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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早晨,露遲又在一陣掙脫與恐懼中醒來,這麽寒冷的天竟然掙紮出一身汗。這樣的情況已經有一周了,吃了以前醫生開的藥好像并不見緩解。或許是這幾天工作太累了,她這樣告訴自己。
賴了會兒床,掀開被子,起床……咦,被子?她眼睛在室內環顧一周,昨晚明明記得在書房裏……怎麽現在卻在卧室的床上醒來?
難道是逸恒回來了?
她匆忙穿上拖鞋,奔出卧室,在屋子裏轉了一圈,卻沒有發現他的身影。
正當她失望之際,門外傳來鑰匙轉動鎖芯的聲音。
逸恒拎着早點進來,看到她衣衫淩亂的模樣,眼神細微地閃動了下,經過她身邊時粗啞地丢了句:“穿好衣服,出來吃飯。”
她趕忙低頭,發現衣衫不整的樣子,頓時臉頰緋紅,然後用最快的速度逃回卧室。
‘砰’地一下關上房門,撲到床上,在不好意思。
丢人,真是太丢人了,他會不會以為她在故意誘惑,完了,完了,她的形象全都毀了。
在卧室裏磨蹭了很長時間,等做好心裏建樹,走進廚房時,逸恒已經在吃早飯了。
她走過去,別扭地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下。
見她沒有動筷,他遞過來一雙筷子:“吃飯。”
“哦。”她快速回神,這才找到話題:“你昨晚什麽時候回來的?”
“一點多。”逸恒繼續喝着粥。
“上次打電話忘記問你晚上幾點到家了,所以我早早地做了晚飯,不過等你到家時我想已經涼了。”對上他看過來的眼睛,她臉頰微燙,只好将視線轉移方向,“你是在外面吃完飯回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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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為什麽會莫名的緊張,以前她不是這樣的啊。
“昨晚你做的菜我吃過了。”
她正在狼吞虎咽地啃着燒餅,本來沒打算讓他會回答這類無聊的問題,卻被他突來的話噎住。
“咳,咳……”露遲難受地皺着眉,左手捶着胸,胸口被噎的生疼。
逸恒遞過來一碗粥,輕輕地拍着她後背替她順氣,她就着他的手咕嚕嚕地喝下去半碗米粥,好多了。
她還在想着剛剛的問題:“味道怎麽樣?”
……
就知道他吃慣了外面的菜色很嫌棄她的手藝。
掩藏住心底的失望,她笑得勉強。“我想下次還是不做了,免得荼毒你的胃,就連我自己也是難以下咽。”
“我沒有說不好吃。”在聽到她這樣說時,他急切地解釋。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起來,露遲接起:“露遲你到哪了,怎麽現在還沒進店呢?”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她拍拍混沌的腦袋。糟糕,怎麽忘了今天是情人節了,昨天下班時,徐景特意告訴她要提早一個小時進店的。
放下電話,她起身就跑,卻被人一把拉住。
“發生什麽事了?”
露遲頗為懊惱:“我忘記今天要七點半進店了,要遲到了。”
“我送你過去。”
“不用了?”
他放下碗筷,快速穿上風衣,“你再啰嗦,就真要遲到了。”
“謝謝你。”
“不是九點上班嗎,今天怎麽這麽早?”車子駛上路,他分神問。
她這才從窗外轉回頭,不好意思地回答:“本來應該是九點上班的,但是今天情人節店裏要提前一小時營業,我給忘了。對了,我今天可能要晚點回家。”
他點頭表示知道,盯着路況的雙眸變的暗沉下來。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又是一年情人節了!
誰說中國人不懂浪漫的?你看街道上的各大商家店鋪,早已是煥然一新的樣子。
瞧,西方人的節日不也被中國人過的浪漫溫馨。
雅舍內,大家忙了一天連午飯都顧不上吃,到了晚上顧客依舊源源不絕。正在大家疲憊不堪時,上演了一出鬧劇,緩解了大家疲乏緊繃的神情。
萱怡坐在雅舍的沙發上,無視所有員工與顧客異樣的眼光,對着電話大喊:“李明福,我要花,你送不送我?你不送我就不回家了。”
李明福無所謂地說:“你愛回不回,有本事一直別回來。”
“李明福你混蛋、摳門、小氣鬼,我要離婚,這日子沒法過了。”
“哦,知道了,麻煩你拟好離婚協議書後寄到我公司,順便把家裏的鑰匙和你開的車還給我。”
“你……你忘恩負義,薄情寡義,你陳世美,我告訴你,你不來接我,我今晚住在雅舍了。”
“請便。”
“你……”萱怡打結,轉向露遲:“露遲給我倒杯水。”
看得津津有味,突然被傳喚,露遲學侍女樣恭恭敬敬地奉上一杯熱茶,緩解罵人罵的口幹舌燥的人。
萱怡喝完水,眼角餘光無意掃向角落,突然眼前一亮:“李明福你到底來不來接我,我告訴你這婚我不離了,我要去狂歡,我要夜不歸宿,哼。”說着還不住地對帥哥抛媚眼。
逸恒走進來時就看見一個陌生的女人莫名其妙地沖他抛媚眼,然後他聽見她對着電話裏的人毫無形象地罵罵咧咧。
沒有打擾任何看戲看的入迷的群衆,他倚在牆角,雙手抱胸,和衆人一起津津有味地看着這個女人對着電話耍潑。
這招真妙,果然沒幾分鐘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怒氣沖沖地走了進來,隔開看熱鬧的人群筆直地走到耍賴的女人跟前,冷冷地問:“我問你最後一遍,你到底是走還是不走?”
徐景向露遲使了個眼神,兩個人會心一笑,看來有好戲看了。
“我要玫瑰花。”某女人不知死活的挑釁她的男人。
李明福神情冷蕭,點點頭,突然将萱怡攔腰扛在肩上,大步跨出雅舍,不忘扔了句:“徐景我要999朵玫瑰,砸死她。”
“李明福你混蛋,快放我下來,我咬死你,我咬了啊,我真的咬了啊……”萱怡在他肩上嚷嚷着卻不敢亂動,生怕自己真的會跌趴下來。
李明福在她屁股上不輕不重的拍了下:“老實點,看我回家怎麽收拾你。”
衆人目送着這兩人走出雅舍,露遲小心地問徐景:“你真的準備999朵玫瑰送到李夫人府上?”
一向大方的徐景反倒變得精明起來:“開玩笑,最便宜的花也要5塊錢一朵,999朵就算平時兩塊錢一朵也要1998塊錢呢,到時候萱怡反悔了我找誰要錢去啊。”
“有道理。”她點點頭,很受教。
鬧劇謝幕後,逸恒從角落裏走出來,員工小敏瞪直了眼,又來了一個帥哥,這個比剛才那個和藹多了,刺溜一下蹦到他面前。
“先生,請問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不用,謝謝。”
工讀生小敏撓撓頭識趣地退回原位,原來這個帥哥有點冷。
露遲剛剛光顧着看免費演出了,根本沒有發現逸恒什麽時候進來的,直到他走到她身旁。
“你怎麽來了?”她驚訝地擡起頭。
“順路經過。”
哪裏是順路了,只因為某人今早的一句情人節,他心馳蕩漾了一天。
徐景暧昧地看看露遲,而後放她下班。她覺得這樣對工作太不負責了,本來打算和大家一起下班的,結果實在受不了同事們的狂轟亂炸,只好提前逃了出來。
車子上了路,逸恒擡手看表,也到了吃飯時間,轉過頭問:“晚飯想吃什麽?”
“天這麽冷,火鍋吧。我請客謝謝你今天早晨送我來上班。”
他挑眉:“不怕我敲詐你,你今天可就全白幹了?”
她轉過頭看他,他在跟她開玩笑嗎?
好像某種久違的感覺又回來了。
“全京城任君挑選,反正我身上只帶一百塊錢。”她開玩笑的回了句。
他笑笑沒有說什麽。
她低頭從提袋裏拿出一件衣服,“逸恒,我按照你衣服的尺碼幫你買了一件襯衫和領帶,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你喜歡的樣式。”看了眼他臉上的表情,她郁悶的說:“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的,結果卻是你付的錢。”
“謝謝。”紅燈,車子停下,他接過看了看,心中沒來由地一陣溫暖,轉過頭問她:“你有沒有什麽想要的?”他也想在這個特別的日子送給她一件禮物。
她微微一愣,他什麽意思,禮尚往來嗎?她送給他禮物,他就一定要回贈一件等同價值的東西嗎?
露遲勉強一笑,“沒有。”
晚飯随便挑了家火鍋城吃的飯,露遲心事重重,筷子有一搭沒一搭地夾着菜,逸恒也不出聲打擾,沉默中只聽到鍋裏汩汩沸騰的開水聲。
“嗨,我們真是有緣啊。”突然一個悅耳的女聲打斷了沉悶的氣氛。
逸恒擡頭,一對父女已經走到他們桌前。
“徐總?”逸恒站起身,彬彬有禮地與剛才那個女孩子打招呼,“徐小姐,你好。”
“自從上次與你見過之後就茶不思飯不想,你說我好不好?”
露遲猛地擡起頭打量着這個開放的女孩子,徐瑤宇卻像沒發現她般,輕佻地打量着逸恒,眼神裏寫着挑逗與勾引。
她突然将話題轉向一直沉默着的露遲,“這位小姐看起來倒是一副賢德淑女的樣子,不介紹一下嗎?”
徐總拍拍女兒的肩,“你這孩子怎麽跟人說話呢,一點禮貌也沒有。”然後他轉過頭對逸恒說:“小杜,你別往心裏去,我這女兒從小被我寵壞了。”
“不會。”逸恒笑笑,将話題引開,“聽說徐總前兩天以最低價新标了一塊地,恭喜了。”
徐總面露紅光,哈哈一笑:“果然是什麽事都瞞不住你小子啊。”他看了看自始至終都沒有言語的露遲,開玩笑說:“姑娘,有時間多纏纏你男朋友,最好是纏到他沒有心思工作,好讓我們這些小蝦米多賺些錢。好了,我不打擾兩位了,待會還要陪我們寶貝逛商場。”
“徐總、徐小姐慢走。”逸恒客氣地說。
從飯店出來,等紅燈的時候,他分神看了眼一直沉默的人,解釋說:“你不要想太多,我和徐瑤宇只見過兩次面。”
幾乎立刻地,又加以解釋:“她是徐總的女兒,我當時并不知道他的用意。”
車內一陣沉默,身邊的人依然維持着剛才的動作。良久,才意識到他在說什麽。
只是毫無意識地“哦”了一聲。
哦,是什麽意思?
逸恒臉頓時沉了下來,忍不住問:“你是在生氣還是一點也不介意?”
“嗯?你說什麽?”她剛剛跟本就沒聽他在說了什麽。
“沒什麽。”他顯然不願多說什麽。
露遲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惹他生氣了,而今天是情人節呢,她和逸恒要這麽僵持下去嗎?
車子開到停車場,他還在生氣,下了車後徑自走在前面。
他不等她,她只好自己趕上他,手指很自然地扣上他衣服的袖子,逸恒心中微微一顫,沒有拒絕。
兩個人沉默地走了很長一段距離。
終于有人憋不住了,她鼓起勇氣問:“逸恒,我今天有做什麽事讓你不高興了嗎?如果有,我道歉,雖然到現在為止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
然而,自始至終沒有什麽表情的人在聽完這句話後終于有反應,他擡眼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後繼續向前走。
你到底哪裏惹着我了自己不知道?
終于示好誠意用盡了,韓露遲也是有脾氣的,雙手頗有骨氣地抽離他臂彎。
然而就在她從他臂彎處抽出手指,準備放棄時,他的眼睛沉了下來,迅速抓住她欲離開的手,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際,牢牢地将她拉進懷裏,熱情、霸道的吻上她。
露遲,你怎麽可以不介意呢?
你知道我多怕在你眼中看到那抹無所謂與疏離,雖然你已經回到我身邊就在我懷裏,可是依然不夠,你離開的太久了,這一點點的溫存根本填補不了我心底的不安。
多少個寂寞的夜裏,我拖着疲憊回到家,困乏地倒在床上,幾乎一閉上眼睛,就聽到你笑吟吟地站在我面前,睜開眼,卻是一片虛無的空無。
露遲,當看到你變得越來越獨立懂事,我應該感到高興的,可是當發現自己越來越不被你需要時,又無端地生出一份擔憂,我害怕有一天對你不再那麽重要。
自重逢以來,我們之間就存在隔閡。我承認對你當年的離開不是一點都不介意的,甚至到現在都想不明白,既然你也認為我是優秀的,當初為什麽執意要離開?
恨嗎?愛不得也恨不得。
當時你不明不白地離開到現在都不肯給我一個解釋,怎麽會不恨?既然知道終歸有一天要離開,知道我本就是冷清之人,當初為什麽給予我那麽多的溫情?
韓露遲,你怎能如此狠心,讓我愛上世間如此美好的女子,然後又硬生生地把我從你生命中抹除。你怎麽走的如此決絕,甚至連一絲憐惜的眼神都不肯給予,就這樣不聲不響地把我一個人丢棄在黑暗的角落裏,一走就是九年。
怨嗎?我是個有血有肉的人,即使是男人也是怨的。
這麽多複雜的情緒,再見到你的那一剎,在你刻意帶我返校重溫過去的那一刻爆發了。
我怨命運多舛,怨為什麽我最愛的人要在我最需要的時候一個個都離我而去,怨為什麽你要和我最恨的人扯上關系。
我們之間有太多的不确定,所以我一直隐忍着,不敢太靠近你又不敢離你太遠,我害怕付出的熱情會付諸東流,我害怕命運的乖張會将我們再一次推向無底深淵……
他将頭抵在她的肩上,眸中的痛楚在月色下更加明顯。
露遲,我只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男人,對于未知的未來也會彷徨,請不要高估我。
收拾好情緒,他緊緊地握住她的手,生怕她會突然消失了般。
露遲手指被他握的生痛,卻不敢掙紮,一路上任他牽到家。
回到家後她直接走進浴室,不一會兒手裏多了一盆熱氣騰騰的水和一條毛巾。剛剛回來的路上他一直跛着腿,夏青彥說他的腿那一年留下了病根,每逢陰天下雨都會疼痛難忍。
她端着水走到他跟前:“逸恒,我聽說熱敷一下會減緩疼痛,我幫你熱敷一下吧?”
逸恒沒反應過來,她指指他不舒服的腿:“你的腿。”
“我……”拒絕的話語還沒說出口,就看到她蹲下身,動作輕柔地脫下他的拖鞋。
明明已經到口的拒絕被他硬生生咽了下去。
手指小心地卷起褲管,膝蓋處脹腫了一大片,順着膝蓋往下,一道五六厘米寬的白色疤痕像條細長的蜈蚣一路彎曲蔓延到小腿腳踝處。
這麽深的疤痕當時得多麽痛啊,而他又是怎麽忍受過來的?那天夏青彥送他來她這裏時說他的小腿因為打工受了很嚴重的傷,但是她沒有想到會是這麽嚴重。
逸恒,當時受傷時,你是一種怎麽樣的心情,對我又是一種什麽樣的感情?你要用多麽強大的意志力忍受着疼痛去工地打工?我從來沒有想過你的大學生活是這樣走過來的,你應該是學校的風雲人物,應該是學校裏老師、同學耳熟能詳的。
可是你卻被迫選擇平凡,被迫過早地融入社會,失去一個大學生應有的純真與向往。你的生活已經逼你接受太多了,接受着這個年齡的人不該承受的東西,而我還要再逼你一把。
逸恒,這麽多年的艱辛你是怎麽過來的,是喬茵撫慰了你幾近枯竭的心靈還是一個人默默地扛着?我怎麽也想不到你之所以那麽拼命地工作居然是為了我當年的一句話……
那些時候,在你最需要人的時候,我到底在哪裏,在做些什麽?
一陣一陣的心酸伴随着不堪湧上心頭,眼前的事物變得迷蒙不清,她忽地低下頭取出盆裏的熱毛巾小心地敷在他的腿上,不知道是熱氣熏了眼睛還是怎麽了,溢出眼眶的淚水一顆連着一顆不可抑制地滴在他的腿上。
她低垂着頭,抽抽噎噎,不敢看他臉上的神情,然而覆在他腿上的手指卻顫抖的不成樣子。
直到手腕被人狠狠地抓住。
“逸恒……”她擡起頭對上他的眼,細細的嗚咽聲從口中溢出來,“唔唔……我對不起你……”
“你哭什麽?”他暴躁地吼她,霍地起身,不小心踢翻了水盆。
只聽她“啊!”地一聲,來不及閃躲,盆裏的熱水全數濺到她的身上。
室內沉寂了片刻,有那麽一瞬間誰都沒有說話,她雙眼失神地跌坐在地上。
逸恒瞬間驚醒,趕忙拉起她,一股自責深深地攫住了他,他不是有意傷害她的。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他顧不得穿上鞋子一把将她拉起來,緊緊地摟進懷裏。
露遲請不要在我傷口處撒鹽,給我時間讓我療傷。
然而懷裏的人目光呆滞,身體僵硬,這一刻他雖然抱着她,卻感覺不到她的一點氣息。
露遲,很近,卻又很遠,飄渺的像抹随時會飄走的影子。
再也承受不住那種虛無的空寂,他低下頭,強悍地吻住她,并不溫柔,強悍而霸道地吻着她逼她有所回應。
強勢的吻不停在她唇上輾轉,終于她有了反應,伸出雙手困難的推着他的胸膛企圖掙脫他的掌控範圍,反倒被他抱得更緊,仿佛要把她揉進他身體裏,成為其中的一部分。
“逸恒……”她喘息地叫他,快要無法呼吸了。
“嗯。”他粗重的呼吸噴在她臉上,強硬的身軀緊緊地貼向她,柔與剛、凹與凸、男人與女人的身軀緊緊地鑲嵌在一起。
陡地,他抱起她向卧室走去,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床上,高大身軀牢牢地壓住她,深情黝黑的眼眸攫住身下的人,這是他一生的摯愛,渴望到心疼的人。
他低下頭吮吻着她的肌膚,在她身上制造一個個屬于他的印記,手指更是肆意地在她身上制造一波又一波的熱度。
“不要,逸恒……”她伸手推着身上沉重的身軀,他身上燙人的體溫及流竄在體內陌生的情潮讓她害怕。
“露遲,不要怕,一切有我。”他低頭咬着她的唇柔聲給予安慰。
火熱激情的場面向不知名的方向蔓延,他引導着她在未知的領域裏探險,直到身下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
“嗯。”露遲悶哼一聲,手指緊緊地揪住床單,想要退縮又想靠近。
他壓在她的身上,不敢亂動。
“很痛嗎歡愉
她稍微放松手上的力道,不好意思承認:“嗯。”
他細碎的吻落下來,伸出手把她緊揪着的手指一根根松開,與她手指交纏。突然,他身下腰身一挺,将自己更深地埋進她的體內,這一刻他們相互纏綿,十指相連,心意相通。
随着時間的過去,疼痛中摻雜着些許快樂,情到激動時,她喊出:“我愛你。”
他将額頭抵住她的頭,深深地看着她,落下一吻,将更多的深情與溫柔揉進這場纏綿的激情中。
露遲迷迷糊糊地睡着,感覺不到那份溫熱,終歸是缺少了一份安全感,半夜不知道幾點醒來,卻到處找不到逸恒。
她立刻不安起來,他去了哪裏?
從被窩裏爬起來,穿好拖鞋走出去,最後停在書房前。
逸恒靠在椅背上閉目沉思,手裏甚至還捏着煙,當他再睜開眼的時候,看見她怯怯地站在門口。
他朝她伸出手:“來。”
猶豫了一下,她走近他。
等她靠近,一把将她拉到腿上坐下:“怎麽不再睡了?”
她搖搖頭:“睡不着。”
逸恒拈滅煙,靜靜地摟着她,吻着她的發心,安靜的室內能夠清晰地聽到彼此交疊的心跳聲。
他離得這樣近,近到她能夠清晰地嗅到他身上的沐浴液味兒,好暧昧。然而這樣的暧昧反而更讓她不安。
“逸恒是不是我打擾到你休息了,我可以搬到客房去……唔……”未說完的話語被吞進口中。
一吻結束,她已是氣喘籲籲。
“不,一點也不打擾。”
她一頭霧水,嗯?什麽一點也不打擾?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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