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周末的時候去理發店換了個新發型。
“小姐看你的發質不錯,以前不經常做頭發吧?”理發師問。
“嗯。”
“那為什麽現在想換發型了呢?”
露遲腦子裏想着事情,回答的心不在焉:“想換種心情。”
“現在像你這樣的女孩子已經不多了。”理發師看着她眼底的青痕,近似安慰地說:“放心,我會讓你變得與衆不同的 。”
露遲微微一愣,不懂理發師的意思,但也沒多說什麽。
直到三個小時後……
露遲盯着鏡子裏面陌生的自己,這是?
她不禁要懷疑理發師是否具有讀心術,倒是很能揣摩她的心情,一點直發的痕跡都不留。從頭頂到發尾的卷發好像卷毛羊。她是要把頭發做成卷發,是那種頭頂上面直發下面波浪卷的發型,結果理發師卻做了這麽個卷毛羊的發型。
果然是‘與衆不同’。
理發師透過鏡子看見她皺着眉一臉為難的樣子,忍不住問:“這款洋娃娃式的發型很适合你呀,小姐不滿意嗎?”
“謝謝。”
她還能怎麽說,人家做都做完了。
周一的時候頂着亂七八糟的頭發去上班,休息的時候去了趟洗手間,盯着鏡子前的‘洋娃娃式卷發’突然就覺得很好笑。
一個人不知道對着鏡子笑了多久,直到仔褲口袋裏的手機響起,才匆忙跑回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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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跑去哪裏了,別以為有人給你撐腰就可以偷懶。”
露遲剛踏進辦公室,就聽到楊術華在喊。
“我去了趟洗手間。”
“那打你手機挂了幹什麽?”她瞪了露遲一眼,“藍紡的設計圖出了點問題,你跟我出去一下。”
“好的,我馬上。”露遲趕忙收拾好桌上的文件,抱着沉重的圖紙跟着走出去。
來到設計部後,露遲才知道楊術華是不久前在洗手間裏傳言她和逸恒關系暧昧的幾個人之一,更慘的是她分到楊術華手下做事,而今天的項目她又是主要負責人。
真是冤家路窄,看來她以後的日子要在‘水深火熱’中度過了。
和客戶約在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廳見面。安靜的環境裏,只聽那個刻薄的聲音噼裏啪啦的說話:“韓露遲你到底帶沒帶腦袋,怎麽連這麽簡單的地方都出錯……”如此尖酸刻意挑剔的語态讓客戶聽了都皺眉。
露遲左一句‘我的錯’又一句‘對不起’的回答,即使知道楊術華有意讓她難堪,臉上始終維持着謙虛受教的樣子。然而讓她忍無可忍的是那個女人有意将滾燙的咖啡灑在她身上。
在外人面前那個女人裝作不經意,她也将自己的情緒隐藏的很好。
送走客戶後,那個女人甩手将一大摞圖紙仍給她,露遲再好的脾氣也會氣惱,真拿她當病貓了。
“喂,你在磨磨唧唧什麽?能不能快點,喬經理還等着咱們的設計稿呢?”楊術華轉過身催促着走在後面的露遲。
車子開到公司停車場,楊術華理都沒理後車座的圖紙,快速地走下車,意思很明确。
露遲拉開後座車門,眼底突然閃過一絲詭異的亮光,她不動聲色地将最重要的三頁設計圖落在後車廂,然後鎖好車門走進電梯。
若不是這份圖紙丢掉有損聖大集團的利益,她剛剛就将那三頁圖紙扔在咖啡廳了,等到那個女人發現時,黃花菜都涼了。
會議讨論到一半的時候,“楊姐,這個圖紙不對勁啊?”喬茵問。
“沒有啊,我看看?”楊姐拿過圖紙看了看,着急地問:“韓露遲,這怎麽少了這麽多張?”
“我不知道啊?”露遲一臉茫然的擡起頭:“剛剛不是楊姐一直在跟客戶談嗎,後來我就把您交給我的圖紙原封不動地抱回來了。”
“不對,圖紙少了,你知不知道丢失的部分有多重要?”楊術華亂了陣腳,忍不住朝她嚷嚷:“你确定将所有東西都拿回來了?”
喬茵忍不住皺眉:“楊姐,我在問你?”
“喬經理我……”面對着十幾雙投來的眼睛,她頓時慌了。
沉重的氣氛就這樣維持了五六分鐘,終于不想事情耽擱下去,露遲開口了。
“楊姐有沒有可能剛才下車的時候,你落在車裏了?”
“對,有可能。”她像抓到救命稻草般,急忙逃出會議室,“我去車上看看。”
“大家先去吃飯吧。”喬茵出聲,會議不得不終止。
參會人員陸陸續續的離開,會議室裏逐漸安靜下來,只剩露遲陪着喬茵坐在裏面,出了這種事即使主要責任不在她,與她這個陪同人員也脫不了關系。
喬茵看了她一眼,問:“還适應這裏的環境嗎?”
“還好。”她禮貌地回答,眼角餘光突然掃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刻意提高了音量:“簡直要樂不思蜀了,我真要感謝總經理明确的決策力。”
在聽到裏面的對話時,本來要進來的人腳步停了下來,在看到她的頭發時,臉色驀地鐵青起來。
露遲看着門口,得意的揚起唇角。
他不是說喜歡她留直發嗎,她就偏把頭發燙成卷發。
“我先去下去吃飯了,喬經理你們慢慢聊。”
她退出會議室,經過逸恒身旁時刻意撥弄了下頭發,不過也只敢停留片刻,然後快速逃開。
逸恒身上發出的冷冽氣息她不是沒有感覺到,眼裏的小刀子射的她毛骨悚然,仿佛下一刻要強行把她按在地上,将她的頭發一根根連根拔起。
直到逃出去老遠,她還是心有餘悸。
可能是她的新發型真的很醜吧,中午吃飯的時候,胡傑盯着她的頭發打量了良久,最後嚴肅地問:“露遲你受什麽刺激了?”
露遲垂下眼簾,低下去的聲音倒真有幾分哀痛:“失戀了。”
胡傑認真看着她,剛要給予安慰,就看到她的肩膀一抖一抖的,似乎在忍着什麽。“韓露遲你耍我。”
她撥弄了下新發型,笑着問:“瞧我的新發型好看不?理發師說是經典的洋娃娃式發型,看起來有沒有年輕很多?”
胡傑差點噴飯:“我看有點像倚天屠龍記裏金毛獅王謝遜的外孫女。”
“切。”她笑着瞪了胡傑一眼,“你懂什麽,這叫潮。”
兩個人笑鬧了一會,胡傑說:“晚上下班後我們去聚餐,你也來吧,有人請客。”
露遲想自己都已經離開了,再去就不好了,于是推說:“你們去吧,我晚上還有事。”
胡傑哪裏會看不出她的心思,笑着說:“生分了吧,剛和我們分開幾天,就你呀我呀的,下班後我去找你。”
晚上下班後和胡傑來到中心繁華地段的一家餐廳時,大家已經等在大廳了。才幾天不見,再見到辦公室的人時,露遲總覺得自己像個外人,和大家寒暄幾句後,就進了包廂。
席間大家嘻嘻哈哈,一頓飯吃的倒也是熱鬧。不知道是誰将話題扯到了學生時代的年少輕狂。
胡傑捅了下整晚一直蔫了吧唧的人:“喂,你怎麽了?”
“沒有啊。”忍下腹部傳來的不适,露遲笑着說:“我記得高中開學的第一天騎自行車就撞到人了。真的,當時馬路上一個人也沒有,我和小夥伴美颠兒美颠兒在街上晃,然後,不小心就撞到了他。”
“我猜那個人一定是個男的,對嗎?”胡傑摟着她問。
“嗯。”露遲頓了頓說,“而且後來還成了我的同桌。”
“我靠,這麽巧,不會是你暗戀人家吧?”席間有人開玩笑。
露遲臉頰微紅:“哪有?”
“耶?耶?”有人開始起哄,“有情況。”
在一片嘻嘻哈哈中包廂的門被人推開。“抱歉,我來晚了。”
當看清來人時,露遲眼睛都直了,低聲問胡傑:“今晚不是袁遠請客嗎?”
胡傑嘿嘿一笑:“我沒有說啊,是你自己那麽想的。”沒有發現她不自然的神色,胡傑拉着大夥起哄:“總經理就這樣嘴上說說未免太沒誠意了吧,怎麽着也得拿出點實際的,大家說是不是?”
逸恒失笑:“大家說怎麽辦?”
突然一個陌生的聲音想起:“罰酒三杯。”
露遲擡眼,不着痕跡地打量了下這個陌生的女孩子,她好像聽胡傑說過前兩天辦公室新招來一名實習生,大家都叫她小周。
小周将自己的位置讓出來拉逸恒坐下。她拿起酒杯一邊倒酒,一邊說:“我相信總經理不僅人長的帥,酒喝的更是漂亮,來,總經理請您喝酒。”
逸恒仰頭一一口喝下,然後舉杯挨個敬酒,一頓飯吃的皆大歡喜。酒足飯飽後大家笑嘻嘻地不肯散去,擺明了還不想這麽早結束。
就在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時,突然有人提議:“現在還七點多,不如我們去唱歌吧,總經理您說怎麽樣?”
包廂裏立刻安靜下來,十幾雙眼睛齊刷刷地盯着小周。
感覺到氣氛的不對,本來豪爽的女生變得不好意思起來:“我,我只是覺得平時大家工作太忙,适時地放松一下,可以緩解精神上的疲乏。我想總經理也是這麽認為的?”
大家聽到她這麽說時,又将目光轉移方向,幾雙眼睛齊刷刷地看着逸恒,即使很想跟着小周起哄,卻也不敢沒有分寸的附和。誰不知道他們這個總經理不是很好親近的人,工作中絕對是公私分明,私下待人接物又是客套中帶着幾分疏離。
逸恒被大家小心翼翼的目光看的渾身不舒服,眼睛不經意地瞟向角落裏整晚不發一言的人,點頭答應:“好,要去哪裏大家随便挑。”
得到首肯後,大夥像一窩蜂似的湧了出去,直奔離這裏最近的KTV。
露遲從一進包廂,就不舒服地窩在沙發的一角,盤算着半個小時後就悄悄溜走,才剛出包廂,一個低沉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我們聊聊。”
“……”她不屑地瞅着他,既不想移動腳步也不想說話。
昏暗的走廊內別扭的兩個人吸引了路人的眼光,他不顧她的執拗,半脅迫地拉着她走出去。
車子在外面的停車場停着,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露遲從一坐進車裏就将頭扭向窗外。
逸恒看了她一眼,這是在鬧情緒了。
看來不給個解釋是不行了。
“公司裏的那些謠言我已經聽說了,把你調到設計部之前我并不知道有這麽一回事……”
“你不用解釋,我了解。”
“我還沒有解釋呢,你了解什麽?”
她瞪了他一眼,沒打算開口。
“我并沒有為難你的意思,把你調到設計部是因為你以前的工作也是做設計的,我想你做起來會應手些。”他解釋完,最後問:“你有沒有什麽話想對我說的?”
“……”她沒打算理他,心裏說你把我調到設計部,不就是因為你的茵茵嗎?
沉默間,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露遲接起,胡傑的聲音傳了過來。
“露遲你跑到哪裏去了?快回來,馬上到你的歌了。”
露遲皺了下眉頭,手指毫無意識地按着下腹:“我在廁所呢,大姨媽來了很不舒服,你們繼續吧,我一會兒先回家了,跟大家說聲抱歉。”
突然一陣醇厚的笑聲在耳邊響起,她趕緊捂住手機,瞪了逸恒一眼,暗示他噤聲後,又和胡傑聊了兩句才挂了電話。剛剛動了怒氣,突然感覺到下腹一陣一陣的熱流向外湧,手指輕輕地按着小腹,她暗暗調息着。
“小騙子。”沒有發現她的異常,他繼續剛剛的話題:“露遲,我們能不能坦開心胸地好好談談,你對我有什麽看法不妨說出來,我也說出對你的看法。你總跟我鬧着別扭,工作時不會受到影響才怪。”看着她平淡的反應,他又問,“今天上午的事是你存心惡搞的吧?”
“總經理您何必拐彎抹角,直接告訴我你到底想要什麽樣的結果不更爽快?是辭職還是怎麽樣,你說句話壞人我來做行不行?”她實在受夠了。
看不見的地方汩汩冒着血,隐約地抽痛着。她用力忍着湧出眼角的濕潤,聲音微澀地說:“我只是單純地想找份工作某條出路為什麽卻被所有人認為目的不純,我隐忍、低調,不招惹任何人,為什麽即使這樣還是擋了你們的道?”
“杜逸恒,我再告訴你一遍,上班時間我只做好我分內的事,其他的我沒有興趣參與也沒有興趣知道。我惡整她,是因為她罪有應得,她要不是太過分,我才懶得理她。你們都說是為了我好,你們有問過我到底想要什麽嗎?”她吸了吸鼻子,反正豁出去了:“我不得不懷疑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是你們擅長使用的伎倆。我告訴你,折磨人也是有個限度的。”
……
車廂內升起一股窒息般的沉重,兩個人誰都沒再說話。
他看着她,半晌才出聲:“韓露遲,你真是頑固。我們之間的信任難道說就這麽點兒嗎?我一個七尺男兒,如果做了什麽有必要偷偷摸摸嗎?如果我跟喬茵之間真的有什麽也犯不着跟你解釋什麽。”
“好吧,我明白了。”既然他這麽說了。
她推開車門,卻被他攔住:“你明白了什麽?”
“明天我辭職。”
“我不準。”
“你憑什麽?”她怒瞪着他,想拉回自己的手,卻被他抓的更緊。
掙紮間,下腹傳來一陣難忍的疼痛,她難受的皺着眉:“逸恒,我很不舒服,我們今天休戰好不好?”
沒有人跟她吵,只有她自己在鬧情緒。
逸恒直到看到她蒼白的臉色,才發現她的不對勁,緊張地問:“你的月事不會是真的來了吧?”
她回給他一個你說呢的眼神,又跌回椅背。
她閉着眼,暗暗吸着氣,突然一股清爽熟悉的氣息向她靠近,露遲驚慌地睜大眼睛,一臉防備地看着他:“你要幹什麽?”
“別動。”他将她按回座椅上,傾身将她身下的座椅調到一個舒服的角度,“你等一下,我去對面藥店給你買藥。”
“不用。”她拉住他,臉色蒼白地說:“這種藥吃多了會産生依賴性,你還是送我回家吧。”
夜色下,車子緩慢地行駛着,生怕太大的颠簸會讓車裏的人更不舒服,可惜了一部性能頂級的轎車以龜速行駛在大馬路上。
打開門,輕輕地将她放在床上,可能是被子太涼了,半睡半醒的人突然不舒服的哼哼兩聲。
逸恒連忙在床邊坐下,伸出手輕柔地撫平她因疼痛而糾結的眉宇,等床上的人安靜下來,才起身去樓下的超市買暖水袋。
等他回來就看見她把自己縮成蝦米狀,嘴裏無意識地□□着。他掀開被子,小心地将溫熱地東西放在貼近她小腹的位置上,溫熱的物體瞬間溫暖了她微涼的皮膚,眉宇慢慢舒展開,她不自覺地向溫熱的熱源靠攏,雙臂毫無意識地圈住某個溫熱的物體,卻怎麽也不願意松開。
他猶豫了一下,小心地躺上床,從背後把她整個身子收進懷裏,雙手輕輕地放在她腹部的暖水袋上。
露遲‘唔’了一聲,将整個身體窩進他懷裏更舒服地睡去。
一覺醒來,已經到了第二天。露遲迷迷糊糊的從床上爬起來,突然聽到外面客廳有人走動的聲音?
她一驚,立刻清醒過來。腦中冒出的第一反應是家裏來小偷了?
快速地穿好衣服,悄悄地拉開卧室的門,走出去,客廳裏一個人也沒有,再去洗手間也沒有看見人。
正當露遲從洗手間裏走出來時,廚房裏傳出嘩啦嘩啦翻箱倒櫃的聲音,她提高警惕,悄悄的向廚房靠近,當看清裏面的人時,驀地止步。
暈黃的燈光下,他背對着她,襯衫袖子往上翻褶,露出白皙的手腕,在煮早飯。
她靜靜地站在廚房門口,看着裏面忙碌的人,心底突地湧出一股暖流。
“逸恒。”她叫他,聲音中有着沙啞。
“早。”他關掉火,轉身走向她:“睡醒了?身體好些了嗎?”
“嗯”她呆呆的點頭,不知道說什麽。
逸恒看着她呆傻的樣子,有些好笑。從來不知道某人睡醒後會是這種迷糊樣,不自覺地伸出手,揉了揉她卷卷的頭發,催促着:“去洗漱,一會兒過來吃飯。”
“哦。”露遲乖乖地向洗手間走去,走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
“逸恒……”她叫他,欲言又止,半晌後問:“昨天晚上你……”
逸恒立刻明白她的意思,不自在地咳了兩聲:“昨晚我睡的客廳。”
露遲低下頭,沒話說了。
飯後和逸恒一起出門,兩個人一路無言,直到車子開到公司停車場。她說了句“謝謝”,推開車門準備下車,他看着她的背影,似乎不經意地說:“我今天要去蘇州出差,一周後回來。”
她愣了一下,他是在向她報備嗎?
“天氣要降溫了,你多帶些厚衣服過去。”
“還有什麽要跟我說的?”他問,邃亮的眼眸糾纏住她。
她臉頰微微一紅,笑着說:“祝你一路順風。”然後,一溜煙跑向遠方。
今天已經是他出差的第三天了,自從那天早晨愉悅的早餐後,她發現自己的心越來越難以控制,想他的次數越來越多,那種患得患失的心情也越來越嚴重。
其實只要不去想那些更深入的東西,戀上一個人很甜蜜。可是工作在這間辦公室裏,一些問題很難不去想,即使她學鴕鳥不去想不去問,總會有人提醒着她去面對這些個現實的問題。
周五快要下班的時候,辦公室的人無心工作。女同事們閑聊一些家務事以及新出爐的明星八卦,露遲無心參與,走出辦公室。等她從洗手間回來,就聽到一個驚訝的聲音。
“他們不是出差了嗎?”
在聖大集團工作七八年的楊術華,一副熟知內情的樣子。“什麽出差啊,我看這只是個幌子,我在聖大集團待了七八年了,看他們的感情一直都不錯,結婚是早晚的事。”
“啊,那麽久了?還真是低調,有錢人就是這點難能可貴。你看咱們喬經理也算是家底殷實,可是從來不端什麽大小姐架子,平常更是對咱們這些手下好的沒話說。”一個和楊術華要好的人意有所指的說:“沖這一點我們做事就要有良心,別傷了人家的心。”
“我們是誰啊,怎麽可能有能力破壞人家的感情?所以還是現實點,不要妄想什麽不切實際的東西。”楊術華轉身看着露遲,意有所指的問:“我看過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吃上喜糖了,露遲你說是不是?”
露遲無所謂一笑,收拾包包準備下班,出了辦公大樓,看天色還早。
腳步一轉,向書店的方向走去。
從書店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現在幾點了,打開包包,翻找手機,才發現手機忘在辦公桌上了。
要不要回去取,明天就是周末了?
手指習慣地按亮22樓的電梯,直到電梯‘叮’的一聲劃開,才驚覺自己走錯樓層了。正當她按下18樓的按鈕準備下去時,一雙有力的手臂擋住了正在關閉的電梯門。
“小姐,麻煩您簽收一下快遞。”
露遲擡頭,看到一個穿着工服的小夥子站在電梯門外。
她走出電梯,接過快遞員手裏的快遞,看了下,又還給保安。
“這個不應該本人簽收嗎?”
送郵裹的小弟似是看出她謹慎的态度,連忙為自己解釋:“您不要誤會,來的路上我跟杜先生通過電話了,他說讓他的助理代收一下。”
“可是,我不是他的助理呀?”
“你不是?”
送快遞的小夥子一副錯不了的表情:“可是我明明記得一個月前你還幫我簽過郵件呢,你姓韓對不對?”
原來他還記得她。
“我是姓韓,不過不久前已經調崗了。”
“那怎麽辦呢,他們都下班了?”沉思了一會他又說:“您看這樣好不好,您先幫忙簽收了,等杜先生上班後再轉交給他本人。“
“這,恐怕不妥吧?”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慮,快遞員解釋說:“您別誤會,我看你也是個好人,所以才放心讓你簽收。其實我是可以明天再送來,只是怕這是特別重要的東西,到時候耽誤了就不好了。”
送走快遞員,手裏拿着快遞,露遲想了想,還是打個電話給逸恒吧。
電話‘嘟’地只響了一聲,立刻被人接起。
“喂。”
露遲突然被裏面的女聲吓到,她拿開手機,檢查了下撥出去的號碼,是他的手機號碼沒錯啊。
那麽她是?
“喂,哪位?”
這次她聽出來對方是誰了。
“我找杜逸恒。”
“他在洗澡,嗯……這麽晚了你有什麽事嗎?”
露遲心底一沉,晚?
不過才晚上八點多,晚嗎?
“請問你有什麽事嗎?”對方再問一遍。
“我剛剛收到總經理的快遞,所以打電話過來問他該如何處理,請幫我轉告一下,謝謝。”然而,沒等對方回答,她快速地挂斷電話。
出了大樓,外面的天氣陰冷陰冷的,特別是在快要供暖的這幾天,天氣更是寒冷難忍。她最讨厭這樣的天氣了,半陰不晴的樣子總是朦着臉,就像現在的心情,悶悶的伴随着細微的鈍痛。
茫茫然地走在大街上,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包包內的手機響了起來,她連忙掏出手機:“喂。”
“露遲啊,我是媽媽。”韓母慈祥的聲音傳過來,“還記得你雅妍阿姨嗎?上星期我在街上遇到她,她說有幾年不見你了,分別時直念叨你什麽時候回來,你這個周末有時間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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