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金條之謎一....

紅木圓桌上, 夏妙然趴在上面,下巴枕着手臂,這樣的擠壓讓她的面頰看起來肉乎乎的, 皮白膚嫩,看着就想讓人伸手掐上那麽一下。

她杏眼呆滞着, 失神地望着躺在手帕上的那三根金條。她纖細的手指動了動,情不自禁地想要伸手去碰它,但是夏妙然很有自知之明,這金條她要是再碰上一下, 私吞的念頭怕是會愈發的強烈。所以, 還是看着吧,也能漲漲見識。

夏妙然依依不舍地挪開了視線, 改成單手撐着頭,她柔弱地嘆了口氣, 對着榴紅使了個眼色。

趕緊收起來吧,眼不見為淨!

榴紅也是個沒出息的, 哪敢碰金條啊, 她急忙擺手拒絕了夏妙然。

夏妙然氣得瞪了她一眼,最後還是陸翹面無表情地收起了它。

她從房裏找出金條一事, 蔣氏剛睡醒還有些昏昏沉的腦子, 頓時清明, 她立馬去了夏妙然的屋子, 急聲說道:“妙妙, 咱們要不要去報官啊?”

夏妙然起身扶着蔣氏,翹起嘴角,搖搖頭。

榴紅在旁解釋道:“老夫人,這宅子是公子找同窗買的, 等公子回來了,讓他去聯系一下同窗便是,說不定還能找到原先的主人家呢。”

蔣氏心裏慌得很,她看了看陸翹手裏托着的金條,眼前更是一暗,“這可得找到原先的主人家,這麽多金條值不少錢呢,我要是丢了這玩意兒,這輩子都別想睡個安生覺了。”

陸翹倒有些驚詫,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和和氣氣的老夫人,還是個心善之人。在陸翹的認知裏,那些老婦人大多都是自私自利只顧着眼前的蠅頭小利,就像她的外祖母那樣,結果這個讓她覺得再平常不過的蔣氏,會說出這般話來。

夏妙然附和着點頭,她也是這麽想的呢。

“對了妙妙,咱們搬來這裏有幾日了,周圍的鄰裏咱們也得去拜訪拜訪,都說遠親不如近鄰,何況咱們還是從江州來的,對這更是不熟悉,有人照應着點也好。”

夏妙然想着蔣氏的話,沒有反駁,靜靜地聽着。

“妙妙,到時你随我一起去見見人。”

【好啊,我陪娘一起。】

蔣氏欣慰地拍着她的手,說道:“這事兒我知道是在為難你,但是妙妙,人活一世,不必糾結太多,就像我,當初也怕着跟人交際,但是當我習慣跟人打交道後,我也就沒那麽怕了。”

夏妙然笑盈盈的,她知道蔣氏前些年因為孤兒寡母受了不少冷眼,這一切的改善都是從聞人翎中了秀才後有了改變,如今家裏也寬裕,蔣氏自然也就慢慢放下了從前的心驚膽顫。

【我曉得啦。】

蔣氏現在也能大概看懂一些夏妙然簡單的手語,她握住夏妙然的手,又說了一些安慰話,便離開了這裏。

【榴紅,你說咱們備點什麽禮去見鄰居?】

榴紅伶俐地笑了起來,指着在旁邊一直不說話的采蓮道:“夫人,采蓮可是徽州當地人,問她不就成啦?”

夏妙然無奈地揉了揉眉心,她倒把采蓮給忘了。

采蓮是從大官家裏賣出來的,一般這樣發賣的丫鬟大都是品行不端,但采蓮不同,她之前所在的府上官員升遷,需要回京城,一路上帶不了那麽多下人,就發賣了一些不是家生子的丫鬟。

她沉穩安靜,短短幾日就讓夏妙然覺得她是個能擔事的,難怪賣那麽貴。

采蓮福了福身,道:“夫人,送鄰裏太貴重了不妥,太普通了也不妥。奴婢有個主意,宅子裏有幾棵桂花樹,前些日子奴婢和榴紅采了不少,正好奴婢會做蜜糖桂花糕,便送這糕點如何?”

夏妙然出身不高,嫡母方湄華又沒有用心的教養她,所以對于這人情世故,總是有些懵懂。蔣氏亦是如此,婆媳二人都不是那好出身之人,平日有些時候總是不能将事情都安排的很是妥當合理。現在她們身邊多了個懂禮數知節的采蓮,那自然要比榴紅等人有用處。

夏妙然聽她這麽一說,覺得可行,随後翻出自己的小荷包,拿出一小塊碎銀子遞給了她。

【蜜糖不便宜,不夠了再向我要便是。】

采蓮是個聰慧的,知曉這府上沒有備蜜糖,就特意說了這麽一嘴。

陸翹也不服輸,看了看嘴角含笑的采蓮,說道:“夫人,我...奴婢會做千層糕呢,這可是京城的特色糕點,咱們府上除了奴婢沒人會。”

【行,算你一個,你也做着,到時候咱們搞個拼盤給鄰裏送過去。】

陸翹得意地對采蓮輕哼一聲,搖頭晃腦。

榴紅見狀,幹笑着撓撓嘴角,自己啥也不會啊...

夏妙然看她們兩個一臉幹勁,忍俊不禁,也不攔着她們,就說道。

【既然如此,你倆現在就動手去辦吧。】

“是夫人。”

“好嘞!”

陸翹走之前,把那手裏托着的金條放回了之前的瓷瓶裏,哼着小曲兒,關上了房門。

夏妙然松了口氣,對榴紅笑說道。

【有時候丫鬟多了,還挺纏人的。】

榴紅給她捏着肩,讨好道:“還是奴婢最體貼夫人吧。”

【你呀?也就那樣。】

夏妙然面上帶笑,打趣了一番。

榴紅得了誇獎,心情自然是非同一般。“對了姑娘,你之前吃了那解藥,沒有感覺到不适吧?”

夏妙然本來是很淡定的,但聽了榴紅的話後,臉上沒紅,耳垂倒是變得紅彤彤。

那解藥在來到徽州的第二日自己就服下了,苦兮兮的,跟吃了黃連似的。當時自己不過就是随口抱怨了一下,結果聞人翎那登徒子是個厚臉皮的,非說自己是個蜜糖,能把自己的苦味給解了。當時自己真是信了他的邪!不過就是吃個解藥而已,反倒把自己給賠上了。

現在自己就快點盼着他去書院,省得天天精力那麽足的來折騰自己。

不是都說書生皆文弱嘛?難不成自己嫁了個假的書生!?

【挺好的呀,沒事兒。】

她笑中帶澀,說的心中惱怒只有她一人能懂。

“姑娘,你沒事兒就好。咱們這說離開就離開了江州,也不知道老爺他們要是發現了,會不會被氣的七竅生煙。”

夏妙然促狹地彎起眼眸,她才不會去管便宜爹爹會不會被氣瘋掉,她現在對江州唯一的惦記,就是她的糕點鋪子,還指望它多多賺銀子呢。

榴紅看了看她的神色,問出了憋在心裏好久的困惑。“姑娘,夏婉然她好不容易落在了咱們的手上,姑爺拿她換了解藥倒也就罷了,但為什麽後續就沒有再跟她計較呀?”

夏妙然沒有跟她賣關子,說出了之前聞人翎對她說的解釋。

【哪裏沒有計較呀,方芝漣娶了夏婉然就是聞人翎對她的報複,其餘的事兒也不跟你細說,你還小呢。】

榴紅被吊起了胃口,那叫一個難受,但夏妙然不再說下去,她也沒法子追問。

哎,姑娘現在都學壞了,肯定是被姑爺教壞的。

這府上沒有了聞人翎,燒飯自然就是周婆子的事情,采蓮榴紅給她打着下手,陸翹則坐在一邊洗着待會要用到的青菜。

“周婆婆,加塊兒冰糖,這樣鹵味會更香呢。”

陸翹伸着脖子觀望着,周婆子無奈地搖頭,道:“什麽冰糖?老婆子我從來都沒見過。”

采蓮抿了抿嘴,默不作聲。

冰糖?富人家才能用得起的東西,陸翹之前跟的主人家看來不比自己差到哪兒去。

陸翹失望地嘆了嘆氣,“婆婆,是我說錯話了。”

周婆子也沒有多想,對這三個丫頭說起了家常話。

突然,府門被人推開,陸焉拎着兩個竹簍子,半腿高,興高采烈地走了進來。

他大咧咧地鑽進了廚房,對着妹妹挑眉一笑,又問周婆子,說道:“周婆婆,公子說了,讓你煮六只螃蟹。”

周婆婆連忙擦手,扒開他放在一邊的竹簍子,驚喜地說道:“哎喲,這蟹可真肥,看起來都是母蟹,今兒老夫人可有口福了。”

陸焉不禁扯扯嘴角,這蟹如果不肥,也不至于一只賣的那麽高。但是,聞人翎就能空手套白狼,靠着那家快要幹不下去的酒樓,蹭了這簍子螃蟹,牛!他佩服!

“怎麽就你一個人?公子呢?”

陸焉倚着水缸,冰冷的感覺讓他龇牙咧嘴,道:“公子碰見同窗了,他嫌我礙事,就攆我回來了。”

陸翹默默點頭,“哥,你确實挺礙事的。”

陸焉握緊拳頭沖她吓唬了一下,陸翹吐吐舌頭跑向了一邊。

“陸焉,公子遇見的同窗是不是唐公子?”

榴紅插嘴問了句,這唐公子名兒唐杉,正是幫忙在徽州看宅子的那位同窗。

陸焉撓撓頭,不太确定地說道:“大概是吧?”

榴紅直起腰,對陸焉說道:“你快去給公子說一聲,讓他把唐公子給留下來。”

“為何?”

榴紅嗔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翹兒,你來跟你這哥哥說吧。”

陸翹忍住笑,解釋道:“夫人在收拾房間的時候,在瓷瓶裏發現了三根金條,應該是原主家遺留下的,所以就想問問唐公子還有沒有辦法能聯系上原主家。”

陸焉一個沒控制好自己的音量,說道:“你說什麽?三根金條!”

“噓,小點聲,別吵着老夫人。”榴紅訓了他一嘴。

陸焉感嘆不已:“這宅子看起來也就普通,沒想到原主家這麽大手筆,連三根金條都能給遺忘。”

榴紅附和道:“誰說不是呢。”

“那我去跟公子說一聲。”陸焉搶走了陸翹手裏的山楂糕,這可是周婆子用純山楂泥做出來的,特別好吃,所以陸翹恨不得踹他一腳,這哥哥從小到大就愛搶自己的東西吃,煩死啦!

陸焉剛出門,就看見了迎面而來的聞人翎和唐杉,他伸手招呼聞人翎,因為呲牙笑着,他那黑臉看着倒有幾分喜慶。

唐杉笑說:“你這個新買的小厮是個活潑性子。”

聞人翎眼神掠過嫌棄之色,但面上不露聲色,陸焉這性子,再過幾年,會更讨嫌。

“公子,有件要緊事得給你說一聲。”

聞人翎向唐杉側了側身,手臂伸開,示意他先行,看了陸焉一眼,淡說道:“何事?”

陸焉将金條一事說了出來,聞人翎等人難掩錯愕,這金條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攢下這麽多的,聞人翎輕皺眉心,對唐杉詢問道:“唐兄,我怎記得你對我說過這原主家只是個普通的童生,賣了這宅子還是為了給他兒子攢聘禮,可這...三根金條都有的人家,還需要賣宅子麽?”

唐杉也意識到了其中的不對,他面色微冷,對聞人翎拱手道:“聞人兄,此事有蹊跷,待我找人仔細查一查,這金條一事,切莫外洩消息。”

陸焉臉上的笑意漸漸褪下,他看了看聞人翎,說道:“這宅子四處都收整過,除了夫人在百寶架上找到的那個瓷瓶外,沒有別的金條了。”

聞人翎眯起那雙眼眸,多出幾分清冷之色,唐杉見狀向他致了歉,這莫名其妙多出來不合身份的金條,有可能背後就隐藏着什麽事情,不是他多想了,而是這金條屬實詭異。唐杉覺得自己辦砸了聞人翎向自己托付的事情,他神色讪讪,說道:“聞人兄,這事兒我會給你個交代的。”

聞人翎托起他的手臂,阻止了他的彎腰,聲音無奈,笑說道:“唐兄多慮了,我并無責怪你之意,當初是我麻煩你在先,又怎能讓你來向我道歉?這金條或許是原主家的祖産也說不定。”

唐杉苦笑,聞人翎沒見過原主家,他可是見過的。那童生根本就不是個頂有錢的人家,他也确實是想把宅子賣了給兒子置辦聘禮的,所以這金條背後的事情可不好說。如果真是那位童生倒也罷了,如果不是,那童生是從何得來的金條,又為何需要賣宅子?

“好了,這事兒等日後再提,今兒我買了肥蟹,陸焉,去,給唐兄拿來六只。”

“這...太多了些。”

聞人翎想起今日辦成的酒樓事情,他輕笑道:“不多,你拿着便是。”他府上以後是不會缺了吃食的。

他說着,就靠近了唐杉,道:“就不留你用膳了,家裏人怕是會追問金條的事情,唐兄,這件事就勞煩你多操心了。”

唐杉是個儒雅的男子,他颔首,明白聞人翎的意思。

聞人翎送別了唐杉,臉上的笑容就淡下,他叮囑着陸焉,道:“這事不要聲張。”

陸焉默默點頭,關上了府門後,跟在了聞人翎的身後。

他看着聞人翎的背影,這人給自己的感覺總是看不透,根本猜不到他在想什麽。如果是旁人,知道這多了金條,不是私吞就是盡快還回去。可偏偏他一下子就看出了其中的不對勁,他這人真是奇怪。

“咦?姑爺,奴婢剛還看見你身邊有位公子,是唐公子吧?怎麽一眨眼就不見了?”

榴紅不過就是一個上菜的功夫,人就不見了?

“回去了,我問過他了,唐杉說會盡快幫我聯系上原主家的。”

榴紅笑了笑,催促着聞人翎快進正堂裏歇息。

聞人翎颔首,陸焉則被榴紅給喊去廚房幫忙了。

他剛跨過門檻,就見到夏妙然正在用筷子戳着那摞在一起的橙黃色肥蟹,她皺着柳眉,看起來正在為眼前的螃蟹兒苦惱,她聽見笑聲,就擡頭望去,含水的眸子瞬間彎起,似月牙。

聞人翎笑說道:“妙妙你等我下。”說罷,就去淨手,随後就坐在了她的身邊。

夏妙然也不是沒吃過螃蟹,就是吃的不太規矩,舉止有些粗魯,當初還被夏婉然給笑話過,自打那以後,夏妙然吃螃蟹總是小心翼翼的,擔心會被人恥笑。

雖然她在聞人翎面前從來都不掩飾自己的性情,但心裏頭的陰影總是揮散不去,所以剛才她皺着眉頭挂着憂愁。

聞人翎垂眸,拿起一只螃蟹,用着手邊擺放的工具,就像是在做雕刻品似的,專注且優雅。

“還愣着做什麽?吃啊。”

夏妙然看着他把已經掏過蟹肉的螃蟹又擺回原來的樣子,整整齊齊,壓根兒就像是沒掀過蓋吃過它似的。夏妙然再回想起自己每次吃蟹腿時咬下的殘渣,她忍不住捂了捂臉。

為什麽聞人翎好像什麽都很精通啊!他還是人嗎?

聞人翎用幹淨的帕子擦了擦手,唇角的柔笑令他如沐春風。

【真好吃!】

入口的鮮香讓她忘卻了之前的羞憤,夏妙然給聞人翎夾着喂了一口,明亮的眼睛望着他,眼底倒映着聞人翎的縮影,傾注了她全部的溫柔。

“妙妙吃,不用管我。”

【對了,我在咱們的卧房裏找到了金條!】

夏妙然放下筷子,挺直腰板,一臉得意地沖着他說着,然後豎起三根手指。

【還是三根呢!】

聞人翎捏了捏她的臉,笑說道:“妙妙可真是好運氣,這事兒我聽陸焉說了,你放心吧,我那位同窗估計很快就能聯系上那位原主家。”

【那就好,這金條放在家裏,我這顆心就覺得不安生,還是盡快把它還給人家吧。】

聞人翎手擦了擦夏妙然的嘴角,寵溺地說道:“我今兒買了一間鋪子,還有間酒樓。”

夏妙然瞪圓了眼睛,仔細想想自己給的銀票,就三張,沒有給錯啊,那為什麽他還能買下個酒樓?

她這麽想着,所以就這麽問了出來。

聞人翎倒也不瞞着她,就把那酒樓的情況給說了出來。“那酒樓地段偏,原先生意紅火,但後來被人挖走了廚子,生意一落千丈,剛好我買的那間鋪子是個小飯館,掌廚的手藝不錯,我就想着讓他接管酒樓,小飯館由他孫子繼續管着。”

【...你就這麽相信那廚子?】

聞人翎指着剛才被夏妙然吃過的螃蟹,笑說道:“這蟹就是那廚子送我的,當時我只是吃了一碗蟹腿面,我就覺得,這個廚子,我買定了。”

夏妙然怎麽琢磨,怎麽覺得不對勁,既然那廚子像聞人翎說的這般出色,按道理說早就被人請去當大廚了,何必還會在一間小小的飯館裏做事?

聞人翎看着夏妙然的表情,就猜到她在想什麽,“那廚子嘴巴不饒人,想請他做事的人都被他給擠兌走了,因為沒人願意同意他的要求。”

“但我不一樣,我可以同意。”

【什麽要求?這麽可怕的嘛。】

聞人翎想起那老爺子狂妄的神情,眉眼有幾分無可奈何,道:“他一天只做二十六桌,超過這個數,就不做了。”

夏妙然深吸一口氣,這哪是廚子,分明是請來一位祖宗啊喂!

夏妙然握住聞人翎的手,勉強的露出笑臉來。

【其實,不用擔心,說不定還真有一些達官貴人來湊這個熱鬧,畢竟這廚子行事與衆不同,讓人聽起來就覺得特別。】

沒事兒,大不了關門大吉,吃一塹長一智!

這話她沒敢說出來,生怕打擊了聞人翎。

聞人翎看着她分明想憋嘴心疼錢,但又怕刺激到自己所以硬扯出來的笑容,徹底忍不住仰頭笑了起來。

他流暢精致的下颌線透出堅毅感,往上看去,是他帶着弧度的嘴角笑容,聞人翎捏了捏夏妙然的臉頰,有些人天生就可愛,不管做什麽事情,都讓人覺得她天真爛漫。

“妙妙,我從來不做無用之功,安安心心的當我的管家婆就好。”

夏妙然皺着眉頭,一臉嫌棄的表情,有時候,男子自信起來,女子看了都覺得可怕。

【噫,最好是這樣哦。】

“好啊你,是不是正在心裏罵着我?”

夏妙然毫不猶豫,點了點頭。

【你怎麽曉得?】

在夏妙然看來,人天生就沒有完美無缺,每個人都會有着或多或少的缺點,而自己的夫君聞人翎也不例外。他有這缺點,但這并不代表他就是個差到極點的人,相反夏妙然覺得聞人翎他很真實。

“瑾瑜,妙妙,你們兩個吃螃蟹,也不知會我一聲?”

蔣氏語氣帶着揶揄,看起來并沒有因為他們這個舉動而生氣。

但夏妙然卻笑容一僵,變得不自然。

聞人翎起身,給蔣氏拉開圓凳,眉眼溫和,聲音低柔,道:“娘,妙妙不信我能把吃過的螃蟹再拼成一只完整無缺的螃蟹,所以我就跟她打了賭,我贏了,那只剔出來的蟹肉就由我吃,輸了自然是妙妙吃。”

蔣氏樂了,帶着幾分驕傲,道:“妙妙,是不是瑾瑜贏了?這孩子也不知道在哪學的這手藝,當年我見到的時候都有些驚了。”

夏妙然眨眨眼睛,收到聞人翎的眼神,莞爾着點頭。

蔣氏一看,臉上的笑容更濃,拍着聞人翎的手說道:“這蟹好吃麽?瑾瑜。”

“我給娘也剝一只嘗嘗吧。”

聞人翎風輕雲淡地化解了蔣氏剛才的那番話,長輩還沒入桌,小輩們動筷,确實是件錯事,當時夏妙然沒有想到這個問題,所以在見到蔣氏的時候心裏頭情不自禁就有些心虛。

二人平時感情再怎樣融洽,那畢竟也是婆媳,夏妙然有着對婆母的憂慮,可萬幸她有聞人翎護着。

他們相視一笑,情愫漸漸升溫。

過日子,不正是如此嗎,夫妻二人誰也離不開誰。

夜裏,聞人翎見到了那被手帕包着的金條。他拿起來對着燭光看了看,聞人翎漫不經心的神色驟然變冷,他看着金條底面烙的印記,心中一顫。

這金條竟然會跟三年後販賣私鹽一案扯上關系!這印記自己絕對沒有記錯,和那群人有關。

不過還有另外一件事更讓聞人翎不虞,當初來徽州徹查此案的人,是聞人翎的心腹大患。

他不是陸焉那種朝政仇敵,而是一個對夏妙然心懷不軌之人。

當年,他還曾勸夏妙然與聞人翎和離,想起這事,聞人翎就恨不得将他五馬分屍。

聞人翎沉下臉,岳峯,難道你我這麽快就要在徽州碰面了麽。

突然,他眼前一暗,柔嫩的感覺讓聞人翎瞬間明白這是夏妙然搗的鬼。

他眼中冷色收斂,轉身将她抱在懷裏,掂了掂。

心中的醋意快要将他淹沒,所以今夜的他不甚溫柔。

夏妙然只覺得自己好似江南那冬日最珍貴少見的冬雪,飄飄灑灑,落在了聞人翎的身上,他太過炙熱,都快要将自己給融化。

自己從一片雪,變成柔和的水,漸漸與他融為一體,變得完美契合。

“妙妙,你只能嫁給我。”

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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