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

秋季的陽光沒有春夏的燦爛,給人一種慵懶的味道。

夏妙然搬來小馬紮坐在院子裏,屋檐之中,透着幾分清爽舒适,她腿上放着一只白色的貓兒,正是前段日子聞人翎送她的那只貓兒,她雙手的輕輕地抓着它的耳朵,惹得小貓兒疑惑地擡起小腦袋來,漂亮的鴛鴦眼一片純然,一副很好奇為什麽她總是喜歡自己揉耳朵的表情。

夏妙然用額頭蹭了蹭它,實在是小貓兒太可愛了,簡直讓她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

“姑娘,姑娘。”

榴紅端着一盤瓜子花生,也不顯髒就坐在石階上,反正現在家裏就她們兩個人,怎樣随意怎樣來咯。

對了,還有個秋月,算了,她不是人。

【怎麽了?】

榴紅推了推盤子,夏妙然笑着搖搖頭,榴紅也沒有繼續強求,便問道:“姑娘,剛才老夫人要去書院給姑爺送秋季的衣裳,你怎麽不一同去呢?”

夏妙然摸着貓兒脊背的手一頓,垂下的眼眸掩住情緒,她去書院做什麽?自己一個啞巴,又是假冒的“夏婉然”,去書院也只能給聞人翎帶去難堪,何必呢?她不想因為自己的原因給身邊人帶來太多的困擾,待在家裏其實也挺好的,像現在這種安靜的日子,是她從前求之不得的美夢,就不要再貪圖別的事情了。

【不去啦,我對書院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呢,誰讓我大字不識一個呢?看見讀書人就犯怵。】

榴紅掩着嘴,偷笑道:“別說姑娘你了,其實奴婢也是呢。”

特別是姑爺,兇巴巴的,又不愛笑。以前只是覺得他呆板,現在看來,吓人的很呢。

夏妙然笑了笑,眉眼溫和,俏色難遮,這段日子養出來好的氣色,就連面頰都圓潤幾分,更讓她的五官添了幾分溫婉,她的美麗就像是一朵在夜色中悄然綻放的花,靜谧又絢爛。

“咦?奴婢好像聽見有人在拍門?”

榴紅豎起耳朵,聽了聽,她連忙拍拍屁股站了起來,“還真有人,姑娘,奴婢過去看看。”

夏妙然抱着小貓兒也站了起來,無聲地望着她,心裏也在好奇這個時候會是誰來拜訪。

榴紅大咧咧地吆喝一聲:“誰啊?”

只聽見,門外一聲沉沉的聲音,“是榴紅麽?我是錢管家。”

榴紅當即和夏妙然對視一眼,夏府的人?他怎麽來了!

夏妙然将貓兒放在了地上,撫了撫裙面,走了過去。

榴紅開開了門,警惕地看着錢管家,狐疑地問道:“是老爺有事找還是別的原因?”

錢管家破天荒地對夏妙然深深地鞠了一躬,面上帶笑,看不出他的真實情緒,只是給人一種獻媚的感覺。

夏妙然眉梢輕蹙,管家的腦子該不會被驢踢了?

榴紅可沒有夏妙然這般淡定,被錢管家的舉動給吓得原地蹦了蹦,實在是從前錢管家的态度很漠然,遠遠沒有現在的客氣。

錢管家朝後面的下人擡了擡手,随後恭敬的對夏妙然說道:“老奴是受了老爺的吩咐前來,自打姑娘出嫁,老爺一直都對您牽挂着,所以特地讓老奴給您送來一些您在閨中常用且喜愛的物件,這樣一來,也免了您對娘家的思念。”

夏妙然扒着門框看了看四周,并沒有什麽鄰居出現。

她水靈靈的眼睛看向錢管家,嘆了口氣,癟了癟嘴,又搖了搖頭,很是嫌棄的模樣。

【婆母不在,鄰居也不在,你就不用裝下去了,真的很...惡心。】

她打了個冷顫,用手拍了拍額。

活了這麽多年,這種待遇還真是第一次,她沒有感覺到絲毫的喜悅,反而有一種惡心到要反胃的感覺。

夏妙然壓根就沒給錢管家面子,反正他為了讨好夏婉然也懂手語,所以夏妙然直接損了他幾句。

榴紅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察覺到錢管家無奈的眼神,她連忙轉過臉,繼續笑着。

管家臉色尴尬,雙手放在腹部,哈腰說道:“老奴是真的來給姑娘送物件的,勞煩姑娘讓一讓,小心別被不長眼的下人給吓到了。”

夏妙然對榴紅招招手,讓她來自己身邊,她倒要看看,錢管家到底在賣什麽關子。

管家見她終于不在損人,長籲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

他一轉身就恢複了趾高氣揚的模樣,使喚着下人讓他們動作快一點。

夏妙然在旁觀望,很是慶幸家裏無人,要不然那才是真的煎熬。

不過,當她看見院子裏一箱箱的東西,她一臉呆滞,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臉,掐了一把肉乎乎。

【榴紅,我沒看錯吧?】

榴紅拽着她的袖子,喜色地點點頭,小聲說道:“沒看錯沒看錯!”

她為何這麽欣喜呢?是因為剛才箱子沒蓋好露出了裏面的東西,雖然沒看清是什麽東西,但一晃而過的金色,她可不會忘記!

夏妙然看着那錢管家,彎腰撿起地上的小沙包,這還是她給小貓樂樂做的玩耍之物,正好拿來砸人。

沙包準确無誤地扔在了管家的後背,管家一扭頭,眼一眯,嘴一咧,開始笑了起來。

“姑娘,有何吩咐啊?”

“管家,這些箱子真的是給姑娘的?”

管家瞪了榴紅一眼,惹得夏妙然瞪了瞪他,管家脖子一縮,哂笑着,說話聲音也小了點:“這...的确是老爺給姑娘的,就是想告訴姑娘,很是牽挂您呢。而且...這箱子都是從夫人的私庫裏拿來的,都是好東西。”

咱也不知道老爺發什麽瘋啊,反正昨天回府的時候,陰沉着一張臉進了書房,随後就吩咐了自己辦這事,唉。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他的聲音更是放輕了許多,像是怕被人給聽見似的。

夏妙然這下子真的瞪圓了眼睛,從方湄華的私庫裏拿出來的?這無良爹爹該不會真的想讓自己小命玩完吧!

【不行不行,那我可不能留着!】

管家一咬牙一跺腳,說道:“姑娘,你就收着吧!這也是夫人心甘情願送您的!”

【啊?】

夏妙然還想追問下去,但管家怎麽也不肯說了。所以夏妙然這心裏急的就跟揣了只貓一樣,恨不得伸手去抓花管家的臉,哪有這樣吊人胃口的?

管家的使命已經完成,臨走之前他還特地叮囑道:“姑娘,這些東西,您可一定要讓姑爺看見啊。”

夏妙然握了握自己的小拳頭,忍住打人的沖動,聞人翎還在書院,自己怎麽讓他看見?這管家有毛病吧?

剛才還熱熱鬧鬧的院子一下子變得冷清,夏妙然看着那箱子,怎麽想都覺得心裏不安。

她提起裙袂坐在了上面,站了老半天,腿都軟了。

榴紅也學着她,一主一仆托着腮坐在箱子上,場面有幾分滑稽。

小貓兒樂樂則把箱子當成玩樂,爬高又跳下來。

當蔣氏推開家門時,先是一愣,随後拍着腿笑了笑。

她看了看,說道:“這是把嫁妝搬出來,讓它們曬太陽呢?”

【不是嫁妝呢,剛才管家送來的。】

蔣氏也不是個會貪圖兒媳嫁妝的人,簡單看了幾眼,說道:“那也不能就這麽擺在院子裏,你剛才怎麽不讓管家把它們放在西屋呢?”說完,她失笑:“我這腦子,差點忘了,鑰匙在瑾瑜手裏。”

夏妙然眨了眨眼睛,那現在怎麽辦?也沒有空餘屋子擺了呀?

蔣氏見她傻傻的,還以為她因為自己提起聞人翎的名字,而在思念他呢。

蔣氏揶揄一笑,摸了摸夏妙然有些松垮的發髻,道:“瑾瑜他也是,非說要回來看看你,他去送同窗了,估計一會兒就能回來。”

書院的齋舍并不舒坦,蔣氏也希望兒子能回家歇息,所以這次回來,蔣氏的心裏也是高興的。至于她說的話,也是真的,說起來,她還有些吃味,果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剛娶了媳婦就忘了娘啊。

此時也日落西山,那一縷縷夕陽好似飄到了夏妙然的臉頰上,她嬌美可人,眉眼間的羞色簡直讓蔣氏看了都忍不住發笑,這就羞上了?還真是個面皮薄的女子呢。

夏妙然不自在地用手撩了撩耳墜子,眼睫輕顫,她平靜無波的心河,好似扔進了一顆小石子,打亂了她的心房,再也無法恢複之前的安寧。

“哎呀,瑾瑜,你走慢點,嘿,這錢角巷的院子可真不錯。”

聞人翎心裏發悶,這章嘉熙不管怎麽攆都攆不走,真是聒噪。

他闊步往前走,壓根兒不去在意身後的跟屁蟲。

章嘉熙快步追上,二人就跟賽跑似的,哪還像之前在書院的翩翩佳公子。

“到了。”

章嘉熙一聽這話,連忙整了整儀容,面帶微笑,随着聞人翎進了家門。

聞人翎剛進門就看見了坐在箱子上的夏妙然,他眼神熾熱,嘴角不由得上揚,無論過了多少年,只有在見到她時,他的表現永遠都像是個愣頭青。

“妙妙。”

夏妙然眼前出現了手掌,她擡頭望去,見他笑的溫潤如玉,不知怎麽就想到了蔣氏說的那句話。

“他說想要回來看看你。”

夏妙然目光放柔,乖巧地歪了歪頭,說道。

【回來啦?】

聞人翎握住她的雙手,輕輕一使勁,讓夏妙然站在了箱子上,即便如此,聞人翎依舊是垂眸看着她。

“嗯,回來看看你。”

聞人翎攬着她細腰,讓她終于落在了地上。

夏妙然彎了彎眸子,似那月牙,嬌俏讨人喜。

章嘉熙連忙低下頭,不敢看他們。

聞人翎拍拍她的小腦袋,說道:“娘呢?”

【在屋子裏呢。】

聞人翎颔首:“嘉熙,這是我的妻子。妙妙,他是我的同窗好友,章嘉熙。”

夏妙然這時才發現身後還跟着別人,都怪聞人翎吸引了自己的全部心神,她一想到剛才的事兒都被人看在眼裏,面上的羞澀更是讓她眼尾泛着嬌嗔,一下子也顧不上怕生,先是瞪了聞人翎一眼,随後急急忙忙對着章嘉熙含笑示意,想把剛才的事情給快點掀篇兒。

章嘉熙飛快看了她一眼,便垂下了臉,儒雅一擡手,道:“嫂嫂好。”

聞人翎照顧着她的情緒,知道她是個內向的性子,就說道:“天涼了,帶着榴紅回屋子吧。”

夏妙然不着痕跡地松了口氣,點點頭。

這下子沒了女眷,章嘉熙終于能挺直腰了,他說道:“剛才吓壞我了。”

聞人翎斜睨,收起笑,道:“你确實吓到妙妙了。”

“.........”

“重妻輕友的家夥,我怎麽就認識你這號人了啊!”

聞人翎微微勾唇,道:“別演猴戲了,進屋裏吧。”

“瑾瑜,這院子裏的箱子是怎麽回事?”

聞人翎頓步,看了看那和西屋刻着相同紋飾的木箱,似笑非笑,道:“沒什麽,只是妻子的嫁妝而已。”

“哇,嫂嫂家底兒豐厚啊,瑾瑜,你會不會心裏有一種危機感?”章嘉熙故意挑事兒,誰讓聞人翎一路嫌棄自己的。

聞人翎清雅的扯了扯笑,如沐春風,道:“不會,反正我已成家,總比某些連危機感都沒的人要強。”

他意味深長的語氣讓章嘉熙臉色一黑,指着他的後背說道:“喂喂喂,你是不是在諷刺我?你別以為我聽不出來!”

“哦。”

“損友!最佳損友!”

聞人翎聽着章嘉熙那吵鬧的聲音,明潤的眼眸掠過一絲涼意,轉瞬即逝。

再忍忍,他即将回京,煩不了自己多久的。

不知道這一世,章嘉熙是否還會鐘情于夏婉然。

若依舊如此,他不介意換個人效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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