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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又是露遲一個人在家的夜晚。

晚飯後,突然覺得全身乏力,心想不會是這次冷空氣來襲感冒了吧。

拿來體溫表測了下三十八度,果然發燒了,找來感冒藥吃下,就睡覺了。

第二天醒來,神經疼得厲害,特別是腰和肚子疼的翻不了身,翻開衣服發現靠近腰側的地方長了二十幾個飽滿锃亮的水痘,難道,今年的流行性感冒流行起水痘?

逸恒早就去了公司,找了片感冒藥吃下後,向徐景請過假,還是不舒服,又躺回床上睡覺。

再次醒來,逸恒竟然站在床前,手裏拿着體溫表,皺着眉看着她。

“起來,我帶你去醫院。”

“不用了,只是感冒而已。”

“三十九度二,還不嚴重嗎?”他将手裏的體溫表遞給她看。

“家裏還有退燒藥……”接收到他不贊同的眼光,她又說:“一點頭疼腦熱就去醫院太誇張了吧。”

他看着她,沒有說什麽,然而就在她以為他不再管她時,他突然掀開她的被子,将她一把抱了起來。

“嗯,疼。”她抱着腰,痛苦地叫了一聲,淚水瞬間滑出眼眶。

“你怎麽了?”

他放下她,快速地掀開睡衣,發現在她腰部的位置起滿了水痘,锃亮的水痘異常的緊致,泡液澄清,有幾個已經破了皮,皮膚周圍有感染的現象。

“誰讓你把它捅破的,病的這麽嚴重為什麽不打電話給我?”逸恒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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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他被吓住,真的有這麽嚴重嗎?

醫院的急診部裏燈火通明,大廳裏擠滿了醫患和家屬,取藥窗口排着長長的隊。

露遲坐在長廊的長椅上,看着逸恒夾在隊伍中,時不時投來一抹安慰的眼神,突然,她的心底就湧起一股親切的感覺。

就像小時候生病,爸爸、媽媽把她安置在椅子上,然後忙上跑下的,不時還會抽空過來問她怎麽樣,然後問她有沒有什麽想吃的東西……

正當她分神之際,逸恒走到她跟前:“走吧。”

“去哪裏?”

“去輸液。”

從醫院回來,已經八點多了。逸恒照顧露遲睡下後,出去忙自己的事情。

兩個小時候後,當他從書房出來,小心翼翼的推開卧室的門,就看到她已經醒了,一個人悶在床上困難的擦藥膏,即使睡衣的下擺沾上了藥膏也不出聲喊他。

這個臭脾氣什麽時候能夠改改啊?

他走過去,拿過她手裏的藥膏:“我來。”

“啊?”她吓了一跳,随後将藥膏遞給他,眼睛卻怎麽也不敢看身後的逸恒。

藥膏塗過的地方應該一片清涼舒服,此刻,她只覺得他指尖經過的地方一陣燥熱酥麻。

露遲在心裏祈禱,拜托,他能不能動作快些,手勁再重些?他再這樣輕柔的按摩下去,她的臉頰一定會燒起來的,然而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他說話了。

“感覺怎麽樣?”

“啊?”她身子僵硬,不自然地說:“好多了。”

這是她的聲音嗎?露遲被自己沙啞的聲音吓了一跳,然而在她還沒意識到什麽前,已經迅速移動身體想躲到離他最遠的地方,也沒看清前方是哪裏,一頭撞在床頭櫃上。

“噢!”露遲頓時痛的眼冒金星。

“你幹什麽?”他來不及拉住她,眼睜睜地看着她一頭撞上去。

他把她拉過來,一邊揉着她的額頭,一邊心疼地問:“痛嗎?”

這下某人的臉更紅了,努力掙脫出他的懷抱後迅速鑽進被子裏。“不疼,我要睡了。”

看着背對着他的人,逸恒微揚嘴角,還害羞了。

卧室安靜了很久,直到她以為他離開時,床鋪突然塌陷下來,他将她拉過來摟進懷裏。

他的唇貼在她頸後,緩緩向下游移。

露遲僵住身子,聲音微顫地說:“逸恒離我遠點,會傳染的。”

逸恒口齒不清:“沒關系。疱疹得過一次後就不會被傳染了。”

“嗯。”

躺了一會兒,露遲不舒服地動了動,想掙開他的控制自己睡。

他抱着她,催促着:“快睡。”

可是他抱的這麽緊,她怎麽睡得着。扭了扭身子,還是沒有掙脫開他的牽制。

露遲幹脆轉過身面對他,微微抱怨:“逸恒,我睡不着。”

逸恒懶洋洋地打開眼睛,存心吓她:“如果你再不睡的話,不如我們……”他的手探進她衣服內,眼底的深意在明顯不過。

她這才乖乖待在他懷裏,不敢再亂動,閉上眼睛,不一會也真的睡着了。

第二天臨近中午,露遲才醒來,量了□□溫38度,還是在發燒。

這個時候逸恒已經上班了,她懶洋洋的爬起床,從冰箱裏找出剩菜,簡單的下了碗面,解決午飯。

打開電視,捧着熱騰騰的面坐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吃着,突然門鈴響了起來。

露遲起身開門,一臉驚訝:“你們怎麽來了?”

“我們再不來,就怕見不到你最後一面了。”萱怡說。

“快進來吧。”

露遲從廚房端來水果放在茶幾上,萱怡将她拉坐下來:“自己人別客氣了,想吃什麽我們自己掃蕩。”

“怎麽好好的起了疱疹?”徐景問。

“我也不知道,開始還以為是感冒呢,後來去了醫院才知道是疱疹。”

“你身體太虛了,缺乏運動。”萱怡說。

“哎,露遲,你跟那個杜逸恒是怎麽認識的?”萱怡還是沒忍住問了。

她本來就是直腸子,什麽事在心裏也憋不住。特別是露遲大學期間連次戀愛都沒談過突然蹦出個男朋友,這怎麽能讓她不好奇。

怎麽認識的?

露遲陷入一段回憶中,要說他們真正認識彼此應該從班主任老師安排他們同桌的那一刻開始吧。

還記得那天老師将他們安排在一起後,等她收拾好課本,一擡頭,就聽見逸恒說:“你好,我叫杜逸恒。”

他的樣子好像一直在等她,等她忙完後,告訴她,他叫杜逸恒。

“韓露遲。”她冷淡地報上姓名後低下頭繼續做事。

那時候她對他并沒有太多印象,在這之前他們之間僅有的交集是那次她站在迎春花前沉思,手指不小心被蜜蜂蟄傷,曾經是他幫忙把她手上的刺取出來的,不過他幫完忙後她已經謝過他了。她還知道他是班裏的優等生,否則班主任不會安排他們同桌。

至于開學之初她騎自行車撞人的事,其實當時她并沒有印象自己當時到底撞到了誰,後來如果不是他提起的話,她根本就忘了還有這麽一回事。

和他同桌之後,她經常會從女生口中聽到有關他的消息。她們說他成績斐然;她們說他為人有禮周到少了優等生的盛氣淩人;她們還說有很多個女孩心儀他,還說……

也是,能上杏園中學前三名榜單的人的确很不簡單。雖說杏園中學論教學設施與師資力量比不上X區的一流高中,但是這兩年的高考狀元就是出在了杏園中學,一夕之間讓杏園中學成了炙手可熱的香饽饽。

這對二流學生韓露遲來說并不是件好事,面對着逐漸擴大的競争,讓她倍感壓力。幸好她初中就在這所學校上學,學校對于本校學生升入高中有些優惠政策,這才使得她能夠繼續留在本校上學。

當然,她不可能會因為這些個理由就喜歡上他,最多是對他印象還不錯。

真正注意他是因為他總是在她需要幫忙的時候,主動伸出援助之手。開始時她會客氣地說句謝謝,久而久之便接受的理所當然。

而真正發現自己喜歡上他的時候是在高一的一堂晚自習課上,那時候他們是可以自由調換座位的,她頻頻被班上的女同學找到調換座位,他總是小聲告訴她:“她們要是找你調座位你別答應。”

她不理他,心升起莫名的一股情潮,那種感覺并不好,悶悶的好像有什麽東西堵在胸口,酸酸的澀澀的。

有次她被那幫女學生惹煩了,扭過頭來對他發火:“要調座位你自己調,叫你的那幫愛慕者不要打擾我。”

逸恒聽了,非但沒有生氣反倒笑了,眉眼帶笑的那種。

後來,她一直認為自己之所以會喜歡上逸恒是因為女同學們在她耳邊不同地渲染他的好。大家都說他如何如何的優秀,人品如何如何地好……才導致她也慢慢地喜歡上他了。

萱怡往嘴裏扔了一顆葡萄好奇地問:“那你們為什麽分手了呢?”

露遲垂下眼簾,這讓她怎麽說呢。

徐景看出些許端倪,朝萱怡使了個眼神。

萱怡轉開話題:“我看也該吃晚飯了,我知道一家麻辣香鍋還不錯,不如我們去哪裏吃吧?”

露遲歉疚一笑:“抱歉,我這段時間不能吃辛辣食物。”

“哎呀,瞧我們怎麽把這個忘了,那等下次有時間再去吃……”她話說一半,被玄關處的開門聲音打斷。

逸恒提着公文包走進來,在看見家裏的客人後,微微詫異了下,又面色如常地跟屋子裏的兩位客人打招呼。

“啊,是你?”萱怡指着他驚叫一聲,然後震驚地問:“你,你,你就是杜逸恒?”

“如假包換。”露遲接話,說完後看着徐景咯咯地笑了起來。

逸恒放下公文包,走過來問露遲:“不是要請你的朋友吃飯嗎,走吧。”

晚飯在外面吃的,逸恒請客。

飯後回到家,第一件事是催某人吃藥。

某人自從病情好轉後,吃藥就變得拖拉起來,每天都要人督促。

逸恒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某人鬼鬼祟祟地走進廚房,他不動聲色地跟了過去。

然後看到某人将湯藥倒進水槽,等洗完喝藥用的杯子後才發現身後站了一個人。

“啊。”她吓了一跳,心虛地問:“你什麽時候進來的?”

逸恒敏銳的目光盯着她,淡淡地說:“足夠久了。”

她愣了下,随即讨好地嘻嘻一笑,想逃。“哦,我先出去工作了,你用池子吧。”

從廚房溜回客廳,露遲無比積極的打開電腦,假裝勤奮的忙碌着。

我很忙,很忙,看你能把我怎麽着。

韓小姐如果以為你很忙,就可以蒙混過關了的話未免得意的太早了吧?你們家杜先生要是連一個小小的韓露遲小姐都搞不定的話,真是枉為在商場上混了這麽久。

突然眼前多出一碗黑乎乎的湯藥,她擡起頭,就看到杜先生一臉強硬的神情。

“我已經吃過了。”

“喝。”他堅定地神情沒有商量的餘地。

“藥不能吃超量的,喝多了也會中毒的。”

“是喝了還是被倒掉了你心裏清楚。”

心不甘情不願的喝下黑乎乎的湯藥,某人心裏當然不會舒服,但也是敢怒不敢言。

回來的時候,本來打算給他看看做到一半的雅舍網頁,現在什麽心情都沒了。露遲狠狠地瞪了眼座在沙發上看雜志的人,一賭氣,扔下電腦,起身去浴室洗澡了。

等某人走進浴室後,逸恒抱起被她放在沙發上的電腦,點開。

屏幕上是她做了一半的雅舍電子網頁,首頁是雅舍的門面照片。他一一浏覽着,正當他看完她的設計,想将電腦放回沙發上時,桌面上突然彈出一個QQ顫抖對話框,然後是“前天晚上去你家怎麽沒人?”

第二條“看到信息後速回?”

第三條“我很擔心你。你的老朋友。”

他留意了下對方的網名,居然名字叫程毅。

是哪個程毅?

他只記得莫亞科技負責人的名字叫做程毅,她認識的那個朋友會是他嗎?

帶着疑問,逸恒快速地打開程毅的個人資料,直到确定自己的猜測後又打開剛才的對話框。

考慮了下,手指快速在鍵盤上敲了幾個字,然後回車發出:“抱歉,不是本人。”随後又加了一句:“她已經不住那裏了。”

一秒鐘不到,對方回複過來:“你是?”

“杜逸恒。”

這次對方沒有立刻回複過來,然而就在逸恒以為對方不再理會時,屏幕上出現簡短的幾個字。

“抱歉,打擾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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