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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起身,将手中的長盒子打開,一個漂亮的劍鞘躺在盒中,櫻美人走過去,持起來看了看,遞給我
“滅世不能總是用布包着,幫你做了個劍鞘,你看合不合适。”
我取下滅世,解開裹布,劍鞘與滅世不大不小正好套在一起。櫻美人滿意的點了點頭,又看向櫻策
“事情都辦妥了?”
“回尊主!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
“可有通知靈魅王?”
“陛下說明日早朝之後,即來此地與尊主相見!”
“好了,你出去吧!”
櫻策應聲走了出去,方才還奇怪櫻策唯唯諾諾的樣子,現在更震驚的是,那靈魅王司空獨香竟然屈尊下架到客棧來見櫻美人?
“要不要喝點兒水?”
櫻美人倒上一盞茶,眼波流轉望向我。
“我一直很好奇,靈魅王司空獨香竟然會是你的男寵?你究竟是何身份?”
我從來不曾稱呼他為尊主,他也從來不曾介意,見我話帶譏嘲,他只是笑了一笑,眼神移到那盞茶上。
“本尊麽?繁櫻境主櫻美人啊,岫兒這才剛出繁櫻境,怎的就忘了?”
就知道他不會說實話,也懶得再問這種不會有答案的問題。櫻美人見我仍是不接茶杯,便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司空獨香是個獨占欲很強的人。所以,本尊不喜歡只跟他一人在一起,那多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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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接他這無聊的話茬,順勢坐在桌旁,也倒了盞茶。
“而且他行事太過強勢,和他在一起,拘束太多,一點都不自由。”
一猜就是司空獨香比他強勢,櫻美人怎麽看都不像是個在上面活動的主兒。衆多男寵裏,除了櫻蝶比他還像女人外,随便挑出哪一個,都比他男子氣概的多。說是他的男寵,搞不好都是寵他的吧。
櫻美人用關切的眼神盯着我看“岫兒臉色不大好,是不是累了?要不要躺下休息一會兒?”
颠簸了半日的車塵,的确是感覺有些累了,可是櫻美人卻并沒有出去的意思,仍舊坐在那裏喝茶
“你……不出去?”
“出去?你要本尊去哪裏?”
“只有這一個房間?”
“只有這一個房間!”
一個房間?兩個男人?論理也沒什麽,可是……
“那晚上呢?”
“晚上也沒有第二個房間,天下緣的生意從來都是客滿為患,只有這一間上房,是永遠給本尊留着的!”
他的意思是讓我出去?出去就出去!我轉身朝外走,
“你做什麽?”
“出去另找一家!”
休找這樣的借口與我同床!我偏不信,這麽繁華的一條街上就這麽一家酒樓!轉了半天,日頭漸落時又掃興的回了天下緣,因為我身上根本沒有銀兩!
作者有話要說:
☆、呓夢天下緣 昔人散魂靈
十九章:呓夢天下緣丨昔人散魂靈
“怎麽又折回來了?”櫻美人眨了眨那雙狐媚的桃花眼
“你睡床上,我睡地下……”
我指了指地面,又看了看床就有些後悔了,那張床那麽大,最少可以睡下三四個人,又鋪了舒舒服服的錦緞被褥,而地面又硬又涼,還泛着擦拭不久未幹的水漬。
櫻美人邪魅的笑了笑,變戲法似的從袖子中抽出一張白絹,看到上面那兩個紅色的手印,我的臉唰的紅了個透
“你,你怎麽出來還帶着這個?”
“不帶着這個,你會乖乖的聽話嗎?”
“你不可以……你……”
“不可以碰你?還是不可以不碰你?你說什麽,本尊就在上面寫什麽。這下,你放心了?”
我長出了一口氣,這還差不多
“好,那你寫上,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你都不可以碰我!”
他噗嗤笑出聲,又好整以暇的笑問道:
“萬一睡夢中翻身,不小心碰到一下都不可以?”
“總之,你最好不要碰我,尤其是不能對我做那種事!”
“好!”
櫻美人的字寫的很快,內容似乎寫了很多,我撇了一眼他手中的白絹。
“要看看麽?”他玩味的将白絹在半空中甩了甩。
“不必了!”我一把扯過來,揉成團塞進袖袋裏。
櫻策送來了一桌酒菜,櫻美人脫了寬大的緋色罩袍,赤色的長衫勾勒出他幾乎完美的身形,再加上他的皮膚白淨如羊脂美玉,簡直勾魂攝魄,幸虧他長了一張平淡無奇的臉,否則就是妖孽中的妖孽!
他坐在桌子對面,用筷子撥了撥離他最近的那盤煮蠶豆,又放下筷子,伸出細長的手指開始剝蠶豆皮,他的右手食指上帶了一個紅玉的箍指,和指尖的綠色蠶豆比在一起,十分妖豔
“岫兒?要不要來點兒酒?”
櫻美人改口稱呼我岫兒之後,聽起來總感覺有些不大習慣。我将目光移向那壇酒,當看清楚了酒壇上标着的三個字‘斷憂思’時,忙搖了搖頭,繼續埋頭吃飯。
戴了紅玉箍指的手伸向‘斷憂思’,被我劈手擋住
“不許喝!”
“有字據在你身上,你還怕什麽?”
是啊,我怕個什麽?
“這‘斷憂思’只是讓人忘卻煩惱憂愁,并不像‘倒真情’和‘溺紅塵’,岫兒多慮了!”
奇怪,我又多慮什麽?
“明日,你便能見到司空獨香,可是,本尊卻不想看到他。”
櫻美人倒了一杯‘斷憂思’,小綴一口
“為何你不想見到他?”
“只要同他在一起,就十分的不自在,恐怕今日也是本尊最後一次自由的放松了,所以慶祝一下。”
他舉杯飲盡,我有些憐憫的看着他,可憐的斷袖男人,也不情願被當成妻妾來圈養。
“岫兒真的不願陪本尊喝點兒?”
我擺擺手,不飲是為了自保。自從那日醉酒之後,我才知道,有些時候,酒這玩意兒真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我沒再阻止他,半盤蠶豆沒吃完,那壇‘斷憂思’就被櫻美人喝光了。
他臉色微微發紅,用手撐着額頭,醉意朦胧的眼眸漸漸合攏。
就打算撐在桌子上睡去?不跟我搶床?我看了看床,又看了看他瘦削單薄的身形,怎麽我會覺得那麽不忍心?再說,床那麽大,他又醉的不省人事,應該不會對我怎樣……
“喂?”
櫻美人沒有反應。
“你打算就趴在桌子上睡了?”
我敲了敲桌子,他還是沒有反應。
糾結了一刻,最終還是站起身搓了搓手,走到他跟前,将他架了起來,他醉軟的身子便倒在我的懷中,清爽的幽香氣味混雜着酒香撲來,身上的溫熱隔着兩層衣物都能清晰的感覺到。
走了兩步,他忽然挺了一下身子,頭便靠在了我的脖頸上,呼出的一縷溫熱氣息鑽進了我的衣襟,我渾身一抖,差點兒将他扔在地上。
好不容易才将他扶到床上躺下,幫他掩好被子。長出一口氣,不過十幾步路,我竟然走出了一身冷汗。
原來櫻美人的酒量也不過如此,一壇酒就爛醉如泥了。如果我此時殺了他,恐怕他也不會知道。我竟然真的摸了摸滅世,然後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在桌前無聊的坐着,桌上的紅燭越來越短,直到化成一灘血淚。疲乏和困倦逼迫我走到床邊,将櫻美人的身子推到最裏面,然後側身向外躺在了床邊上
“我放棄了……”一個女人的聲音滿含不舍,我擡頭望去,朦朦胧胧的看到一個窈窕的身形站立在前方,身上的紗衣如雲般自在的飛舞着,卻看不清楚面容。
“你這就甘心了?”一個男子的聲音,同樣滿含着不舍和悲傷,循着聲音看去,也看不到這個男人一絲影子
“甘不甘心又如何?我想通了,如今我已命喪黃泉,即便是王兄你,也已經無法再救活我了!”
“你真的想通了?不要委屈了自己。”男人十分關切的問
“王兄……我想通了,我不再忌恨了,是我注定與他無緣,如今,你也不要再費勁心神守護我的魂魄了,我不忍心看你這樣……”女人忽然痛哭出聲
“不!再給我些時日,王兄一定帶他去見你!”男人情緒激動的說
“不!我真的不在乎了,而且我也不想再附着在你的魂魄上,讓你背負着如此大的痛楚,每日循環承受我的死傷之痛!”
“我是你的王兄啊!這算的了什麽!”
“王兄,不必了,我已經耗費了你極大的心神,再這樣下去,我怕我會毀了你。我要走了……王兄保重,如果有來生,我還做你的小妹……”
“不……你回來……月兒!月兒!月兒……”
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我竟然做夢了,夢中的女人和男人究竟是誰?為何那男人會對那個女人喊着我的名字‘月兒’?月兒?王兄?,夢裏難道是司空孤月和司空獨香?我怎麽會夢見這樣一幅場景?
“月兒,不要離開我!”櫻美人突然喊叫一聲,我吃驚的回頭看他,他面容有些驚慌無措,右手也伸向半空中胡亂晃動着,仿佛想要抓住些什麽。
我一把攥住他的手,難道櫻美人和我做了同樣一個夢?他喊着‘月兒’那個名字,喊的那麽讓人揪心。
我将他伸向半空的手輕輕的放在他身側卻被他反抓住,擔心驚醒酒醉的他再對我做什麽不恥之事,我忍了忍,暫時先借你一只手吧。沒想到他得寸進尺,竟連我的胳膊也抱進了懷裏。
我被他抱的渾身僵硬極不自在
“放……放開!”
用力掙紮兩下,試圖用手別開他貼近的臉,卻忽然呆住了,兩行清淚正順着他的臉頰滑落在我手上,帶着餘溫和悲涼……
早上醒來,睜開眼便看到櫻美人側躺在床榻上,用手支着額頭,那雙妖媚的桃花眼看着我邪邪的笑。
他竟然一件衣服都沒穿!
我蹭的從床上跳了下去,下一刻,我聽見自己發出驚恐的叫聲,因為我的身上也沒穿一件衣服!
“那樣睡覺不舒服,本尊比較喜歡裸睡。”
櫻美人勾起身子,流瀉在白玉般胸膛上的長發閃着絲絲暗紅色光芒,他竟然毫不羞恥的對我媚笑着。
我一把扯過自己的衣服,手忙腳亂的穿了起來
“你!你竟然脫我的衣服!你這個淫邪!你說話不算數!”
“嗯?真的是本尊說話不算數?”
他挑釁的反咬一口,我語噎,昨晚的确是我先握住他的手!穿好亵衣後,背對着仍舊赤裸在床上的櫻美人道
“你,下次不許再喝這麽多酒!”
“下次?岫兒,你是說,你與本尊還可以再次同床共枕、裸裎相見?”
我的臉立刻爬滿了火燒雲:“你無恥!”
櫻美人挑釁而又邪魅的笑出聲:“好,是本尊用詞不當,不是同床共枕,是抵足而眠總可以了吧?好了,快去洗漱吧,司空獨香就快到了,讓他看到我們這個樣子,他會殺了你。”
結果,房門就在此時,很不配合的響起被敲聲。
櫻美人一定是沒有腦子!否則不會随口就說了聲進來。我遍地尋找縫隙想立刻鑽進去,可櫻策已經推開門走了進來。好像早就料到裏面的情形會是如此,櫻策竟像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一般的站在面前。
“尊主,靈魅王已在前廳等候。”
“知道了,叫人來洗漱吧!”
作者有話要說:
☆、見靈魅之王 驚逆賊重生
二十章:見靈魅之王丨驚逆賊重生
沒見過司空獨香之前,我的臉還一陣紅一陣白,看到司空獨香之後,我的臉上只剩下了驚異之色。靈魅王司空獨香好像在哪裏見過?
不對!我從沒有見過這個俊朗英氣的年輕君王,哪怕是幾年前父王帶我出使靈魅國的時候,我也沒有見到過他一次。
而此時的司空獨香,看起來和我們差不多的年紀,高矮胖瘦也同櫻美人相似,甚至寬肩窄臀的身段也一樣的風流。唯一不同的是,司空獨香有一張傾世的俊美面容,而身上黑底刺金龍的亮緞長袍又昭示了他與別人絕然不同的高貴身份,更襯的他絕世而獨立。
司空獨香掃過一眼櫻美人身後的我,便滿面春風的走過來将櫻美人拉到近前
“三年了!你!你終于舍得回來了?”
“我并不想回來,陛下這王位坐的好,我回來,豈不是添亂了?”
櫻美人免掉尊稱,伸出手在司空獨香的胸前拍了拍,卻被司空獨香一把抓住,按在了胸前
“這是哪裏話?這王……唔……”
我把頭低、低、低的不能再低了,只好轉過身去,臉上的紅雲又開始瘋長。
距離這麽近看兩個男人親吻,又吻的那麽突然、那麽讓人毫無防備。而司空獨香呆楞了片刻之後,也回手抱住櫻美人忘情的回應着。我仿佛變成了一個碩大的礙眼物,心突突的跳着,眼睛緊緊的閉着,蒼天!請你們快一點兒!
司空獨香面染紅暈,将櫻美人摟在懷中輕輕的拍了拍,關切的問道:“你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
櫻美人用細長的手指捅了捅司空獨香尖削的臉頰,又扯了扯他那滿布金色祥雲的緞袍衣襟,狐媚的笑道:“自然是有事才來求陛下!”
“不要陛下、陛下的喚我,你這是故意想生分彼此,我還是喜歡聽你喚我宿。”
“好吧,宿。”
怎麽看怎麽覺得櫻美人現在溫順的像個新入門的小媳婦兒,又風騷的像個青樓的妓女,他竟然靠在司空獨香的懷裏撒嬌,真是惡心到家了!要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談,我一定飛速的撤離此處十萬八千裏!
司空獨香仍盯着櫻美人那雙桃花眼:“出了什麽大事,竟能令你舍得出那繁櫻境?”
櫻美人豎起兩個細白的指頭:“陛下猜中了,一共兩件大事!”
司空獨香寵溺的笑了笑,又不解的看着櫻美人。
櫻美人道:“其一,陛下先看看他是誰。”說完,手便指向我
司空獨香這才從頭到腳的仔細看了看我,又疑惑的看向櫻美人:“這位是?”
我向他折身行了個禮“缙雲龍岫,禮見靈魅王!”
“缙雲龍岫?你!你還活着?”司空獨香鳳目撐大,不可置信的又打量了我一番:“你真的是缙雲龍岫?”
“原天昱世子缙雲龍岫。”
司空獨香陡然劍眉長豎、鳳目凜然,疾步上前揪住我的衣襟
“缙雲龍岫!你就是害孤月身死天昱國的缙雲龍岫?孤王要殺了你!”
我面無表情,這個場景我早就料到了,想殺就殺吧,因為孤月公主的死确實有我的責任。
不過最讓我不解的是,司空孤月長的像櫻美人一樣平淡無奇,怎麽她的兄長司空獨香卻長的這麽好看?難道真如櫻美人所說,司空孤月善使易相術?原來她不是把自己變美了迷惑衆人,而是把自己變醜了去試探我的?
櫻美人站在司空獨香的身後,淡然的拍了拍他的胳膊:“孤月公主不是他害死的!”
司空獨香偏過頭去看一眼櫻美人,卻并沒有放手的意思:“不是他害死的,也是因他而死!為什麽孤月死了,他卻還活着?”
他說的沒錯,司空孤月不是我害死的,但确實是因為我而死的。
如果不是父王提出的兩國聯姻,如果不是我沒有堅決反對……
櫻美人幽幽的嘆了口氣,勸道:“放開他吧,要替孤月報仇,非他不可!”
司空獨香揪住我衣襟的手緩緩松開了,卻鎖着眉頭站立在原地“美人,你這又是何苦?”
櫻美人笑了笑道:“怪就該怪他真正喜歡的是我妹妹,因此才拒絕了孤月公主。”
司空獨香似是明白了什麽一般,喟然長嘆一聲:“原來……天意啊!不問情非故,真真是孽緣!”
司空獨香的那聲長嘆,也讓我陷入郁結的沉默中,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子,一個是我心心念念的心上人,一個是不遠千裏聯姻要嫁于我的未婚妻,都悲慘的死于非命,死于鬼人蠱手中!
片刻安靜後,櫻美人最先打破了悲傷的氣氛:“這第二件事情,就是我離開之前跟陛下交代的事,現在已經萬事俱備了,一切也該有個了解了。”
司空獨香回過神來,驚異的看向櫻美人道:“這麽快?”
“陛下的動作不是比我還快麽?在我還沒有集齊人之前,陛下就早已查出事情的真相了。”
司空獨香苦笑了一下:“你這是在打趣我,事情的真相已經是明擺着的。不過這剛剛整治好的朝臣們,現下又要亂成一團了。這爛攤子我是真的不想收拾了,你若還……”
櫻美人劈手打斷他的話:“不到最後時刻,不要講那種話!”
司空獨香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也好,明日午時,我先帶幾個忠心的人來這裏看看反應!”
我聽不懂後面他們說的第二件事是什麽意思,只是很強烈的意識到,櫻美人的那些計劃就快要浮出水面了。
第二天,天下緣酒樓門口挂上了一個牌子,上面寫着四個大字‘今日打烊’。就連那些本來住在天下緣的客人,也被櫻策用各種方法請出門去了。
晌午十分,天下緣來了第一撥沒有被拒之門外的客人,櫻非、櫻恒、櫻治、櫻賜還有櫻品,他們竟然也出了繁櫻境。五人來到櫻美人的房間,見過禮後,櫻策便端了些茶水上來。
櫻美人今日換了一套水紅色長衫,長衫外面是繡滿黑色櫻花的薄紗外罩,頭發用一支玉簪利落的挽起,露出了尖尖下颏,白皙的手上仍舊把玩着那把黑色的折扇,看起來妖異而冷傲。
櫻治最先開口問道:“尊主,這樣會不會給您帶來麻煩?”
“本尊的麻煩何時停止過?如果不是他們給我添亂,本尊又哪裏來的麻煩?”
櫻恒也向前走了兩步,問道:“我兄長,我兄長……”
“你兄長!你兄長也該有人替他讨回公道!”櫻美人截斷櫻恒的疊句,莫名其妙的瞪了櫻恒一眼,櫻恒識趣的不再發問
從頭至尾,櫻品和櫻賜都坐在一旁沒有說話,櫻非也只是手按着九思劍柄,雙眼冷漠的望向門口
我總覺的氣氛有些怪異,卻又不知怪在哪裏。
“櫻非,九思劍還是本尊先替你保管吧!”
櫻非起身,将腰中的九思劍解了下來,放到桌子上。櫻美人将九思劍握在手中,緩緩退去一截刀鞘,九思劍便閃出了一道灼眼的紫色炫光。櫻美人唇角向上揚了揚,若有所思的看了我和櫻非一眼
“不知這九思與邪雲滅世究竟哪個更厲害?”
“自然是邪雲滅世!”櫻非很肯定的答道。
很快,樓下出現了第二撥不請自來的人,司空獨香帶着他的幾位老臣,徑直朝樓上而來。門沒有關,他們便直接踏入了房間。接着,我看到那幾位進門的老臣突然瞪大了驚恐的雙眼,急促的抽氣聲就像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看到了鬼。
其中一個老臣的手抖成篩籮一般的指向櫻非:“獨……獨孤惜的兒子!”
難怪九思會在櫻非手上,櫻非他竟然是靈魅國丞相獨孤惜之子,可獨孤惜之子的身份會令人如此懼怕嗎?
聽到那個老臣點出自己的身份,櫻非也只是冷漠的掃了一眼那老臣,并未發話
“那黃衣公子是少……少師品?這不可能!”一位穿青衣的老臣險些昏過去,被其他幾位慌張的扶住。
接着,又有人認出了櫻治和櫻賜
“這兩位不是上官家的雙生子嗎?陛下,這……這……”
這些老臣看到他們幾個的反應極不正常,不知道究竟發生過什麽事情。櫻治和櫻賜的事情我聽說過,被人認為已死多年的人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确讓人一時半刻接受不了。可看到櫻非和櫻品之後的反應又是怎麽回事?
司空獨香挨個的打量着櫻非、櫻治他們幾個,當目光掃到櫻恒身上時,櫻恒也正在看着司空獨香,兩人相視片刻。櫻恒突然沖過來,一把抱住了司空獨香,使勁在他身上蹭了又蹭
“櫻恒可真是見一個喜歡一個,之前圍着岫兒轉,現在又喜歡親近陛下。”
櫻美人醋意十足的諷刺了兩句酸話,櫻恒才戀戀不舍的放開了司空獨香。所有人的目光便從櫻恒和司空獨香身上轉向了方才說話的櫻美人,櫻美人随意的拂了拂袖子,擡頭看着那些老臣,桃花眼又彎成招牌式的半弦月
“好久不見啊,各位大人?”
那幾位老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又一臉茫然的看回櫻美人。有兩三個人開始在後面竊竊私語,聲音不大,但足夠聽清楚
“這個人是誰?”
“有點眼熟,你看他的頭發,眼睛好……好像……”
“不要亂說,這可是要殺頭的!”
“這些人為什麽都沒死?”
“蒼天,難道是要再次降禍于我靈魅國……”
“說夠了嗎?”司空獨香極為不悅的大聲斥責一句,竊竊私語聲立刻消失了。那位着青衣的大臣顫微微站出來道:“陛下!這些亂臣賊子竟然還活着,合該盡快處死!”剩下的幾位老臣也随聲附和“陛下,亂臣賊子,合該處死!”
作者有話要說:
☆、冤案初聞反 世子初覺情
二十一章:冤案初聞反丨世子初覺情
“亂臣……賊子?”櫻美人甩開折扇遮住了半張臉,嘲諷的大笑出聲“哈哈哈……聽見了嗎?你們都是亂臣賊子!”
“衆位愛卿,按照你們的意思,孤王也該是這亂臣賊子中的一員,合該處死?”司空獨香反問了一句。
“這……這……陛下!那封印被解,靈術被盜,除了他們這些當年封印靈術的将臣之後,還能有誰知道解除封印之法?”那位着青衣的大臣仍舊不依不饒的冒死直谏。
“如果我沒猜錯,這位應當是龔禦史吧”櫻美人瞥了那青衣大臣一眼,晃了晃手中的折扇接口道:“請問龔禦史,當年發現被封印的靈術被盜之時,是在何地?”
龔禦史站直身子,義正言辭的答道:“東陽尚書府,尚書之子東陽賀并其家仆、婢女共五人,被人用早已封印近百年的靈術殺死,由此可知定是有人盜取了封印的靈術,卻因無法駕馭靈術而導致走火入魔,以至下此毒手!”
“好,那麽即便有人偷偷修煉了那些靈術,可尚書東陽宵不曾得罪于任何人,他的兒子東陽賀更是先帝常伴身側的寵愛之人,為惡者為何偏偏加害于遠在王城偏遠之地的尚書府?”櫻美人追問道。
龔禦史也有些語塞:“這……也許是湊巧。”
“也許?湊巧?禍患發生之後,那些封印靈術的将臣家族:少師、慕容、上官、軒轅、甚至連丞相獨孤惜,五大臣族皆因此事受到牽連,被先帝逐一滅了滿門。但是操縱靈術者卻仍舊存在,反複利用靈術大肆屠戮,以致如今四國淪喪。龔禦史如何解釋?”
櫻美人的話令我渾身一震,操縱鬼人蠱的邪術竟然是靈魅國曾經封印了百年的靈術之一!聞聽封印在靈魅國萬缺山的那些靈術,都是開國女王曾經用來征伐南土,具有強大的殺傷性,接近于邪術的王家靈術。而那些靈術只有靈魅國王族可以操縱。鬼人蠱出現在天昱國之時,正好是司空孤月到達天昱國之後,難道司空孤月沒有死?難道操縱此靈術的是司空孤月?難道只是因為我羞辱了她,她反用靈術報複了天昱國?
“這……這……”龔禦史一時也不知如何應答。
櫻美人搖了搖折扇,繼續說道:“既然是有人能夠操縱這靈魅國王族靈術,且應用自如,想必此人,定是擁有靈魅國的王族血統!”
衆大臣倒吸一口氣,沒想到此人竟将矛頭直指靈魅王族,一個個慌恐的看向司空獨香,司空獨香卻微眯了鳳目,思考着櫻美人的言辭。大臣中不知誰鬥膽試問了一句:
“難道……是孤月公主?”
司空獨香瞪了那位大臣一眼,那大臣立刻閉上嘴低下了頭。櫻美人卻笑的前仰後合
“這位大人更是糊塗!難道你們都不知,靈魅王族、貴族雙生之子,如其中一人命喪黃泉,其生前的所有記憶和感知會全部轉移到存活下來的那人身上,雙生之子便從此合二為一?”
櫻美人的話,瞬間讓所有人都陷入了靜默,他停了停又繼續說道:“如今,陛下已經接收到了孤月公主生前的全部記憶和感知。由此證明,孤月公主的确早已亡身于天昱國。而當年的這些将臣之後們此刻就站在各位大人面前,各位大人可以試一試,看他們是否會使用那‘魔幻血蠱’之術!”
櫻美人以手指向櫻非和櫻治等繁櫻境人,我卻一直吃驚的看着司空獨香。靈魅國雙生之子的故事竟然還有這樣令人無法承載的凄慘秘密?
司空獨香緊鎖着雙眉盯着舉止閑适的櫻美人,始終沒有插一句話。
怪不得他剛剛聞聽我是缙雲龍岫時,憎惡的想殺死我,原來司空孤月生前的所有記憶,已經全部轉移到了他的身上,包括她曾經被我無恥羞辱的那一段?
怪不得櫻賜喂毒而死時,櫻治發瘋的去救櫻賜!原來他知道櫻賜當初選擇喂毒時有多麽的悲哀!
也怪不得櫻美人會通過他妹妹的記憶,早已知悉我就是當年那個跳入湖中幫他妹妹撈取紙鳶的人!所以他才救了我!
原來,他們的記憶都是可以轉移的!這需要承受多麽大的痛苦來承載雙生兄弟姐妹們,生前直到死時的所有記憶和感知?
櫻美人的話語打破了所有人的沉默:
“操縱‘魔幻血蠱’之術的另有其人,而這些被逼滅門的将臣之後,根本不是你們要殺的罪魁禍首!因為殺死東陽尚書之子的另有其人,當年的一樁慘案,無辜牽連了五族将臣滅門的血案其實是靈魅國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宗冤案!各位大人可聽明白了?”
“你……你又是誰?我們憑什麽相信你?”
龔禦史此時才意識到了什麽,禁不住呵斥了一句。
櫻美人笑着一步一步逼近他,将他逼到牆邊,手中搖晃的折扇緩緩擡起遮了一下臉側。龔禦史突然瞪大了眼睛,
“這……這……”
“現在你相信了?”櫻美人放開他,龔禦史頹然癱坐于地上,雙眼發直愣愣的盯着櫻美人。櫻美人卻冷笑一聲,轉過身來,仍舊是那張平淡無奇的臉上微笑着的桃夭美目,
“陛下,明日是否可以平反當年那宗天大的冤案了?”
司空獨香上前一步,扶住櫻美人的手腕:“美人,孤王已在宮中安排了別院,今日你們就搬過去住,先休息一日,待後日早朝之時,再解決不遲!”
櫻美人滿目柔情的回望司空獨香,笑意盈盈道:“如此甚好,難得陛下盡心關懷,令我等不勝榮寵。”
片刻功夫,天下緣酒樓外面一片噪雜之聲,想必是街上的人們都沒有料想到,靈魅王的龍辇竟然會停放在天下緣酒樓的門口。
司空獨香攙扶了櫻美人步入龍辇之中,我們幾個架馬在龍辇之後,再後面是幾頂小轎,用來載着那幾位還沒回過神來的老臣,一路浩浩蕩蕩的直奔靈魅國王宮。
直到進入了靈魅王宮,那些驚見天人的百姓抽氣之聲才絕于耳畔。這應該是我第二次踏入靈魅王宮了,第一次則是當年父王帶我來這裏,同靈魅先王談論聯姻之事,靈魅王宮雖然景致依舊,而如今卻早已物是人非了。
行至別院門口,司空獨香竟然還關切的攙扶着櫻美人
“幾位的居室已分別安排妥當,侍從們會帶各位先去歇息,孤王和美人就不再奉陪了!”
他說他和櫻美人不再奉陪了,難道櫻美人不與我們同住?我掃了一眼司空獨香扶着櫻美人的手,關切到極致的相握在一起。
也是啊,櫻美人曾說過,司空獨香是個獨占欲很強的人,初見面時那激烈的親吻,也恰恰說明了兩個人的親密關系。如今已經進入了靈魅國的王宮,客主身份迥異,想來,他們是會住在一起的吧。
心中卻忽然無端的生出一絲落寞。櫻非并櫻治他們卻早已禮謝過,跟了随從正要離去,我卻禮也未謝,轉過身準備随他們一同進去。
“岫兒!”櫻美人從背後叫住了我,我不想回頭,所以只好站在那裏,等着他把話說完。卻聞聽司空獨香說道:“龍岫世子,回去好生休息一下,孤王準備了迎禮夜宴,記得要同他們一起來。”
“好!”我胡亂應了一聲,頭也不回的跟上了前面帶路的侍從。
罷了,這樣的安排很好,那些奇怪的想法從此不要再來擾亂我的心緒。司空獨香與櫻美人的确是很般配的一對兒。再說我又不是斷袖,心空的什麽勁兒?更何況大仇未報,心又亂的什麽緣由?
跟随侍從穿過回廊,來到一排分別獨建的小型宮殿。別院內安靜雅致,林木扶疏,湖映飄萍,如果不是那些懸挂的宮燈,沒有人會相信在這王宮之中,竟然還有如此幽靜安逸的地方。
走到安排給我的那間比較大些的宮殿門口時,我擡頭看了一下門匾,上書遒勁有力的三個大字‘居安閣’。合該居安思危,不易失而複得麽?
我向那侍衛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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