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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盾,在後宮之中屢屢遭受陷害,雖然有皇上和皇後的保護,但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容妃和挽月公主多年來沒少受到陷害。

終于,在挽月十歲那年,皇上和皇後出宮祭天,貴妃趁此機會再度對容妃下手,故作不經意的一場大火,燒毀了容妃的整個寝宮,也燒死了容妃和挽月。

皇上回宮之後雖然痛苦萬分,但是苦無證據,這麽多年一直無可奈何。

桂嬷嬷原來是伺候容妃的,那場大火中幸免于難,後來一直在皇後身邊,直到她臨死之前,不想給皇上留下遺憾,這才告訴了他。

當年容妃早就發覺了貴妃的陰謀,早早地将挽月送走了,當年死去的那個不過是個替身,只是自己沒能逃脫。

怎麽?挽月公主在揚州。

孟寅楓想了想,當下決定前去揚州,他給家鄉的父母捎了信回去,只說自己還有事沒忙完,還要晚些日子回去,便收拾了行禮去揚州。

聽說皇上派了很多人,搜遍了整個揚州城,都沒找到公主。

當然不可能漫無目的,只聽說那挽月公主除了身上帶着狼牙玉之外,她的肩膀上還刻着一個“月”字,那是她離開皇宮之前,容妃為她刻上的,方便日後的尋找。

只是挽月離開皇宮的時候才十歲,現在已經過了八年,他總不能去大街上見到十八歲少女就扒人家衣服吧。

孟寅楓在揚州找了兩個月都沒什麽線索,身上的盤纏也幾乎用光了,他只能離開客棧,想去找些破廟破屋之類的借宿。

對了,挽月公主當年是來避難的,來了揚州,肯定不能在城裏那些光明正大的地方,或許會在偏遠鄉村隐姓埋名。

這樣想着,他把搜尋目标放在了揚州城外的幾個小鄉村,又找了幾個鄉村,還是沒什麽線索,孟寅楓幾乎放棄。

他頹廢地走到河邊,看着喝水裏倒映的自己淩亂的樣子,也許,他就該過些平民百姓的生活,平凡地做個教書先生,不該妄想進入朝堂,也不該妄想娶到公主。

可是他怎麽甘心,若他只是個胸無點墨的廢物,他不會有半句怨言,可他不是,他偏偏不是,他文采卓越,只礙于時勢,他當然不甘心!

他已經不知道幾天沒吃飯了,忽地感覺一陣頭暈,他整個身子向河裏栽去。

孟寅楓不會游泳,在水裏撲騰撲騰地掙紮,喝了好幾口水。

與其灰頭土臉地回去,倒不如淹死在這。

這樣想着,孟寅楓放棄了掙紮。

在他意識消失殆盡之時,突來伸出一只纖瘦的柔荑,攔住他的腰,明明那雙手那樣纖瘦,卻是有力得緊,竟将他帶上了岸。

一上岸,他大口大口地嘔水。

他擡頭,救他的是個少女,十六七歲的年紀,看她打扮普通,似乎也是一位農戶女兒,她長得十分乖巧,一雙大眼睛水靈靈的,很是有神,只是皮膚略有些粗糙,不過這并不影響她的容貌。

她上岸之後,毫不顧忌孟寅楓這個男人在場,大膽地脫下外衣,給衣服擰水。

她似乎很習慣微笑,嘴角總是在上揚,笑呵呵地擰衣服,看起來有些淳樸天真,甚至憨厚。

孟寅楓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大膽的動作,這姑娘太開放了吧,完全不把自己當男的啊?

“姑,姑娘……”

那女孩好像現在才發現他,把衣服挂在旁邊一顆矮樹的樹枝上,一蹦一跳地跳到孟寅楓身邊,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兄弟,你幹嘛自殺啊?”

“我沒有自殺啊,”孟寅楓道:“我剛才是不小心掉進河裏的。”

“你以為我傻啊,你開始的時候的确還在掙紮,可後來你就放棄了,不然你怎麽會沒發現那河水也就到你的腰部呢?”那女孩一臉不信道。

孟寅楓:“……”

他的肚子适時地叫了聲,将他從一個尴尬帶入另一個尴尬。

少女看着他,甜甜地笑了,“你肚子餓了啊,我也餓了,”少女摸了摸肚子,“我們吃魚好不好?”

“魚?”

少女一笑,從腰帶裏抽出兩條魚,魚還活着,活蹦亂跳的。

“剛才救你的時候順便抓的,有兩條,我們一人一條啊。”

還不等孟寅楓開口,少女拿起剛才丢在岸邊的自己的背包,從中拿出一把匕首,二話不說開始殺魚。

看着她熟稔的動作,孟寅楓再次震驚了,他從來沒見過一女的殺魚殺得這麽霸氣。

“姑娘……”

“我叫陸湘凝,你叫我湘凝就好了。”她已經把魚開膛破肚,走到河邊去洗幹淨了。

“哦,陸姑娘,我叫孟寅楓。”

“不說了讓你叫我湘凝嘛!”陸湘凝嗔他一眼。

孟寅楓被她吓到了,乖乖點頭,“是,湘凝。”

陸湘凝又從包裏拿出火折子,不知又從哪裏找來一堆幹柴堆在一起,點火就開始烤魚。

孟寅楓震驚地看着她的,從殺魚到烤魚上架,還用不了一盞茶的時間,這女的可以啊!

“阿嚏!”孟寅楓打了個噴嚏,向火堆靠近了些。

“你生病啦?”陸湘凝轉着魚問他。

孟寅楓看了她一眼,她還穿着中衣,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直視她,低着頭怯生生地點頭。

“可能、可能是吧……”

陸湘凝看了他一會兒,突然跑到他的身邊,一只手還烤着魚,另一只手捏住孟寅楓的下巴,使得他擡起頭仔細打量。

孟寅楓瞬間紅了臉,想轉開臉,可是陸湘凝捏得用力,他根本轉不開,只能由着她那麽赤條條地打量。

“你,你看什麽?”

“我在看你是不是好人啊,”陸湘凝認真地說着,“眉清目秀,斯斯文文,像個讀書人,應該不是壞人吧。”

“我是不是好人?”

陸湘凝點頭,“你餓着肚子,又一身潦倒,一看就沒錢,那你生病了肯定沒辦法治啊,我在看你是不是好人,要不要帶你回家治病。”

“那你看出來了嗎?”孟寅楓覺得有些好笑,笑吟吟地看着她。

陸湘凝的大眼睛裏有些沮喪,她搖搖頭,“沒看出來,但應該是好人。”她松開他,繼續認真地烤魚。

“應該?”孟寅楓聞言竟有一絲不悅,“你不确定我是不是好人,就要把我帶回你家?”

陸湘凝認真地烤魚,沒有理他。

“那你這麽帶回去了多少人?”孟寅楓不悅地問。

陸湘凝坐直身子,把魚放在孟寅楓的手裏,自己掰着手指頭認真地數了起來,“有楊大叔、韓姐姐、劉奶奶、陳嬸、李大哥、王妹妹,哦對了,還有大黃。”

“這麽多?”孟寅楓瞪大了眼睛,發現自己瞪大了眼睛也沒她大,又低下眼睛恢複正常,“那他們都是好人嗎?”

陸湘凝想了想,眉頭皺了起來,“算都是吧,不過大黃就咬了我一口!”

“咬你?大黃是誰?男的女的?”孟寅楓激動地抓住陸湘凝的手腕,語氣裏是他自己都沒發現的激動在意。

陸湘凝被他吓了一跳,瞪着大眼睛無辜地看着他,“大黃是陳叔養的狗……”

發現自己的失控,孟寅楓忙着松開他,同時懊惱地捶了自己的頭一下。

“哇!魚熟了!”陸湘凝開心地把魚從架子上拿下來,自己留了一條,把另一條遞給孟寅楓。

孟寅楓默默地接過來,他的确是餓了,吃了起來,不過他到底是讀書人,無論多餓,總不會吃得太過狼狽,依舊文質彬彬。

相比他的斯文,陸湘凝則是不顧形象大口地吃了起來,時不時地吐刺。

“啊……”陸湘凝突然叫了起來,苦着臉把魚丢開,嘴巴張得老大。

“怎麽了怎麽了?”孟寅楓頓時也把魚丢開了,緊張地扶住陸湘凝,關切地問着,“你怎麽了?”

“我被魚刺紮到了。”陸湘凝擠着眼淚說道,同時用力地咳嗽,想要把刺咳出來,可是那魚刺還紮在她嗓子裏,就是不肯出來。

“我帶你去看大夫!”說着,孟寅楓背起她就要走。

“不要不要。”

陸湘凝拍着他的肩膀,死活不肯去,孟寅楓只好把她放了下來。

因為嗓子裏有刺,陸湘凝只能細着嗓音說話,“我沒錢,你也沒錢,看大夫拿什麽付診費啊,把你押給人家?”

孟寅楓不禁語塞,一介讀書人,竟讓一個女子為他錢財而思量,真真羞愧。

“別擔心,我回家之後喝點醋就好了,我們被魚刺紮到都這樣的。”看他羞愧,陸湘凝大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孟寅楓擡頭看她,這倒不失為一個辦法。

作者有話要說:

☆、金枝亂篇4殘忍的女銀

“哎呀,我的魚!”陸湘凝這才發現魚都被他們丢在了地上,不禁心疼地撿起來,吹了吹上面的塵土,可是奈何太髒了,根本吹不幹淨。

“算了,湘凝,魚都髒了,不吃也罷。”

陸湘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還沒吃飽啊,而且看天都快黑了,晚飯還沒着落呢。

“你等我,我再去抓兩條!”說着,陸湘凝又跳進了河裏,甚至孟寅楓還沒反應過來。

這姑娘怎麽跟火一樣,孟寅楓緊張地盯着水面,視線緊緊地鎖着水下的人影,只怕她會消失不見,好在,沒一會兒,她冒出了水面,手裏又抓着兩條魚。

孟寅楓不會游泳,可是看她露出頭來,還是忙着向水裏走去,只是不敢走到太深的地方,向陸湘凝伸出手。

陸湘凝笑吟吟地把魚放在一只手裏拿着,把另一只手放在孟寅楓的手裏,由他扶着走上岸邊。

因為嗓子裏有刺,陸湘凝一直張着嘴,喝了好幾口水,她大口地吐出水之後,拿起挂在樹上的衣服披在孟寅楓身上,拉着他的手就走。

“去哪?”孟寅楓雖然不知道要去哪,可腳步還是不受控制地跟着她走。

“不說了,跟我回家嘛。”陸湘凝把魚放進衣服口袋裏,更加全心地拉着孟寅楓走。

“你的衣服。”孟寅楓看着自己身上披的衣服,拿下來要給他。

陸湘凝按住他的手,張着嘴巴瞪着他,“你都生病了,還不多穿點,自己披着!”

“你身為一個女子,不能只穿一件中衣滿街溜達啊。”孟寅楓又不滿了,這被其他男人看到了可怎麽辦。

“放心啦,這裏很偏僻的,平常不會有人來的,我就算脫光了也不會有人看到。”陸湘凝大咧咧地擺擺手。

孟寅楓卻不樂意了,一把扯住陸湘凝,滿眼怒氣地看着她,“你還想脫光了?”

陸湘凝被他吓到了,半天才回過神,結結巴巴地說道:“我就是……打個比喻……”

孟寅楓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态,低下頭什麽也不肯說了,乖乖跟着她走。

陸湘凝家裏果然不富裕,只是一個小小的院子,院子裏不過兩間茅屋,陸湘凝帶着他向那間大的茅屋走去。

茅屋裏的擺設也是陳舊貧寒,只有一張桌和一張桌子,還有幾把椅子,其他都是一些寒酸擺設。

旁邊還有一張桌子,上面放着兩個靈位,前面放着一個香爐,香爐上面的香已經燃盡了。

一進屋,陸湘凝松開他的手,大聲喊道:“爹娘,我回來了。”

“額……”

孟寅楓四下看了看,想向伯父伯母好好打招呼留下個好印象,但是,哪有人?

“湘凝啊,你在和誰說話?”

“我爹娘啊。”陸湘凝指着那兩個靈位,然後走到靈位前,拿起一旁的香焚好,恭敬地三鞠躬之後,将香插在香爐之上,然後就跟尋常女兒跟爹娘撒嬌一般地說道:“爹娘,我被魚刺紮了,我去喝點醋,你們繼續談情說愛,我不打擾了。”

哪有女兒這麽跟爹娘說話的,還不等孟寅楓回過神來,陸湘凝已經風風火火地沖出去到另一個茅屋裏喝醋去了。

過了會兒,陸湘凝跑回來,一張嘴,全是醋味。

孟寅楓有些不适地皺了皺眉,倒也沒說什麽。

天色漸漸黑了,陸湘凝也沒怎麽理他,去廚房殺魚做飯去了。

君子遠庖廚,孟寅楓身為一介書生,自然不會做飯,只能跟在陸湘凝後面看着她,什麽忙也幫不上。

陸湘凝做飯的樣子出奇地恐怖,像是恨不得将整個茅屋都拆了,但是她的廚藝倒是出奇得好,兩條魚在她手裏,很快變成了一道鮮美的魚湯。

端着魚湯,陸湘凝回頭看到他就在自己身後,對他笑了笑,“家裏沒有米了,姐姐擔心我又被騙,不讓我去買米,所以我們只能喝魚湯,沒問題吧?”

孟寅楓愣了愣,随即搖頭,餓了那麽多天,有的吃就不錯了,何況是鮮美的魚湯。

他跟着她回了有父母靈位的茅屋,她先盛了兩碗給父母祭上,這才又盛了碗遞給孟寅楓。

“謝謝,”孟寅楓接過來,“對了,湘凝,你還有姐姐?”

陸湘凝點點頭,“對啊,我姐姐叫陸含煙,怎麽樣?好聽吧。”

“好聽……”孟寅楓又四處看了看,屋子裏分明只有他們兩人,“你姐姐呢?”

陸湘凝本來一直都是笑吟吟的,臉色突然暗了下來,連那雙明亮的眼睛也失了光彩。

“爹娘前些日子去世了,他們最後的遺願是想把他們骨灰送回蘇州老家,我本來是要和姐姐一起送爹娘回去的,可是我突然生了一場大病,就由姐姐一個人送爹娘回去了,算算日子,也快回來了。”

“對不起,”見她那般難過,孟寅楓有些心疼,“我不是故意提到你爹娘的。”

“沒關系,”陸湘凝瞬間又恢複那一張笑臉,“早晚都會死的,我也早晚會死的,遲早要和爹娘見面的。”

孟寅楓:“……”

“楓哥哥。”陸湘凝捧着碗,突然叫道。

“嗯?”孟寅楓擡頭看她。

“我這麽叫你好不好?”

“哦,好。”他難道還能說不好麽……

“這屋比較暖和,晚上你就睡這屋,我睡另外一個屋,你有事叫我一聲就好。”

孟寅楓看了看那靈位,這應該是她的房間才對,就這麽讓給自己了?

“其實我睡那個屋就好,你還是睡這屋……”

陸湘凝打斷他,“你都生病了,乖乖聽話!”她瞪他一眼,喝了一大口魚湯。

瞧着她那雙好看的大眼睛,孟寅楓又覺得有些無措,乖乖地點頭。

颠沛流離了好幾天,終于有一個安穩的地方可以睡覺,加上孟寅楓受了風寒,頭暈得厲害,這一覺睡得格外沉。

“楓哥哥快起床楓哥哥快起床楓哥哥快起床……”陸湘凝不喘氣地在孟寅楓床邊搖着他的身體,想要把他搖醒。

孟寅楓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天不知何時已經亮了,門大開着,陽光灑進來,孟寅楓有些睜不開眼。

“天亮了?”

陸湘凝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剛剛觸上又忙地縮了回來,“好燙啊,你發燒了!快喝藥快喝藥!”

她拿起放在一旁的藥碗,二話不說對着孟寅楓的嘴就灌了下去。

藥是剛熬好的,燙得不得了,孟寅楓被燙得咳嗽起來,湯藥灑在脖子上,嘴和脖子都被燙紅了。

陸湘凝吓了一跳,忙着端着碗閃開,“對不起對不起……”

孟寅楓不斷哈着氣,嘴疼得厲害,他無奈地看着她,欲哭無淚。

好半天,他才能開口說話,他都感受到舌頭上泡了。

“你不是沒錢嗎?哪來的錢買藥?”

陸湘凝無辜地看着他,“姐姐走的時候,給我留下了一點錢,我一直攢着沒花。”

“你一直攢着沒花,卻給我買藥?”孟寅楓看着她,心中五味陳雜。

陸湘凝點點頭,把藥碗遞給他,“所以你千萬不能浪費,一定要喝光光哦。”

一碗藥都灑了半碗,孟寅楓接過來,吹了吹,确定溫了,一口喝光。

陸湘凝雖然粗心大意,但是對孟寅楓卻是極好的,整天想盡辦法找來各種吃的給他補身體,按時給他煎藥喂藥,孟寅楓的身體很快就好了。

這個傻丫頭,不知道是不是大馬路上随便撿到一個人就會帶回家,這麽用心地照顧?

想到這裏,孟寅楓又是一陣不悅。

不過不管怎麽說,她盡心照顧自己都是事實,他應當有所表示才是,要不送她一件禮物?可自己身無長物,拿什麽送她才好呢?

孟寅楓郁悶地在樹林裏走着,自己到底還算不算一個男人!

正這樣想着,他突然聽到了什麽動靜,擡起眼睛來看,竟是一只兔子跑過。

啊!那麽天真爛漫的姑娘,一定很喜歡小動物,送她只兔子好了。

雖然孟寅楓的燒已經退了,不過為防止他複發,陸湘凝還是去大夫那裏又拿了兩天的藥量,回來之後就開始熬藥。

孟寅楓回來的時候十分狼狽,比他前幾天掉河還狼狽,衣服髒兮兮的,還破了好幾個口子,頭發也亂蓬蓬的,沾着幾片樹葉,不過好在,他的懷裏抱着那只兔子。

“湘凝,我回來了。”

陸湘凝剛煎完藥,正好看到他回來,沒等他開口,就把藥碗放到他手裏,“快喝藥。”

孟寅楓皺着眉頭看着手中的藥,“我的病都好了,你為什麽還要去買藥浪費錢?”

“買藥怎麽會是浪費呢,你快點喝。”說着,陸湘凝推着藥碗往他嘴邊送。

作者有話要說:  別問我為什麽總是改名,說多了都是眼淚

☆、金枝亂篇5臉紅的幻想

“好好好,你答應我,喝完這些藥你不許再買了,還有……”孟寅楓拿起手中的兔子遞給她。

陸湘凝這才發現他的手中還有只兔子,眼睛一亮,“你想吃兔子啊?也對,天天吃魚肯定會膩的,沒問題。”

說着,她接過兔子,拿起一個鋤頭對準腦袋打了下去。

孟寅楓吓得閉上了眼睛,太殘忍了!這是個女人嗎?

可憐的兔子,我對不起你……

看來陸湘凝不太喜歡兔子,不過也對,她家看起來那麽貧窮,肯定有什麽吃什麽,兔子對于那些大家閨秀或許是寵物,但是對于她而言,只能是食物。

孟寅楓繼續在樹林裏搜尋,看來他得重新找個禮物才行。

“啾啾……”

他擡頭看着剛從樹上飛走的鳥兒,樹幹上還有個鳥窩,有了!

每個女子都喜歡看着生命的生長和延續,送她一窩鳥蛋,讓她親自看着那些小鳥破殼生長,一定是很好的禮物。

這樣想着,孟寅楓開始爬樹。

“湘凝……”他捧着一窩鳥蛋激動地跑回來。

陸湘凝正站在爐竈前研究吃什麽,聽到聲音回頭,看到孟寅楓手中的鳥蛋頓時一喜。

看她驚喜的表情,孟寅楓心下得意,看來這次禮物送對了!

但是陸湘凝一轉身,拿過一個碗,把鳥蛋全部打碎倒進碗裏。

孟寅楓的笑容僵在臉上,鳥兒,我對不起你們……

他無語地看着陸湘凝準備煎蛋,是不是除非送她個人,否則她什麽都吃?

看着桌上的鳥蛋,孟寅楓含着淚夾起筷子喂進嘴裏,還挺好吃……

吃完飯,孟寅楓正窩在廚房對着那些蛋殼自責呢,陸湘凝抱着一身衣服走進來。

“楓哥哥,這是給你的衣服。”陸湘凝将衣服遞給他。

孟寅楓低頭看了看,自己因為抓兔子掏鳥窩而殘破的衣服,接了過來。

“這是我用我爹的衣服改過的,你試試,應該合适。”陸湘凝道。

孟寅楓看了看手中的衣服,做工一般,不過孟寅楓知道,就陸湘凝這個腦袋瓜,能做成這樣已經是不錯了。

這是除了他娘親以外,第一個有女子做衣服給自己。

孟寅楓忙着回屋換上,展示給陸湘凝看。

陸湘凝看着自己的傑作,很是滿意,陸家貧苦,這是他爹最好的一件衣服了,素雅簡單,穿在孟寅楓身上很是好看。

“楓哥哥,你穿起來真好看,等以後湘凝掙了大錢,再給你買更好的衣服!”陸湘凝笑吟吟地許諾。

以後?孟寅楓一怔。

以後啊……而且,不會有比這更好的了。

有孟寅楓的幫忙,陸湘凝已經買到了大米,孟寅楓終于明白,為什麽陸湘凝的姐姐不讓她自己獨立去買東西,自古無商不奸,那賣大米似乎知道她腦子不靈光,漫天要價缺斤少兩,若不是孟寅楓突然沖出來,怕是陸湘凝最後那點錢也要被坑走了。

看着孟寅楓還價的樣子,陸湘凝簡直對他崇拜死了。

她剩的錢不多,最多也就買兩斤米。

孟寅楓拿着大米,看着陸湘凝蹦蹦跳跳的樣子,不禁有些為她擔憂,她最後的錢都用來買米了,也就是說吃完這兩斤大米他們就要徹底餓肚子了,她就不怕自己丢下他突然走了,只留下她一個人?

陸湘凝就沒擔心過嗎?她就那麽相信自己?

還是,相信任何人?

“湘凝,你這身衣服,是不是穿了好幾天了?”孟寅楓才發現這個問題,自己倒是換穿過他父親的衣服,而她确實已經好幾天沒換過衣服了。

提到這個,陸湘凝蹦蹦跳跳的腳步一停,小心翼翼地回頭看着他,“我身上很臭嗎?”她明明每天都去河裏洗澡的。

“不會,只是你怎麽不換衣服啊?”她的衣角都沾了大片油漬,怎麽她沒發現嗎?

陸湘凝小心地咬着手指,乖巧地跟在他身邊,怯怯地看着他,“我不會洗衣服……以前洗一件破一件,姐姐就命令我不許洗衣服,我所有的衣服都髒了,只剩這件還算幹淨……”她越說越小聲,“楓哥哥,你會嫌棄我嗎?”

孟寅楓看着她,有些好笑地捏了捏她的鼻頭,那眼神竟是那般寵溺,“傻瓜,我怎麽會嫌棄你呢?”

“真的?”陸湘凝的大眼睛瞬間有了神采。

孟寅楓點點頭,“湘凝,你把你的髒衣服都找出來,我幫你洗。”

陸湘凝又是一臉崇拜,“楓哥哥,你不是讀書人嗎?你還會洗衣服?”

孟寅楓搖頭,“我的确沒洗過,但是我想總會比你這個小笨蛋強上許多吧。”

陸湘凝吐了吐舌頭,嘿嘿地笑了。

清澈的小溪旁,深秋的天氣有些涼,但好在是在江南,不算太冷,那清靈的水靜靜地流淌,給這樹林增添了幾許靜谧和祥和。

孟寅楓坐在一塊石頭上,輕輕搓着手中的裙衫。

洗着她的衣服,看着這裙衫的長短大小,揉搓這布料,孟寅楓幾乎感覺到陸湘凝的身體,感觸到她的身材是如何,她是那般纖瘦,那裏,确是那般豐盈……

他忽地一慌,将手中的衣服丢開,臉色通紅,頭都不敢擡。

“楓哥哥?”做完家裏的活,陸湘凝來這裏看孟寅楓,就看到他把自己的衣服丢開,猶如毒蛇猛獸一般。

見到他,孟寅楓又是一慌,忙着把衣服撿起來,坐下來繼續洗衣服,一句話都不敢說,甚至頭都不敢擡。

陸湘凝坐在他旁邊,托住下巴癡癡地看着他,孟寅楓被她看得更加害羞,頭垂得更低。

陸湘凝就那般看着,突然笑了,“楓哥哥,你真厲害,還會洗衣服。”

孟寅楓對她扯了扯嘴角,然後繼續低着頭洗衣服。

陸湘凝靜靜地凝視着他,随意地伸出手撥了撥水,她清澈明亮的雙眼,比溪水還要清明。

“楓哥哥,你若是女子就好了,就可以嫁給鄰村牛哥,那樣姐姐不在家的時候,我就可以找你幫我洗衣服了。”說着,陸湘凝有些可惜的樣子。

孟寅楓有些好笑,“男的又如何?”

“男的不能嫁給牛哥啊,”陸湘凝擡頭看他,忽地像是想到了什麽,一臉震驚,“難道楓哥哥喜歡男的?”

“怎麽可能?”孟寅楓瞪她一眼,“我不能嫁給你的牛哥,但我可以娶你啊,不就可以幫你洗衣服了。”

話音剛落,孟寅楓自己都是一臉震驚,自己怎會說出這種話,他不是一心想娶公主的嘛?是不是在這種地方呆久了,他連志氣都丢了?

他變了臉色,悶着頭洗衣服,手上的動作都不再柔善。

陸湘凝并沒有察覺到他的變化,繼續撥弄着水,臉上的笑容甜甜的,“楓哥哥,有你真好。”

孟寅楓低着頭,什麽話都不肯說,只是他不能再留下了,他得趕緊去尋找公主,過了今晚,他便離開這裏吧。

“啊!”陸湘凝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麽,站了起來。

“怎麽了?”

“差點忘了,我還有事,楓哥哥你慢慢洗,我先走啦!”說着,陸湘凝站起來就跑了。

孟寅楓話都來不及說,她就已經不見人影了,他自己竟沒發現,自己竟一直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半點不曾移開視線。

許久,他才回過神來,随即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耳光,他不能再呆在這裏了,這裏就是沼澤,一旦踏入,就會讓人彌足深陷而不自知。

洗完衣服,孟寅楓端着盆往回走,那般落寞的表情,他原是想回來便和陸湘凝道別,可是沒想到,回到的時候陸湘凝竟然不在,他将衣服曬好,便在屋裏靜靜地瞪着。

傍晚的時候他相信陸湘凝總會回來的,因為陸湘凝知道自己不會做飯,她更舍不得他餓着。

她,舍不得自己……

然而孟寅楓沒想到,直到天黑陸湘凝也沒回來,他等得愈發着急,她從來不會這樣的,莫非是出了什麽事?

這樣想着,他再也等不下去了,忙着沖了出去,四處尋找了起來。

陸湘凝住的地方與城鎮甚遠,所以她絕不可能去鎮上的,莫非是在附近的樹林裏?

“湘凝,湘凝……”

他焦急地四處尋找,可無論怎麽找都找不到,他不禁有些心慌,天色這麽晚了,她又是個姑娘,還是個沒腦子的姑娘,萬一……

“湘凝,湘凝,湘……”

“楓哥哥,你叫我啊?”

聽到聲音,孟寅楓忙着回頭,好在終于看到了陸湘凝。

陸湘凝最後一身幹淨的衣服也髒得不成樣子,她似乎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有的地方都破了,臉上也髒兮兮的,甚至額頭都擦破了,整張臉都鼻青臉腫的。

作者有話要說:

☆、金枝亂篇6觸電般感覺

“湘凝你在幹嘛?”

孟寅楓忙着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将她翻過來翻過去,确定她沒受什麽大傷,這才松了口氣,不悅地瞪着她。

“你在做什麽?怎麽這麽晚了還不回家?你怎麽可以這麽任性?難道不知道我會擔心麽!”

陸湘凝無辜地扁起嘴巴,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我錯了……”

“認錯沒用,”孟寅楓毫不留情,“給我個解釋,你為什麽這麽晚還在這裏?”

陸湘凝低着頭,揪着自己的衣角,半天不說話。

“快說!”孟寅楓依舊面色不善。

“唔,采藥……”陸湘凝小聲地說。

“采藥?”孟寅楓皺起眉頭,“采什麽藥?”

陸湘凝回頭将籃子拿起來,拿起裏面的藥草給他看,“采和這個一樣草藥。”

孟寅楓狐疑地拿起來看,他雖然沒學過醫,但是畢竟是個讀書人,粗略看過幾本醫術,何況這藥草很尋常,他知道這藥草是用來治愈傷寒的。

“這是治我的藥?”

陸湘凝點點頭,“我已經沒錢買藥了,但是你的傷寒還沒好徹底,大夫說我可以自己來采藥,和這個一樣就行,大夫說這裏就有這種草藥,只是我太笨,現在才找到幾棵……”

手裏拿着那幾棵草藥,孟寅楓低頭看着她,心頭五味陳雜,“你大半夜的還不回家,就為了給我采藥?”

“我錯了!”陸湘凝忙着道歉,身子彎的低低的。

“夠了!回家!”孟寅楓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說什麽,抓住陸湘凝轉身就要走。

嗷——

一聲狼嚎,兩人頓住腳步。

陸湘凝怯生生地揪了揪孟寅楓的衣袖,“楓哥哥,那些狼在這裏有一會兒了,我一直沒敢動……”

狼都是成群活動的,這種小地方,即使有狼也不會有很多,孟寅楓估算了下,大概七八只,對于他們一個書生一個女子而言,這與尋死無異。

狼是聰明而謹慎的動物,幾只狼圍着兩人,似乎時刻都會撲上來。

“楓哥哥,你有沒有火折子啊?狼看到火就不敢上來了。”

孟寅楓瞥了她一眼,“我出來尋你,如此焦急,怎麽會帶那些?”

陸湘凝抓了抓頭發,不敢說話。

孟寅楓将陸湘凝護在自己身後,然後兩人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他倆不知站了多久,腿都麻了,還是一動不敢動。

“楓哥哥……”

“湘凝,把你的發簪給我。”孟寅楓打斷她道。

“發簪?”陸湘凝将頭上的發簪拿下來給他,“你要做什麽?”

“狼的嗅覺都很靈敏,等下我割傷自己的手臂吸引住它們,你趁機趕緊跑。”孟寅楓說着,擡起手臂,拿着發簪随時準備刺下去。

陸湘凝忙着按住他,“那怎麽行?我從小在鄉野間長大,從未聽過用這種辦法對付狼的,萬一不靈呢?”她就緊接着搖頭,打了自己一耳光,“呸呸呸!千萬不能靈,我不能讓楓哥哥為了我冒險!”

“不靈也得試試!”孟寅楓看着她,“我不能讓你出事!”

陸湘凝後背一僵,頓時什麽話也說不出。

孟寅楓二話不說,拿着發簪對準自己的手臂劃了下去,鮮血頓時流了出來,那些狼聞到血腥味,竟當真蠢蠢欲動。

其中一匹狼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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