回成命。”
皇帝擡筆沾了沾紅墨,繼續批閱奏折,道:“沐彥,你來是為了淨初上戰場之事?”
作者有話要說: 親愛的們如果覺得花淨初對沈沐彥不好太過分了,你們就認了吧,我說過,這次是以壞人的角度出發,主角都不是好人,何況配角,再說我也沒覺得有多壞,就是有點S,沈沐彥也樂意M,另外,收藏,評論啊……
☆、桃花劫篇9出征為了誰
“是,”沈沐彥還跪在地上,“父皇,請您收回成命。”
皇帝放下筆看着他,“給朕個理由。”
“因為孩兒想親上戰場。”
“你想上戰場?”皇帝有些驚訝,“為什麽?”
沈沐彥點點頭,“父皇,孩兒鬥膽想問,孩兒這些年表現如何?”
皇帝認真思忖,笑道:“沐彥文武皆佳,又協助父皇處理朝政多年,是個好太子。”
“那麽不出意外,孩兒将來就會是天子,可對?”
皇帝皺眉,這些話是大逆不道的,而且以沐彥的性格,怎會說出這種話?
沈沐彥一改往日的溫潤,一臉嚴肅,“咱們南朝是戰場上贏得的天下,我不想将來我即位,是個只會紙上談兵的皇帝,而且十八年前,藩國與我朝有宿仇,淨初的娘親也是死在藩國人手中,若是當朝太子親自出征,必定士氣大增!”
這倒的确對士氣有所幫助,皇帝不解道:“你是想随淨初一同去吧?”
“不!”沈沐彥忙着搖頭,“淨初不能去!若去的人太多,藩國人一看我一個太子,竟帶了這麽多人,必定只會把我當成一個沒用的繡花枕頭,這反而對我們不利,所以淨初不能去。”
“可是……”
“父皇,我們與藩國十八年未戰,這一戰是兒臣的一個機會!而且對方是藩國!”
沈沐彥态度堅決,皇帝也不禁動容。
“好,父皇答應你,明日朕便找個理由,免了淨初的前鋒之職。”
沈沐彥終于笑了出來,臉上的緊張換上輕松,“多謝父皇。”
花淨初從小到大幾乎沒為什麽事操過心,一切自然有皇上皇後和沈沐彥為他操辦好一切,即使這次是他第一次出征,他除了試了試戰袍,就什麽也不用做。
戰鼓喧天,南朝已經十八年沒有戰事,這是宿仇藩國,除了主帥副帥之外,更有太子親自出征,在南朝的城門之下,那整齊劃一的三萬大軍,肅靜莊嚴地站在那裏,全城的百姓也紛紛過來為戰士們打氣壯威。
晴空萬裏,那聲聲戰鼓,浩浩蕩蕩地震撼着所有軍民的心房。
皇帝親自為他們送行,那是無上的殊榮。
沈沐彥身穿铠甲,那是他第一次穿着铠甲,不比主帥的魁梧,他穿起來顯得有些單薄,那俊美白皙的臉,和這身铠甲顯得十分不搭。
但他就毅然站在那裏,不卑不亢無所畏懼,身上的铠甲反射的日出的陽光。
他恭敬地聽着皇上的訓斥與囑托,眼睛定定地看着某處,眼底沒有半點波瀾。
“将士們!”主帥楊宣武拔出佩刀,高高舉起,“我們出發!”
“出發!”
“出發!”
“出發!”
小兵們送來臨行酒,皇帝也不由憤慨接過一碗,率先飲下。
沈沐彥也接過酒,跟着一飲而盡,然後所有人,那三萬大軍一起,将手中的酒碗重重地砸在地上。
“出發——”
沈沐彥身為皇子,騎馬射箭文韬武略自然是要會的,可是戰馬與普通的馬不同,戰馬的馬背上也戴着堅固的铠甲,若非常年征戰一般人根本無法适應。
沈沐彥翻身上馬,臉上竟沒有半點動容,似乎絲毫都沒有感到不适。
他剛要驅馬前行,就看到花淨初騎着馬,一臉慌亂地趕來。
他趕得匆忙,似乎剛起床就趕來了,頭發淩亂還沒有梳洗,衣服只是随意披上,甚至沒有系上衣帶,鞋子甚至左右都是穿反的。
知曉花淨初與沈沐彥的關系,大軍自然停下,給他們個道別的時間。
看他過來,沈沐彥翻下馬上前迎他,花淨初也顧不得一切,翻下馬沖上前。
沈沐彥剛要說話,花淨初竟突然擡手,狠狠抽了他一記耳光。
在場人無不震驚,連皇帝也變了臉色。
要知道花淨初雖然從小和沈沐彥較勁作對,可那都是私底下,在外人公開的場合中,他一直都是個乖巧聽話的弟弟,兩人一直的關系都極好。
他竟敢出手打他!何況沈沐彥還是太子。
花淨初全然顧不上眼前的情況,他伸手揪住沈沐彥的衣領,狠狠瞪着他。
“怎麽回事?怎麽我一睜開眼,所有人都知道你今天出征?就我不知道?明明該出征的是我,怎麽會是你?”
皇帝下令取消花淨初職務的聖旨是下給花淨初的父親花太尉的,所有人都有意瞞着花淨初,他又好幾天沒進宮,自然不知情,直到今天,再也瞞不住了。
沈沐彥笑了笑,伸手握住他的手,讓他松開自己,“因為本宮比你更合适啊。”
這是他第一次,在他面前自稱“本宮”。
花淨初愣了愣,随即又是惡狠狠的模樣,“可是今天該出征的明明是我!你怎麽可以剝奪,我要去出征藩國!我要為我娘報仇!”
“你要為你娘報仇,可本宮要守護的,是本宮的國家,你回去吧。”沈沐彥依舊笑着,依舊是那個溫柔的哥哥,可是卻十分堅持。
“我不!那我跟你一起去。”
沈沐彥瞬間冷下臉色,“不行,你馬上回去!”
“我說我不!”
兩人僵持不下。
花淨初就那麽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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