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作品相關(18)
作品相關 (18)
着他,一言不吭。
尹浔的腦袋突然重重垂下,随即忙着擡起來,原來他剛才竟是睡着了,他打了個呵欠,将棋子丢在棋盤上,擡頭看着蕭月。
“你還沒走啊?”
蕭月低着頭,沉默不吭。
尹浔困得眼淚都流下來了,起身走到門前想要光門,可蕭月站在門口俨然沒有要走的打算,他不得不再次開口,“還不走?打算住下?”
蕭月依舊沉默。
尹浔卻不禁冷笑,冷冷地伸出食指挑起她的下巴,“可惜,一個殘花敗柳,我尹浔還不稀罕!”
蕭月白了臉色,依舊一言不發。
尹浔懶得理她,她不走,那便由着她,尹浔伸手,欲将門關上。
“坊主!”蕭月按住門,緊接着跪下,頭埋得低低的,“是我背叛了您,要殺要剮,請您沖我來!”
“你的意思是,要我放過樓天祺?”
“是!”
“我若不肯呢?”
“只要您放過他,無論怎樣處罰蕭月都沒有關系,哪怕要我現在死……”說着,蕭月抽出手中的佩劍便欲自刎。
尹浔這才發現她是帶劍來的,忙着攔住她,一腳踢飛她手中的劍,“蕭月,你認為,背叛了我,區區一死就可以了結?”
作者有話要說:??可能是男男寫多了,寫男女的床戲好奇怪,我向大家保證,最後一篇《東宮鬥》一定是男男的,也争取給大家吃肉,也會告訴大家真正的cp是誰,等我哦~~~
☆、鬼嬰靈篇10我要你痛苦
蕭月臉色煞白,身子竟不禁有些顫抖。
“你說,要殺要剮沖你來?”尹浔陰狠地勾着嘴角,為他本就俊美的臉上更添幾許邪魅,“如果我不殺你也不剮你,只是對你攝魂,讓你忘了樓天祺呢?”
“不要!”蕭月猛地擡頭看着他,眼底是深深的企盼。
尹浔卻突然笑了,蕭月認識他這麽久,從未見他笑得如此溫柔。
“月,我不會讓你忘了樓天祺的,因為遺忘的那個人往往是幸福的,而被遺忘的人,才是最痛苦的,你背叛了我,我自然要讓你承受世間最痛苦的懲罰!”
“你的意思是……”蕭月說不出話。
尹浔又是溫柔一笑,“我不會讓你忘了樓天祺,只要讓樓天祺忘了你就好。”
蕭月白着臉色,忙着起身便要走。
“來不及了,”尹浔在她身後幽幽地開口:“在他離開的那天早上,我就對他施了攝魂,你應當知道,中了我的攝術,此生無解。”
蕭月瞪着尹浔,第一次,對他有了殺意。
尹浔似是渾然不覺,又自顧自地打了個呵欠,完全無視這滿屋的殺氣,“不過,你不用擔心再也見不到他,他還會回來的。”
蕭月好似突然看到了希望,是了,西漠王印還在她手中,他會回來的,一定會的。
尹浔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忍不住又說道:“不過,我修改了他的記憶,所以他即使回來,也不是為你。”
說着,尹浔一把将她推出門外,關上門,上床睡覺了。
蕭月的身子僵硬得厲害,完全動彈不得,只能愣愣地看着尹浔的房門。
修改記憶?那是不是意味着,世間唯一那個真心對她的人,也沒有了……
二十七天後,千金坊外熱鬧得很,隐隐可以感覺到大地的晃動,可見對方來了多少人。
相比之前給對方吃閉門羹,這次對待這西漠二王子,千金坊可是夾道歡迎。
離得老遠,就聽到了樓天祺開懷的笑聲,尹浔甚至親自相迎,樓天祺騎着馬走在隊伍的最前方,那般雄壯威武。
他已不是當初王子的裝扮,而是西漠王的裝扮,紅褐色的大氅,上面是黑狐的皮毛,內裏玄色的錦袍,配着玄色的腰帶,腰上配着上好的和田玉佩,華貴非常。
看到站在門口的尹浔,樓天祺忙着翻下馬,甩開身後長長的隊伍,快步走到尹浔面前。
“坊主。”樓天祺拱手行禮。
尹浔難得笑得溫潤,竟對他好臉相迎,“二王子,你終于回來了。”
樓天祺沉下臉,有些不悅地看着他,“以你我的關系,怎麽還叫我二王子?”
尹浔低低地笑了笑,似是也發現不妥,這才改口,“樓兄。”
樓天祺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尹兄。”
這一幕,尹浔自然不會瞞着蕭月,蕭月就跟在尹浔後面,靜默站着,看着樓天祺與尹浔如此熟稔的樣子,不禁有些吃驚,不知尹浔到底怎樣改變了他的記憶,竟讓他二人如此交好?
甚至,沒有注意到尹浔身後的蕭月。
樓天祺吩咐身後的人,部分去鎮上的客棧住下,部分直接跟着他進入千金坊,送上他準備的禮物。
“尹浔,我跟你說,此次我能成功逼宮,你着實功不可沒,這些都是西漠特有的寶石,你可一定要收下。”
尹浔瞪他一眼,“讓我不要見外,你送我這些就不見外嗎?”
“這只是我的一點心意。”
尹浔沒辦法,只好收下,帶着他要往裏面走,樓天祺忙着跟上,蕭月亦步亦趨地跟在尹浔身後。
樓天祺這才發現蕭月,不禁挑了挑眉打趣道:“尹浔啊,你身邊還有這麽一個大美人呢?怎麽我以前沒發現?”
“她是蕭月,之前你來的時候她在外面給我辦事,所以你未曾見過。”尹浔淡淡的解釋。
樓天祺點點頭,“哦,原來她就是你那個未婚妻啊,果然漂亮。”
“那當然,”尹浔的臉色閃過一絲得意之色,“否則怎配得上我?”
樓天祺唏噓了他幾句,便跟着他進去了,從頭到尾,沒有多看蕭月一眼。
仿佛,真的不認識她。
尹浔對樓天祺格外的熱情,似乎兩人真的是至交好友,只有蕭月知道不是。
像尹浔這種一入夜就上床醞釀睡意的人,這會兒甚至陪着樓天祺一起吃晚飯,兩天有說有笑,談天說地,道古論今。
“你們西漠當真如此有趣?那我得空可得去看看。”尹浔笑道。
“好啊,到時候我定舉國歡迎,”樓天祺應道。
他不經意地擡頭,才看到一直站在尹浔身後的蕭月,她一直悶不吭聲低着頭,又一身素衣,總是隐在尹浔身後,他才一直都沒有看到她。
這不經意一看,才發現,原來蕭月一直定定看着自己,那種眼神,很是奇怪。
樓天祺輕佻地挑了挑眉,斜睨着蕭月,“美人,幹嘛一直看着我啊?可是本王太過俊美,令你移不開視線?”
蕭月默默地低下頭。
“啧啧,要不是知道你是尹浔的未婚妻,本王你還以為你愛慕本王呢。”樓天祺一邊搖頭一邊道:“這眼神,跟俏媳婦看負心漢似的。”
他一口一個“本王”,說得好不自然。
尹浔看了眼身後的蕭月,對着樓天祺笑笑,“怎麽?樓兄喜歡?”
“我若說喜歡,尹兄會送給我嗎?”
“會。”尹浔說得斬釘截鐵。
樓天祺又是啧啧兩聲,“可惜啊,你們中原有句話,叫君子不奪人所好,這位美人是尹兄你的人,我怎麽會和你搶。”
“樓兄,”尹浔端起酒杯輕抿一口,“如果有天,你想要她,你直接和我開口便可。”
樓天祺點點頭,不知聽進去了沒。
蕭月臉色煞白。
尹浔困得實在受不了了,打了個呵欠站了起來,“蕭月,樓兄就交給你了,好好照顧他,我回去睡了。”
說完,尹浔起身便走,不管樓天祺怎麽叫他,他都死活不肯回頭。
樓天祺不禁笑笑,自顧自地喝酒。
不知道為什麽,逼宮成功,囚禁了大王子,得到了王位,為什麽,心裏還有一處是空落落的?
就好像,把什麽重要的東西丢掉了。
他不知喝了多少,直到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的,嘴裏不停呓語,再不省人事。
蕭月扶着他走回房間,放在床上,打來水給他擦臉。
樓天祺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如此美人在身畔,低笑了聲,一把抓住蕭月的手腕,用力一扯,将她扯上自己的床,一個翻身,将她壓在自己身下。
他低頭便吻住她,舉止輕佻,俨然是把她當做了侍妾姬妓。
蕭月就那般靜靜地看着他,冷漠冰冷。
得不到她的回應,樓天祺有些不滿,哼哼唧唧地睜開眼睛,好半天,才認出是她,忽地一慌,一把推開她。
蕭月沒有防備,猛地被他推下了床,她撐着身子站起來,樓天祺正一臉驚恐地看着自己。
“你怎麽會在這?”樓天祺冷冷瞪着她。
“坊主讓我照顧你。”蕭月淡然說道,仿佛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
樓天祺深吸一口氣,好半天才穩下心神,嘴角又揚起那抹輕佻的笑容,“美人,謝謝你了,不過我沒事,你回去休息吧。”
蕭月只是看着他,一動不動。
樓天祺皺了皺眉,翻身下床,頭還有些暈,讓他險些摔倒,好在及時穩住身子,他甩了甩腦袋,走到蕭月跟前,扯着蕭月的胳膊,将她丢出門外。
“美人啊,我也想把你留下,可惜你偏偏是尹兄的女人,我也沒辦法。”說完,樓天祺将房門關上,上床睡覺去了。
若說尹浔懶,樓天祺也積極不到哪去,直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剛打開門,就看到站在門口的蕭月,她一動不動,手中端着一個盆子,盆子裏是半盆清水。
她就那樣站着,甚至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樓天祺甚至懷疑,如果自己始終不出來,她能一直這麽站下去。
他伸手試了試水溫,水已冰涼,不知道是她本來就打得涼水,還是由熱水變涼水。
樓天祺這才睜眼看向蕭月,“你怎麽在這?”
“坊主讓我照顧你。”蕭月還是那句話。
“所以你就在這等我一晚上?”樓天祺挑起她的下巴,這個女人真是越看越好看,“你叫蕭月對吧,不如你就幹脆跟我好了,尹浔是個薄情的人,即使娶了你,他也不會用心待你的,你對我這麽好,我定不會辜負你,做我的女人,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說着,樓天祺像是又想到了什麽,再度開口,“不過正妃可能不行,側妃吧。”
作者有話要說:??我有一種鬼嬰靈篇會很長的感覺……
☆、鬼嬰靈篇11蕭月受重傷
聽他的話,蕭月難得想笑,她很少笑,很少很少,今日卻想開懷大笑。
不過,她到底沒有。
“我只想請教大王一個問題,”蕭月擡起眼睛看着他,“您和坊主,是怎麽認識的?”
樓天祺沒想到她居然會問這個,摸了摸肚子,笑着睨着她,“小月兒,我可以告訴你,但是咱們能不能一邊吃早飯一邊說?”他看了看天色,改道:“額,午飯。”
蕭月二話不說,端着那盆涼水朝廚房走去。
趁着廚房做飯的時間,蕭月給他端來熱水洗漱,午飯剛好做好,送來他房裏。
尹浔的吃穿用行,從來都是最好的,膳食自然也是頂好,樓天祺吃得不亦樂乎,眼睛瞥到蕭月還站在一旁,這才想起自己答應她的事。
“我被我大哥追殺,一路逃到中原,早就聽說天下第一攝術師名揚天下,便一路來揚州,想讓尹浔助我一臂之力,”尹浔娓娓道來,“尹浔與我興味相投,一見如故,從此成為知交莫逆。”
他說得很簡單,又仿佛就該如此,理所當然。
有些事情,不用太複雜,越複雜越容易出錯。
蕭月錯愕地看着他,就這樣?
樓天祺繼續說道:“後來他決定幫我奪得王位,我與他商讨好計劃,帶上他給我的藥回了西漠,果然,我們的計劃天衣無縫,我勝了,是現任的西漠王。”
“那你為何還要回來?”
“一是為了答謝尹浔,二是為了取回王印。”
“王印?”
樓天祺點點頭,“我臨行前,将王印交給了尹浔保管,現在大局已定,自然該取回來。”
蕭月點點頭,她明白了,什麽都明白了。
看她神情古怪,樓天祺本來想問她怎麽了,後來想又不關自己的事,自顧自地吃飯,沒有再理會她。
樓天祺此次回來主要是為了拿王印,尹浔告訴他,王印被他藏在一個隐秘的地方,這會兒已經派人去取了,還沒回來,他只能在坊裏等着。
千金坊的人嚴肅冷漠,多餘的話一句都不肯多說,樓天祺待了兩天就受不了了,整天想着要出去。
尹浔嚴格下令不準他出千金坊,樓天祺知道他是為自己好,只好聽着,又無聊,整天在千金坊兜來轉去,也沒找到什麽有意思的。
唯一有意思的,怕是就是那個蕭月了。
這個蕭月不愛說話,每次見到他的眼神卻很奇怪,似乎含着千言萬語,問她卻什麽都不肯說,他心下好奇,整天跟着她,逗弄她,哪怕逼得她說出一句話,心裏都開心得緊。
樓天祺整天纏着蕭月,最後蕭月被纏得沒辦法,索性待在屋子裏再也不出來。
樓天祺沒辦法,只能去糾纏尹浔,尹浔正在藥房煉藥,他就在旁邊看着,看半天又看不懂,不禁有些無聊。
“哎,尹兄,你的那個未婚妻一直把自己憋在屋子裏?會不會憋出病來?”
尹浔忙着配置手中的藥,根本顧不得看他一眼,頭也不回道:“怎麽?那麽惦記她?”
樓天祺嘿嘿地笑了兩聲,“你這坊裏索然無趣的,也就那麽一個美人讓我感興趣點了,放心啦,她是你的女人,我不會打她的主意的,只是總是看她神态冰冷,才想逗逗她。”
“我知道你無聊,可是不是跟你說了嘛,王印還沒取回來,之前你為我辦事,得罪了不少人,那些人請了殺手埋伏在坊外對你虎視眈眈,無聊你也得忍着,決不能出去。”
樓天祺瞬間一臉委屈,“怕什麽,那些人不過一些鼠輩,連我的手下都打不過。”
尹浔睨他一眼,“你現在剛剛登上王位,王印又不在手中,還是少惹事為妙。”
“可那些人一直守在坊外,這樣不是辦法啊。”說到這裏,樓天祺不禁又有些埋怨,當初尹浔為了考驗自己的誠意,非得逼着自己到處給他搶藥殺人,這會兒才會得罪這麽多人。
“放心,我會想辦法的。”将手中的最後一味藥材放進藥廬,尹浔叫來管家。
“坊主,您有什麽吩咐?”
“叫蕭月來。”
管家點點頭,很快,蕭月便來到藥房,神态依舊冰冷,只是臉色似乎更蒼白了。
“坊主。”
“外面潛伏了不少殺手,你去解決了他們。”
蕭月皺了皺眉,沒有答應,她,不想再殺人了。
尹浔也不逼她,只是突然勾起嘴角,幽幽地開口,“你若不去,只能讓樓兄去了,畢竟這是樓兄當初為我搶藥得罪的人。”說完,他的眼睛悄悄看着蕭月的反應。
果然,蕭月變了臉色,眼睛先是看向坐在一旁的樓天祺,随即又低下頭,點頭,“是!”
算起來,樓天祺當初是為了自己得罪那些人,自己現在又去幫樓天祺解決仇人,果然風水輪流轉。
樓天祺一直沒開口,一見蕭月要走,忙着沖上去抓住她的手腕,“你別去!”
看着他抓着自己的手腕,蕭月癡癡地看着他,眼底滿是期盼。
樓天祺沒有看到她炙熱的視線,回頭看向尹浔,“麻煩是我惹的,還是我去吧,我好歹是個男人,怎能讓一個女人為我冒險。”
蕭月眼底的溫度一點點冷下去。
她忽地跪下,雙手抱拳向他拱手,“大王,我身為千金坊的人,為千金坊效力是應該,蕭月賤命一條,死不足惜,不勞您費心。”
樓天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好半天沒說話。
尹浔冷冷地看着蕭月,半晌,他的視線落在樓天祺身上,又是笑得一派溫潤。
樓天祺愣愣地将頭轉過來看着尹浔,“我認識她這幾天,加起來說的話都沒今天一句多,她剛才那句話足足說了三十四個字!”
尹浔:“……”
蕭月深吸了口氣,起身離開。
樓天祺忙着要追,尹浔拉住他,不肯讓他出門,樓天祺只能作罷。
只是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裏很慌,很慌。
樓天祺的手下都埋伏在千金坊外,他忙着想叫人來去支援蕭月,只是不知道為什麽,他的手下似乎都不見了,任憑他怎麽找也找不到。
樓天祺第一次發現,原來在尹浔面前,他如此渺小。
那些人到底不是蕭月的對手,為了不牽動千金坊,她将那些人引到了別處,解決了之後,直到後半夜,她才重新回到千金坊。
她滿身是血,一身白衣都被染成了紅色,身上又受了不少傷,那血不知是她的還是敵人的,她的肩上中了一枚毒镖,傷口發紫,她的整張臉都成了紫黑色。
她不敢貿然拔出毒镖,這毒非比尋常,一旦拔出镖,血流不止,她更是必死無疑。
她回來得太晚,尹浔肯定早就睡了,她便沒有向他複命,回了自己房間準備查看傷勢。
她剛進屋,便聽到一絲聲響,那聲響極輕,只是她耳力極好,才能聽到。
“是誰?!”她猛地拔出自己的佩劍。
“我我我!”樓天祺忙着叫道,拿出火折子點亮桌上的蠟燭,嬉皮笑臉地湊過來。
蕭月這才斂去殺氣,怪不得,也對,除了他,誰會這麽肆無忌憚地來她房間。
蕭月對他視若無睹,走到櫃子前打開櫃子,挑選着裏面大大小小瓶子的藥。
她也不知身上是什麽毒,不過以她自身的毒性,應該可以化解,只是需要一些解毒丹來緩沖痛苦。
是的,她雖然不會被毒死,卻會痛苦。
她随便拿出七八種解□□,打算回到床上好好治療,一轉身,才發現樓天祺還站在自己身後。
蕭月撇起眉頭,她頭暈得厲害,能夠安然回來已經是強撐到極限了,他再不走,怕是自己真撐不住了。
樓天祺沒說話,只是奪過她手中的藥,一瓶一瓶地查看,随即本就陰沉的臉色徹底黑了,“這幾種解□□用法用量各不相同,有的還互相克制,你怎麽亂用亂吃啊?”
蕭月一把将藥搶回來,只是被樓天祺一閃,只搶回一兩瓶,她看也不看,倒出來幾枚就往嘴裏塞。
樓天祺忙着想要阻止她,已是來不及。
“我去叫醒尹浔,讓你給你好好療傷。”樓天祺道,滿臉都是擔憂。
蕭月也不阻攔,只是淡淡地開口,“你覺得坊主會輕易施救嗎?”
“你可是他的未婚妻!”樓天祺回頭看她。
蕭月也不說話,迎上他的視線,就那麽靜靜地看着。
以尹浔的性格,未婚妻又如何?她懂,他也懂。
樓天祺低了低頭,想想,又道:“我去找郭小白,他不是平時最愛施醫救人嗎?一定會救你的。”
蕭月又是臉色一沉,道:“我不屑。”
作者有話要說:
☆、鬼嬰靈篇12別玩好不好
樓天祺不解,他突然想到,不止蕭月,好似尹浔也不是很喜歡郭小白,郭小白和蕭月同樣是他撿回來養到大的,待遇卻天差地別。
看來樓天祺對郭小白很有好感,蕭月皺了皺眉,為避免他們太過親近,于是再度開口,“坊主從來不是好人,見死不救是常事,可是每一個坊主不救的人,郭小白都會救。”
蕭月話還沒說完,就覺得又是一陣眩暈,樓天祺忙着上前扶住她,扶着她到床前坐下。
蕭月試着平穩了呼吸,晃了晃腦袋,繼續說道:“郭小白也不是誰都救的,他救的,只是坊主不救的人。”
樓天祺搖頭,他不明白。
蕭月的聲音很虛弱,呼吸若有似無,可她還是努力地說着,想他看清楚,“坊主性子冷漠,雖然天下被他救過的人不計其數,可是被他拒絕的人也不少,算起來,他得罪的人比他救過的人還多。”
“郭小白把坊主拒絕的人全部救了,不收錢不收禮,久而久之,他美名天下,更襯得坊主心狠手辣,現在人們提起千金坊,只會想到坊主尹浔的陰無情,和郭小白的善良。”
樓天祺仔細想想,似乎真的是這麽回事,“他為了什麽?”
蕭月搖搖頭,“我不知道。”其實她大概知道,只是她不是愛嚼舌根的人,沒有把握的事,她自然不會亂說。
“那你的傷……”樓天祺還是不放心。
“我沒事!你走吧!”蕭月打斷他,随即一手推開他,只是身上沒力氣,推得那一下也沒什麽力道。
樓天祺自是不肯走,蕭月無奈,幹脆背過身不看他,眉頭因為劇痛皺得死死的。
看來那解□□沒什麽用,她的臉依舊是紫黑色。
她竭力忍耐着,盡量讓自己的呼吸平穩些,只是她剛呼出一口氣,還沒洗回來,突然被人點了穴道,動彈不得。
“樓天祺!你做什麽!”
樓天祺噗嗤一聲笑了,“千金坊就是這麽教你規矩的?我這麽尊貴的客人,你竟敢直呼我的名字?”
蕭月是真的有些憤怒了,胸口劇烈起伏着,一向淡漠的眼神滿滿都是怒意,惡狠狠地瞪着他。
樓天祺饒有興味地看着她,她還會生氣啊?這種美人,生起氣來反而更好看了。
他假裝沒看到,伸出手來,探向她的胸前。
蕭月臉黑更甚,不知是因為毒還是因為怒,“樓天祺,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樓天祺對她龇了龇牙,手繞過她的胸口到她中镖的肩膀,一改嬉笑的模樣,反而一臉認真,緊皺的眉頭都能碾死一只蒼蠅。
他撕開她肩膀的衣服,看到那血肉模糊的傷口,那□□可以使傷口潰爛,她肩上潰爛的傷口流血不停,甚至流出紫黑的血膿,樓天祺伸出手來,想拔出毒镖,擡起手來才發現,自己的手竟在顫抖。
“蕭月,你別怕!”樓天祺深吸一口道。
蕭月瞪着他,到底誰怕啊。
樓天祺狠狠一閉眼,猛然伸手,将那枚毒镖拔了下來。
蕭月呼吸一滞。
毒镖一□□,傷口立即血流不止,樓天祺不禁慌了,“你不是吃了解□□嗎?怎麽沒用啊?血還是黑色的。”
随着鮮血的流失,蕭月的臉色除了紫黑,又漸漸泛白,她吃力地看着樓天祺,想要給他一個安慰的眼神,“我沒事,随便擦些止血的藥就好,這點毒毒不死我。”
“随便擦點?”樓天祺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指着她的傷口叫道:“你看看你的傷口,都爛成什麽樣子了?還敢說随便擦點藥就好?”
蕭月不再說話,她是真的支撐不住了。
樓天祺看了看她,她昏沉成那般模樣,似乎随時都會斷氣的樣子。
他突然低下頭,嘴唇對準她潰爛的傷口,吻了下去。
她的身子和血液一如她的性格一樣冰冷,他用力吸着毒血,一口一口,吸出來再吐出來,絲毫沒有嫌棄她傷口的潰爛。
“樓天祺,你住口!”蕭月想要掙紮,可她被點着穴道,根本動彈不得,雖然虛弱,她還是拼命地喊着想要阻止他。
樓天祺置若罔聞,不斷地為她吸毒,直到她的血膿被他吸幹淨,傷口流出的血也變成紅色。
樓天祺擡起頭看着她,他的臉色也變得紫紅,嘴唇卻蒼白,見蕭月臉色恢複如常,這才放下心,扯了扯嘴角,剛要說什麽,腦袋一沉,靠在蕭月的肩上暈了過去。
蕭月穴道未解,只能由着他靠着自己,臉色從紫黑變得蒼白,毒已解,只是失血過多,還很虛弱。
那張傾城絕色的臉上從來沒有過多表情,此刻眼淚卻止不住地流下,晶瑩如玉的淚水一滴滴滑過臉頰,落在樓天祺的衣衫上。
“樓天祺,你這個傻瓜,我不會死的,我本就是個毒人,我怎麽會死?你白白為我吸毒,可知我的血才是最致命的□□。”
“樓天祺,你不要忘記我好不好?不要,我本就是一個人,你非要闖進來,如今你就這樣丢下我,把我給忘了,我可怎麽辦?”
“別玩了,你不要玩了,這樣一點也不好玩,你別玩了,趕緊想起來好不好?”
“樓天祺,樓天祺,樓天祺……”蕭月什麽也做不了,只能不斷重複着他的名字。
解了毒,蕭月傷口的血很快幹涸,她顧不得休息,竭力用內功沖開穴道,直到天亮,她終于可以動彈,耗了一夜心神,又被樓天祺靠了一晚上,她整個身子都麻了。
她試着抖了抖腿,确定可以站穩了,她忙着扶起樓天祺,想要去找尹浔。
他二人一個受傷一個昏迷,這麽短的一段路,蕭月走了好久才到尹浔門口,吃力地擡起手敲了敲門。
尹浔沒有回應,她只能一直不斷地敲。
在不知敲了多久之後,尹浔終于懶洋洋地開門,蕭月瞥到他桌上放了半盞茶,看來尹浔早就醒了,遲遲不肯開門,不過是存心刁難。
蕭月全身無力,連門檻都跨不過去,帶着樓天祺跌倒進屋,在倒下的那一瞬間,蕭月趕緊伸手護住樓天祺,只怕會摔到他半分。
尹浔盤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站在他們旁邊打量着他們,最後視線落在蕭月身上,嘴角挂着微笑,眼底卻是濃濃的戾氣,“看不出來,我一向冰冷的月,還有如此心熱的時候。”
“救他……求你……”蕭月極是吃力,只能吐出這幾個字。
尹浔只是看一眼,就知道他是怎麽回事,道:“他中了你的血毒。”
蕭月說不出話,只能使勁一點頭。
“我可以救他。”
蕭月吃驚地看着他,她知道尹浔不會輕易施救,她本已做好打算,只要尹浔肯救樓天祺,要她殺多少人她都願意,怎麽還沒開口,尹浔就答應了?
果然,尹浔不是善茬,提出要求,“我要你的王印。”
蕭月好半天沒回過神來,良久,她才笑了笑,這一笑不小心牽動了傷口,痛得她又是一吸氣,臉上笑容卻不改,“坊主,你真的很聰明。”
怪不得樓天祺找尹浔要王印他也不急,也從不曾和自己開口,他知道自己一定不會給他,所以早有郁悶。
他竟然從那麽早之前便開始籌謀?
蕭月好像突然好轉了,說話也流利許多,殊不知她是強行順行血脈,雖然當下好轉,過後內傷更甚。
“坊主,我跟了您很多年了,從一個試藥品,到奴才,到殺手,到未婚妻,我知道您冷漠無情,我從不奢望您會愛我,可我以為,我對您而言是不同的。”
“的确不同,”尹浔自是發現她的不對勁,卻沒有阻攔,回應她的話,“蕭月,你知道我的情況,我不會愛上任何人,可我是真的怕了孤單,我讓你替我殺人,逼得你走投無路,只能一點點不斷靠向我,因為只有我才能保護你,我給不了你愛,但我可以給你一切,只換你一份陪伴,僅此而已。”
蕭月還倒在地上,看着樓天祺仍然暈倒在地,沒有因為剛才的摔倒受傷,這才松了口氣,強撐着身子坐起來,吃力地看着尹浔,點點頭,“原來,我也是這樣想的,不求情愛,只要一份陪伴即可,可是,我遇到了他,”蕭月的眼睛看向樓天祺,眼底帶着不可忽視的溫柔,“我知道我很美,可是我這般貌美,在那些人知道我的身份之後,仍然不敢靠近,甚至欲殺之而後快,只有他不同。”
“我以為他開始只是為了進入千金坊而接近我,可後來才發現不是,他一次次為我涉險,一次次保護我,我從來被一個人這樣疼愛,這樣牽挂,這種感覺就像五石散,讓人忍不住着迷,貪戀,淪陷。”
作者有話要說:
☆、鬼嬰靈篇13唯一的妻子
“坊主,我們都不是好人,你給不了我愛,卻逼着我陪在你身邊,我不愛樓天祺,卻享受着他的疼愛,我們都不是好人,都如此自私。”
尹浔瞥到蕭月一直護着樓天祺的雙手,這般在意,當真不愛嗎?
尹浔道:“人性本惡,世間又有誰是好人?扪心自問,天下間有誰沒做過一件壞事,凡是做過壞事的,哪怕只是說了一個謊,還能問心無愧地說自己是好人嗎?”
蕭月點點頭,“是啊,天下之大,真的一個好人都沒有。”
算起來,這麽多年,這是第一次,他們竟會聊這麽久。
“王印就在我屋中,右邊櫃子的第三層。”
她從來沒有刻意去藏,因為在千金坊沒有人回去偷東西,即使是尹浔。
尹浔點點頭,其實他早就知道,只是還沒征得蕭月的同意。
“坊主,讓我走吧,好嗎?樓天祺……不會再想起我了,算我求你,讓我走好不好?”蕭月乞求地看着他,眼底的沉痛,讓人看了不覺為之一振。
尹浔沒有拒絕,只是開口道:“傷好了再走吧。”
蕭月搖搖頭。
尹浔也不強求,從懷中掏出三瓶藥,“紅瓶內服,白瓶外敷,黑瓶是九轉攝魂丹,只要不是致命傷,無論多嚴重,都可治愈。”
蕭月點頭,和尹浔她也不必扭捏,她接過藥,深深地看了樓天祺一眼,起身,離開。
蕭月的血毒雖然厲害,可他畢竟是尹浔,第二天樓天祺的毒便解了。
他一睜開眼便忙着叫道:“蕭月!”
尹浔正在桌前開方子,看他醒了,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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