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牢門突然一陣劇烈的震動,一聲厲喝響起:“老子宰了你們幾個混蛋!”

話音方落,人影已至,伏在身上的幾人立即閃開,拔刀戒備。

“別!”纖塵狼狽的爬起身,攔住宋大海,“是雲陽候的人,你現在殺了他們正中下懷。”說罷扶起一身傷痕的安子,仔細檢查他的傷勢。

安子有氣無力的撥開纖塵的手,不所謂的說道:“只是被狗咬了,沒啥大不了的。”

“此地不宜久留,先回宮再說!”宋大海移開目光,安子身上的傷讓人不忍目睹,這小子的韌性倒是和他主子一樣讓人佩服。

大步上前先踹了那幾個漢子幾腳,命自己部下将幾人綁了,脫下外袍包住安子一把抱起,領著纖塵出了牢房。

行宮裏果真已經空無一人,登上送大海準備的馬車,車上藥品和濕巾都準備好了,宋大海細心的攏好車簾子下令啓程。

“別,我自己來。”安子紅著臉往後縮。

“你那短胳膊能夠得著?”纖塵不由分說按下安子,用布巾擦拭。

“切,怎麽就夠不著?”安子疼的哼哼,悶悶道:“敢情我出恭都沒擦過屁股?”

纖塵噗呲一笑,但看著那處慘不忍睹的傷又心裏一疼,低聲埋怨道:“都叫你快跑了,還死乞白賴的往裏沖,缺心眼的蠢貨!”

“什麽大不了的,戳戳更健康……哎呦輕點……老子要宰了那幾個混蛋……哎呦呦……搗了他們的子孫袋……操!”

上好藥後安子昏昏沈沈的睡過去,纖塵未免吵著了他,便和宋大海一同騎馬,得知他被皇上派回北邊,因為不放心所以半路折回行宮,沒想就遇到這事,段阡陌如願以償的去了南疆,封地在安肅道的酒泉,成為焰帝繼位後第一位就藩的藩王。

為顧及安子的傷勢,馬車行的很慢,直至次日晌午才抵達大興城,宋大海将纖塵送至宮門口,本是要送他入宮,被侍衛攔住。

聞訊趕過來的德全勸道:“聖谕已下,您若是執意進宮皇上再也不能睜只眼閉只眼,只能治您個擅離職守的罪,您不顧自己沒關系,纖塵公子現下罪名還未脫盡,加上您這一鬧指不定還得擔下擾亂軍務的罪名,皇上那也不好說,奴才看您還是盡快出城赴任的好,宮裏的事您管不了也不能管。”

宋大海無法,只得止步宮外,目送纖塵随著德全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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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目的紅牆外,纖塵埋頭數著自己的步子,聽到宋大海在宮門外喊道:“待不下去就稍個信給哥,俺定會來接你走,記住!”

纖塵沒有回頭,閉著眼轉去眼底湧上的潮濕,聽得德全苦笑著嘆息:“癡人一個,這九重宮闕哪有什麽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說罷側頭看著纖塵,溫聲道:“灏鈞軒數日未曾熄燈,皇上也不容易啊,公子看事情千萬別只看片面,您骨氣再硬也硬不過刑名律法,您那日嘴上呈了快,卻讓皇上不眠不休數日為給公子脫罪想法子。”深深看了一眼纖塵,低聲道:“有些人動不得,公子該知道,就算是皇上也不能……哎,您自己想吧。”

纖塵不知道段紫陌是怎麽為他開罪,反正是平息了下來,一連數日不曾見著段紫陌,潇湘閣裏恢複了往日的平靜,但這平靜也只是表象,在纖塵心裏,梁子早在三年前就已經接下,唐家不滅他對不起自己對不起安子,也對不起曾經的南國。

淑妃宮裏這段時間熱鬧得很,她娘家人送來了不少老家特産,有吃的有玩的,這倒是吸引了纖塵天天往她那跑,說是請安,其實是嘴饞那些小吃,段榕在潇湘閣找了幾次沒找著人,最後才知道在淑妃宮裏,於是去了幾次被那些小玩意吸引。

淑妃是個讀過書的人,又有母性的溫柔賢惠,講的故事往往都帶著儒家哲理,段榕常常在下書房就往她這裏跑,一混一整天,於是淑妃就向段紫陌請示,讓段榕每日用完晚膳再回去,段紫陌準了。

宮內開始傳言,皇上似乎屬意淑妃教導太子,這事很快傳到朝堂,朝中的中立派當即上折子請皇上立後,一石激起千層浪,這請求立後的話題成了最近朝會上的議案,可巧的是就連唐家都參與進來,最該有動靜的淑妃的父親卻是按兵不動。

宮中各位太妃們也是三天一小鬧五天一大鬧,催著皇上立後的同時對後位的人選更是各執一詞。

其中當然以唐歡和淑妃為主。

唐将軍雖說是個男的,但和皇上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再則太子已立了卻了子嗣之憂,男後非唐将軍莫屬。

淑妃執掌後宮多年盡心盡力,入主中宮當仁不讓。

段紫陌成天被吵的頭疼,潇湘閣內纖塵冷眼旁觀。

更有甚者,讓段紫陌終於龍顏大怒,朝會上撤下了雲陽候的京畿軍權。

起因是九門城防的統領在勾欄院看上一位姑娘,天天去點她的牌子,某一日去了得知那姑娘已經被別人點了,那統領一氣之下沖進了雅間,和那恩客發生了沖突,那人給打走了,等他發洩完晚上回府時被人套著麻袋拖到後巷子痛打了一頓,那統領哪裏肯吃這種啞巴虧,當即爬起來沖到妓院裏找到老鸨逼問出那恩客的身份,原來是淑妃娘家蕭府中的護院,次日那統領帶著三百人浩浩蕩蕩去要人,淑妃的父親好歹也是當朝一品的武将五軍都督,被人逼上家裏哪裏肯罷休,撕扯中蕭将軍被碰撞倒地不起,禦史臺得知情況馬上參了一本,朝會上天子氣急,将折子丢上雲陽候的臉,他哪裏受過這樣的委屈,再則認定其中有隐情,否認那京畿護衛軍的人碰撞到蕭老将軍,是他自己裝模作樣。

“你執掌的京畿護衛闖入民宅,這事你可否認?”段紫陌問。

“那是因為蕭家欺人在先。”

“朕給你五萬京畿軍權不是讓你滋擾百姓的,既然是這樣,你先交出軍權,等哪天知道自己錯了哪天朕再考慮還給你。”

“臣冤枉!”

“冤不冤朕自會查!”

立後的鬧劇最後以此收場,無數眼紅唐家的人這次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至於說蕭尚書是否裝模作樣,那府中護院是否就是痛毆九門統領的人就不得而知了。

這日,纖塵正在窗前作畫,聽得腳步聲緩緩傳來,也不回頭,猶自将筆下的梅花花蕊仔細點上,得意的笑道:“古有畫龍點睛一說,小民這畫梅點蕊也算是相得益彰吧?”

段紫陌端起桌案上的殘茶在鼻端嗅了嗅,擡起手,一杯水緩緩淋下,将好好一副畫澆得濕透。

“朕也想試試攪亂渾水是個怎麽樣的感覺。”

“皇上以為如何?”

段紫陌捏住纖塵的下巴左右晃動,笑容裏又帶著數月前那欲待毀虐的寒芒。

“感覺不錯,朕還想試試……”湊進纖塵的臉,咬牙道:“攪亂你是個什麽樣的感覺。”

纖塵微微揚起頭,媚眼兒如絲,柔軟的唇瓣碰著段紫陌的唇,聲音如雨霧裏柳絲兒掃過頸脖,帶著濕潤的撩人誘惑:“那還等什麽呢,我的陛下……”

誰也沒将這場情事當成享受,段紫陌恨他背地裏勾結淑妃鬧下這些破事,雖然早料到他不會閑在潇湘閣,但誰會想到他第一個下手會是唐家而不是自己。

段紫陌将他撈起一掼,像丢草鞋一樣摔到床上眼冒金星,還未醒過神來,身下的褲子已經被拔掉。

大手一拽整個人被翻了個身,長袍的下擺被撩起,在段紫陌的眼底下如寶光被開啓,那片無人踏足的雪原,是瑰麗幽芒的密境,藏著攝人心魄的漩渦,致命而銷魂的誘人陷入。

這是他保藏了多年的纖塵,想碰卻不敢碰的毒蛇,很想溫柔的愛他,占有他,但一想到他的目的和所作所為,腦中很快被怒火占據。

大手覆上雪白挺翹的臀瓣,顫抖著手用力一掰,挺身狠狠的進入。

細微又刺耳的裂帛聲響起,身下人身子一僵,段紫陌很滿意,雖然他自己也不好受。

沒有呻吟,沒有喘息,沒有迎合,沒有親吻。

整個過程只是發洩和被發洩,懲罰和被懲罰。

殷虹的血液适時将枯燥緩和,段紫陌感覺到自己被一團火熱包裹,高高在上天子的優越感将懲罰變為了征服,如同馴服一匹野馬般,毫不憐惜的征服胯下的人。

纖塵咬牙忍著撕裂的劇痛,冷汗遍布全身,這種疼他能承受,哪怕被頂穿,也絕不會開口求饒。

屏風外傳來安子的腳步聲,來回的走著,試圖打擾段紫陌的興致。

“滾,否則朕馬上殺了他。”

說罷惡意的沖刺,一手扯起纖塵散亂的頭發,将他的頸脖拉出一個脆弱的弧度。

“怎麽樣,如今算是嘗到了男人的滋味,只可惜朕沒有唐歡那麽溫柔……”

“段紫陌你他媽就是一個混蛋!蠢蛋!”

“啪!”

劈頭蓋臉一巴掌下去。

纖塵的右耳被打背,隐忍許久的淚水奪眶而出,不怕打的連聲罵著,就連自己也不知道罵的些什麽,只知道罵道最後,段紫陌停下了動作,退出了他的身體,再後來被擁進懷中,被人大力搖晃,睜開眼透過迷蒙的淚水,看到他一張一合的嘴唇,卻聽不到一個字。

“你說你愛的不是唐歡?”段紫陌眼底閃著不可置信的驚喜,大力搖著懷中意識模糊的人,連聲催促:“快說啊,方才說的什麽再給朕說一遍……纖塵……纖塵……”

段紫陌的臉在眼前無限放大,像無數個噩夢裏那一張困住他的網,耳朵裏嗡嗡作響,沒來由的一陣大厭惡,纖塵張開嘴唇,聽不見自己發出的聲音,昏迷前只看到段紫陌本來欣喜表情僵在了那一刻。

──操你段家祖宗!

皇帝陛下聽的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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