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新地圖開啓第一章....……

家裏少了個秋月, 最先留意到這點的,還是一向最愛操心的蔣氏,但她沒有多想, 還以為秋月又偷懶找借口不待在家裏,可秋月畢竟是個丫鬟, 隔三差五的不在家中,這讓蔣氏心裏很不悅,思來想去,還是想勸說夏妙然将這個丫鬟給攆回夏府, 留着這個只會張嘴吃飯的人, 實在浪費口糧。

還不等她找上夏妙然,聞人翎就對她說起了秋月的事情, 在知道這個不讨喜的丫鬟總算是回了夏府,蔣氏別提有多高興了。雖然現在家裏頭是寬裕了不少, 但養着一個只會吃什麽也不做事的丫鬟,蔣氏可不想一直就這麽慣着她。

“瑾瑜, 可是你向妙妙說了秋月的事?哎, 妙妙單純,不是那種苛刻人的性子, 待丫鬟也溫和, 你這冷不丁的對她發脾氣讓秋月回夏府去, 妙妙沒生氣吧?”蔣氏開心之餘, 想到這事是兒子先開口的, 可別因為一個丫鬟鬧了不愉悅。

聞人翎聽見蔣氏關心的話語,雖然是在責怪着自己,但他卻眼中帶笑,這世的婆媳關系有了改善, 他自是欣喜的。聞人翎對待家裏人,沒有在外人面前的清冷淡漠,他溫笑道:“娘,我哪會對妙妙發脾氣啊,妙妙也是同意這事兒的,您就放心吧。”

蔣氏這才放下了心,舒坦地嘆了口氣,罕見的跟聞人翎說起了家裏的現狀。她眉眼柔和,口吻帶着幾分感嘆,說道:“瑾瑜啊,如今這日子是越過越紅火了,能住上這幹淨整潔的院子,是我從來不敢奢望的事情。兒啊,你是個有能耐的,這些年也是苦了你,讓你小小年紀就為家擔憂,一眨眼吶,你都娶妻了,你爹若是泉下有知,定會感到欣慰,亦會為你感到驕傲。”

聞人翎很少會從蔣氏的口中聽起過他早逝父親的名字,他看到蔣氏那滿是懷念的眼神,心中不免酸澀,這些年來他們孤兒寡母的日子并不好過,聞人翎能讀書識字,全靠蔣氏一針一線做出來的繡活支撐,回想當年連蠟燭都不舍得買的日子,聞人翎惆悵嘆息。

他蹲下/身來,就像兒時那樣守在蔣氏的跟前,不同的是,蔣氏現在的手裏沒有繡線,反而捧着一杯溫熱的梨水,聞人翎眼底蕩出笑紋,這還是妙妙專門為家裏人做的糖梨水,“娘,你跟妙妙都要好好的。”

蔣氏愣了下,旋即笑道:“瑾瑜,你也要好好的,你可是娘這輩子的期盼。”

聞人翎颔首微笑,随後問道:“娘,為什麽我很少聽你說起爹的事情?”

蔣氏喝了一口梨水,無奈說道:“他啊,沒什麽好說的,有着讀書人的清傲,聞人家祖上有些本事,但到了你爹這一輩,也剩不了什麽,所以你爹一走,這聞人家就垮了。我啊,是當初被賣到聞人家的童養媳,你爹待我溫善,是個很體貼的人,只可惜,一場病就帶走了你爹。”

蔣氏的手落在他的眉心上,指肚帶着薄繭,有些癢癢的。

“瑾瑜,這也是為何你自幼就讓你強身健體的原因,你身量比你爹高大不少,娘欣慰的很。”

突然,清脆的銀鈴響起,聞人翎擡眸望去,原來是夏妙然抱着貓兒從屋子裏走了出來。

蔣氏笑容變濃,對着夏妙然招了招手,轉眼間就把自己的親兒子給忘在了腦後。

都是女人家,相對而言能更親近些,這可比什麽兒子好多了,難怪女兒都是人人說的小棉襖。

聞人翎站起身,倚着房柱子,他眼眸和夏妙然對視着,勾唇淺笑,直把夏妙然給笑了個臉蛋俏紅。

倒也不是夏妙然天性就愛害羞,實在是昨夜聞人翎過于胡鬧。

夏妙然撇開美目,搬來小馬紮,腿上放着潔白如雪的貓兒,她似玉的手兒撫着貓的背脊,一下又一下的。聞人翎見狀,眼眸微眯,沒有人比他更懂夏妙然那纖細修長的手指劃過身上的感覺是有多麽的美妙,聞人翎眸色變深,忽地,想起了昨晚。

此時戴在夏妙然手腕上的銀镯便是聞人翎親手給她套上的,墜着兩顆黃豆大小的銀鈴,輕輕撥動,悅耳動聽。

原本,夏妙然得了新首飾,她喜的不得了。

直到聞人翎放下床帳子後,夏妙然才知道他究竟藏了什麽詭計。

那鈴兒的聲響随着動作輕晃,逐漸聲音變得急促失控,那鈴兒好似停不下來的那般,讓夏妙然愈發的羞憤,恨不得直接取下這銀镯,可是她怎麽能抵抗得了聞人翎的蠻力,最後只好貝齒咬在他的肩頭,以示洩憤。

聞人翎輕笑,眼眸就盯着她的手腕看着。

夏妙然不懂他因何而笑,直到發現他的眼神後,故作兇狠地瞪了他一眼。

昨夜夏妙然說明天一早就将這鬧人的銀镯給取下來,把它塞進首飾盒裏說什麽也不會戴上。可如今都日落西山,銀镯還好生生的待在她的手腕上,這般口是心非的夏妙然,讓聞人翎心軟的一塌糊塗。

蔣氏沒有留意到自己兒子與兒媳的眉眼動靜,她正在對着夏妙然唠家常,就算夏妙然沒能及時回應,她也不介意。她要的只是一個傾聽者。

秋意中的夕陽,帶着濃濃的寂寥,但院子裏的熱鬧驅逐了秋色與涼意。

聞人翎看着光禿禿的枝幹,心道:冬,快要來了吧。

二人說了有會子話,門的突然響聲,打斷了蔣氏的說話聲,聞人翎邁開長腿,過去開門,當見到那章府的馬車時,他挑了挑眉,很快,馬車上跳下來個人,吊兒郎當,面容俊秀的章嘉熙沖過來準備跟他來個哥倆好的擁抱。

但是聞人翎伸開手臂,抵住了他想要靠近的身體,眼眸含着幾分嫌棄,揶揄道:“你怎麽來了?”

章嘉熙被他拒絕連連冷笑幾聲,雙手抱懷,難掩語氣中的不滿,說道:“某些人啊,昨兒還說今兒登門的,結果我就跟個傻子似的在家裏左等右等,最後等不下去了,山不來,我來!”

聞人翎低聲笑了笑,握拳抵唇,他是故意這麽做的,皇室之人,生性多疑,章嘉熙的身份在目前看來,不算是什麽秘密,連夏婉然都從方芝漣的口中得知了他的身份,那自己就更能輕易的知曉,如果自己早早就去登門拜訪,章嘉熙或許還會對自己有猜忌,覺得自己有利可圖。

但今兒個自己拖着不去,就是等着他來找上門,這種看似失了規矩的做法,反而會讓章嘉熙放下戒心。

畢竟,明知道你身份尊貴,還故意這般行事,不是把你當朋友,就是真的沒腦子。

顯然,聞人翎并不是第二種人。

章嘉熙一見聞人翎露出笑臉,他也就繃不住自己的冷臉,輕哼一聲,抱怨道:“你今兒可讓我丢大臉了。”

“為何?”

“我在府上都給你備好酒菜了,結果你人都沒來,還需要我來請,我那個沒心沒肺的表妹笑的恨不得在地上打滾兒。”

蔡紫絮本來不想露面,但聽到章嘉熙這種損人的話,氣不打一處來,掀開車簾子就說道:“表哥,你給我閉嘴!”

章嘉熙側身,給聞人翎指了指,說道:“喏,跟屁蟲。”

蔡紫絮俏臉頓時羞紅,如果不是有丫鬟攔着,她是真的想跟他砸東西。

還好自己當年沒同意娘的提議,要是真嫁給表哥,不被他氣死,也得被他給氣暈過去。哪有他這樣在外男面前這般損自己的表妹的!

聞人翎輕掃一眼,阻止了他那張嘴再氣人,說道:“等我對她們說一聲,我便跟你同去。”

章嘉熙傲氣地擡了擡下巴,“快點啊,要不叫上伯母和嫂夫人一塊去也行。”

等聞人翎轉身離去後,蔡紫絮從窗口探出身,看着柔柔弱弱的一個姑娘家,掐起人來,那可不含糊。

章嘉熙倒吸一口冷氣,壓低聲音道:“幹嘛呢你?”

“你一點也不給我留面子!讨厭鬼。”

章嘉熙抽了下嘴角,無奈道:“成成成,我的錯。”也不知道是誰纏着自己非要出來的,沒皮沒臉的一個小丫頭現在還跟自己裝起來要臉面了?

蔡紫絮見好就收,滿意一笑,“這還差不多。”

聞人翎把章嘉熙的話重複了一遍,蔣氏搖頭拒絕,夏妙然則是有幾分興趣,但見到蔣氏拒絕,她也不好意思跟着聞人翎一塊去。

但聞人翎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想法,主動說道:“那娘,我帶着妙妙去吧,正好嘉熙的表妹也在,妙妙也有個伴兒說說話。”

蔣氏遲疑了一下,覺得她是個口不能言的人,擔心會有人笑話夏妙然。

可是看着夏妙然明亮的眼眸時,蔣氏想也不想就同意了他的話,這人啊,誰還沒個病?若是因為這點兒啞疾就笑話自己的兒媳,說明瑾瑜同窗的表妹不是個可交之人。

“去吧去吧,兩個閑不住的人。”

蔣氏接過夏妙然的貓兒,目送着他們的背影,笑了笑,轉身也就回了自己的屋子。

沒人陪自己了,還留在外面做甚?吃冷風麽。

章嘉熙見到夏妙然時,熟稔地對着她一笑,蔡紫絮就站在他身邊,爽朗地綻開笑臉。

夏妙然眼神迷茫,直到靈光一閃,想起了她為什麽會覺得蔡紫絮眼熟,好像那次在書院見過她,就是那個有一面之緣的姑娘。

“夫人跟我一輛馬車吧,好嗎?”

夏妙然擡眸看了看聞人翎,然後腼腆地笑了笑,點着頭。

蔡紫絮利落地上了馬車,正欲向她伸手,但聞人翎已經将她扶上了馬車。

蔡紫絮羨慕地朝着章嘉熙努努嘴,瞧瞧人家,再瞧瞧你。

聞人翎疏離地對蔡紫絮彎了彎嘴角,随後上了後面的一輛馬車。

他垂下眼簾,蔡紫絮,長寧侯之女,後下嫁給方芝漣,這其中原由外人不知,但她成親後過得并不好,隐約記得,沒過幾年就病逝了。

“瑾瑜?我喊你好幾聲,你怎麽不理我。”

聞人翎輕笑,莫名其妙來了句:“嘉熙,你說我去徽州,走官路還是小路?”

章嘉熙皺起眉頭,道:“小路難走,就走官路啊,暢通無阻。”

章嘉熙倚着車廂內的茶幾,單臂擱在上頭,多了些許慵懶的意味,使得他氣質變得親和散漫。

“那若是回京該走官路麽。”

章嘉熙不假思索地應聲道:“自然是走官路,路上還能有驿站歇息,不走官路走什麽?你傻了不成?”

聞人翎屈指輕敲桌面,眉梢挑起,意味深長道:“不,該走水路,包船而行。”

章嘉熙眉心皺的更深,反問道:“為什麽?”

聞人翎舒眉展眼,笑道:“沒有為什麽,自是個人的想法。”

章嘉熙怎麽想怎麽覺得他這話是話中有話,狐疑地看了看他,卻見聞人翎從容淡然的模樣,他洩氣地撇撇嘴,最讨厭這種吊人胃口的人了。

“其實,是妙妙還未坐過船,我想着有機會若是去京城的話,定要帶她坐上一坐。”聞人翎側歪着頭,對章嘉熙解釋着。

“嗐,我就不該問的。”省得被聞人翎那溫柔的語氣給肉麻地打冷顫。

聞人翎唇角微抿,一手把玩着茶杯,前世他回京城走的便是官路,途遇刺殺,章老太爺因此遇難,這一劫,讓他徹底變了性情,對旁人的猜忌心更重,只因為他的人裏出現了叛徒,這才讓章老太爺喪命。

只是那個叛徒是誰,聞人翎并不知,因為章嘉熙沒有說出他的名字。

“對了瑾瑜,方芝漣在我的吩咐下定會娶了夏妙然,那我以後回了京城,豈不是還會見到他們?”

章嘉熙剛說出口,就意識到他說漏嘴了。

聞人翎把玩茶杯的手一頓,望向他,說道:“你真的是三皇子?”

章嘉熙沒想到他會這麽直接的問出這句話,但他沒有任何的詫異,想到他可能是從夏婉然那裏得知的消息。

章嘉熙也不繼續裝着,坦白道:“嗯,我就是那個被父皇厭棄的三皇子楚嘉熙。”

二人靜靜對望着,聞人翎坐直了腰,向楚嘉熙手邊的茶杯斟滿水,問着:“打算何時回京城?”

楚嘉熙納悶地皺着臉,趴在茶幾上,無奈地問道:“你怎麽一點也不吃驚?”

聞人翎擡眸,“昨天得知後,我挺吃驚的。還是說我應該對你畢恭畢敬?”

“別別別,受不了。”

楚嘉熙臉放在手臂上,斜着眼看他,悶悶道:“月底回京,我想送送你,以後幾年內咱倆可就見不了面了。”

聞人翎眼眸泛柔,月底?他失笑,這人,慣是個會賣乖的。

“嘉熙,兩年後,京城見。”

楚嘉熙看着他平靜的眼神,頓時就有了精神,連聞人翎都有這般向自己許諾的底氣,自己還有什麽可惆悵的?

他豪氣沖天,以茶做酒,二人碰杯,道:“兩年後,京城見!”

聞人翎仰首喝了這杯茶,誠然,前世他與楚嘉熙最終兵刃相見,但重來一世,再歸十七歲這年,他與妙妙的人生已經有了改變,何不,再幫他一次?

自己和他畢竟有一段情誼在,選擇其他皇子,還不如選擇他。即使這世再兵刃相見,也無礙。

能手刃他一次,亦能有第二次。

大不了,推翻這楚朝,不過是多費了些心神與時間的問題罷了。

他神情略顯溫和,握杯而笑。

三皇子,這次莫要讓我再失望。

“嗚嗚嗚,嬸嬸,你們真的要離開江州嘛?”

玲花抱着她的腿,小臉因為淚水看起來甚是可憐,眼睛紅彤彤的,讓夏妙然心疼的蹲了下來抱住了她。

不單單只是玲花傷心,就連她娘看起來也很是不舍,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小小的江州,根本留不住人的。

聞人翎拍了拍她的發髻,夏妙然擦着眼淚松開了玲花,跟她做了告別。

他們的行李并不多,兩輛馬車正好夠,在夏妙然坐上馬車後,聞人翎便将這大門給鎖上,一同上了車。

馬車朝前行駛着,漸漸消失在這錢角巷中。

“走吧玲花,我們該回去了。”

“娘,嬸嬸還會回來嘛?”

“玲花呀,這天底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娘不是對你說話這句話麽。”

這邊玲花哭着,馬車上的夏妙然也在哭着,聞人翎抱着懷裏的她,輕聲細語地勸說着:“若是你想玲花,我便陪你回江州,好不好?”

夏妙然抓緊他的衣領,搖搖頭,來回路程遙遠,她又不是個任性的人,哪能讓聞人翎陪着自己胡鬧。只是生活了十幾年的江州,就這麽離開了,她這心裏頭空落落的。

“剛才娘還問我需不需要路過夏府,你想過去看看她麽?”

聞人翎擔心夏妙然還會對她的生母有所牽挂,所以就問了問她。

哪知夏妙然沒有同意,她靠在聞人翎的胸膛,看着那被風吹起的車窗簾子,隐隐約約看見車外的景色。

【不回去了,她從來都沒有把我當成女兒看待,一心只念着兒子,她怨恨我不是男兒身,過去看她不過徒增煩惱,說不定還會惹上一身麻煩,走吧,沒必要在夏府停留。】

聞人翎眸光一閃,聲音再次放柔,問道:“你生母她經常會在你面前說你為什麽不是個男兒身麽?”

夏妙然點點頭,揪着他的長發,繼續解釋着。

【你也知道我爹沒有一個兒子,生的都是女兒,我聽當初照顧我的老嬷嬷講,我生母懷我的時候,都說懷的是個兒子,所以我爹特別看重她這一胎,還說生下兒子便把她擡為平妻。可結果,生下我這麽個女兒,她想的所有榮華富貴都成了一場空,覺得是我毀了她這一切。】

聞人翎了然一笑,安撫着她,“女兒也很乖巧,我就喜歡女兒,什麽時候妙妙打算給我生個女兒呢?”

夏妙然擡手就捂住他的嘴巴,怒視着他。

這種私房話,為什麽聞人翎總是能這麽淡然的講出來呢!真是一點也不知羞。

聞人翎親了一下她的掌心,笑聲清朗。

“妙妙,你臉紅了。”

夏妙然摸了摸臉,斜睨着他。

【我臉紅,是誰害的?】

“我啊。”

【知道就行。】

聞人翎神情愧疚,雙手捧着她的小手,語重心長地說道:“哎,都怪我,是我沒有考慮到妙妙是個面皮薄的女子,我深感歉意。”

夏妙然眨眨眼睛,等着他的下話。

聞人翎揚起唇角,道:“為了表達我對妙妙的歉意,我願意出賣色相,只求妙妙一笑。”

夏妙然一下子收回自己的手,轉身就想逃開聞人翎的懷抱,清脆的鈴铛聲在空曠的車廂裏愈發的明顯。

但她又能逃哪裏去呢?

聞人翎握住她的手腕,指尖挑動着鈴铛,聲音不自覺帶上了幾分戲谑,道:“我就說這銀镯最适合妙妙了。”

他另一只手被裙袂淹沒,漸漸消失。

聞人翎垂頭,在夏妙然耳畔道:“妙妙,乖。”

不過他到底還是心疼夏妙然的,只是親了親她,并未繼續胡鬧,點到為止。

二人躺在柔軟的毯子上,他溫暖的懷抱始終屬于夏妙然,聞人翎吻了吻她流出淚水的眼角,輕笑道:“睡一會吧,長路漫漫呢。”

他們走的悄無聲息,楚嘉熙的人就守在城門口,知道他們的馬車已經離開江州後,手持黑子落在了棋盤中。

夏家的人他并沒有去處理,因為他也想看着聞人翎是如何讓他們吃到苦頭,所以他特地叮囑自己鋪子裏的人,一旦有夏家的動靜,立刻飛鴿傳書。

他們卻不知道,夏萬昌這段日子都過的心驚膽顫,唯恐三皇子一個遷怒就把他的官給撤了,他在知道章家那位和聞人翎做生意的公子便是三皇子後,那是又驚又喜。

驚的是自己的女兒得罪了他,喜的是自己可以跟三皇子搭上關系。

他哪也不敢去,就在府上等着,可怎麽都不見有三皇子和聞人翎的消息,最後他實在坐不住腳了。

夏萬昌帶上錢管家,去了聞人翎所在的錢角巷,可是拍門許久都沒有人應答,直到隔壁的小姑娘打開門縫,小聲說道:“隔壁人家已經搬走啦,沒人在的。”

夏萬昌還以為是玲花在說笑,道:“他們不在這好生住着,怎麽可能會搬走?”

玲花撅撅嘴,“不信就算啦。”随後關上了門,不再理會夏萬昌。

夏萬昌撲了個空沒法子只能回府上,結果剛進門,就被劉嬷嬷給撞的差點兒摔倒,劉嬷嬷看見夏萬昌後,算是看見了希望。

“老爺,大事不好了,表公子說要娶大姑娘!”随着話音落下,劉嬷嬷哭着跪在了地上。

夏萬昌面皮一抖,下意識說道:“他都成了個廢人,還娶什麽妻子!”

劉嬷嬷只哭着不說話,夏萬昌大發雷霆,就準備去找方芝漣的麻煩。

不料方芝漣對他說,這是三皇子的意思。夏萬昌一聽,立馬改變了主意,允許他娶夏婉然。

方湄華得知此事後,闖去廚房奪走廚子的菜刀,欲要跟夏萬昌拼命。可讓她萬萬想不到的是,她的女兒夏婉然竟然會同意此事。

“娘,我嫁!”

夏府頓時人仰馬翻,亂成了一鍋粥。

而那個将夏府變成這模樣的聞人翎,正與夏妙然一同奔赴徽州,等待着來年八月的鄉試。

就連聞人翎也沒有想到,不過是提前半年來徽州,會因為一個機緣巧合,解開他前世的一個心結。

一個,有關于妙妙的心結。

但此時的他并不知曉,等他到了徽州時,正好路過一家醫館,他當即讓車夫停下,掏出早前就寫好的藥方子,找上了大夫。

而夏妙然則偷偷掀開車窗簾子,明亮的眼睛專注的看着外面的熱鬧。

自己,竟然離開夏家來到了府城徽州。

眼前的一切都讓她難以置信,夏妙然咬了口自己的手。

嘶,好疼,這真的不是夢!自己真的離開那個讓人窒息的夏家。

徽州,我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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